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他是接到温女乃女乃的电话才赶来海产摊的,正好看到项芸在和温女乃女乃“卢”,一个平日那么理性、那么成熟的女人,喝醉以后怎么会变得这么任性又不可理喻。
“就说我没有喝醉,这是啤酒,这是饮料!”项芸的脸上还有泪痕。
“心情不好喝一点酒有什么关系?”她边说还边挥舞着手。
温秀真一脸莫可奈何,但是一看到严希焰出现,她马上就放心了。
“你来了……”
“温女乃女乃,交给我吧!”
“希焰,这是我第一次看到项芸喝酒。”她有感而发。“以前她从来不碰含酒精的东西。”
“温女乃女乃,没事!”
“她好像很伤心……”
“她可以不伤心的。”
“幸好你来了。”她一副把项芸交给他的表情。“小媛一个人在家……”
“那您快回去吧,这里有我。”严希焰表示,“您放心,项芸不会有事的,我可以照顾她!如果不是她太倔强、太自我,又怎么会弄成这样……”
温秀真没有再多问,点点头就离开了。反正希焰来了,年轻人的事就让他们自己去解决吧。
看到严希焰在自己的面前坐下,项芸满脸困惑。
“你怎么会在这里?”她指着他,好像以为是自己眼花。“真的是你吗?”
“是我。”
“真的?”她再次确认,“那你要不要陪我喝酒?一个人喝酒好无聊!”
“我要开车,不能喝酒。”他温柔的说。“那就坐计程车嘛!”
“我不想喝,因为我要照顾你。”
“我又不是小Baby,我才不要你照顾!”
“项芸,没有人可以永远当强者。”
一句话好像勾出她心中所有的委屈和酸楚,她望着他,本来已经收住的泪水,这一会又开始奔流。她也不想要这样,但门户之见的苦,她已受过”次,和他就是注定没有结果的,如今要她依靠他而活,一旦再分离,她绝对无法承受得住,才毅然选择断绝来往……
严希焰见她又开始哭了,抽了一张桌上面纸盒里的面纸,轻轻的为她擦去眼泪,他已经好久、好久没有看她哭得这么惨了。
“都是你……”她忍不住埋怨,“都是因为你!”
他没有回话,只是专注的为她擦眼泪。
“我都已经痊愈了,都已经康复了,是你又来撕掉我伤口上的痂!”项芸泣不成声,“你害得伤口又开始流血了……”
“对不起……”
“我讨厌你跟我说对不起!”她一副发狠的模样。“这三个字是全世界最没有用的、最没有意义也是最讽刺的,说了对不起之后呢?伤痛就会被抚平?伤害就会消失?”
知道这时没办法和她讲理,所以严希焰只是安静的陪她,只是沉默的听她说。
“喝嘛!”她向他劝酒。“我今天不醉不归!”
“好!”他顺着她,但只是口头上答应,并没有真的喝。
“人不能太压抑,你知道吗?”她突然咯咯笑的对他说:“有时要懂得释放自己!”
“对!”他完全同意。
“以前当我还是你老婆时,我就是太压抑了……”算是酒后吐真言吧,她在这种时刻可以说出自己心里真正想说的。
“项芸,我知道。”他的声音深沉。
“其实我好爱、好爱你……”
严希焰立刻眼神一紧。如果不是她喝了酒,大概也吐不出这样的真言。
他马上握着她的手,或许她酒醒之后不会记得,但他知道自己现在一定要跟她说:“项芸,我也好爱、好爱你!”
“我知道……”她眨着闪烁的泪眼看他。
好像作了一场春梦……
在梦中,她和严希焰躯体交缠,两人全身都是汗水,好像是两头饥渴了好久的野兽,他们疯狂、不顾一切的要着对方,那种渴望彷佛即将世界末日般的强烈,他们像是要融入对方的身体,也像是想把对方融入进自己的身体一般,那不是xing爱,而是一种激烈的付出与得到,他们两人似乎真的合而为一了……
这是梦——
项芸一直告诉自己她是在作梦,她已经离婚六年,她没有其他男人,不可能有xing爱,但是双腿之间的疼痛,还有全身的骨头好像要散了般的不舒服,她不知道作梦竟然可以“真实”到这个程度。
还有她的头……她的头好痛、好胀,她一定是喝了酒,然后八成摔得很惨,才会有这种好想在床上躺个三天三夜的需求。
床上……
本来只是微微睁着眼的项芸,这会干脆瞪大了眼睛。她打扫过严希焰的房间,记得他房间的样子,而他的那一张大床……她轻轻拍了拍自己的身下,好像就是这一张大床。
天啊!她做了什么?!
她突然感觉自己好像是全|果的,但还是看一眼确认一下吧!说不定这也只是她的错觉——
“天啊!”项芸这次真的惊吓得叫了出来。在被单之下的她,真的全身光溜溜的。
严希焰这时刚好推开房门走进来,他手上端着一个托盘,托盘上有新鲜柳橙汁还有烤过的白吐司。
“早!”他神清气爽的瞅着她,感觉精力十足。
“这是你家?”
“不然呢?你以为是汽车旅馆?”
“我喝了酒……”她申吟。“我记得温女乃女乃……”
“她应付不了你,所以打电话叫我过去。”严希焰把托盘放到了床上,自己也往床沿一坐,他已经洗了澡,穿上了家居服,一派的满足。
“喝点果汁吧!”
“你把我带回你家?”
“难道你要温女乃女乃和小媛看到你醉得一塌糊涂的样子?”
“我们……”她的声音高了八度,急着要求证,“严希焰,我们是不是……”
“我们当然上了床。”他即使想要说谎也掩盖不了这么明显的事实,证据就在眼前,凌乱的床单,散落一地的衣服,还有她的神情……她那嫣红、甜美、满足的脸部线条……
这一会项芸没有尖叫,恢复清醒的她,维持住的理性不容许她大惊小怪,她只是把头埋到双掌里,非常懊恼自己怎么会做出这种蠢事!
“项芸……”严希焰轻柔的叫唤她。
她没回应,一直在做深呼吸,一直在想自己要怎么从这一团混乱中月兑困。
“这不是世界末日吧……”他又说话了。
她抬起头,哪怕这一会头痛得好像刚动完脑部手术,麻药正退去,但她还是直视着严希焰,不理解他怎么可以让这样的事发生!
“你也喝了酒?”
“我滴酒未沾。”
“那你是突然神智不清?”
“项芸,我一直很清醒,你这话——”
“那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她欲哭无泪。“你没有喝酒又没有神智不清,你大可以把我安顿在你家客房,要不然你也可以把我丢在温女乃女乃家的院子里,你为什么要和我上床?”
“项芸,我们会发生关系……不是一件很自然的事吗?”严希焰不知道她在惊骇什么。
“自然?”如果此时她有穿衣服,她一定会激动得马上跳起来。“我们有婚姻关系吗?我们是一对情侣吗?还是这算一夜?”
“项芸,就算我们现在不是夫妻,我们好歹‘也曾经是’夫妻!”他的好心情正被她一点一滴的摧毁。“你为什么要一副天好像要塌下来的表情?”
她不敢问他有没有做避孕措施,她真的不想问,而且做都做了……
“我要起来了!”她的声线变得僵硬死板。
“要我扶你吗?”他以为经过了一夜的“激战”,她会虚月兑无力。
“不!我要你出去!”她用头指了指门。
“项芸,现在再扭扭捏捏的,是不是有点矫情?”严希焰的目光将她从头到脚打量一番。“你全身上下还有哪里是我没有碰过、没有看过、没有亲过的?”
如果这一刻世界末日真要来临,她绝不会怨天怨地,不会怪自己二十六、七岁就得上天堂,因为她和他竟意外的缠绵上了床,她心里想着真是不该发生,但又莫名的、矛盾的感到一丝甜蜜从心窖月兑逃浮起!
“严希焰,请你给我一点隐私。”项芸申吟,“你家有百服宁吗?”
“你需要几颗?”他微笑。
严希焰转身。他一点也不急,反正来日方长,在他和项芸跨出了这一步之后,他已经有了九成的信心,项芸是他的!她一直都是他的,她的人是他的,她的心更是他的,她依然爱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