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尔斯摇晃着手中的黄色液体,眼光落在一处男人围绕的角落,由他平静的蓝眸中读不出任何情绪。
“她相当地讨人喜欢,瞧瞧她人缘多么好!”黛拉与索尔斯望向同一方向说着。
索尔斯侧目看了一眼黛拉,对于她所说的话不予置评。
“我看得出来你也相当喜欢她。”黛拉说这话时,口吻有些自负,仿佛在炫耀着她妹妹般。索尔斯不愠不火地订正道:“她确实引起我的‘兴趣’,不过更正确的说法是:她让任何一个男人对她有‘兴趣’!”
黛拉掩口轻笑。“怎么我好像闻到浓浓的醋味?你不会是爱上她了吧!”
他迅速转过头瞪视黛拉,深邃的蓝眸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然后他很快地恢复镇定,再若无其事地回过头喝下手中的那杯酒。
“这听来有些危言耸听,不过你是知道的,我不太可能会爱上任何一个女人,尤其是一个已婚的女人。”他的眼光又不自觉地飘向凯萨琳的方向,然后对她娇笑的容颜紧蹙浓眉。
“凡事总有第一次,况且她的丈夫已经死了!”黛拉抗议着。
“而这样的身份是不适合成为伯爵夫人的,不是吗?黛拉。”
这才是令他这几天深深困扰的问题,不知道为什么,自从那天与凯萨琳并肩作战后,他就不再这么急着找她上床;但这并不是对她失了兴趣,而是除了兴趣之外,还有一部分很重要的因素冒出头,至于是什么重要的因素,他一下子也说不上来……嗯,应该是一些尊重以及……
黛拉接下来的话打断了索尔斯的思虑,“你并不需要娶她为妻的,我明白爱德华陛下已为你婚配了洛斯拉公爵的女儿安娜,而我相信以凯萨琳温柔可人的个性,应该能与安娜小姐相处甚欢才是。”
索尔斯举起手阻止黛拉再往下说,“我并不承认那段婚约,王希望能以缔结婚姻的关系壮大我的采邑,但我并不欣赏那样的方法,我认为靠我的双手要比靠一个女人强多了!”
黛拉以崇拜的眼光看向索尔斯,“我一直都知道你是位英勇的武士,但我不明白如果安娜不是个问题,你为什么不能接受凯萨琳?”
其实他也有同样的疑惑,难道他在意的只是她曾为人妻?
或许不止如此吧?
让他更不能接受的应该是她放浪的行为才是!但对于这点他是不会告诉黛拉的。
“她真是一位好女孩,我希望她能得到应有的幸福,而不是在哀伤中度过一生;她是值得让男人宠爱的,你能明白吗?索尔斯。”
索尔斯再一次看向黛拉,然后以同情的口吻说:“黛拉,你真是一位善良高贵的女士,但事情的真相往往与你眼中所见有一段相当大的距离。”
他意有所指地又看向凯萨琳的方向,口气突然急躁了起来。
“况且,对她有兴趣的并不是只有我一人,我相信波曼对她的兴趣并不在我之下!”
他站了起来,往她的方向快步走去。
黛拉循着他离去的方向,刚巧瞧见波曼拉扯着凯萨琳。
黛拉深深皱起眉头,明白波曼的老毛病又犯了,只是这回他怎么会看上一个寡妇?通常他看上的都是一些不经世事的愚蠢女孩,因为那样的女孩在事后会比较好打发。
黛拉明白波曼一直畏惧着她父亲的势力,而这也是她一直能稳坐伯爵夫人位置的最终原因。但,这回是不是有了什么变化?
黛拉开始深思索尔斯的话,凯萨琳的确能引起所有男人的兴趣,而她并不能百分百的肯定波曼不会有背叛的一天……
那么,到时凯萨琳的存在将是她的一大威胁。
不!她不能容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她眯起眼,如果索尔斯无意娶凯萨琳为妻,那么她得尽快为她做一个好安排,是的,她必须再快些……
索尔斯朝凯萨琳走过来。
凯萨琳喉咙紧绷,心跳极快,她想假装不在意地别看他,但她的眼睛就是管不住地定在他身上,怎么也无法移开。
他阴鸷的蓝眸锁在那只扶在她腰围上的毛茸大手,脸色铁青得难看。
“我可以和你跳支舞吗?凯萨琳。”他的口气听起来一点儿也不像是邀请,反而有着不容置喙的意味。
波曼拉住索尔斯扶着凯萨琳手肘的手,气愤道:“你没瞧见我们谈得正愉快吗?索尔斯!”
“是这样吗?”他对着凯萨琳询问,然后不等待她的回答便转头对波曼说:“我需要为跳一支舞而与你比武吗?波曼公爵。”
波曼整张脸顿时涨成猪肝色,他气恼又畏缩地不甘心道:“事情当然没有那么严重,你爱说笑了,索尔斯。”
“那请容许我们先行离开。”他没好脸色地对他点头行礼,然后强迫性地扶着凯萨琳离去。他带领她滑入舞池,立即引起众人注目。
他踩着优美的步伐和她跳着华尔滋,这是他们俩的第一支舞曲,却意外配合得极好,两人的舞步看来就似天生完美的一对,优雅而迷人。
但这外人眼中完美的配对其实是暗潮汹涌,他们彼此脸上挂着和善的笑容,但当两人身体碰触时却针锋相对。
“你就不能稍稍收敛一下你的行为吗?”在两人靠近时他这么说。
“我的行为有什么问题吗?高贵的索尔斯伯爵!”再一次靠近时,她问。
她琥珀色的眼瞳再一次闪现怒火,这可恶的男人就非得每回见面都先与她吵上一次才行吗?
她一直以为他们的关系在甲板上时已经有所改善,这几天,她一直在等他向她示好,可是这该死的男人并没有她预期的表现。
他反而疏远她,假装两人从来都不曾发生过事情般远远盯着她,冷淡而带距离地。
她一直压抑着胸中的怒火,尽量假装不知道他的监视,却不住地感受到他的目光如一道锋利的剑般,让她浑身不自在。
“当你与男人调笑时,看来就像个荡妇般!”他加重手上的力道,几乎捏碎了她。
“多谢褒奖,这让我明白我依然是魅力四射。”她顶嘴。
“你究竟懂不懂得廉耻?我真为已故的杜伯林男爵感到难过!”
“收起你虚伪的面具吧,索尔斯!你和其他男人一样,恨不得能爬上我的床,你以为我不明白吗?高贵的索尔斯伯爵!”
他的手紧紧掐住她的腰,那双宝石般的蓝眸喷着盛怒的炽焰。
“你给我过来!”
“不要!”
她迎向他的愤怒,而她眼中的火焰绝不亚于他。
倏地,他拉着她中断舞曲,无顾旁人的侧目,强迫式地拖拉着她离开舞池。
她用力抽回手,甚至用另一只手去拨他紧握的大掌,但他握得牢牢的,任她如何用力仍是无法抽动分毫。
他停下脚步,看着她红肿的手腕一眼,改将她抱起甩在肩上,像拎着货物般地扛着走。
“你要干什么?放我下来!”她大吼着,双手如打鼓般在他背上用力捶打。
“如你所愿,我们进房去。”
他轻松地交代着,仿佛她的捶打就像是按摩般,不痛不痒。
她有一秒钟的时间停下捶打的动作,怔愣地睁大眼,然后又开始更为猛力的捶打。
“你这个蛮子,自大的变态狂,你满嘴的仁义道德,表面上好似个彬彬有礼的绅士,实际上却与一条种猪没有两样!”
他打开房门,将她丢进柔软的大床,眼中饶富兴味地再问一次。
“你刚刚说什么?”
凯萨琳恶狠狠地瞪着他,“我说种猪,你就像一条劣质的种猪!”
在她那样骂他之后,索尔斯竟然在大笑?而且笑得前俯后仰、乐不可支。
她以为她看错了,她不可思议地盯着他。
“你疯了!”
她批评道,然后站起来整理衣衫。
他迅速地抓住她的手腕,她因疼痛而惊呼一声。
“让我看看。”
索尔斯皱起眉头,轻轻将她搂进怀中,“有些红肿,还好未伤及筋骨,不过还是得上上药会比较好。”说着,他站了起来寻找医疗箱。
他的嗓音好听极了,具有催眠的作用,当他用那种软软的关怀语气同她说话时,她觉得浑身就像要融化、没气了。
他轻柔地牵过她的手,让她整个人都窝进他怀中,然后双手绕过她的身子为她上药。
“痛吗?”
“这还不都是你弄的。”她嗔道。
“我是在保护你,难道你不懂吗?波曼对你充满色欲,他要你。”
“别傻了……”
她话还没说完,索尔斯突然把她扳过来,用力扣住她的手臂。
“你不要那么自以为是,难道你不明白你对男人的影响力?”他的手慢慢抚模着她的手臂。
“不,我不知道。”她申吟,他的抚触让她感觉舒服极了。
“你不知道?我以为你一直引以为豪,且一再运用它。至少我就不只一次看到你对其他男人施展媚笑。”
“那是做给你看的。”她反驳道。
看了一眼他瞠大的眼后,她吞了吞口水道:“我知道你一直在监视我,不要否认,我知道的。”
“我从来都没有想要否认,我是在看你,不只看你,我还想要你。但我却不准其他男人以同样的目光看我的女人,你明白吗?”
“你的女人?”他占有的口吻令她欢喜,但又不愿意被视为某人的财产。
“怎么?你不愿意成为我的女人?”他搂近她,着她的背。
“刚刚是谁还在为已故的杜伯林男爵抱不平?而这会儿却说我是他的女人!”
“你这该死的小妖精,难道就没人能管住你的嘴吗?”他吻上她的耳朵,并轻咬着耳垂,舌尖顺着她的耳廓勾划。
凯萨琳再也没有力气与他争辩,当他的手滑进她的亵衣之内,来回抚模她的背及大腿时,她柔柔地轻吟起来。
“我想我终于找到管住你嘴巴的方法,而我相信我会爱上它。”他开始解开她的扣子。
她按住他的手。“你还没有给我一个好的解释,这几天你为什么总是避着我?”
他把她的手放在他的裤头上,让她的呼吸一下子急遽起来。“你总在不该问问题的时候问问题,现在我并不想回答你这个问题。”
他继续解开她其余的扣子,然后拨开她胸前的衣服;他低下头,先是轻吻着她的丰盈,然后急切地吸吮……
他注视着她,不可思议地低喃:“你好紧!”
她突然想起了有件事情尚未告诉他,神智一下子清醒过来,她抽开身想要开口,门外却传来敲门声。
她瞪视着门板,着急得不知该如何是好。
他同样地对门板皱起眉头,咕哝了句她听不清楚的语句,然后丢给她一件衣服。
“先穿上它。”他交代着,接着他快速地套上一件衬衫后再去开门。
“索尔斯伯爵,船长有紧急的事情想与您商量,能否麻烦您到船长室一趟?”
索尔斯这才发现船身摇晃得有些异常,他蹙眉道:“告诉菲利,我马上过去。”
“好的。”
他走回房内,迅速地穿好外套,然后在凯萨琳额上印上一吻,“甜心,真抱歉,我们又得中途停止,不过你放心,我会很快的回到你床上!”
“索尔斯,我有话要……”
“别急,我们还有很多时间可以让你慢慢告诉我你要说的事情,不过,这会儿我却必须尽快到船长室去,我们的船好像遇上一些麻烦。”
她叹了口气,“好吧,有机会再告诉你,反正也不是很急。”
她无奈的口气让他一度想留下来,但理智却催促他得尽快离去,他再一次亲吻她的唇,不舍地道:“嗯,乖,我会尽快赶回来。”
“没关系,你去忙你的吧!”
“嗯。”他再看她一眼,然后匆匆离去。
她望着紧闭的门板,心头涌上甜蜜的滋味,她紧紧圈住自己,不想让刚才的那份感觉流失,美好的唇型漾起甜蜜的笑容,喃喃自语:“这才算是好的开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