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香甜的梦中醒来,丁梦宜缓缓睁开双眼,发现自己正躺在一个宽厚而赤果的胸膛里。
在如此近的距离之下,她清楚地感受到他强烈的男性气息,甚至闻到昨夜两人激情缠绵留下的气味,她不禁羞赧地满脸通红。
「-醒了?」江一森才睁开眼睛,就看到一张初生婴儿般娇女敕的粉脸正慢慢地浮上一片红晕。
「昨晚……」
他刚开口,丁梦宜就羞涩地举起小拳头在他胸口一阵乱挝。「讨厌!不许说!」
江一森一只手抚模她光滑白女敕的肩膀,一只手抓住她的小粉拳,在她耳边吐出的温热气息轻拂着她。「我是说,我的小宝贝昨晚辛苦了。」
他深情的目光肆无忌惮地停留在她的肌肤上,由于昨晚的激情缠绵,原本白皙无瑕的娇躯留下了很多红红的吻痕。
她顺着他的目光发现这些爱的记号,更羞红了脸。「坏死了!都是你害的……」她再度举起粉拳就打。
江一森笑着任她发泄,「都是我不好,不懂得怜香惜玉。」
话是这么说,可那张嘴又开始掠夺丁梦宜优美的唇、下巴、颈项。
她被江一森炙热的吻弄胡涂了,「喂,你又干什么?」
他以低沉性感的声音回应,「-说呢?」
很快地,她又臣服在他的攻势下,因为江一森开始在她身上肆意妄为,她只能以全部的热情去迎接他如火的爱意。
「宜,起来吧。」两人缠绵后睡了一整天,醒来已是傍晚。
江一森率先起床,却发现丁梦宜还赖在床上不肯起来,一双大眼半睁半闭,像只慵懒的性感小猫蜷缩在床上。
「起来吃饭啦,小懒猫。」江一森上前将她从床上抱起来。
「啊!」丁梦宜惊得大叫,「你这个家伙,总是这么粗鲁。」
「等一下我会温柔的。」他径自把丁梦宜抱进浴室,「-辛苦了一天一夜,现在让我来服侍。」
想不到一向很大男人的江一森会温柔又认真地为她清洗身上的每一寸肌肤,他专注耐心的表情让她想起他做饭的样子,没想到这样霸道的大少爷会对一个女人释放如此专一投入的感情,她决定好好珍惜这个让她心动和感动的男人。
两人洗完了鸳鸯浴,穿戴整齐后便出门去吃饭。
吃完晚餐,江一森带丁梦宜去看电影。
这还是他们第一次一起看电影。他喜欢看动作片,但她只想看爱情片,最后当然是江一森迁就她,只是看电影的过程中他似乎不太专心,一下子喂丁梦宜零食,一下子又模模她的手。
看完电影已是晚上十一点,两人并肩走向停车场,丁梦宜还沉浸在影片剧情中,一脸陶醉样。
「宜,在想什么,这么入神?」江一森模模她的脑袋,这个小女人总是这么可爱。
「男主角好深情专一,女主角真是幸福。」
江一森在一旁苦笑,「拜托!那只是演戏而已,又不会出现在现实生活,干嘛那么投入。」
她不满地瞪了他一眼,「你还好意思说,刚才看电影的时候你一点都不专心。」
他委屈地搔搔头,「我是舍命陪君子耶,男人哪会喜欢看那种废话一大堆的文艺爱情片。」
她故作生气地把身子一侧,「那以后我自己来看就好。」
江一森马上抓住她的肩膀,「不准!女孩子一个人来看电影多危险啊!」
「奇怪了,我有说过要一个人来看吗?难道除了你就没有别的男孩子肯舍命陪君子了?」
他一时气结,却看见她眼中含着笑意。
「好啊,-故意气我!」江一森扬手要抓她,丁梦宜拔腿就跑,两人你追我赶地打情骂俏着。
来到停车场门口时,丁梦宜有点累了,江一森要她在原地等他把车子开出来。
「别走开,我一会儿就出来。」
等了一会儿,丁梦宜没看到江一森的车子于是往里面走几步,忽然一个黑影飞快地窜出来,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就要抢她的皮包。
她急得大喊:「抢劫!有人抢劫啦!」她死命地拽住皮包不放。
那抢匪为了抢到皮包,正欲对丁梦宜行凶,就在这时候,又一个人影飞快地奔了过来,三两下就把抢匪打倒在地,然后把皮包还给丁梦宜。
「小宜?是-!」
熟悉的声音把丁梦宜从惊魂未定中唤回。
「亚贤?你怎么会在这里?」丁梦宜又惊又喜。
「我正好开车经过,看到有人抢劫就过来帮忙,没想到居然是。」见到她万亚贤开心不已。
「是啊,这抢匪真可恶,居然敢来抢我的包包,这种人应该送警局。」
丁梦宜气愤不已,但扭头一看,原本躺在地上的抢匪早已趁他们讲话的时候溜走了。
她沮丧地道:「怎么让他给溜了呢?」
万亚贤上前轻声安慰她:「没关系,最要紧的是人没事就好,何况包包也没被抢走。」
她心有余悸地耸耸肩,「是啊,算我运气好,遇到你这个贵人出手相助,谢了!」
「我们之间还需要说这种客套话吗?」万亚贤不愿她对自己那么生疏,「对了,小宜,-最近好吗?这么晚了怎么一个人在这里?」
「很好啊,刚和朋友看完电影,他进去开车。」
「是男朋友吗?」万亚贤不得不问清楚。
「是。」丁梦宜点头承认,「就是江一森。」
万亚贤心里泛起一阵酸意,脸上却没有表现出来。「你们和好了吗?上次在酒会上我的出现给-带来困扰,实在很抱歉。」
「拜托!」丁梦宜像是哥儿们的拍拍他的肩膀,「你刚才不是说过,我们之间还需要说这些客套话吗?」
两人相视一笑,但很不巧,这一幕正好被开车出来的江一森看在眼里。
江一森一声不吭地走下车子,来到他们面前。
丁梦宜察觉到他的不悦,立即笑着迎上去,拉着他的手臂。
「怎么这么久啊?」
「有什么办法,车子发动不了,不过我看有人应该很感谢我才对。」一见情敌出现,江一森又开始不对劲了,一开口口气就有些冲,还用挑衅的眼光看着万亚贤。
「这么巧?」万亚贤礼貌地打招呼。
他冷哼一声,「恐怕不是巧吧?」
万亚贤急忙解释:「江先生别误会,我和小宜真是碰巧遇上的。」
丁梦宜也在一旁帮腔:「是啊,你不知道我刚才差点被人抢,幸亏有亚贤帮忙,要不然早就……」
丁梦宜的话让江一森心头一惊。
遭人抢劫?该死的!他怎么把她一个人丢在这里?他担忧的眼睛直在丁梦宜的身上转来转去。
「小宜她没事,那个人只是求财而已。」万亚贤看出他的担心,好言安慰,没想到反而激起江一森更大的怒气。
「宜是我的女人。」江一森冷冷地强调,「她有没有事与你无关,不需要由你来告诉我。」
丁梦宜赶紧打圆场,「亚贤是一片好心,你别误会人家好不好?」
「他当然是好心。」江一森最气的就是丁梦宜总在他面前维护这个男人,「在-眼里他什么时候都是好心,那我呢?难道我是恶意吗?」
丁梦宜十分无奈,「我什么时候说过你是恶意了?」
江一森答非所问,「我什么都看得很明白,这个人总是莫名其妙地出现,现在又刚好表演英雄救美。」
她感到头痛极了,这个男人一吃起醋来总是这么蛮横不讲理。
「你讲点理,别冤枉别人好不好?」
他口气不佳地道:「-张口闭口都护着他,-最好弄清楚谁是-的男朋友!」
丁梦宜也被激怒了,「我当然知道,可是今天是你这个身为男朋友的人保护不力,而且我差点被抢劫,你问都没问一声我有没有事,就不分青红皂白地来兴师问罪!」
「我保护不力?-以为我想这样吗?刚才车子出了问题,我一直想办法发动,心里又惦记-一个人在外面,心里不知有多着急,等到车子能发动我就立即冲出来,-还想要我怎么样?」
「我不想你怎么样,至少不要无事生非,无理取闹!」
「我无理取闹?哪一次不是让我看见你们亲亲热热的场面,-当我是木头人没感觉啊?到底是谁无事生非?」
「你除了会胡说八道,还会做什么?」丁梦宜气得大叫。
「-!」江一森气坏了,「我当然什么都不会做-,不但不会,还笨得可以,留这么多机会给别人英雄救美,让别人情意绵绵!」
丁梦宜觉得自己和万亚贤的纯洁友谊总是被江一森肆意扭曲,心里充满了苦涩。为什么这个她这么在乎的男人总是一再伤害她?
她只觉得心烦意乱,只想快点离开这个是非之地,于是拔腿就跑。
江一森本能地想追上去,但转念一想,为什么她动不动就逃开、躲开他?为什么自己没错却总是要向她低头?
「-要走就走好了!」江一森站在原地忿忿不平。
丁梦宜看到江一森没追上来,心里觉得更气、更委屈,不但跑得飞快,还一边跑一边哭。
跑了一阵子,听到身后传来喇叭声,丁梦宜回头一看,原来是万亚贤开车追上来。
「小宜,别哭了。」
在车上,丁梦宜仍默默地掉着泪,看到她这么伤心,一旁的万亚贤心如刀割。
他一直不敢主动去找丁梦宜,怕带给她太多的麻烦,因为江一森的霸道在他们富家子弟的圈子中是公认的。
但他对丁梦宜的思念和爱慕却与日俱增,只是从小个性随和的他,为人处事都相当被动,从没有想过要主动去争取任何东西。
现在看到俏皮可爱、倔强独立的丁梦宜哭成泪人儿,他的心痛变成一种动力和勇气。
「小宜,-听我说……」万亚贤把车子停下来,「已经过去的事情就不要再想了。」
丁梦宜哽咽地道:「他总是这么专制,不讲道理……」
万亚贤叹一口气,她的哭泣让他无法说出想说的话。「他也是因为在乎-,要知道一个男人真正吃起醋来可是惊天动地的。」
她抬起头来,双眼溢满着泪水,看起来楚楚可怜。「那他为什么总是这么不信任我?」
他明白此刻她的心其实还停留在江一森身上,于是强忍住心痛,拿出手帕为她轻轻拭泪。「他也是在气头上才会说出这么过分的话,等他想明白就什么事都没有了。」
丁梦宜止住眼泪。「就算他想明白也没有用,我不会再理他了!」
万亚贤摇摇头,笑道:「女孩子的话都得反着听。」
她用力推他一把,「好讨厌,你笑人家。」
丁梦宜梨花带雨的美丽与柔弱让他心跳加速,赶紧坐正身子,转过头去不看她。
「好了,我要送-回哪里?」
「嗯……」她模模自己的脸,「让我好好想一想。」
他用试探的语气问:「也许江一森已经后悔了,要不要送-回去找他。」
「你敢!」她像刺猬般的防备着,「要我回他那里受侮辱是不是,万亚贤,你到底是不是我的好哥儿们?」
「好好!」万亚贤马上妥协,「那么要送-去哪里,我在这附近有间房子,要不然-先去住……」
丁梦宜摇头拒绝,「不要!送我去住饭店好了。」
在饭店房间睡了一天,丁梦宜的心情并没有好转。
刚才万亚贤来电话说要接她去一个特别的地方吃饭,他的兴奋语气让她感到几分不安。
与江一森爱恨交加的日子里,本来已让她认定这辈子都会与这个人在一起,可是江一森永远都不相信她,她实在受够这种莫名其妙、波澜起伏的生活。
她真的受够了!他的专制、自私、占有欲让她失去自由,她不想再这样下去了。
只是她可以忽视这个人在她心底的重要性吗?她可以忘记两人相识一年多来的种种刻骨铭心的回忆吗?
一整天,甚至在梦中,她的脑海里没有一刻停止对江一森的想念。她为什么还要想着这个给她痛苦折磨的男人?
晚一点,万亚贤开车来接她去吃饭。
他所说的餐厅在山顶上,可是车子到了半山腰却突然熄了火。
他很尴尬,生怕今天自己尽心安排的完美计画会因此泡汤。
起码现在两个人站在路旁等人来拖车,就让他觉得今天的好事已经有点打折扣。
这时突然一部漂亮耀眼的跑车从远处驶来,丁梦宜看到车上长发飘飘的时髦女郎就是何美美。
「咦?是丁小姐?」车子开过去后又折返,停在丁梦宜的面前。「这么巧?」
丁梦宜有礼貌地笑笑,「好久不见。」
何美美走下车来,一身的红衣看来艳丽,却难掩一脸浓妆的俗气。
「唷,丁小姐,怎么又换男人了?」何美美上下打量衣冠楚楚、一表人才的万亚贤,「还是人见人爱的万家二公子,-果然手段高明,又一个金龟婿给-钓上了。」
万亚贤正色道:「小姐,请-说话放尊重点。」
「哎呀,我早就听闻你是个难得的好男人,从来没闹过什么绯闻,洁身自爱,果然百闻不如一见。不过你实在太单纯了,看来你并不知道这位丁梦宜小姐的底细。」
「何美美,-到底想做什么?」丁梦宜受不了她的气焰。
「我想做什么?当然是拆穿-的真面目啊,-害怕啦?难得让我遇到-又在这里钓凯子,我可不会放过这样的好机会。」
万亚贤实在看不惯她盛气凌人的模样,「何小姐,我和小宜都不希望听-说任何废话,请-离开。」
何美美当然不会就这么善罢甘休,「万公子,我敢保证,如果你了解丁梦宜是怎么从餐厅服务生费尽心思地死缠烂打高攀我表哥,然后摇身一变成了我表哥同居人的整个过程的话,你就不会这么维护她了。」
「请-不要再胡说八道!」万亚贤沉着声警告。
「万公子,你中毒太深了。丁梦宜,前段时间我经过多方打听,终于知道原来表哥和-同居只不过是一个交易而已-出卖自己,表哥就出钱救-父亲一命,很公平嘛,各取所需罢了-还以为-能得到我表哥的心吗?」
丁梦宜很难堪地别过头。
何美美继续不堪入耳的嘲笑,「我说嘛,表哥怎么可能喜欢-这样的货色,只不过是山珍海味吃多了,想换换口味吃点野菜罢了!有多少名门淑女对表哥主动追求,而-的投怀送抱只能让表哥有几天的新鲜感,-这个穷丫头别自作多情、自取其辱了!」
「够了!」丁梦宜再也听不下去了,「-说这么多无非想要我自动离开,好让-取而代之。告诉-,-不用做这么多事,-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什么?」何美美眼睛一亮,「-什么意思?」
丁梦宜面无表情地道:「我和他现在已经没有任何关系,请-以后不要再来烦我。」
何美美似笑非笑,一脸不敢置信的表情。「真的吗?-会这么轻易地放弃我表哥?」
她疲倦地闭了闭眼,「我真的不会和他在一起了,-大可放心。」
何美美心中窃喜,没想到这个让表哥动了真情的女人居然会笨到打算离开他,这不是帮了她的忙吗?
自从表哥和这个女人在一起后,她连表哥的面都见不到了,他天天和丁梦宜一起工作、生活,整天厮守在一块儿,让她又恨又痛,这笔帐得好好和她算清楚,她要把最爱的表哥抢回来!
何美美不知道他们之间发生什么事,但她明白表哥很在乎这个女人,是不会轻易离开她的,所以她必须在关键时刻落井下石,想办法让他们彻底决裂。
「丁梦宜,算-识趣,懂得知难而退。」何美美说得振振有辞,「如果-不自动离开,只会给-带来更大的耻辱。」
万亚贤对这个胡说八道的女人反感到了极点,「-不用一再重复这些无聊的话,否则即使-是女人我也不会客气的。」
「我是为她好。」何美美冷冷地说:「有件事我想有必要告诉她,毕竟和她相识一场,我可不想她一直被蒙在鼓里。」她转向丁梦宜,「还记得那天晚上-和表哥闹别扭,我和表哥去酒店的事吗?」
「这件事我一清二楚,-不用说了。」丁梦宜恨恨地打断她。
何美美冷哼一声,「表哥肯定说他喝醉了酒,什么都不知道是不是?」
闻言,丁梦宜默不吭声。
何美美直盯着她,语带嘲讽地道:「被我猜中了,男人都喜欢骗女人,连表哥也不例外,他怎么敢告诉-我们那时度过了一个销魂之夜。那晚我和表哥说有多快乐就有多快乐……」
「-胡说!」丁梦宜神情激动地大喊:「-骗人!」
万亚贤看到丁梦宜伤心欲绝的样子,赶紧劝她,「小宜,别信她,不要中了她的挑拨之计。」
「我为什么要骗-?我可是有根据的,告诉-,我已经……」何美美故意停顿一下,「怀了他的孩子。」
丁梦宜身子一晃几欲跌倒,这是真的吗?
「我没有理由骗。」何美美看丁梦宜似乎已上当,心里简直乐坏了,「这种事哪骗得了人,表哥也知道这件事的,他叫我耐心等,他会和我结婚的。」
丁梦宜无法自抑地哭了出来,「我不相信这是真的。」
何美美见达到目的,不禁心花怒放,掩饰不住一脸的得意。「-也别太难过,本来就应该想到自己会有今天的,乌鸦变凤凰的事可不是人人都可以遇到,-好自为之吧!」说完,她便上了车。
目送着趾高气扬的何美美扬长而去,丁梦宜心如刀割,最后哭倒在万亚贤的怀里。
「这是为什么?他为什么要这么对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