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绍承未响应她的问题,倒是将一颗坚硬的瓜子咬出清脆的声响。
“该不会她还在误会吧?”哇塞,事情比她想象得还大条。“你怎么哄她怎么解释的啊?怎么会弄到分手的地步呢?”这样她不是很罪过?
未等他响应,她又自顾自的往下说,“就跟你说无法收拾的时候,让我去跟她解释的嘛!有我的解释,她一定会知道这一切都是误会,就会原谅你了……”
“原谅我?”他倏地转过头来,单眉微挑,眸中写满不予认同。
“对啊!”
“我做错什么要她原谅我?”
“就那个误会啊!”要讲几次啦?
“那是我造成的?”
“呃……还是我去道歉?”她知道是她造成的啦,不要用那么凶的眼神瞪着她!
“不是我的错,我为什么要求她原谅?”
“所以我说我去道歉啊。”
“你真是逻辑有问题,是非分不清。”
她像个傻子一样张嘴呆愣。
他骂她逻辑有问题,是非分不清?
“再者,我上次就告诉过你了,不是我的错,我去道歉或做低声下气的动作,就代表我心虚,我既然没做错事,又何必低声下气。”
“就哄而已……”干嘛说得那么严重?
“她无理取闹,我不随她起舞,免得她得寸进尺。”
“是在谈恋爱又不是在教导孩子,有必要这样吗?”会不会太一板一眼了啊?
“她无理取闹的样子就跟孩子没两样。”
“跟她好好说总会听的……”事情是她惹出来的,害她不自觉的就“低声下气”了。
都怪她,那么急躁干嘛,还没弄清楚就冲去声明,这坟墓根本是自己掘来的。
“不可能了。”前方盘中的瓜子空了,他直接拿她盘中的来啃。
“是什么不可能?”她不懂,“是她不可能听进去,还是你们两个……”
“我不打算再跟她有下文。”
“为什么?”她惊愕的低喊。
“我妈已经不喜欢她了,我不打算娶个老婆还要闹家庭革命。”
“这……不是应该为了爱情勇往直前、打败所有阻碍吗?”这才叫爱情,懂不懂啊?
“我无法为她做到这地步。”
夏南瑄左边的颜面神经在抽搐。
“我看你根本就不够爱人家吧!你该不会是在玩弄对方的感情吧?”她指责。
“没有。”
“那怎么只是这样一点小挫折,就要将人家放弃?”
“小挫折?”他冷笑,“如果哪天,你弟弟带了个女朋友回来,结果因为一个误会,那个女人当着你们的面要夏南玮下跪认错,你会怎么想?”
“她怎么可以这么做?”夏南瑄粉拳握紧,“那是我弟弟耶,不看僧面也要看佛面,更别说那是一场误会,他们私底下怎么互相妥协是他们的事,但再怎样,那是我弟弟,她怎么可以在家人面前要求我弟弟为了一个不是他的错而下跪?那不只没有男子气概,而且还没把我们看在眼里……”她蓦地住口。
浓眉挑出“这下你懂了吧”的弧度。
她还想再抗辩什么,却想不出来,干脆用力的一拍他后肩,故作轻松的安慰道,“好啦,那你就等下一个不需要闹家庭革命就能顺利结婚的女生吧。”
“现成就有一个了。”
“现成?”她傻眼,“你还真的脚踏两条船?”刚在车站的时候还说没有,真是太可恶了!
“不就你吗?”
“啊?”又扯到她身上?
“娶你就不用闹家庭革命了。”他轻佻的一笑,“我爸妈都很喜欢你。”
这家伙是在开玩笑、故意闹着她玩,就是想看她出糗、不知所措的样子,好得机会嘲笑她。
她很清楚的!
哼!
但不知为什么,她还是感觉到脸红红、热热的。
她是神经病吗?
不管是玩笑还认真,她都是被定位在备胎的位子上耶,有什么好心跳急促的?
她该不会寂寞太久,空虚太久,就算一个玩笑话也上了心吧?
这一定是阴阳失调造成的热潮红,她的确该赶快去找个男朋友才是,才不会连死对头随口乱提的一句话,都让她起了反应。
“你爸妈喜欢我,但我又不喜欢你,谁理你啊!”她只差没做出一个挖鼻孔的不屑动作。
以为他会继续与她唇枪舌剑,想不到他却突然静默了。
安静是好事,谁喜欢吵架啊,所以他闭嘴最好……嗯,他忽然安静下来是怎样?
这样她会觉得心很毛,后脑杓又莫名发麻耶。
这喜筵怎么还不开桌,她的瓜子快啃完了,啃完了之后就没事做了,她可不想象个小媳妇一样,两手端放膝盖上,背打直,缩小月复,度过这段不知该如何是好的时间。
“喂,干嘛不讲话?”她终于忍不住推了推身边的男人。
“我在思考。”他低叹口气的模样,好像她是打扰清静的俗人。
哼,俗就俗,她从没自命清高过。
“思考什么?”
“你干嘛这么好奇?”他撇过眼来。
“问问不行喔?”就说职业是算钱的人很小气!
“这么感兴趣?”
“你很烦耶,要不要说啦!”做人大气一点啦!
“怕你听不懂。”
“我有这么肤浅吗?”她好想掐死他。
他停顿了一会,就在夏南瑄决定放弃时,他又忽然开口了。
“在某些男人的心中,会有一个角落留给一个特别的女人,不管交过多少女朋友,这个位子永远存在那。”
“喔。”所以咧?
“幸运的,就跟这个特别的女人长相厮守,非幸运儿的,就只能把她放在心中怀念。”
“你是……不幸运的那个?”
他偏了下头,算是肯定的答复了。
意思是说,他的心中一直有个特别的女人?
谁是那个幸运儿……不,是倒霉鬼啦!
什么幸运,呸呸呸,这种把爱情当数学在计算的男人,被爱上了,哪儿幸运了?
“我倒觉得,这样才是幸运的。”想了想,还是好心安慰一下好了。
可怜的不幸儿,噗,不幸,噗噗噗……
这家伙在憋笑。她嘴角强自压抑的弧度,叶绍承可是看得一清二楚。
看他像个落水狗一样狼狈,必定是她最爽快的时候吧?啧!
“怎么说?”叶绍承“不耻下问”。
夏南瑄不自觉露出“金八老师”的正经神色,“既然特别,表示你心中的她是完美的,所以……”
“不,她一点都不完美。”他打断她。
“不要吐槽我啦,我还没说完。”老师没教过不可以插嘴吗?
“我在纠正你错误的自以为是。”
“好啦,”她偷翻白眼,“反正她不完美你也在意她对不对,但是生活中的柴米油盐酱醋茶是很恐怖的,说不定她从那个特别的角落走出来后,你就不觉得她有多美好了,说不定还会觉得自己当初是不是傻了,怎么会爱她!这就是说,回忆永远是最美的,因为你在回忆中将她神话……”
“但她不是回忆,她是现实仍旧存在的。”
她又脸上写着“囧”字了,像个傻子一样张嘴发愣。
“你们没分手?”难道他真的脚踏两条船?
“没在一起过。”
“这就对啦!”她击掌,“就像我刚才说的嘛,因为没在一起过,所以你把她神话了……”
“但她所有的缺点我都知道。”他细细数来,“她很懒,她对于家务不行,她完全进不了厨房,她脾气不好,她很容易激动,她很容易胡思乱想,她很容易会错意,不服输、很容易恼羞,自尊心强又爱面子。”
夏南瑄的五官全扭在一起了。
这……这听来这女的也没多好嘛,怎么会在他心中特别成这样呢?
“请问,那个人有比你女朋友……刚分手的女朋友好吗?”
他毫无犹豫的回,“没有。”
“那你喜欢她哪里啊?”他是傻子吗?喜欢一个缺点一堆的女人?“那个人那么多缺点,随便放个女人跟她在同一个天枰上,都比她优吧?”
听到她的疑问,他忍不住嘴角扭曲。
“我的问题很好笑吗?”她哪点说错了?
“咳。”他捂嘴轻咳了下,好让自己说话的语调能正常,“喜欢一个人,是能条列式罗列的吗?”
她愣了。
一直在嘴上讲着“逻辑”、“逻辑”的人明明是他吧,为什么变成她被教训了?
“唉。”他装模作样重叹,“我看你根本没好好谈过一次恋爱,更不知道真心喜欢一个人是不论优缺点的。”
“谁说的!”她不服气的嚷,“从你刚才所说的,我们可以很清楚的明白,今天如果有个误会出现了,你心目中的女神一定会胡思乱想,搞不好要你做出比下跪还要恐怖的事来,到时你就……”
“我可以为她闹家庭革命。”
她瞬间石化。
“喔。”不知怎地,有股很闷的感觉涌上她的心口。“你真的会?”
那个女孩竟然比他的父母还重要?是怎样的一个女孩能在他心中占有如此重大的地位?
“如果我父母不承认她的话,我会力争到底。”他肯定的说。
“既然这样的话,你为什么不去跟她在一起呢?”这说不通嘛!
“因为,她很讨厌我。”
“我就知道!”她像发现新大陆般的笑开了,“看吧,踢到铁板了喔!我就知道一定有女人可以治你的,不会让你在那边一脸正经的逻辑不逻辑,好像自己多聪明似的。”她作呕状的吐舌头。
“我被人讨厌让你这么High?”
“当然啊,因为我也很讨厌你啊,有人是我的盟友,我当然开心。”幸灾乐祸似乎很不道德,但她就是没法不开心。
他未再响应的转回头去,而且脸色似乎变得难看了。
不会吧,她惹他生气了吗?
“喂?”
他一手托腮,大掌遮住自个儿的脸,像在两人之间竖立起了屏障。
哇哩咧,他真的生气了?
“喂,叶绍承,我刚是开玩笑的。”
他没有理她。
“你干嘛这样啦?好啦好啦,不然你说,那个女生我认不认识,如果我认识的话,说不定可以帮你一把啊。”
食指与中指张开了条缝,他自指缝间睨她。
肯看她就表示有转机,于是她更殷勤献计,“如果是我认识的那就好办了,我可以去问出她讨厌你什么,然后再……”
“她讨厌我什么,全天下都知道。”
“包括我?”她惊讶的指着自己。
“对。”
“所以这个人我认识?”既然如此,她怎么会完全没印象?
“熟到骨肉可以分离的程度。”
“啊?”那不是熟到烂透了吗?
“你很熟。”
“我很熟又很讨厌你的人……”她手贴着额心细索,“魏家的婕妤?没听说过她讨厌你啊……彭家的灿灿?好像也没有耶……路家的予思……”
“予思才八岁!”他又不是罗莉控。
“对喔!”她恍然大悟的尴尬一笑。“那还有……”
“你不用想了,你没办法的。”他合起指缝。
蠢蛋,他都暗示得这么明显了,还无法联想起来,是她太蠢,还是当真这么讨厌他?
“喂,别瞧不起人了,我在女生间的人缘可是很好的,我相信……”
“你再多说一句话,我就当众宣布我们两个下个月订婚。”
她立刻把嘴巴闭上。
“哼!”
他这个“哼”,是哼生气的还是哼不屑的?夏南瑄无法判断。
算了算了,她管那么多干嘛?她没事那么鸡婆干嘛呢?她不过是好奇到底是谁让他那么在意而已嘛,缺点一堆还让他这么喜欢,真是见鬼了。
“她一定另有优点,足以涵盖这么多的缺点吧?”她还是忍不住好奇的问了。
“没有!”他一脸不耐烦的回。“你这么想跟我结婚吗?”
她连忙以两手食指在嘴上画“X”。
他又哼了一声,是很明显的不爽。
到底是谁有这般能耐啊?
她两手托腮想了好一会,还是无法从她认识到熟透的女生中找出可能的人选。
“有没有人可以帮忙在新郎新娘入场时拉炮?”有人拿着拉炮走过来,打断她的思虑。
“我可以。”夏南瑄立刻举手,旁边的舅舅跟姨丈也来凑热闹。
那人将拉炮分给了他们。
拿着麦克风的司仪高喊着,“让我们欢迎新郎新娘入场!”
热烈的掌声响起,夏南瑄也就忘了刚才盘据心中的问题,站来走道旁,手持拉炮,漾着笑脸等待幸福的新婚夫妇出现。
叶绍承抬头看着她笑得开心的模样,暗暗的叹了口气。
这么简单的答案,问十个邻居有九个可轻易解开,唯一一个不明白的也就只有她了。
真的是笨蛋一枚!
因为延迟开桌,加上桌数多,菜上得慢,离席之后免不了还要跟表姊表妹各平辈“拉滴赛”,等到可以走人时,夏南瑄赫然发觉已九点半了!
哇哩咧,高铁往台南的最后一班车可是十点十二分耶,搭捷运必定来不及,得叫出租车了。
于是等着电梯姗姗来迟时,她急急拨号回家,接电话的是夏妈妈。
一听到阿母的声音,她忙道,“阿母,我现在要去搭高铁,应该是搭十点十二分那班,我记得大概是十一点四十五分到,你叫南玮来接我。”
“南玮不在家。”夏妈妈手上似乎有什么工作在忙,响应的语气有些不专心。“他跟朋友去唱歌了,一定三更半夜才回家的啦!”
那还算早咧,年轻人唱歌都唱通宵,不知哪来的体力,哪像她不到十一点就开始学姜太公钓鱼了。
“那你叫爸来接我。”
“我跟你爸也才刚到家。对了,他有喝酒,已经去睡了。”就算还没睡,好国民是不可以酒后驾车的,就算只是一杯啤酒。
“不会吧?那谁来接我?”高铁站离她家就算开车也要四十分钟耶。
“搭出租车啊,你不是说小黄很好用?”出发前不是一直跟她这个“顾虑”女儿安危的阿母“洗脑”?
“你不是说小黄很危险?”是谁坚持小黄很危险,一定要“某人”来接她的啊?
已进入电梯的亲戚以眼神询问,她摇手婉谢。
“你自己说不会的啊,我决定尊重女儿的意见。”
哇哩咧,阿母的标准到底有几重啊?
话都是她说了算?
这些长辈全都一个样啦!
“不然我搭客运回去好了。”客运的下车处离他们家只要走路十分钟就到了。
“客运?”从夏妈妈惊讶的声调,不难想象她将眼睛瞪得大大的错愕表情,“等你搭客运回来都几点了?半夜两点有了吧,这比搭小黄还危险。”
这也危险那也危险,是有哪样不危险的啦?
“好啦好啦,我再看看啦。”还是搭客运好了,毕竟高铁站太远了。
“不然你在台北住一晚好了。”夏妈妈突发奇想。
“住一晚?台北饭店很贵耶。”她才不要花这个冤枉钱。
“我听说绍承住的地方有两间房间,你可以……”
“阿母!”她很不礼貌的打断,“不要再乱出馊主意,你今天陷害我的事,我回去还要跟你算账。”
“跟我算账?我你阿母耶,你这个不孝女,敢用‘算账’两字?”虽然她跟儿女之间的对话习惯与一般朋友无异,但偶尔还是要端一下阿母的威严。
“你陷我于不义还敢说!”
“我是为你好,想你喜欢绍承……”
“就跟你说不是了,要讲几遍啦,你很烦耶很烦耶很烦耶!”她激动得喊了好几次“很烦耶”。
“好啦好啦!随便你啦,你自己看着办啦,快到时打电话给我,我骑摩托车去载你啦。”
“不用啦,我自己走路回去就好。”电梯门又开。“电梯来了,我进去了,上客运时我再打电话给你,Bye。”
进了电梯,将手机放入手机保护套,夏南瑄忍不住碎碎念,“乱出馊主意,每次都这样。”
“没人来接你?”一旁的叶绍承问。
“我弟不在,我爸睡了,我妈不会开车,所以我要去搭客运。”
“那回到家很晚了。”
“没办法。”她耸肩,“不过走十分钟就到了,咱们那治安还不错,OK的啦。”
他抚着下巴思考。
“对了,我客运要去哪坐?国道客运是不是有那个什么转运站之类的东西?”夏南瑄问。
“我不清楚。”他说,“我没搭过那个。”
“那我问出租车司机好了。”出租车司机一定清楚的。
电梯到了一楼,两人轮流走出去的时候,走在后面的叶绍承道,“我载你回去好了。”
“什么?”她诧异回头。
她也不知她是卡到阴还是跨丢鬼,竟然答应让他开车送她回台南——不过他也有说了,他也要回台南,顺便的。
但现在都星期六晚上了,回台南也只是过个夜,明晚就要回台北,不嫌累吗?
面对她的疑惑,叶绍承态度轻松的回了句,“这么关心我累不累?”
对!就是这句话,让她当场赌气的咬牙切齿道,“好啊,你不累我干嘛推辞呢?有便车可搭当然最好了,还可以直接专车接送到府,多方便啊,谢谢你啦!”
由于他还要回家拿车钥匙、整理一些行李跟开车,所以她现在就跟他站在台北租赁处的电梯转角,但,他没有继续往前走,而她则是傻站在原处,心头浮现大事不妙的不祥预感。
为什么会这样呢,因为——
他的女朋友(还是该说前女友?),眼睛被蚵仔肉糊到的小萍萍,竟然就站在他家门口,双手环胸的模样一看就知是在等他回来。
夏南瑄的后脑杓又发麻了。
难道她人生中第一次亲眼目睹的真枪实弹、鲜血横流、狗血老套的人间惨剧就要上演?
但她一点都不想当那种被误以为干了横刀夺爱好事的坏心女配角啊!
站在门口等待叶绍承回家的何芯萍还在思考该给每次一吵架,就铁了心不联络,打定主意要跟她冷战到底的叶绍承怎样的脸色看时,就听到往她方向走来的脚步声。
算了!她若给他一张臭脸看,他一定也会回以臭脸。叶绍承这个人就像面镜子,你怎么待他他就怎么待你,若不先示弱,她就等着与他僵持到老死吧,她还是暂先放低姿态,微笑相迎,等以后有机会再报复回来。
唉,想她何芯萍貌美身材佳,追求者无数,每个都像哈巴狗一样摇着尾巴讨她欢心,怎么她就喜欢上一个少情的男人呢?
爱得多的人果然注定被人搓圆揉扁,唉……
然而就在她拉开淡淡的微笑转过头去时,微扬的弧度在看到与叶绍承并肩走在一起的女人而僵凝在嘴角。
他跟那个女人……一起回他家?
这么晚了,一起回他家,八成是要过夜,也就是说,他跟那个女人的的确确有一腿,的的确确是有“奸情”的青梅竹马?
上扬的弧度狠狠往下扯,高跟鞋在地砖上“喀喀喀”踩得响。
她愤怒得头发几乎竖起,气势凌厉的冲到两人面前。
夏南瑄下意识往后退一步,避险本能要她远离暴风圈,但何芯萍可不如她所愿,五爪直接抓上她的上臂,长指甲几乎要戳破她的衣服,掐入她的骨血。
“你还敢说你们之间什么都没有?”她怒气冲冲的朝叶绍承吼道,“那现在是怎么一回事?你把她带回来,是要过夜还是要上床?你背叛我,叶绍承!你贱人!垃圾!畜牲!你敢背叛我?人渣!你猪狗不如!”
何芯萍骂人时用词之难听,让夏南瑄目瞪口呆,一时之间竟忘了手臂上的疼痛,傻愣愣的看着她五官狰狞的面孔,涨红如猪肝的脸色。
再漂亮的人失去理智的发起火来,也是不堪入目的。
“什么都没有。”若何芯萍是熊熊燃烧的火,那叶绍承的音色就是北极海冰冻亿万年的冰山。“你放开她,跟她没关系。”冷眸淡扫过被何芯萍抓着的细瘦臂膀。
“你敢说没关系?都把人带回家了,还敢说没关系?”
“我们是——喔!”夏南瑄一开口,何芯萍五指就掐得更为用力,痛得她皱眉。
“贱女人!你没有资格说话!”何芯萍恨恨的瞪向她,“你敢抢我的男人,我……”
“我叫你放开她!”叶绍承大手扣住何芯萍的细腕,略施力道。
“呜……”何芯萍因为吃痛而松手。
但就在她松手的同时,悬在右手臂上的编织包下滑至掌心,直接往夏南瑄的脸庞打了下去。
夏南瑄措手不及,被打个正着。
她捂着脸踉跄退后了数步,鼻尖瞬时感觉到有什么东西流下,接着她的掌心就濡满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