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完晚膳,慕韬天心知父皇不会这么早就寝,便特地到御书房求见皇上。
皇帝即使处于盛怒之中,也并没有拒绝他的求见,因为他很清楚太子与三皇子关系不错,迟早会因三皇子这次出的纰漏而找上门来。
待太子行完礼,皇帝表情依旧不太好看,沉声道:“你来替戎天求情?你不用说了,我早已决定明日朝议时问罪于他。”
面对天子的怒火,慕韬天态度依然从容,因他心中早有月复案。“不,父皇,儿臣不是来替戎弟求情的,儿臣是来向父皇提出一项建议。”
感觉全力栽培的太子越来越不一样了,在自己面前也能侃侃而谈不露惧色,皇帝火气稍敛。“你说。”他恻是好奇起来,太子此次又会提出什么绝妙建议。
事实上这次前来,慕韬天欲将慕宛蓉及慕戎天的事一并解决,即使他所说的话可能会让自已付出极大的代价,他仍是毫不犹豫地道:“先是和亲之事。狼族久为我朝外患,此次更无视天朝权威擅自要求和亲,如我朝遂其所愿,将公主送到北方,恐怕将长他人志气灭自已威风,未来狼族将更加难以控制。”
“但我已答虑送宛蓉去和亲了。”见太子似乎要忤逆他,这令皇帝不太高兴。
慕韬天仍然不卑不亢,清楚陈书。“诏书一日未下便不作数,何况公主目前行踪不明,亦无法和狼族交代。儿臣倒是认为,此为灭狼族的好时机。”
“据儿臣所知,狼族方面一心认定我朝会答应和亲,因此对战备必然松懈,戎弟一去,恰好攻其不备。”
尽管他说的有些道理,皇帝思索了一下,却还是摇头。“即使如此,戎天以攻打东北高林国的军力去硬碰狼族,根本是找死。要知道狼族的兵力可是高林国的数倍之多,即使加上北方的驻军,依旧无法超越。”
慕韬天来之前便模拟好父皇各种可能的反应,何况这点他也早就想到了,因此续道:“戎弟的出兵为明,如果我们再派一队精兵由山路绕出长城,借高林国从侧边攻击呢?儿臣认为,此必收奇兵之效。”说到这里,他突然单膝跪下,双手抱拳,“儿臣自愿请缨。”
皇帝惊讶道:“你?可是你从未打过仗……”
“儿臣自小学武,已有小成,更熟读兵书及研究古今各大战役,却从未正式上过战场,毫无战功,如此未来岂能当一个文武兼备的明君?父皇可派有经验的将领随队,儿臣必不让父皇失望。”他说得胸有成竹,倒让人无可置疑。
“大臣们的意见如何?”皇帝突然这么一问,因为以往大皇子若像这般私下禀报,必先汇集了大臣们的意见,往往能说动他,现在皇帝便是有意考考太子是否如大皇子般细心。
慕韬天岂会没有准备,只见他恭敬地道:“儿臣已和宫里几位大人,如李相、张相,翰林院朱大人、杨大人……”他道出数名重要大臣的名字,当然这些人也是支持太子的一方。
“大人们均认为此事可行,如果我们能在极短时间内,先逼得狼族往北方退兵,至少不会激起民怨。”
见父皇仍有犹豫,他再下一城,针对的就是父皇好大喜功的个性。
“狼族自本朝开国以来便不断肆虐北方,有几次甚至攻进长城,我们对他们一点办法也没有。如今有了这个好机会,若能一举平定狼族,悠悠青史上必有父皇的一大功。”说到这里,他再度抱揖道:“此事若不成,儿臣若非战死沙场,也自愿卸下太子之位,请皇上恩准!”
慕韬天一举说到皇帝最介意的部分,他年事已高,却没有什么重大的改绩,如果能平定狼族名留青史,也算得上是完成他最大的愿望。
何况太子的坚决也令他相当意外,显然过去确实是小观了太子的魄力。
这么比较起来,大皇子城府深沉,失在急功好和一般臣子个性鲁直,失在冲动莽撞;眼前这个太子如今看来文武兼备,有勇有谋,臣子们挑的毛病他都——用实际作为克服了,让他这个皇帝也不免骄傲地觉得自己没有选错皇位继承人。
“好吧,我便授你兵符,由刘将军辅佐你,挑选一万精兵,择日出发奇袭。”命令一下,皇帝也像松了口气。这个儿子帮他解决了心头大患,他对他的欣赏也是日复一日加深。
说服了父皇,慕韬天却没有比较好过,心头的担子反而更重了。虽然他让小妹免去和亲,也让戎弟避过了一次重责,但更艰难的路还在后面。
因为此次驳回和亲坚持出兵,代表此仗他非胜不可,否则过往他建立的所有势力以及为未来所做的准备,全都会灰飞烟灭。
最重要的是,他要活着回来,才能真正拥抱他最爱的元儿……
漆黑的夜,师元儿却异常地睡不着。
最近宫里的气氛十分诡异,好像紧锣密鼓地在准备什么事情似的,可问遍了熟识的宫女,却没有人知道,知道的又不敢说,让她总觉得不舒坦。
而且那位尊贵的太子殿下最近也跟着忙了起来,常常三更便出门,直到深夜才回来,让她学了一身伺候人的本领全无处可用,连想和他说句话都办不到。
就她推测,最近宫里奇异的气氛,肯定和太子有关。
这么久没见了,她好想他……不知道他是否如她一般想念她呢?
既然睡不着,师元儿便由床上起身,外衣也不穿了,就这么穿着中衣、披了件披风就走到房门外,欣赏起夜晚的雪景。
轻飘飘的雪缓缓降了下来,若有似无地落在她脸上,冰冷刺激的温度令她打了个冷颤。这雪已经下了个把月了,一旁的积雪都快到她膝盖那么高,花园里的小池子,甚至还结成了冰……等等!注意到花园里有抹若隐若现的红光,勾起她些许记忆,她蹑手蹑脚地走了过去,赫然发现又是那个嬷嬷,提着一个红灯笼静立在那儿。
“喂!你……你是服侍太子寝宫的吗?三更半夜在这里做什么?”
老嬷嬷并没有回答她的话,只是微一转身,那红光立刻被她的身影遮蔽。
“等等!你要去哪里?我见过你,你怎么总是鬼鬼祟祟的?”这嬷嬷太可疑了,上回没追到她,这次一定要追到。
当师元儿跑进花园里,老嬷嬷早已移动到寝宫的入口,她急急忙忙的追了进去,红灯笼的微光又移到寝宫内的小园子里,再过去就是太子的寝室了。
怕那古怪的嬷嬷惊扰了太子,连忙跑进去,然而或许是太过匆忙,一个没注意竟一脚踩进了松散的雪堆里。
这一“失足”,放眼望去红灯笼嬷嬷早已不知跑哪里去了。她急忙扶着一旁的树干把自己的脚拔出来,因为施力不均一个打滑,整个人不由自主的向后倒去。
才要尖叫出声,她就落入一个温暖的胸膛中,免去了她狼狈的摔跤。
“咦?好像没跌倒?幸好幸好……”她拍了拍胸脯,先定定种,才赫然惊觉自己是被人抱着的,连忙转身想看看是谁。然而越急就越站不稳,好不容易她才在那人协助下站直了身子。
“你竟在这个时候来找我?”抱着她的慕韬天神色复杂,他因心事繁重而起床赏夜景,岂知就让他抓到了一个雪地里的小精灵,而且是个笨到差点在雪地上摔个四脚朝天的精灵。
“我?不是……我是跟着一个提红灯笼的嬷嬷来的……”师兀儿往四周看去,“奇怪?人呢?”但在慕韬天听来,这些都是借口。此去北方,没有三、五个月绝不可能回来,他正挣扎在理智与将和她别离的愁思之间,怎知她却在他即将出征前于夜晚送上门来,其用意不雷可喻。
“你记得我说过的话吗?若你在夜晚来找我,我就当你愿意献身了。”夜色令他深邃的眸子看来更加幽黑,几乎可以把人的神魂吸进去。
“我……”师元儿感受到两人间斥充着一种吸雕力,他的眼神像有魔力般锁住了她,令她浑身发软,突然间说不出话来。
她的“默许”,让慕韬天不再犹豫,他将她拉进房里,一把扯下她的披风,将她置身于床上。当仅着中衣的姣好身段落入他眼中时,他觉得自己瞬间渴了起来。
接着他也如她一样月兑得只剩内里,而后上了床,俯身在表情紧张的她身上,在她耳边轻道:“瞧你,披风里穿得如此单薄,我要为所欲为都方便。要说不是为了我,如何让人相师元儿隐约觉得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了,而这件事,会让她的人生进入另一个阶段,夏会让她感受到前所未有的激情……这个认知令她微微颤抖起来。
“才不是呢!我只是睡不着……想出门晃晃……”她连句话都说不好了。
“就晃到我这里来了?”他在她耳垂上轻舌忝了一口。
被他一撩拨,一种刺激感慕韬天不待她多说什么,一记热吻便袭上,吻得她晕陶陶的。而后他的唇依依不舍地离开了她,哑着声道:“你知道吗?五日后,我便要出兵狼族。”
“什么?”师元儿顿时由迷乱中清醒。
他简单解释了这其中复杂的关系后道:“……为了你的安全,我会先将你安置在李相那儿。李相以前当过大哥的老师,一心忠于皇上,大哥也对他顾忌一分,皇宫内还为他保留了一殿供他使用,你还是可以居住在皇宫内,他定会保你无恙。”
“所以你真的要走?”一想到这一分离不知是多久,她的心都揪了起来。何况战争没有一定打胜仗的,若没打赢,他就一无所有了啊!“你不是因为这个才来找我献身的吗?”他强颜欢笑,炽热的目光紧锁着她。
“我……”她本想否认,但一见到他那一泓深潭般的双眸,却是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也罢,就把自己给了他吧,反正她这一生也只会爱上他这个男人,万一他一去不复返了,至少还有今晚可以让她回味一辈子,也不枉爱了这么一遭。
“可是我什么都不会……”她有些羞怯地咬着下唇。
“我会就好。”他心一定,开始解她的中衣。
“为什么你会呢?你不是说服侍你的都是太监……”她质疑的话声又被一记热吻给掩去。
两件纯白的中衣飘落地面,两具火热的身躯交缠缱绻,他们都将最纯洁的心献给了对方,用尽所有的力气取悦彼此,今晚,注定是个无眠的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