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天的早晨,已经是冷意泛滥,对于一个天生怕冷的人来说,还有什么远比躲在被窝里赖床还令人开心?
被窝里的热源,让宁可恬感到无比满足,她像一尾幸福的鱼儿,不断的在被窝里左翻右滚,舒服得不想睁眼醒来。
蓦然,一股力量从身后制住了她,带着庞大的热源——
她像是被人整个抱住,还被疑似长腿的东西跨箝住身体,动弹不得。
抱、抱住?!
不可能!她小姑独处云英未嫁,就连男朋友还在从缺中,最好在自己家里睡觉还会有人抱她。
似是为了推翻被抱住的幻觉,她又故意动了动身体……
一记低低的、哑哑的,像男人说话的嗓音冷不防的从她头顶上冒了出来——
“不要动来动去的。”隐约有被扰醒的不悦。
怔住。
宁可恬睁开眼睛,缓缓扫向胸口,一条与她白皙肤色截然不同、比她结实许多的手臂就这样横在她胸前,占有的圈搂着她。
有人!这屋里有人,除了她以外的第二个人,而且还是一个活生生的男人,就在她的房间里,在她的单人床上。
宁可恬脑中直觉闪过“歹徒”两个字,一股恶寒跟着从脚底板窜了上来。
她感觉颈后被人亲昵的蹭了蹭……
“几点了?”低沉的嗓音问。
宁可恬,你要冷静,你一定要冷静,说什么都要保住自己的小命。
她鼓起勇气,小心翼翼的转动身体,大片胸膛第一时间映入眼帘——
恰到好处的结实胸膛,让她不由自主的暗抽一口气。
但,歹徒就是歹徒,身材再养眼还是歹徒!
宁可恬拒绝被美色蛊惑,压抑恐慌,慢慢的将视线往上挪去……
“……宝贝,你可不可以安份点?我还困着。”男人的眼睛还闭着不愿睁开,薄棱性感的唇瓣因为说话微微掀动。
歹徒居然是——
总裁大人?
“啊——”
宁可恬的高分贝尖叫划破宁静的早晨,过度惊吓的她本能伸手用力一推,整个人往后退去——
机警的齐肇东意识到什么,探出手,悲剧已经发生。
砰!
宁可恬重重的跌坐在地板上。
“嘶……好痛!”揪皱的小脸活似捏了十八折的小笼汤包,纠结得厉害。
“你在搞什么?昨天在浴室摔了,现在还跌下床。”他对她的迷糊很是头痛,“我看看。”齐肇东睡意全消,阴着脸下床,伸手就要往她模去。
“住手!”宁可恬大叫闪躲。
发现他的眼睛定在她身上,她低头看去,又是尖叫响起——
“咳咳咳……”嗓子还没开就连番尖叫,声带受不了,卡住了。
但她没忘记从床上抽来枕头,挡在自己身前遮掩春光,尽管效果有限。
“你、你、你怎么会在这里?”她把自己缩得很小很小,然后从枕头后方探出来,一脸惊慌的问。
齐肇东蹙起眉,冷森森的瞅着她,“昨天晚上的事情,你不会全忘得一干二净了吧?”
“昨天晚上……”她咕哝沉吟,手指敲敲脑袋,让脑袋里的思绪开始倒带。
昨天晚上她跟书书她们一起去庆生,酒过三巡,大家说到她得罪总裁大人即将被开除的事情,一个个义愤填膺。
“那个臭总裁根本不值得你这样暗恋他!他都要把你杀头了啊。你就是太死心眼了,我告诉你,男人可以不年轻不帅气不是总裁大人,但千万不能有隐疾,喜欢上那种男人你不会幸福的。”汪书书慷慨激昂的说。
“我又没要跟总裁怎样,我只是想默默喜欢他。”
“默默?!怎么你平常做事那么有担当,一提到感情就很俗辣,什么默默,呸,喜欢就要勇敢表白,偷偷模模只会让自己内伤。”
“告白?!”平时天不怕地不怕,她现在却俗辣得满脸为难。
“对,要告白。总裁本尊就不用了,反正他有隐疾,别浪费时间去告白。这里多得是帅哥……咦,小恬你看,那边有个男的长得跟你的总裁大人好像喔!”
众人目光顺着汪书书面对的方向看去,纷纷赞叹道:“对啊对啊,超像的,小恬,干脆你去对那个男人告白好了。”
“什么,我不敢啦,万一是总裁怎么办?”
“放心,你忘啦,杨秘书不是说总裁大人出差还没回来吗?”这消息还是她汪书书去探的。
一开始,她强烈拒绝,可就在大家不断的怂恿与酒精的交互作用下,爱情俗辣宁可恬决定把这辈子第一次的告白,献给夜店里那个跟总裁大人长相神似的陌生男子,也算为她的暗恋找个宣泄的出口。
她记得她行动了,但结果不详,因为记忆到此为止,接下来的就真的如坠云雾中白茫茫一片,她也不知道人怎么会变成总裁大人本尊。
“你对我告白说要跟我交往。”没耐心等她自己恢复记忆,齐肇东直接说出。
“我对你告白——不可能,我告白的那个人只是跟你长得像,不是你,而且总裁不是去出差了吗?”
微眯起黑眸,他捏住她的脸颊,“你打探我的行程?说,为什么?”
他向来不喜欢心机深沉的女人,想到昨天的告白极有可能是她的预谋犯案,而他还落入陷阱,这让向来无所不能的他胸口涌起一股愠怒。
“我不是故意要打探,我只是很纳闷,开除我的人事命令怎么还没下来。”
他知道她在说几天前的那件事。
“等不及要回家吃自己啦?怎么,找到新工作了吗?即将在哪高就?”
她摇头,又摇头,再摇头。三个问题的答案都是否定。
齐肇东没好气的说:“嘴巴是用来讲话的,脑袋是用来思考的,麻烦你正确使用好吗?”
“什么?”她一脸傻气。
齐肇东觉得要被她给打败了。“我不知道你一直摇头是什么意思,我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
“摇头就是没有啊。”没有想回家吃自己,没有新工作,更没有要在哪高就。奇怪,他看起来也是个聪明样,怎么连这都不懂?
她的眼神令齐肇东的自尊很受伤,仿佛他很逊似的。忍耐忍耐……
“明知道你都已经要被我开除了,如果够聪明,不是应该有多远闪多远吗?居然还敢来自投罗网跟我告白。”这女人的脑子是进水吗?
“我以为不是你嘛,只是跟你长得很像……再说,出差的人怎么会突然跑回台湾?”早知道是总裁本尊,她才不敢。
“这么说来还是我的错,对不起。”他挑衅的说。
“你为什么没穿衣服?”跟他说话,一直看见他身上的肌理线条,让她很不自在,害羞得都快要得心脏病,脸红得像是要爆炸。
齐肇东撇头轻哂,“你自己还不是没穿衣服。”
她低头看勉强躲在枕头后的自己,很想死,“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的衣服……”
“我月兑的。”
“啥,你月兑的?你怎么可以月兑我衣服?”
“衣服都湿了当然要月兑掉。”
“昨天晚上下雨吗?”
“你吵着要洗澡,不只把自己弄得一身湿,也把我拖下水。不月兑掉,难不成穿着湿衣服上床睡觉?”
“可是我有别的衣服啊,你……”好歹帮人家套一件T恤也好。
嗟,都敢在夜店找男人告白了,还装什么纯情?昨天晚上他可是被她折腾得很惨,直到早上才不堪疲累的睡着。没想到才睡了一下,这女人就又不安份。
既然她没让他好过,他也不会,这叫礼尚往来。
扬起邪肆的笑容,他凑到她耳边暧昧地说:“你想,男人月兑了女人的衣服,还会有机会穿上吗?”
这般露骨的言词让宁可恬快要无法呼吸,整张脸红得像是浸过红墨水,“那我们两个昨天晚上到底有没有……”
“你说呢?”口吻神秘。
齐肇东就是故意不正面回答,只见他笑得一脸桃花样,挑动惹人逦思的眉梢,起身越过她,取下吊挂在墙上的衣服穿了起来,留下无限想象给她。
趁他穿衣服,宁可恬赶紧抽来棉被严实的裹住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