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儿几乎是被严书麒拖着走的,他不给她解释的机会,也不听她和莎莎的说辞,从头到尾不吭一声。当他们抵达庄园、下了车,他的怒火也已经烧到顶点。
「严先生,请你一定要相信小姐,今天的事她事前完全不知情,是我自作主张跟吕先生安排这一切,小姐一直都不愿意跟我们走。」
「所以是你们拿刀拿枪架着她上车的?」
「不是那样!你拦到我们的时候,小姐刚解释完她要留下来的原因,吕先生也决定要送小姐回来了。」
「说谎。」
严书麒冷着脸,一路把完全不做挣扎的宝儿拖到主屋后的酒窖。
知道我为什么要带你到这里吗?」他森冷的眼扫过被他推到地上的宝儿。
「不知道。」
「这是你背叛我、欺骗我的下场!你不配跟我住在同一间房里,以后这就是你该待的地方。看看你四周,是不是觉得很委屈?想要我再给你一次机会吗?」
宝儿坐在地上举目四望,这里藏酒之丰的确惊人,也因此特别注重温度和湿度,她不觉得委屈,只是有点冷,体外的寒气侵透到她心里。
你要我求你?你已经认定我背叛你了,但我真的没有违背承诺,我没打算离开的……」
「住口,你现在只能认错,不准编造藉口。」
我根本不需要找藉口,我真的没打算离开的,你想知道原因吗?我告诉他们我愿意留下来只因为我想给我们一个机会,如果我真想走的话随时都能走,但目前我只想留下来,我喜欢和你在一起……」
「别想我会信你。」他双手环胸,对她的话嗤之以鼻。
「我答应过你的就不会反悔,书麒……」
「够了,不认错就得受罚,这里的温度适合你冷静反省自己的过错,等我觉得够了自然会让你出来。」
「不行,小姐受不了的,这里怎能住人……」莎莎冲进来跪在他面前。
「她看起来倒是气定神闲,对这里满意得不得了。」他冷哼着。
「不是的,小姐在赌气,她气你不相信她,她一心只想留下来却得到这种待遇!」
「住口!」严书麒踢开莎莎,蹲扣住宝儿的下巴,让两人面对面。
「你真会演戏,你让我以为你已经心甘情愿臣服于我,你喜欢我的呵护和疼惜,喜欢我为你做的每件事……但这全是为了欺骗我,降低我对你的防备,只等我一转身,你就背离我,这是你们容家的拿手好戏,我怎会忘了?你大哥是这样,你当然青出于蓝,但我不像书茵那么笨,我很会记恨,这一点绝对不输严家的任何人,我会找到你,不管你躲到天涯海角我都会揪出你,然后你知道,我会一次又一次的征服你,就像在小屋那一次,让你在我身下哭着求饶。」
「住口!」宝儿没想到他说得这么露骨,尤其一旁还有别人在,她现在又羞又怒,恨不得撕烂他的嘴。
「怕什么?怕别人不知道我们的关系,你以为大家的眼睛全是瞎的吗?我们这么亲密……」他的手指滑过她雪女敕的脸颊。「你怕莎莎不再当你是冰清玉洁的容家千金?」
「不是的,我不会在乎别人怎么看,你为什么要说这种反话?你在故意气我,你现在连书茵和书灵姐的那份恨都要转嫁到我身上来吗?」
「因为我忽然发现对你太好了,好到让你不把我看在眼里,这样让我很困扰,我不喜欢被人看轻的感觉,非常不喜欢。」
「我没有……」
「那都不要紧,反正我以后不会再给你机会了。」他起身,似乎话已到尽头。
「如果你肯相信我,我会证明给你看的,我是真的想留在你身边,我喜欢你是真的,我甚至可以为你做到像书灵姐那样,不跟容家任何人往来,不跟外界接触,不计较名分,我可以为你做很多事,你呢?我甚至已经不敢要求你了,我怕为难了你会降低我在你心中的分量,你至少该给一点信任,你能做的应该很多,只要你肯努力,我们的下场应该不至于太坏,为什么你从不替我着想?你对我一直都很不公平!」
「小女孩就是小女孩,我早跟你说过不能相信爱情,瞧你把自己搞成什么模样?不管是不是真的,我是有点感动,感觉上好像严家终于扳回一城,补回一点面子了。」
「你还是不信?」宝儿越来越绝望,她几乎要把自己的心挖出来了,却只得到他一点点似真似假的感动。
难道她真的做错了?她根本就不该对他存有希望?
「我不是说了吗?不管你说什么我都不会相信,除非你认错。不过你好像想放弃机会,真可惜……你还有什么话要说?再提醒你一次,我会听,但不会信。」
「我……」他既然已经判了她死刑,她再喊冤也没用了。
「无话可说了?」
「小姐……」
「你最好出来,我已经不打算多养一只老鼠,你有多远就滚多远吧。」他不耐地瞥了守在宝儿身边的莎莎一眼。
我要留下来,求你让我留在小姐身边,让我照顾她吧!我不要求什么,只求能留在她身边,小姐身体差,需要人照顾的。」她已经一把鼻涕一把眼泪了。
他嗤笑一声。「这是做什么?迟来的忠诚吗?当初还是你把她卖给我的,记得吗?」
莎莎无话反驳,只能惭愧地低首。
「随你。」
他转身,无情的关上木门。
严书麒刚回到房间,闻讯而来的严书茵正好也抵达。
「怎么了?我听说你把宝儿关在酒窖里,你在玩什么把戏?把那样的女孩子关在那种地方会吓坏她的。」
「没你的事别多话。」
「有必要生这么大的气吗?想不到她竟能影响你的情绪到这种地步。」
「你管太多了,如果太闲没事做的话就替我做一件事,等我离开后你去放她出来。」
「你什么时候离开?」严书茵看着他打包行李的动作。
「马上。」
「这么快?舍不得又死要面子是不是?」她冷笑一声。
「我暂时不想见到她,会先回纽约处理一些急件。」本来该带宝儿同行
的,现在则免了。
他很认真的看着严书茵,一定要确认她听懂了他交代的事。
「我最快也要后天才会回来,我本来就没打算把她吓死在里面,这样就够了,等我的车一走你就去放人。」
「知道了。」她笑得娇俏无比。
当严书麒离开后,严书茵确实拿钥匙开了酒窖的门,但却不打算真的听他的话放人,她心中的气不会比严书麒少。
从一开始刻意对她隐瞒宝儿的身分,到现在即使他气得要死也不对她透露宝儿是容家人,她看得出来,书麒陷得很深,只是还不自知罢了。
这是她绝不容许的事!
冷眼看着那对缩在一起的主仆,她一点都不同情她们的遭遇,如果能再多一点折磨,或许她积压十年之久的怨恨能消去一角。
「怎么把自己搞成这样?跟书麒道歉认错不就好了吗?」
「书茵姐?」宝儿揉掉垂在眼睫的泪珠,小声轻唤。「是书麒要你来带我们出去的吗?他人呢?
他走了,他说不想再看到你,要你有多远走多远。
「不……不可能的!他明明说要一直关着我,他怎么可能让我走,他一定是还在气头上对不对?他人没走还在屋里对不对?」
「他真的走了,你别把自己看得太重,要再找几个跟你一样年轻可爱的女孩很籣单,他每年都会来一回的。」
「你想告诉我……他只是玩玩而已?」宝儿眼神恍惚。
「难不成你真的打算跟他一辈子吗?还是他给了你不切实际的承诺了?」严书茵故作惊讶,见到宝儿难堪的表情,她佯装同情的安慰道:「那孩子不羁惯了,我都数不清替他摆平多少次这种纠纷,虽然这次他真的很过分,拿你这位容家小姐来玩,以前那些只要有钱就能摆平了……你很奇怪我竟然知道你是谁?」
「可是你一直对我很好……宝儿只觉得事情越来越荒谬,她从来不想介入其他人的恩怨啊!」
「书麒觉得这样比较好玩,我也没办法,他觉得早该给容家一点教训,尤其你又是他们捧在手心的宝贝,你一点都不无辜。」
「不会的……他说他才不管这种事……」宝儿无助的在脑中搜寻他说过的话,他说过很多话,但大多是在表现他不受道德约束的任性。「我不知道祖耀哥哥和你是怎么回事,但我认识的祖耀哥哥绝不可能——」
「别在我面前提起那个人的名字!」容祖耀这三个字就像严书茵的死穴,谁提了谁就得死。
「可是……」
「住口!你不出来,是想在这里等书麒来拯救你?」
「小姐……」莎莎扯着宝儿的衣袖要她想开一点。
「我不走,你把莎莎带走。」宝儿死硬着脾气拒绝,她不信严书麒真的抛下她了。
「那我……我也不走。」莎莎只好又一次妥协。
「你们都不出来?」严书茵觉得稀奇的瞠大眼。「那样最好,你们要记住是你们自己坚持不出来的,我已经来请过你们了,出了什么事可别怪我。」
她停了一下,把一瓶药丢到地上。
「我知道你的身体不好,为了避免发生憾事,我把你的药带来了。
宝儿将药瓶拾起,恍然大悟。「你从没打算要让我出去对不对?你早就有准备了。」
「我不会让你死在这里的,那样我可逃不掉责任,我只是想出点气,没必要弄出人命来,你就委屈一点,让我欺负一下,大概两天后洁西会发现不对劲来巡视的。这里有空气有水有酒,只是人了夜后有些冷,我想两、三天没吃东西应该饿不死人的。」严书茵愉悦地说着。
「书麒……他根本没有要赶我走对不对?」心中的希望又起,宝儿抓着胸口问道。
「你还不死心?如果他还要你的话会这么对你吗?我们可以来赌赌看,到晚上就知道了,如果他只想吓吓你,绝对不舍得把你关在这里过夜的,你要试吗?」她挑衅地对宝儿笑着。
「不行的,如果都没有人来救小姐……」莎莎快吓死了。
「那就祈祷吧。」她摆摆手,一副无能为力,要她们自求多福的模样。在她走后,酒窖又恢复平静,还好窖内有独立的电力,她们不至于陷入可怕的黑暗中。
「对不起……」宝儿的声音低如蚊蚋。
「一开始就是我的错,小姐你一定要坚强,到晚上就知道了,我相信小姐没有信错人,严先生会来带我们出去的!」
「是,晚上就知道了……」对,她一定要相信自己的选择,书麒一定只是吓她的,他每次都这样,这次当然也不会例外。
但到了晚上,她们还是没有等到期待中的人……
严书麒远远的就看到庄园内来了几辆没见过的车子,还有几名工人紧张地往屋内张望,直到看见他出现才露出松了一口气的神态。
「怎么回事?」他用力甩上车门,不明白自己的私人产业何时成了观光胜地?
「来了一群气势不凡的男人,正在里面对洁西太太大吼大叫。」工人指着屋内,刚好脸色不安的洁西太太听到声音赶了出来。
她冲到严书麒面前,气急败坏的控诉她的委屈。「还好你回来了,这些人突然出现跟我要宝儿,我怎么知道她人在哪里?大小姐又没有交代……」
你在说什么?到底是哪些人?宝儿不是乖乖在庄园吗?这跟我姐又扯上什么关系?」他一头雾水,但当那双困惑的眼认出跟着洁西太太出来的那些人是谁后,神情马上转为高傲不屑。「这里不欢迎你们,识相的马上滚开。」
「只要找到宝儿,我们马上就走。」容祖泰哼道。
「我们的飞机停在附近的机场。」容祖彦跟着说清楚。
「宝儿不会跟你们走。」宝儿口口声声说不走,谁还能从他身边夺走她?
「何不让我们来问她本人呢?」容祖权站出来。
「你……」容祖幢拐走自家的妹妹这件事一直是严书麒心中的恨,如今仇人欺上门来,他哪可能任凭处置,最好是能先打一架再说。
「我说了宝儿不会跟你们走。」他咬牙切齿,眼露凶光。
「你怕什么?」容祖权脸色仍是平静,斯文的外表没露出一丝破绽。
「你以为我怕你?」严书麒眯起眼,摩拳擦掌地等待着。
而一旁观看的工人们怕老板势单力薄,也纷纷鼓噪着要助阵。「喂,想打架机会多的是,我们是来找宝儿的,被她看到我们双方干起来不太好吧。」容祖彦受不了的举手喊暂停。
听到宝儿的名字让严书麒恢复了理智,他转头询问洁西太太:「她人呢?」
「我不知道啦!三天前大小姐突然说要放我两天假,要我好好去玩,别担心这里的事,我是今天刚回来上工的,没想到就遇上这些人……」
不对!「宝儿!我问的是宝儿!你都没见到她吗?她一定在房里……」
「我找过了,都没见到人,不过房间里的东西都还在,我以为她跟你在一起。」
「不可能!」非常不对劲,一定出了问题。「大小姐呢?」
「她放我假后也离开了,说这边没她的事了,要去加勒比海休息几天。会不会她把宝儿也带去了?」
怎么可能?!她知道他绝不容许宝儿离开庄园的,除非……
「该死!」严书麒突然脸色铁青的暴喝一声。
连旁边的容家兄弟都听出不对劲了,一个个紧张起来。
「酒窖……你去把酒窖的钥匙拿来。」他吩咐洁西太太,只希望事情不是他想的那样。
如果严书茵真的敢这么对她的话,他不敢想像宝儿……
严书麒一脸凝重的带头冲向酒窖入口,确定木门是上锁的。「宝儿?你在里面吗?」
「宝儿在里面?!」容家兄弟不敢置信地惊呼。
「里面有人吗?」严书麒不理他们,继续呼唤。
「小姐……快救……」
「里面有声音!你们有没有听到?」容祖泰将耳朵贴在门上。
是莎莎的声音,想不到她们真的还在里面!严书麒差点失控得撞墙,他在心中发誓,一定要掐死严书茵那个死女人。
「别等钥匙了,把门撞开!」容家兄弟有志一同的推开如木头人般呆在一旁的严书麒,用力撞门。
是第一下撞门声震醒了严书麒,他如梦初醒的转头奔向附近的消防设备,敲开玻璃窗拿出坚硬的斧头走回酒窖门前。
「让开!」
斧头用力的朝木门砍下,一下又一下,直到锁头落下、门被踢开,所有人一拥而上……
「天哪!怎么会这样?!」
他们见到的情景是一辈子都无法忘记的——宝儿像个没有生命的女圭女圭躺在莎莎怀里,两人同样憔悴,但失去意识的宝儿又更苍白。
「她怎么了?」容祖权首先从莎莎怀中抱起宝儿,她一点反应都没有。
「小姐好可怜……我不知道能撑多久……好怕死在这里……」莎莎早在听见撞门声时就已经激动得泪流满面。
「为什么会这样?!我不是……」书茵不会忘记这么重要的事,她是故意的!
严书麒受到的打击和自责是旁人无法想像的,莎莎听见他怀疑的声音,看见他一动也不动的站在那里,心中的悲怨全涌上来。
「都是他!是他把小姐关在这里,小姐在这里好可怜……喜欢的时候要被嫉妒的女人打,不喜欢的时候就把人关在这里……没有东西吃,只有水和酒,晚上冷的时候我们只能喝酒祛寒……都是他害的!我们一直等,小姐还说他会来救我们,可是我们就是等不到……」
「该死的!你这个畜生!」容祖泰不由分说,先揍他一拳。
「算我一份。」第二拳是容祖彦出的。
「我要马上送她去医院,你们要继续打我不反对,但我是不会等你们的。」容祖权抱着宝儿快步往外走,看也不看他们一眼。
「不行!她不能走……我会带她去医院。」严书麒勉强闪过一腿。
他绝不允许在这种情况下失去宝儿,那就如同宣告两人永不可能再见的结局,宝儿醒来后一定会恨他,她会恨死他。
「你等死吧!一个好好的人被你折磨成这样,你还有脸说!」两兄弟合力挡住他。
「不准带她走!她说要留下来的,我会照顾她、治好她,你们别走!一
该死,这些容家人像是打不死的蟑螂,尤其这两个似乎都是练家子,他又气又急,看着宝儿离他越来越远,他恨不得能扑上去抢人。
「不可以让小姐留下来,她会死的!」莎莎跟在容祖权后面,沙哑地催促着众人。
「不!放她下来!她是我的……」最后一声呼喊犹如撕心裂肺的痛哭。
不!他们实在太过分了,宝儿不能走……
严书麒在后面追着,不甘心就这样眼睁睁看着她被带走,最后是容祖泰回过身在他肚子上补了一记重拳,才让他倒地不起。
他痛苦的眯着眼看她被抱上车,车子快速的开出庄园,他知道容家人会用最快的速度离开这里,回到他们的势力范围内。
他可能会永远找不到她,而她则会很快乐的把他忘记,怎么可以……
三个月后
「这件事是因你而起,所以在我去找宝儿之前,我想先通知你一声。」严书麒透过各种管道,好不容易才找到宝儿口中的晴海天堑所在地,为了慎重起见,他连那里的主人也一并调查,才意外的发现这件大事。
「通知我做什么?你下令冻结了我所有的户头,现在连我手头上的现金也要讨去付机票钱吗?」严书茵忿忿的说。
「你的意见我会参考,不过等你听完后,我相信你会更乐意替自己付这笔钱。」
「有屁快放。」
「我从调查的报告中看到晴海天堑的主人的近照,他的样子很奇怪,如果你不知道原因的话一定会幸灾乐祸,但经过我授权更深入去调查的结果是……」他停顿,眼神复杂地瞅着自己的姐姐。
「怎样?别制造气氛搞神秘。」
「十年前你和他私奔后,是在情人节过后两天被送回来的吧?老爸说是容家人通知他去接你的,却没说是容家哪个人,所以你一直以为是容祖耀出卖你。」
「这就是你调查的结果?直接问我不是比较快也比较省钱吗?」严书茵一副快吐血的样子。
「我要说的是,十年前的情人节,容祖耀在外面出了车祸,很严重的车祸,他醒来后证实自己下半身瘫痪无法行走,所以才通知容家人联络老爸去找你。」
「……你胡说!他明明活得好好的!」严书茵脸色苍白,摇摇欲坠。
「这十年来你看过他在公开场合露脸吗?容家台面上的主事是容祖权,也是因为这层原因,容家才忍气吞声让容祖权和书灵在一起,因为容家太需要一个可以取代容祖耀的继承人。」
「我……我不相信!老爸他知道吗?」
「可能知道,也可能不知道,我没深究,这是可以理解的,正常人都会认为一个必须靠轮椅过下半辈子的人配不上严家的大小姐,瞒着你是理所当然的。」
「怎么可以……」那她这十年来的憎恨……她竟浪费了十年去恨一个最无辜的人!
他无辜吗?他骗她,不相信她,他该让她选择的……不!她太清楚他傲慢的个性,宁愿她恨也不要被同情!
「听说出事时他手中拿着刚买的戒指,情人节送戒指一定有某种含意,你知道吗?你大概只记得自己枯等了一整夜,两天后被狼狈不堪的带回家。」
「我该怎么办?我……他知道宝儿的事吗?他一定很气我……我完了……」严书茵后悔莫及,泪流满面。
「所以我建议你跟我一起去。」她的反应如他所预料。
他并不是为了月兑罪才要书茵同行,而是解铃还需系铃人,他和宝儿要有好结果就得先解开这个结。
严书茵犹豫了几秒后下定决心。
「……好,到时如果我退缩了,你要推我一把。」
晴海天堑不欢迎严家的人,他们事先早知道,不过很意外的是严书茵马上便被请进门,而严书麒却吃了闭门羹。
这实在太不公平了!性别歧视吗?
没关系,他等!
严书麒在附近的饭店等了一个星期后,才被通知今天可以入内参观不收门票。一个星期的青春……当然可以为宝儿浪费,只要结果是好的,他乐观的想,书茵一去不复返该是有好结果,有她帮他讲话,应该很容易过关的。
是,用想的通常比较容易。
他是进到客厅才知道今天的阵仗有多难熬,容家四兄弟全到齐,主位是坐在轮椅上的容祖耀,事实上这是严书麒第一次见到他,旁边坐着猛跟严书麒使眼色的严书菌,另一边是容祖权,没看到书灵就可以知道她在容家有多低调,然后就是那两个拳头很硬的祖泰和祖彦。
这是我的意思,趁着我们两家长辈都已荣退不再管事的时候,把我们这一代的问题都说清楚吧,你觉得呢?严书麒。」先开口的是容祖耀。
「宝儿呢?为什么没看到她?她不在这里吗?」严书麒一开口就犯众怒,连严书茵都忍不住翻白眼。
「她不需要出席。」
「那我也没必要留下来了。」
他的傲慢立刻惹火一干人。
「这是你唯一的机会,你要放弃?」
「我是来找她的,我要知道她没事,我还要带她走。」有够嚣张。
「既然你要这么开门见山的讨论这件事,我们就来谈条件吧。」
「你们要拿宝儿来谈条件?你们把她当成什么了?不怕我告诉她?」
「在你完成这些事之前你不会有机会见到她,我们没什么好怕的。」
好,算他们狠。「说吧。」
「冤家宜解不宜结,我们两大家族该化戾气为祥和了,为商场做个良好的典范,也叮避免家族成员再酿憾事,你说如何?」
「可以。」
「很多小细节我相信你一定很乐意配合,所以我不多赘言,至于宝儿……」
提到宝儿让严书麒耳朵拉尖,注意力集中。
「我们一致认为宝儿还年轻,应该给她多一点时间和空间尝试不同的选择,这选择包括人和事,你之前对她的伤害也让我们很不谅解,虽然书茵已经解释过真相,但起因由你,你仍然要付出代价。」
「我可以等,但拒绝无止境的等下去,我也反对你刚才说的其他选择,我不管你们要的代价是什么,这些根本就是多余的,我和宝儿的事该由我们自己决定,你们根本没资格参与。」
「臭小子!今天不让你爬着出去我随便你!」容祖泰抡起拳头朝他挥过去。
但容祖耀的反应更快,他马上下令。「拦住他,直接把他丢出去,我早警告过你们今天不准给我动拳头,忍不住的人可以不参与这个会谈。」
「大哥!不公平……」容祖泰从此消失在这个会议中。
容祖彦等不及的先开口,「臭小于,我们的决定是要你等宝儿十年,这十年我们不会约束你,你想玩想结婚或是想死都可以,只要十年到期宝儿仍要你的话,我们都没意见。」
「狗屁!十年我都可以让宝儿怀孕十次了,你说我愿不愿意?还有,不准你叫我臭小子,我大你一岁,你要尊称我严大哥才对。」
「他妈的!不准我叫?!当你把你的生殖器放进宝儿身体里的时候,你有没有先问过我看我准不准?」
「啊,好黄喔!」严书茵面红耳赤的眄着身旁的人。
容祖耀只好再下令。「拖出去,我警告过不准说粗口和废话连篇。」
「大哥!别这么对我,我什么都还没做……」这是容祖彦消失前的哀号。
「严书麒,你到底来做什么?」只剩下两个比较稳重的容家人,容祖权头痛的揉着额角。
「我来带走宝儿。」他讲得理所当然,一点都不跳针。
「据我们的了解,宝儿好像姓容,跟你一点关系也没有,你凭什么?」容祖耀好笑地问。
「我可以让她姓严。」
「你要收养她?」严书茵夸张的抽气。
「死女人!你别搅局!我要说的是我要娶她,如果这是我唯一能见到她的条件,我要娶宝儿,反正她早已是我的人,谁敢追她我就对谁放话让她没有行情,别说是十年,二十年后她照样没人敢要,你们还想给她不同的选择吗?我的答案是不可能!她只能有一种选择,那就是跟我回严家。」
「有够狂妄,你这种态度让我们怀疑宝儿跟着你有何幸福可言?你走吧。」容祖耀宣告谈判破裂。
「别气嘛,大家都退一步,让书麒先回去休息吧,改天再来。」严书茵赶紧打圆场。
她太清楚她弟弟不服人的个性,他和容祖耀都是惯于发号司令的人,碰在一起火花当然特别强。
「等一等,我再问最后一个问题。」容祖权看着姿势僵硬、面色阴晴不定的严书麒,似有所感。「你为什么对宝儿这么执着?她根本是个永远长不大的小麻烦。」
听了这似简单又不简单的问题,严书麒整个脑子里马上充满那小东西的身影,脸色不自觉地放软,无奈地轻叹口气。
「她是很麻烦没错,尤其当她惹火你而你又舍不得駡她、责备她时,你很容易会被她那张装无辜的小脸所骗,明知她不无辜,我还是一次又一次放纵她任性妄为,她很天真但不幼稚,小聪明藏在大迷糊后面,我经常在想,或许就是这样天真的女孩才适合我,她不会因我的身分把我当神明崇拜,在她眼中我只是个男人,一个爱她的男人……」
想起她口口声声对他哭诉着他的不公平,严书麒心中无限感慨,看他错得多离谱,死都不承认自己已经败得一塌胡涂……如果早懂得珍惜的话,就不会搞到今天这种局面。他忍不住第二次叹气。
「她对我只有这样的要求,我也准备这样回报她,这样就够了。」
他一说完,就瞥见严书茵偷偷抱拳,对着他发送无限佩服的眼神,仿佛以为这是他早先打好的草稿,专门用来感动不知情的蠢蛋。
有这种姐姐让他觉得很丢人也很泄气。
而容祖耀的反应是面无表情,至于容祖权则是客气的请他走人。
「宝儿呢?不让我见到宝儿我是不会走的。」
「她不在这里,我们也不会让你见到她。」容祖耀狠心回绝。
「不,我一定要见到她,我要确定她完好无缺。」
「有书灵照顾她,你没必要担心。」容祖权突然爆出一句话。
他一说完,所有的人全瞪着他瞧,有人把他当叛徒看,有人则是感谢他。
「我自己走出去好了,大哥早就警告过不准擅自透露宝儿的行踪,看来我也犯规了。」
「我跟你一起走。」既然已经知道宝儿的行踪,他当然不想多留。
容祖耀有一瞬间不知该做何反应,只能呆呆的瞪着他们离开的背影。
「看什么?人都走了,你也该回房休息了,我跟医院的人约好明早会过去做治疗,你要合作一点。」这是严书茵现在最积极做的事。
「你为什么不乾脆跟那小子回去?」这个严家人才真让他头痛。
「干嘛?你若真要赶我不会现在才说,刚才就该叫书麒把我一起带走了。』
「你们严家人的脸皮真厚,又特别喜欢赖容家人。
「知道就好。」
「别以为我会这么轻易的妥协,你想来我身边当你弟弟的内应没那么容易,通常我对待内奸的方式是很残酷的,你要试试吗?」
「说什么啊!人家才不是……别倔了好吗?如果我说我比较想知道你是怎么对待你的内人的,你要指教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