性骚扰！
赖斐恩用力关上柜门，火大咬牙。
可恨他当下竟然因为震惊过度──从来没人把他当过──而忘了反驳，就这样眼睁睁看着那个有被害妄想症的女人，像只刚战胜的斗鸡，摇着高傲的尾巴走了。
他只是欣赏她的作为，赞赏她的勇敢，因而对她产生好感，想要跟她熟识一下才主动邀请她喝咖啡，她若不愿意，拒绝无妨，但有必要也把他当吗？
好歹他刚才才协助她抓，还保护她不被揍耶，否则她那张漂亮的脸蛋就要乌青一块了。
早知道就让那揍下去！
真是好心没好报！
怎么会有那么不讲理的女人？不，她是有被害妄想症，以为男人接近她都是别有企图、不安好心眼！
神经病！
赖斐恩手扠着腰，在仅有他一人的总经理办公室将威胁要控告他性骚扰的女人臭骂了一顿之后，心头终于舒坦了些。
拉整了一下西装外套，手模上领子时才发现领带不见了。
对了，领带被他当成手铐绑在的手上了。他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见义勇为的结果就是赔了一条名牌领带，还被指控性骚扰。
他，赖斐恩，堂堂一家连锁婚礼企画顾问公司的总经理，难得坐一次捷运，难得遇见一个让他第一次见面就心生好感的女孩，就被扣上“性骚扰”的大帽子。
这个难得的经历告诉他，第一眼的印象都是错误的！
打开办公室右后方的衣柜，里头放置备用的两套西装与领带，抽出领带在镜前比了比，风格与他身上的西装不配，索性整套换掉，叫来秘书，把他刚换下来，带有秽气的西装拿去干洗。
秘书出门之后，他才想起忘了先叫她泡杯咖啡进来才把西装拿去干洗。
他的秘书在杂事方面有点月兑线，不过公事倒是处理得挺好，他打算等到主管方面有缺，就把她调过去，换个心思细密的秘书来帮忙，目前暂且先忍耐着用，有才能的人多少有点脾气，随便调动万一她生起气来，离职不干就换他去墙角哭泣。
秘书不在，那他就自己来吧。
放置咖啡机的小吧台位于会议室外头，经过会议室门口时，发现那儿有几个没见过的长相，坐在临时放置的椅子上似乎正引领盼望着什么，他纳闷了一会儿，才想起今天有人员招募，是面试的日子。
面试，是人事主管负责，赖斐恩一向把职权分得很清楚，各个主管各司其职，他不会随意介入，放权放得够，才不会把自己累死。
倒了杯黑咖啡，加入女乃油球跟三颗方糖，搅拌均匀后方才走回办公室。
他从不喝黑咖啡，或许那看起来很帅气，但对他而言，黑咖啡味同苦药，他犯不着为难自己，就因为喝黑咖啡感觉比较像个男人。
经过会议室门口时，大门忽然开启，一个身高仅到他下巴处的女孩走出来。与她擦肩而过后，赖斐恩霍然想起这人的面熟，迅速回头。
女孩出了会议室就把身上的西装短外套月兑掉，露出两条纤细臂膀来，也让他看见上臂处的刺青。
是捷运上那名见义勇为，还有被害妄想症的女人！
她竟然来他的公司应征？
赖斐恩嘴角浮出奸诈微笑。
真是所谓君子报仇，三年不晚，而上天是站在他这一边的，他连三个小时都不用等！
趁换人面试的空档，他走入会议室，低头在人事主管旁附耳。
“咦？”人事主管诧异抬眼。
这是赖斐恩第一次用他总经理的权力，左右了人事安排。
★★★
“……你说你昨晚加班，我要帮你带宵夜你说不用，所以我想今早过来帮你做早餐。”女郎眼神幽幽，目眶含泪，强忍着不让其掉下，我见犹怜的模样，比起撒泼的大叫大骂，更让人心疼。
身上仅围着一条浴巾的男人匆匆跨出浴室，“映水，听我解释。”他有些彷徨无措的看着身上仅着轻薄衣物，蓄势待发的第三者，“她……她是我……”结结巴巴，不知该怎么解释才能让当场被捉奸在床的尴尬场面转为皆大欢喜的结局。
“你们已经上床三次了，感情一定很深了。”女郎眼眸微瞇，娇柔忧郁的眼神，让男人心中对她的怜惜完全迸发出来。
他连忙否认。“不、不是的……”
“什么东西不是？”第三者上前发狠揪扯男人的头发，“我不是你女朋友？我们感情不深？”
“妳别闹……”男人吃痛，忙甩掉第三者的手。
“早餐的材料我放在桌上。”女郎语气依然不疾不徐，但可自她含泪的眼眶看得出她不过是在强忍心中的悲痛，“就请你女友做给你吃吧。”她起身，看着手表上的指针，“现在是早上六点十八分，从现在起，我们是陌生人了，以后别再来找我了……”
“呜呜……”茶几上的面纸抽得已快见底，全都塞在流着清澈鼻水的鼻尖前，看戏的女孩哭得双眼红肿，不住呜咽。
痛哭女孩旁边坐着的女郎则是面色紧绷，双睫不时眨呀眨，似是在眨掉悬浮的眼泪，怕被发现她情绪牵扯的强忍。
在另一端，单人沙发上，一个两腿弓起斜躺的女人冷看了完全被电视剧牵着鼻子走的室友们一眼，倏地拿起茶几上的遥控器，随意按了一个按键。
“……接下来，让我们看下一则新闻。”漂亮女主播的甜美嗓音清亮的在室内回响，“一位少女在逛街途中……”
“傲伶？”哭得双眼红肿的楼临意擤了下鼻，吃惊的看着转台的室友，“妳干嘛转台？”剧情正高潮耶。
坐在楼临意旁边，眼眶微红的辛季英亦以不解的眸望着未告知就擅自转台的元傲伶。
“这种八点档的恶烂戏码有啥好看的？看妳们两个还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元傲伶翻了个不以为然的白眼。“演戏啊，这么认真干嘛？”
“虽然是演戏，可是很好看啊！”楼临意伸长手拿过遥控器，“那个女主角好可怜，被劈腿还要强自镇定，把事情的来龙去脉搞清楚，所有的委屈都往肚子里吞……妳不要故意挖耳朵啦！”讨厌的傲伶，每次话题她不爱，就会故意装挖耳朵，好像她说的是废话，很伤她的听力似的。
“傲伶，大家看得正高兴，妳干嘛不说一声就转台？”辛季英接过楼临意迟迟未动作的遥控器，按回上一台。
“我最讨厌看这种假得半死的戏了。”她指着电视上的女主角大特写。
这时，女主角面上是宽容大度的淡定，轻声温柔道：“你要好好对待她，我祝你们幸福。”
“屁！都是屁！”元傲伶吐舌夸张做出呕吐样，“如果妳们的男友劈腿，被妳们捉奸在床，妳可以很冷静的祝对方幸福吗？”纤指严厉指向楼临意。
被点名的楼临意吓了一跳，期期艾艾，“我……呃，我……”
她以前交过三个男朋友，的确都是因为男方劈腿而使爱情落幕，这些事，大伙在闲聊时也聊到过，但傲伶没必要故意提出来，只为了一个不知为何要反对的反对吧？
她自己说的，演戏啊，干嘛这么认真？可是楼临意胆子小，不敢把元傲伶自己搬的石头砸回去。
“说啊，妳如果看到男朋友跟个女人月兑光光躺在床上，妳会怎样？”元傲伶咄咄逼人问道。
“我……”楼临意轻咬住下唇，不知所措。
她们三个人──楼临意、辛季英、元傲伶，以及出门跟朋友聚餐的宋相燕四个人一块儿居住在公司提供的宿舍，只要月缴管理费三千元，水电费平均分摊，在物价水平高的台北市，是公司给予外地员工的福利。
元傲伶、辛季英、宋相燕，皆是斐恩婚礼顾问公司的婚礼企画顾问，简称“婚顾”，专门为准新人打造理想的婚礼，除了要有推销的业务本事，规画婚礼的企画能力，本身尚必须具备如主持、司仪、花艺、口才、现场控管、彩妆、摄影、音乐、表演艺术等技能，才能成为独当一面的婚顾。
今年二十四岁的楼临意目前尚是婚顾助理，她刚入此行，目标是和元傲伶她们一样当上正式婚顾；二十五岁的元傲伶在这行则有一年资历了，她说话毒、从不留余地，又爱开让人不知所措的玩笑，菜鸟楼临意常被她欺负得不知该怎么回嘴。
“傲伶，够了。”辛季英今年二十九，她入行晚，论起资历，与元傲伶相当，但因辛季英年纪较长，故较有让人闭嘴的能力。“不过看出戏，何必这么认真？”
“就是因为妳们太认真，哭得我很烦，我才转台。”元傲伶自鼻孔轻哼了声，“那戏演得太假，哪有这么大度的女人，虚伪得让我想吐！”
辛季英一直觉得元傲伶的个性有些愤世嫉俗，说话也比较呛，她不由得猜测在她的过往是否曾经发生过什么事，才会让一个漂漂亮亮的女孩有了这般冷酷的气质，没有同情心，从未曾掉过半颗眼泪。
辛季英的视线先落在元傲伶耳骨上那看起来叫人觉得疼的耳洞，再落在着削肩背心，露出纤长细瘦手臂上的刺青。
那是一个绘有两片翅膀的十字架刺青图案，像是显示主人向往自由，想要展翅高飞，却又被束缚得仅能张开双翅，仰望天空而无能为力。
“对嘛，看戏不要这么认真嘛。”辛季英先开口了，楼临意就敢跟着把心里想法说出来。
她轻推了推元傲伶，未料元傲伶却突然起身。
“我回房上网，妳们看吧。”她走回房间。
楼临意呆呆望着她的背影，过一会儿转头问辛季英，“我是不是惹她生气了？”
“是电视惹她生气了。”辛季英笑了笑，“别想太多，没妳的事。”
“喔。”楼临意偏头想了下，好像还真的是电视所演的内容让傲伶她不开心了。“季英姊，我觉得喔，这是我的推测啦，傲伶好像很讨厌看有演到男生劈腿的戏。”
“有吗？”双眸盯着荧光幕的辛季英头也不回的淡问。
“之前我聊到我劈腿前男友的时候，她也满激愤的，那种感觉，好像劈腿的男人都该死。”
“是都该死。”辛季英亦表赞同。
“不是啦，我的意思是说她特别激动咩。”
“不是每个人都跟妳一样，男友劈腿，还先检讨是不是自己的问题。”辛季英捏捏楼临意软女敕的脸颊。
“我只是想说是不是我缺乏了什么吸引人的要素，所以他才会觉得有我还不够，又喜欢上别人。”她一脸郁卒道。
“停。”辛季英抬手，“就算妳真的不好，那也可以跟妳分手后再跟别人在一起，而不是同时左拥右抱。”
她认为，再多的理由也不过是开月兑的借口，一点都不需要因为对方的先发制人而感到任何愧疚。
“这样说也对……”就算真喜欢上别人也该先跟她分手嘛，而不是拖着她让她感情越陷越深，直到她发现残酷的现实，才肯承认……对了，有个被抓包还不承认呢，摆明就想脚踏两条船，跟她人好不好、个性合不合一点关系都没有嘛！
结束了这个话题，两人继续看电视，不过辛季英却是有些心不在焉了。
莫非，元傲伶也曾经受过劈腿之痛，所以才会对劈腿男如此深恶痛绝？
或者，是更严重的事？
只是元傲伶不是个爱透露私事的人，有关她的过往，虽然与她认识一年了，也同居在一个屋檐下，辛季英认为对她的认识还是非常浅薄，她甚至完全不知元傲伶进入斐恩婚顾之前，是从事哪方面的职业。
辛季英偏头看了旁依然沉浸在电视剧的悲情中，哭得唏哩哗啦的楼临意，心想，她应该也不晓得吧……
★★★
元傲伶一直是斐恩婚礼企画顾问公司客户投诉率最高的职员。
斐恩婚礼企画顾问公司主要分营销业务部、时尚设计部、人事部与财务部。
婚礼顾问组与门市组、公关企画组分属于营销业务部，而时尚设计部底下则有造型设计组、花艺设计组、平面设计组、摄影组跟礼服组。
教育训练与人力资源派遣则属于人事部。
婚纱顾问组又分为两小组，一组有顾问五名，助理十名，元傲伶则是隶属于Ａ组，组长是宋伊媞，年约四十，原本是家婚纱公司的彩妆师，婚后转职来斐恩婚顾，一待就是十年之久。
元傲伶在受训期间表现优异，当助理时亦可圈可点，不到半年时间就担任正式婚顾，谁知道当她成为正式婚顾后，竟是公司内十个婚顾中客诉率最高的，但她的case谈成率亦是数一数二，像这种如两面刃般的职员就像烫手山芋，念她，她不放在心上，依然我行我素，开除她，似乎又有点可惜，于是老狐狸宋伊媞干脆过滤门市部送过来的case，特意将难搞的客人交给元傲伶处理。
既然是难搞的客人，表示谈成率极低，谈成算捡到，未成功也是当然，这算盘怎么敲，都划算。
下午三点，总公司接待客户用的三号包厢内，元傲伶正与一对准新人谈论婚礼事宜。
她手拿着iPad，朝向客户，纤指在上头滑动、点选，挑出饭店的照片。
“这是两位属意的饭店。”元傲伶的功课一向做得足，全台北市的饭店、宴客餐厅她均亲临现场拍照，资料统统存入她的iPad中，以方便向客户介绍。“这家饭店的优点是品味较时尚，不传统老旧，十分受年轻人喜爱。”
“没错没错！”准新娘连连点头，“只有像这种够时尚的饭店，才符合我的style。”
元傲伶淡瞟了准新娘一眼，续道：“但它的缺点就是规模较小，一厅大概只能容二十桌。”
“我们的宴会客人也大概两百人左右，OK的啦！”准新娘喜孜孜道。
“可是小姐妳要求，在中间的走道两侧必须摆花束。”元傲伶在照片上画圈圈代表桌子，“妳看，这桌子放上，走道就不宽敞了，依小姐妳的体型若硬要摆花束，新郎只能走在妳后面为妳拉裙襬当花童。”
体型丰腴，体重破百的新娘闻言脸色大变。
“妳这什么意思，妳是说我太胖了吗？”准新娘愤道。
哪有人说话这么直接的？是要不要做生意啊？
元傲伶不疾不徐，自顾自的说下去，“如果真一定要摆花，我建议可由人手拿，新郎新娘一靠近就往前走，集中在看台前方，将你们两个簇拥起来，也挺有那方面的意境。”
“我不要折衷，我就是要两旁有花束迎接我们！”新娘火大的喊，“妳想办法处理！”
“好好好，别生气。”老好人准新郎安抚。
“她说我胖！王八蛋！”准新娘生气的吼，“妳瘦又怎样？瘦就跩吗？我老公就爱我胖！”
元傲伶的手忽然握上准新娘的手腕，准新娘下意识用力挥开，“不要碰我。”
“不然妳减肥好了。”元傲伶建议。
“什么?!”准新娘吃惊瞪眼。
“妳的骨架不大，肉松软，应该是太怠惰所以才会胖，不难减。”
“妳说我……怠惰?!”被说中的准新娘气得脸红脖子粗。“这什么烂公司啊，我婚礼不要给你们办了！”
“有八折喔。”元傲伶忽道。
“什么八折？”
“给我八折，我也不要！”准新娘气炸了。
“不是说我们公司会给予八折优惠。”元傲伶解释道：“我们有异业合作的公司可帮助妳减肥。离婚礼还有三个月时间，妳可以用一个月的时间减肥，减完之后再拍婚纱。”
“我不要减肥！”准新娘怒吼，“我们走！”
准新娘才刚要出包厢，就被某个高大的身躯挡住了。
一脸愤怒的准新娘不悦抬头，当她看到有如天使般，温暖和煦的亲切笑靥出现在一张俊帅的脸庞时，愣得忘了迈动赌气的步伐。
“那个人实在太可恶了。”英俊的天使对着准新娘道。
“什么那个人？”一头雾水的准新娘傻傻的望着他。
“说妳胖的那个人。”赖斐恩转头望向包厢内正暗自磨牙的元傲伶。
准新娘一有人相挺，音量立刻又高分贝起来，“对！她真的很过分，竟然说我胖！”
“天生易胖体质的关系造成现在的体型，这也不是妳所愿意，但那个人却故意嘲笑妳真的很过分。但，妳难道一点都不会不甘心吗？”他顿了下，制造让准新娘思考进而认同的时间，“我觉得妳只要瘦一点点就会非常漂亮，妳难道不想给那个人颜色看吗？”
元傲伶翻了个大白眼。
可恶的赖斐恩，竟然把她的台词抢走了！
他刚说的那些是她本来设计要煽动准新娘的台词，他不只抢走，还把她设计成共同敌人，跟准新娘一起炮轰她。
小心眼的臭男人！
犹记得是在一年前，他与她搭了同班捷运，协助她擒了一个，并顺势邀约她一起喝咖啡。
她最讨厌这种在路上跟女人搭讪的轻浮男人，不理他还一直跟上来，那时的她因处里的事，面试的时间就快迟到了，谁知道还有个男人在后头纠纠缠，为了让他闪远点，她只好出口厉声威胁，谁知，他竟然是她面试公司的总经理。
这世界还真是TMD的小！
她永远忘不了，新人报到的第一天，他上台说话时盯着她的目光有多“邪恶”，脸上写着──妳以后没好日子过了。
在那当下，她就应该辞职，但天生的一股傲气与好胜心，让她不肯轻易成为逃兵，这样一咬牙，倒也一年过去了。
这段时间，赖斐恩只要一有空，就会坏心的出现在她周遭，像今天这样破坏她的好事，抢走她设计好的台词，故意指桑骂槐，或干脆跟客人沆瀣一气来骂她。
变态呀！
然而更变态的还在后头！
“我……”被当面说胖，谁都会生气的吧！
“妳想要再让那个人继续讥笑妳吗？如果是我，我是一定做不到的！”他拿起桌上的资料，“这是我们异业合作的公司，健身房、美容SPA、脚踏车店……他们都可以帮助妳，让妳在婚礼那天拥有最美丽的姿态。只要与敝公司签订婚礼企画合约，就会给妳一张卡。”他推推元傲伶，“愣着干什么，还不赶快将卡片拿出来。”
憋了一肚子气的元傲伶拿出银色卡片给准新娘。
“所有商品统统八折，夫妻同行，还可享七五折优惠。”赖斐恩讲解道。
准新娘拿过卡片观览，心动了，“真有这么好？”
“给那个人刮目相看的机会吧！”赖斐恩坚定的对准新娘道，“妳可以的。”他再望向准新郎，“你说对不对？”
“呃……对……对对！”准新郎用力点头。
“嗯……”准新娘低头犹豫。
“契约书！”赖斐恩推推元傲伶。
元傲伶暗瞪了他一眼。
“这是我们的契约书。”她拿出纸本契约来，“除了个别要求以外，其他合约内容都一样，妳可以先拿回去参考。”
赖斐恩又强调一次，“加油！让她知道妳绝对办得到的。”
“好！”准新娘的眸中瞬间燃起熊熊斗志。
“对了，这是一次体验卡。”元傲伶收回银色卡片，改给一张护贝小卡，“在契约书后头我有打印所有有合作的公司，拿着这张体验卡，可享一次免费体验。在体验的同时，对方就会将卡片收回去，请把握这仅有一次的机会。”
“听来不错，我就去试试看吧。”她转头看着未婚夫，未婚夫及时送上鼓励的笑容。
元傲伶送客人到门口，挥手道别后，转回身的面容换上了凶神恶煞的脸。
“可怕的虎姑婆，变脸速度真快。”
“你跑来搅和什么啊？”元傲伶气道。
“我来预防妳又被客诉，损害公司名誉。”
“一切都在我的掌控中！”她快气死了。
“如果不是我刚好出现，人家早就走了！”赖斐恩自得意满的昂着下巴，“还不快说声谢谢？愣着干什么？这么不懂应对进退？”
元傲伶磨了磨牙，“不需要你多管闲事！你当你的总经理就好，管起婚顾的业务干嘛？真认为我没这份实力，你就把我辞退啊！”
“辞退妳还要付遣散费，我没那个闲钱。”他敲了敲包厢隔板，“昨天妳不是又被客诉了，今天还敢说人家胖？”像这样毫不在意客诉、业绩又做得好的员工，真是让人又爱又恨啊。
“她本来就胖啊，我哪里说错了？”说实话也有问题？
“妳每次都用险招。”
“风险愈大，得利越多，不这样做，异业的推销业绩怎么拿得到！”
“妳为了业绩还真是无所不用其极。”
若异业合作的业绩达成，她一样可以领到奖金，元傲伶非常擅长利用客户的缺点，连同异业合作的公司一起推销出去，口袋赚得饱饱。
“老板，别说这种员工你不爱。”哪个老板不爱业绩高的员工。
“好了，我刚帮妳拉业绩拉得口很渴，请我喝杯咖啡吧。”
听听，这人变不变态，刚才故意找她碴，给她难看，现在却要她请他喝咖啡？
“楼上有，请你秘书泡给你喝。”
“公司的咖啡我喝腻了，我要喝焦糖玛琪朵。”
更变态的是，他还嗜甜。
大部分的男人不是不喝咖啡，就是不加糖，他偏爱最甜的焦糖玛琪朵，而且还是全糖，咖啡泡沫上的焦糖倒得越多越好。
“我没空，我还要整理数据，请不要在上班时间打扰我。”元傲伶将iPad与资料一块儿抱在左臂，转身走出一楼门市部。
“也对。”赖斐恩看着手表上的时间，“还有两小时才下班。”他脸上丝毫没有受拒的难堪，而是轻盈愉悦的跟在元傲伶后头，一起从办公大楼的入口搭电梯回到十楼总公司。
从门口进去，经过会议室与咖啡吧台，转过左手边，过了企画公关部门就是婚顾部。
“记得，两小时后要还我咖啡。”赖斐恩拍下她的肩后，哼着歌回通道尽头的总经理办公室。
她什么时候答应要请他了？
上位者以权势要求下属请客，算不算办公室霸凌？
“傲伶，”组长宋伊媞见她进来，抬头问：“case谈得怎样？”
“应该会成吧。”元傲伶坐入位子，将下的椅子拉近，打开计算机，敲起企画书。
宋伊媞站在她身后，手搭着她的肩。“妳以后说话还是收敛点。”五指在纤肩上敲了敲，“昨日客诉的那人，要求妳道歉。”
“没门。”键盘上的十指起落不停歇，“她皮肤又黑又黄，穿粉红色衣服能看吗？婚礼时成了笑柄，不就要反过来责备我们？我是没法昧着良心说她可爱的。”
“妳不道歉，不会落幕。”
元傲伶停下手，转头，“那帮我约她。”
“约去哪？”
宋伊媞晓得她绝对不是约人来道歉的。
在元傲伶的字典里，所有与“道歉”相关的字眼皆不存在。
“洛可可百货公司。”那是他们家董娘拥有VVIP资格的高档百货公司，她会在那里把客诉的人“解决”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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