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月今夜侍寝怡情阁。
如沁惊心的再一次读了一遍,她没有看错,的确是这几个字。
欧阳永君居然告诉了她这么重要的事情,她知道美人院除了小主子和丫头,其它的人是不能随便进去的,这飞轩堡的事情之晴早已在不知不觉中为她讲述了许多的规矩。
只是关于婉柔,她只不经意的问过一次,之晴回答她的却是浅浅的笑,摇摇头,之晴只说她不知道婉柔是谁。
如沁便淡然了,那一个女子与她又是何干,或许她是轻展轩最宠爱的女人吧,所以她的琴谁也不能碰。
可是如今,那男人居然连采月也要要了,那么采月的一生便也只能留在这飞轩堡了,原本她是想等着自己的脚伤好了,再找到采月,再寻着一个机会两个人一起逃出去,从此寻一处山野之地,安静的度过自己的余生。
采月从小就跟着她侍候她了,所以两个人情同姐妹一样,也便是因为如此,如沁才断然不舍把采月扔在这个火坑里,可是如今采月要侍寝了呢。
但不知她是自愿的,还是被轻展轩强逼的。
今夜,她真的很想见一见采月,这么好的机会,错过了真的可惜了。
自己的伤虽然不可以走得太快,但是刚刚试了,似乎慢着些走已无大碍,心里顿时就下了决定,她要出了这冷月轩,她要见到采月,这几日都是在书中的字条上知道采月的安好,但是她更希望亲眼见一见采月,那样子才能让自己安心。
傍晚来临的时候,如沁有些紧张了,这飞轩堡除了那一夜她被甄陶带去侍寝以外,这每一处的路她都不清楚,甚至连自己现下所居的冷月轩的位置也不知道,想要问了之晴,却还是忍了,去见采月的事绝对不能让之晴知道,之晴传过话给她,进了冷月轩的小主子除非有爷的传令,否则是不能随意出了冷月轩的。
她就好比是一只小兔子被关在了一个残破的笼子里,只是无人扰的自由倒是让她喜欢。
倘若真的被逮到,就只说自己夜半出去赏星星,而后迷了路吧,仰望着天,到了月尾了,所以连月亮也偷懒去了。
才一擦黑,如沁就催着之晴去取了饭菜,匆匆吃了几口,一向都是剩饭,她已经习惯了,倒是之晴每次都絮叼着她与如沁一起受罪了。
如沁也不理,只想之晴快快的去睡了,那么她便可以偷逃出去了。
却是不敢催,从未催过之晴早睡,此刻催了只怕她会起了疑心。
可是事情却出乎意料的顺利,吃了饭后,之晴便打了水,侍候着她沐浴了,再上了那药膏,便打着哈欠说要睡了。
如沁忙不迭的应着她,巴不得她早早睡了,自己也方慢慢的前去怡情阁。
夜,静寂的似乎连心事也听得清清楚楚,之晴均匀的呼吸声传来时,如沁便蹑手蹑脚的下了床,模出枕头下的一件衣衫,那是之晴的,偷偷换上,只不想惹人注目。
脚踝处传来一丝疼痛,轻咬贝齿,比这痛苦的经历都过去了,她又岂会经不住这痛呢。
院外,无人守卫,固然知道她脚上有伤,既便想逃也是有心无力吧。
慢慢的踱出了冷月轩,凄黑的夜里偶尔有风灯点缀,才不至于让她迷失了方向。
眼望处,一片荒凉,这里距离怡情阁一定是极远吧。
越走越是心慌,所经之处无一处是她熟悉的,除了她从前住过的小院和怡情阁以外,她哪里也不熟悉也不知道。
都怪自己,那一日当轻展轩带她离开怡情阁的时候她多多留意就好了,只可惜那一日她伤得太重,以至于昏睡在轻展轩的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