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长官?”
“还有什么事吗?”莱斯淡然地注视着她。
“这个周末是我的生日,”摩根露出颠倒众生的魅力笑容,“会有个庆生派对,局里其他人也会去,不知道——”
“我会准假的。”莱斯的目光再度回到手里的文件上,“祝你们玩得愉快。你可以出去了。”
“是,长官。”摩根强吞下懊恼失望的叹息,只得黯然离开。
一见摩根满脸沮丧地走出副局长办公室,其他女性探员立刻围了上来,好奇心旺盛地七嘴八舌追问——
“怎么样?”
“踢到铁板了?”
“我就知道莱斯副局长向来不参加任何派对,他很神秘低调的。”
“我劝你们别再痴心妄想、自作多情了,莱斯副局长自从他妻子去世后,就一头栽进工作中……”
摩根抬起头,美眸眯了起来。“等等,你知道这件内幕?快告诉我!”
“呃……”惊觉失言的中年女探员登时噤声。
“如果你们不想在下一分钟被调往鸟不生蛋的边陲小镇顾违规拖吊汽车……”
局里传奇探员鲍伯·威尔森那冰冷如利刃的嗓音危险的响起,所有女探员瞬间头皮一炸。“或是埋在流沙里等着渐渐下沉的话,最好不要再提起这个绝对禁止谈论的话题。”
“是、是……”所有人点头如捣蒜。
鲍伯冷冷地环顾噤若寒蝉的众人一眼,这才微带满意之色,像巡行的猎豹般离去。
“那么只要稍微透露一点点——”摩根还不死心。
“嘘!”中年女探员警告的瞥了她一眼。
摩根咬着红唇,再不甘愿也只得暂时作罢。
局长办公室内,墙上挂着的是代表战功彪炳的各色勋章,和与几届总统、参议员、众议员合照的相片。
肯德局长坐在那张舒适的皮椅上,这个位置他已经坐了将近三十年,能够在危机密布的黑白世界和政治角力之下,依旧安然稳坐到现在,眼看着就快要退休了,这实在也是一项几近媲美人类登上月球的艰巨成就。
“孩子,坐。”肯德局长摘下老花眼镜,老迈的脸庞上没有丝毫公事公办的严肃,只有浓浓的关怀之色。
“谢长官。”莱斯在他对面坐了下来,腰杆挺得笔直。
“孩子,我年纪大了,也看过了太多事……”肯德局长凝视着他淡然平静的神情,叹了口气。“我能了解你的感受。”
“如果您指的是两年前的事,那都过去了。”他平静地开口,“一切已归档密封。”
“人名可以归档,事件可以归档,但是你的心呢?”肯德局长不忍地看着他,“我知道你心里一直不好受,你需要更多的时间淡忘一切,但是孩子,你真的该放开过去,大步向前了。未来还有属于你的真正幸福,正等着你去发掘,你完全不必要将自己和……她,一起埋葬。”
莱斯很平静,平静得像局长提起的一切完全对他没有任何的杀伤力。
“谢长官关心。”他嘴角微微牵动,露出一丝勉强称作笑的细纹。“我会的。但目前我只想专注在工作上,中东局势一直不稳,古巴和北韩仍然像两颗不定时炸弹,我们部门必须投入比过去更多的心力‘严密关注’这些事。”
“好吧,我承认你说得对。”肯德局长知道面前这个最得力的助手向来意志如钢,一旦决定了投入某件事,就会坚持做到完美。“但是我仍然希望你好好思考一下我说的话,工作是我们的人生使命,却不是我们人生的全部,别把自己绷得太紧了。”
“我明白,长官。”
“还有,基于你是我最信任也是最得意的学生……”肯德局长微皱起眉头,“蓝登的部门最近状况连连,我希望你能帮我好好调查清楚,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当然是私下,不公开的。”
他皱了皱眉,随即点点头。“是。”
“莱斯,”肯德局长疲惫地揉了揉眉心,声音低了下来,“你深知我们这一行的艰巨,常常得做很多重大而又困难的决定,有太多诡谲难料的变数了。”
他静静等待着局长说下去。
“局里有内贼。”肯德局长沉默了很长一段时间,终于吐出内心长久以来的怀疑。
莱斯眸光倏地锐利了起来。
“有太多不该泄漏的机密流了出去,而且是不着痕迹。”肯德局长深深吸了一口气,眼神苍老却精明如昔。“两年前的铀弹危机就是,我们差点拦截不及,若不是你处理得宜,事件早爆发至不可收拾的地步。”
“……我已经‘处置’了她。”莱斯微眯起双眼,“您的意思是,她还有局里的内线同伙?”
“没错,我们得逮到这个人。”肯德局长伸手搓了搓脸庞,摇摇头道:“那人很聪明,潜伏得很隐密,没有任何明显的轻举妄动,但是上个月情报组拦截到了一则讯息,是关于军事卫星的机密资料,可惜情报组分析不出来源,无法成功逮着这个人。”
“我会严密调查这件事的。”莱斯深沉的棕眸闪过一抹异光。
“有任何的蛛丝马迹,不管多细微,就算是看似无关紧要,都随时向我报告。”
“是的,长官。”
回到副局长办公室的莱斯,卷起衬衫袖子至手肘,松开领带,倒了一杯黑咖啡,怀里加密的手机突然响起两声特定简讯的通知。
他一震,立刻掏出手机按下了键,上头出现的那一则讯息霎时令他心脏僵止。
台湾台中
避娃没精打彩地对着一盘散发着浓浓起司香气的义大利面,手里叉子有一下没一下地戳着面条。
温馨的餐室里只有她一个人,哦,还有一盆发芽了的“蒜头”。
陈兰齐留下来的那盆号称开花时,香味会带给人幸福的紫色水仙花,时至今日,总算勉强月兑离了蒜头的蠢相,慢慢有青绿色的芽在茁壮长大,但是距离结苞开花,至少还有三千年那么久……
看得有够碍眼。
她才不相信什么花香就能令人幸福的天方夜谭,难道它开出的是罂粟,让人一闻一吃就会迷幻上瘾?
可这是春光、念品和兰齐的祝福和好意,她若是丢进垃圾桶,万一她们三个哪天回“娘家”时,发现它不见了,她可怎么对她们交代?
她烦躁地抓了抓头发,气恼地看着又缠绕在指尖的鬈曲长发……也是碍眼极了。
天知道她为什么还要继续留着这一头烦人的长发?
以前不剪,是因为莱斯爱极了他的手缓缓梳过那蓬松如云、光滑如缎的触感,他每每都爱亲自为她洗头,为她吹干这满头浓密的乌黑长发……
心痛像记回旋踢重重踹上她的胸口,冲击力大得令管娃几乎喘不过气来。
不!不能想!不要再想!
不要再去想起他的温柔,他的火热,他宠爱她的每一分每一秒,还有他强壮结实的肌肉紧紧贴着她赤果柔软身躯时,那全面进占包围吞噬她所有的喘息与酥麻战栗难耐的激情……
她孤独了两年的心和身体因狂野渴望的回忆,瞬间变得虚弱燥热了起来,她夹紧双腿,试图抑制住那颤抖的渴求和悸动感。
不,她不爱他,她也不需要他,她想念的只是和他之间那强烈狂猛的交欢——就只是这样而已。
她叛逆地想着。
对她而言,他就是精壮结实、狂野热情的猛男种马,她只是拿他来泄欲罢了。
“我、根、本、不、爱、他!”她赌咒似地一个字一个字咬牙切齿吐出,“等哪天让我找到比他还能令我满足的男人,我就要把他忘得一干二净——”
“不准。”
她心脏瞬间像是麻痹了,不,是包括视力听觉感官和五脏六腑四肢百骸,全部都僵硬冰冷麻痹掉了!
她无法反应,不能回头,突然其来在心里爆炸开来的深深恐惧和深深渴望将她轰得头晕目眩。
这不是真的。
莱斯·赫本不可能出现在台湾……台中……这里……
下一秒,求生的本能像打进血液里的兴奋剂迅速沸腾高涨,管娃想也不想地抄起盘子就往他的方向猛力扔去,双脚自有意识地朝着不知演练过几千几万遍的逃生路径冲向后门!
盘子碎了一地,她顾不得回头确认有没有砸中他,狂跳得几乎裂胸而出的心脏疯狂鼓噪着,她惊恐得脑袋一片空白,只记得逃。
可是下一刻,她却像被一堵厚墙或钢门拦截撞上!
“放开我!”她疯狂的使出所会的拳脚功夫,甚至连掐捏撕咬都用上了,可恨的还是半点用处也没有。
“冷静!”莱斯一双强壮铁臂牢牢地箍住她,完全不受她狂乱的攻击而退缩。
“你这个混帐王八蛋!为什么就是不肯放过我?”她又恨又骂,又哭又踹……她一定有咬伤了他哪里,因为她尝到了自己的泪水和唇齿间咸咸的血腥味。
老天,她居然真的伤到他了?!
震惊像颗巨石砸中了她的脑袋,她恢复了些许理智,心疼刹那间强烈涌现,她停止挣扎和试图痛扁他的动作,脸上又是泪水又是汗水的,鼻头迅速红了起来,塞住了喉咙。
“你……流血了?”她颤抖着唇,破碎的字句里满溢着痛楚的担忧。“痛……不痛?”
他那双久违了的深邃棕眸紧紧地盯着她,仿佛要将她整个人,全吸纳入那幽远瞳孔的灵魂深处……
在这电光石火间,管娃顿悟到一个事实——
原来比起自己的性命,她更害怕他受到任何一丝丝的伤害!
避娃惊震而凄凉的笑了。
可是,显然他并不像她那么爱他,否则他不会那么轻易就动手射杀她,连一丝一毫的犹豫也没有。
谁先爱上谁倒霉,爱着卡惨死……原来真有道理。
避娃所有抵抗反击的动力霎时消散无踪,娇小的身子软软地瘫在他强健臂弯间,她心灰意冷地直视着他。
“你动手吧!”
再杀她一次,这次,他会成功的。
“你胖了点。”
她猛然一僵,随即恶狠狠地怒瞪着他,“我是让你动手杀我,没让你动口羞辱我!”
懊死的混球,知不知道体重是女人仅次于生命的大忌?他还不如一枪毙了她算了!
“也更诱人了。”他眸底亮起了一抹笑意。
这句解释并没有让她心里比较好过一点。
避娃依旧愤怒地瞪着他,像是恨不得咬掉他的头。
“你还在等什么?”她反唇相稽,“想在杀死我之前再调戏我一会儿?还是再来一场火热的床上大战?”
“好提议。”他突然打横将她抱起。
“莱斯·赫本!你、你干什么?”她惊叫一声,双手环住他的颈项以免摔下去。
“一如你建议的,在动手之前好好尽情享用你。”
“什么?”她倒抽了一口气。“你这个杀千刀的大变态——”
莱斯强硬地将她扛上二楼,正确无误地踢开她的房门,把像小野猫般泼辣挣扎狠抓乱咬的她压上了柔软的大床。
“莱斯·赫本你这个……唔!”她的嘴被他炽热的吻牢牢封住,想抗议,却被他灵活的舌头轻易撬开了芬芳柔软的唇瓣,热烈地吸吮交缠了起来。
他暗青色的胡碴摩挲着她幼女敕的肌肤,高大强健的体魄散发着几乎烫痛了她的灼热体温,熟悉的气息、熟悉的狂野、熟悉的碰触全面笼罩包围住她,管娃哽咽得想哭,却又颤抖着紧紧攀住他的颈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