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他说的,私事影响公事!
这不是性别歧视,而是女人跟男人天性的不同,女人是纤细柔软的,且情感丰富,相对的考虑的也较多,思考缜密却会偏向复杂,也因为情感丰沛,常会被情绪左右。
之前有特助因为跟男友吵架严重耽误工作,也有一直都很精明的员工因为生了孩子后,工作再也不是她的重心,搞得一团乱……女人的母性与太丰富的感情有时候真的会造成工作上的失误,而他是无法承受失误的人。
所以他较为亲密的助手、秘书清一色都是男人,外界当然对他的用人颇批评,但他是生意人,避险是自然的事,他要的是受了伤还能咬着牙往前冲,不会被任何事牵绊,还可以随传随到,出差一、两个月的员工。
必要时还得睡在工地、跟工人们交涉,他也放过话,只要有哪位女性同胞可以胜任名稳的职位,他月薪八万起跳聘请。
不过呢,咳,都没有撑过试用期的。
“你可以不要先预设立场。”
“唉。”唐以书摇了摇头,“叫帝发建设把小马换回来。”
“董事长……”连书谅深吸了口气,“你应该给对方一个机会。”
“给她机会恶整前男友的公司?书谅,我们已经不只遇过一次这样的情况了,收拾残局要多花钱跟时间的!”他简直是一个头两个大,“时间就是金钱,越晚完工,我们付出的成本越多。”
“我知道,但是你要我去跟帝发建设说之前,总得先跟对方见过面吧?”连书谅的声音也大了起来,“完全没跟对方谈过话,就提出换人的要求,这可能有些超过。”
唐以书皱着眉。书谅说得有理,他只凭过去惨痛的经验做决断,对那位赵什么的不公平……他妥协的点了点头。
“说不定她只是刚好到帝发建设应征。”唐以书这么说服自己。
“是啊,跟亚齐敌对的是我们,不是帝发建设。”虽然帝发建设根本是名稳的子公司。
此时楼上开始传来些许声响,可能是赖心怡已经在收拾行李了,唐以书不让女人留行李在他家。仰头瞧向二楼,他呼唤了管家。
“老王,去帮我拿五号戒指出来。”心怡的指围是五号,他记得。
“是。”管家必恭必敬的颔首。
但坐在唐以书对面的连书谅,却不由得倒抽一口气。
时间到了吗?他赶紧拿出随身的行事历。赖心怡是四个月前认识的,一共交往四个月一十三天……这时间怎么越来越短了?
老王打开唯有他知道的保险柜,里头摆了一排的戒盒,四号到七号的Tiffany戒指,每个女孩梦寐以求的求婚钻戒。
每只戒指都是一模一样的造型,全是单颗美钻,约一克拉,用蓝色锦盒装放。老王把戒盒摆在玫瑰花边,这样赖心怡下楼时便能看见。
当男友摆出这样的阵仗时,女孩们总会心花怒放、欣喜若狂,但是对象如果换成唐以书呢?
戒指的出现,就代表分手。
连书谅默然看着这梦幻的璀璨戒指,对唐以书的女人们而言,都代表心碎。
董事长身边的女人虽多,但总有一段固定数个月到一年的关系,其中或许有玩乐的对象,不过实在不多,可这并不是代表他专情,而是他喜欢“改造女人”。
是的,他会看上一个顺眼或是喜欢,仍至于不怎么有兴趣的女孩,将之改造成引人瞩目的美女,从外表、服装到谈吐一一细心培养,在他手里,不管多平凡的女性都能成为社交名媛。
即使这个女性原本有男友、未婚夫,或是根本对董事长没有兴趣,甚至避之唯恐不及,他到最后总能手到擒来,让这些女人甘愿偎进他的怀里。
他从小学开始就认识董事长,一直到现在,这位山大王的魅力何在?他还是不知道,唐以书为人跟温柔体贴扯不上边,且霸气十足,大概要变性成为女人,他才能了解为什么这么多女人对这男人趋之若鹜吧。
当然,如果是为了钱跟地位,这个他绝对不怀疑。
“好了,接下来就麻烦你了。”唐以书站了起身。
“喂,每次都把苦差事交给我,这样对吗?”连书谅很无奈的望着斜对面的戒盒。
“我不喜欢看见女人哭哭啼啼的样子,会破坏她们在我心中的美。”唐以书说得干脆,利落的往门外走去。
大概是听见关门声,赖心怡心惊胆战的冲下楼。明明还不到约定的时间,为什么有人出门了?
她踉跄的拎着小行李往餐厅这儿拐来,看见只剩下连书谅时有点紧张,再往前走两步,她看见了餐垫上的蓝色锦盒。
她瞬间苍白了脸色,双唇颤抖着,眼泪跟着滑落下来。
“不、不、不、不——”赖心怡尖叫起来,手上的东西掉落一地。“这不是真的!为什么以书呢?以书人呢?”
“心怡小姐……”他赶忙起身,“请你镇定一点。”
“为什么要分手?他什么也没跟我说,昨天晚上还说爱我的!”她歇斯底里的想往外冲,却被连书谅拉住。
唉,傻女孩,哪个男人在床上会提分手呢?就算不爱也是会说谎啊。
“请你别这样,这是迟早的事,你比谁都清楚。”他话说得重了些,“董事长已经将你培养成一个美丽得体的女人,也为你开拓了社交圈,你的未来已经改变,我想他给你的够多了。”
比谁都清楚……泪水不停的涌出眼眶,赖心怡颓软的跪到地上。是啊,每个被唐以书选上的女孩们都知道,Tiffany?戒盒是迟早会出现的。
他喜欢将女人改造成自己喜欢的模样,改造她们的外表乃至于是内心,从别人手中抢到怀中已是司空见惯的事,而且这些女孩都是心甘情愿的。
他会从中得到无上的满足感与新鲜感,然后在这份感觉转淡之际,提出分手。
他交往过的女人都曾历经这一段,被“前辈”告诫过的她自然清楚,戒盒的出现绝对不代表结婚,而是他们正式分手,从今以后见面就像朋友,他会非常尊重的对待,但再也不是亲密关系。
“我做错什么了吗?”赖心怡泣不成声的问着。她以为……自己会是让以书停留下来的人,他为了她做了那么多啊!
“不,你没有错,没有人错。”连书谅蹲来,尽可能温柔的说着,“但是如果你认为自己是董事长的唯一,那就大错特错了。”
赖心怡瞪大双眼。她……的确在心里这样想过,甚至无时无刻这样认为!
“大家好聚好散吧,你也知道终有这么一天。”他轻轻将她扶起,“吃完这顿早餐,把脸擦干净,带着戒指走出这道门。”
被扶上椅子,她望着眼前丰盛的早餐,和管家早就备妥的面纸,彷佛对这种场景已经司空见惯。
她怎么可能吃得下呢?她就在刚刚被甩了,即将彻底离开以书的生活!
“那周末的宴会……”她哽咽问着。原本他们要连袂出席的。
“我想你的身份已经不适合,就好好在家休息吧。”连书谅礼貌的响应,“不过,下午的SPA还是维持,你可以去放松一下。”
赖心怡颓然的坐着,一脸哀莫大于心死。
连书谅看向管家,老王点了点头。这种情况他见多了,一切交给他就好。
于是拿起自己的公文包,往门外走去。
“对了,赖小姐,有件事请你注意。”连书谅想起什么的停下脚步,回身交代着,“请不要散播对董事长不利的消息,否则董事长能给你的一切,我也能摧毁它们。”
赖心怡一惊,抬首望向右斜四十五度角的男人,冰冷的眼神与口吻都代表着他是认真的。
她颤巍巍的点了点头,连书谅立即又挂上无害的笑容,笔直走向门口。
不管董事长做了什么,他向来无条件支持,但相对的,只要有任何人企图伤害董事长或是名稳的一切,他也会不留情的予以阻止。
望着他离开的身影,赖心怡终于忍不住推开盘子,伏在桌面上痛哭。
老王从容的递上湿纸巾,然后将冰敷袋拿到冰箱里冰着。噢,等等还得准备一杯水,哭过的女孩总是特别容易口渴。
唉,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是先生最后一次拿出蓝色的锦盒?
黑色的座车来到兴建中的工地,唐以书蹙着眉下车。满天灰沙黄土,工地机器声震耳欲聋,一个头戴黄色安全帽的男人小跑步过来,满头大汗。
“唐董事长!”他得用吼的才能压过水泥搅拌机的声音,“您好!”
唐以书伸手握了两下。他不懂,有办公室可以商谈,为什么非得到工地来?
“请先跟我来!”男人大喊,一边回身指向一间白色铁皮屋——工地办公室。
他不悦的拉整西装,白了身边的秘书一眼。
“别看我,这是对方指定的……您消气~消气。”连书谅连忙缓和气氛,“大部份的工作都是帝发建设承包,监工和设计也是他们,偶尔顺他们一次,少不了我们几块肉。”
“这样怎么谈事情?大家要戴麦克风吗?”唐以书真正想抱怨的是这个,开会没有质量。
连书谅只能耸耸肩。约定地点在这儿,他也很意外。
他以为对方是女性,照理说,会在办公室见面,至少可以让自己打扮得宜,光鲜亮丽的与合伙人见面。
进入铁皮屋里,噪音并没有比较少,整个空间凌乱不堪,东西横七竖八的放,这儿可是工地,常常准备要看份资料,外头就又有事了。
男人引他们进来后,说了声稍等,他的老板正在楼上勘查,一会就下来。
“还要我等?”唐以书心情是越来越不好了。过去小马可是亲自下来,再怎么说,他也是最大合伙人,基本礼遇应该要有吧?
连书谅一听,暗暗为赵芷涵捏了把冷汗。敢情这位空降小姐没模清董事长的脾气?把董事长当成路人甲对待,只怕对她留任不利啊!
“我想走了。”等不到一分钟,唐以书完全没了耐性的直起身子就往外走。
“董事长……”好歹多等一下吧?
唐以书根本不想听,径自把门推开,这瞬间门外刚好有人拉开门,疾步走进来时因为煞车不及,差点迎面撞上他。
赵芷涵倒抽一口气,紧扣住门把平衡身体。怎么会突然有人冲出来?
“咦?”想到什么,她微蹙了蹙眉,“唐以书?”
直、直呼名讳?连书谅瞪大了眼珠。虽然他家董事长不是什么达官显要,但至少要有个敬称吧?
“赵芷涵?”唐以书也不客气的立即打量眼前人。如果不是她的声音,还真看不出原来她是个女人。
宽松的T恤加上牛仔裤,头上戴着安全帽,脸上脂粉末施,还沾了不少黑灰尘上。
“对不起,久等了,上头有点问题。”因为她要走进办公室里,唐以书不得不往后退了几步。
“你不该让我等。”根本不想要客套,他直接表达不满,“于情于理,你都没有让我等的资格!”
连书谅闻言,立即大退一步。这场战争他决定先作壁上观,等关键时刻再出来缓和。
一进门就走到饮水机边的赵芷涵眉一挑,用一种不可思议的神情瞥向唐以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