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一夜辗转难眠,吴幸福在天将亮之际才疲累地睡去。
叩叩叩————“吴姊集合喽!“
叩叩叩——叩叩叩——“小慧集合喽!“
叩叩叩——
约莫九点半,尽职的阿明把上下两层楼每间房都敲了一遍,又一个个点名,将一个个懒虫从睡梦中唤醒,睡得再沉的人都不得不醒了。
“哎哟,头好沉…。“吴幸福觉得自己才睡着,天就亮了?睁开眼一看,才知道天不只是亮了,还已经九点半了。
糟!她还得先把脚本上的内容跟曾傲青确认呢!
曾傲青……
想到他,她莫名一阵心乱,脸上泛起两朵红云。
昨晚,他很有耐性地安抚她焦躁的情绪,没让她被不明物给吓到,也在阿明面前保住她的形象,可他却也让她的心情乱成一团。
那个吻……
很有意思……
可是……哎呀!就是吻而已,她还一直想它干什么?
下意识地,她抚着嘴唇,那儿有他的唇按压过的感觉……
“吴姊呀,你醒了没有?出个声呀!不要再睡懒觉了。“突地,阿明的声音传来,惊回她出了神的思绪。
“我就来了。“
而接下来的时间,忙碌得让她没有机会再想起那个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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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卉蓉这次的广告是一支知名保养品的化妆水系列,由于商品本身就强调了海洋水的效用,所以将以水做为主轴。
义大利的水城威尼斯与许愿泉就是很好的拍摄地点,而曾傲青却打算用复古的方式呈现,让广告充满新奇、另类又不失古典感,这支广告透露出他独特且新颖的想法。
“……等一下你假装要把欧元丢进许愿泉,你却不小心碰到她,弄丢了她的欧元,跟着你下池里去捡,要让喷泉的水洒在你的脸上,OK?“阿明对两位男女主角说明了整个拍摄概况。
“……等会儿拍这里,你先去清场;还有道具也不能马虎,注意一下摆设位置,还有示范品呢?快拿过来……“
化妆师则是在一旁整理化妆箱和服装待命。
曾傲青拿着相机在四周取景,寻找最美的画面入镜。
最闲的大概就是吴幸福了,她东张西望地看着工作人员各忙各的,却不知道自己来这里要干什么。
“吴姊,麻烦你做收音的工作。“突然,阿明说道。
“好的。“她赶紧回神,到音箱寻找耳麦,心想自己总算有事做了。
“……来了,大概要放在什么样的距离才可以?“她问阿明。
“这是要靠经验的,你得自己去模索。“不知何时,曾傲青已结束找景,蜇回导演的位置。
“什么嘛!不提示一下吗?“吴幸福还以为他会带着她做哩!哪里知道他只会出题目要她做。
“吴姊,这没办法提示的啦!可是曾先生,吴姊还是新手,你就别太严格了。“阿明看曾傲青这么严苛,暗帮着吴幸福。
“我严格?“曾傲青微眯着眼,心忖着这阿明是怎么回事?
“是呀!你们不是在谈恋爱吗?对女朋友要好一点啦!“
“什么?“吴幸福和曾傲青两人一听,脸色丕变。
这是打哪里传来的谣言呀?
他们在谈、恋、爱?
“不用害羞啦!我们都知道了。”阿明一副你们真不够意思的样子。
“谁、谁说的?“吴幸福一阵冷汗直流,她被误会跟曾傲青恋爱?大八卦、真是大八卦。
“昨晚你们在一起的事大家都知道了……“
“我、们哪、哪有什么事?“她头一道闪进的念头,是他们在电梯里的那个吻,愈是猜疑愈是心虚,她的表情极不自然。
“用不着害羞啦!都一起、玩、了。小慧也看到你们在电梯里的kiss……“
“那才不是玩……啊!小、小慧看到了?“真是跳到黄河也洗不清了。
她急扯着曾傲青的手,示意他快点出声解释。
他却拍了拍阿明的肩头,一脸无所谓地说。“你这么会编故事,下次脚本部分交给你?”
“啥?不、不要!“阿明立刻苦着脸,不过曾傲青可没有因此同情他,兀自拿着摄影机脚架,到一旁忙去。
“吴姊,快替我说情啦!那个脚本会磨死人,而且我又不是在说谎话,大家都知道你们昨晚单独留在房间乒乒乓乓的,还有在电梯里啧来啧去……“阿明犹不知死活地继续说。
“胡说!唉……你活该啦!“吴幸福羞红着脸,赶紧逃离现场。
“厚,超级不够意思,两个人都这么无情,真是什么锅配什么盖……哎哟!干嘛打我?啊,曾、曾先生?“阿明捣着头转身,发现自已正被曾傲青遥瞪着,真是好眼力,还用小石子丢他哩!
“还在磨菇?动工了!“他站在原地喊道。
他表面上是无动于衷的,可视线仍不时地落在不远处的吴幸福身上,心底为这个误会莫名一阵飞舞。想不到,和她闹新闻了,绯闻……
“是……“阿明暗自喊着自己好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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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先生,这个位置给你。“小慧一看到他进餐厅,忙让出空位给他,让他和吴幸福坐在一起。
经过阿明的“大肆宣扬“后,两人又是老板与助理的关系,大伙儿似乎已把他们归为一对,举凡行动、吃饭都将两人凑在一起,搞得吴幸福有点不知所措。
“呃,我去拿饮料。“吴幸福眼见曾傲青就要走过来了,立刻站了起来,想要错开。
“等一下,我刚好要去拿,我去就行了,吴姊要什么?“于卉蓉也加入瞎搅和之列。
“可乐。“吴幸福只好坐回原位,这时若要换位置,反倒更有嫌疑了。
“我也来一杯可乐。”曾傲青一坐下来,也讨了杯饮料。
“好,马上来。“
“哦,你们两个的口味一样耶!“
“对呀,谈恋爱就会这样互相影响对方。“
这样也能起哄?
吴幸福只觉很尴尬又头痛。明明在出国之前她并不喜欢曾傲青,但是现在怎么会演变成他们两个在传“绯闻“,曾傲青又不做澄清,任他们胡乱说。
虽然知道不必理会别人的闲言闲语,但他好歹也让她自在一点可以吗?思及此,她偷偷睐了他一眼,没想到他也正在看她,害她慌忙地别开眼,看起来有点像是眉目传情。
“要看就正大光明地看,干嘛偷偷模模的?“曾傲青边说边吃着面前的餐点。
“我、我哪有?我是在看那一桌的好吗?“
“那一桌的男人哪有我好看,“他瞧也没瞧就直接说道。
“哎哟,真是马不知脸长……“她摇头,他怎么还是一样骄傲呀?不过也是啦!都长这么大了,习惯早成定局,改不了了。
“你还是一样没眼光。“
“你说什么……“
“嗳,你们怎么一下子不咬耳朵都不行呀!“阿明又开始多嘴。
“人家感情好咩,在台湾时没有特别感觉,出了国感情就不一样了,好得咧。“小慧也加入。
又……又来了!
吴幸福一阵头皮发麻,这个误会要她澄清几百次呀?都没有人要相信她。曾傲青又不吭声,害她要孤军奋战。
不行,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这事应该到此结束,这里传一传就算了,回到台湾还在传的话,她怎么做人呀?她根本不想跟曾傲青扯上一点关系。
她想了下,决定晚上去跟他谈清楚,由他出面说明是最好、最快、最有效的方式,比她说烂了嘴都还有用。
“……吃了这么多天的义大利餐都腻了,突然很想念你爸煮的牛肉面。”曾傲青突然带着感慨的口吻说。
“我早就想吃了,可惜这里没有牛肉面。“提到爸爸的牛肉面,吴幸福的口水都快淌下来了,不自觉地接口道。
“牛排倒是有,不过还是输中式的牛肉面。“
“对呀!“她认同地点头。
“这么说,曾先生已经吃过岳父大人煮的东西喽?进展怎么这么快,我们都不知道呀?“
“嗳,你很笨耶!吃东西口味都一样,又在电梯里‘那个’,感情一定是非比寻常嘛!“
“你们真的很保密耶!“
还来?吴幸福一听到他们又开始你一言我一句的,头痛极了。
怎么她和曾傲青说的话、做的事,大伙儿都有办法帮他们胡乱解读?
他们之间明明就什么都没有……
没有……吗?
那个吻!?
噢,真是要命!她根本无法说忘就忘,初吻耶!印象是这样深刻,随便动念便会回到脑际……呜,干脆一棒把她打昏算了。
“暂时没有牛肉面可吃,你说牛肉面的故事好了,上次听到一半。“
“牛肉面的故事?曾先生看起来不像会相信故事的人耶!“
“笨,那要看是谁说呀?吴姊说一定就相信……“
真是够了!
吴幸福瞪着曾傲青,光明正大地瞪。好气他、好气他,怎么不把话说清楚?一直丢问题出来是要整她吗?
她真是后悔,一开始知道电梯外还有人时,就应该先冲出去“杀人灭口“的。
“吴姊,牛肉面的故事是你瞎掰出来骗曾先生的对不对?“
“什么瞎掰?请不要污辱牛肉面好吗?川味红烧牛肉面可是正港的madeintawan……”提到牛肉面,吴幸福体内一股好战气势升起,要不懂牛肉面的人好看,是以,她和曾傲青的绯闻先摆一边去,悍卫牛肉面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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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眺着塔露西亚港,在月色的照射下,映出一艘艘停泊在海上的游艇,盏盏灯光透露出游艇上正热闹展开派对,喧闹声虽听不到,却可以感受到愉悦气氛。
大概是心情好,所以看什么事物都美、都感受到快乐。
说真格的,他鲜少有这样的适意时刻—在经营家族企业的压力下,他总是藉由自己的摄影兴趣来抒缓庞大的压力,每个月他总要“出走“一次。这次,他竟然破例了。
才从北海道回来不到几天,接着来到了义大利,连曾氏企业都不曾踏进去过,只透过电脑或视讯会议作出决策。幸亏他的眼光一向精准、经营手腕不输给商场老手,才能让工业部的各项绩效与评比逐月增长。
若是爸妈在国内,想必早打电话连人了,哪像大哥这样宽容,容得他放下工业部总经理的职务,在外头逍遥?
而让他破例的不是别人,是他再次破例带在身边的助理吴幸福。
她让他变得不像自己,她也让他做了一些他自己无法解释的事,她更让他忽略了自己的形象,在电梯里月兑序吻了她……
他知道她一直想要他出面澄清,不过他没做。
这原因有很多—但大概是以故意居多。他想自己喜欢看她急得跳脚的模样。上欢看她羞红着脸、结结巴巴说话;喜欢她又胆小又佯装大胆的表情……
再说,他们的确是在电梯里亲吻被人撞见,这是事实要如何澄清?也没有必要。这感情事是很私人的,没必要跟谁交代。
如果真要跟她谈感情的话:这道念头甫生,就如同种子在土里扎根,开始萌芽,继而长成。
他的想法愈转愈快,一连串的可能,就这么地窜出他的脑海。
结论是——心情依然欣喜,没有任何不悦或驳斥。
也许,照这样发展也不错,他想。
砰砰砰!突地,门板发出声响,打断了他初生的念头。
“曾傲青,我们谈谈,快开门!”忍耐了一个下午,吴幸福再也按捺不住,冲到曾傲青的房间喊道。
是她……
暗想她的忍耐也到极限,嘴角微勾,他转身去开门。
“曾傲青,我们谈一下。”吴幸福直接闯进门,满脑子谈判谈判谈判……
“你没被其他人看到吧?”他故意吓她。
“啥?”
“有没有人看到你进我的房间?看到的话又解释不清了。”
“啊!我、我不知道!”吴幸福面色一白,想探出头去看。
曾傲青掩住笑意,忙拉住她说道:“等等,你现在探头看不是更糟吗?像我们之间真有什么怕人知道的。“
“不会吧?“她怎么这么衰?
曾傲青见她一脸苦瓜,兴起捉弄的念头。他就是喜欢她这样毫不遮掩的情绪,易懂、率真,不需要一化费太多心思猜。
“你也真是的,做任何事之前不先考虑后果,现在可好,又不知道会传成什么样了。“
意即他们也不必费心解释了,反正事实就是如此。
“那我不是超冤?明明没有的事……“她苦着一张脸,脑子全被“别人又误会了“这件事给占满了,无法思考外头是否真有人。
“我也很冤呀!没有尝到一点甜头就被误会。“
“什么?“
“我看既然都被误会了,我就勉为其难做一下你的男朋友吧!“他半真半假地说。
“你说什么?“
“反正大家都这么以为,不如假戏真做。“他露出笑容。
“开、开什么玩笑呀?“她的耳根子倏地发红发烫,被他那句话给搅乱了心绪。
“虽然你是男人婆一点,不过我就是欣赏你的率真。“他直言。
他对她的感觉不像电流那般窜得飞快,也不像火花,瞬间点燃后灰飞烟灭;而是有如细水,长流。
经过一阵时间的共处,他缓缓发觉,那感觉比电流、火花维持得还长久。这点,他相当清楚。
闻言,吴幸福皱着眉头。“那你找男人就好啦!男人每个都粗线条。“
“我没有这个嗜好。总之,我说可以就可以。“
“你可以我不行。我才不想跟你这种人谈恋爱哩!“那多辛苦,而且她也不想被他同化成严肃、捉模不定的人。
“不想?你说你不想?“他惊讶地看着她。
他从不曾费心追过任何一个女孩子,通常都是她们主动送上门来,也都是她们求他点头答应,他不曾开口要求。
而此刻,是他第一次提出交往看看的提议,她竟然在皱眉?
“对。“
“理由是什么?“
“不用理由,就是不想。“
“这不成立。你说出个理由说服我,否则就接受。二选一,自己决定。“他知道自己此刻的面色一定很难看,不过他也懒得掩饰,这个女人总有本事惹恼他。
“哪有这样的?“她知道自己因为起初对他的偏见而拒绝他,很不应该。因为后来他也不曾对她不好,甚至还帮她打跑流氓、赶走她的害怕……
但是,她一点儿也不喜欢被人误会、弄假成真的爱情,那样太虚幻,她怕会像泡沫一样,轻易就消失。
“不要做多余的抗议,我在等着你的理由。“他好整以暇地等着。
此刻,两人之间流荡的氛围缓地加温,这道莫名升起的炽热,让她口干舌燥。
“没、没有理由。“
“那就接受。“
“不行接受。“
“给我理由。“
“厚……为、为反对而反对。“吴幸福大声说完,嘟着嘴一脸不情愿。
“哈!“他轻笑出声,狗急了跳墙,人急了翻脸,指的就是她这类型的人。
“那我就为想吻你而吻。“说完,他蛮横地封住她的嘴。
在上次那个吻之后,他就一直想这么做了。
那柔女敕、馨香的唇办一再地在他脑海里浮现,温软的触感更停留在他唇上的记忆里,他一再想找机会一亲芳泽,现下,终于得偿所愿。
推开他呀!她的脑子出现这道念头,可是她却无法行动。
她被他那霸道的吻重重地冲击,如果上次那个吻是开玩笑、是意外,那么这个吻算是什么呢?
好像是……示爱!
她竟然有如此强烈的感觉,好似他根本没在跟她开玩笑,是认真的。
但,怎么可能呢?
她又错愕又混乱,直至他退离了她的唇瓣,还找不出头绪。
“你看,你并没有抗拒我。“他的语气似乎有些洋洋得意。
“那、那是因为我……被你吓到了。“
他邪肆地笑了,无言地说明了他不相信她的话。
“是真的!“她瞪着他,好气他可以这么神色自若,而她却仓惶失措。
而他脸上挂着的那个笑容邪气又魅惑,害得她心跳加速,呼吸乱了序。
“最好是。我就不信你没有对我动心。“
“什么?“这人真是自大。可她的心也被这句话给挑动了。
“没什么,你自己想清楚再回答吧!“他又神秘了起来,很难让人猜出他心中所想。
“我不必想清楚,反正我不想被误会,你不要再说那些会让人误会的话了。“她一说完便赶紧离开。其实是自己已有些迷失,害怕再待下去,她会连自己都不认识。
“胆小鬼。”曾傲青看着她飞快逃离的样子,轻笑出声。就如他所想的一样,她外表佯装强悍,其实是要掩饰内心的柔弱。
这样的女人,需要有个强悍却也同时细心的男人保护。
而那人会不会是他?他想,很有机会。
就他适才的观察,她似乎并没有抗拒他的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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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在义大利的拍摄工作提前结束,所以明天一早,大伙儿便要搭机回台湾了。
在充满人文艺术的都一巾待久了,骨子里自然而然地充满浪漫文艺气息,就连脑子里对情感的想法也缤纷许多。
尤其这一次来义大利,竟意外地凑成一对情侣,而且还是在公司素以严肃、冷酷行事出名的大老板的情事,这若在公司传开,一定跌破大家的眼镜,但是没凭没据的,很难让其他人相信,若是能够拍下他们“相爱“的证据,那就赖不掉了。
所以,除了当事人之外,大家都计划要收集到各项证据,因为他们不想这段感情,只是因为身在浪漫国度而萌生,一回到台湾,两人又形同陌路。
毕竟他们希望老板能够一直像现在这样,会笑、好讲话、比较“人性化“一点。
和对的人谈恋爱,通常都会不自主地产生上述的变化。
而他们发现有吴幸福在的地方,老板就和以前不太一样,她大概就是那个对的人吧!
“……小慧,你算准时间就去找曾先生。卉蓉,你负责灌酒喔!“负责计画的阿明,分配好各人的工作,自己则是拿着如名片般大小的数位相机,准备行动。
“OK!“两个女生都点头,一副誓在必得的样子。
“好,加油加油加油。“三人伸出三只右手欢呼一阵之后,各自散开。
计画是这样的——
由于卉蓉先去找吴幸福喝酒,等她差不多醉了,再由小慧去通知曾傲青,只要他抱起吴幸福回房,他们再拍一张引人联想的照片就行了。这样回到了台湾,再传至整个公司,铁证如山,他们也无从解释,再藉由大众的力量,让他们继续维持这份感情就行了。
这个“馊“主意是由最不会编剧的阿明提出来的,因为事情很容易,所以小慧与于卉蓉无条件同意,并参与执行。
哪知,从曾傲青走入餐厅的酒吧开始,计画就出了岔子——
由吧台前走下了一位穿着时髦、打扮妖艳的高挑女子,她拦住了曾傲青的去路。“Hello,你是……傲青没错吧?“
“你是……甄真?“停顿了几秒,曾傲青马上认出对方是谁,面上写着喜悦,那是异乡逢好友,又惊又喜的心情,可却足以引人误会。
“完了,杀出程咬金!“阿明在一旁偷看,急得要命。
“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你。你怎么会来?该不会是打听到我在义大利特别追过来的吧?“
“你想可能吗?“曾傲青俊魅一笑,继续说道:“你还是跟以前一样,完全没变。“
“一起坐吧!“
曾傲青扫了坐在不远处的吴幸福和于卉蓉一眼,暗想她们在他视线范围内,不会有什么事,便点头同意,在甄真身边坐下。
这情形看得阿明差点儿急死。
小慧在通知曾傲青后,先在外头转了一圈后才进酒吧。她看到阿明忙问:“怎么样?抱了没?“
“抱个头啦!你看——“
“啊!“
“嘘,小声点!“他赶紧指住她的嘴。
“那个女人是谁呀?“
“我怎么知道?八成是来钓凯子的。“阿明猜道。
“厚……存心来乱的咩……“
这一头,曾傲青和甄真两人正在叙旧。他们是大学同学,在学校曾经同组一起做报告,毕业后各奔东西,也就不曾联络了,想不到几年后会在义大利巧遇。
“……这么说你是到义大利拍广告的。这里风景确实不错。“
“你也在义大利待了这么久,什么时候会回台湾?“
“不会回去了,我已经在这里定居了。台湾的家已经卖了,如果回去要住在哪里?你养我呀!“
“住的事还不容易,我家可以让你住。“
“对哦,我都忘了你;曾氏企业接班人,你名下的房子比建商还多……啊,“甄真突然跳出座位,拉着后背的衣服,全湿了。
曾傲青转身一看,泼甄真酒的竟然是吴幸福,她身上的酒味浓烈,双颊泛红,显然真像小慧说的醉得不清。
“幸福!你在做什么?“
“吴姊?“于卉蓉还以为吴幸福拿着酒杯是要去跟他们敬酒的,怎么知道是去泼酒!她赶紧跑过来拉住她。
“你怎么一直转呀?我本来要泼你……”吴幸福抬头冲着他笑,漾着笑意的嘴唇却不够真诚,像是敷衍。
“泼我?“
“傲青,你们认识?“甄真怀疑地看着他们。
“嗯,她是……“他正要介绍两人,吴幸福却抢先道:“我是他女朋友!你是谁?“
“傲青?“甄真疑惑地看着曾傲青,猜想她该不会是开玩笑的吧?
“是呀!她是我女朋友。“曾傲青没有否认,拉起她的手放在肩头,准备送她回房间。“她醉了,我送她回房,卉蓉,你先签帐。“
“哦!“于卉蓉立刻处理。
“我才没有醉好吗?你干嘛要逃走?“她推开他,两颊鼓鼓的,像是气得不轻。
“吴幸福!“他脸色铁青,抓住她的手不让她有机会乱动,“你再发酒疯试试?“
“这么大声干嘛?你怎么可以在我的面前跟别的女人勾肩搭背?是不是被抓包了,心虚才说话这么大声?大声就赢人吗?讨厌——“
“走,回房间。“他眉心一锁,发酒疯的女人是这副德性?他还真是开了眼界。
“我不要!“
“不要也不行。“他一把捉住她的手肘,一个弯身,便将她扛在肩头,像背面粉袋一样,轻松拖着走。
“呀!哇!“她的胃月复被他的肩膀压迫着上个挤压,酸液一涌而出,喷出——喉咙……吐得满地都是。
“呕——“吴幸福的肚子和头都难过死了,偏偏又毫无力气捶打罪魁祸首,只有眼泪不由自主地落下。
“噢,我根本不敢看了。“小慧指住眼睛,真是惨。
“我看我们赶紧闪人了。“阿明孬种地说。
“那卉蓉怎么办?“
“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了,你再不走,难道还想拍精采的吗?要是被知道是我们设局,准备回家吃自己啦!“
“对,还是快走。“
两人于是一溜烟地跑了,不管后续发展,连想都不敢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