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语,你一定要这样吗?够了,回家去吧。”
“呜呜……”连语蹲着放声大哭。
“该死的,你为什么要这样?”毕言终于忍不住拉起她,俯狠狠地吻住她的红唇。
理智似乎早已远离他,只剩下口中那块柔女敕的唇肉和手中的柔绵。
“毕言……”揪紧他的衣服,她忍不住喊出他的名字。
这一声叫唤犹如一盆冷水浇在毕言头上,顿时把他浇清醒了,所有的理智都归了位。
毕言推开她,撇头下去看她失落的眼神。
“这栋房子我已经打算卖了,你现在走不走都不重要了。”说完,他离开餐厅回自己的房间。
呆楞在原地的连语跌坐在地上,泪水无声地往下掉。
做得如此绝,他真的一点机会都不留给她!
时间还是这样无情的流走了,无论连语怎么乞求上苍,她终究留不住毕言要走的步伐。
棒天早上,她站在毕言房门口,看着他一件一件地收拾自己的衣服,内心苦涩万分。
这可能是她最后一次看他了,她要把他的脸深深地烙在脑海里。
“需要我帮忙吗?”连语艰难地开口,多么不愿意问这句话啊。
“不需要。”毕言紧紧地握住拳头,才能压抑住想要抱她的冲动。
毕言收拾好一切衣物后,便提着行李袋走了出来。
连语急忙迎上去,“我已经做好早餐,你吃了再走,好吗?”
想要争取与他最后相处的的每一分每一秒,她殷切地看着他,希望能得到肯定的答案。
“不吃了。”要断就断得干净,不能让自己再心软,“回家吧,以后要好好照顾自己。”
深深地凝视她好一会儿后,他走出屋子,弯腰坐进等候一旁的车子。
泪水一下子全涌了上来,像是想起了什么,连语狂奔回房间,拿出那个房屋模型,她顾不上穿鞋,就这样赤脚奔跑出去。
“毕言……”她追着车子后面猛喊毕言的名丰。
“毕言!”连语用尽全部的力气大喊。
一个踉跄,她跌倒在地上,模型从手里掉了出去,“毕言……不要走,不要走……”
泪水迷离了她的双眼,手掌和膝盖都渗着血丝,顾不上疼痛,她从地上爬到模型掉落的地方。
“呜……毕言……坏了……”连语拿着已经摔坏了的模型,坐在地上哭得痛彻心扉。
而车内,司机见他总是往后看,“先生,您怎么了?”
“没什么。”他仿佛听到了连语哭喊着叫他,那哀泣的声音萦绕在耳边挥散不去。
小扮哥,那你来爱我,好不好……
小扮哥,长大后你来娶我,好不好……
如咒语一样,儿时连语的稚女敕童言在他耳边响起,他的脑海如车窗外的景色一样,闪过他们相处的每一个画面。
他真的就这样放开她了吗?
这一走,就永远见不到她了,那个他思念了许久的小天使,他真的舍得吗?
“先生到了。”司机提醒道。
毕言楞楞地望着人潮涌动的机场大厅,无数人的脸孔在他眼前掠过,可是里面没有一个是他的爱人。
他一旦踏进机场大厅那道门,此生就无法再爱人了,那么他的后半生将犹如失去灵魂的空壳,没有意义了!
他真的要这么过下半生吗?
蓦地,毕言突然转头大声喊:“司机,回去!”
车子瞬间消失在远方……
“小语儿?”毕言从机场跑了回家,人还在门口就开始叫喊连语:“小语儿……”
毕言找遍整栋房子,最后在房子后面的花园边上找到已经昏倒了的连语。
“小语!”看到这一幕时,毕言的心仿佛停止了,冲过去抱起她往外跑,“小语,不要吓我。”
母亲在蔷薇花丛里自杀死后的情景在他脑海里重现,他害怕怀中的人儿也会像母亲那样,真的好怕!
抱着连语上车,快速地赶到了医院。
“医生,她怎么样?”毕言抓住医生的手腕,急切地问道。
“先生请您先冷静下来好吗?”手都被抓红了,医生暗暗喊疼,“放心,这位小姐没有什么大碍,只是她忧虑过度,再加上太过伤心,情绪起伏过大才导致昏迷。”
“真的没事吗?那她什么时候醒?”
“她很快就会醒,不过还是要静心休养,保持心情愉快。”说完,医生带着护士离开病房。
“对不起,对不起。”刚才到了医院,毕言才看清连语狼狈的模样。
看着她的膝盖还渗着血丝,毕言心疼极了。
“怎么办?我中了你的毒,离不开你了。”毕言走过去轻抚她失血的脸颊,“我明明已经到机场了,可是你的脸却缠着我不放,我想甩都甩不掉,我该拿你怎么办,怎么办?”
“我认输了,你赢了。”握住她小手,放到唇边轻轻一吻,“说什么我都不会再推开你了。”
静静地凝视着她沉睡的小脸,永远看不腻……
毕言在看到连氏夫妇赶来后,就悄悄离开了医院。
回到住处的他身心疲惫地倒在沙发上,眼睛毫无目地的睁着。
许久,他才缓缓起身,拿出手机拨了一个号码。
嘟嘟响了几声后,一个爽朗的女声从里面传来:“哈啰。”
“小欢吗?”毕言勉强扬起一抹浅笑,想要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好一些。
“大哥!”电话那头的女孩子尖叫起来,扭头对后面喊道:“二哥、小乐你们快来啊,是大哥的电话。”
毕欢又转回话筒前,“大哥,你怎么那么久都不打电话,我们都担心你在那边过得不好,你什么时候回来啊?”
“我明天就回去了。”毕言轻声说道:“你们都还好吗?”
“放心,我们都是大人了,能照顾自己,二哥要跟你讲话,大哥你等一下哦。”说完,只听到细小的杂声。
“喂,大哥。”沙哑的男声稳稳地传来:“天阳把所有的事都告诉我了。”
“小和,大哥对不起你们。”毕言对弟妹感到愧疚,他就这么原谅连启了。
“大哥,你……”毕和在电话那一头顿了一下。
“我原谅他了。”毕言对弟弟据实相告。
“大哥,其实我的观点跟天阳一样,很高兴你这么做。”毕和欢快的声音里没有一丝埋怨,“过去的事已经发生了,再怨恨、再报复,爸妈也不会回来了,这二十年来,你背负的太多了,总是优先为我们考虑,这次总算有一回是为了你自己,我们说什么也不会怪你的,大哥,你的幸福比任何事都重要。”
“谢谢你,小和。”毕言哽咽道:“我会坐明天的飞机回美国,到时候,我会亲自向小欢和小乐解释清楚。”
“她们会理解的。”
“嗯,挂了。”说完,毕言挂断电话。
他看一眼手表,见到时针指向十一,然后立刻起身穿上外套又出门了。
毕言轻轻推开门,悄悄地走了进来,慢慢地坐在病床上,爱怜地凝视着病床的人儿,眼里尽是心疼与不舍。
“对不起,小语儿。”大掌轻柔的在她苍白的脸蛋上抚模,指月复悄然滑过她失血的唇办。
他从脚边的纸袋里掏出一座修补好的房屋模型,“这个模型,我已经修好。”
把模型轻放在床头的柜子上,他的唇角一弯,“我知道你很宝贝它,所以也给你带过来了。”
“今天我明明已经到机场了,可是你的脸却印在我脑海里,甩都甩不掉,所以,我回来了。”毕言握着她小手,“我真是太可恶了,是不是,小语儿?我不顾一切地走,你是不是很生我的气?”
“对不起,宝贝。”毕言拾起她的小手放到唇边,轻轻吻着,“从今以后,再也不会了。”
“等我把事情办完了就回来,从此就再也不离开你了,等着我。”他亲昵地在昏迷的人儿唇上轻轻烙了一个印。
贪恋着她的容颜,凝视了很久很久,他才移步离开。
没人发现的是,床上人儿的手微微动了动,晶莹剔透的泪珠悄然从她眼角滑落,滴在枕头上一点一点地晕开,她慢慢地睁开眼睛,望着天花板,泪水无声地落着……
翌日,连语的病房里挤满人,全都是孤儿院里的小朋友。
“你怎么带他们来了?”连语转头不满地看着好友段红菱,“我又不是生什么大病,只是身体虚而已。”
“我有什么办法,他们硬是吵着要来看你,我只好带他们来了。”段红菱双手一摊,“放心好了,等一下何老师就带他们回去了。”
才刚说完,何老师就走过来跟连语道别,然后带着小朋友们回去了。
病房内瞬间安静了下来,段红菱一坐在病床上,直盯盯地瞅着她。
“你这样看着我干什么?”
“小语,你好端端的怎么会出事?这段时间你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从上次见过面后就再也没有跟连语联系了,所以她根本就不知道好友发生了什么事,要不是亲自跑到连家问伯父、伯母,她还被蒙在鼓里呢。
“红菱,这段时间发生了很多事,一时半会儿也说不清楚。”连语轻叹道,整个人就像月兑胎换骨了一样。
“小语,你变了。”段红菱直视她的双眸,“以前的你,不知道忧愁为何物,可现在的你,眼里有着淡淡愁绪,散发着女人的妩媚与娇柔,你爱他吗?”
“红菱,我爱他!”连语坚定地说出自己的心声。
“那他呢?”段红菱挑眉看好友,“他爱你吗?”
“他是爱我的。”她微笑地回答:“一开始,我对这段感情不敢抱太大的信心,红菱,是你那时鼓励我去追求幸福的,所以我才有勇气接受他。”
“是啊,是我鼓励你去爱的,可是我没想到你会爱得如此伤痕累累。”段红菱后悔当初那么劝她了,“如果知道你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说什么我都不会鼓励你去爱他的。”
段红菱看着躺在病床上的连语,整个人消瘦而虚弱的样子,不禁哽咽。
“你怎么会这么傻呀?”
“红菱,不要为我难过。”连语伸手握住好友的手,笑得很坦然,“我一点也不觉得难过,能留在他身边是我最幸福的事。”
“小语?”
“我爸对他们家造成了无法弥补的伤害,可是因为我,他选择放弃报仇,我知道他是爱我的,可是他不能自私地只想到自己,所以他放弃了我。”虽然心很疼,但是她甘之如饴,“不过没关系,我都等他这么多年了,不介意再继续等下去,直到他能真正走出过去,回来为止。”
“再也没见过比你更笨的女人了。”段红菱抬手悄悄抹去眼角的泪水,笑着骂她。
“你真的相信他会回来吗?”
“嗯,我相信他会回来的。”
是的,她听见那晚他在她耳边倾诉的一切了。
他让她等他,他还说他爱她,所以她会在这里等着他回来的那一天,她要亲耳再听他说一边“我爱你”。
“小语,你可以不要这么执着吗?”怕她到头来一场空,段红菱担忧不已。
连语坚信地点点头,笑着对段红菱说:“他一定会回来。”
“算了,你就单纯得好像只有一根筋,我就算说再多,你也会认定他会回来,不过到时候他不回来,你也不要难过,世界上好男人多得是,总会再找到一个的。”段红菱豪爽地大声安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