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雷萨非一眼就将这不到十坪大的套房望尽,也因为如此,立即发现那个躺在窗边的单人床上熟睡的女人。
夕阳余晖洒落在侧卧的娇躯上,映衬出她的好身材,细腰丰臀,修长的腿因为天气太热而横跨在被单上,象牙一般洁白的肌肤彷佛极具弹性,引诱他亲手去验证。
好一幅海棠春睡图啊!这是他看到程菀珞时,第一时间闪过脑海的念头。
这唯美的画面让他想起曾经看过的中国屏风上的古代美人春睡图,不自觉的全身都热了起来。
那深藏在内心深处的开关彷佛被打开,将被他刻意压制住对东方文物的热情瞬间释放。
双眼凝望着她熟睡的娇美容颜,他像是受到蛊惑,双脚自有意识一般慢慢的靠近她。
直到站在床边,他才发现床上的人儿似乎正作着恶梦,秀眉微蹙,光洁的额头布着一层薄汗,口中喃喃逸出听不清楚的呓语。
“不……不要……唔……”
程菀珞在梦中被追赶,奔跑着想逃离,可惜那藏在黑暗中的黑影紧追不舍,冰冷的鬼爪伸出来,抓住她的脚,好像要把她拖进地狱,她高举双手,拼命呼救,希望有人能拉她一把。
雷萨非还来不及思考,双手已迅速伸出,握住她在半空中挥舞的小手。
有如溺水的人发挥出的求生本能,她紧紧攀住那散发出热气的粗臂,然后用力拉扯。
没有预料到她的力道这么大,他整个人硬生生的跌到床上,双唇不偏不倚的覆在她娇女敕的唇瓣上。
霎时,女人馨香的气息充满他的鼻腔。
他知道自己不该有反应,但抵在唇上的唇瓣是那么娇女敕柔软,让他情不自禁的伸出舌头纠缠着她,恶劣的夺取她口中香甜的蜜津……
碰触的温暖、安全驱走混乱梦境的恶寒,程菀珞不由自主的伸出双手,主动勾住雷萨非的脖子。
……
蓦地,另一道意识窜入她的脑海她和赵昱铭已经分手了!
因为她一直不让他突破最后底线,希望自己的第一次是在新婚之夜,没想到竟因为这个理由,赵昱铭劈腿,与其他女生来往,后来被她抓奸在床,当下她毫不犹豫的与他分手,结束维持多年的纯情爱恋。
只是她与赵昱铭分开好久了,那现在对她做着这么亲密的事的人是谁?
心倏地一凛,她清醒过来,不敢置信的发现,真的有个男人闯进她的房间?
“啊……走开!走开!”她放声尖叫,手脚并用,想踢开男人。
没料到她竟会突然发疯似的对他拳打脚踢,雷萨非一把扣住她的手腕,压低脸,用一双闪烁着蓝黑色泽的眼眸定定的瞅着她。
是他!
当雷萨非那张深远英俊的脸庞在眼前放大,程菀珞马上就认出他,不仅因为他褐发蓝眸的外貌,还有他浑身上下散发出的霸气,在她认识的人里,只有这个男人有这种气势。
感觉他温热的气息喷在她的脸上,她脸色煞白的屏住呼吸,挤出声音,“你……你想做什么?”
听到她刚刚的叫喊,雷萨非直觉认定她喊的是他父亲的名字,情绪在瞬间变得恶劣,眯起仿佛要喷出火的锐利蓝眸,恶劣的开口,“叫得可真亲热啊!你这个满嘴谎言的荡妇。”
对于程菀珞带着“雷之蔷薇”失踪的所作所为,和矢口否认跟父亲有亲密关系的清高姿态,他的内心升起一股想要惩罚她、捏碎她,让她知道得罪他、欺骗他是不会有好下场的冲动。
听着他毫无来由的辱骂,程菀珞迅速武装起被伤害的脆弱,板起脸,冷声的说“请你立刻离开我的床!”
“我瞧你刚刚还挺享受的,现在才装清高,不会太晚吗?”他轻蔑的说,
扬起嘲讽的微笑。
她难堪的涨红了粉脸,十指压抑的紧握成拳。“走开!你知不知道像你这样闯入单身女子住处的行为足以构成性骚扰?我可以报警抓你!”
雷萨非斜眼着她,从口袋里掏出手机,递给她。
得意洋洋的说“你觉得警察会信你还是信我?”
男人有恃无恐的态度让她又惊又慌,可以肯定,就算警察来了,他也会加以扭曲事实,最后两人的事便会演变成情侣之间的打情骂俏。
想到这一点,她的脸色更加苍白,“你走开啊!混蛋!”
“真的想要我走开?嗯?”
他俯下头,再次张嘴,狠狠的折磨着她那满是谎言的小嘴,蛮横的舌头长驱直入,窜进她的丝绒小口,侵夺她的呼吸。
“不……唔……”程菀珞不敢置信的圆瞪着眼,奋力抵抗推拒他的唇舌,并狠狠的咬了他一口。
……
他向来自制,因此被人认为冷情,事实上,丰富的情史全建立在你情我愿的男欢女爱之上。
而他不乏和处女上床的经验,这是他第一次被激情冲昏头,继而失控到完全失去理智……
望向她熟睡的娇美容颜,轻合的眼臆上还沾着泪水,像是在控诉他的强取豪夺,让他忍不住心生怜情。
“该死!”他低咒一声,因为她对他莫名的影响力,也因为他让自己陷入了这局面。
还来不及厘清要怎么处理他跟程菀珞的这段关系时,他的视线倏地被一道闪光吸引。
如果不是天色已暗下,月光斜洒进屋内,反射出那耀眼的光芒,他也不会注意到被堆迭在房里那张桌上的纸盒。
心一凛,雷萨非直觉的走到桌边,抽出露出盒盖一角的项链。
当一条摆着廉价水钻的心形项链映入眼底时,他好奇的将它拿起来,仔细的看着。
项链虽然廉价,但心形坠饰的工法十分精致,当他按住坠饰边缘的小钮时,不意外的看到心形坠饰打开,坠饰的另一面则放着一张照片。
照片上有两名女孩,不难看出其中一个是程菀珞,另一个年纪小一点和程菀珞有几分相似的女孩,他猜想有可能是她的妹妹。
合上心形坠饰,他随手放回桌上的纸盒内,忍不住嘲笑起自己的异想天开。
程菀珞再怎么不识货,也不可能这样乱放“雷之蔷薇”,思及此,他忍不住四处搜索了起来。
可惜,不到十分钟,这小小的房间便被他模透。
这间套房实在小得可怜,连摆设也很简单,除了一张单人床、一个塑胶衣柜、一张书桌和一把椅子外,竟没有其他家具,连家电用品也只有一个小小的电锅和热水壶。
他很难想象她为什么要住在这样的地方,而根据报告显示,她住在这里五年了,即使得到那笔丰厚的遗产,也没有搬离,至于那笔钱,除了支付华厦一年的清洁费外,也没有想少。
雷萨非紧皱眉头,发现这谜样的东方女人颠覆了他所有的推断,她的所作所为让他完全模不着头脑啊!
你到底是怎样一个女人?
他暗暗问着,心却因为视线落在床上那个熟睡的东方美人身上而莫名的鼓动起来。
就在他的神思飘移不定之际,悦耳的手机铃声突然响起,他迅速压抑心底悄悄升起的异样情愫,快速接起。
“你好……”
“萨非,你到底什么时候回英国?”略微激动的女性嗓音打断他冷淡优雅的话语。
一听到那熟悉的声音,雷萨非不自觉的放柔了声嗓,“我处理完这边的事情就回去。”
“我不喜欢你去台湾那么久,你快点回来,好不好?”顿了下,她敏感的问“还是你在那边有女人了?”
听着电话线另一头霎时变得更加激动的质询,雷萨非皱起眉头,但语气依旧温和,“你有没有乖乖听乔琳娜的话,定时吃药?”
仿佛没听见他的话,女人因为自己的揣测,情绪愈来愈激动,“我不管,我要你现在回来,马上回来。”
“老夫人,别这样……”
“啊!老夫人,您小心啊!”
电话线另一头陆续传来嘈杂人声和尖叫声,雷萨非的脑海已经能勾画出那混乱的画面,耐着性子等着。
不一会儿,另一道声音恭敬且小心翼翼的由话筒传出,“对不起,爵爷,老夫人刚刚又失控了。”
“乔琳娜,你们没有好好照顾她吗?”他语气严厉的问。
“爵爷,对不起,自从您去台湾后,老夫人的情绪起伏变得很大,时常问您什么时候来看她,不管怎么哄、怎么骗,她都不肯好好吃药,我们也拿她没办法……”乔琳娜为难的解释。
早该知道会是这样千篇一律的回答,雷萨非叹口气,“我知道了,我会尽快赶回去,老夫人那边,无论用什么方法,都要让她定时吃药。”
挂断电话,他忍不住按了按太阳穴。
自从父亲出轨后,出身尊贵且爱面子的母亲因为受不了这样的刺激,长期积累的负面情绪引发了精神方面的疾病,不但变得容易忧郁躁动,甚至有轻微的自残倾向,最后他不得不把母亲送到郊区的庄园静养,每周都会去陪她几天,并聘了好几个具有专业医护背景的人贴身看护她。
在如此无微不至的照顾下,母亲的病情好转,没想到他才离开英国几个星期,母亲的状况就不乐观。
他知道母亲对他的依赖,但来台湾和父亲的死应该才是造成她病情恶化的主因。
雷萨非看着熟睡的程菀珞,因为她而起的绮念与怜惜,在接了母亲的这通电话后,瞬间消失无踪。
他对她还有渴望,原本有动过将她带回英国的念头,但是经母亲这么一闹,他知道这完全行不通,尤其她还是个东方女子。
他可以想象,若他做了这件事,对母亲的打击会有多大,而他发过誓,绝不会再让母亲受到任何伤害。
雷萨非神色阴郁的下了决定,用手机拨打电话给随他来台湾的特助。
交代完一切后,他的视线不由自主的凝滞在她身上许久,直到听见轻微的敲门声。
回过神来,他随手拿走那条放在纸盒内的廉价心形项链,走了出去。
一打开门,一道在门外站得挺直的身影映入他的眼底。
“爵爷,这是回英国的机票,另外,您交代的几件事,也都已经办好了。”办事效率极佳的特助一见到他,立即报告。
“嗯,辛苦了。”雷萨非伸手接过机票后,头也不回的离开这栋老旧的公寓。
他知道后续的事,特助一样会为他办妥。
程菀珞在黑暗中醒来,虽然睡着了,但还是觉得好累,她不断的作梦,梦境模糊又混乱,在这清醒的时刻,她却一个画面都想不起来。
让她想不明白的是,她觉得全身酸痛,双腿之间的娇女敕处有一股诡异的痛麻酸软感。
当她伸手去模,想确认那股感觉时,却意外的模到一手粘腻。
为什么?
疑问浮上脑海的瞬间,她同时发现自己在被单下的身躯一丝不挂,而回忆跟着回笼。
刚刚她作了梦,脑中残留的印象,她记得自己和某个男人,而那个男人是英俊又可恶至极的雷萨非!
她才想庆幸那只是梦,却因为自身的状况,不得不面对现实。
记起了雷萨非对她所做的事,也想起了自己在他的侵犯下的娇喘申吟,她又恼又窘的拥被坐起,这才发现家里还有其他人在。
程菀珞看着坐在离她有段距离的女人,惊恐的大声质间,“你……你是谁?怎么会在我家?”
刚开始她以为那人是雷萨非,没想到竟是一个她不认识的女人,女人大约四、五十岁,有着一头干练的短发和严肃的表情。
听到程菀珞的问话,女人立即站起身,并递出一张名片,自我介绍,“我叫李安娜,是雷先生的助理。”
不懂雷萨非的用意,程菀珞备受侮辱又感到尴尬的问“他……他在哪里?为……为什么……”
李安娜专业的直接忽视她的不自在,完整的转述雷萨非的交代,“雷先生有急事回英国了,他要我转告程小姐,这件事他会负责,不管程小姐有任何要求,都可以提出来。”
跟在雷萨非身边多年,她看过太多这种女人的嘴脸,妄想着利用自己的身体去迷惑英俊多金且身分尊贵的雷萨非。
她冷眼看着程菀珞,等着她狮子大开口,提出要求。
能借此得到多少一夜欢爱后的补偿,端看程菀珞是聪明还是笨了。
她的老板向来是大方的人,若程菀珞是聪明的女人,那她不仅省事,程菀珞也能少些难堪,多些金钱方面的补债。
不敢置信的张大眼睛,程菀珞没想到雷萨非是这样无耻又可恶的恶棍,不仅私自闯入她家,还占了她的清白,事后竟是拍拍走人,还派了一个助理来说这些浑话。
她气得全身轻颤,“我要告他!”
李安娜抬起眉头,淡淡的开口,“是吗?请问程小姐想要告雷先生哪一点呢?”
果然不识抬举,这种女人她也见过不少,以为可以用这种方式贪求更多金钱,而她对付这种女人的方式都不会太手下留情。
李安娜冷漠的样子令程菀珞更加难堪,双手紧握,深吸一口气后才说“我要告他非法入侵与强暴。”
“好的,我会把这件事转告雷先生。”李安娜的眼眸闪过轻蔑,“不过容我提醒程小姐,强|暴是很严重的指控,你的意思是雷先生强迫你发生xing行为,但是据我所知,程小姐似乎很享受整个过程。”她环顾四周,最后目光落在程菀珞身上。“而且在你身上、在这里,似乎没有半点恶徒闯入,强暴受害者的迹象。”
程菀珞的脸色瞬间苍白,脑海浮现的火热画面全是男人撩拨她时,她的迎合事实让她感到无比的沮丧和难堪。
若要告他,不过是自取其辱。
见她白着一张脸,沉默不语,李安娜扬了扬嘴角,将一个信封递到她的面前,以公事公办的口吻说道“这是一场你情我愿的男欢女爱,我奉劝你不要白费力气和时间。信封里面有雷先生开给你的支票,以及我的名片,如果你还有任何问题,可以打电话给我,我会在台湾停留一个星期。”
见她没有接过信封的意思,李安娜直接将信封放在床上。
程菀珞看也不看一眼,有些僵硬的开口,“请你把支票拿回去,我不想要!”
李安娜不为所动的走到门口,突然想到什么,停下脚步,“对了,雷先生请人帮你把门修好了,他还说,为了你自身的安全,最好不要再住在这种地方了。”然后头也不回的离开。
直到屋子只剩下她一人,眼泪才不争气的流下,程菀珞气得浑身颤抖。
这恶棍般的男人到底凭什么……凭什么这样对待她?凭什么要他的助理说这种话?又凭什么认为她会收下他的支票,还干涉她的住所安全?他到底以为他是谁?
“天呀!”程菀珞捂住脸,发出一声呜咽,布满泪水的脸埋在曲起的膝盖间。没想到她的脸一贴近,立刻嗅闻到情|欲的甜腻味道,以及男人身上的气息。
顿时,难以言喻的羞耻涌上心头,想起失去纯真的自己居然还从中得到快|感,她羞愤不已。
这样的她确实没有资格告他,只会让自己陷入更难堪的处境啊!
不知兀自沮丧了多久,程菀珞抹去脸上的泪水,拖着酸软的身子,走进浴室,把莲蓬头的水开到最大,想把男人留在她身上的气味全部洗去。
看着浮现无数殷红吻痕的身体,她又不禁想起他对她所做的火热画面……
“啊……不要再想了!”她大声斥责自己,并要自己把那段过程当做被鬼压。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幸好她和雷萨非不会再有交集,也最好不要再有交集,因为那个像恶棍一般可怕又邪恶的男人,她招惹不起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