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生气吗?为什么?听到她这么说,不是应该很开心的对她说——他当然会原谅她——这样的话吗?
“赫连茉儿。”他连名带姓的唤她。
听起来,她好像真的把他惹毛了?可,究竟为什么?她究竟是哪一句话惹他生气来着?
“你一向都这么自作主张的吗?”
她眨眨眼,一脸的迷惑。
就在阎爵气得想吼她的一瞬间,他听见一阵又急又骤的马蹄声从斜前方往这个方向奔来——
就在他立马反应之际,飞箭已至,他蓦地抱着茉儿飞离马上,躲过了那支箭,转眼之间,那蒙面的黑衣人已飞身来到他面前,朝他出掌——
他不能让怀中的她受伤——这是阎爵第一个闪过的念头。
因此,他一把将赫连茉儿给推开,正面迎上对方这一掌——
两掌相击,便感其掌力之气蕴绵长,像个无底洞似的要将他吸咐进去……
好深厚的功力,阎爵暗忖。
他倏地收掌,抽出了难得拔出的剑——瞬间,刀光剑影,刀风与掌风齐聚。
对方的速度简直超乎他想像中的快,武功更是在他这上,奇异的是对方的杀机不重,但仍是逼得他寸寸退离……
然后,对方蓦地回身,从袖口中掏出一只飞镖,往赫连茉儿的方向疾射而去——
太快了!
当他意识到对方的目标不是他而是她时,出手已然不及……
“茉儿,小心!”
方才被推倒在地的赫连茉儿,一直专注的看着两人的打斗,眼见阎爵竟占下风被节节逼退,正感慌急,未料,一只飞镖竟朝她眼前飞来,然后硬生生的承受了镖锋刺进胸口的痛楚……
她闷哼一声,双眉紧蹙,在更大的疼痛感朝她袭来这前昏迷了过去……
洞穴里,火堆的光在黑暗中闪耀。
赫连茉儿在一股的疼痛中冒着冷汗醒来,她微微睁眼,昏暗之中隐隐约约看见了阎爵的脸,那让她心安,至少这表示阎爵还活得好好的,而且在她身边……她蓦地又合上眼。
可是……好像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他好像在她胸前忙些什么……
“你在做什么?”她问,只是说句话,胸口就像是被拉扯般的疼。
“帮你月兑衣服。”
什么?帮她……月兑衣服?
赫连茉儿陡地睁眼,昏昏沉沉的她这次终于看清楚他在做什么了,他真的是在帮她月兑衣服。
赫连茉儿痛得咬唇,死命抬起手将他给推开——
“你干什么?”阎爵瞪着她。
“你才在干什么?你怎么可以月兑我衣服?你不知道一个姑娘家的清白有多重要吗?你怎么可以未经我的允许就……就……月兑我衣服?”
“清白有比你的命重要吗?”他都快急死了,她还在这里跟他讨论姑娘家的清白?“这镖好像有毒,得赶紧把毒吸出来才行!”
有毒?赫连茉儿皱起眉,看不到自己伤口的她,本想诊自己的脉看看是否真中了毒,手才抬起就被他给按下——
“你乖,不要吵!”
说着,阎爵又伸手去拉她胸前的衣服,这样还不止,他甚至将头埋进她的胸口……
懊死的!他竟然直接用嘴帮她吸出毒液?
她伸手捶他,可惜她现在的力气对他而言根本像是蚊子叮一样。
“你不要这样……一个不小心,你也会中毒的……”她好担心,她死了不打紧,可他绝不能有事。
可是,阎爵根本不理她。
“阎爵……”她哭了出来。
“你不要你死……你不准死,听见没有?”
——这是赫连茉儿再次昏迷之前,一直喃喃自语的话。
赫连茉儿再次醒来时,天已大亮,洞穴外的日光透进,还隐隐传来花香。
第一个反应是找寻阎爵的身影,但几乎在下一瞬间她就知道他在哪儿了……
一双手臂环绕住她仅仅被着单衣的身子,她整个人根本就是偎靠在这男人怀里,而且是半赤果的……
意识到这一点,赫连茉儿马上红了脸,而且一动也不敢动,就怕在这样情况下把他给吵醒……她会马上钻到地洞里。
可是,不对,如果他不是睡着而是昏迷呢?
昨天夜里他帮她吸了毒之后,有可能自己也中了毒,该死的!
赫连茉儿再顾不得现在自己的衣衫半露了,她连忙回过身,伸手便去探他鼻息,接着又去把他的脉——虽然这两个看似很简单的动作几乎要去掉她半条命地痛,可是,她还是一点都不漏。
很好……没中毒的迹象,脉象也十分平稳……
不,好像心跳得有点急……而且越来越急……
怎么回事?
她担忧的抬起头,竟意外的对上一双闪烁着一抹不寻常流光的深沉黑眸——
这眼神,像是要把她的魂魄给吸走似的,让她的心在一瞬间狂乱的跳动着。
“你……醒啦?”她有点慌忙的别开眼。
“嗯。”
“那个……什么时候醒的?”
“你醒的时候我就醒了。”
奥?那她刚刚的动作他不就全看见了?包括把脉的动作……
赫连茉儿抬眼瞧他,想看看他是否有怀疑些什么,可是那张俊颜脸上平静无波,和平时一样看不出喜怒哀乐,除了刚刚的脉象显示他的心跳有点异常之处……
“你有哪里不舒服?”她突然问。
阎爵挑挑眉,不解。
“譬如胸口?会疼吗?还是喘不过气?还是会胸闷?”
“为什么这么问?”
“因为你的心跳突然变快了……”赫连茉儿把手伸过去模住他胸口,“真的很快,你自己模模看。”
他真的伸手模了,可是不是模自己的心口,而是模覆在他心口上的那只小手。
茉儿一惊,愣愣的看着他。
“我的心跳之所以突然变得那么快,是因为你。”他边说边把目光移向她胸前,淡淡地提唇,“不要忘了,我是个男人。”
啥?他什么意思?
赫连茉儿后知后觉的随着他的视线看向自己,这才发现本来就只披着一件单衣的她,双肩和酥胸都了大半……
“啊!”她吓得赶紧把衣服给拉紧,却因为这个急遽的动作而痛得倒抽一口冷气,冷汗直流。
见状,阎爵伸手将她衣服连带着人一并拢入怀里。
赫连茉儿因为他这个亲密的得不得了的举动有点呆掉了。
“阎爵……”她缓缓动了动身子,想提醒他——他不小心抱了她。
“别乱动了,伤口会裂开。”他说,把人给搂得更紧,“我睡一下,你也再睡一下吧,等我精神些了,我们再回堡。”
说完,昨晚顾了她一夜的阎爵,很快便沉沉睡去。
被他抱在怀里的赫连茉儿,本来不自在得全身都僵直不已,可是撑不了多久,在阎爵越来载平稳的呼息中,也缓缓闭上了眼。
饼了好半晌,洞穴外走进来一个人,步履极轻,连一向耳尖的阎爵也没有察觉来人的存在……
来人静静地看着相拥而眠的两人,唇角勾起了一抹满意的微笑。
阎爵抱着赫连茉儿回到阎家堡,已是隔日的午后,一夜未归的阎家大少和茉儿姑娘再次收起阎家堡一阵人仰马翻,据说当堡里的人找到他们时,还看到两人相依相偎衣衫不整的模样,这事本该封口,但阎家大少什么也没说,甚至亲自抱着茉儿小姐进门,这可是全堡人都亲眼瞧见的。
阎爵将赫连茉儿放上卧榻,轻轻地替她盖上被子,“霍叔已派人去对门请大夫过来,我得确定你身上的毒性是否完全除去了,治伤的药也会一并带来,我会交代大妞帮你每日敷上。”
茉儿点点头,“好。”
“有没有想吃的东西?我请厨子帮你备上。”
她摇摇头,一双明眸带笑的看着他,“让我睡一会儿便成,起来就精神百倍了。”
阎爵笑了。
“你还没告诉我,之后那黑衣人怎么了?”莫名其妙遭袭击,她还真是一点头绪也没有。
闻言,阎爵黑眸一沉,“伤了你之后,我又与他对打了一会儿,之后他便飞身走了,我没追上去。”
“是仇家吗?”
“若是,他该伤的人是我不是你。”
“那是为何?”
“我会查出来的,你不必为此事伤神,只要好好养伤就好。”
“嗯。”赫连茉儿轻轻点头,“对不起,我好像一直在麻烦你。”
阎爵深沉的眸望进她眼底,久久未发一语。
她被他看得有些脸热,不由地低下眸,昨夜的一切又浮上脑海,想到他月兑她衣服看了她的身子还亲吻上她的胸……之后又那样亲密的抱着她入眠……她的心就无法平静。
虽然是不得不为的举动,虽然他对她所做的无关男女之情爱,但却是男女之间最最亲密的事,怎么想,她都无法忽视,而越想,就越觉得面对他很不自在。
可,他为什么用这种眼神一直瞅她,像是在掂量着什么似的?
“你睡吧。”半晌,他起身想走。
她这才抬眸,突然问:“在我们遇见刺客这前,我对你说的那些话,你为什么生气?”
他凉凉的扫她一眼。
提起这事儿,他又来气了,问他为什么?见鬼的他也很想知道,他为什么要因为她说的那些想当他妹妹的话而生气……
“睡吧。”他冷冷地道,转身挥袖离开。
一到门外,巧见大妞端来热水,之后还跟着几名丫头,手里也提着水。
“少爷好。”丫头们看见了他,恭敬的问候着。
“嗯。”阎爵点点头,转向大妞,“好好照顾小姐,在她的伤口还没愈合前不可以让她碰水,还有……每天来跟我报告她的情况,听见没有?”
“是,少爷。”
敷上特调的金创药不过七日,赫连茉儿胸口上的伤已愈合良好,虽然还有一点痂,但不会痛,已数天没好好洗个热水澡了,她今日特地叫大妞为她备好热水,在房内彻底沐浴一番。
她将大妞支开,让她去赫连山庄拿药,但几日来再踏进她房里一步的阎家大少竟在此时此刻走进来,还好整以睱的出现在布帘之后。
“哇!你怎么没敲门就进人家房里啊?”赫连茉儿双手挡在胸前,整个人全沉进水里,只露出一张惊慌小脸。
“我敲了,是你没听见。”看见她在沐浴,阎爵非但没有离开的意思,反而在小圆桌旁撩袍而坐。
“你……我在沐浴耶,看姑娘家沐浴是你的嗜好之一吗?”而且还看得脸不红气不喘的。
“伤口好了?怎么这么快就碰水了?”虽然瞧不见伤处,他的目光还是往她身上瞄了一眼。
她脸红红,把身子更往木桶里缩,“好了啦……”
说到伤口,她就不得不想起那一日他整张脸埋进她胸前替她毒那一段……有够羞人的,每次想起那一日都会脸红。
“口说无凭。”
“不然要怎样?”
“眼见为凭。”
她瞪他,真的觉得这男人好像变了一个人,“你知不知道自己的要求很过分?我是女人耶。”
“我只是关心你的伤。”
“确认我的伤应该请大夫来看。”
他皱眉,“大夫都是男的,而你的伤在胸前。”
“你也是男的。”就他可以看,别的男人不能看喔?
闻言,阎爵挑了挑眉,“今天来就是跟你谈这事的……我们成亲吧。”
奥?赫连茉儿像看疯子似的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