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息影居的章蓦然,在深沉的夜色里,使出轻功往太守府疾奔而去,他要弄清楚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到了刘蔚秋的闺房外,他知道深夜造访有违礼教,但一心想知道来龙去脉的他也顾不得这许多。
他碰了碰小萱倚在刘蔚秋门外打瞌睡的身子,企图叫醒她。
“啊!章少爷,您来啦,”小萱揉着眼睛,一看清楚是他,笑得眯起两眼。“小姐在里面,我去给您奉茶。”
“不用了,你通报一声吧!”
“哦!”小萱推开外门,走进内室,轻声地说:“小姐,是章少爷来了。”
刚回到太守府才半晌的刘蔚秋还在生闷气,桌上能砸的东西全都在前些日子给砸了,找不到东西可供发泄的她只得坐着生闷气。
气冲冲的她听到心上人来了,马上敛起怒气,换上一抹温和的微笑,急忙抚抚发际、整整衣衫,然后斥道:“还不快请?”
“是。”小萱伸了下舌头,跑出去唤人:“章少爷,请。”
刘蔚秋从内室中走出,一见到他,优雅不失礼地说:“蓦然,怎么这么晚还来啊?自你回太原后,我都还没有机会找你叙旧呢!”
“我不是来找你客套的,我问你,晚间你是不是到明月山庄去了?你去做什么?”章蓦然连坐都没有坐下,站着说明来意。
“我没做什么啊,我只是去看看世伯。你也知道,世伯一直拿我当女儿看待,我也一直把他老人家当成自个儿的亲爹一样,偶尔上明月山庄去看看世伯也不为过嘛!”刘蔚秋一副啥事都没发生的模样。
“是吗?你最好没说谎!”章蓦然一点也不看在过去的情面,只想知道为何陆相思会急着撮和他们。
“我没说谎,难道发生什么事了?”刘蔚秋刺探地问。
听到她这么问,他相信她什么都不知道,面色才缓和下来。“你知道吗?我的夫人刚才央求我娶你为妻。”
“是吗?”刘蔚秋一喜,没想到陆相思这么识相,主动提出这件事。
“所以我才来问你,哪知原来你不知道这件事。”章蓦然懊恼地说。
“那你怎么说?”她嗫嚅着问。
“我怎么可能答应?”章蓦然想到此!不由得又一腔怒火。有哪个男人听到自己被妻子让给别人会不发怒而接受的?
听到他的回答,刘蔚秋心头泛起的一丝希望之火又这么熄灭了。
那个女人究竟有什么魔力,居然让蓦然对她如此死心塌地?
她咬着牙,面露微笑,“也许她是因为听到传言,认为我们两个过去有什么暧昧,所以吃味了。”嫉妒可是犯了七出之一,她在一旁煽风点火,说不定可以让蓦然下定决心休妻。
“我们之间根本没什么,清清白白的,旁人又有什么可说?”章蓦然不信陆相思会是这种好猜忌的人。
刘蔚秋忍着怨气,蓦然竟说他们之间没什么,那她一直爱着他又算什么?
“或许她有着不可告人的秘密?”她透露出计划中的一部分。
章蓦然抓起她的手,急问:“什么秘密?”
刘蔚秋尽力表现出无辜的模样,“或许她有情人什么的,你们不是才认识不久吗?说不定她本来有情人的……”
闻言,章蓦然无力地放下她的手。是啊!他们认识不久就离开了洛阳,而在摘月楼时,她死命的捍卫着自己的清白,究竟是不是为了她的情人?他从没想过。
还有,除了离开洛阳那一夜她主动献身外,其他时候她几乎都是喊着:不要。况且她总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就连说清楚自己的身世和还有一个弟弟后,依然是闷闷不乐……
他的脑海里浮现一幕又一幕的画面,串连着过去和现在!一切仿佛有了答案……
刘蔚秋看着他种种的表情转变,知道她的话让他起了疑心,原来他也不是十分信任那个贱人嘛!
她不动声色地高兴自己的计谋成功了一半,接下来,还有更精彩的在后头哩!
蓦然,你,我誓在必得!她在心里暗忖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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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章蓦然离开息影居后已经过了两天,陆相思一直在等他。她想通了,表哥这件事她必须和蓦然商量,但他一直没回房,甚至她到书房去找他,下人们都说他出府去了。
也许他是在避开她吧!
唉!眼前子时就要到了,她要只身去会表哥吗?该拿着九千万两前去吗?望着手中的库房钥匙,陆相思迟迟做不了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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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蓦然握着手上的纸条!这是稍早刘蔚秋派人送来给他的。上头明白地告诉他,今晚子时,相思会在铁树林里会情郎。
他没有怀疑刘蔚秋是如何得知这项消息的,一心只在意着陆相思会情郎这件事。所以在晚膳后,他就前来铁树林里等候。
过了一会儿,太守府的专用马车也载着刘蔚秋来到,表面上她是关心他们夫妇的事,实际上却是抱着看戏的心态而来。
章蓦然也只能无言地看着她坐在他的身边。
虽然他人在这儿,却希望陆相思别来,不要让刘蔚秋的猜测成真……
铁树林中似乎意夜愈深沉……
子时很快的就到了——
丁凯威自树林的另一头出现,他相信陆相思会带钱来的。等他带着千万两的身价回到洛阳时,有哪一个人敢再看不起他,他们不争相巴结他才怪?
想不到一个消息就可以得到这么多两黄金!回头他可要好好谢谢柳清湄那骚蹄子,若不是她提供消息,他还不知道相思在太原哩!
更巧的是,摘月楼中有一个客人知道太原的明月山庄,就这么带他来到这里。果然,人要是交了好运,挡都挡不住……他一张鼠脸上布满兴奋之色。
“这么晚了,居然真的有人在树林里停留!”刘蔚秋对章蓦然道,话里带着一丝快意。
不多时,往山庄的方向有一抹身影匆忙的疾步而来。
是相思!真的是她!
章蓦然顿时觉得脑中一片空白——她真的背叛了他们的誓言。
刘蔚秋在一旁冷笑,好戏终于上场。
陆相思的身影停在丁凯威面前。
“你果然来了,银两带来了吗?”丁凯威露出笑脸。
“表哥,这里是一千两银票,就算相思求你放过我。”陆相思从怀里拿出一张银票,这是她趁无人之际进库房里拿的。
丁凯威笑脸一收,斥道:“这一千两能干什么?你忘了我跟你说的是九千万两了吗?”
“我真的没有那么多钱,你明明知道又何苦为难我呢?”
“不为难你难道要为难我自己啊?你不怕我把真相说出去?”“表哥,你早已告诉别人了不是吗?”陆相思推测是他把消息卖给刘蔚秋的。否则,一个好人家的姑娘怎可能会去调查别人的私事?
丁凯威见她已知晓是他泄密,暗骂那臭娘儿们沉不住气,也不等他先取了钱再说。他突地上前欲抢她手中的银票,两人拉扯着。
拉扯中,陆相思脚下一个踉跄,跌向丁凯威身上。这画面看在旁人的眼里,说有多暧昧就有多暧昧。
章蓦然双手紧握成拳,沉不住气的使出轻功朝两人靠近。
“表哥!”
他只听见陆相思这么唤那个男人,又瞧见她手里握着银票。
“够了!”他突地出声,两眼燃着熊熊火焰,愤怒并不足以形容他此刻的心情。
“蓦然?你怎么会在这儿?”陆相思惊叫,赶紧将银票收在身后,哪知却已来不及。
“意外吗?原来这才是你要我另娶的原因啊!先是要我另娶,再来只怕是要制造假象说是我负了你,你才不得不离开,然后带着我们章家的财产和这男人远走高飞!你计划得可真好哇!”他咬着牙说,万万没想到自己的深情换来的是这样无情的报答。
“蓦然,不是这样的,你听我解释!”陆相思知道,眼前这场混乱任谁都会产生误解,但这并不是事实啊!
“够了!你以为我还会相信你吗?”他猛力推开她。
陆相思被甩跌在一旁,显得十分狼狈。但她不能放弃,若误会不解释清楚,他们之间将再也无法挽回。
一旁的丁凯威愣在原地,不明白为何会东窗事发,还害他拿不到钱。
刘蔚秋此刻走了过来,“蓦然,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原来她真的在这里会情郎啊!”
她怎么也在这儿?丁凯威狐疑地看着刘蔚秋。
陆相思也看到了刘蔚秋从树林中走出来,不明白她为何这时也出现在这里。
难道她和蓦然在这儿……所以才会撞见她和表哥?
刘蔚秋看着她迅速转变的神情,知道她产生误会,但她可不是出来解释的,逼走陆相思才是她的目的!“这么晚了,你们……”
刘蔚秋故意欲言又止,让这一切有了更多的想象空间,无形中却让章蓦然更加怒火中烧。
“跟我回去。”他毫不怜惜地拉过陆相思,往山庄的方向疾走而去。此时的他管不了刘蔚秋和丁凯威,陆相思背叛他的这件事让他无法接受,也无暇多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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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在铁树林中的丁凯威首先打破沉默,指控地道:“你破坏我们的约定?”
“哦,有吗?我和你有什么约定?”刘蔚秋装傻。
“你说只要我卖消息给你,就能让我有一大笔财富,可是你却带他来拆我的台,让我一文钱也拿不到。”丁凯威气自己刚才那一千两银票应该收下的。
“那是你自己笨,和她拖拖拉拉的怪得了谁?更何况,你凭什么以为我会无条件的帮你?我当然是为了我自己啊!哈……”刘蔚秋眼看自己的计划成功,心情大好;蓦然回去一定会休了陆相思,她就要成为明月山庄的少夫人了。
“你……你这毒蝎心肠的女人!”丁凯威指着她骂。
“你也好不到哪里去,还是滚回洛阳吧!”刘蔚秋说完便转身离去,留下一无所获的丁凯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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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相思被带回息影居,心中深深在意着刘蔚秋和章蓦然出现在铁树林一事。
犹记得日前她央求蓦然娶刘家小姐时,他拒绝的不是吗?为何才短短数日他就变了,甚至马上就和她幽会?她难忍心痛,一串串泪珠又悄然滑落。
章蓦然却误以为她的泪水是在博取他的同情和怜惜,于是憎恨地看着她。他都已亲眼看见,此刻她居然还想作戏?
他厌恶、鄙夷的看着她,“别再装可怜了,说吧!要我怎么处置你?写封休书让你去跟着他?”
陆相思赶忙上前拉住他的衣袖,却被他无情地挥了开来,以致跌倒在地。
“蓦然,事情不是你所想的那样……”她不顾疼痛地连忙爬起来,知道现在若不澄清自己的清白,只怕以后就再也没有机会。
章蓦然面无表情,冷冷的一笑,“你还想骗我?难道我不该相信自己的眼睛?你在洛阳早有了情人,当初就不该瞒骗我,让我满心欢喜的与你成亲,还以为自己是全天下最幸福的男人。这般玩弄我,你的心里一定很愉快吧!”
“不,不是的……我从没……”
“你还想否认?你以为三言两语的解释就能再赢回我对你的感情?我不会再上当的。”他语带讥讽的打断她的解释。
此刻的他,愤怒中带着失望,再也听不下任何解释的话。“常言道:戏子无情,婊子无义!真是可笑,我竟然忘了,所以才会这么信任你!我真是天底下最傻的傻瓜,竟被你如此玩弄,现在……”他指着他的胸告诉她:“这里深深记下你给的教训,教会我一辈子都不能相信婊子。”
他偏执的认为自己是对的,完全不理会自己说了什么样无情的话,只知道要把她带给他的羞辱和难堪还给她。
“蓦然,你……你到底知不知道你说了什么?”她的心头涌上酸楚,无法相信这些伤人的话就这么由他口中轻易吐出。他为什么这么说她?难道他不知道她爱他吗?别这样对她,他是她的所有啊!她捂住颤抖的双唇,怕自己按捺不住痛哭失声……
“我只觉得自己可笑。我纵横商场!却居然被你的虚情假意给骗得团团转,原来我只是你计划中的棋子,为了我章家的财产,你牺牲的可真多啊!我不会休了你,但我要让你一辈子离不开这里、一辈子得不到所爱……”章蓦然撂下狠话,没多看她一眼,举步就要离开。
陆相思冲上前去,双手紧抓住他的衣角,泪水不停的流。“蓦然,请你相信我,我是真心爱你的,绝不是为了你的钱,不是……”
他伸手用力捏住她的下巴,逼她抬起眼,想借此看出她话中的真实性。但盛怒之下的他又怎能看清楚呢?就连她的心碎他都感受不到。
他冷冷的道:“你是怎么想的我不想知道,现在我要注意的不再是你……”
他语气中的恩断情绝,她不是听不出来,但他必须相信她,她真的什么都没做啊!为了让事情有转圈的余地,纵使心中再难受,她也要求他听她说:“蓦然,你信也好,不信也罢,总之,我心中是爱着你的。如果死可以明志,我一定会二话不说地去死,只求你听我把话说完……”
她说的话让章蓦然听了更生气,直觉她又在玩楚楚可怜的把戏,于是毫不留情的挥开她的手,“那你就去死吧。”说完,他头也不回的离开。
陆相思呆立在原地,脑中萦绕不去的是他说的那句——那你就去死吧。
即使拿命相抵,他还是不相信她,甚至,连她的解释也不肯听;她终于体会到人间所谓的苦,就是得不到相爱的人的信任!
无论她走到哪里去,都摆月兑不了曾经为妓的事实,今后她该怎么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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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岩山上,章蓦然怔忡地伫立在曾经和陆相思欢爱之处。
他望着遥远的天边,企图捕捉一段过往的记亿……
“少爷,原来您在这儿!奴才们到处找您,吉时快到了,跟奴才回府去吧!”梁总管气喘吁吁地说。
一大清早,府里就为了这个突来的婚礼而慌忙准备着,忙进忙出的奴才们根本没注意到少爷不在庄里。发现后便赶紧派出一大批人寻找,好不容易才让他在这儿找着少爷。
说来不只是他有疑问,府里的每个人都搞不懂,为何成亲才没多久的少爷竟又要再次娶妻,而且还让少夫人作小?哪有先娶的妻子到头来却成了妾这样的道理?只是!做下人的可没权干涉主子的事。
章蓦然对着远处叹了口气,人是他说要娶的,他没有理由逃避。他对梁总管点了下头,示意他把竞风牵过来。
跨上马背,他策马如闪电一般的疾驰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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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院奏着喜乐,爆竹声震天价响,加上忙进忙出的奴仆们,在在都明白地告诉陆相思,府里正在办喜事。
陆相思将自己关在息影居中已经好几天,但她对周围发生的事并非一无所知。
她知道章蓦然答应娶刘蔚秋为妻,因刘太守执意不能委屈女儿做偏房!所以刘蔚秋进了门便是正室,而自己就成了一个连妾都不如的弃妇……
她频频拭泪,原以为她的泪早已流干,没想到却是怎么止也止不住。
这样也好,蓦然毕竟得其所爱。她这么安慰自己。但为什么她的心仍然好像被撕裂般,痛得她几乎想死去!
这方隐隐约约的传来——“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送入洞房……”
陆相思捂住耳朵不想再听下去,以为捂住耳朵就可以什么都听不到,可是从心底传来的声音却怎么也避不掉……她瘫软的身子沿着窗边滑坐在地,当初怎会以为自己能够忍受他和别的女人在一起呢?她凄楚的一笑,她爱他,只可惜他不知道,永远都不会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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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蓦然的大喜之夜,却是一个让陆相思无眠又心痛的夜。
仿佛连老天也替她感到可怜一般,夜里突然下起一阵倾盆大雨,宣泄似的落个不停;但她却已是泪干血也尽的绝望……
不知是巧合还是章蓦然刻意的安排,喜房就在息影居内陆相思寝房的隔壁。尽管隔着一道墙和滂沱的雨声,仍然让她清楚地听见隔壁房里传来的娇喘和低语声。
那双拥抱过她的双臂,如今正拥着另外一个女人,而他的胸膛也不再属于她。
蓦然,你怎么能用这种残忍的方式来折磨我、伤害我?你忘了曾经说过要与我厮守一辈子、怜我一辈子的话了?
抚琴阁里的谈笑、所有的浓情蜜意……全都消失了!
她不禁抬头看着苍天,今晚的苍天和她同等哀凄。
她揪紧心口,无言的呐喊:今天会变成这样,是她错了吗?
错在不该没把受勒索的事告诉蓦然?错在她私自拿了库房里的钱?错在她催促他娶别人?错在她与他交了心?还是错在她曾经沦为妓女……
不论她如何问天,天仍然没能给她答案!
陆相思再次捂住耳朵,想阻绝自己不想听见的申吟声,心中却是不断的告诉自己——蓦然已经不要她了。她顿时崩溃,此刻的他只听见新人的娇语,又怎听得见她心碎的声音呢?
过了好半晌,陆相思痛苦地做出决定……
陆相思试着推开门,意外地发现门外竟没落上锁,也许是小春一时疏忽,却让她有了离开的机会。
她拿出纸笔,写下她的悲叹。
将信置于案桌上,希望他会踏进这里看到她留下的信。
但也许他不会再踏进这里一步,他若真绝情至此,那就当她是不告而别吧!
陆相思将日前织好的靛青色衫袍也实在案桌上,这一针一线都是出自她爱他的心意,盼他穿上时能想起她一些。跟着她收起母亲在她及笄时送她的头钗,这是她的东西,不应该留下,免得造成蓦然的困扰,她想。
而后她推开门奔了出去,却在喜房门前停下脚步,门上大红色的喜字是那么刺眼,刺痛了她哀怨至极的心。
不再回头贪看这令她挂念的一切,像是逃开似的,她头也不回地离去。
这次,她终于决定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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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相思已对章蓦然死了心,对这红尘再没有一丝眷恋之意。
还有什么比得不到所爱的人的信任更教人心伤的呢?
她的确做不到眼睁睁看他另娶别人,更无法和另一个女人分享他!她是如此自私、如此霸道,她只想独占、拥有全心全意的丈夫……哪知破坏这份幸福的人竟这么多!一个小小的愿望竟是如此难以达成!
望着滚滚流动的河水,她说不出自己的绝望和心碎。他怎能如此待她?他为什么不肯听她说?不肯相信她的清白……
那你就去死吧!她想起他这么说。
许下的誓言犹在耳畔,他却如此轻易地说出这样残忍的话,还有什么比心碎更疼、更苦的事呢?
就让他这么以为吧,以为她和表哥有染,以为她是水性杨花、贪图富贵的女人!再也不用解释,反正说再多他也不愿相信;是对、是错,谁是、谁非都无所谓,无所谓了……
陆相思闭紧双眼,泪水沿着颊边滑落,月兑下绣鞋,她用力一跃,跳入了忘忧河……
波涛汹涌的水势立即将她卷入,不一会儿,她的身影就顺着湍急的水流消失无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