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角绽放出幸福的微笑,司徒云心收起思绪继续探险,瞧呀瞧,让她瞧见一样有趣的东西。
这玩意儿是?
古玩架上摆放着的望远镜引干酪徒云心的兴趣,她顺手拿起望远镜对准壁上挂着的画,发现焦距都跑掉了,连忙放下望远镜重新调整焦距,才刚想对焦呢!
房门不期然“砰”一声被推开,她只得把头转向门口,只看见武鉴钧气冲冲的走向她,用力夺下她手中的望远镜,冷冷警告司徒云心。
“不准乱碰房间里的东西!”他声音冷,口气更差,完全把她当成小偷。
“我——”
你要对钧儿隐瞒身分,让他误以为你是贫苦出身。
“我好奇嘛!”耳边响起武老夫人的叮咛,司徒云心急忙改口。
“好奇?”武鉴钧将望远镜放回到古玩架上说道。“也对,这不是容易看得到的东西,难怪你会手痒。”
瞧他的眼神,听他的口气,摆明看不起她,难怪他自己的女乃女乃都想教训他,因为他真的很欠揍。
“是呀!我手痒得不得了,如此稀奇古怪的玩意儿我还真没见过,是个什么东西?”她本来还犹豫该不该迎合武老夫人的主意欺骗他,但瞧他那副势利的嘴脸,她决定和武老夫人连手好好教训他,让他知道做人不可以这个样子。
“这东西是从西洋传过来的,十分珍贵,你不要乱碰。”武鉴钧再一次警告司徒云心,就怕她弄坏了望远镜。
司徒云心闻言冷哼,心想不过就是支望远镜嘛!有什么了不起?虽然是打西洋来的玩意儿,但剑隐山庄就有两支,梦时舅舅见她喜欢玩,也想办法弄了一支给她。
也因此,望远镜她从小模到大,不但懂得怎么使用,甚至还会拆解和组装,相形之下,他小心翼翼的态度就像个老古董,说不定他连怎么使用望远镜都不知道哩!否则就不会把它摆在古玩架,而是拿出来用了。
“你跟我想的有些不一样。”他的举止让司徒云心开始检讨自己是不是太过于将他美化了,他明显缺点一大堆,还有些老土。
“什么?”武鉴钧不可思议地看着她,搞不懂她的思绪,也太跳了。
司徒云心噘嘴点头,强调她就是这么想的没错,武鉴钧都快被她弄疯。
“你——你叫什么名字?”他强迫自己站稳脚步,别被她牵着鼻子走,也别动怒。
“啊,你还不知道我的名字吗?”她张开小嘴,惊奇地看着他,彷佛这一切都是他的错,让武鉴钧好不容易才压下去的怒气瞬间升高。
“就是不知道,才要问你。”冷静,别动怒,别中了她的招,武鉴钧拼命告诫自己。
“我叫司——”
别让钧儿知道你的身分,这对你有好处。
“我叫施云心。”司徒云心直觉地说出自己的名字,但对武老夫人的承诺让她及时改口,然而她又不想对不起给她起名的双亲,于是更换了姓,勉强算是两相全的做法。
“看不出来你的外表虽土,名字倒是满好听的。”武鉴钧打量她一身粗布衣,以为她真的穷,完全没想到那只是假象。
“过奖。”她在心里朝他做鬼脸,骂他是势利鬼。她穿得这么差,是因为原来一身锦缎拿去交换住宿了。
那日她迷了路,所幸有人家愿意借她暂住一宿,屋主的女儿喜欢她身上的衣服,她便和对方交换衣服穿,一方面作为答谢,另一方面,粗布衣确实也比较方便赶路,可以节省不少时间。
这一连串巧合,落在武鉴钧的眼里成了铁铮铮的事实。莫怪他如此多疑,他肩上的担子可不轻,而想借着他飞上枝头当凤凰的女人更不在少数,为了武家堡,他不小心不行。
“我就明着说了,你去告诉女乃女乃,你跟我的婚事取消,咱们不成亲。”武鉴钧直接提出诉求,虽然这一切早在司徒云心的意料之中,但她还是不爽。
“要提也是你去提,凭什么要我开口?”司徒云心摆明了不合作,气坏武鉴钧。
“难不成你真的想嫁给我?”他不敢置信地看着司徒云心,不相信竟有如此厚脸皮的女人。
“咱们都已经约好了,不嫁你嫁给谁?”她理所当然的点头,赖定他了。
“这太离谱了。”他试着跟她讲道理。“我连你姓什么、叫什么都不知道,怎么和你约定?”
“我刚刚不是说了吗?我叫施云心。”她耐着性子再说一次。“你还夸赞我的名字好听,这么快就忘了?”果真是贵人多忘事。
“少跟我嘻皮笑脸!”他气得七窍生烟。“你知道我的意思,十一年前的约定怎能算数?更何况从头到尾都是你一个人在决定,我根本没点过头。”
“是吗?我可不这么认为。”她皱眉。“我只知道爹娘教过我,既然许下承诺就要做到,否则枉生为人,该是畜生了。”
司徒云心虽然没明着骂他是畜生,但意思一样,聪明如武鉴钧不会听不懂。
有一瞬间,武鉴钧很想掴她一记耳光,但他如果真的动手,那就真的禽兽不如了,除非是在正式比武场合,否则他不会打女人。
“我明白了,你是看上武家的财产,所以才不肯放手。”他虽然没真的动手,但懂得怎么伤人,司徒云心不可避免地被伤了自尊,但她够坚强,不会被轻易打倒。
“是啊,我就是看上武家的财产,怎么样?”她抬高下巴,看他打算如何处置,谅他也不敢动她。
武鉴钧没想到她会回答得这么干脆,大方承认她确实另有所图,一时之间反而不知道该如何反应。
这真的很大快人心,打从一开始他就没给她好脸色看,现在还直言她是贪图武家的财产,如果她再不反击,真的会被看扁。
司徒云心这记反击,不到猛烈的程度,却足以把武鉴钧打到短暂失忆,连摇了几次头才找回撂话的力气。
“我绝对会让你知难而退,咱们走着瞧!”话毕,他掉头离去,临走之前不忘肆虐她的房门。
砰!
司徒云心赶忙用双手捂住耳朵,免得被震聋。
这么没风度,话说不到几句就发脾气,亏他还是堂堂的少堡主。
“走着瞧就走着瞧,谁怕谁?”司徒云心对着房门做鬼脸,和武鉴钧对上了,她就不信凭她麒麟小霸王的名号还收服不了他,小菜一碟啦!
话虽如此,司徒云心还是很生气,她盼望了十一年,竟然只换得他轻蔑的眼神,她辛辛苦苦找他,究竟是为了什么?
喀嚓!
身后开启的房门给了她最好的答案,也让她的一肚子火气烧旺到最高点。
“我说过,我不会退婚——”
她转身驱赶武鉴钧,未料进来的是武老夫人。
“我还以为是武鉴钧,原来是女乃女乃您。”司徒云心看见是武老夫人松一口气,她实在没力气再和武鉴钧对抗。
“怎么,那小子来过?”武老夫人走到椅子坐下,司徒云心赶紧拿起桌子上的茶壶和茶杯为她斟茶,顺便抱怨。
“刚刚才走。”司徒云心回道。“他要我主动退婚,我告诉他门儿都没有,我绝不会退缩。”
“干得好。”武老夫人嘉奖她。“我就知道他会来这招,所以才过来瞧瞧,看来我是白担心了,你应付得很好。”
有了武老夫人的鼓励,司徒云心的心踏实了不少,但她还是有所顾忌。
“我遵照女乃女乃的指示,没对武鉴钧透露我的身分,不过这样好吗?日后若被发现我欺骗他,他难道不会生气?”
苟徒云心担心会弄巧成拙,到时候难收拾。
“生气是一定,不过这也要怪他先狗眼看人低,怨得了谁?”武老夫人反倒没她的顾虑,因为她了解自己的孙子不是那种不讲理的人,只要跟他好好解释,他一定能理解,并反省自己的所作所为。
“这倒是,他口口声声说我是看上武家的财产,才不肯退婚,还嫌我土。”到底谁土呀?一支小小的望远镜看得跟宝贝似的,那玩意儿她大小姐可是从小玩到大,他才是真正的老土,哼!
“他果然还是说了这些话,你怎么回他?”武老夫人兴意盎然地看着司徒云心生动的表情,感染到她的活力。
“我说我就是看上武家的财产,他能拿我怎么着?”司徒云心如实回道,惹得武老夫人笑开怀。
“钧儿一定气到说不出话,脸色十分难看吧?”也该有人出面教训他,都怪他在女人堆里太吃得开,才会这么自以为是。
“嗯,气得嘴都歪了。”司徒云心只要一想到武鉴钧的表情,嘴角不由得往上扬,认为他活该。
武老夫人亦赞同她的意见,武鉴钧确实欠人修理,既然她老到修理不动,那就换人修理吧!也许他们两人能因此擦出爱的火花也说不定。
“女乃女乃,为什么武鉴钧的戒心这么重,以为每一个接近他的女人都别有用心?”司徒云心和武鉴钧重逢虽然不过短短几个时辰,但已经大约看出他的个性。
“你也别怪他小心眼,武家这么重的担子全靠他一个人挑,他不得不小心。”武老夫人边说边叹气,也觉得武鉴钧小心过头,把每个人都当成骗子。
“伯父伯母上哪儿去了?”这么说来,她还没有见过他的双亲。“为什么不是由他们作主,反而要武鉴钧挑武家的重担?”
“这就是我接下来要跟你说的话。”武老夫人又叹气。“钧儿的爹娘在他六岁的时候离家出走,至今未归。”
“他的爹娘离家出走?”司徒云心闻言睁大眼睛,吓了一跳。
“还是各自离家,真是一对任性的夫妇。”说到独子,武老夫人只觉得悲哀,当初她要是对他严厉一些,就不会有今天了。
……真令人吃惊,难怪当他听见她是离家出走,反应会这么激烈。
“所以钧儿对你的态度才会这么差,希望你不要介意,多多体谅他的心情。”武老夫人代武鉴钧向司徒云心道歉,她摇摇头,要武老夫人别放在心上,她没这么不懂事。
“我不会介意。”司徒云心保证。“我只是不懂您为什么坚持要我隐瞒身分,这只会让武鉴钧更讨厌我。”
“讨厌才好,他越讨厌你,就越放不下你,如此一来,你们才有机会培养感情。”姜是老的辣,武老夫人把孙子的底都模透了,也不吝与司徒云心分享。
“原来如此。”司徒云心完全懂得武老夫人的意思,她可不是瞎子,看得出今天那些女人有多想讨好武鉴钧,她猜他被女人宠坏了,所以才会如此傲慢。
“而且说实话,我十分期待看见他吃瘪的模样,你得代我好好教训他才行。”说来说去,武老夫人还是不忘跟孙子斗法,享受其中的乐趣。
“是,女乃女乃,我一定会好好教训您的孙子。”司徒云心跟武老夫人相当投缘。她没有女乃女乃,只有外婆,何晓冰虽然疼她,但个性过于拘谨,有些话不方便说。但武老夫人就不同了!她的个性不拘小节,对人又热情,十分容易相处,她很喜欢武老夫人。
“呵呵,喝茶。”武老夫人同样喜欢司徒云心,她让她想起老友,想起年轻时的岁月。当年她跟她一样有朝气,野心勃勃什么都不怕,看见司徒云心,武老夫人彷佛看见当年的自己,教她怎能不喜欢她呢!
“好。”司徒云心听从武老夫人的话品茗,才喝了一口就放下茶杯,小心翼翼地看着武老夫人。
“怎么了?”武老夫人注意到她的表情不对,于是问。
“这茶……”
“这茶是钧儿今年收购的春茶,温润好入喉,咱们在城里的茶铺也有得卖,我想销路应当会不错。”武老夫人解释,司徒云心犹豫地点点头,有些话不知道该不该说。
“女乃女乃,这茶不能久放,两个月之内要想办法卖掉,否则之后变质卖不掉,肯定亏钱。”司徒云心最后还是决定说出自己的意见,至于接不接受,就看武老夫人。
“你怎么知道这茶会变质?”武老夫人闻言大吃一惊,她喝茶喝了几十年,自信对茶有一定程度的了解,可就没看出这些问题。
“因为我的舌头特别灵敏,一点点细微的不同我都能分辨得出来,再加上申家也有开茶庄,我从小耳濡目染,自然能够分辨茶的味道。”这算是她的特异功能,也带给茶庄不少帮助,申家的茶庄因为她生意可是越来越好呢!铺子都开到京城去了,可见她有多识货。
“没想到你对茶这么内行。”武老夫人惊叹。
“懂得一些。”司徒云心谦虚回道,怕自己太得意惹恼武老夫人,破坏她对她的好印象。
“孩子,从明儿个起,你就待在钧儿的身边帮忙他吧!”武老夫人决定。
“啊?”
“你总得知道怎么当武家堡的少夫人,你说对不对?”武老夫人对一脸惊讶的司徒云心眨了眨眼睛,司徒云心见状笑了,打从心底认同武老夫人的意见。
确实如此,也该是时候让武鉴钧见识她的毅力,毕竟她可是经过岁月流年的洗礼,没那么轻易认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