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弦铃声在一片阗静的暗室中响起,来电的紫色炫光闪耀着,呼唤主人赶快接听。
「喂!找哪位?三更半夜的不睡觉,打电话来扰人清梦,这是很不道德的知不知道?」浓厚的鼻音掺杂着咳嗽声。
凌雪莹压根不知道现在几点,更不清楚她到底睡了多久。那天她对雪晶发完脾气后,一踏出公司就懊悔不已,她竟然对自己最亲爱的姊姊生气,甚至说出那样伤人的话。
回到家后,她开着窗发呆了一夜,虽然凛寒的冬天已过,但是春寒料峭的气候依然让她感染了风寒。整个人虚软无力,一颗头更是昏沉得紧,于是她就一直处在昏睡的状态中。而家中的窗帘更是紧紧拉上,让她分辨不出现在是白天还是晚上。
「小魔女,-是睡到头脑不清楚吗?现在是傍晚耶!哪来的三更半夜呢?快,帮我开门,我想找-出去吃饭。」压抑了这么多天,靳-还是耐不住思念想看看她。
这小妮子一下飞机就跟他请了好几天假,刚开始他还可以忍着,加上公事繁忙倒也拖过了两天。但到最后,他发现工作也无法让他忘记那甜美的笑容,娇俏的身影。原本他只是开车兜风想散散心,却不知不觉的开到她家楼下。
既然都来了,那就找她出去吃个饭吧!他如是想,决定忘记之前她拒绝他之仇。
「很抱歉,我人不舒服,连起床都有问题了,所以总裁你还是找别的女人去吧,今天我无法奉陪。」凌雪莹推拒着。尤其在她不用照镜子都可以想见自己有多狼狈的情况下,更不愿让他看到自己丑陋的一面。
「-怎么了?是不是感冒?有人照顾-吗?吃过东西了没?-开门让我进去照顾。」靳-听出她虚弱无力的嗓音,此时真痛恨眼前这扇铁门,如果可以的话,他真想将它踹开直接冲进去。
「你好吵喔!何时变得这么婆婆妈妈?我真的很不舒服,不跟你多说了,跟你说话我头会痛。」语毕,她将手机挂断。
本以为他会纠缠不休的一直打电话进来要她开门,但等了约十分钟,一点动静都没有,她又在昏昏沉沉中睡去……
是作梦吧?还是她太过渴望有男人抚慰?她竟然感受到一张宽大厚实的手掌正轻抚过她的脸颊,还轻轻的将她搂进怀中,她甚至清楚感受到对方身量所传来的热气。
自从母亲去世后,再也没有人这样温柔的抱着她,这份幸福的感觉让她感动得想落泪,整个身躯不由自主的更加贴向那宛如避风港的宽厚胸膛,一张小脸更像只受宠的小猫咪,眷恋的磨蹭着。
靳-轻轻拭去她眼角滑落下来的泪珠,见她菱唇扬起一抹微笑,他知道她正作着好梦。只是他不解的是,她梦中的人是谁?可以让她笑、让她哭。是她口中最亲密的人吗?
思忖至此,他好羡慕那个男人,何时他才能成为她生命中的亲密爱人呢?
不过,他绝不会让她流泪的,喜极而泣也一样,因为他只喜欢她的笑容,她的泪会让他的心纠成一团,即使她落泪的模样是如此诱人心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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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好香的味道喔!」凌雪莹一手揉着右边太阳穴,一手抚着已经饿了多天的肚子。「好像闻到巷口阿婆卖的水煎包,会不会是感冒加上肚子饿,产生错觉?」巷口阿婆卖的水煎包皮薄馅多,加上特制的酱油,更是香味传千里,想到这儿,唾液不自觉已快满溢而流了出来。
「-醒来啦?」
怎么会有男人在她的房间?!她瞬间惊醒从床上跳了起来,「你怎么会在这?」她所受到的惊吓不亚于看到一只侏罗纪恐龙出现在她房间,当然他看起来是比恐龙赏心悦目多了。
「因为-生病啊!」
「我知道我生病,我是问你,你怎么进来的?」她有些生气他的答非所问。
「知道自己生病,居然还这样放任着不管,又不吃不喝的,我不相信这样-的身体会好起来,所以自然要我这个外人来管啦!」
「一定是房东太太拿钥匙给你进来的,对不对?看来我必须搬家,不然以后随便哪个人都可以侵入我家了。」房东太太真是太随便了。
「别误会,我本来是有这样想过,不过房东太太刚好出去了,我是请锁匠来开门的。我骗他说-是我女朋友,因为一些小误会吵架了,-把自己锁在屋内,因为已经好几个钟头过去,怕-会想不开做傻事,所以请他来帮忙。」靳-一脸得意的说。锁匠临走前,还劝他要多让让女孩子,不要为了一些小事就吵架,这样毁了一段感情划不来的。不过这一段他没有说出来。
最重要的是他还请锁匠帮他打了把钥匙,理由是怕她下次又会来这一招,只好自己打一把以防万一,不过这件事他也没说出来。
凌雪莹听得目瞪口呆,他竟然这样肆无忌惮的闯入她家,而且还欺骗外人说他们是情侣,听起来她还是个脾气不太好的女朋友?!天啊,她的名誉全毁在他手上了。
「别一脸懊恼了,-有好几餐没进食了,快点来吃,这家水煎包可真好吃,尤其是特制的酱油让我想到乡下女乃女乃家的传统味道。」他催促着她别再赖在床上了。
她头仍有些昏沉的下床,定进浴室刷牙,别到一半受不了诱人香味又走了出来,却被桌上堆满的水煎包给吓到。她语句含糊的问着,「努寺抹了几哥啊?」
「哈哈哈,我不知道有几颗耶!我只跟阿婆说剩下的我全包了,叫她早点回家休息去。」靳-笑笑的搔了搔头发。
凌雪莹差点口吐白沫,虽然满嘴的牙膏泡沫已经很像了,她忍不住大翻白眼,心想怎么会有这么天兵的大男人啊?望着桌上少说也有百来颗的水煎包,她头大了。
「快来啊!别像个孩子一样,快去把口中的泡沫给冲掉,然后来吃早餐,我已经吃掉了十五颗喔!」他将她推回浴室去,全然不理会她抚着额头的举动。
在她享用着美味煎包的时候,靳-笑嘻嘻的对她说:「这阵子-就好好在家休养,我特准-请假请到完全康复了再回去上班,我不允许-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而为了确保-的安全与健康,我会在这儿照顾-直到-完全康复。」
「咳咳咳……咳咳!你想害我噎到啊?」他的一番言论,差点让她被口中的水煎包活活给噎死。「谁让你擅自决定了?你让我请假在家养病我很感谢,可是我不是小孩了,不需要有个人在一旁监督着,你的好意我心领了。」她不悦的回绝。
「我不管,反正我照顾定了,-赶不走我的。」他像是赌气的小孩子,双臂在胸前交叉表明自己的决心。
「你……我会被你气死。」她忿忿的跺着脚。
「没关系,当-快气死时,我会想办法把-救回来的。」
凌云莹无奈地翻了个白眼,该说他是她的克星吗?怎么对他就这么无可奈何?
忽然,她的小脑袋瓜转了一个弯,让他照顾似乎是个好机会,日本之行打探靳澜下落的事依然没进展,她可以趁此机会再试探看看。「奸吧!你可以留下来,只是我得先声明,我这间小套房只有一张床,所以你得自己想办法,还有,不准干涉我的生活,否则我会请你出去。可以吗?」
「当然没问题。」靳-自信满满地笑着,眼角瞄向那张双人床。我很快就会征服-的!他心中暗自想着。
看他满脸笑容,凌雪莹忽然兴起后悔之意,她发现自己似乎将事情想得太过简单了,这个男人肯定心有诡计。
「桌上这些水煎包怎么办?」他一脸无辜又无奈的表情。
「我怎么知道啊?这些是你买回来的,就该自己想办法处理,不可以丢在这儿发臭。」凌雪莹不予理会,更不想伸出援手帮忙他。
他呆愣在那思付了好半晌,「我知道了,我出去一会儿,等等就回来。」他一把抓起剩下的水煎包,并用一个大袋子装好。「要等我喔,还有,-快去换件衣服,等等我回来就出门。」不等她回话,他立刻往外冲。
「喂!喂!你要去哪儿啊?」见他头也不回的出去,连喊几声也不回头,不知又要做出啥好事了?她不敢往下想,还虚弱的身子也叫她没力气往下想,只好转头回房换衣服等他回来。
就在她回房时,思及昨晚的美梦。原来那不是梦,而是他温暖的胸膛,真真实实的避风港,为她带来久违的幸福感,让她拥有一场好眠。
「没想到他的胸膛还挺宽厚结实的。」凌云莹扬起一抹甜甜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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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以为靳-要带她去哪里,没想到是带她到医院吊点滴。
人家医生都说开个药回家按时吃,再休养个几天就无大碍,但他硬是逼着人家给她打点滴,否则不肯离去。她这辈子还没有这么丢脸过,全是拜他所赐。
「没看过像你这么鲁的人,而且脸皮还厚得可以。」她没好气的说着。
他安然自若的坐在一旁看着今天的报纸,对她的「赞美」充耳不闻。因为短时间内他还不想跟她斗嘴,毕竟他是有公德心的人,公众场合不可大声喧哗。
「喂!」
他仍旧充耳不闻。
「喂!」
他还是一派轻松的看着今天的财经新闻。
「喂!」
他顾着和经过的护士妹妹打情骂俏。
「靳-,你是耳聋了吗?」她不由得发火了,尤其见他竟然和护士小姐开心的聊天就是不理她,心中的一大缸醋瞬间被踢翻了。
「喔!原来-叫我啊?我以为-在喊谁呢,还想说有人的姓可真奇怪,竟然姓喂!」他装傻的笑着。「叫我做啥啊?该不会是想上厕所小解吧?」他覆在她耳边说着。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她感到阵阵的热气吹向她的耳廓,有着搔痒酥麻的感觉。巴掌大的小脸顿时像被红色的水彩给染上,宛如天边的一抹红霞。「你别胡说了,我现在一点都不想上厕所,只是有事想问你而已。」
他喜欢她被他捉弄的神情,有着局促不安的窘迫,雪白的肌肤还会染上片片的红,好不妩媚。「好,给-问。」
「我是想问你,那些水煎包你怎么处理?丢垃圾桶吗?」她现在光想到桌上那成小山的水煎包,就一阵反胃。
「没想到-是这么暴殄天物的人,好端端的美味食物竟然说丢垃圾桶?」那些水煎包是真的不错吃啦!不过吃了十来颗后,他大概有好一段时间不敢再去碰。
「我只是假设,我实在想不出你能有什么好的处理方法啊。」
「我没有丢掉,只是把那一大袋水煎包带到公园去请那群游民吃,不然放着坏掉也浪费。不过应该让-看看那些游民吃得有多开心,还说他们好早以前就想吃吃看那阿婆卖的水煎包了。」
闻言,凌雪莹开心的笑了,没想到他是这么细心而且善良的人。望着他笑得灿亮的深邃黑眸,她的心竟然漏跳了一拍。老实说,他的双眼真的很迷人,的确有让女人折服在他西装裤下的本钱。
忽然想到那时他在日本说的话,如果他要的话,自然会有一堆女人月兑光衣服躺在床上等他。想到这儿,原本笑得娇媚的小脸霎时黯了下来,心中微漾着不快。
她明显的反应他自然是没有漏看,以为她又哪儿不舒服了,着急的询问着,「怎么啦?哪儿不舒服?是不是头晕?快快躺好,别说太多话了。睡一觉起来我再带-去吃饭,或是-想去走走也行。」他轻声哄着。
凌雪莹没有解释,只是顺着他的意思乖乖躺下。
他顺了颐她的被单,并将她的刘海轻轻拂向一旁。
她伸出未吊点滴的那只手,看着他,他伸出双手紧紧包着那只小巧的手。她感受着自他掌心传来的热度,眼眶不自觉一热,滚烫的泪珠一颗颗的滑落。
「怎么啦?好端端的怎么哭了?」靳-小心轻柔的用手指拭去一颗颗掉落的眼泪。
他指尖所传来的热度拂过了她的脸颊,也融化了她心中那座冰山。而她的泪就像是冰山所溶解的冰水,正慢慢的涓流而出。
他慌了,心揪得更紧,看着她泪流却无能为力,最后只好倾身低头吻去那成串的泪珠。咸涩的泪水灼烫着他的唇,浓情正慢慢的燃烧起舞。
他的吻从双颊到眼角,而后又从鼻尖落到他所怀念的艳红朱唇上,他只是轻轻的点啄着不敢贸然侵犯,不时还轻咬着她娇女敕柔软的唇瓣,仿佛宠溺的逗弄着。
「-休息一下吧!点滴还有半瓶左右,我会陪在-身旁的。」始终没有加深他的吻,此时的他只有心疼而不是,他只想保护她、呵护她,希望能将她心中所有不愉快的事物都给抛弃。
凌雪莹轻轻的颔了首,许是哭得太累,不久便昏昏沉沉的睡去,在快失去意识前,她喃喃着,「我想跟你说个故事,你想听吗……」
「我听、我听,等-睡起来了,再慢慢的说给我听。」靳-轻声的哄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