芸姊是他高中时期的家教老师，也是他第一个喜欢的女生。
不管芸姊说什么，他都会乖乖听话，就算是很为难的事情，他也会义无反顾地去做，只因为……他想要对她好。
如果不是芸姊的谆谆教诲与耐心陪伴，或许他没办法安然度过青春期那段叛逆的日子，更别提之后竟然能够考上这么好的学校了。
他爸妈原本对这个家教老师赞誉有加，只不过这些好感与称赞在听到他竟然喜欢上家教老师之后，就立刻转变了态度。
只因为他爸妈觉得芸姊的背景和他们家不合适，他们开始挑剔芸姊的缺点，任何鸡毛蒜皮的小事都可以被提出来清算，最后，芸姊只能黯然辞去家教老师这个工作。
他一直觉得很对不起她，爱慕的心情不但没有退却反而变得更加的浓烈，只可惜，这些全都是他一个人一相情愿的想法而已。
他好不容易考上了和芸姊一样的大学，却发现自己跟芸姊之间的距离反而变得愈来愈远了。
“小中。”
午休时间，陈赵中坐在学生餐厅的角落。其实他已经用完餐了，但是他舍不得离开这片阳光慢慢洒进来的舒适位置，打算一直坐在这儿直到下午第一堂课的钟声响起为止。
听到熟悉的嗓音，陈赵中回过头看见她朝自己走来，脸上立刻露出微笑。
她突然出现，真是个十足的惊喜。只可惜……
她身旁还跟着一个高高帅帅的，她的男朋友。
陈赵中举起手朝她喊道：“芸姊。”
在她面前，他总有些手足无措的感觉，此刻，她都已经走到他面前来了，这种举手招呼的姿势好像有点蠢。
基于礼貌，陈赵中也对芸姊的男友点了点头，这个刻意的举动让他感觉自己又变得更蠢了几分。
“刚刚我们在外面碰到你同学小管，听到他说你在这儿，就顺道绕进来打声招呼。”蔡幼芸拉开他面前的椅子，拉着男友一起坐下。
“芸姊你们吃过饭了吗？”
蔡幼芸转头与男友对视了一眼，笑道：“今天第四堂没课，我们在校外的快餐店吃过午餐了。”
她目前是大四，一个星期剩不到十堂课，最近正在考虑毕业之后要马上就业还是去考研究所。
不过，以她的经济状况来看，可能最后还是会选择直接就业吧！
“这样啊……”陈赵中也跟着笑了笑。
话题似乎在这里奇妙地停顿了一下下，陈赵中有点不知所措地望着他们。
“对了，小中，帮我个忙好吗？”蔡幼芸突然双手合十，朝他拜托着。
“嗯。”陈赵中想也没想就点头了。
“瞧你，答应得这么快，连我要你帮什么忙都还没有听清楚呢！”
陈赵中有些尴尬地模了模自己的眉毛，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是永远都不会对芸姊开口说不的。
不过芸姊这样一讲之后，她身旁站着的那个男人犀利的视线立刻朝他这边瞥了过来。男人对于属于自己的东西警觉性都是很高的，陈赵中很明显地感觉到对方不悦的视线，顿时他只能以傻笑来应付那股凌厉刺探的眼神。
见他笑得傻呼呼的，蔡幼芸忍不住伸手模了模他的头，这是以前教他功课时她经常做的疼爱动作。
陈赵中呆住了好几秒，这样的乖宝宝奖赏自从芸姊不再当他的家教老师之后就再也不曾出现了，此刻他怀念得都差点要哭了。
“幼芸，快点把要紧的事说完，我们还得去补习班上试听课呢！”洪至宏板着脸，表情有点不高兴了。
“啊，对喔，不好意思，再等我一下下……”蔡幼芸朝男友皱了皱鼻头，然后从包包里拿出一张宣传单递到陈赵中面前去。
那是学校附近一家新开幕的餐厅，她大二那个直属学妹白茉莉自从上回聚餐时碰巧瞧见小中之后，就一直缠着要她介绍他们认识。
学妹表现出前所未有的积极，几乎是照三餐打电话来轰炸她，实在是被逼得受不了了，她只好过来拜托小中，希望他能赏光去见见她学妹。
“芸姊，这是……”
“小中，拜托你！晚上芸姊请客，你去跟我学妹吃顿饭好吗？”
“妳学妹？”陈赵中猛地想起那张画了浓妆的漂亮脸蛋，还有那双一直直勾勾盯着他的狐媚大眼。之所以对她的印象会这么深刻，全都是因为那天晚上学姊远远的向他介绍那是她学妹，两人一对上眼，他就觉得自己像一道美味可口的料理，被她虎视眈眈着。“呃……可以啊，芸姊，妳也会一起去吧？”
陈赵中充满期待地望着她。如果可以和芸姊一起吃饭的话，就算整晚都得应付那个女孩烦人的纠缠，他也觉得无所谓。
他还是第一次碰到这样毫不掩饰倒追意图的女生，她常常装作不经意地出现在他的周遭，他上课的系所大楼、午休时和同学一起去吃饭的店家……发现他没有和她攀谈的意图时，她就换个进攻方式，到芸姊那里去搬救兵吧？
“只有你们两个。”蔡幼芸双手合十，既抱歉又尴尬地望着他：“拜托啦！小中，一次就好，如果你对她一点意思也没有，以后我就有借口可以婉拒她了。”
“嗯。”陈赵中微笑点了点头。“我会去的。芸姊，妳不要再烦恼这件事了，我会自己跟她说清楚的。”
“真的吗？”蔡幼芸笑逐颜开地再次拍了拍他的头：“其实茉莉学妹人还不错，要是看对眼的话干脆就在一起吧！年龄不是问题嘛，对不对？”
陈赵中顿时怔住了，脸上的微笑慢慢地消失。
明知道芸姊对自己没意思还心存想望的确是他太过奢求了，可是听到这样子的话，他真的笑不出来。
“到底说完了没？快点走了。”洪至宏不耐烦地啧了一声。
“嗯，好了，我们走吧！”蔡幼芸走过去勾住男友的手，然后回过头朝陈赵中笑着说再见。
看着他们亲密依偎在一起的身影，陈赵中心里实在是酸得要命，但他还是举起手朝芸姊挥了挥，努力想扯出微笑来目送他们离开。
他才十九岁而已，青春正盛，可是他却陷在一段完全没有希望的单恋里，不可自拔。
服务生送了水和MENU过来之后，坐在餐厅里视野最佳那个位置的白茉莉，目光就一直热切地盯着大门的方向。她提早到了约定的地点，约莫十分钟之后，她等待的那个对象非常准时地抵达。
白茉莉会提早到场，就是为了看他进餐厅时脸上的表情。
想必一定是极不情愿的吧。
第一次见面的那晚，她看得出来他对她的印象并不是太好，之后的几次见面，他也是干脆当作没看见她。
她真的没遇过这么难搞的男生。最后，她只好一直修正自己的进攻模式，要学姊正式介绍他们认识，这样他就不能再装作不认识她了。
果不其然，他面无表情地走到她的面前，拉开椅子坐了下来。
“嗨。”白茉莉用自认最魅惑的笑脸朝他笑了笑。
陈赵中点了点头，脸上却是一点笑意也没有。
“欸，不要装出这么吓人的表情好不好？”
白茉莉打量着他，虽然早就有心理准备了，看到他板着张脸前来赴约，期待的心情整个down了下来。
“请妳以后不要再去烦芸姊了。”陈赵中的眼神并没有闪避，直勾勾地望着眼前这个妆容精致的漂亮女孩。“我对妳没有任何感觉。”
白茉莉不敢置信地眨了眨眼，他讲得这样清楚明白，还真是一点情分也不留啊！真是个没情趣的家伙。
“你这么直接，真的很伤人耶！”她忍不住伸手捂在胸口处，装出楚楚可怜的表情想要博取他的同情。
陈赵中完全没有被她的表情和动作给打动，依然没什么表情地望着她。
“我只是想要一个认识你的机会……”
“妳可以直接来找我，请妳以后不要再去麻烦芸姊。”
“我直接约你的话，你愿意来赴约吗？”这家伙有好几次直接把她当成空气的纪录啊！通常都是男生会担心约不到她，这可是她第一次尝到不确定的滋味。
陈赵中诚实地摇了摇头。
他刚刚不是说了吗，他对她一点兴趣也没有。
“我就知道会这样，所以才会去拜托幼芸学姊的。”既然全都摊开来讲了，白茉莉也就没什么好装的了。“我觉得你很不错，要不要考虑跟我交往？”
这句话听起来姿态很高，可是只有白茉莉自己知道，她是怀着多大的勇气对他讲出来的。
女孩子要做到这一点真的很不容易，她真的是把自己的尊严与自信心全都拿出来赌了。
陈赵中再次摇了摇头。
白茉莉不满地咬着唇，美眸怒瞪着他。颜面扫地的滋味真的很不好受，刚好服务生又过来送水，她只好忍着不发作出来。
服务生离开之后，那短短不到一分钟的时间内，她脑海里转过好多句想要骂他的话，不过最后她却笑了出来。
很好，太容易到手的对象就不够有趣了，这个男生果然是个难以攀登的高峰，正好适合用来测试她的能力与魅力。
陈赵中一度以为她会怒吼出来，没想到她却朝他甜甜地笑了出来。
说真的，他觉得有些毛骨悚然，手臂窜过一阵类似鸡皮疙瘩快要冒出来的感觉，眼前这个女孩的忍耐力不是一般正常人会有的。
“没关系，反正我就是喜欢你，从今天开始，以后我还是会三不五时在你身边出没的唷！”
她的尾音太过轻快飞扬，让陈赵中产生了一种错觉，好像她刚刚是在提供他一个什么天大的好康讯息似的。
说得严重一点，她这样根本就是骚扰了。陈赵中从来没碰过脸皮这么厚的女生，一瞬间竟不知道该怎么反应才好。
不过她真的成功了，他对她留下了非常深刻的印象。
却是负面的那种。
“咦，你不摇头了。”白茉莉笑得更加开心了：“所以，你已经开始期待了，是吗？”
无话可说的陈赵中站起来想要离开，她却立刻叫住了他。
“你得陪我吃完饭才能走喔！你已经答应过幼芸学姊会陪我吃饭了，有风度一点好不好？”
白茉莉一直在测试他的底限，这个男生真的跟她以往碰过的男生很不一样，让她充满了征服的。
谁教他一副目中无人的样子！
而且，她很清楚他为什么会这样。
陈赵中缓缓地吐了口气，然后再次在位置上坐了下来。
是啊，他已经答应芸姊了，只要一次就好，得陪这个女生吃完饭才行。
为了不让芸姊感到困扰，他会乖乖待在这里直到这个饭局结束的。
“你喜欢幼芸学姊，对不对？”
虽然是问句，但是白茉莉早就非常肯定他的答案了。
第一次见面的那天晚上，她就发现陈赵中的目光一直追着幼芸学姊的方向打转，这个呆子根本就像一只极度渴望主人关注的大狗狗。
她一度不屑地隔空观看着他和幼芸学姊之间的互动，心想这是在演什么苦情的暗恋剧目啊？
她一向都是所处空间里众男人的目光中心，没想到一整个晚上陈赵中竟然连一个眼神都没有给她，让她有点不是滋味。
执着于不把自己当一回事的异性是很蠢的事，白茉莉一向很懂得自己的魅力施放在哪一类的人身上才是有效的，偏偏这个陈赵中很对她的胃口，长得不会过分帅气，性格又温柔体贴，称得上是个绅士，而且，他还是个有钱的公子哥儿。
虽然陈赵中并没有任何刻意炫富的行为，但只要稍微留意一下的话就能观察得出来，他身上穿的、用的东西，都是质感极佳的物品，或许不见得是一般大众都认得出来的名牌，不过一昧地追求流行款的名牌，反而是那些真正的有钱人不屑做的事情。
她一向觉得男人并不是有钱或是长得帅就可以的，每个人在乎的特点都不太一样，像她的话，会希望交往的对象能够衬托出自己的价值。
因此当发现陈赵中的那一刻，白茉莉直觉自己一直想要寻找的那个人，就是他了──说得俗气一点，应该就是一见钟情的意思。
只可惜，他的温柔和体贴好像只愿意在幼芸学姊的面前展现，在她的面前就变成面瘫男了，让她好生羡慕那个被他爱慕着的幼芸学姊啊！
她好想取而代之，成为他心目中最重要的那个女孩。
她绝对不会像幼芸学姊那样子伤害他的，她会全心全意地对他好，回应他那执着热切的目光……
她自认跟幼芸学姊不一样，学姊的目标只瞄准有钱有势有背景的男人，不管对方是什么妖魔鬼怪都无所谓，而她呢，喜欢性格低调一点的男人，她觉得这样的对象可以跟她飞扬跋扈的性格互补。
可通常男人要是稍微长得帅气一点、稍微富有一点的话，就会被周遭的女人给宠坏，以为自己是什么天之骄子似的……幼芸学姊的现任男友就是她形容的那种人，自大、骄傲，他大概连什么叫尊重女性都不瞭吧！
如果换作是她的话，早就不晓得狠狠甩过对方几个耳光了，亏得幼芸学姊愿意忍耐，跟那种目中无人的家伙交往。
不过了解事实之后就不会觉得奇怪了，毕竟生长在医生世家的洪至宏可是一条超级大鱼嘛！不管他再怎么霸道、难相处，学姊都愿意包容他。
“这跟妳有什么关系？”陈赵中瞬间脸红了起来。
心事被猜中让他感觉狼狈不已，虽然这并不是什么天大的秘密，他的同学小管也发现了，但是被人看穿的感觉真的非常糟糕。
“当然有关系。”白茉莉单手撑着头靠在桌子上，笑嘻嘻地望着他：“因为我喜欢你，喜欢的人正为了单恋而痛苦着，当然不能放着不管啰！”
陈赵中无言地瞪着她。
遇到这种厚脸皮的人，他还真的没什么办法耶！
根本无法用一般人的逻辑概念与她交谈，要不然气死的人绝对会是他自己。
“她不是值得你喜欢的人。”白茉莉突然收起笑意，正色说了这么一句。
会迷恋幼芸学姊的人，通常都是还没看清她真面目的。
幼芸学姊是一个表里不一的超级拜金女，为了和现在这个男友交往，在暗地里使了不少肮脏的手段清除障碍，将他身边的女孩子一个个地踢开，那些吃过亏的女孩子现在只要一提到幼芸学姊都还会咬牙切齿地诅咒着她……
她并不是想要批判学姊什么，会养成这样偏差的性格可能也不是她自愿的，那和她小时候生长的环境，以及家长的教育态度有关。
学姊要如何谈她的恋爱，要怎样勾引金龟婿到手，她都管不到，可偏偏她却看中了那个被学姊养在身边当成是备胎的男孩。
幼芸学姊已经做出选择了，却还自私地困着他，这样根本就是在利用他的纯情，真的是太过分了！
加上自己煞到陈赵中了，因此她决定要从魔女的手中将他给解救出来。
这下子，好像就变得非战斗不可了。
“什么意思？”
“就字面上的意思啰。”白茉莉轻声笑着，并没有详细解释。
她知道不管她现在说什么，陈赵中都不会相信的，她并不想被他讨厌，所以暂时点到为止就行了。
要是他被她给气走的话，今天的晚餐约会就泡汤了。
“妳真的太过分了，芸姊都这样帮妳了，妳却在她的背后说她的坏话？”真是一个忘恩负义的后辈啊！
“帮我是一回事，她的真面目又是另外一回事，我现在是在救你月兑离苦海耶！你应该张大眼睛看清楚她这个人才对。”
“听不懂妳在讲什么。”陈赵中再次想要起身走人，不过他已经答应过芸姊要跟这个女生吃饭的承诺，限制住他的动作。
不管对方再怎么讨人厌，他也得陪她吃完饭才行，这样以后她就不会再去麻烦芸姊了，就算她脸皮再怎么厚，芸姊也有借口可以打发掉她。“点餐吧！”
“嘻嘻……”白茉莉忍不住笑了出来。
陈赵中板着脸瞪她，想要问她在笑什么，又觉得那样有点蠢。
“服务生，麻烦点餐。”在面对这种不可理喻的对象时，少说一句话可能就能少发一顿脾气吧！
白茉莉还以为自己刚刚那一笑会把他给气走，事实证明，陈赵中的风度真的很不错，他板着脸继续坐在位置上，文风不动地与她一起用餐。
当然，她后来就没有再故意惹他了。不再提及跟幼芸学姊有关的话题之后，气氛变得和缓了一些，她对他有许多好奇的疑问，借着聊天的模式，她悄悄旁敲侧击着关于他的各种情报。
整个用餐时间可以一直看着他的脸进食，真是一件挺幸福的事。
她喜欢他的单眼皮。
那让他的眼神看起来很锐利，然而他的个性是温和的，所以只有偶尔在生气时他微瞇着眼瞪着她的时候，那令她心痒痒的锐利眼神才会出现。
所以她才会总像个爱惹喜欢女孩生气的小男生，不断逗弄他。
刚刚和他四目相对的时候，心跳忍不住一直加速狂飙，只可惜他现在不太看向她这边，明明他们正同桌吃着美味的料理……对他来说她只是一个怎么样都好的路人甲而已吧？
白茉莉懂得这种感觉。
平常面对那一大票对她有意思、可是她连一个眼神都不愿意施舍给他们的男孩子时的心情，应该就是陈赵中此刻的感觉吧！
幸好他并没有刻意低着头，她还能欣赏到他优雅的吃相。
只可惜，他对她的防卫心满强的，纵使她多么努力地想要找话题跟他聊天，他的回应永远都是单词，不想讲的事情怎么问他他都不会多说一个字。
陈赵中当然知道对方一直盯着自己，虽然用餐的时候没有刻意望向她的脸，眼角余光瞥见的影像让他愈吃愈觉得别扭不已。
他并不是第一次碰到女孩子倒追，因为他早已心有所属，对那些主动追求的女生他总是有礼拒绝，看她们失望的表情，他也有满怀抱歉的感觉。
可是她一开口就恶意批评他喜欢的那个人，他真的很难给她好脸色看。
其实她长得很漂亮，一定有很多的追求者，应该不需要自降身价去倒追男生才对，她到底喜欢他什么地方呢？
如果她没有在他面前说芸姊的坏话，或许他不会这么讨厌她，毕竟被这么漂亮的女生喜欢上是一种荣幸，要是小管知道的话，一定会羡慕死他的吧。
只是她真的踩到了他的地雷。
用完餐之后，陈赵中坐立难安地等着甜点和咖啡上桌，她执拗凝视的目光渐渐地让他有些受不了了，感觉她的表情像是下一秒就要开口跟他讲话似的，可是她只是一直微笑着注视他而已。
服务生不晓得在搞什么鬼，餐点的盘子已经收走好几分钟了，咖啡和甜点却连个影子都没有，这段难堪的空档时间要他怎么熬下去才好？
被她看得心里七上八下的，陈赵中的沉着消失得无影无踪，从来没有哪个女生能让他这样失态……
“妳可以不要一直盯着我吗？”
终于，陈赵中忍不住了，冷着脸瞪向她──一整个晚上，她都用那种想要把他吞下去的眼神盯着他。
“为什么？我们俩现在面对面坐着，不看着你要看哪里？”不等他回答，白茉莉笑着问道：“可以再问你一个问题吗？”一样不等他回答，她径自就发问了：“你为什么会喜欢幼芸学姊？她到底哪个地方吸引你？”
陈赵中板着脸，隔了好一会儿才回应道：“这不关妳的事。”
“欸，不要用这种话打发我啦！刚刚我不是说了吗？你是我喜欢的人，跟你有关的事情，我统统都想要知道。”
“那是妳的问题，我不想让妳知道，不行吗？”芸姊的温柔和体贴，像她这种心机女是不会懂的，他和芸姊一起度过的那段青涩成长时期，更是其他女生永远都没办法破坏的珍贵记忆。
“行，当然行。”白茉莉有些惋惜地低语着：“既然在你这里问不到的话，那我只好去缠着幼芸学姊，在她那里找答案了……”
“妳别再去打扰芸姊！”
“那你就自己告诉我答案嘛！”白茉莉满脸好奇地望着他。
由本人亲口说出来的话可信度才高啊！如果她真的去问幼芸学姊的话，搞不好得到的情报都是幼芸学姊乱掰的也说不定。
现在学姊身边虽然已经有正牌男友了，但是她对备胎的管理还是很严谨的，瞧她有多么不情愿介绍陈赵中给她认识就可以看得出来，陈赵中还是幼芸学姊钓金龟婿的口袋名单之一。
只不过今晚她有事要陪男友，所以没办法来监控他们的进度啦！
“我不想跟妳讨论这些事情。”陈赵中断然拒绝了，这个女生的脸皮真的是有够厚。
他举手招来服务生，要服务生立刻把饭后甜点和咖啡送上来。
吃完饭、付完帐之后，他会马上离开这个让他全身都不舒服极了的女生。
再多待在一起一秒钟，他很可能就会火山爆发。
他一向是以好脾气著称的，这个女生却让他一整个晚上都很想翻桌。
真是了不起呢！
她惹恼人的本事太强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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