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看见了没?”一个约莫三十来岁的男子向身旁的同伴使了个眼色,猥琐地笑着说。
“哇!性感小妞!”辉仔兴奋地做出吸口水状,眼睛没有一刻离开坐在离他们不远处的火辣美人。“看来咱们今天艳福不浅喔,待会儿可以和她好好的乐一乐!”
他边说边挺动,做出猥琐的动作,然后两人跟着浪笑开来。
“瞧她那纤细的腰和紧实的臀。”阿广的寒毛已经因他的想像而兴奋地竖立起来,“玩起来一定很够劲儿!”
辉仔因阿广的话而忍不住浑身战栗,“拷!还坐着干什么?我的小兄弟都已经立正了啦!再不过去把她弄来让我好好纾解一下,我看我马上就会欲火焚身而亡了!”说罢,辉仔就已经摩拳擦掌,起身朝着火辣美女走去。
那厢的火辣美人一身劲爆的无袖劲装,米白色的莱卡弹性长裤紧贴着她修长匀称的双腿,及腰的乌黑长直发俐落地在脑后扎成一束,由她在外的颈项和手臂,不难看出她一身细腻紧实的蜜糖色肌肤。
此刻的她正偏着头数着桌面上十来杯空了的酒杯,压根儿没注意到自己已成了两匹饿狼的猎物。
“小姐,心情不好吗?我看你酒喝了不少呢!”辉仔一口台湾国语,假意诚恳的关心道。
太好了,真是老天帮忙!这个小妞已经醉了七八分了。
她喝了很多吗?“为什么我怎么数都数不出来,我到底喝了几杯呢?”柳宿没有抬眼,仍认真地数着桌面上的酒杯。
“喝多少不重要啦!”阿广加入游说,“如果你心情不好的话,跟咱们一起上台去扭一扭就会觉得心情爽快多啰,怎么样?要不要试试看?”
嘿嘿,等一下只要她一上去,他们就会紧贴着她,把她给围住。舞台上人那么多,他们就可以大胆的上下其手而不怕有人发现!阿广愈想愈乐,偷偷地在心底笑了起来。
“跳舞啊?”听起来好像挺不错的样子。“好啊!”柳宿笑了开来。
但当她抬起眼看向来人的样貌之后,笑脸随即垮了下来,“不过不要跟你们跳!”语气像个耍赖的孩子。说完,她倏地站起来,身子颠颠倒倒但动作迅速地往舞池中央闪入。
“可恶,小妞,你跑不了的!”
阿广和辉仔跟着柳宿挤进人群。
莫傲转身将空酒杯放回吧台上,心想今天就到此为止便可以了。才准备要买单,他的注意力就被身后舞台上情况的改变给吸引住。
只见原本纷乱的人群转变而为整齐地打着拍子,齐声欢呼、吹口哨、尖声附和。
莫傲将视线转回舞台,讶异地看见人群将舞台中央空出一大片,所有的人都站在外围兴奋地欢呼、拍手叫好,而站在舞台正中央的,是一个高挑、面貌姣美的女孩,她正随着激烈的音乐尽情地起舞,就算是外行人也看得出来她颇有两把刷子。
不自觉的,莫傲扬起嘴角,靠向椅背,打消了离去的念头。
欣赏她跳舞是一种享受!瞧她醉眼半睁,柳腰款扭,一束黑亮如缎带的长直发也跟着她的舞动而轻摆,她完全沉醉在自己的世界里。
她跳得专心,一旁的众人也看得入迷。
“他女乃女乃的,没想到这妞儿这么会引起群众注意!”阿广抱怨。这下子他们可不好下手了!
“怕什么,照上!”
辉仔欲火正炽,遂也跟着舞到中央。
彷佛是要考验她的舞艺般,音乐急转直下,改为妖娆的慢拍,但柳宿一拍不漏地迅速改变身段,开始在舞台中央跳起性感的舞步,引得众人一阵尖叫。
柳宿跳得撩人,看得阿广和辉仔两人血脉偾张,更是色胆包天地向她贴近。
“嘿嘿,小妞,我辉仔来帮你助兴了!”辉仔移动舞步来到柳宿身后,而阿广则是由前方挡住柳宿的路。
辉仔见她跳得陶醉,完全没注意到他的靠近,两只手掌遂慢慢不安分地绕过柳宿的腰,往她的月复部探去。
而众人也乐见来个激情的双人舞蹈,纷纷开始鼓噪.
“混蛋!”莫傲自齿缝间迸出这个字眼,人已跟着冲向舞台中央。
莫傲不明白一向沉稳的自己为什么会突然间变得如此杀气腾腾,他此刻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凭那两只猪猡的条件,不配动她一根寒毛!
莫傲才跑到舞台边缘,高出众人一个头的身高,正好让他清楚地看见舞台上发生的遽变——
原本站在火辣女孩身后的男人在一瞬间由她的头顶上飞过,不偏不倚地压在前头的另一个男人身上,而人群也同时发出震天的惊叫声。
莫傲也看傻了。
她是怎么做到的?
“臭婊子,倒挺有两下子的!”不甘受辱,辉仔起身朝柳宿扑去。
所有的人都因替柳宿担心而发出惊呼,而柳宿仍旧只是一副不慌不忙的醉样,正眼也没看向扑来的辉仔一眼,却在恰到好处的时机一个回旋踢,一脚踢中了辉仔的侧脸,辉仔应声往一旁仆倒在地,“睡”得可香了!
“辉仔!”阿广冲向倒在地上的辉仔,待确定他只不过是晕过去而已后,他恶狠狠地瞪向柳宿,“臭娘们,我们记住你了!”说完,他扛起辉仔狼狈地走了。
望着他们离开的方向,柳宿偏着头,无所谓的耸了耸肩,然后又脚步不稳地往自己的座位方向走去。
看来她真的有些醉了!竟然忘了要手下留情。不过……管他的呢!柳宿扯扯嘴角;就像刚才那两个人说的,动一动果然让她的心情觉得好多了。
众人欢呼着让出一条路来让柳宿通过,然后又各自回到舞台上跳舞,彷佛刚才的事不曾发生。
哇!这个小姐喝了这么多酒?莫傲挑起一边的眉,看着柳宿醉茫茫地寻找着桌上是否还有残留着酒的酒杯。
莫傲静静地站在柳宿对面,不发一语。
柳宿直到确定每个酒杯都是空的后,她放弃地侧趴在桌面上,这才注意到面前站着的男人。
“你在看我啊?”她仍是趴在桌面上。
“不介意我坐在这里吧?”他的声音很有磁性,一点也不刺耳。
柳宿皱起眉头考虑了一会儿,然后又舒展开眉心。“好。”他最少值九十分,所以她可以让他坐在她的对面。
即使喝醉了,柳宿仍没忘记她们的规矩:不和长相八十分以下的异性谈条件!
就拿刚才那两个笨蛋来说好了,她给他们三十,不,四十分好了,看在他们主动“捐躯”,让她痛快地发泄一阵的份上,她给他们加十分。
莫傲大方地拉开椅子坐下。“你很喜欢喝酒?”他看了看桌上的酒杯,约莫十来杯!
柳宿用两只手撑着额头,让自己能面对着他说话。“我今天第一次喝酒。”
呼!第一次喝酒就喝这么多?还能揍人?莫非她是天生海量?“那么,就是有心事啰?”不知怎地,平时绝不主动和人搭讪的他,现在却兴致勃勃地设法找话题和她闲聊——他得承认,眼前的这个女孩十分吸引他。
“嗯,我有心事。”柳宿严肃认真地点点头。
好可爱的回答,莫傲暗笑在心里。“愿意说给我听吗?”
“你……”柳宿抬起眼,手指头指着他。“想知道?”
莫傲耸肩。“如果你愿意说的话。”
考虑了一会儿后,柳宿凑上前,“好,我告诉你哦……”她状似神秘地说道:“我在烦恼,我喝了那么多的酒,可是我身上又没钱,该怎么办?”
莫傲瞪大了双眼。这……这就是她拼命灌酒的原因?因为没钱付酒钱?他真是为她的乐观而感到哭笑不得。
“喂,你看起来好像满有钱的样子,那看在我和你说了那么久的话,而且还把我的心事告诉你的份上,我这些……你就帮我付了好不好?”
这个女孩真是没心机得可以!莫傲心想。“难道你不怕我乘机要求你做一些事当作回报?”
柳宿带着几分醉意望进莫傲的眼底。“哦——”她轻摇食指,对着莫傲道:“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了。”她茫茫然地一笑,“不过我劝你别打我的主意,我可是会揍人的哦!”她老实不客气地招供。
对于她的威胁,莫傲并不以为意,只见他潇洒的还以一笑,然后把脸贴近柳宿轻声道:“你现在喝醉了,未必打得过我。”
柳宿看着莫傲自信的眼神,思索着他话中的可能性。最后她下了一个结论:他不是在虚张声势。
好吧!既然他不是在虚张声势,那么就只好由她来虚张声势了,谁教她的确开始感受到酒精的威力了呢!
柳宿立刻收起醉茫茫的表情,睁大双眼,一副很镇定的样子。“我没有醉,我只是装醉。”
此刻的她看起来的确是一副很清醒的样子没错,不过这骗不了莫傲。
“那可怎么办才好,我向来是不做白工的。”莫傲很喜欢这么逗她。
柳宿拧起眉,用力运转着她已经有些不灵光的脑子。“那好吧,你帮我付酒钱,我就答应你的条件,任何条件都行,这样很公平吧?”
啧,真该打,竟然这么轻易就答应陌生人的条件!“好,这可是你说的,我的条件是……”送你这个迷糊的小酒鬼回家!
“等一下!”柳宿制止他继续说下去,“你先去付酒钱,再告诉我你的交换条件。”
莫傲想了一下,然后无所谓地耸耸肩。“好吧。”
看着柜台边的莫傲对着老板比了比自己的这个方向,柳宿赶忙甜笑着招招手,好让老板知道她的酒钱已有人代付。一等莫傲转过身去付帐时,柳宿便赶紧自椅子上跳起来,钻进人群中往后门开溜。
开玩笑,此时不溜更待何时?她虽然醉,可是却不笨哪!怎么可能会为了区区一点酒钱而把自己给卖了!
当莫傲把帐结清后回过身时,柳宿早已溜得不见人影了。
才出了酒吧,柳宿便因呼吸宁静夜里的清新空气而精神一振。
酒精的作用让她此刻感觉飘飘然,她挂着笑意,脚步轻盈地向前走去。
迸人说:一醉解千愁!可真是没错。她现在只觉得自己好像踩在云端上,虽然每一步都踩得很不踏实,但那种茫然的快意却也是无法言喻的。
她是为了什么才走进酒吧的?她不记得了。她只知道自己此刻无忧无虑,就算天塌下来她也不管。
柳宿开始轻轻地哼着歌,脚下的步伐也跟着旋律移动,时而前进,时而旋转。
她就这样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压根儿没注意到这条小巷子里还有其他不友善的人类存在。
“臭娘儿们,我就料到你会由这儿落跑!”阿广奸笑地自语。
“阿广,这妞儿正喔!”福仔低声吹了声口哨。
“福仔,别大意,你忘了这妞儿不是个普通的货色吗?”一旁的阿彬嘴里虽是这么说,但他望着由远处走近的柳宿,眼神也是yinhui的。
“阿彬,你想太多了啦。”陆仔笑着说,“我就不信六个大男人会对一个喝醉的女人没辙!”
“没错,等会儿抓住她,铁定要玩到她哭爹喊娘!”辉仔抚着瘀青的脸颊,咬牙切齿地说。
“咱们上!”由阿广带头,一行人冲上前把柳宿给团团围在中央。
“小妞,还记得我们吗?”辉仔首先开口。
柳宿停住舞动的步伐,抬眼看向挡住她去路的人。她当然记得,他就是刚才的那个三十,喔不,是四十分嘛!
“臭娘们,要是你刚才识时务一点,乖乖让咱们爷儿俩上了便没事,谁知道你却偏偏那么不识好歹!”阿广环视众人一圈,假意怜惜地说:“照现在这个情况看来,等一下可够你累的啰!”说完,众人便一起发出一阵婬笑。
台湾的坏人都是这么笨的吗?柳宿看了围着她的六人一眼。
要是他们刚才一冲上来就趁她不备,抓住她的一只手和脚,那她现在也只有叫救命的份了,可是他们偏不——好像不开口说一些话,他们就没有办法出手似的。
柳宿趁着他们你一言我一语的当口,冷不防一脚踢向正前方辉仔的胸口,辉仔毫无预警地被这么一踢,猛地向后跌坐在地。
对于这样的情势改变,众人一时之间也只是愕然地张大嘴。
柳宿便趁着众人还没自震惊中回神之时,卯足全力冲向前,一脚踏上辉仔的肩头,借力一弹——一个完美的前空翻,她自辉仔的上空飞跃,顺利地突破包围。
罢一落地,柳宿就回头朝着呆愣的六人扮个鬼脸,“或许我一个人打不过你们六个,但是你们六个也铁定追不上我一个!”说罢,她便朝着昏暗的巷子口跑去。
“可恶,还不快追!”辉仔愤怒地下令。
众人这才赶紧追上前。
听见由身后传来的追赶声,柳宿更加奋力地往前跑。开什么玩笑,她可是全校径赛二百公尺、四百公尺、一千公尺的纪录保持人耶,哪有可能那么容易就被他们给追上!
不过真该死,刚才那个前空翻好像把她血液里的酒精给全部都送至脑门,让她觉得昏沉沉的,不但视线变得模糊,脚步也连带跟着不稳。
才一转出巷口,柳宿便毫无预警的被一双强而有力的手臂给紧紧圈住,她甚至来不及惊呼,嘴就被那人给捂住,整个人就这么被一把扯入街边延伸而出的另一条窄小黑暗的巷子中。
由抓住她的这个人俐落而且一气呵成的动作看来,他铁定是个高手!
哼!要不是她刚才头下脚上的,让酒精全跑到脑子里,她才不会那么大意呢!不过算了,既然技不如人,也就没什么好怨的了。
莫傲一手捂着柳宿的嘴,另一手则是牢牢地圈住她整个人,让她的后背紧贴着自己,隐身在屋檐的阴影下。“一般喽啰的埋伏绝对不会只有一处,你往外头跑,只是更快把自己送进他们的陷阱里。”他压低音量,在她耳边说。
这声音听起来怎么这么耳熟?柳宿皱眉。
看来酒精的确让她松懈不少,若是平常,对于任何胆敢如此靠近她的男人,她早已出手给他一些颜色瞧瞧了!
不过,此刻的她被他箝制得无法出手攻击,倒也是个不争的事实。
原先追赶在后的六人,毫无发现有异地跑过莫傲藏身的小巷口,带头辉仔的声音由远处传来,“阿洪,有没有看见那小妞?”
“辉仔,你是不是在耍咱兄弟们呐?骗我们说有惹火小妞,可是我们在这里吹了半个小时的冷风,却连一个欧巴桑也没看见!”
“看来我又帮了你一回。”莫傲发觉这样拥着她的感觉实在不坏,他有点不想就这么放开。“你一共欠我两次人情了。”
两次?柳宿想起来他是谁了。没想到原本想耍赖就此逃离,如今却演变成欠他两次人情的局面……唉,她可以说是从野狗的嘴里掉进狼的爪子下了!
不行了,她的头愈来愈重,实在是有些无法思考。
“如果想要安全的离开,就乖乖跟我走,嗯?”
苞他走?脑中突然灵光一现,柳宿连忙顺从的点了点头。
看她这么合作,莫傲遂放下捂住她嘴的手,但他却不打算放松另一只抱着她的手。
他的车就停在这条死巷子的另一头,只要翻过那面两公尺高的墙就可以看见。
他拥着柳宿慢慢往巷子底移去,讵料柳宿却在这时张口呼救!
“救命啊!”
“在这里!”窄小的巷子在一瞬间涌进了十几个人,为首的正是辉仔。“小子,你胃口倒是不小,这妞是咱们先发现的,你想一个人独占不成?”
莫傲没想到她会使出这一招!
他忖度着现场的情况。十一个对手,是不大好对付;不过值得庆幸的是,这条窄小的巷子让他不必一次对付这十一个人。
他不得不佩服这女孩的智慧,她必定是考量到了这巷子的宽度让他只需一次对付两个人,而且清楚他能应付,但前提是:他得先空出双手,而这样她就可以乘机逃离他。
一个发自内心的笑意浮现在莫傲的脸上,他低下头在柳宿耳边轻声道:“你很聪明,但下次这么做的时候,要考虑到抓住你的人够不够绅士,否则,他很可能会把你推出去,而自己则逃之夭夭。”
他伸手撩起柳宿扎成一束的长发,然后弯在她无瑕的颈背上轻轻地印上一吻,并且感觉到柳宿全身不自在地绷紧。
“你可以走了。”在松开手的同时,莫傲已向辉仔那群人冲去,彼端并且发出了此起彼落的惨号声。
柳宿怔愣地站在原地,看着他势如破竹的一一击倒对手,她却只能感觉到由颈背上传来的灼热。
第二个!他是第二个如此拥着她,却没有被她揍的男人!
她不晓得自己是怎么了,一向最受不了男人靠近的她,刚才竟然像小猫一样乖乖让他拥着而不抵抗?
是因为直觉知道自己打不过他,还是因为她喝了酒,警戒心大失?亦或者,是因为提诺的关系,让她对男人开始改观?
提诺!柳宿苦笑,她终于想起来了,他就是让她走进酒吧的原因。
那个热情过了头的法国男人,在苦苦追求她一年多之后,终于还是遭到被她抛弃的命运。但是,在他离开自己的同时,却也令她第一次尝到失恋之苦!
她不懂这其中的道理,也不知道该如何挽回带着一颗破碎的心回法国的提诺,所以,她走进那间酒吧。
转眼间,对方已经倒下六人,看来他要打倒他们并不是问题。
柳宿甩了甩愈发晕眩的头,举起手对着莫傲的背影挥了挥,用极轻的音量说:“拜拜!”
看在他这么帮她的份上,柳宿不打算追究刚才的那个吻反正,那充其量只不过是一个吻。在法国,亲吻只是打招呼的一种方式罢了。
她转过身往巷子底走去,轻而易举地翻过那面两公尺高的围墙,消失在夜色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