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离开家的那一天,所有她可能出现的地点他全找过了,包括她的老家他也去电问过,不过当然是修饰过的询问,答案依旧让他失望,她根本不曾回去过。
盛怒及失望之余,他打电话给何馥馨质问此事,不意那女人死都不接电话。他气急败坏的直接上何家准备“踢馆”,偏偏应门的竞是何馥馨说出了国的何伯伯,何伯伯还说女儿中午就拎着行李出国了,短时间内不会回国。
该死!那女人绝对是故意的!故意留下一堆谜团,让他找不到她刻意诬蔑的证据,存心要破坏他和苡凌的婚姻。
如果最后他还是无法取得苡凌的原谅,他发誓这辈子绝对不会轻饶何馥馨。
他不晓得除了那些桌布,老婆还收到何馥馨设计的哪些刻意误导的资讯,因此由最基本的假象开始问起,总会问出所有何馥馨刻意栽赃的罪状。
“不知道是谁传给我的简讯,我把它做成桌布了。”孙苡凌咬唇避开他的眼,可胸口的起伏却仍透露出她尚未平复的激动。
“不知道对方是谁,光凭那几张照片你就相信我跟那女人有染吗?”他痛心的质问。
假若真是如此,那她对他的信任也少得太可怜了,从相恋到结婚,他俩共度近七个年头,难道她真认为他是那么随便的男人吗?
“当然不止!”她月兑口而出,懊恼自己经过这儿日的沈淀,提到那件事却仍然无法做到无动于衷。
“还有什么?你不说清楚我怎么知道?”他不着痕迹的再次朝她移近,小心且缓慢的移动,在不让她发现的范围内。
“你做过什么你会不知道吗?”她悲愤的指控。
“我做过什么?我明明什么都没做!”他被她问傻了,她还真不信任他啊!
“那我问你,你那天为什么没有回家?为什么跟那个女人在一起?你们甚至……衣不蔽体!”她激动的反问,丢出一个又一个问题,没注意到刻意拉开的距离,已因自己激动的情绪而主动接近。
“……见鬼的衣不蔽体!你才看到我的肩膀,就当我全身光滴溜的吗?”她好歹也是受过高等教育的女子,怎么会因如此肤浅的假象就认定他有罪?!
这简直是天大的笑话!
“……”孙苡凌窒了窒,明白他的反驳不无道理。“好,你可以说那是我自己的假设,但那女人说的话你又怎么解释?”
“她打电话给你了?”终于到了能触及她的距离,他不假思索的伸臂搜住她的肩用力摇晃。“她对你说了什么?就算她把我说得再不堪,你为什么不直接找我问清楚,为什么还刻意躲起来让我找不到你?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担心?”
“问了又怎么样?”她用力推开他的箱制,咬唇不让自己的情绪随他一同起伏。“我又如何证明,你和她说的话,哪一个才是事实的真相?”
更重要的是,她需要一个安静的空间平抚自己的情绪及伤痕,在事情没有任何头绪之前,乱哄哄的脑袋根本无法思考,她当时能做的事,除了哭还是哭。
戚易军踉跄的退了一步,这就是他心爱的老婆对他的信任吗?竟单薄得令他痛心疾首!
“你说这话公平吗?从认识至今,我敢发誓我不曾欺瞒过你,结果却换来你对我的不信任……我还真是可悲。”心脏宛如被强制剥离般痛楚,那滋味甚至比找不到她时更为剧烈!
“如果有男人告诉你,说我怀了他的孩子,我请问你,难道一点都不会怀疑我不贞吗?”她也不想怀疑他,在发现他没回家的那天早晨,她还拚了命的说服自己不会有事,该给他史多的信任,结果呢?
只换来一堆教她伤心欲绝的照片,和那女人极尽挑衅之能事的电话,换成主角是他,他又会如何处理?
“什么孩子?”他一脸呆滞,不懂怎么会突然冒出一个全然不相千的名词。
“那女人说你和她一夜狂欢,所以累得连她为你拍照,你都没醒来;她还说她知道我们没有小孩,更进一步好心的通知我,说她怀了你的孩子,反问我要不要让那孩子生下来。”提到最尖锐的点,她的情绪一整个崩溃了。
对,她就是没有怀他的孩子,即使她从婚后不久就开始央求,希望能生个拥有双方骨血的孩子来疼养,但他总是不轻易答允,也小心的避孕,不让“意外”发生,现在却讽刺的让另一个女人怀有他的小孩!
天可怜见,她只是一个平凡的女人,就算她再怎么冷静、理智,都不可能在得知这个讯息时还平静得下来。
难不成要他把在外头生的孩子带回来,由她来教养吗?
不好意思,她不是圣人,做不来那么超凡入圣的伟人行径!
戚易军失神的跌坐在床上,至此他终于发现自己暂时不想要小孩的决定有多愚蠢,竟会演变成老婆误会他的关键,着实蠢到该撞豆腐自杀!
“那根本是虚构的!除了你,我没再碰过别的女人,又怎么可能让她怀孕?”他痛彻心腑的呐喊。
“怎么会?”她不敢置信的呐呐低喃。“我以为你压根儿不喜欢孩子……”
这是真的吗?除了自己,他不曾再碰过其他的女人?!那……那女人的挑衅从何而来?她到底哪里来的自信,难道不怕谎言终有被拆穿的一天吗?
“我怎么会不喜欢?我很喜欢小孩,只要是我们俩生的孩子,我都喜欢!”他放声喊冤。
“那为什么……”你迟迟不答应让我怀孕?
“苡凌,是我笨、是我蠢!这一切都该怪我。”
他激动的起身握住她的手,承认是自己愚昧,就为了让她接受自己的解释。
“我贪心的想多享受儿年只有我们夫妻俩甜蜜的婚姻生活,但我浑然不觉你会把这件事想偏,要是我从一开始就跟你说清楚,最起码不会因这种事造成我们的误会!”
“这怎么可能……”
她一直以为他是不喜欢小孩,甚至是……不想跟她生小孩,没想到事实的真相竞是如此教她惊讶,原来她一直错怪他了吗?一切全是她凭空想像,建构出如此荒谬的剧情吗?
“这是真的!你应该很清楚,我没什么傲人的长处,但我唯一能自豪的向你保证的,就是我对你始终如一的忠诚,请标务必绝对要相信我!”他不断地试图说服她,就为了挽救他们俩岌岌可危的婚姻。
“谁说的!你明明很优秀……呃……”他的话听在她耳里刺耳极了,她忍不住出声为他抱不平,话一月兑口而出,她才发现自己又做了蠢事。
她怎么可以在还没原谅他之前就为他说话呢?实在蠢到一个爆点!
“你果然还是关心我的,老婆。”戚易军兴奋的微笑,他的坚持是对的,老婆的心还是在他身上,真是太好了!
“你不用高兴得太早。”她蓦然将手抽了回来,紧握的双手还感受得到他的体温……“我才不会因为你那三言两语,就轻易的相信你。”
戚易军的脸霎时垮了下来。“我到底要怎么做,你才肯真的相信,并原谅我?”
“你根本没把话讲清楚,到底那个女人是谁,你又为什么会跟她合拍那些照片?就算那女人说的全是谎话,你还是没把之前的问题解释清楚啊!”她气恼的在房里来回踱步,这样的解释根本没有解答她的疑惑。
“好,你冷静下来听我说。”
他深吸口气,决定将有关何馥馨的事一次全说清楚讲明白。
“那个女人,是我一位何世伯的女儿,从小就很喜欢跟在我后面跑,像个小跟屁虫。
“所有人都知道她喜欢我,但是我只把她当成妹妹,就像对待昶苓那样,纯粹只有兄你的感情,即使长辈们有意撮合我们两个,但我根本不曾考虑过这个可能,直接明白的拒绝这件事。”
是吸?原来所有戚家人都知道有这号人物存在,只有她这个嫁进戚家的媳你,从头到尾像个外人,没有任何人告知她那位何小姐的存在……她内心不平衡的猛钻牛角尖。
“我原以为我们结婚后,她会看清现状,不再沈迷于那盲目的迷恋,谁知道她根本就不那么想。”戚易军重叹一口气,不懂何馥馨何苦如此执着。“记得上回我们一起回家吃饭吗?爸交代我去帮何世伯鉴定一批果钻,因为是老爸交代的事,我没有多想就答应了,
不过为了避免和何馥馨相遇,我特地没有通知就抽空造访何世伯的公司,但是谁知道,她还是贸然地闯进办公室。
“她的坚持让我很困扰,为此,我心情很差,所以才会约樊到外面喝酒——就是你念我大白天喝酒的那天。”他一五一十地说道,将事情交代得极为清楚。
“嗯。”
她还记得那天确实念了他几句,但他为什么连这么重要的事都闷在心里?他应该说出来的,说不定她还能帮忙想办法啊!
“樊好心的给我建议,说找人去追求她应该会有效果,可以藉以分散她对我的注意,于是在樊的介绍下,我找了一个专业牛郎……”
“牛郎?!”她惊讶极了,他怎能这么做!“你这不是拿她的感情当游戏吗?这实在太恶劣了!”
“是啊,她也是这么骂我的。”戚易军苦笑,但做都做了,倘若时间可以重来,他一定会更慎重的思考解决方式,而不是用如此卑劣的做法来试图转移何馥馨的情感。
“然后呢?”说她是妇人之仁也好,她开始有点同情起何馥馨来了。
“一开始确实有点成效,何馥馨虽然还是会打电话卢我,但至少不再频频出现在我眼前,直到她看到了牛郎的皮夹,得知那个男人造假的身分……”
“嘎?那个牛郎还假造身分吸?”太坏了!男人怎么这么坏呢!
“不然万一真被何馥馨爱上,到时他无法月兑身怎么办?”赚钱有数、性命要顾,牛郎看多了各形各色的女子,相信不难看出何馥馨骄纵且歇斯底里的个性,戚易军不禁为那无辜的牛郎说话。
“太坏了,真的太坏了!”她不甚赞同的频频摇头。
“总之她跑到发表会会场对我呛声,说她不会再浪费感情在我身上,还口口声声说要报复……”他不安的睐了妻子一眼,对于妻子,他有更深的歉意,毕竟她从头到尾都不知情。“当时我就知道这事没有结束,但我却不知道她会找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