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校长室出来时,已经是一个多小时以后,刚好也是下午放学时分。
虽是深秋,但太阳却依旧刺眼,颜筱的眼睛也干涩得厉害,满心空茫茫的。
刚走出校长室门口,颜筱便能轻易感受到周围经过的学生的指指点点和不屑的目光,对于学校这样的小环境,舆论的传播速度不亚于光速,一个多小时前在教室发生的那一幕,此刻怕早已传遍校园每个角落。
对于校方的处理结果,颜筱不服也不愿接受,只是,眼下所有的情况都对她不利,马校长的态度也很强硬,由不得她愿不愿意。
而且李母已经当着众学生的面将这件事闹开,把光盘内容曝光,所以要低调处理这件事是不可能的,加上李母态度强硬,校方安抚不了,只能选择牺牲她来安抚李母,以保住圣尹的声誉。
毕竟对圣尹而言,圣尹的声誉比她一个无足轻重的实习老师重要多了,如能查清真相还她一个清白再好不过,这样既能保住学校也能保住颜筱的声誉。
但如果这件事查不到真相的话,或者是在查清前先将颜筱推出去,在舆论发难前先自行检讨并藉此杀鸡儆猴,也不失为挽救圣尹声誉的好办法,说不定还能换个大公无私、办事坦荡的好名声,牺牲的顶多只是一个无足轻重的实习教师而已,即便最后证实她是被陷害的,校方也完全可以将责任推到李母头上,再低个头、认个错,也能皆大欢喜。
只是委曲求全、舍己为人的事,颜筱从来就做不来,她找不到任何理由说服自己去当着全校师生的面认错,来成全学校的名声,因为这不是她的错,又何来的认错之说?
所以当马校长委婉地表示,希望颜筱能在朝会上当众认个错,学校也会尽力将这件事压下时,颜筱断然拒绝。
颜筱的强硬换来了校方的强硬,虽然没再要求当众认错,但取消实习教师资格,送她回K师大,并向全校昭示,这样几乎是要毁了颜筱的未来。
先不说回到K师大后,是否会把这事当做重大违纪而记大过,也不说能否拿到毕业证书,而是没有一个学校会雇用一个有前科的老师。
李母也在颜筱后面走出了校长室,显然她对于方才的处理结果很是满意,眼角的泪水还没干,嘴角已经泛起得意的笑容,看到颜筱更是不掩眼底的不屑与骄傲,经过颜筱身边时,还特意重重地“哼”了一声。
颜筱不为所动,只是在她错身而过时冷冷开口:“李太太,妳赢了,或者说躲在妳背后的那个人赢了。回去告诉那个人,别以为来这么一招我便如他意,顺便奉劝妳一句,别以为别人随便说点什么就是什么了,将自己儿子的隐私曝露在阳光下任人讪笑,并不是一件光彩的事。”
李母的脚步顿住,回头望着她,冷声开口:“我儿子的事用不着妳来管,我既然敢把这件事拿出来说,就没打算再让我儿子回到这里。”颜筱冷笑,心里留下了伤疤,不是换个地方便能无痕的。
一直在外面等着的卫琪与黎韵看到颜筱出来时便走了过来,听到李母这么说,黎韵只是不屑地哼了声:“无知!”
李母转头望了黎韵一眼,隐着怒气没发,瞪了她一眼后扬长而去。
“怎么样,校长怎么说?”卫琪急急问道。
颜筱耸耸肩,“『证据』都摆在眼前了,还能怎么说,当然是取消实习资格,送我回K师大,再向全校昭示处罚结果以示警告了,毕竟出了这么大的丑闻,学校总得自保的。”
“还没查清楚真相就给人定罪了,这些人是脑子进水了,还是根本就没有脑子?筱筱不要怕,我们绝对站在妳这边!”黎韵脾气向来直,也不管此刻是在校长室门口,张口便骂。
朋友无条件的相信,颜筱说不感动是假的,黎韵的话让她混乱不堪的心情稍稍好了些。
“虽然说谢谢有点矫情,但还是忍不住要说一声谢谢!其实这事闹这么大,总得给人一个说法,而一个『所有人都见证了的师德败坏的老师』,我想校方并不需要带着脑子去费心处理。”
“这事……是有人幕后操纵吗?”想起颜筱刚刚和李母说的那番话,卫琪迟疑着开口。
黎韵不屑地说:“那还用说,看那光盘的日期就知道是有人精心设的圈套,依李太太那猪脑子能想出这么置人于死地的招数吗?”
颜筱跟着点点头,“不过暂时想不到是谁这么无聊。”
颜筱自认没和任何人有仇,没道理这么招人恨,当然,除了苏离,苏离也完全有理由这么做,但依她对苏离的理解,苏离不会用这么下三滥的手段,她太过骄傲,骄傲到不屑于在背后使手段。
况且,细想起来,这件事与其说是要毁了她,不如说是给她一个警告,毕竟李杰林因为迷奸少女而被捕入狱,这件事只要有心人深究起来便能轻易查出这其中的关联,当然,如果对方有足够的势力阻止别人深究或者校方有意隐瞒的话,就另当别论。
因为已放学的缘故,校方没有马上广播出公告,颜筱却也不可能再留在学校,简单收拾了下办公桌的东西便先离开了。
◎◎◎
因为很多学生都知道颜筱在学校附近的宿舍,为怕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她决定去楚昊那里住几天。
自从和好之后,只要没课,颜筱都会和楚昊腻在一起,虽然没有搬过去,但手中也有楚昊公寓的钥匙。
颜筱与卫琪、黎韵随便吃了点晚餐便去了楚昊的公寓。
楚昊前两天去C市出差还没回来,公寓里空荡荡的,没有楚昊身影的地方也莫名地觉得冰冷,连带着心底也空荡荡地没有底。
颜筱有些忍不住,拨了个电话给楚昊,但电话是楚昊的助理林晋接的,表示楚昊还在开会中。
颜筱不自觉地往墙上的电子时钟望了眼,已经七点多了,现在还在开会,这两天又忙得没时间吃饭了吧?
她心里开始有些心疼起来,想想自己也没有这么没用,在这种时候拿这种事烦他,便让林晋转告楚昊要多休息后,便将电话挂了。
因为忽然不用去学校,之前晚自习的时间便空出来了,颜筱一时还有些不习惯这种突如其来的清闲,时间还早没有睡意,便开着计算机漫无目的地逛着各大论坛。
眼睛虽然是盯着计算机屏幕,却没怎么看进去,她的脑子有些乱,一会是李母狰狞的怒骂及冷不防甩下的巴掌,一会是李杰林虚伪的嘴脸及在脸侧间游走的唇,一会是学生们嗤嗤的讪笑与低低的谩骂,一会又是校长近乎不近人情的苛责怒骂,一会又是李文谦倨傲的眼神……
这一切一切,交织着在颜筱的脑中游走,凌乱得像要炸开。
李母打的那一巴掌,下午没有及时处理,所以尽管刚才回宿舍拿东西时,黎韵有拿冰块给她冰敷了下,但颜筱左半边的脸还是肿了起来,隐隐作痛,但那样的疼还是比不上心底那没来由的刺痛。
中途秦扬来了电话,大概是已经知道了下午在学校发生的事,所以状似轻松的语气中多少带了点小心翼翼的关切。
颜筱忍不住笑了笑,“秦扬,生离死别、背叛什么的,我都经历过了,这么多年来,我受的大大小小的打击还少吗?我早练就金刚不坏之身了,这点小事还打不垮我,你不用担心,我真的没事,只是需要点时间消化一下。”
“没事就好,别想太多,管它什么处分的,就当给自己放个假,好好休息,我不会让妳白白受委屈的。”秦扬说着又嘱咐了几句,才将电话挂断。
颜筱又百无聊赖地浏览了会论坛,正要关了计算机休息,视线却被计算机屏幕上,鼠标不知何时指着的文章标题吸引住,“某中学女教师勾引学生及其父亲,被学生母亲当众甩巴掌”。
心跳不自觉地急跳起来,颜筱告诉自己马上关掉计算机不再理会,但握着鼠标的手却不受控制地点开了那篇文章,发表文章的人以客观犀利的笔调配上清晰的图片,将某中学女教师被打一事描绘得清清楚楚。
望着图片上神色冷然的自己及周围围拢着的熟悉的学生,颜筱只觉浑身发冷,手心不断地冒冷汗,鼠标却依然不自觉地往下滑,下面充斥各种谩骂,铺天盖地,不堪入目。
尽管发表文章的人没有言明是哪所中学,但是在人肉搜索高度发达的今天,有图片、有剧情,找一个人易如反掌。
颜筱手里握着的鼠标,已被手心不断沁出的冷汗濡湿,心跳得杂乱无章,对于那漫天的谩骂指责,她终究做不到完全的不在意,那些文字彷佛不断落下的石子,一颗紧跟一颗地砸在她心尖上,砸得很疼,尽管明白这件事错不在己,但那些指责却将满心的委屈放大,却也无处倾诉。
手机突然响起的铃声拯救了颜筱,将颜筱从那些谩骂的文字中拉回来,几乎是反射性的,颜筱急急地拿起手机,按下通话键,想藉由对方的声音来稳住心底涌起,无以名状的恐慌,握着鼠标的手也有些失控地将计算机关掉。
“筱筱,怎么了?”电话那头是熟悉的清冷嗓音及沉稳的脚步声,似是正在走路,嗓音有些沙哑,带着隐约的疲惫感。
令人心安的熟悉嗓音,像是给心底强压了一下午的委屈找到出口,可颜筱的喉咙却像是被什么堵住般,堵得厉害,只握着手机说不了话,眼睛却已慢慢湿润。
“筱筱,怎么了?”电话这头异乎寻常的沉默,让楚昊不自觉地皱眉,声音也跟着提高了几度。
“我……”喉咙紧得厉害,刚一开口便不自觉地带着压抑的哭腔,眼泪已滑出眼眶,颜筱却无论如何也开不了口,她怕一开口便会失控。
“筱筱,到底出了什么事?”眉峰几乎拢成了一团,楚昊的声音已不自觉地带了一丝凌厉。
“我……楚昊,我想你了,你什么时候回来?”终究克制不住,眼泪滑落下来,声音也颤抖起来。
“怎么哭了?明天下午和后天早上还有会要开,我搭后天下午的飞机,怎么了?”
“没事,就是想你了,好好照顾自己。”
本想将下午的事告诉楚昊,但听着他疲惫的嗓音,颜筱硬生生地打住,随便聊了几句才将电话挂上。
楚昊将手机收起,抬手按下电梯按钮,望了眼站在身侧的林晋,随口问道:“对了,刚你说还有谁打电话来,是卫琪吗?”
刚开完会出来,林晋便说颜筱来过电话,似乎还提到卫琪这个名字,但当时心里惦记着颜筱便没留意。
“对,卫小姐说颜小姐下午受了很大的打击,心情可能会不好,希望你能好好陪陪她。”林晋尽心地传达道。
“打击?”眉尖蹙起,想起颜筱方才电话里的异常,楚昊已迅速又拿出手机,当下拨了个电话给卫琪。
卫琪在电话那头不知说了些什么,楚昊的脸色慢慢凝重起来,握着手机的手也慢慢收紧,林晋有些疑惑地望向楚昊。
“林晋,今晚回A市的航班最晚几点?”挂断电话,楚昊沉声问道。
“十点半还有航班。”
楚昊抬起手腕,望了眼手上的手表,“马上帮我订一张回A市的机票,顺便联络马校长。”
“楚总,你要回去?明后天不是还有……”
“会议我会另外安排人出席。”楚昊淡应,算是间接回答了林晋的问题。
◎◎◎
挂断楚昊电话后,颜筱简单洗了个澡,在沙发上坐着坐着便倚着沙发睡过去了。
对于下午的事,她脑子依然闹哄哄的,乱得厉害,她知道思路不清时,任何的想法、任何的决定都可能会事后后悔。
前后相比的巨大心理落差让她身心俱疲,加之这几天为着月考的事也没能好好休息,独自一人时便能轻易卸下在人前的强颜欢笑,紧绷的神经也跟着松懈下来,睡意袭来,人也跟着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但因为心里有事压着,颜筱睡得极不安稳,浑浑噩噩,半梦半醒,梦中的画面凌乱破碎……
一会是孤零零地抱着甫出世的孩子,失魂落魄地坐在白色病床前的自己,看着那瞳孔涣散的双眼缓缓地闭上,想要开口却像被什么扯住了嗓子般喊不出来……
一会又是赤着脚抱着呼吸渐消的孩子,在那满是消毒水味道的空旷走廊里奔跑的场景,白得刺眼的墙,路人好奇却冷漠的眼神,在梦中交相辉映,她却看不到路的尽头……
一会又是鲜红的液体如泉涌般从左手腕那道锐利的伤口下涌出,夹杂着凄厉的婴儿啼哭声,一阵高过一阵地在梦中回荡……
一会却又变成李文谦倨傲怒怨的眼神及李母狰狞的嘴脸,还有那渐渐猖狂起来的狂笑……
这几年来经历的事太多,许多话和许多事从最初的无处倾诉、无人倾听,到后来已经慢慢习惯放在心底独自消化,很多时候不是不想说,而是已不知如何开口。
当一个人习惯于独自承担所有的喜怒哀乐时,发泄也成了最奢侈的选择,东西压抑得太久,一旦有了触发点,梦里、梦外便成了往事与现实的来回交织,挥之不去。
因为被似梦非梦中那些破碎凌乱的片段压得几乎喘不过气来,颜筱想要睁开眼,却又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拉扯住般挣月兑不开,只能任由意识在彷佛能将人吞噬的无边无际的黑暗中沉沦。
她的手无意识地伸出,想要扯住些东西将自己从黑暗中拉回,却什么也抓不住,只能胡乱地在空中乱挥,挥得久了想要无力地垂下时,却隐约被人紧紧攥在了手心里,温暖的感觉从紧裹着的手掌四面八方地萦绕而来,连带着将那份无边的黑暗慢慢地驱散开。
她飞散的意识慢慢凝聚,猖狂的冷笑声被清冷却莫名令人心安的音质取代,带着那虚实难辨的焦急穿透耳膜,一声紧似一声,终于穿透梦中凌乱破碎的一切,让她从那个彷佛黑洞般的恶梦中惊醒过来。
颜筱恍恍惚惚地睁眼,却看到楚昊熟悉的清峻面容近在咫尺,自己半躺半倚地被他搂入怀中,无意识伸出去的右手,被他紧紧地攥在掌中压在胸前,他黑亮深邃的眸底满是担忧。
颜筱有些恍惚,一时间辨不清此刻是身在梦中还是在现实中,只是近乎贪婪地望着他,直到楚昊慢慢松开包覆着手掌的手,他干燥的手指缓缓爬上她冷汗涔涔的额头,轻柔地梳理着被冷汗打湿的浏海,颜筱才彻底从刚才的恶梦中清醒过来,但也仅限于意识的清醒,小嘴微张着却说不出话,只能愣愣地看着他嘴角缓缓勾起一抹近乎宠溺的淡笑。
“做恶梦了?怎么睡沙发上不回房里睡?”
没有问她做了什么恶梦,楚昊手微微使了点力便一把将她拦腰抱起,往卧室走去。
“你……你怎么回来了?不是说要后天才能回来吗?”耳边真实沉稳的脉搏跳动,让颜筱意识渐渐清明起来,忍不住侧头望向他问道。
“不放心妳一个人在家。”
弯腰轻轻将她放在床上,楚昊顺势伸手抬起她的下巴,直直地望入她的眼中,“出了这么大的事,为什么没和我说?”
楚昊此时的眼神认真得可怕,黑亮的眸底虽然是一片深不见底的平静,却莫名带了点兴师问罪的味道,颜筱在他的逼视下有些胆怯,不自觉地想要将视线从他的眼中移开,楚昊却不让,视线依然紧紧迫着她。
颜筱没法,只能悻悻开口:“你忙得连吃饭的时间都没有,我怕说出来让你担心,而且这也不是多大的事,今天李太太来这里闹虽然是有人在背后唆使,但也算不得多大的圈套,顶多是想让我在学生面前丢脸……”
“在校长室时我也解释过,而且李杰林因迷奸少女被捕一事虽然没有对外公布,但校方多少还是有点耳闻的,不可能猜不到这中间的不寻常,只是大概是因为忌于李太太当时的强硬态度才作那样的决定,毕竟如果不先将她安抚住,说不定她一出去就直接闹到媒体去,到时就更不好收拾了。反正李杰林的事警方那也有案底在,学校要调查、要澄清,往警局走一趟,不就什么都真相大白了?”
颜筱临睡前多多少少把整件事想了一遍,这之间的漏洞根本禁不起任何的推敲,对方如果真有心让她身败名裂,不会用这么拙劣的手段,这么做顶多是让她暂时在学生面前威信扫地。
毕竟即使学校最终为她澄清,但对于那些曾亲眼目睹了这一出闹剧的学生而言,他们关心的,更多是事件本身而不是事实真相,澄清只是让他们与他人聊八卦时,增加些吹嘘炫耀的资本而已,也为他们给一届又一届的学弟妹们添加点传奇色彩的爆料而已。
而对于一个已沦为学生笑柄的老师而言,她身为老师的威信,在某种程度上已折损。
只是理智是一回事,情感却是另外一回事,事情发生得太突然,理智告诉自己静观其变,但情感上还是不可避免地受些打击。
楚昊握着颜筱下巴的手指微微用了点力,但不至将她弄疼,只是声音有些沉了下来,“那妳有没有想过,如果学校不愿去查或者不敢去查呢?妳自己去找证据吗?既然背后的那个人要来这招,妳以为他会轻易让妳如愿?”
楚昊回来时已打了电话给马校长,所以他对这件事多少已有些了解,学校对颜筱的处理结果还没有向学生公布,而苏离在他之前已打过电话让校方将处理结果暂时压下。
因为忌于苏离在圣尹教育集团的地位,及圣尹内部流传的关于楚昊与苏离的暧昧,马校长才不得不暂时压着这件事。但因为光盘的内容已经曝光,这件事在学校里压也压不住,况且已有学生将此事传到网络论坛去,现在已传得沸沸扬扬,就是想堵也堵不了。
最有效又快捷的处理办法,便是向媒体披露李杰林迷奸案的详细经过,然后让李母当着全校师生及在媒体面前,公开向颜筱认错,交代那片光盘的来历,将颜筱由加害人的身分逆转成受害者。
虽然这样还是会对颜筱的正常生活多少有些影响,但赢得同情显然比换来唾骂有利得多,而且舆论的焦点不会永远集中于一个没有任何新闻价值的女教师身上,过几天等新闻冷下来也就没事了。
说服李太太的事可能得花些心思,但要披露李杰林案件并不是难事,因为楚昊不普通的身分,让他与媒体界的人不算陌生,所以请人做个报导也是轻而易举的事。
楚昊本要让马校长亲自去警局走一趟,与那边的人沟通一下,不料马校长却支支吾吾地表示,其实校方也相信颜筱不会做出这种事,但已有人向校方打过招呼,让校方先别插手这件事,先晾它几天再说。
对于这个来打招呼的人,马校长没有做太多透露,只是说那人与楚昊关系非比寻常,说不定哪天就成为一家人,他不好违背。而且人家财大气粗的,既然已亲口和他打招呼,他也不好得罪,只能怪颜筱得罪谁不好,偏去得罪她惹不起的人,所以他只能违心让她先受几天委屈,当做个教训。
因为不清楚楚昊与颜筱的关系,马校长也坦白得无所顾忌,楚昊不用多想便明白。
当时楚昊忍住怒气,冷声说道:“别忘了谁才是圣尹的直属上司,这件事不能拖,李太太的事我自会处理,但光盘的事你应该知道该怎么做,我不希望明天早上还有学生是非不分。”
依圣尹的规矩,身为校董的楚昊本不应插手管理学校教学管理方面的事,但因为涉及颜筱的名誉,楚昊做不到撒手不理,他的人他便会护着,不会轻易让人动她分毫,不管那个人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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