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数不清是第几个夜晚,焰烁就这样边低语着,边紧握着冰楚依的手,失望又疲累的在她床榻旁睡去。
然而他不晓得,在他睡着的剎那,榻上的人儿竟轻轻睁动着双眸,不一会,她睁了眼,那双美丽清澈的银灰色双眸正迷蒙的轻眨着。
这里……是哪里?
美眸困惑的望着眼前陌生的景色,看向在床榻旁睡着的男人身上,在看清那男人是谁后,她微讶的睁大双眼,轻声低唤,“焰烁?”
他怎么会在这?
她的嗓音极轻,然而一听见那声叫唤,焰烁马上惊醒,本以为自己又在作梦,可当他看见那双澄净圆润的双眸时,他不禁怔住。
“楚……儿?”他屏着呼息探出手,颤抖的模向她清丽的脸庞,胸口的鼓动声大得几乎盖过他的嗓声,就怕这只是个梦。
看着他憔悴的俊颜,冰楚依双眉紧拧着。不明白他望着自己的眼神,为何会如此的复杂,明明欣喜万分,却又掺杂着更多的担心害怕,彷佛她下一刻就会消失似的?然而更让她感到奇怪的还有一件事—她同样伸出手模向他那消瘦憔悴的脸庞,不解的问:“你怎么会在雪国?我们不是说好了,明晚子时在断崖相见?不、不对,这儿不是雪国,你怎么可能会在雪国……那我在哪?长老们呢?他们怎么可能这么轻易就放我走……焰烁,这里究竟是哪里?”
一连串的问话让屏着呼息的焰烁怔愣更甚,许久,他才艰难的开口问道:“妳……楚儿,告诉我,今年是何年?”
冰楚依小脸一皱,觉得这问题奇怪,却仍乖乖地回答他,“不就是雪国三百六十六年吗?”
闻言,焰烁不禁感到诧异,因为她所说的年代并非今时,而是三年前—他们相约私奔的那一年……
尾声“冰……不,我是说嫂嫂她……真的什么都忘了?”看着前方那恩爱甜蜜的两人,焰攻低声问向身旁的白舞。
一样正眺望着远处两人的她向他微点了点头,轻声说:“这三年,包括之后被你们掳走发生的所有事,她全都忘了,现在的王后只是个无忧无虑、受丈夫宠爱的幸福女子,以往的痛苦、折磨全都忘得一乾二净。这样也好,那对她而言,宛如身处炼狱般的痛苦记忆,忘了最好……”
没人知道冰楚依的记忆出了什么问题,也许是邪咒反噬,吞去她的部分记忆,抑或是她本人不愿再想起那些不堪回首的往事,索性忘去,无论事实为何,那都不再重要,重要的是,现在的冰楚依身子健朗,一点毛病也没有,而且她很快乐,忘了过往的她,比以往还要快乐万分,这样就够了。
“那……”焰攻小心翼翼的又问:“那关于我们成亲的事……她究竟何时才会答应?”
闻言,白舞带笑的小脸倏地闪过些许不自在,回道:“这事等王后身子好一些再说。”
“还等”他瞪大双眼急喊。
天晓得他等了又等、等了又等,都快等上大半年了,还是没能如愿以偿,他究竟要到何时才能抱得美人归呀?更何况嫂嫂的身子早就好了,还与王兄两人成日在他面前展现恩爱,看得他既羡慕又嫉妒。
“若不想等没关系,反正没人逼你,你大可以去娶别人。”说完,她垂下小脸扭身便走。
见心上人甩头就走,焰攻可急了,边喊边追了去。“白舞!别走呀!我等,多久我都等,妳别走呀……”
望着他俩一前一后追逐的身影,偎在焰烁怀中的冰楚依弯起了唇儿,低笑说:“看来王弟对白舞倒是挺痴心的呢。”
闻言,焰烁轻笑,“痴心有何用?咱们的王后就是不肯点头答应放人。”
这话让她挑起秀眉,“我这么做可是为了白舞,我怎知王弟对她是否真心?我不替白舞多观察些时日怎么行。”
她一觉醒来,日子无缘无故过了三年多,她压根不记得焰攻是个什么样性子的人,这教她怎么能放心将自己视为妹妹的白舞交给他?
当然她不只记不得这点,她甚至不记得自己是何时来到炎国、不记得自己又是何时嫁给焰烁的,她不记得很多事,问焰烁他也不说清楚,只说事情都过去了,只要此刻幸福就好。
的确,只要有焰烁在她身旁就够了,能像此刻这样窝在他怀中,汲取他身上的温暖,让他宠着、爱着就已足够,其余的琐碎小事就算不记得也无妨,因为现在的她很幸福,真的很幸福……
“就怕妳再『观察』下去,焰攻那家伙当真要哭着来求妳这个嫂嫂了。”说真的,他也不是很想帮弟弟说话,若不是焰攻经常就拿这事来烦他,让他抱老婆的时间因此减少,他才懒得理他。
冰楚依转了转眼珠子,想了许久,总算点头说:“好吧!下个月十五就让他们两人先订亲,可这期间要是让我知道他对白舞不好,他就休想再接近白舞一步。”
见亲亲娘子总算点头答应,焰烁抱着她,俯身在她唇上烙下一吻,柔声说道:“放心,我保证那小子一定会像我疼妳一样的疼白舞,否则不用妳教训,我第一个替妳出气,把他逐出炎国。”
闻言,冰楚依噗哧一声笑出来,“他要真娶了白舞,他们两人就和我们一样,每个月都得往返两国之间,到时他人要是在雪国,你要怎么将他逐出国?”
她虽是炎国之后,却也是雪国女王,她和焰烁皆不能离开自己的国家太久,于是她想出一个折衷的办法,那便是两人辛苦一些,在两国之间轮流奔走,一个月居住在雪国,一个月居住在炎国。
而目前最重要的事,便是得化解两国长久以来的恩怨,她与焰烁商量的结果是打算推行两国联姻,这可不是件容易的事,因此他们极需白舞与焰攻的协助。
几经讨论之后,他们便决定当两人在炎国时,雪国就交给白舞与白丞相辅佐治理,相反亦然,若他们待在雪国,炎国就交由焰攻及几位心月复大臣管理,届时焰攻若真娶了白舞,自然就得“妇唱夫随”,白舞去哪儿,他便跟到哪,到时当然不一定会待在炎国。
“那就让他连雪国都待不了,把他扔到琉璃之境,妳说可好?”焰烁挑高眉,说得一派轻松,彷佛扔的不是他的亲弟弟,只是个无关紧要的陌生人。
“琉璃之境?这倒是个好主意……”想到那个妖怪之岛,她挑起眉,认真的思索了起来。
“楚儿……”见他的亲亲娘子又开始为了他人的事忽略自己,他只好俯以薄唇直袭她的小耳,厮磨轻啃着好拉回她的思绪,更低喃着,“我想……”
一听见这两个字,冰楚依顿时感到身子一软,抬起眼望着他,“还想咱们昨晚不是才—”她说不出那羞人的次数,只能娇嗔的说:“你不累呀?”
这男人,一知道她身子无碍,便夜夜对她……让她好几日都下不了榻,好不容易今儿个还有余力出房走走,他竟又想……能不能饶了她呀!
“不累,多少次都不累。”勾起唇,他笑得邪魅。
“什么”光听这话,她已感到双腿发软,而焰烁十分体贴又温柔的将她打横抱起,转身便往两人的寝宫走去。
“不……等等!能不能晚上再说?”睁着大眼,她恳求的看着他。
然而冰楚依不知道她这楚楚动人的神情只会让焰烁的更加深沉,望着她绝美的脸蛋,他眸中的欲火正烈,俯身直接吮住她的小嘴,烙舌探入她的唇腔,缠绕挑弄,直到她被吻得昏头转向才肯离开她的柔软。
他嗓音嘶哑的说:“不能。妳可知道我等了多久?”
她昏迷的三个月中,他日夜提心吊胆,就怕再也看不见她那含羞带倔的银灰眼眸、抱不到软玉温香。
幸好,幸好她醒了,且此刻就在他的怀中,但这还是不够,他得确定她确实在他“怀中”才能安心,所以……
看着焰烁的双唇再次袭来,早已被吻得神魂迷离的冰楚依压根无力抵抗,只能顺从本能的勾着他的颈项,任由他对自己为所欲为,因为……
就算她当真累得下不了榻,她也想和现在一样赖在他身上,直到永远……
全书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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