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负责照顾它喔!”他语带威胁的说。
“我不会。”杨千黛又惊慌失措了。
“要先带它去植入芯片,这样它不小心走失时,我们才能够找到它。还有,要固定带它去兽医院做健康检查,要喂它、帮它洗澡。”
这么多事情,她记不起来。
“别说我不帮你,哪!这是我小学同学开的兽医院,报上我的名字,可以享有优惠折扣。”阎迅奇递给她一张设计活泼可爱的名片,接着缩回双手。
“你不能把他丢给我!”杨千黛惊恐的大叫。
小白狗似乎受到惊吓,低声鸣叫。
“你吓到它了。”他立刻伸出手,轻轻的抚模它。
“给你。”仿佛手中抱着烫手山芋,她亟欲把小白狗丢还给他。
“嗯嗯……”无辜的小狗像是向她乞求着什么,水汪汪的双眼睁得大大的,轻易的打动人心。
“哈,它只要你。”好小子,不枉他的训练,每天拿他偷拍的杨千黛的照片对它进行洗脑。
更何况任谁都会选择又香又软的怀抱,他真嫉妒这个幸运的小家伙。
怎么会呢?在短短的几分钟内,她就爱上了这个小东西。
杨千黛重新抱稳它,这一次更温柔、更牢固。
“你……有没有空陪我去?”她手指着兽医院的名片,幽幽的问。
不然,她一个人实在没有勇气去。
“有,当然有空。”阎迅奇猛地点头。他求之不得啊!
“对待幼犬要像对待初生婴儿一样温柔有耐心,记得,小狗也要打预防针,你下个月记得带他来打第二剂,打完三剂,之后每一年要来做终生保护。”年轻帅气的兽医温和的说,对站在不远处的女子比对怀中幼犬还要感兴趣,没想到好友会带个女人来找他。
嗯,天才终于也动了凡心,只不过这个阎迅奇爱上的还真不是普通女子。
“我可以抄下来吗?”既然决定要养它了,杨千黛就有壮士断腕的决心,拿出笔记本,准备记下兽医交代的一切。
“当然可以,不过你有问题,随时来问比较快。”
“要在我的陪同之下。”阎迅奇提醒好友别露出过于感兴趣的眼神,这女人是他的,谁都不准跟他抢。
“那当然。”OK!他没有抢夺朋友妻的兴趣,只是很想多认识好友心仪的对象。刘邦圣连忙用眼神表明心迹。
说起阎迅奇,本身就够有传奇性了,从小便异于常人,让同龄的玩伴都敬而远之,就连他也是去国外深造时才有机会重新认识阎迅奇,进而成为莫逆之交,没想到阎迅奇挑的女朋友也与众不同。
话说回来,有哪个人见到杨千黛不会升起探究之心,那才叫不正常呢!只不过她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态度,也足以令人退避三舍。但是为了这只小狗,她做了最大的让步,甚至主动问了好几个问题。
刘邦圣很有耐心,一回答她。
阎迅奇满意的看着她初步的改变,她丝毫未觉自己的表情柔和许多,就因为这只小狗,她和一个原本陌生的人有了接触。
会送她小狗,是因为有一次和刘邦圣闲聊,听刘邦圣提及宠物有疗愈功效,许多实例证实,宠物和人类之间特殊的情感有助于人类对抗疾病或忧郁症,当下他便想到杨千黛。
杨千黛始终活在自己的蚌壳中,无意走向辽阔又美丽的世界,借由他个人的力量实在太薄弱了,他希望她能更快的甩月兑沉重的心锁。
他们买好小狗所需要的一切物品,然后回家。
期间,杨希蕾一通电话也没打来,杨千黛暗暗舒了口气。
还好,若只有她一个人,真不知道如何在最短的时间内备齐这一切。不过她的人生中会有这小巧可爱的惊喜,又是谁的杰作?
她凝视身旁专注于前方的男子,那飞扬浓眉下的双眼总是炯亮有神,高挺鼻梁下的性感薄唇始终上扬着。
他从来不懂什么叫做收手吗?他为何要对她如此用心?
“现在才发现我很帅?”认真开车的阎迅奇很痞的转头,露出坏坏的笑容,破坏他安静时的美感。
“我又没说过你丑。”抛开脑海中许多的问号,她的口气圆融了点。
“哈,早知道一只宠物能卸除你的心防,我该早点买来送给你。”
“它不只是宠物。”她严词纠正他,视线落在那乖乖的躺在篮子里的小狗,眸眸更柔了。
它不是任何人的附属品,而是完整的个体,像人类一样,有着自己的尊严和存在的地位。
“我就知道把它交给你是正确的。”阎迅奇感到欣慰。
“为什么送我小狗?”掩在长睫下的双眼虽是瞧着安稳伏睡的小狗,却有部分落在身旁的本尊上。
“因为我想借由这个小电灯泡和你做很多事。”他不隐瞒自己的企图。
那又为什么要和杨希蕾交往?
这个问题,她问不出口。
当初是她推开他的,现在她难不成想挽回他?
手机铃声适时却也唐突的响了,是他的,她的手机装饰多于实用功能。
“迅奇,你在哪里?我已经在家了,你要过来吃晚餐吗?”
是杨希蕾吧?
“我已经在往你家的路上了。”
“好,我等你。”
他结束通话,车内原有的宁和气氛也结束。
无尽的沉默,直至杨家门前才终止。
“你先进去吧!我想先把它安顿在房里。”杨千黛又恢复成原来的模样,眼眸中的柔光只为篮子里的小家伙而发。
“你一个人如何拿这么多东西?”他想帮忙。
“我回头再出来拿,有劳你先帮我把东西拿下车。”她一下就拒绝了。
“那之后……”
“再见。”她不容他继续说下去,冷冷的推拒他所有的关心。
在他按了对讲机、表明身分后,大门开启,杨千黛一直等待他将车子驶入杨家大门后,才取出钥匙,打开一旁的侧门,走了进去。
校园里的那片绿荫不再是杨千黛唯一可去的避风港,她有了关怀、牵念的对象。
一没有课,她就回家,看见等待她的小白狗,随即露出释怀的笑容,悬浮焦躁的心绪也安稳下来。
她出门上课的时候,为了避免它到处乱跑,在大宅里迷失方向,便把它关在房间里,担心它会害怕,播放轻柔的音乐陪伴它。
每天临出门时,她会轻声的安抚道:“小奇乖,妈妈马上回来。”
小奇似乎听得懂,会跟她撒娇,然后跳回自己的小窝,懂事的目送她出门。
唉,它真的好可爱。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在呼唤它时,她会无可避免的想起它的本尊。
“小奇。”
面前骨碌碌的圆瞳重叠着另一张露齿无赖的笑眸,她心一震。
但是她没打算替它改名,仍是“小奇”、“小奇”的呼唤它。
“小奇,你会不会无聊?”
小奇不时在她的身边打转,嗅嗅她,又往她的小腿蹭了蹭,低鸣了声,似乎回答不会。
“怎么办呢?妈妈就是这么无聊,你跟着妈妈也很无趣吧!”她竟跟它对起话来。
“你……你刚刚对它自称什么?”
房门不知何时被打开,传来阎迅奇惊恐的叫嚷声。
“你什么时候来的?”她转头,惊讶的看着这个不速之客,没好气的说。
“你……你对它自称什么?妈妈?”他惊骇不已,倒退三步。
“不行吗?它这么小,我为了让它有安全感,当然要自称妈妈,而且确实是我在照顾它的,不是吗?”他连这个都有意见吗?
“这……这样我们的关系不就变得乱了吗?小奇是我的分身,它若喊你一声妈,那我跟你……不就?!”
“你……你真是病得不轻。”亏他想得出来。
比起她,他似乎更恼怒。
“不行,你得换个称谓,不然我总觉得怪怪的。”他迈开大步,不请自入,闯进她的私人领域。
“我和小奇玩得好好的,你来打扰我们干嘛?”她才要气得磨牙。
“你真无情,是谁把小奇送到你的面前?现在过河拆桥,有了分身,就不要我这本尊是吗?”他难得任性,一脸悲恸。
“你……”跟他吵架,她永远搞不懂他的重点在哪里。
“叫姊姊吗?不成,这样就成了姊弟恋,但是明明我比你年长……对了,还是叫名字比较好,就这么办。”他喃喃自语,决定之后,盘腿坐在她身边,从她手中抢走小奇,和它眼观鼻、鼻观心。“小奇,听清楚喔!她是千黛,不是妈妈,也不是姊姊,她是我们的女朋友,听懂了吗?”
杨千黛差点失笑,随即凛起面容,“若我记得没错,你的女朋友另有其人。”
“小奇,千黛在吃醋。”
“阎迅奇!”他竟然对她的小奇灌输一些有的没的。她伸出手,想夺回爱犬。
阎迅奇的动作比她更快,“我就知道你会和小奇在家里搞自闭,所以才好心的来带你们出门晃晃。”
“不需要你鸡婆。”有这么多时间,不会去陪他的正牌女友?
“啧啧,你真的好残忍。”他望着她的眼神,活像她虐待了小奇。
“我又怎么了?”她会被他搞疯。
“你都不带它出门走走,一直把它关在房里,那跟把它关在笼子里有什么两样?”他为小奇抱屈。
杨千黛顿时哑口无言。
“所以罗!你准备一下,我们带它去公园散步,要让它在绿油油的草皮上翻滚,尽情奔跑,这才叫做人生。”
是啊!可怜的小奇跟了她,成天只能待在这有限的空间里,即便她的房间不算小,但仍然只是一间房,没有蓝天、没有绿地,她真是太自私了。
她收拾好小奇的东西,装入之前一并购买的外出包,准备带它去踏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