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衡起身在腰际围上浴巾,当谷怀瑄还来不及应变时,他已经冷静地点燃一根烟,在脑中整理过一遍。
「先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他讽刺地暗忖:果真让他挖到了一个秘密!
谷怀瑄脸色苍白地缩起身子,没想到自己也会有这么狼狈的时候,尤其是在莫衡的面前……她几近绝望地用手捂住脸。
「谷怀瑄真是你的名字吗?那么小烈的母亲又是谁?」莫衡冷眼注视著她的一举一动,仿佛刚才的热情不曾在他身上留下一丝波澜。
「她叫谷曼娟。」
谷怀瑄逼自己不能再在他面前失去自我,即使体内仍存著方才激情的余韵,她都该逼自己淡然以对,不要再被看轻了。
「为什么从来没有人怀疑过你?耿家人全都瞎了吗?」他的第一印象果然是正确的,这女子根本一点部不像个母亲。
「他们只追问他们在乎的。在小烈的DNA证实无误后,谁还会去关心其他的事,包括他的母亲究竟是何方人士……即使她早巳不在人世。」
「谷曼娟已经死了?」这又是另一个震撼。小烈的身世似乎比他想像的要坎坷许多。
「告诉我一切经过,我要知道所有的真相!」莫衡调整下紧绷的身体,遗憾自己碰上了这等杀风景的事。
更教人泄气的是,这个麻烦还是他自己招惹来的。生平第一次的错误评估,若这事是发生在集团的决策上的话……他简直不敢想像后果。
「我妈在很年轻的时候生下我、扶养我--没错,我也是个私生子。」谷怀瑄冷笑一声。「我是谷曼娟的女儿。很好笑是不是?」
「耿老知道这件事吗?」本来以为最劲爆的内幕已经揭晓,没想到还有这一件。
回想起那场晚宴中柯旭彦曾经透露过的点滴,莫衡此刻才恍然大悟。看来那个人渣必定早知道这一段内幕,而今早在他面前,他竟然还能装做若无其事的样子,这事得算他一份。
「我没对他说过。」谷怀瑄低垂著眼眸,沉静地将事情的始末托出,神情专注得就像陷入回忆中的人。
「我对耿家人的说法是,耿英杰是我的高中老师,我在学业未完成前就生下小烈,而他们竟然都信以为真!但事实却是,我妈是耿英杰念研究所时的指导教授,他们的恋情因我妈无法看破自己长男友十岁的差距,在耿英杰拿到学位的同时也提出分手。
「我妈是在耿英杰南下教书后才发现有了身孕的,她肯定是犹豫了很长的时间才下定决心生下小烈。因此我一直对她很不谅解,甚至对她不闻不问,一个人拿著她给我的生活费住进学校宿舍。
「最后一次见到她时,小烈都已经快三岁了。我见到他一个人站在我妈被撞得支离破碎的尸体旁,那一刻我才知道,这个看起来比实际年龄早熟的小孩已经是我仅剩的最后一个亲人,我不能再犯同样的错……那种至少还有一个亲人在世上的感觉真的很好。
「虽然靠著保险理赔金可以让我们两个轻松的过好几年,我也有自信完成学业后定有能力养活小烈,但是小烈的资质不凡,他需要更专业更多元的教育,而那些却不是我供得起的,所以我想到了耿英杰。」
「你不知道他早巳经死于静脉肿瘤?」莫衡思量她话中的可信度。
「在我找上耿家的前一年。真是讽刺!他竟然比我妈还短命,到死都不知道自己已经当了近两年的父亲……和我妈比起来,这究竟是幸还是不幸?」
「你别幸灾乐祸,这一切全是你母亲自己选择的,谁也没逼她。是谷曼娟先却步,也是她背著耿英杰生下小烈,英杰和小烈父子至死都无缘见面的缺憾全是谷曼娟这个自私的女人造成的。」
莫衡满脸的不敢苟同。谷曼娟有太多机会可以改变结局,而谷怀瑄更没行资格对他们的遗憾幸灾乐祸。
谷怀瑄仍旧敛目垂视,像个入定的老僧。
「所以你就佯装成小烈的母亲,母凭子贵,理所当然地住进耿家享福?」莫衡双手环胸以睥睨的姿态站到她的面前。
这女人真是他见过最会作戏的骗子,玩了这么多花样后还能装出一副迫于无奈的无辜模样。
而这模样也是当初她吸引他的最大因素!
「你想怎么说我都无所谓,但是我不过是替小烈拿回原本就该属于他的东西。若不是他的双亲死得早,他现在所拥有的应该还会更多……」谷怀瑄从不认为自己为唯一的弟弟所计量的有错。
「所以你把自己的身体当成其中的一个筹码?任何一个可以保障你们姊弟未来生活的男人都可以任意取用?」莫衡眼泛血丝把自己的拳头握得死紧。
「我知道我在你眼中的评价早巳跌至谷底,但我还是要说,我从来都没有想过会有某个男人这么『需要』我的身体。若不是你的大力促成,我绝不会把自己推到这么难堪的局面。你能把我想得多肮脏?别忘了你是到目前为止唯一动念又已经动手的买家。」如果不把那个光会对著她意婬的秦在航算在内的话。谷怀瑄在心中厌恶地补充。
「谷怀瑄!」莫衡给了她一个「了不起」的眼色。「真高兴认识你,你有我甚少在女人身上看到的勇气和智慧,最重要的是,你很不怕死。」敢在他面前如此放肆地大放厥词,不是不怕死是什么?
莫衡乱无头绪的话让谷怀瑄不得不提高警觉,小心翼翼地瞅著他。
「冲著你刚才那番话,我决定给你机会挑战我的极限。」就像是自己对女人惯常的缺乏耐性,他更想知道谷怀瑄和他之间,谁才是那个有能耐喊停的人。
「我听不懂,也没兴趣在你下一个无聊的提议中再参一脚。虽然很无奈,但是我很庆幸自己能在失去更多前便被你识破。我们的契约应该可以趁此宣告无效了吧?」
「或许吧。但是得在你满足了我的好奇心后我才能决定。」他捻熄手上的烟,无意识地玩著尾指上的黑钻尾戒。
「先回答我一个问题。你打算用什么方法骗过我,让我无从发现你是个处子?是不是随便一个男人都可以?」这个问题从刚才就在他脑中挥之不去。
「喔!你去死吧!」谷怀瑄气得跳起身,不计后果地月兑口大骂。「不过,告诉你也没关系。要不是你突然出现,我原本已经约了一个可以帮上我的人……反正就如你说的,谁都可以不是吗?但是这里面绝不包括你!」她啐他一口,便想包著被单一走了之。
莫衡铁青著脸一把拉回她,简单的一个动作便让她又回到了床上。
「最后一个问题。」
「好,问完就得让我走。」反正若他硬是不肯放行的话,她实在走不了。
莫衡不做任何承诺,只是冷凝著脸色,问出他最在意的问题。「告诉我你到底几岁,成年了没有?」
这问题很重要吗?谷怀瑄疑惑地审视著他,奈何他仍是那一张毫无表情的脸。
「今年刚满十九……」看著莫衡听到答案后换上的表情,她就有种后悔莫及的感觉。
「那真是太好了,至少免除了我诱拐未成年少女的可能性。废话不多说……」他噙著古怪的笑容,让谷怀瑄忘了该怎么呼吸。
莫衡在她的注视下扯掉腰上的浴巾,对著忘了眨眼睛的谷怀瑄邪恶地回以一个性感的笑。
「你……你不会是要……可是……」她刚才是怎么说的?噢!他怎么可以用这种下流的手段来分散她的注意力,太卑鄙了!害她忘了刚才讲到哪里……
「关于契约一事,我们可以从长计议。现在得先解决我们两个的切身问题。」他又重回会让她心跳加速的距离内。
「我没有问题……都是你在问呀!」她的问题就只有该怎么让自己全身而退而已。
「好吧,那就光解决我个人的问题好了。你准备好了吗?」
「呃……我想先穿上衣服。」总不能要她光著身子走出去吧!
「我帮你。」莫衡伸手做势要拉她起身,却在拉住她小手的同时反向操作,不仅让她往后躺平,还恶劣地抽走她身上唯一的蔽身物。
「其实我比谁都清楚你早就准备好了,现在就来证明是不是如你所说的,除了我之外,谁都可以!」
莫衡欺上前,将地两只急于反扑的手钳握在她的头顶,两副光果的身体紧密相贴,他趁势在谷怀瑄欲抬腿踹他时将她的粉腿撑开。
「你这卑鄙小人!我们的协议不是这样的,你既然已经知道我不可能替你生下聪明的继承人,就不该再这么对我!你没有权利……」她气急败坏地咆哮,在感受到莫衡炙热的昂起已经蓄势侍发地在地柔弱的腿间有一下没一下地磨蹭出令她几欲疯狂的悸颤时,吓得瞠大双眼。
「我当然有权利。在我未将那纸契约丢进垃圾筒之前,你明知道我有多少的权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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室内的温度还没有缓和到正常的状态,莫衡已经清醒地斜躺在一旁,回味著刚才发生的一切。
这是个不可思议的经验,不管是对他还是她。原本只是要略微惩罚她的出言不逊,也顺便向她证明他不是她这种小角色可以随意摆弄的。
但是,过程竟出乎意料地完美,也让他头一次在女人的身上失控。
莫衡巡视著她因为刚才的激烈运动而汗湿并且微微泛著玫瑰色泽的光果身子,再次讶异著自己已然又苏醒的。
而此时侧躺在一旁的谷怀瑄仿佛是感应到来自身后的火热视线,急忙模索著身边的被单,想遮掩住完全暴露在外的春光。
莫衡横过健臂阻止她的妄想,并贴近她的耳边呢喃似地问道:「你还没告诉我,我这个被你排除在名单外的可怜人,刚才的表现是否让你满意?」
「如果我的答案真的对你很重要的话,那么我告诉你……从来就没有人在我的名单内。」
谷怀瑄经过刚才的阵仗后学乖了,不敢再在这个狂妄的男人面前挑衅。因为事实证明,吃亏的只会是身为女性的她。
「什么意思?」她的话挑起了莫衡的好奇,一心想了解其中的含意。
「并不是谁都可以……」谷怀瑄几乎是将话含在嘴里,让人听不清楚。
「你说什么?再说一次!」他不罢休的追问。
「我什么都没说!」她的话并不代表他在她心中占有不同的地位,只是个很简单的事实。
但是她知道这样的话无疑又是对他的挑衅。何必呢?
「我不接受这样敷衍的答案。」他一把扯过她的手臂,让她直视他眼中的决心。「还是学不乖?」
谷怀瑄没想到他会这么蛮横,只得开口说:「你不如告诉我正确的答案,让我可以应付你莫名具妙的情绪反弹。」
「谷怀瑄。」他的声音听起来很正常,没有一丝怒气夹藏在其中,但她就是知道这个外表像冰一样的男人又被她给惹毛了。
莫衡不侍她开口,迳自说出未完的话。「你是我见过最笨的女人。」
笨到不会看人脸色,笨到不会运用自己的优势,笨到专门跟他唱反调……所有的笨都比不上她不屑他的态度!
「没关系……没关系……」莫衡像是自言自语的低喃著,在她警觉到不对劲时,他已经开始了今晚的第二次攻击。
一定是因为她对男女之情太过生涩了,所以才会这么的迟钝,这么不懂得讨男人的欢心,尤其是爱和他唱反凋。她显然需要再教育,而他决定先从身体的奥妙开始教起。
虽然这个身体已经属于他了,但奇怪的是,他生理上的满足远远比不上心里的震撼,这是前所未有的。
「顺便告诉你,我决定让你生下我的孩子。不管你到底是谁、究竟有没有我要的好基因,我都要定了!」
他不愿意探究自己如此执著的原因,因为他自认为没必要,他只想把这种异常的情绪归咎在他对继承人的期望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