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看错,轩辕禘真的就躺在她的眼前,他徒至还与她合盖一条衾被,与她同床共枕了一整夜!
面色一凝。她的目光随即越过他健壮的身躯,察看周遭的环境,这才发现自己竞然是躺在他的床榻上。
他不让人拖走她,反倒将她抱上休榻,究竟是为了什么?
人人都说他不轻易接近,他却故意毁她消白,究竞有何居心?
望着那双深沈难侧的黑眸,铃星心中掠过千百个思绪,脸上却始终没有失去消白的震怒,也没有半点女子该有的慌乱娇羞,只有一派的沈着冷静。
她突然装病,也没奔望能够编过他,反而是有意惹恼他好藉此月兑身,没想到她却聪明反被聪明误,月兑身不成,倒让他占了便宜,倘若她与他同床共枕的事传了出去,必定要惹来不少麻烦。往后她若是想与他撤清关系,那就更难了!
想起自己骑虎难下的处境,这下子她是真的头痛了。
“头还疼吗?”得不到回答,他只好又问了一次,语气是前所未有的柔软。
“奴婢好多了。”她内心一紧,连忙起身回答,只是才开口就发现咽喉疼得厉害,就连嗓音也变了调。
“昨夜本王让太医来看过了,太医说你是染了风寒才会头痛,额头这一、两天也会特别疼,你就忍着点吧。”他煞有其事地说,将她的说言发挥得更淋漓尽致。
“风寒?”她脸上波澜不兴,小手却不着痕迹地探向喉间,不料指尖才轻轻碰到喉头,却牵挂出更剧烈的疼痛,仿佛像是有人曾狠狠勒过她的烦子——
丽眸一瞬,她迅速抬头看他。
“不错,不过虽是风寒,却还不到需要吃药的地步,只要好好休养即可。”他对上她惊疑不定的丽眸,依旧一脸笑意,说起谎来是脸不红气不喘,非但没有理毫心虚,反倒似水温柔,仿拂真心在关心她。
她双眸微眯,更加确定他居心叵测,却无法开口拆穿他的谎言,毕竟整的戏是由她开始,她若是开口就是不打自招。
“奴婢多谢皇上。”无可奈何,她只能忍着喉头的疼痛惶恐道谢,并且迅速退到床尾,试图跨过他的长腿,乘机溜到床下。
“你与本王同床共枕共度了一夜,就只有这句话?”他也起身,却是恶意伸手挡住她的去路。
无路可进,她只好迅速低下头,避开他赤果的脚膛。“奴婢以下犯上,愿受到责罚,倘若皇上将奴婢逐出宫外,奴婢绝无怨言。”
他兴味挑眉,哪里不知道她这是在避重就轻。
绒然他没要了她的身子,但孤男寡女共宿一夜,她的清白早己被毁。她却不哭不闹,也不质问事情的来龙去脉,反倒将整件事用一句以下犯上带过,甚至乘机化危机为转机,要求将她逐出宫外——
呵,好个特立独行的小女人,竞连女子最重视的清白都能不放眼里。实在意来意有意思了。
“经过昨夜,你已是本王的女人。本王自然不会将你逐出宫外。反而还会好好的待你。”他故意抬起她的脸蛋,就等着她还有什么样的反应。
“奴婢身分卑微,不敢僧越。”她不再含蓄垂眸,而是大胆与他对视,同时四两拨子斤,摆明对当他的女人一点兴趣也没有。
她巴不得逃出这座宫廷,又怎么会作茧自缚?何况他也并非真的想要她,恐怕只是利用她策划某种阴谋,这宫廷里人人都在勾心斗角,他更是诡诱难渊,一言一行都藏着足以害死人的陷阱,被他看中可不是件好事。
“你倒是懂得分寸。”他露出笑容,却不含一丝真心。“不过本王既然看上你,你就是本王的人了。从今日起你就跟着本王,本王绝对不会亏特你。”他松开她的下巴,却撩起她一络长发凑到鼻前嗅闻,似乎恋上专属于她的香气。
她不敢反抗,却不禁悄悄握起拳头,压抑满腔的气恼。
该死!一步错,步步错,瞧她将自己推进怎样的死胡同了!
“皇上,该用早膳了。”就在铃星思索该怎么扳回一城时,门外传来了孙童的声音。
“进来。”不等她反应,他开口就让孙童进来。
一行人浩浩荡荡跨过门槛,一路自花厅快步走进寝宫,而他依旧嗅着她的长发,没有下床,也没有放开她。
果然,当宫女们瞧见她衣衫不整的与他坐在床榻上时,一个个全都瞪大了眼,眼珠子险些就要滚出眼眶,她却只能僵硬的别开脸,佯装若无其事。
“皇上今早没到外头练武,可是夜里没睡好?”孙童一脸从容,好似不意外眼前的景象,但若仔细观察,就能发现他双手双脚在颤抖,整个人似乎有些激动。
呜呜,佛祖保佑,老天有眼肠,他担心了一锥夜,就怕皇上会被这煞星克出什么意外,幸亏皇上安然无恙,一点事也没有。
“不,本王就是因为睡得太好,才会晚起。”轩辕禘邪笑地纠正他的话,这才恋恋不舍地松开她的发,走下床榻让人伺候。
只见他前脚才走,她后脚立刻跟着下床,正打算乘机偷溜,他却碎不及防圈住她的手腕。
“待会几派人将她的东西送到紫阳殿,往后她就住这儿,专门伺候本王,谁也不许调走她。”他对着眼前的孙童说进。
“是,奴才明白,奴才特会几马上差人去办。”
他勾起嘴角,接着转头看她。“从今日起你就跟在本王身边,除了本王,谁都无权使唤你。”他抚过她美丽的容颜,故意多问一句:“开心吗?”
她没有回话,只是面无表情的盯着他,眼底鲤着一股难以察觉的冷怒。
“怎么不回话?莫非昨夜本王累坏了你,让你连话都说不出来了,嗯?”他得寸进尺,甚至将她搂进怀里,光明正大与她调情。
“不,奴婢是太开心了,所以才会说不出话来。”她忍下想赏他巴掌的冲动,学他露出不含真心的笑容。
小不忍则乱大谋,既然木已成舟,怨天尤人也没用,何况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待在他身边正好也可以观察朝中局势,说不准能揪出可疑的大臣们。
只要她忍,总有一日她会等到机会逃离这座宫廷的!
“开心就好。”他看着她美丽却冷淡疏离的假笑,忍不住将她楼抱得更紧,利眸在掠过她颈上的青紫勒痕时,隐约浮现一抹光亮。
“时候不早了,皇上还是先用早膳吧,稍后奴婢再为您更衣。”话还没说完,她已顺势溜出他的怀间,主动端起宫女手中的早膳,为他送到桌上。
而他也不阻止她,只是接过孙童递来的白帕子一边梳洗,一边盯着她“忍甘负重”的容颜,嘴角则意扬意高。
轩辕禘宠幸铃星的事,很快使自紫阳殿传了出去。
自从三年前他纳了六名嫔妃后,使无意再选妃,如今忽然宠幸一个宫女自然不是件小事,更别说他还破例让她入住紫阳殿,无时无刻都将她带在身边,宠爱之情可见一斑。
纵然他迟迟没有下胃将她扶正,但所有人都晓得铃星的身分地位早已不同于以往,不到五日,消息便己传遍朝廷上下,甚至传入后宫。
面对如此始料未及的变化。当初策划利用铃星谋害轩辕禘的八个人,随即来到城外一处竹林小屋,秘密商议对策。
屋外风和日丽,一群人聚在小屋内,脸色却是一个比一个还要沈凝,尤其是坐在长桌最前端的青衣男子,脸色尤其难看。
“这究竞是怎么回事?将人送进宫中也好一阵子了,为何那轩辕谛却是无病无痛,也毫无任何霉运?”他沈怒说道。
“不只如此,他暗中派监察御更到南方迫查米粮价格,没想到那监察御更才到江南没多久,竟然就有人暗中送上贿赂的名单帐册,一夕之间就将涉案的所有官员商人一网打尽,简直如有神助,若不是我们及早抽身,否则连我们也要遭殃!”另一个人也气冲冲的抱怨。
“不错,那个名唤铃星的女人压根几没有半点用处。”第三个人也气得一掌拍上木桌。
眼看现场气氛不佳,当初提案的黑衣男子连忙出声安抚三人情绪。
“各位,这世事难科,轩辕禘眼前得意并不代表永远都能得意,此一时,彼一时,还请各位稍安勿躁。”
“是啊,此事原就急不得,何况轩辕禘收下那女人也不见得全是坏事,那女人意是受到轩辕谛的宠爱,就代表我们的机会意大。”另一个人也跳出来帮忙说话。
“你的意思是要那女人刺杀孽王?”有人立刻问。
“那女人不过是寻常百姓,那有什么本事去刺杀孽王。”另一个人皱肩。
“不懂功夫,总可以下毒,既然轩辕禘收了她,她有太多的机会。”
“下毒?这倒是个好主意。”
几个人立刻同意地点头,不料角落却有一名男子沈声反对。
“不,暂时还是别轻举妄动得好,轩辕禘向来不轻易接近,忽然间如此宠爱一名宫女实在有违常理,说不准这其中藏着什么蹊跷。”
“你不需要如此祀人忧天,色字头上一把刀,那女人生得国色天香,确实有令男人癫狂的本钱,轩辕禘会看上她也不足为奇,趁着轩辕禘还迷恋那女人的时候及早出手,我们成功的机会意大。”
“不,我也认为这事有些古怪,还是观察一段时日再作决定。”一名穿着蓝袍的男子也摇头,并不同意贸然出手。
“这……”
“各位,欲速则不达,轩辕禘是一定要死,不过下毒一事我也认为还是从长计议得好,毕竞那女人已经成功的潜伏到轩辕禘的身边,该怎么做她最清楚,倘若一段时间过后轩辕禘仍未死,我们再另谋对策也不迟。”当初提案的黑衣男子也认为以静制动较妥当。
“这……”五人低头沈吟,思虑了半晌才决定配合。“好吧,那就再给那女人一次机会,那毒药最快半年之内就会夺去她的命,若是三月后轩辕禘还不死,届时无论如何都要逼那女人下手毒死轩辕禘!”
“没问题,就这么一言为定。”
“黄河下游的提防筑得如何了?”
御书房里,轩辕禘坐在书案后方,正一边批阅着奏折,一边和臣子商讨国家大事,而铃星就站在书案旁,娴静地为他磨墨。
“回禀皇上,工程正如火如茶的赶工,估计明年孟夏就能完成。”负贵此工程的臣子战战兢兢的回答,不知是外头气候炎热,还是心情紧张,格个人竞是满头大汗。
“黄河淤寒难清,一遇暴雨就泛谧,尤其春夏两季更是主要汛期,历年来不知造成多少百姓丧命,兴许明年春融冰雪又要泛谧,你却告诉本王明年孟夏捉防才能完工?”轩辕禘依旧低头批阅着奏折,可那云淡风轻的口吻却足以将人吓晕。
只见该名臣子咚的一声瞬间跪到了地上,指尖颤抖的开口解释。
“皇上,这工程浩瀚复杂,微臣动用了一万多人日夜赶工,这已经是最快的速度了,倘若要在来春之前完工,人手方面恐怕不足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