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有枪声!在外头的李欢乐猛然抬头,一见屋顶没有薛廷磊的身影,心更加慌乱了,再加上枪响只有一回,里面不可能只有吕哈赤一人,难道……那声枪声是……
她慌得连退数步,但那是自然反应,而非退惧。
过了两秒钟,屋内还是没有半点动静,她再也按捺不住,想也没想地,她直往大门冲了过去,大喝道:“廷磊,我来救你啦……
呃!“
还没有踢坏人家的门,门便从里面打开了,一支黑色小枪抵住她的额头。
“原来还有同伙。”吕哈赤嘲笑似地看着她,好似她很愚蠢,不只如此,整屋子的男人都在看她,以相同的目光。
“你这个笨蛋!我不是要你看我的暗号行事吗?”薛廷磊大吼。
她被他骂得垂下头去,低声咕哝:“我看不到啊!而且我又听到枪声,所以才……
“听到枪声你还不逃。笨蛋!”他再骂了一声。那一枪他躲过了,否则看不到她耍白痴的举动,他可能含恨而死。
他从不知道自己如此渴望她的一切,就算是笨蛋的动作也教他恋恋难忘。
“我怎么知道嘛?人家还以为你被打死了,我说过不会让你死在这里,死也要带你回去……呸呸呸,你不会死的,你这么厉害,该死的人是我,我是笨蛋……”
“你们两个说够了没?”吕哈赤看他们一来一往的说着,无视于他的存在,生气道。
但是,他们根本没有理睬他,薛廷磊对她眨动左、右眼,李欢乐看得认真,侧头狐疑着这该不会是暗号吧?
三个你对付,两个我解决吗?她蠕动唇瓣,用嘴型说。
薛廷磊摇头。
李欢乐蹙眉。
低头?对,就是低头,0K!没问题。她自作聪明的低下头,但……低头就看不到他的暗号了耶!她傻傻地又抬头,却看见他瞪她。
她又哪里做错了?无辜地蹙起眉头,她毕业很久了,会记得什么暗号才怪。
这个笨蛋还在给他装白痴,他明明就是问她,他的枪到哪儿去了?她低头做什么?
“够了!你们两个。”吕哈赤火大地再次制止他们的眉来眼去。
“老大,这女的长得还不错,皮肤好细好滑喔!你说咱们要不要……”
一个军师兼保镖邪笑道。
闻言,吕哈赤上下打量起李欢乐,有想要先奸后杀的念头。
薛廷磊见情势不对,他被反绑于身后的双手绞弄着,渍着解开束缚。幸好这只是普通的绑法,还难不倒他。
只是眼下他还得继续伪装,两人才有平安离开此地的机会。
“喂,你不要乱来喔!我已经是他的人飞,你要别人穿过的破鞋,不嫌脏啊?”李欢乐缩着身子想退后,不过她被两个保镖架住,只能用言语来阻止对方。
“哈哈……你是破鞋?很少女人会这么承认……”吕哈赤靠近她,她趁势吐了他一脸口水。
吕哈赤抹掉一脸的口水,随即用力赏了她一个耳光,“你这个贱货,看我怎么对付你!来人,带她上楼!”
他们正要上楼,薛廷磊却吼道:“欢乐,弯身!”
说时迟那时快,一道快速的身影撞开他们,拉回李欢乐的身体。
“手榴弹呢?快拿出来。”他追着她讨,其实是故意制造假象,想制住对方。
“手……”什么手榴弹?她瞪大眼睛。
“统统不要动!再动我就丢出去,大家一起死。”薛廷磊警告道,恶狠的姿态像是说到做到般。
一向就知道薛廷磊不简单,是以他的一言一行总有吓阻作用,即使他身上什么东西都没有,众人还是迟疑。
“快拿出来……”
“我没有啊!”
“没有?那枪总有吧!快拿出来!”
说话的同时,一名保镖冒死前进,薛廷磊俐落地踢飞他手上的枪,敌对的局势一触即发!
“我……”要怎么说啊!那个“没带枪”的暗号怎么打?她绞尽脑筋还是想不出来。
“我什么?这个时候还结巴,赶快拿出来,不要坏了我的事!”他大吼,抓住她的腰东翻西找。
“哎哎哎……”会痒耶!又不是要“炒饭”,没事抓她的腰干嘛?
“枪呢?快呀!”
“哎哟,好痒……你非要我承认我没带枪是吗?”
噢哦,她还是说出来了。
眼前数个男人转瞬变了脸色。不过,她宁愿面对薛廷磊的责难,也不愿意面对那些歹徒的嚣张嘴脸。
“你没带枪?哈哈……真是缉凶大乌龙啊!你们没带枪,还想来抓我吕哈赤?自不量力!来人呀,动手!”
“啊……”
完了,一群人往他们的方向奔来,其中三个人攻向薛廷磊,她则面对两个胖子。
薛廷磊顾不得她,只丢下一句“小心”,便闪过三人六脚的凌厉攻势,而后化守为攻,当他成功地踢飞了一个人的手枪,在还未得及捡起之际,对方的攻击又袭来。
而李欢乐抑下惊怕,想到自己在柔道比赛中,对付一群男生都不怕了,现在才两个人,不怕!
而且她还要抓到吕哈赤呢!怎么能够漏气呢?于是,她也正面迎击。
螳螂拳、虎豹神拳、夺命回旋踢、化骨绵掌……李欢乐颗不得招式,打得到就好。
一旁的吕哈赤眼见情况不对,拔出自己的枪,眯起一眼,朝薛廷磊的方向扫下扳机——“廷磊!”
李欢乐才解决两个胖子,本欲抓住吕哈赤,不料却见他的动作,她惊呼一声,想也没想地朝薛廷磊的身子扑了过去……
“啊……”子弹打中她的肩膀。
“欢乐!”薛廷磊被她撞离几步,却看见她在自己面前倒下,心犹如被剜出个大洞。
他悲愤地抢走保镖的枪,朝吕哈赤的小腿瞄准,左右各开出了一枪,而后急忙抱着她奔离现场。
心慌意乱的他,已管不了缉凶才是今日的主要目的。
“啊……”吕哈赤惨叫了声,腿部中弹的他,狼狈地跪了下来。
“老大!”
“快!送我去医院!”吕哈赤大吼大叫,不敢相信他竟然中枪了。
“别碰那里,痛痛痛……”吕哈赤一会儿支使、一会儿咒骂,嚣张的气焰仍在。
“哦喔,快撤……”几个人七手八脚地抬起他往门口走。老大重要,没时间管他们了。
“廷磊,快追……别让他们跑了。”李欢乐虚弱地说。
“疼吗?”他没有任何动作,只是飞快地月兑下衬衫,猛力撕裂它,让它变成碎布,绑在她受伤的肩头,试图止住那涌出的血液,但没有用,血仍从怵目惊心的伤口里源源冒出。
“我不疼,快去追……”
“忍着点,我马上送你去医院。”他恍若未闻地架起她的手,让她攀住他的颈项,背起她。
“廷磊……”
“嘘,你乖,忍着点,很快就到了。”
她不能有事,绝对不能!否则他……他该怎么办?
薛廷磊插地胸口一窒。
他在乎她!唯有在乎一个人,才会产生如此强烈的情绪:也唯有在乎她,才让他随着她的喜怒哀乐,而心情起伏不定。
直到这时,他才不得不承认,她在他心头占据了大片位置,怎么也抹灭不掉了。
想通了这点,他略回过头,眼底闪烁着坚定的光芒。
“唔……廷磊,我好想睡……”她的身子有一阵没一阵地颠着,感到全身的气力都被抽尽了,连攀住他的颈项这个简单的动作都办不到。
但他的背好宽、好舒服,她只想趴在上头……
“欢乐?李欢乐,张开眼睛!求求你,不能睡……我们就快到了。”
老天!眼前的路为什么这么长?为什么他还见不到他们的车子?他的眼神是慌乱的。
突然,他痛苦的申吟传进自己和她的耳里。
他竟然在恳求她?
他不是一个矜漠的人吗?曾几何时,他已为她改变?
此时,李欢乐好想依言张开她的眼睛,瞧瞧他的模样,一个不苟言笑、冷漠到好似全世界若是在一瞬间毁灭,也不会皱上眉头的男人,竟有这脆弱的一面。
他们在一起这么久,第一次听见他的恳求,她应该跳起来欢呼的,可她没有力气、连抬眼看清他表情的力量都消失,只能无力地沉沉昏去…“
消毒药水味从她第一天住进医院后,就不曾断过,嗅得她现在除了浓烈的香水味外,再也闻不到半点味道。自然地,当李佳纭带着一大堆的补晶过来时,她也闻不到香味,只能用舌尖品尝了。
“嗯,好吃好吃!”
李欢乐坐在床上,左手被绷带缠得有如待煮的大闸蟹,右手拿着筷子快速地夹菜喂进口中,食物的味道多少冲淡了那留在鼻腔的药味,不消多说,她有多爱佳纭替她弄来的饭菜。
在这里吃好睡好,又有薛廷磊不时的关心和照顾,她整个人就像被泡在幸福的糖水里一样。
“你慢慢吃,没人跟你抢!”李佳纭笑着看她,没想到平时看来散漫的欢乐会英勇挡枪,真是跌破所有人的眼镜。
“你不知道啦!我要快吃完,等会儿装睡,要不然廷磊一来看到我好好的,就会念我了,说我不该这样、又不该那样……”
原来那天受到枪伤后,他慌忙地将她送进医院,以为她伤重得快死了,握着她的手信誓旦旦地承诺道,只要她痊愈,他什么都听她的。
说是说得很好听啦!但依她对他的了解,若是她在他“、郁结”
之气未平前好转,他一定会痛骂她的无知、愚蠢、没带枪……
所以,只是流血过多的小问题,她却运用公权力,在医院躺了一个半月。
而薛廷磊每次来,她都推说医生刚走,所以她装伤的谎言才没有被拆穿。
“你不把绷带拆下来活动活动?”
“对喔!不然肌肉僵硬……”李欢乐灵活的将头绕过绷带,把左手拿出来做三百六十度大旋转、猛力出拳,接着再将头绕进绷带里,左手灵活自如的解开。
“我就说怎么待在医院愈久,你的脸愈圆,原来你胃口这么好呀?你竟敢骗我?!”薛廷磊冷冷的声音突然窜了出来,惊得李欢乐心脏将停。
“呃……廷磊,你听欢乐解释,她只是……”李佳纭僵笑地站起,暗忖怎么会这么巧?
“佳纭,麻烦你出去让我们独处。”他令道,不悦的声调不容她的反驳。
李佳纭只好投给李欢乐“你自求多福”的目光,然后走了出去。
“廷磊……你不要生……”
“你怎么可以这么做?你知不知道我很担心?”
说不生气是骗人的,他台中、高雄两地跑,为的是什么?不就是担心她的肩伤未愈?
而她竟然好了还骗他?
他几乎想掐住她的脖子,顺道扭个十圈,泄愤!
看她满嘴是油,吃饱饱、睡好好,而自己呢?担心得食不下咽、睡不安稳,想到自己还拿钱请李佳纭多炖点补晶给她补身,他就恨不得痛宰她!。可惜,当她那对无辜又哀求的大眼望向他的时候,他就无力得连她的肩膀都握不住,更甭说他想要扭断她的脖子了。
“人家怕被你骂嘛!而且那天这么匆忙,我怎么会想到我没带枪?而且你也没带啊!还有啊,万一枪被歹徒抢走了,不是更惨吗?我这是为你……”
“你还有话要说?”沉下脸,他不需多骂几句,就够李欢乐受的了。
她嘟着嘴,咕哝道:“没有了。”
“我不是说忘了带枪这件事,你那天那样不顾危险扑向我,是,不要命了吗?”
“就是危险才要扑过去嘛!”
这也是她的错?
哪有什么都她错,他都没有错的?
再说,为喜欢的人赴汤蹈火都可以了,更何况只是挨子弹。
“那你是不知悔改了?以后还是会再犯?就算是我警告你也一样?”
“对啦对啦!”她冲口。她就知道,只要看到她好端端的没事,他又会马上恢复那副“死”面,对她很刻薄。
“你!歹徒早该把你枪毙的。”他又咬牙,懑恨的眼光似乎要将她钉在墙壁上。
钉在墙上?霍地,这念头一窜上心头,下月复问的硬挺便告诉他,这真是个“好”主意啊!
“你那时明明不是这样说的,你说舍不得我死。”她提醒他,“你以为我没听到,可是我都听见了,你说没有也不成。”
“我是中了邪才这么说。”也是中了邪,才会想在这里……跟她做。
“我才中了邪哩!早知道就不替你挨子弹了,也不用装病赖在这里。告诉你,我不玩了!”她佯装生气,掀开被子想要下床。
谁知,脚还没有踏地,便被他庞大的身躯压回床上,“既然你没病,那我也不需要再忍了。”
“干什……唔!”
“这里该死的好极了!”他咒骂,他要她的强大竟让他挨不到回家。
“你要炒饭?在这里?”她花容失色,“医院里不是都有监视器吗?要是被录到的话就完了。你完了,我也会完了,还有将来我们就不能选举,不然绯闻会被公开,我爸也会掐死我……唔……”
“闭嘴。”真吵!他替自己的耳朵哀悼,但随即拉着她进入绿色的帘幕里。
“你真的要在这里吗?”如果嘿咻之后,他就会忘了要说教,那就嘿咻不好了,反正她也很想。现在她终于知道为什么有些情侣们会愈做愈爱了,爱与欲结合在一起了嘛!
虽然她先喜欢上他,但后来,他也赶了进度了,所以谁先爱上谁就变得一点也不重要了……
“该死!天知道我是中了什么蛊才会这样?”他懊恼,那欲念几乎是在一秒间便形成,快得教他措手不及,连防备都无法办到。
而他可以万分肯定的是,在来之前,他明明担忧着她的伤势……怎会……在如此短暂的时间,就想着要占有她?
“这年头还有益吗,薛先生?”她的手缠住他的颈项,仰望着他,那迷蒙的杏眼凝着他,表情如痴如醉。“老实跟你说,我想你。”
接着,大胆地在他的唇上留下印记。
他低吼一声,托住她的后脑,掠夺住她的唇,取走了主导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