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之间,生命变得更丰富甜美。
孟欣瑜谈恋爱了。
她和陆毅堂的交往程序似乎有点怪,前后顺序完全颠倒,别人是互有好感,然后聊聊天、牵牵小手,再进一步交往,她和他却是一跃就奔回本垒,原本以为是再短暂不过的缘分,哪知道两人还是牵扯在一块儿。
自从他表明要追求她,这阵子他就三不五时出现在她身边。
他把私人专用的手机号码输进她的手机里。他说,知道那个手机号码的人只有陆家爷爷和“馥远集团”的总裁特助,如今再多她一个。
他时常送她礼物和花,也常常在下班时候过来接她,他带她去吃晚餐,晚餐结束后,就换他享用她这顿“大餐”……
他喜欢逗她,让她又羞又急,然后他会用无数的亲吻安抚她,他体贴却也霸道,有时候真的挺大男人的,不准她晚归,除非有他接送,手机响了五声没有接起来,就要承受他的质问,而且还不准她穿短裙。
唉,所以谈恋爱就是这么一回事吗?常常要被制约,没办法再像一个人的时候那样随心所欲。可是……可是她好喜欢他的亲吻,喜欢他拥抱的力量,喜欢他深邃神秘的眼神,喜欢他的嗓音和笑声,喜欢他的气息和体温……
她喜欢陆毅堂。
很喜欢、很喜欢他。
她的心为他悸动不已。
所以,这就是恋爱。
她终于在他身上体会到,这种混合着甜蜜与酸楚的情感。
夏天正式结束了,而她的恋情正盛开。
北海岸的夜里,海浪声一波又一波,层层叠叠,在月光与星光下温柔地倾诉着动人话语,如一首恋人之歌。
孟欣瑜漫步在度假中心的私人沙滩上,她赤果双足踩在细沙上,小花凉鞋此时被身旁的男人拎在大手中,男人的另一手则轻轻握着她的柔荑,两人手牵手,在舒爽的海风中散步。
今天“茉莉”刚打烊,店里的灯还没熄掉,陆毅堂就出现了。
孟欣瑜见到他,心脏怦怦跳,脸蛋暖烫,暗自庆幸工读生洛洛在他到来的前十分钟已经先走了,要不然那个小女生肯定在旁边挤眉弄眼,对着她怪笑。
他又带她来北海岸了。
她很喜欢这里,因为有着属于他们俩很私密、很亲昵的记忆。
她不知道这段感情能不能天长地久,但不管将来如何,她永远会记得在这里发生过的事,他和她的,那些属于情人之间才会发生的事。
“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她突然问,与他相扣的手指略微收紧。
陆毅堂侧目望了她一眼,嘴角有笑。“为什么这么问?”
她低唔了声。“就只是这么觉得,不为什么。”
陆毅堂有些夸张地叹气。“唉,你猜得没错,是有心事啊。”
“是工作上的事?很难处理吗?”她语气有些焦急,很为他担心。
他摇摇头,深吸了一口气,浓密发丝被海风吹得乱乱的,却很性格。
“是感情上的事。”他慢吞吞说。
什、什么?!
“感情?”孟欣瑜整个傻住,步伐不禁一顿,果足站在沙滩上。
陆毅堂跟着她一起停下脚步,神情有点高深莫测。
“感情……那、那是我们之间的事吗?你是……什么意思?”唉,她本来就不够聪明,不要这样戏耍她啊。
她很紧张,心脏和身体都在发抖,觉得有什么事要发生,可能是很糟糕、很糟糕的事,让她很想挖个洞躲起来,不想去面对。
“我在想……”他语气依旧慢吞吞。“这样下去不是办法。”
孟欣瑜想笑,紧张到想笑,可是脸部肌肉变得好僵硬,美丽的双眸睁得大大的,瞬也不瞬,怔怔望着他。
“所以,非改变不可。”他嘴角一扬。
“要改变……什么?”喉咙好涩,她艰难地挤出话。
陆毅堂神秘微笑,他还拉着她的手没放,此时,他很郑重地面对她,然后……接着……竟然单膝跪了下来!
孟欣瑜眼睛瞪得更大、更圆,小嘴讶异地张着,全身僵硬。
心脏狂跳,她无法言语,傻傻看他放掉拎在手中的那双凉鞋,跟着又见他从裤子口袋中掏出一个小小珠宝盒,他用拇指轻轻一扳,打开盒盖,将精致的小珠宝盒展现在她面前。
戒指。
好漂亮、好漂亮的钻石戒指。
那颗镶在上头的钻石,在夏夜中闪闪发亮。
“小瑜,请你嫁给我。”他低柔请求,深幽幽的眼底彷佛也映进月光。
眼泪就这么冲出眼眶,止都止不住,孟欣瑜哭了起来。
她真的被吓到了,心情激烈起伏,很害怕他要提分手,以为他对她已经没有兴趣,觉得和她交往太无趣……哪知道,他会跟她求婚!
“你、你你……呜呜呜……”她一直哭,泪流满面,才一下子整张脸就像从水里捞出来似的。
下一刻,她被拉进一个强壮又温暖的怀抱里。
陆毅堂跪在沙滩上,双臂牢牢拥住她。
“怎么哭得像个小孩子?求你当我老婆,有这么让你惊吓吗?”
“你很坏、很坏……呜呜呜……大坏蛋,故意吓我……呜呜呜……我以为……以为你想结束了……呜呜呜……”她揪住他的衬衫,抓得皱巴巴的,边哭边蹭,把泪水全蹭在他胸前。
“好、好,我是坏蛋,我坏到无药可救,唉……别哭啊……”他微笑叹气,大手抚着她哭得不停颤抖的背。
“呜呜……怎么可以这样?你怎么可以这样嘛——好可恶——呜呜——”
怀里的人儿还是哭,陆毅堂低低叹了口气,捧起她的脸蛋,密密地含住她的小嘴,吮吻她柔女敕的玫瑰唇瓣。
他尝到她口中甜美的滋味,同时也尝到她的泪。他的舌甜蜜地纠缠着她的,热情又珍惜地亲吻。
孟欣瑜被吻得忘记哭泣,软软偎在他怀里,她身体好热,心跳好快,所有感官都沉浸在他所营造出来的柔情里,彷佛一张无形又巨大的网子,将她的心、她的人、她的思绪全部笼罩。
许久过去,四片热唇才缓缓松开彼此。
陆毅堂的鼻侧仍轻贴着她的,两人气息交融,尽管海风已渐渐增强,却吹不熄体内热火。
“小瑜,你还没回答我。”他的唇刷过她的女敕肤,低哑说着,然后,他抬起头稍稍拉出一小段距离,专注地看着她,看进她的灵魂深处。
“我想结婚,想要老婆和孩子。小瑜,嫁给我。”他把适才激吻时不小心掉在一旁的小珠宝盒捡起来,再一次递到她面前。
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泪又涌出来了,孟欣瑜眼睛红红,鼻头也红红的,她觉得头昏昏的,好像有很多话梗在喉咙,但究竟想说什么,却一无所知。
她只是定定看着那枚耀眼的钻戒,水润红女敕的唇瓣微掀。
“我爱你。”他静静地说,嗓音温柔得像首歌。“我想跟你一起度过人生,所有的喜怒哀乐,高兴的事,伤心的事,我都想跟你一起品尝、一起面对,我想跟你在一起,一辈子在一起。小瑜,你说好不好?”
他的表白“杀伤力”太强,震得她从里到外战栗不已,强大的感情在心中翻滚、沸腾,已经没办法再承受更多的感动。
她又哭了,柔软的身子蓦地贴上他,藕臂紧紧环住他的颈项。
“好!我愿意、我愿意!我要……呜……我要当陆毅堂的老婆啦!”
“小瑜!”他搂紧她。
“毅堂,我爱你!”她羞涩轻嚷,又哭又笑。
于是,在美丽的北海岸夜晚里,孟欣瑜答应了男人的求婚。她伸出女敕白修长的手指,让男人将那枚钻戒套在她的无名指上。
***
“你要结婚?!”
台北市一家五星级饭店的高级酒吧里,陆毅堂将上身舒适地靠进酒红色圆形单人沙发座椅,啜了口顶级威士忌,深邃眼神似笑非笑看着眼前发出讶呼的死党田振羽。
“我要结婚这件事,听起来有这么不可思议吗?”他淡淡问。
“不是不可思议,而是你要结婚的对象是孟家那位大小姐。我跟小瑜虽然认识的时间并不久,但她真的是个好女孩,你……阿堂,你不要欺负人家。”
今晚被拖出来喝酒,田振羽没想到会听到这个消息。他当然知道陆毅堂和孟欣瑜正在交往,但交往归交往,恋爱谈不到三个月就决定结婚,以他的直觉来看,就是……不太对劲啊!
“我对她很好,既温柔又体贴,何时欺负她了?”陆毅堂勾起嘴角,单手摇了摇杯中的烈酒,冰块碰撞的声音清脆好听。
田振羽深深看了他一眼。“阿堂,你爱她吗?”
爱?
这个字眼太强烈。
陆毅堂转动酒杯的动作顿了顿,神情有些高深莫测。
为了把孟欣瑜拐到手,要他说出“我爱你”这三个字,他无所谓的。
女人都爱听那三个字,如果只需要对孟欣瑜说爱,就能够得到他想要的,何乐而不为?皆大欢喜,不是吗?但是在他内心深处,爱是虚无飘渺的东西,他向来理智至上,不会轻易受感情左右。
“我很喜欢她。”最后,他平静回答。这一点他并未说谎,他确实很喜欢孟欣瑜,单纯而美好,有什么心思都写在脸上,很容易弄懂,却又让他想一直看着她,一直看下去,不想放手,舍不得放开……如果和她之间算是利益的结合,他也愿意尽一切可能照顾她、保护她,为她建造一个虚幻的爱情国度,让她在他的羽翼下安然生活。
“有时……光是喜欢还是不够的。”田振羽摇摇头,眼中闪过不认同的光芒。
陆毅堂挑了挑眉。“对我来说,光是喜欢就已经足够。”
“阿堂,你没有失去过,没办法体会的。但是当你失去了,一切又已经太迟。”一顿,田振羽深吸了口气振作起来。“不管如何,希望你好好爱护小瑜,不要伤害她,她值得你为她付出。”说到这里,他不知想到什么,突然低笑了两声。
陆毅堂瞬也不瞬看着他。“你笑什么?”
“我在笑,说不定你早就深陷爱河,只是自己还不明白。嗯,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后续发展就太值得期待了。”
闻言,陆毅堂双目不禁细眯,下颚略绷,他没有回话,只是很轻、很不认同地哼了一声。
***
自从接受陆毅堂的求婚,孟欣瑜这一个礼拜简直忙翻了。
先是陆毅堂正式上孟家拜访——虽然他早就认识孟氏夫妇,但这一次登门拜访的主要目的,是为了向孟家长辈表明要与孟欣瑜结婚的强烈意愿。
陆毅堂来访的当晚,孟欣瑜紧张到胃部纠结,手心拚命冒汗,尤其当父亲要求单独和陆毅堂在书房谈话时,她真的紧张到差点晕倒,很怕父亲出什么难题刁难心爱的男人。
结果一切全都搞定,当他们结束谈话,孟家与陆家的婚事顺利敲定。
再然后,是轮到她正式“觐见”陆家爷爷。
她比之前加倍紧张,紧张得都快哭了,还是陆毅堂搂着她,不断亲吻她、安抚她,她才有办法鼓起勇气。
值得庆幸的是,陆爷爷比她所想象的要和蔼可亲多了。
和老人家一起晚餐时,她有问必答,陆爷爷虽然外表看起来挺严肃,但竟然也会说冷笑话,惹得她好几次喝汤、喝水的时候差点呛到。
结束晚餐,她还陪陆爷爷喝了一会儿茶。她喜欢品茶,没想到对方也是同好,于是一老一少又多了个话题能聊,她的紧张感完全被消除了。
晚间十点,老人家差不多该休息。
她跟陆爷爷告辞,离开时,她心里暖呼呼的,觉得自己好幸运,能被陆毅堂最重视的亲人所接受。
“想什么?怎么这么安静?”
伴随男人的低问,一双强而有力的臂膀从她身后袭来,拥她入怀。
孟欣瑜坐在地毯上,原本怀里还抱着小白猫,被陆毅堂这么一闹,猫咪发出抗议的喵喵叫声,从她膝上溜走了。
他们二十分钟之前才离开陆家老爷子所居住的三十六楼,陆毅堂没有送她回去,而是直接带她回到三十五楼自己的住处。
“我……”她想说话,但好像有什么东西堵在喉咙,内心涨满无数感情,说不出话,整张脸蛋都红通通了,连眼眶也泛红。
陆毅堂轻捏她下巴,扳起她的小脸。
“还在紧张吗?”他带笑叹气,手指抚着她的女敕肌。
孟欣瑜用力摇头,一直看着他。
然后,她蓦地在他怀里转过身,藕臂紧紧搂住他的腰,耳朵贴紧他胸口。
“毅堂……”
“怎么了?”
“我、我好开心!真的好开心!”
她嗓音有点沙哑,轻微发颤的身躯紧紧靠着他。
“毅堂,这一切美好得让我不敢置信,我觉得好像在作梦,真的……好开心……我有你,我们在一起了,而且得到亲人们的祝福,这么幸福……”
陆毅堂沉默着,唇瓣紧抿。
心口有什么正撞击着,他似乎感到疼痛,又选择忽略那疼痛。
他收拢双臂,将怀里的人儿重新拥紧,下颚亲昵地蹭着她的发心。
“是啊,我们在一起了。傻小瑜,这不是梦。”说着,他拉她一块儿倒在地毯上,拥着她,温柔啄吻着她的发丝和五官,两人交换着细柔的吻。
“嗯……”他低哼着,大手在她纤细的背上慢慢滑动,彷佛爱不释手。
一只柔荑抚上他的脸庞,指尖扫过他的眼角、眉间和嘴角。
“你看起来有些累。”孟欣瑜柔声关怀。
他握住她的手指,拉到嘴边亲吻。“还好。”
“近来工作很忙是吗?”
他勾唇笑,眼底闪动着难以辨认的光芒,一会儿才慢吞吞说——
“其实真的还好,只是北海岸那座度假中心的增建案子一直进行得不太顺利,这几天都在处理这件事。”
孟欣瑜不禁追问:“怎么会不顺利?不是都全盘计画好了吗?”
他露齿一笑。“傻小瑜,计画做得再完整,可是增建的土地一直拿不到,又有什么用?”
“那边的土地不容易取得吗?”她呐呐问。
“大部分已经处理好了,但如果月复地能再增多一些,那就更完美。”他抚模她的头发,两指夹着她的一缕乌丝,温柔摩挲着。“算了,别提这些工作上的事,你别担心,我自有主张。”
他躺平,然后将她搂到身上,才想按下她的头亲吻,嘴巴却突然被孟欣瑜伸出一手捂住。他不禁疑惑地挑眉。
“等一下……”她俯视他,脸蛋红得好可爱。“你先听我说。”
陆毅堂一点也不安分,竟伸出舌头舌忝逗她柔软掌心。
“你这人——”骂也不是、笑也不是,她努力要板起脸,但眼睛里满是笑意。
下一秒,她的手被他拉开,他翻身半压在她身上。“我这个人怎么样?”
“毅堂,等一下!你听我说啦!”再不赶紧出声,他一旦开始纠缠,不尽兴是绝对不会罢休的。
“好啊,我听你,你有三分钟时间。”他闹着她。
“你……那个……我要说的是,我北海岸那边有一些些土地,我之前跟你提过的,你记得吗?那是女乃女乃留给我的,如果派得上用场,你可以拿去用。你觉得怎样?”她不想看他苦恼,倘若能替他解决困难,她会使出浑身解数帮他。
压在她身上的男人突然不说话。
他深幽幽的眼睛像是不见底的两潭深井。
在陆毅堂沉静、专注的凝视下,她心脏跳得更急促,呼吸变得越来越困难,不知道自己是否无意间踩到他的禁忌,她无法判别他此时的表情,看不出那张俊脸的喜怒哀乐。
“毅堂,我……我没有别的意思,也不是想插手你工作上的事,只是……只是想帮帮你。呃,我晓得不用我帮忙,你也一定能把事情搞定,但是我手上刚好有女乃女乃留下的那些地,也不是很多,就觉得……那个……啊!”她蓦然间被紧紧抱住,来不及再说,喃喃不休的小嘴已被两片热唇封吻。
她柔软叹气,任由他的气息强悍又不失温柔地侵略。
她的呼吸被占有,身体因激情而发热,小手尽可能回抱他。
男人深吻她小嘴里的每一寸,甜蜜地吸吮她的女敕唇,又略带惩罚意味轻咬着她。片刻过去,他的嘴终于饶过她被吻肿的唇瓣,改而进攻她敏感的耳畔和颈侧,低嗄地吐出声音——
“你怎么这么单纯,这么……不懂得保护自己?”
他话中似乎还有话,语气甚至有点恨铁不成钢,可惜孟欣瑜被吻得昏昏沉沉,什么也听不出来。
陆毅堂没料到一切会如此简单。
这女人……他都不知道该骂她太过天真,还是该高兴她对他如此信任。
一股无形力量握住他的心脏,一会儿紧掐,一会儿又放松,他感觉疼痛,血液在体内窜流,带着横冲直撞的力道。
“毅堂……”她难耐地扭动,两手紧揪着他。
那一声夹杂申吟和叹息的轻唤,深深钻进他血肉里,他背脊一震,呼吸急促。
随即,他将她抱离地毯,送她到那张kingsize的大床上。
……
“我爱你……毅堂,我爱你……”
心与身体,她对他全然奉献,以纯真的感情和真实的爱恋着他。
陆毅堂口鼻喷出浓浓气息,眼神深得探不到底。
他什么也不想,只知道这一刻自己能给她快乐,满足她的渴望,他想让她快乐,带领她飞向天堂……
他一遍又一遍占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