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啦好啦!给你刮就是。”见她微绷的面容,他害怕她生气,更不愿被她赶走,只能乖乖妥协。
他再度往小矮凳坐下,撩高上衣,低下头,当自己是刀俎鱼肉,任人宰割。
“就算被刮得体无完肤,我也不会再叫一声,只要你能气消,别不理我就好。”他宛如被抛弃的小狗,说得可怜兮兮。
吴彩虹第一次见他这般低姿态,不免讶异又好笑。“只是替你刮痧,又不是藉机体罚。”边说边以刮痧板沾取米酒往他颈项搽抹,再度替他刮痧。
刚开始他还会不断闪躲,一会儿向左、向右,或演着头向前倾,但都忍着没再出声喊痛,闪躲后也会又自动归位坐正,让她继续虐待他的皮肉。
不仅是颈子和肩膀,连背部都刮出几道暗红,可见中暑严重,吴彩虹见了不免心疼,也佩服他果真一直双拳紧握,隐忍着他以往不能忍受的皮肉痛,安静的没再抱怨嚷叫。
“好了,我再拿瓶运动饮料给你,你休息一下应该会觉得头痛舒缓了。”放下刮痧板,吴彩虹轻拍他的肩,边为他将撩高的上衣给拉下来。
“结束了?”王子靳声音有些颤抖,早忘了头痛,因背部更加如火烧。“你是不是给我刻了‘精忠报国’?”勉强挤出一丝幽默,他真不敢照镜子,观看自己被蹂躏的颈背。
“没有精忠报国,只有一个火红斗大的‘介’字,印在你的美背上。”吴彩虹笑说。
她转身去替他拿饮料,还拧了条湿毛巾返回,欲递给他。
人已经坐在沙发上休息的王子靳抬眼望着她,没有伸手拿饮料或接湿毛巾。
“给你擦擦汗,这毛巾是新的,没人用过。”以为有洁癖的他介意,她微笑说道。
“彩虹,你肯原谅我了?”见她再度对他面露笑脸,自然地伺候他,令他心里高兴又宽慰。
“原谅什么?”吴彩虹微讶。
“再给我一次机会,请你回来我身边。”他难得语气恳切地说。
“我……不想。”将湿毛巾塞进他手里,她回答得有些作难。
一听她回绝,王子靳原本欣喜的情绪霎时荡下,不免焦急慌乱,将湿毛巾往茶几随意搁置,他站起身,面露歉然。
“彩虹,对不起,先前让你生气难过的事,我真的很抱歉,我是很幼稚霸道,那也是因为我太在乎你,才无法忍受你去看别的男人,才会轻易就吃醋……”
回想他两度不分青红皂白就吃醋暴怒,态度恶劣的行径,自己都不免汗颜,而要向她坦承这种心情,其实也有些尴尬。
“吃醋?”她因他的话而怔忡,心口不由得怦跳起来。
他说,他太在乎她了,真是如此吗?
“你知道的,我一直很受女慕,也很习惯这件事,包括对你也是如此,因你一开始就坦承是我的粉丝,我更认为你喜欢我是理所当然的事,因此忽略你的感情,也只懂接受,不会付出。雯雯曾训过我一顿,当下虽颇不以为然,但事后我不禁反省起来……
“彩虹,我长这么大,从没真正反省过,更未想过要改变自己,我确实总自以为是,认为全世界就该绕着我转,然而当你不再愿意绕着我转,当你可能转去注目其他男人,选择离开我时,我才惊觉自己不能没有你。
“我需要你,不仅需要你的照顾,更需要你在我身上的心,需要你迷恋我的目光,需要你对我的感情……那些不是其他任何粉丝可以取代的,我只在乎你对我的情感,我也只想回应你的感情。”他一口气滔滔不绝道,说得深情款款,这些话、这般温柔语气,是私底下的他绝不可能表现出的样貌。
吴彩虹神情讶然地张大杏眼瞅着他,无法置信他的真情告白,这不同他初次对她告白那般简单、理所当然。
她心口感动,眼眶盈上水雾。
“彩虹,我知道改变不容易,特别是像我这种自傲自满的男人,但我只想为你改变,我想当个能让你快乐的好情人,请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好吗?我不会再对你颐指气使,不会让你感受不到恋爱关系,我会学着温务地宠你,会怒力改掉易怒的脾气,至少不会对你发作。”他扬起右手,对她立誓承诺。
她眼眶不禁滑下两行泪液,嗔怒道:“你很过分……”
她居然轻易被他几句甜蜜话给说服,然而面对这个她从没想真正放弃的男人,她怎可能再对他摇头拒绝。
“我很过分。”他马上认错,见她掉泪也很心疼不舍,立即伸手将她搂进怀里,温柔哄着。“以后不会了,只要你回来我身边,我让你当公主,一定好好善待你。”大掌揉揉她的发,低头亲亲她的发旋。
“彩虹,那个……”吴母由厨房走来,才要问问王子靳有没有要留下来一起吃晚餐,却见客厅的小俩口已经彼此相拥言和了。
她也不好打扰,只得又转身回厨房,决定多煮一人份晚餐。
吴彩虹再度返回台北,告知经纪公司因她父亲病况大为好转,所以能重返台北工作,另一方面王子靳强力要她再担任他的随身助理,经纪公司自是立刻让她复职了。
再度恢复助理身份的吴彩虹,确实受到王子靳相当不同的待遇,当然,只有李雯雯知道他们两人已恢复交往关系,甚至是真正谈起恋爱。
他若没工作时,经乎都待在住处休息,吴彩虹便会以助理身份为他送食或代买些日用品送过去。
她比过去更勤于出入他住处公寓,常常一次能采买齐全的日用品,都得分批拿过去,就为怕不小心被人跟拍时能有正当理由开月兑,这是李雯雯对她的再三叮咛。
虽然李雯雯还是希望她尽量少出入他住处,却也没强硬阻止或限制。
这日,吴彩虹提了一串面纸及一袋食物来到王子靳的公寓楼层,站在缕雕铁门前,按下电铃。
尽管她有感应钥匙,不过还是习惯到他家门前时先按个电铃通知他,不想随意就开门闯入,即使两人是男女朋友,她还是有些顾虑。
忽地,铁门被推开,探出一只长臂,直接便将门外的人儿给揽进玄关里,一手随后掩上门板。
王子靳立时给了她一个拥抱,外加一记热切深吻。
片刻后,吴彩虹双颊嫣红,羞赧地从他臂膀间逃了开,他突如其来的热情举动,害她险些将手中拎的食物袋给落在地上。
“这么确定来的人是我,不怕吻错人?”她故意道,拎着东西边往客厅走去。
先前他还会等她进屋才吻她,这次竟直接从外面就将她掳进来,令她吓了一跳,还来不及反应,已被他吻得晕头转向。
“会来我这里按电铃的除了你,就是雯雯,我怎么可能吻错人?”他翻了下白眼,跨步上前,边拿过她手上的东西,将面纸盒往沙发随意搁放,食物袋提往餐桌。
“你爸妈不会过来看你吗?”吴彩虹问道。
“他们很少来,真有事的话,我会回家看他们。”他说得淡然。
“你跟你爸妈感情好不好?”她月兑口又问,边要走去厨房拿碗盘餐具,王子靳又抢在她面头去拿,再匆匆返回餐桌。
“没什么好不好,有钱人家,小孩多半是别人照顾的。”王子靳将两只法式大瓷碗摆在餐桌上,边无谓说道。
他先拿起一包装着羊肉羹的塑胶袋要拆开,不料迟迟拆不开以塑胶绳绑住的袋口。
“这个……怎么拆不开?是不是打死结?我去拿剪刀。”他皱起眉头说。
吴彩虹伸手取过他手中的塑胶袋,三两下便将塑胶绳解了开来。“大少爷还坚持要自己来,连这个都解不开。”她好笑道。
若在过去,他可能因这小事就生气发火了,虽说他也没机会自己拆食物,都要别人周到服务,而她连吸管、免洗筷都会帮他把塑胶套拿掉才递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