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管,我不管,我一定要去江南。”骆巧巧骄蛮的耍着脾气,娇俏的脸上满是倔傲的神情。
“巧巧,你这孩子怎么老是这么任性?也不想想你一个姑娘家,这么抛头露面的象话吗?”骆元绍按着抽疼的太阳穴,无奈的看着女儿。
“我不管啦,我一定要去江南!”无论谁来劝说,她都不会接受的。
“哎,你怎么这么不受教?我简直快被你给气死了!”全怪他平时太宠这个独生女,才会让她这么无法无天。
前些年遭逢丧妻之痛,他根本无心在家务上,每天都忙着公事,试图忘记失去爱妻的痛苦,却忽略了这骄蛮成性的独生女,结果这么一个放任,养成了她嚣张跋扈的个性,骂也骂不听,管也管不住。
“在外头就听见你的声音,又是什么事惹得骆大小姐不开心了?”低沉浑厚的男性嗓音,引起两人的注意。
骆敬寒一踏进大厅,俊雅温文的面容上,噙着一抹淡然笑容,青蓝色的衣袍上,交襟处皆绣着云彩图腾,腰带上配戴着一块龙纹玉佩,他手持一把折扇,从容的望着屋内争吵的两人。
一见到救星,骆元绍也顾不得辈分,慌张的走过去拉着儿子,这世上只有他治得了骆巧巧这个野丫头,他不找他救命才有鬼。
“敬寒,你回来得正好,巧巧说她要下江南,你替我说说她。”
“下江南?巧巧,你又看上什么东西了?”会让这丫头兴致勃勃的原因,肯定是她又相中了什么。
骆巧巧一见到兄长,娇颜上绽放出一朵美丽的笑容,她知道兄长一向疼她,只要她开口,他都会完成她的请求,只要有大哥的应允,相信爹也不会为难她。
“大哥,你回来了!”她忙不迭的迎了上去,双手拉着他的衣袖娇嚷着。
看着骆巧巧美丽的脸庞,骆敬寒不禁在心里暗叹,对于妹妹这娇蛮跋扈的个性,他也要负起一半的责任。
由于娘亲早逝,爹又忙着做生意,压根无心顾及她,而他不但得帮忙经营家族生意,私下还有个万灵居等着他指挥,难免也忽略了这个妹子,算算年纪,她也十八岁了,该是嫁人的年纪了。
先前她对聂夜冬死缠烂打的举动,他选择不闻不问,以为时间久了她就会放弃,岂料她在人家新婚当天,还想登门破坏,让他关在屋里三天三夜,直到她使出绝食抗议的招数,为了她的健康着想,他不得不心软地将她给放了出来,没想到她不但没丝毫反省之意,还三不五时就想去找聂夜冬的新婚妻子尚青彤的麻烦,为此,他着实感到头疼不已。
看来,他不能再继续放任她胡闹下去了。
“你又给爹制造什么麻烦了?”他挑眉问道。
“我哪有?我只是听闻江南风景如诗如画,前些日子庄伯伯才带他女儿去,听媛媛说得天花乱坠,我也想去见识见识嘛!”没道理连庄媛媛那丫头都能去,她身为骆家的大小姐,却去不成吧?
丙然不出他所料,这丫头就是玩心重,凡事爱和人比较,只要别人随便挑弄她几句,她就沉不住气了,也难怪骆元绍会治不住她。
“荒唐!你一个大家闺秀,出去抛头露面成何体统?”骆元绍板着脸,大声斥责。
“那为什么庄媛媛可以去,我就不行?她也是大家闺秀呀!”她委屈的抿着唇,一脸不甘。
“你……总之,我就是不许你去!”这丫头一出去就像月兑了缰的野马,管也管不动,他哪敢这么放任她?
“我不管,就算爹反对,我还是要去!”她重哼了声,凡是她决定的事,没有任何人可以改变。
明白她执拗的脾气,骆敬寒莞尔轻笑,虽然带着这丫头着实是个累赘,不过有他看顾着,她也不至于出什么乱子。
“爹,适巧我这过几天要下江南谈桩生意,不如就让我带着巧巧一块去吧!”
闻言,骆巧巧喜形于色,只要有了大哥的背书,爹就不会再反对了。
“大哥,你是说真的吗?真的要带我一块去江南?”她漾着甜美的笑容,拉着他的手甩动着。
“敬寒,巧巧只会给你添麻烦,你确定要带她一块去?”骆元绍狐疑的拧眉问道。
“爹,您放心吧!有我看着,巧巧不会出什么乱子的。”他胸有成竹的打包票,要对付像骆巧巧这样的娇娇女,他有的是办法。
“爹,我保证不会给大哥添麻烦的,你就让我去嘛!”她撒娇着,轻柔软女敕的嗓音,软化了骆元绍的心。
“好吧!不过你得安分些,别给你大哥扯后腿,知道吗?”他不忘耳提面命的交代着。
一见父亲点头,骆巧巧开心的冲向骆敬寒,不仅给他一个大大的拥抱,还在他颊上落下一吻。
“谢谢爹!我保证我会乖乖的,不会给大哥添麻烦的。”只要能成行,要她做再多的保证都可以。
看着眼前甜美喜悦的笑容,骆元绍不禁暗自叹息。唉!就是这个笑容让他不忍骂她、打她,才会养成她娇生惯养的个性,只希望这回出游能平顺,可别添了什么乱子回来呀!
位处南方的如意城,四季如春,繁荣富庶,百姓安居乐业,尤其是闻名天下的西湖八景,更成了着名的观光景点,游客如织,带来了人潮和钱潮。而江南女子身如杨柳,千娇百媚,柔情似水,爱美的风气更是全国之最,让城里以贩售女子饰品为主的“温记商行”天天门庭若市,络绎不绝。
温雪卉清丽可人的脸蛋上,有着甜美的笑容,她穿着一件浅绿色交襟衣衫,外加一条粉红色印花襦裙,腰间系了条红色丝带,上头还挂了个绣工精致的金色荷包,醒目的站在店门口招揽生意。
“来来来,各位爱美的姑娘们,咱们铺子里又有新货色啦!远从关外带回来的各式饰品,可是难得一见呀!”她清脆好听的声音,的确引来不少目光。
她头上盘着一般姑娘常见的双髻,只是在上头簪了根新进的钿饰,在阳光的投射下,闪闪发光,璀璨动人,再加上她一身粉女敕的穿着,让人看来神清气爽,感觉夏天的脚步似乎近了。
“小泵娘,你这头上的翠钿好漂亮呀!铺子里也有这一款吗?”一名女子兴致勃勃的上前问道。
眼见生意上门,温雪卉黑眸一亮,笑容更加灿烂,从小在这铺子里出入,她早已见识不少做生意的手腕,招揽客人上门的手段,没人比得过她,尤其她态度谦卑,嘴巴又甜,不少客人都被她哄得服服贴贴。
“是呀!这一款钿饰可是用龙延山脉上的琥珀制成,而且耗费了工匠不少时日才完成的,你瞧这镶工多细致呀!泵娘长得这么美,若是戴上这钿饰,肯定相得益彰,更加美丽动人呢!”她诚恳的说词,哄得客人心花怒放的,忙不迭的进到铺子里大肆采买一番了。
“温记商行”在这如意城里开业三十余年,以往是以贩售南北货为主,但因西湖八景带动观光人潮,周遭店家如雨后春笋般一家一家开,抢走了温记不少生意。
温记商行的当家温品桓眼见顾客流失,却也无能为力,只能苦撑着,不让这家族传承下来的铺子毁在他手里。
幸好他的么女非常有经商头脑,将生意动到爱美的姑娘身上,大肆采购不少女性用品,举凡女子会用到的东西,在他们铺子里都看得到,此举引起不少爱美姑娘的共鸣,同时也让他们的业绩蒸蒸日上,每天从早忙到晚,完全没有休息的时间。
“雪卉,你这一口油腔滑调的功夫究竟是上哪学来的?”好不容易忙里偷闲,温雪苹对妹妹招揽客人的手法,不免深感佩服。
“二姊,女人都爱听好听话,只要你将她们褒上了天,就算价格再昂贵的饰品,她们花钱也绝不手软,做生意不就该是如此吗?”她慧黠的眨着眼,唇边仍是泛着盈盈笑意。
“你这丫头真不愧是爹捧在手心呵护着的,你这做生意的手段咱们家里还真没一个人能比得上的!”她掩唇轻笑,就连温文儒雅的大哥,也不及她的一半。
“别这么说,大哥内敛稳重,将铺子管理得极好;大姊绣工精湛,有多少客人就爱她的绣品;至于二姊你嘛,精明能干,帐目在你的整理之下,一分一毫都清清楚楚,可不曾出错过呢!而我不过是在这里招揽客人,哪比得上各位哥哥姊姊呢?”她不居功,反将功劳都记在他们身上。
这么一个古灵精怪又贴心的丫头,教他们怎能不疼入心呢?温雪苹笑意渐深,看着店里人满为患的情景,里头就快忙不过来了,她也不能偷懒太久,免得大哥和爹要抗议了。
“好啦!二姊知道你最听话了,不过现在已近晌午,咱们没人走得开身,麻烦你去替咱们张罗些吃的,否则只怕咱们要饿死在铺子里了。”她无奈的叹了口气,对这生意兴隆还感到有些疲惫。
“要晌午了吗?”这么快?她还以为才刚过辰时不久呢!
“是呀!我听说临街开了间饭馆,口味奇佳,不如你去包些饭菜回来,好让咱们解解馋吧?”想起店里长工阿强说的美食,她顿时感到饥肠辘辘。
温雪卉蓦地想起那间刚开张的“美味饭堂”,不少人都称赞他们的餐点不仅美味,价格更是平易近人。
“交给我吧!你先去忙,我等等就回来。”温雪卉轻笑颔首,拎着裙摆,转身准备往另一个方向走去。
正当她还在想着要吃些什么时,一道纤细的身影,猝不及防的迎头撞上她,强劲的力道让她整个人被撞倒在地,身上还压着一个重物,教她连想爬起身子都不可能。
“噢!是哪个冒失鬼走路不长眼的?”娇女敕的女音在她上方扬起,让温雪卉有些回神。
“巧巧,快起来,你压着人了。”另一个低沉醇厚的嗓音也随后传来。
靶觉身上的重物一离开,她用力呼吸着新鲜空气,刚才她明明才从铺子前离开,怎么才一转眼,就被人撞得七荤八素?
“哼!谁让她没长眼,站在路中间等着人撞。”女子骄蛮的态度,蓦地惹恼了她。
她狼狈起身,这才看清眼前的一对男女,女子长相绝丽,仅管打扮朴素,但从她身上穿的布料看来,一眼就知道她并非寻常人家出身,也难怪会有如此高傲的态度了。
至于另一名男子,俊雅非凡不说,举手投足之间,皆带有尊贵之气,玄色衣袍虽然不起眼,但上头的绣工精致,明眼人一看便知,这男子也非泛泛之辈,只是这两个出身不凡的男女,没事跑来她家店门做啥?
“巧巧,你怎么这么不懂规矩?还不快向人家道歉?”骆敬寒难得板着脸,对妹妹斥道。
“为什么我要道歉?明明就是她站在路中间挡路的,应该是她要向我道歉才对。”高傲的自尊心不容许她向人低头,骆巧巧下巴微抬,趾高气昂的睨着她。
“这位姑娘,请您睁大眼睛看清楚,这儿可不是路中间,而是我家店门口,若真要追究,我还可以向姑娘讨个赔偿。”她皮笑肉不笑的反唇相讥。
哼!开什么玩笑,别以为她外表柔弱就好欺负。在“温记商行”里什么样的客人她没遇过,比她傲气的姑娘满城皆是,她甚至还做过郡主、公主的生意,多难搞的客人最后还不都被她哄得服服贴贴的,所以她可一点也不怕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