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筑明白要逃离孟克雷的手掌心,并非易事,一旦被他咬住就无法月兑身,他就像一头猛虎般不好惹,何况他已决定以她为猎取目标。
就在钰扬生日舞会的第二天晚上,他又来到夜总会的观众席上,一边优闲地抽着烟,一边欣赏她在舞台上的表演。不过这次他是带钰扬一起前来的,这令亦筑十分吃惊,德利愉快地向亦筑使了个眼色。
回到后台,德利急忙趋前,询问亦筑昨晚为何不告而别。“如果你看到昨晚钰扬在生日舞会上可怜兮兮的样子,一定会感到心软,他还以为你被他父亲说服,不理他了。”
亦筑假装没有听到他说的话,继续为自己卸妆,过了一会儿才回答:“当时我有一点头痛,就先走了。”
“喔?”德利不太相信,扬起一抹奇怪的笑容走开了。
不久,钰扬过来邀请她到他们那桌坐一下。
亦筑有些不情愿地跟随在钰扬身后,穿过跳着慢舞的人群,来到桌旁。
孟克雷动动身子,皮笑肉不笑地赞美道:“桑小姐,今晚的节目太精采了,你的歌唱得真好,略带磁性的沙哑声音,真不知迷死多少男人。”
亦筑也冷冰冰地与他客套一番:“哪里,你过奖了。”
钰扬不明白他们两人之间的暗潮汹涌,绅士地为亦筑拉开椅子,等她坐定后,马上体贴地问她想喝点什么。
“白开水就好了,谢谢你。”
钰扬离去后,两人沉默地凝视一会儿,克雷才开口打破沉寂。“我有一个提议。”
亦筑听了,神色大变。“我昨天已经回答过了,我不想再重复同样的话。”
“你还没有听到我的提议,怎么知道我要说什么?桑小姐,请你听我说完了再回答。”克雷顿了一下,“如果我说钰扬的女乃女乃想见你呢?”
“她并不知道有关我的事,怎么会想见我?”亦筑一脸狐疑。
克雷笑了笑,脸上露出成熟男性特有的魅力。“你知道是谁打电报叫我来台湾的吗?”
亦筑不禁为之目眩。“我怎么知道?”
“是钰扬存款那家银行的分行经理通知钰扬的女乃女乃,因为在他户头下有一笔钱,可以让他随时领取,你别瞧不起我这个做父亲的,我多多少少还了解年轻人的心理,所以我每个月都给他充足的零用钱,钰扬也很善于支配金钱,用钱相当谨慎,这种情形我一直很满意;但是不久前,他突然一次提领一大笔钱,结果被分行的经理发现了,你明白我的意思吧?”
“原来如此。”
“我请私家侦探在十二小时内调查清楚,所以我抵达台湾后,马上就获悉了事情的前因后果。”
“然后你就得到了当然的结论。”亦筑冷冷地赏他一记大白眼。
“我不能这么想吗?这种年龄的男孩子送给一个夜总会歌手那么贵重的礼物,难道还有别的意思吗?”
“尤其像你这种自大的男人,更是无疑想歪了。”亦筑压抑内心的愤怒,僵硬地讽刺他。
克雷抿抿唇,不以为意地说下去:“老实说,紧张的人是钰扬的女乃女乃,她以为你的目的是引诱她的孙子,向他骗钱,所以要我来把你和钰扬分开,但我不想把事情做得太绝——”
“这还叫做不想做得太绝吗?”亦筑忍不住插嘴。
克雷不受影响,继续说道:“我要先了解吸引钰扬的是哪种女人,他还那么年轻,将来可能再犯这种错误,所以我必须先看看他判断女人的眼光如何。”
“也就是说,你想知道钰扬喜欢哪种类型的女人。”
“是的,如果钰扬是与电子计算机型的女人陷入爱河,我必须想出打发她走的方法,以防下回再发生同样的事。”
亦筑来不及回答,钰扬已经走了回来,他全神贯注手上拿的饮料,小心翼翼地将饮料放在她面前。
“钰扬,谢谢你。”
钰扬坐在亦筑旁边,手肘搁在桌子上,托着下巴,凝视亦筑。“我爸告诉过你了吗?你愿不愿意去?”
“我还没告诉亦筑,钰扬,不如你自己来邀请她好了。”克雷的俊脸上没有露出任何表情。
钰扬以热烈的口吻说:“亦筑,我们回美国之前,要到英国陪女乃女乃住一个礼拜,请你和我们一起去好吗?”
亦筑大吃一惊,“我还以为你的女乃女乃在台湾呢!”她露出为难的表情。
“女乃女乃在英国有事,先去英国等我们。”钰扬恳求着。“拜托,你一定要来,我女乃女乃想见你。”
有关孟家在英国那幢古老而豪华的宅邸,亦筑曾听钰扬详细地介绍,当时,亦筑觉得那种地方真是不可思议,而且那么奢侈,简直是罪过。
“谢谢你们的邀请,不过我与夜总会有约在身,不能随便请假那么多天。”
“这个问题让我来解决。”克雷充满自信地说,使亦筑非常生气,他一直以为金钱是万能的,只要有钱就能使鬼推磨。
“对不起。”她无视于孟克雷的存在,迳自回答钰扬:“我还是不想去。”说完后,她马上站起来准备离去,谁知孟克雷一把握住她的手腕,她想把手缩回去,然而他的手掌就像手铐一样紧紧扣住她,亦筑气得双眼冒火,与他怒目相向。
“我会给你安排一周的休假,我们明天就出发,夜总会在你不在的时候,会暂时请另一位歌手代唱。”克雷的语气充满强硬。
“夜总会不可能接受这种事的。”
克雷的嘴角慢慢勾起一抹自得的微笑。“夜总会的老板就是我。”当他得知她这号人物时,就买下了这家夜总会。
亦筑非常激动,有重重给他一拳的冲动,她恨恨地瞪了孟克雷一眼,却发现他正无耻地冷眼旁观着,似乎对她的愤怒觉得幼稚可笑。
“亦筑,无论如何你一定要来。”钰扬对他们两人剑拔弩张的情形很担心,急忙插嘴道:“我要让你看看那幢别墅有多漂亮,你一定会喜欢的。”
亦筑被说得有些心动,一方面是因为钰扬那么喜欢那里,引发她的好奇心,想去看看到底那里有多迷人;一方面是心里也渴望与孟克雷共度一周的假期,虽然她了解他是个危险人物,可惜他的男性魅力正深深吸引着她,她的理智已逐渐被感情淹没。
她偷偷瞄了孟克雷坚毅的脸庞一眼,又看了一会儿因紧张而全身僵直的钰扬,叹了一口气,“好吧!钰扬。”
钰扬高声欢呼,表情豁然开朗。
“那么,我去把礼服换下来。”亦筑移动一下坐姿,她那身耀眼的绿色礼服衬托出完美的曲线,礼服的两侧由脚踝一直开衩至大腿,白女敕的肌肤若隐若现。
“我送你回去。”孟克雷淡漠地道。
亦筑懒得再做任何回应,迳自往后台走。一进入更衣室,亦筑倚靠在门上,勉强支撑颤抖的身躯,双手遮住脸庞,呆呆地站在那里,全身像得了热病般热烘烘的。她为什么要答应他们呢?本能一再警告自己绝不能去,也不愿再与孟家父子有任何牵扯,怎么又答应了呢?一股不祥的预感缓缓在她心底出现。
她勉强打起精神,换好外出服。一打开更衣室的门,夜总会的经理已在门外等候,客气地告诉她德利先回去了,然后又继续说道:
“孟先生说你要请一个礼拜的假,那当然没问题。”
“谢谢你。”孟克雷办事效率之快,令亦筑感到惊讶。
孟家父子在夜总会门外的座车里等她,钰扬坐在后座,把他的头探出车窗外,眼巴巴地等她。
亦筑一出来,克雷立刻迎上来,挽着她的手,把她带到车旁,为她开门,请她坐在前座。
后座的钰扬探身到亦筑旁边,不高兴地抗议着:“亦筑,你怎么不坐到我身边呢?”
克雷打开车门坐进驾驶座,投给钰扬一个深不可测的眼神,亦筑察觉出他深藏在嘴角的得意,看来一切都按他的计划顺利进行。
三人一路无言,只有汽车的引擎声。不久,钰扬发现车子正在开往回家的路上,他奇怪地问道:“要去哪里?我们不是说好要送亦筑回家吗?”
“你的就寝时间已过了,我先载你回去。”
车子开到孟宅的大门口,钰扬万分无奈的下车,又探头在亦筑脸颊上轻轻吻了一下。“晚安。”然后才转身走进家里。
克雷再度发动引擎,犀利的眼光紧盯着亦筑,一路上他沉默得可怕,一句话也不说。当车子停在亦筑的公寓前时,他突然拉住亦筑的手,不让她下车。
“看钰扬吻你的样子,今晚不是头一次吧?你究竟默许他到何种程度?”愤怒不禁爬上克雷的心头。
亦筑挑衅地抬高美丽的下巴。“那你要我怎么办?难道你要我打他一巴掌吗?”
“像你这么聪明的女人就算不采取这种手段,也应该有办法跟他保持距离才对。”
“钰扬和你不一样,他很容易受伤,至于你孟克雷先生,需要用挖土机才有办法把你击垮。”
克雷哈哈大笑,低沉的笑声让亦筑喘不过气来。
“那你呢?你是匹难以驯服的悍马罗?”
两人的目光短促地碰在一起,亦筑急忙避开。“我能离开了吗?”
“在钰扬的生日舞会上,你为什么丢下我就走?”
“我不是那种随便的女人。”
克雷的手指温柔地抚模她的脸颊。“我为我那晚说的话向你道歉。”
“那么平白受你侮辱,我也该接受吗?”亦筑满脸通红,觉得全身热呼呼的,连忙用力拨开他的手。“孟先生,你的作风真令人生气。”
“我的手段或许不漂亮,这是因为我从来没遇过像你这样令人迷惑的女人,我始终不明白你关心钰扬的原因何在。”
“钰扬喜欢我,所以我觉得自己对他有责任,要我不关心像他那种敏感的孩子,我真的办不到,他令我想起自己在他这年龄的时候,也是孤伶伶的一个人,相当的孤独。”
“你不是有一个『关心』你的堂兄,怎么会感到孤单?我还以为你们八岁就一直住在一起,那么你的父母呢?”
“都过世了。”亦筑娇艳的俏颜上布满寒霜,父母的逝世永远是她心里的痛。
克雷深深地看她一眼,婉转地道:“能不能谈谈你双亲的事?”
“没什么好谈的。”说完后,亦筑伸手开门,但立即被他抓住,亦筑只好松开握紧车门把手的手。
“我话还没说完。”
亦筑背向他,细滑的发丝拂在克雷的脸上。“请让我走。”
克雷把她的小脸扳过来。“你堂兄好像搬家了?”此时,他们两人的眼睛相距仅有四公分。
“我们吵架了。”亦筑不甘示弱地注视他黝黑的眼珠,突然觉得有点头晕目眩,他清爽的刮胡水味道,更令她头昏脑胀。
“是为了钰扬的事?”
“嗯。”她简短地回答。
克雷满意地微微一笑。“你堂兄不是可靠的人,是个功利主义者,他在外头欠了许多债,吃、喝、嫖、赌样样都来。”
“哦,你好像没有不知道的事。”亦筑早就知道德利在外头的事,她自己也借了不少钱给他。
“钱可以买到一切的消息,说说看你自以为对我的认识有多少?”
亦筑不感兴趣地摇摇头。“关于你的事,我都是从报纸上看来的,我想光是这样就够了,我并不想了解更多。”
克雷的男性自尊稍稍受到打击。“如果你完全相信报纸的报导,那你就太天真了,报纸只是在渲染事实而已。”
“你的意思是说报纸所报导的都是假的吗?有关你携带女伴搭飞机到世界各地旅行都是虚构的吗?可惜看了你这几天的表现,我无法相信你说的话。”
“根据我这几天的表现!?这太可笑了!如果你根据我目前为止的言行举止来判断我的为人的话,那么我也可以说,昨晚你之所以让我吻你,是因为你已经有委身于我的心理准备了。”他咄咄逼人地俯视她。
“不要瞎扯了!”亦筑奋力甩开孟克雷,跑出车外,当她朝回家的路上跑时,却发现孟克雷也下车,先她一步挡住她进入公寓。
“我的话还没说完。”
“请让开!”
克雷凝视满脸怒容的亦筑,有些挫败地道:“我想要你,不过我不会在你不愿意的情况下勉强你,我要你心甘情愿,所以让我们重新开始好吗?把今晚以前的一切全当作没发生过,我知道自己对你的看法是错误的,你也重新评估我好吗?”
“这种事没有什么所谓的重新开始,我们之间没有什么好谈的。”亦筑皱起漂亮如新月的眉。
“或许你说得没错,不过在未来七天的假期间,和我说说话总可以了吧?如此一来,钰扬一定可以愉快地度过一周的假期。”克雷从没见过像亦筑这么难搞定的女人,也从来没有那么委屈过自己。
孟克雷说得没错,她绝不想让钰扬知道她与他父亲之间的“战争”,害他感到为难与不愉快。
沉默了一会儿,亦筑才勉为其难地道:“好吧!”
“桑小姐,你的意思是不是说,我们之间的和平条约已经成立了?”
亦筑点点头,此时夜风徐徐,吹乱了她的发丝。
“那么明天一早,我来接你,亦筑。”克雷特意直呼她的名字,看她有什么特殊的反应。
但亦筑急着回去,并没有特别留意,只简短地回答:“可以,孟先生。”她故意不去看孟克雷,准备离开。
“晚安,亦筑。”克雷仍不放她走,和颜悦色地道:“我的名字叫做克雷。”
“你叫什么大家都知道,尤其是女性。”亦筑的原意是在讽刺他的韵事不断。
“你是那些女性中的一个吗?”克雷微笑地问。
亦筑知道在自己未投降前,孟克雷绝不会轻易放过自己,只能自己气得咬牙切齿,而拿他没有办法。“当然不是。”
话一说完,亦筑就快速通过他,匆忙奔进公寓。
克雷面带满意的笑容,目送她那逃走的背影离开。
在临睡前,亦筑拨了一通电话给德利,告诉他自己明天要到英国去,不料他的反应却大出她意料之外。
她原以为,德利如果知道自己要到孟克雷的豪华别墅住一个礼拜,一定会喋喋不休地问东问西,彷佛听到什么事令他乐昏了头般,可是他却只是不痛不痒地回答:
“是吗?那么你就好好享受吧!”
亦筑纳闷地蹙起眉头,德利这会儿有什么打算呢?他又要干什么?德利的外表虽然俊美得有如天使,但却任性得很,他才不会管别人的死活呢!
三年前,他的父母到马来西亚度假,不小心染上当地的传染病,德利虽然在表面上装出很担心的样子,背地里却偷偷清点他父母的财产,这件事对亦筑的打击很大,所幸后来他父母的身体康复了,而他又装成欢天喜地状。
因为这件事情,使亦筑彻底了解德利的贪婪性格,她过了好长一段时间,才不再有那种受欺骗的感觉。
甩甩头,她强迫自己不再胡思乱想。
次日,亦筑起了个大早,当克雷来接她时,一切都已准备好了。
车子经过交通混乱的台北市区,驶上高速公路,克雷开始加速行驶,亦筑回过头去看坐在后座、满脸不高兴的钰扬,才发现他的双眼红肿。
“你熬夜了呀?”亦筑温柔地望着他。
钰扬满脸通红,不好意思地点点头。
亦筑了然的漾起一抹淡笑。
途中,他们进入一家速食店稍作休息,孟克雷要钰扬去叫一些早餐,钰扬嘟着嘴,似乎不太愿意,频频回头看他们。
亦筑心中突然有个问号——孟克雷是不是故意要她和他在一起。以便让儿子了解自己比他更接近她的年纪。他真的有此打算吗?
不过,由孟克雷的眼神无法看出他的心思,而她也懒得去猜测,她伸了个舒服的懒腰。
四月的天空,万里无云,天气非常晴朗,使人神清气爽,由速食店的窗户望出去,远处是一片碧蓝的海洋,一直延伸到地平线。
“你的双亲是因为车祸死的吗?”孟克雷突然问。
亦筑点点头。
克雷顿了一下,又说道:“对一个八岁的小孩子来说,这个打击太大了。”
“不过我还是熬过来了,因为德利的父母都很疼爱我,而且小孩子是很容易淡忘的。”她的眼眶已经湿润了,但她仍假装不在乎地耸耸肩。
“但也有人承受不了这种打击,必须去看精神科医生。”
亦筑心思细腻的发现他说的是钰扬,匆匆朝他一瞥,不料两人的眼睛又碰在一起,一时她紧张得连心跳都快停止了,他的目光彷若狂狮盯住猎物般的炯亮,她觉得自己的心七上八下,而且四肢变得无力。
“钰扬非常崇拜他的母亲,对他而言,我是个外人,钰扬一直很依赖他母亲。我太太死后,我就飞回台湾,要把钰扬带到英国去,结果和我的岳父岳母起了冲突,最后我还是获胜了,就把他带去英国,所以钰扬非常恨我,他原想跟外祖父母一起住。”
“为什么不让钰扬留在台湾呢?”
“我认为钰扬需要一位有智慧的女人来照顾他,你若见过我母亲,就会明白我为什么放心把钰扬交给我母亲了。我的岳母有点神经衰弱,自从我太太去世后,她的病况更加严重,所以我才想把钰扬由温室中带出来,我不愿意他被保护过度,教养成懦弱无能的模样。”
从前,亦筑只听过钰扬的片面之词,现在听到孟克雷的说法,觉得也有道理,发觉他们父子两人说得都没有错,只是观点不同产生偏差的意见而已。
此时,钰扬拿了一整盘的食物回来,打断了他们的对话。
他们三人饥肠辘辘地静静的吃着早餐,不久,孟克雷站了起来。
“我先去外面等,你们慢慢吃。”说完就独自离开。
等父亲一走,钰扬连忙问亦筑:“你觉得我父亲怎么样?”
“我想他与你所说的一模一样。”亦筑以最委婉的口吻说道。当着钰扬的面,她不晓得自己还能怎么说。
“你不可以这么敷衍,快说嘛!”
亦筑双手抱胸,扬起她那优雅的细眉。“钰扬,你到底是要我赞美你父亲,还是谴责他?”
钰扬难堪地笑了,困难地道:“我父亲……呃……他很喜欢你……”他试探地看向她。
“嗯,不错。”亦筑柔和地回答。她看见钰扬眼中夹杂着嫉妒、不安与困惑,不禁为他感到心疼,钰扬已将对她的爱慕与对父亲的憎恨转移了,开始崇拜起孟克雷,认为他是个了不起的父亲,钰扬紧紧地夹在这两种感情之间为难着。
“你其实很像你的父亲。”
听了亦筑的话,钰扬的黑眸闪烁着欣喜的光辉。“真的吗?”
“你自己照照镜子就知道了。”亦筑心想,孟克雷下的赌注未免太大了,他不是一直以为自己是个现实的拜金女人吗?竟然让钰扬与她独处!难道他不怕自己会把他的事情告诉钰扬吗?如果自己真的不如他想像中那么有节操的话,此刻一定会告诉钰扬,他父亲是一个多么冷酷且没有道德的人,钰扬听了以后,对父亲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感情势必完全崩溃,说不定会更加憎恨他。
只要是脑筋稍微好一点的女人,要欺骗钰扬是轻松简单的事,而孟克雷却如此放心地离去,可见他对自己的想法有了一百八十度的转变。
亦筑想到这里,发现事情演变得有些不太对劲,令她不安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