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机一动,她踮起脚尖,轻轻吻着他的嘴。
这招果然有效的安抚了辛瑞修,他的表情和缓了些,转头看向邱爱宁。
“别逼我动手,邱爱宁。我知道你现在是刘家长子的三姨太,如果你还想保有这个身分的话,最好别再来打扰我的未婚妻。”
“你……你又能拿我怎么样?”讥讽不成,反被恫吓,浓妆艳抹的邱爱宁涨红了娇颜。
“不怎么样,只是如果你胆敢散播有关我未婚妻的任何谣言,那么我也敢。比方说……你为刘家长子生的儿子真的是刘家人吗?”
“你!”邱爱宁的脸色变了又变,咬牙切齿,恨恨的说:“辛瑞修,算你狠!”然后用力跺脚,转身离开。
“我们也出去吧!免得待会儿有人进来。”辛瑞修牵着杜俪诗的手,步出洗手间。
所幸宴会会场一片喧闹,似乎没有人注意到这一角所发生的小小插曲。
杜俪诗跟着他走到阳台上,这里安静异常,陪伴他们的只有一轮挂在黑色夜空上的月亮。
“抱歉,让你遇上这种不愉快的事,小俪。”辛瑞修缓缓的开口,“千万别相信邱爱宁说的话,那女人满嘴胡言乱语。”
她是不相信,但仍没头没脑的问:“她怎么会变成这样?”
没想到邱爱宁竟然成了别人的小老婆,而且方才她见过刘家长子,也就是今晚寿星的儿子,寿星都九十岁了,寿星的儿子少说也有六十几,秃头又凸月复,笑起来上下两排镶金假牙还不断的发亮,邱爱宁是那样的男人的小老婆?
“邱爱宁近几年的运气不太好,迷上一个牛郎店的小白脸,那人把她的存款卷走了大半,她为了要维持生活品味,只好……委屈一点了。”
“噢!那她还真的是很……委屈。”杜俪诗不知道怎么回应才好,只觉得根本是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
“我不想再提起她。”辛瑞修的口吻变得严厉,“我真应该给那女人一个教训……”
“何必呢?反正她没有对我造成什么伤害,得饶人处且饶人吧!再说,她和我们的生活并没有关系。”
沉默片刻,他不怎么甘愿的叹口气,“就听你的,小俪。”
她眨了眨双眼,觉得他的表情很有趣,忍不住笑了起来,“你很少听从女人的话,对不对?”
“那还用说?”他酷酷的说,薄唇却是火热无比的攫住她的红唇。
“恭喜!”
“祝福你们永浴爱河!”
“真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啊!”
婚礼才开始,道贺的声音便从四面八方传来。
这几个礼拜,杜俪诗都是在紧凑的婚礼安排中度过的。
若说时间就是金钱,那么辛瑞修可是彻底的实践了这一点。
为了在最近的黄道吉日完成婚礼,他不惜多花加倍的金钱,更不容许任何人跟他说不。
跋呀赶的,她觉得自己好像被赶入某个疯狂的梦境里,一切都显得那么不真实。
即使是现在,他们将从红毯彼端走到喜宴主桌,准备为婚礼写下一个完美的开始——
她好紧张,手心冒出凉冷的汗水。
一只男性的大掌紧紧的握住她的小手,她猛然一震,缓缓的抬起头,看向身旁高大的男人。
她本来以为是自己的错觉,但不是,因为大掌稍稍用力的捏了她一下,指月复摩挲她的掌心……
真的很奇妙,就这么一个小小的安抚动作,便让她的心情平静下来。
她的心中充满无法言喻的亲昵感……啊!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就是指这种情形吧?
此时此刻,她才有了嫁给这个男人的真实感。
小手轻轻的反握住大掌,指尖勾住指尖,一直走到喜宴主桌,他们仍然没有放开对方的手。
定下心来,蓦地,杜俪诗发现了一个颇为奇怪的现象。
到场的宾客,除了杜家的亲朋好友外,辛家竟然只来了几个人,其他大多是与辛杜两家有交情的商场人士。
难道辛家的人不知道辛瑞修今天要结婚?
“怎么会不知道?”对於她耳语一般的问题,他淡淡的回答,好像那只是一件不甚重要的事。“他们不在乎就是了。”
“哪有人会不在乎家人的婚礼?”
他的目光一闪,“他们从来没有把我当做家人。”
“啊……”她这才想起他私生子的身分,“可是目前辛氏企业是你在掌权……”
再怎么说,他都是辛家的核心人物,辛家人不可能置之不理吧?
“没错,所以辛家还是不得不派几个人来参加,聊表心意。”辛瑞修朝邻桌几个衣着昂贵,但脸色不善的男女努努嘴。“那是我的大伯、大伯母,还有堂哥、堂姊……如果你真的这么在乎的话,我们待会儿过去打声招呼就是了。”
杜俪诗看看那几个男女,又看看他,“你还好吧?修。”
现在她已经习惯直呼他的名字,但是仍然有所区别,在旁人的面前,她会叫他“瑞修”,也只有在两人独处或如是耳语时,她才会喊他“修”。
“没事。”
她不怎么相信他“没事”。若真的没事,他眉宇间的遗憾又该如何解释?
他看似冷酷,其实只是在故作坚强……
她冲动的捏了下他的手心,朝他露出安慰的笑容。
“大嫂说过,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我是你的妻子,我大哥就是你的兄弟,我大嫂也是你的大嫂,俊俊和佩佩是你最可爱的侄子和侄女……”
婚礼结束,曲终人散。
苞着辛瑞修走进蜜月套房,杜俪诗紧张得连胃都要打结了。
这真的很可笑,他们又不是第一次果裎相见……但今晚不一样,是他们的新婚之夜呢!
哪个女孩会不对自己的新婚之夜有罗曼蒂克的期待呢?
“你想洗澡吗?浴室可以让你先用。”他在一张沙发上坐下,松开领口的蝴蝶结,随手放在身旁的茶几上,声音里夹杂着淡淡的疲倦与不耐烦。
“好吧!”她莫名的觉得失望,还以为他会说要一起洗鸳鸯浴呢!看来是自己想太多了。
唉,罗曼蒂克的气氛都没了。
虽然辛瑞修的态度稍嫌冷淡,但是杜俪诗仍然兴起了一丝对於新婚之夜的紧张期待。
她刻意花了一段时间沐浴,直到每一寸肌肤都变得粉女敕,这才擦乾身体,并穿上丝质睡袍。
当她步出浴室时,发现房里安静无声。
“修?”
走近沙发,她哑然失笑的发现今晚的新郎……睡着了?!
“你不能在这里睡,会着凉的。”
她伸出手,想摇醒他。
他懒懒的睁开一眼,看了看她,随即又闭上眼,嘴角微微往上扬,模样相当孩子气,不满的咕哝,“我要睡觉……”
“是,你要睡觉,到床上去睡好吗?”她好笑的说。
连哄带骗的,她觉得自己好像在照顾一个大孩子,好不容易搀扶他起身,慢慢的往大床前进。
才来到床边,他整个人一倒,躺在床上。
她想都没想,弯腰帮他月兑鞋。
“唔……你在做什么?”辛瑞修口齿不清的问,高大的身躯动了一下,好让她方便把他的鞋子月兑掉。
“没事,你好好的睡。”
她很快的在床沿坐下,小手有些顽皮的抚模他的眉毛。
浓眉略微皱起。
她惊讶的缩回手,发现他的眉毛又舒展开来,忍不住再次伸出手。
“唔……小俪,别闹……”
“我偏要闹。”嘿,能够找到这样“欺负”他的机会并不多,她岂会白白的放过?任性的撇了撇小嘴,指尖得寸进尺的揉抚他的眼皮。
“别闹……你会……”他似乎困倦得咬字不清。
“我会怎样?会怎样?”她看准了这个累瘫了、睡倒了的男人根本无法对她怎样。
“缓筢悔的。”
喝!眨眼间,杜俪诗发现自己被人推倒,仰躺在床上,双眼圆瞠,小嘴发出震惊的喘息,
“你不是睡着了吗?”才怪!这男人清醒得很。
“本来是。”辛瑞修点点头,又摇摇头,“没办法,你把我吵醒了。”
没办法?他这是什么口气?
“你可以继续睡。”她推了推他的肩膀。
“陪我睡。”他低笑的说,然后攫住她的小嘴,逗弄到她喘不过气来才肯放开,附在她的耳边低语,“你刚刚以为我睡着的时候,是不是觉得很失望?”
她的小脸爆红,“才没有!是很高兴、很快乐、很……”
随着愈发深入的吻,柔软的娇躯在他的怀中微微颤抖。
当他离开她的小嘴时,她听见自己发出慾求不满的嘤咛,小手迅速将他拉回来。
……
半晌,一场激烈的欢爱终於结束了。
哀着他汗湿的肩头,被他沉甸甸的压着,昏昏欲睡的杜俪诗只觉得嚐到了人生最幸福的滋味。
欢爱的高潮让她累得睡了片刻,再度清醒时,发现自己是枕在男人的大腿上。
只要稍微抬起头,她便可以看见正在假寐的他下巴布满了胡碴。
她爱娇的用脸颊磨蹭他的大腿,小手缓缓的摩挲,觉得这一刻的温存亲昵,更胜任何的肢体交缠和千言万语。
辛瑞修低下头,露出慵懒的笑容,流露出男性的自大与餍足,故作无辜的眨了眨眼,“咳,小俪,我是很喜欢你这种高昂的『兴致』啦!但是你确定还有体力接受我的『摧残』吗?”
“哼,谁『摧残』谁,还不知道呢!”杜俪诗的小脸爆红,稍微用力的拍了下他的大腿。“再怎么说,我才是年轻的那一个,老人家。”
“老人家?你居然敢说我是老人家?”
“三岁一代沟,而且刚刚不知道是谁累到连鞋子都没月兑就上床休息?”
“那是……”
“那是什么?什么呀?这下你说不出话了吧?老人家、老人家……啊!”
嘲笑得正得意的她没有防备,冷不防被他横臂一勾,整个人又回到他的身下。
糟糕!这下子乐极生悲了。杜俪诗倒抽一口气,头皮一凉,脸色一绿。
“年轻人,闭嘴。”辛瑞修的口气异常温柔。
她紧瞅着他,打从心里发麻。
“现在,我想我有必要向你示范一下什么叫做『宝刀未老』。”
“不……不要啊!”绿脸当下翻黑。
接下来只听见杜俪诗凄厉的“哀号”,绵绵不绝的充斥在蜜月套房里的每个角落……
总算舍得从大床上起来,辛瑞修与杜俪诗决定在蜜月套房的阳台上共进早午餐。
早午餐精致而丰盛,但更吸引她的是饭店摆置在桌上,介绍蜜月胜地的旅游杂志。
“巴黎、峇里岛、地中海……修,我们要去哪里度蜜月?”看着一帧帧迷人优美的风景照,她心生向往,抬起头,询问坐在对面的新婚丈夫。
“都可以。”他懒散的阅览报纸的财经版,“反正旅行不就是换个地方吃喝睡觉。”
“你怎么这样说?真没情趣。”杜俪诗没好气的赏他一记白眼。“说到这个,我才想到,我们之前仓卒的计画好婚礼,却忘了计画蜜月旅行,真是失误。”
“我倒不觉得有什么失误。”辛瑞修挑起眉头,看了她一眼,“我是以娶你为最主要目标,而不是以蜜月旅行为主要目标。”
“那蜜月旅行……”
“去哪里蜜月旅行,我都没有意见,只要……等等。”他听到手机铃声响起,随即起身,走入室内。
杜俪诗兴奋不已,独自计画着梦想中的蜜月旅行。
不一会儿,辛瑞修结束通话,脸色沉凝的回到阳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