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婕独自一人走在漆黑静谧的文山路上,嘴中轻哼着流行歌曲。
“初恋爱情酸甘甜,五种气味哟——哪听一句我爱你,满面是红吱吱。”
今天是和2000号的第一次家教,为了她的毕业证书及微积分成绩,她极力想塑造个努力向上的好印象给易天尧看,至少在她的平常分数加点分也好,她可不想再以五十八分的那种成绩而饮恨,所以她老早便出发搭公车到易天尧的住处。
“奇怪?怎么还没到呢?”夏婕纳闷的嘀咕着,易天尧明明告诉她到辛亥隧道站下车后,第二个红绿灯处左转便看得到他的宿舍啊!她已经走到腿快断了,这里却荒凉得连个鸟窝都没见着。
算了,反正姑娘今天统一发票中了二百元,二百元哪,叫份一九九元的披萨吃还有找。夏婕得意忘形地高声唱道:“心内的小泵娘,其实真欢喜……啊啊啊——伊伊伊——巴比哺——”咳咳,高音唱不上去,她立即降八度继续用足以媲美遭阉割公猫正发情的五音不全歌喉,免费为冷飕飕的暗夜降温。
“啊啊啊——伊伊伊——巴比哺……墓仔埔也敢去——”唱到这里,夏婕瘦弱的双肩突然微微一抖。
墓仔埔也敢去!?她的脸色逐渐发白,像被掺入牛女乃的柳橙汁。咦——隐约感到背后袭来凉意,为了不亵渎大胆王的封号,她强打精神缓缓转头一探究竟——第二殡仪馆,没什么,只是某栋具特殊用途的建筑物而已。
恰巧殡仪馆的功用是收纳尸体,哦——尸体!想像冰冷的尸体从冰柜爬出来的情景,她不禁吓得牙齿直打颤。听说僵尸能感应人的呼吸而嗅出活人的位置……夏婕赶紧屏住呼吸,触目所及竟又是殡仪馆的势力范围,她似乎感觉到有活死人往这儿模索过来。
一阵冷意再度袭来。“该死的2000号!一点都不懂得怜香惜玉,也不想想看等着和我约会的人都可以组成一个兵团了,个个都争着要载我一程,而这个超级没良心的家伙竟然叫我一个弱女子独自搭车来,哇咧@#$%&……”夏婕借着咒骂易天尧的不是来壮胆,据说鬼最怕听到国骂。
此时此刻夏婕只求祖上修桥铺路、行善积德的庇荫。“什么鸟不拉屎的地方,人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她立即捂住向来只包管惹祸的嘴巴,相当聪明地停止叨念不吉祥的话。
“呸呸呸……童言无忌、童言无忌!”她神经质的侦察周遭,尽是一片漆黑,只有自己单薄瘦长的影子在地上诡异的摇晃。
最近新闻一直大幅报导什么割喉之狼、割腿之魔,夏婕真痛恨自己粗线条的程度,不仅晚上一个人在灵异传说甚嚣尘上的辛亥隧道里闲晃,还兼提供机会让歹徒上电视镜头或社会新闻头条。偏偏人在紧张的时刻大脑就愈不听使唤,思绪一直往坏处飘去,她开始后悔今天的穿着打扮——时下最流行的针织背心配上小迷你裙,露出了诱人的曲线,无疑的在召唤“狼君”的出现。
一阵阵的脚步声在这时传来,更增添鬼影幢幢的恐怖气氛,她压根儿不敢往后瞄,不管三七二十一,拔腿就跑。
那道“鬼影”健步如飞,很快的逼近夏婕,甚至超越而横挡她逃生之路。“嘿!小姐——走这呢紧要去叨位?”身着花衬衫、满口腥红槟榔汁的流氓,操着一口台湾国语,伸手拦住夏婕的去路。
喝!夏婕倒抽了一口气。
“你……你……是人是鬼?”她半捂住双眼,既好奇又害怕地询问来人,心中拼命念着阿弥陀佛。
夏婕如此无厘头的反问,让流氓迸出一连串难听的笑声,捧着笑痛的肚皮说道:“小姐,你神经病哪!”
出来犯案十多次,被人质问是人是鬼倒是头一遭。
夏婕连忙确认流氓脚下的影子,有烧香有保佑,还好不是鬼。“那你干嘛在这里闲晃?”总不会跟她一样是来殡仪馆旁边散步吧。
“嘿嘿嘿——小姐你怕鬼呀?”流氓露出恶心的笑容,正摩拳擦掌朝夏婕逼近。
夏婕连退数步,流氓的婬笑让她背脊感到阵阵刺骨凉意,鸡皮疙瘩窜出了粉肤。
“喂——先生你很奇怪哟,干什么一直走过来?”她固然怕鬼,但坏人显然更有本事使她惊惶失措。
夏婕心急如焚地在心中嘀咕着,天啊!真是好的不灵,坏的灵;她怎么这样铁嘴,果真咒到“狼君”现身,这次插翅也难飞了。
“干什么?小姐你很不上道喔,会不知道偶想要做虾米?偶不诉鬼啦,只诉想要请你陪我去玩玩。”流氓满脸yinhui,说罢便作势要去拉扯夏婕的手腕。
夏婕大吃一惊,踉跄跌倒。“你……你别过来,否则我要大喊罗。”她出言恫吓匪徒,不过显然没什么用。
“水姑娘,不要怕嘛!我会好好疼你的。”流氓一双魔爪快狠准地抓住夏婕的小手。
夏婕吓得花容失色,急忙闪开他臭嘴的侵犯,吞了口口水强作镇定。“这里是殡仪馆,你敢在好兄弟面前作奸犯科吗?”她作鬼也不饶他。
流氓冷笑一声,从胸中掏出一把水果刀,在夏婕面前甩弄着。“你骗肖噢,当作偶诉三岁小孩啊,别挣扎啦,呒人来救你啦。”
夏婕语塞。其实流氓说得没错,刚刚她一路走来根本没有看见任何人,他敢这么明目张胆的出来犯案绝对是胸有成竹,可是这不代表她就得成为他犯罪计划的被害人。开玩笑!她现在正值青春岁月,将所有时间都摆在读书上,还未享受到人生的乐趣就要香消玉殒,这样不是太可怜了?
她在心中盘算着,决定孤注一掷,找出个九死一生的办法,她绝对要逃出去把2000号大卸八块以泄心头之恨,都是他害她在这荒郊野外受制于匪徒,现在呼天不灵、叫地不应了。
夏婕将装有微积分课本的手提袋拎高,用力朝流氓脸上砸过去,趁着他在地上哀叫的时候,还在匪徒下阴补上一脚,就赶紧头也不回地拼命跑走。
“臭婊子!傍你面子,你还爬到老子头上来撒尿了。”流氓猛踹地上的手提袋,随即迈大脚步追她。
“救命啊——救命!”夏婕努力地喊救命,却还是没有看到任何人影的出现,倒是流氓的距离和她愈来愈近,而她已经快跑不动了。
就在夏婕快要放弃的一刹那,地平线上隐约勾勒出一个人的身影,她使尽全力做最后的冲刺,奔向那闇黑中的一道曙光。
易天尧措手不及,被夏婕撞个满怀,手上拎着的牛肉面洒了满地。
“先生,救救我——”夏婕抬起头来,向眼前高大昂藏的身躯求救。这不望还好,一望却——
“你……”对方竟然是易天尧。
夏婕绝望地哀号着:“天啊——我上辈子是做了什么缺德事?老天要这样惩罚我?”老天爷分明在开她玩笑嘛!傍了她海市蜃楼的错觉,让她以为得救了,却叫了一个看起来比她“肉脚”的人出现,她的心里五味杂陈,彷佛从天堂里被硬生生的推入地狱。就在夏婕恢复意识的时候,两个声音同时在她的耳边响起。
“你没事吧?”认出了怀中的人,易天尧关心的询问,因为她的脸色看起来实在是糟透了,没有一点血色,跟在学校的时候判若两人。
“你还想逃?”流氓的声音在他们身后阴阴地响起。刚刚躲在树下观察这个半路杀出的程咬金,他好像是认识这个女人的样子,不过看起来好像很“肉脚”、“无啥小路用”的样子,这男人应该没啥好怕的。他大胆地从树下走出来,想追回到手的鸭子。
易天尧看向声音的来源,流氓正面目狰狞、眼露凶光的盯着他猛瞧;他再低头看看全身虚月兑的夏婕,可怜哪——脸色被吓得青紫紫,他大概了解夏婕遇到什么困境了。
“小子!秤一秤自己有几两重,想表演英雄救美还太早呢!”说罢,为了增加自己的气势,流氓又把那把水果刀拿在手里甩来甩去。
“他说得对,你还是快跑吧!”夏婕很不给面子的附和着,一个人死,总比两个人亡来得划算。
易天尧将夏婕轻安抚在一旁,直直地往那气势“摇摆”的流氓走去。
“喂!你不要找死啦!”夏婕在一旁紧张的大叫,她想到2000号肚子被刺个透明窟窿的可怕血腥画面。
她话才说毕,只见原本很嚣张的流氓被易天尧的一记过肩摔给甩得老远,丝毫来不及反应而作案的凶刀应声而落,痛得蜷缩身子滚在地上。
而夏婕则不敢置信地张大嘴……
在数坪的公寓中,夏婕整个人懒懒的蜷在沙发上,兀自沉溺在刚才的情绪中,整件事的演变实在太过迅速,以至于她无法搞清楚状况,傻愣愣地就跟着易天尧来到他的住处了。
望着厨房中易天尧的背影,她实在很难把他跟英雄画上等号,就在她以为他一定会死在流氓的手中时,谁知情节骤变,在电光石火间,那个流氓已经奄奄一息,像只垂死的猪公躺在地上抽搐着。
“你没事了吧?”易天尧从厨房走出来,递给她一杯温暖的热可可,关心的询问。
“谢谢!”夏婕伸手接过热可可,双眸深情地望着他,脑中一直烙印着他帅气的身影。
“我脸上有什么吗?”易天尧模模自己的脸,带着疑惑的眼神盯着她看。
“没——”
夏婕的双颊迅速飞红,对自己这种突然而来的心悸感到陌生,她彷佛是个情窦初开的小女孩。
“刚才在树林的时候,谢谢你救了我一命,看不出来你的身手那么好。”夏婕由衷的赞美道,真是人不可貌相,以后再不能轻觑外表平凡的人,她在心中暗暗地告诫自己。
“那是小意思,我在美国的时候还曾经是三届青少年组的空手道冠军。”易天尧用手抓抓头发,谦虚地表示。
“三届……空手道……冠军!?”夏婕不敢相信的张大嘴巴。之前还觉得他是一只“饲料鸡”、只会死读书的那种呆子,现在对他的印象完全改观了,她平静的心湖似乎漾起了一点点涟漪。
“对了!你今天不是要上微积分,做什么一个人跑去荒郊野地里闲晃?”易天尧突然问道。
“你、说、我、闲、晃!?”夏婕温柔小绵羊的表情骤变为罗刹脸,火气一下升到最高点。
有没有搞错啊!她可是卖命来上课的,竟然说她闲晃,她的心里很不是滋味,彷佛被扣上了莫须有的罪名。
“不然上课时间快到了,你怎么还会出现在与我家反方向的地方?”易天尧不明所以的盯着她涨红的脸,怎么说变脸就变脸,比翻书还快。
“反方向?”夏婕耳尖的问道。
“你刚才走来的时候没有发现到吗?”想也知道没有人会愿意住在殡仪馆附近的,有了那些生人勿近的邻居,晚上就寝时也会觉得毛骨悚然。
“这样吗?”之前到易天尧住处的时候,夏婕根本没有恢复知觉,只是下意识地跟着他走,哪可能注意到路标指示之类的东西。“可是你明明告诉我辛亥隧道下车后,第二个红绿灯处左转的啊!”她不满的争论着。
“小姐,我是说右转耶!”真是被她打败,一点警觉性都没有,也不会打电话确认一下,今天若不是他恰巧经过那儿,现在她不知道陈尸何处了,真不知她的脑袋在想什么。
“那是我搞错了。”搞清楚原因后,夏婕的怒气也消了。
“既然误会厘清,那我们可以开始上课了吧!”因为这个突发事件,他们已经消磨了许多光阴,易天尧觉得自己有辱为人师表的责任。
“不能再休息一下吗?”夏婕试图再争取一点缓冲的时间。他真是一点也不体贴,她今天受到那么大的惊吓,差一点性命垂危,而他却只想着上课。她现在没有心情去碰那恼人的微积分。
“我们已经浪费很多时间,而且你看起来也好多了,不能再有任何的藉口。”易天尧拿出为人师表的尊严,义正辞严的说道。
“喔!”夏婕心不甘情不愿的应道。
“课本呢?”易天尧挑眉问。
“送给色魔苦读去了,说不定他还会因此而受到微积分的感召呢!”她胡乱瞎扯着,满脸讥讽的表情。
“说得有理,对,对极了。”易天尧会心一笑,他衷心期盼微积分真能感召世人、净化人心,既然夏婕能明了他的苦心,他就更有必要让她了解到微积分的可爱之处,于是回头又拿了一本课本给她。
“你有没有搞错啊?微积分能感召色魔?”他的话让夏婕下巴差点月兑臼,她一向都只是随便说说的,而2000号总是非常当真。
“喏——那我们开始上课了,你知道积分的定义吗?”一说到他喜欢的可爱微积分,易天尧双眼便流露出熠熠的光芒。
“不知道。”她敷衍的说。真是罗唆,她若知道干嘛还来上课啊!不过如果她真把微积分搞懂,说不定也可以在校外开班授课,给它赚得荷包满满。
“那你知道微积分有什么用处吗?”易天尧不死心的问。
“当然知道啊!”她白了他一眼,彷佛他问了一个什么蠢问题似的。微积分是毕业学分绝不可少的,除此之外她又发现微积分可以用来开补习班赚钱。
“真的,那你说说看它有什么用处?”他又重新燃起了小小的希望。
夏婕一副想当然耳地说道:“微积分是专门用来荼毒我们,让那些自命不凡的数学家炫耀智慧的啊!我看那些数学家根本就是吃饱没事干,无聊到发明一堆乱七八糟的符号。”
她义愤填膺,毕竟她就是那可怜的受害者。
“有这么糟糕吗?难道微积分没有别的用处?”唉!易天尧叹了一口气,他似乎招揽到一个大麻烦了。
“嘿——当然有啦!”夏婕神秘地挤眉弄眼。“你考不考虑和我合作?咱们开个微积分速成班、考前总复习班、重点整理班等等,你负责教课,我专司收钱管帐兼宣传等杂务。”她老练地规划赚钱门道。
“啊?”易天尧惊讶地望着夏婕,亏她想得出这种用处,不过身为师长,他应该将学生导入正途,告诉她学微积分并不是这种用途。
“我说一个故事给你听。据说曹冲小时候,有人进贡一只大象给他父亲,他父亲想知道大象的重量,可是却没有那么大的秤来秤这样的庞然大物,大家正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曹冲想到了一个妙法。”他停顿了一会儿继续说道:“如果是你,会采取什么办法呢?”
“把它大卸八块后,看要清蒸、红烧、还是炖煮,然后通通吞到肚子里,再秤秤增加的体重,不就得了吗?”夏婕不假思索的应道,这么巨大的动物应该可以饱月复好几天。
“你的想像力还真是丰富喔!除此之外,还有没有其他的方法呢?”他一步一步诱导她的兴趣。
“哪还有什么办法?”好像满有趣的,不过这和微积分有关吗?夏婕满脑子还在想补习班的地点要设在哪里,如何成功招生。
易天尧极有耐性地缓缓说道:“他先将大象牵上船,在船边水面处做一个记号,接着牵象下船,再以小石头装到船上……”
夏婕不等他说完,便抢着说:“等到刚才作记号的位置,再去秤那些石头的总重量,就是大象的重量了。可是这和微积分有关吗?”她狐疑的问。
易天尧笑道:“渊源可大了,这就是利用分割来解决问题的方法,也就是所谓的面积法,是积分的主要概念。”
他已经成功的引起她的兴趣了,很快地她就会受到微积分的感召,发现它的可爱之处了。
“好像满好玩的样子。”原来微积分还有故事可以听,夏婕第一次听到这样子的另类教法,以前的教授都叫他们死背公式,乏味得要命。
易天尧接着又用许多的小笔事去阐述一些难懂的公式定理。
“这样你懂了吗?”他停下来询问她吸收的状况。
夏婕的双眸直盯着他瞧,她觉得他和以前追她的那些人完全不一样,虽然家庭背景或长相他都比不上人家,但他给她一种很安全的感觉;他不做作、不浮华,甚至迟钝到有点矬的地步,他是属于那种暧暧内含光的人,直觉的让人想信任他,她似乎……
“喂!”易天尧在她的耳边大声叫道,把她从沉思的状况给呼唤了回来。
“做什么啦!我又不是耳背,你那么大声要死。”像个被偷窥秘密的小女孩似的,她怏怏不快的说道。
“今天教的你都懂了吗?”唉——女人心、海底针,见她在发呆叫醒她也会碰钉子,一点老师的尊严也没有。
“嗯!大致都了解。”夏婕点头以示了解,她伸手到背包拿出钱包,东模西模的才掏出一张皱巴巴的发票递给易天尧。
易天尧不解地望着她,奇怪地问:“做什么?”他是教授,不是银行里负责兑现的行员。
夏婕对易天尧怀疑的眼神感到非常不满,她尖酸地说道:“我会那么低级拿假的发票给你吗?”
太可恶了,竟质疑她的人格。
“我没有这个意思,我是说你为何要给我发票呢?”易天尧急急忙忙地摇头否认。唉!现在的小女孩真是难沟通,动不动就生气,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东西。
“你觉得钱太少就说嘛!你的钟点费要怎么算?”一扯到和钱相关的话题,夏婕就拿出了会计人应有的精明。有没有搞错!这是她一个数字、一个数字对到眼睛快月兑窗,好不容易才对中的硕果仅存的一张中奖发票,价值二百元哪,叫份一九九的披萨吃还有找耶,他竟然还嫌少。
“什么钟点费?”易天尧一头雾水,不懂她为何拿张发票给他,又说一堆莫名其妙的话。
“你是不是西藏来的同胞,只会拉犁牛和吃糌粑啊?还是很久没出门,不知道社会中一般人是如何生活的?给你的发票拿去兑现,当作是家教的钟点费。”
2000号的祖宗八成是“生番”,所以他这个后代子孙才对钟点费有此一问。夏婕开始怀疑易天尧的脑袋里除了微积分外,似乎缺少其他正常的东西。
“不用家教钟点费,你不会微积分的话就是我教学不力,教会你、让你懂微积分是我的责任,所以我不收家教费。”易天尧露出不容置疑的眼神,为了让微积分多感化世人,他绝对绝对要教会夏婕。
“你确定吗?”
夏婕还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老师,竟然跟白花花的钞票过不去。
“当然!那我们今天就上到这里,我送你去坐车。”易天尧理所当然的说道,顺手开了客厅的铁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