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霁月谷」和「怀袖山庄」都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世家,两大势力的联姻,自然也引起众人的注意。婚礼当天,几乎各门各派的掌门人都来了,「霁月谷」被挤得水泄不通,到处都是前来贺喜的人们。
齐浩大口大口地灌着酒,脸上丝毫没有成亲的喜悦,看着到处贴着的「囍」字,他只觉得刺眼。
被迫娶了一个他不想娶的人,竟然还有那么多人恭喜他,摆明了是来看他笑话的。他恨恨地想着。
「谷主心情这么好啊!竟然躲在这里喝酒!」燕天行的贼脸,曹际昂的死人脸,突然一起在齐浩面前放大。
他一脸嫌恶地皱起眉头。
「谷主,祝你与夫人百年好合。」曹际昂面无表情地向自家主子恭贺。
「是啊!恭喜你啊!」燕天行笑得嘴巴都咧开了。
「有什么好恭喜的?不过是娶回来生娃儿的,这辈子我根本不想娶青儿以外的女人,你们是我得力的属下兼好友,为什么不肯站在我这一边,反而帮他们强迫我?该死的!这该死的一切!」他颓丧地大骂。
燕天行和曹际昂交换了一下眼神,决定把他心中的死结翻出来。其实他们早就看不惯昔日意气风发的主子,变成这副不言不笑的鬼模样,他对表小姐的感情,不过就是一种从小相互依赖的感觉罢了,从来不是生死相许的男女之情。
只是他从来不愿正视自己内心的意思,所以才会一直被困在自己的乌龟壳里,连旁人都看清了他自己打的死结,他却依然在找寻开月兑的方法,作茧自缚是他目前处境的最佳写照。
曹际昂认真地看着齐浩,却吐出了令齐浩内心掀起翻江大浪的话语。
「谷主,你有没有想过,你对表小姐只是一种习惯,就像你平常习惯用右手拿剑,突然换成左手,你很不习惯,所以,你不知不觉还是用右手拿剑,但是,真正适合你、能配合你武功造诣的却是左手,你就这样连努力都不努力,就把左手视为废物,你不觉得是你在逃避问题吗?」
「不是!不是的!你们在胡说些什么?我是喜欢青妹的,我自己的感情,我会不知道吗?」齐浩失控地大叫着。
燕天行与曹际昂相视无语。
然,齐浩却更加的愤恨,他继续辩解道:「真是荒谬!说我对青妹只是习惯?怎么可能?不会的!不会的……不……」说到最后,他对自己却越来越没有信心了。为什么?难道……
「也许表小姐当初会选择封易,是因为她早就看清楚你们之间的感情,所以她才会这么快就有了答案,连考虑都不需要。」燕天行硬着心说出事实。
「住口!我叫你们住口!」齐浩猛然摔碎酒壶,目光凶狠地瞪着他们。
燕天行和曹际昂无奈地叹口气,脚步沉重的相偕而去。
谷主不愿意面对自己真实的感情,他们也没有办法,只希望今天的新嫁娘,可以成为开启谷主希望的引导着,作为一个属下及好友,他们也希望能看到齐浩突破枷锁。
齐浩依然站在冷风里猛灌着酒,张灯结彩的屋内,那一声声恭喜络驿不绝,与在屋外的齐浩那满身寂寥的落寞模样,形成了一幅不协调的画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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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新房里,一身喜气洋洋的管悠然一手撑着重得要命的凤冠,一手想掀开自己的红盖头。
「小姐,新娘子是不可以自己掀开红盖头的,否则会不吉利。」看到管悠然的动作,红音马上冲过来压住她的手。
「红音,我头上带着这么重的鬼玩意,又盖着一个阻扰我呼吸的红巾,就快要喘不过气了啦!」她不甘心地扯着自己的凤冠。
「小姐,再忍耐一下,姑爷很快就来了,妳不要再闹了啦!」
听到红音这么一说,管悠然不但没有安分下来,反而更不高兴地道:「来、来、来,几刻钟前妳就说他快来了,现在呢?连个人影都没有,害我的肚子好饿喔!」
「小姐!」红音苦笑地不知如何响应她。
「本来就是!红音,妳自己说,这是哪门子的道理啊?新郎就能在外面吃好料,而新娘就只能待在房里吃『味道』,分明是存心要我们女人不好过!」
接着她又可怜兮兮地说:「我嫁的是什么不懂怜香惜玉的夫君啊?自己的娘子就快要饿死了,他居然还在外面招待一堆不相干的人?那些张三李四又不是以后要跟他度过下半辈子的人,干嘛管他们吃饱了没有?」
语气一转,她继续抱怨地说:「他有没有大脑啊!要悲惨地跟他共度一生的人是我耶!也不会体谅一下我的五脏庙。我看他一定也不是心甘情愿娶我的,说不定他想要把我活活饿死在新房里,另外娶个他想要的人呢!要真的是这样,我饿死在这里岂不是太冤枉了吗?」
「小姐--」红音对管悠然的抱怨感到好笑,开口想制止。
彷佛没有听到红音的声音,她再接再厉地批评道:「其实,他如果要娶别人,直接跟我说就好了,大家沟通沟通嘛!我又没阻止他用一纸休书把我赶走,干嘛用这种下三滥的方式置我于死地?唉!做新娘做到像我这么悲哀的,寥寥可数,而因为丈夫的疏忽,导致被饿死在新房的新娘,我看就独独我一人了。」
管悠然从一早准备婚礼就饿到现在,她对婚礼的概念一点也没有,她娘要她事事都照着古礼来,还交代她今天绝不可以有个人意见,一定要守礼,所以,她一直很努力地跟咕噜咕噜叫的肚皮,展开漫长的拉锯战。
但是,直到月明星稀,她实在饿得受不了了,所以她把才会所有的气都丢在齐浩身上,一开口就念个没完没了。
这时,不甘不愿的齐浩摆着一张臭脸,带着满身酒气,准备意思意思掀个盖头,就头也不回的离开,让那个嫁给他的笨女人知难而退,最好哭哭啼啼的跑回娘家诉苦,那他就不用勉强自己跟她生活在一起了。
正当他想一脚踹开新房的门板,准备用粗鲁的举止来恐吓里面那个新嫁娘时,赫然发现本该是安静的新房里,居然传出女子说话声。
他不动声色地躲在窗户边侧耳倾听,没想到听完之后,不但差点被管悠然那一套抱怨谬论笑死,连酒都醒了一大半。他几乎要用内力来压制自己想笑的,免得被屋内的人知道。
这个女人未免也太小看他了吧!虽然这桩婚事不是他所乐意的,他也不会使出这种饿死自己妻子的下流手法来抗议。
想他齐浩平日行事虽是一向凭己意而为,但是,怎么也称得上是光明正大之辈,如今,他的「夫人」居然把他归类在人渣的行列?看来他的夫人对他的评价很低,而她对他的这种想法,让他感到很不高兴。
奇怪,她的声音怎么越听越熟?好象在哪里听过,他敲了敲头,试着想记起来,就在这时,他听到他的新娘说了更令人喷饭的话。
「红音,如果他把我饿死的话,等我做了鬼,我就回来用食物把他撑死,让他撑得脾胃爆炸,让他知道这就是他把我那份也一起吃掉,害我饿死的报应。」
齐浩终于忍不住溢出笑声,又赶忙压抑下来,怕惊动到屋里的人。
这个女人拥有一个异于常人的脑袋,在这一瞬间,他闪过了一个念头--要是以后有她在他身边,想必日子会过得有趣多了。
齐浩!你在乱想什么,你爱的女人是青妹啊!你希望陪在你身边的是她,怎么会是这个伤了脑子的女人,他暗自责备自己,可是,为什么他会有这种疯狂的想法?
一定是因为在他的周遭,没有像她一样脑筋这么不正常的女人,他只是一时被她引起了兴趣。没错,一定是这样!既然娶了这么一个不正常的女人,不去会会实在太可惜了。他故意发出一些声响,让屋里的两个人能察觉到他的到来。
「小姐!赶快坐好,姑爷来了。」红音手忙脚乱的帮她整整衣裳,扶正被她推歪的凤冠。
接着,房门砰地一声打开了,红巾底下的管悠然听着那一步一步朝她走来的脚步声,心口倏地抓紧,小手不安地交握着。
然后,她听到红音问好及告退的声音,门砰地一声又关了起来,她意识到房间里只剩下她跟他了。
阻扰她呼吸的红盖头终于掀了起来,她抬起头,眨着圆亮有神的大眼睛,想适应突如其来的光线,当她看向身旁那高大的身影时,呼吸突然急促起来。
这就是她的丈夫吗?她没看过这么……「好看」的男人,幽黑深邃的瞳眸、飞扬的剑眉、坚挺的薄唇,搭上他宽阔的体魄,她不由得开始幻想起在他怀里的感觉,一定很温暖。她动也不动的凝视着他,好象天地之间只剩下他们两人了。
咦?怎么他的眼神那么熟悉,好象在哪里看过,到底在哪里呢?管悠然傻傻地望着她的新婚夫婿,一边苦苦思索着。
是她!
没想到他的夫人竟然是她,他惊愕地注视着她,终于明白为什么燕天行总是避开有关「她」的问题,这下子,他完全明白了他们那一干人在打的主意了。
穿著大红嫁裳的她,看起来更加美艳动人,也更加令人痴迷,就连齐浩都是过了好一会儿,才惊觉自己竟然看她看得失神了。
瞧她依然是那副呆望着他的模样,他不禁扬了扬眉,但是当他的目光对上她微启的红唇,意识突然轰地一声,燃烧殆尽。
他不由自主地向她的红唇贴近,在感受到她的呼吸近的可以吹拂在他脸上时,一把拥她入怀,顺势贴上她诱人的唇瓣,有力的舌头撬开她的牙关,吸吮她的丁香小舌。
她的滋味真好,香香甜甜的,让人咬上一口之后,就舍不得松口了。
她青涩无助的反应,让他打从心底开心,那表示他是第一个品尝她红唇的男人,这项认知,使他更为火热地掠夺她唇舌的芳香,啃囓着她柔软的唇瓣,直到彼此都几乎喘不过气来,才放开她。
呵呵!他的小新娘吓呆了,连他都已经放开她了,她还一无所觉的保持呆愣的模样。
「小娘子,呼吸了。」他捏着她小巧的鼻,逼她张嘴呼吸。
管悠然终于清醒了。天啊!她刚刚做了什么?不!是他对她做了什么?他居然强势地夺走了她的初吻。
她气愤地看着他洋洋得意的笑脸,抬起手,想一巴掌打掉他的得意,他一个反身闪过,遗将她圈在他的怀里。
她又气又恼地挣扎着,「你这个不要脸的登徒子,快放开我,不然,我毒死你喔!」
「喔!原来妳想谋害亲夫啊!」他享受地把头倚在她看起来略显纤弱的肩上。
「我才舍不得毒死像你这么赏心悦目的人呢!我只是要你放开我啦!你很重耶!」
「啊!」他的大手竟然抚上她的胸前,她惊得更是用力挣扎,「喂!我有重要的事要跟妳商量!妳不要一直对我上下其手啦!不要以为我不知道妳想立刻把我剥得一乾二净,拖到床上,让我血流成河!难道上天创造男人的时候,没有帮你们造个脑袋吗?为什么个个都用下半身思考呢?搞什么嘛!」
她气得把自己内心还没组织好的真心话,一古脑儿的说了出来。
等她发现自己说了什么,她窘得把小脸埋进他的怀中,怎么拉都不肯出来,完全忘记刚刚是谁在那里大声嚷嚷着说要他放开她,结果这会儿,反而把他的身体当成遮丑用的枕头,赖在他上面不肯起来了。
她不敢抬起头来看他,只好在他的怀里当鸵鸟,听到上方传来厚实响亮的大笑声,她不禁暗自诅咒着。
齐浩好不容易制住了自己的笑声,双手略为使劲地抬起她的头,谁料一看她的样子,他又不可控制的大笑起来。
原来,她在他怀里挣扎的时候,不单把身上的衣裳弄得乱七八糟,连她脸上的胭脂水粉都一并毁在他的新郎服上,现在她的模样就像只不小心打翻颜料的小花猫。
管悠然没好气地推开他沉重的身子,「很高兴妾身有这个荣幸,能取悦你!」
他笑声渐弱,专注地望着正低头扯着衣裳,小嘴儿动个不停的可人儿,跟她在一起,莫名的他就想逗弄她,看她一脸气急败坏、又羞又窘的样子,他就觉得开心。
「妳不是有事要跟我商量?怎么现在一声都不吭,舌头被猫咬掉了,还是--」他故意停顿一下,看见她好奇地抬起头来,才对她露出暧昧的邪笑,「还是刚刚吻妳的时候,被我吃了?」
闻言,她立刻反驳:「我是在构思要怎么表达我的意思,才能让你这个用下……思考的无脑动物,领略我精深的道理!」她一边说着,一边用眼睛巡视了他的全身,还特别在「那个地方」停留一下。
「我相信我的下半身很容易就能理解妳说的每个字,为了妳,我想它非常愿意去思考问题的,毕竟,妳会是它以后最终,也是唯一停留的地方。」他邪笑地将打量的目光停在她的下月复。
「你……哼!好女不与男斗,本小姐现在饿得前胸贴后背,没有力气跟你吵架,等我吃饱了,再来收拾你!」
她转头不想理他,径自坐在椅子上,狼吞虎咽地吃起来。
齐浩拿起桌上的酒壶,斟了两杯酒,「别光顾着吃东西,喝杯酒润润喉咙。」
管悠然伸手接过,想仰头一饮而尽,齐浩却捉住她的手。
「你这人真怪,这酒明明是你递给我的,现在又不让我喝,你故意耍我嘛!」
「这酒不是这么喝的。」
他将她拿着酒杯的手,与他的交错置好,「交杯酒是要这么喝的。」
「这就是所谓的交杯酒啊!」这个姿势真好玩,她好奇的跟着他的动作,喝下交杯酒。
她意犹未尽地舌忝舌忝唇,「好好喝喔!甜甜的,我还要喝!」
看她像是不怕醉死似的,一杯接着一杯灌着酒,他不禁怀疑起,她到底知不知道,她喝的是江西出产的「烈酿」。
这种酒,因为喝起来像是喝甜品似的,一点也没有酒的烈辣,所以,以「酿」字为名,但是又因为它后劲十足,所以,以「烈」字为辅,意在告诉众人,莫被它的甜味所骗,它的烈性可是能让人头疼了三天也下不了床。
「妳不能再喝了!」当他看见她想把另外一个酒壶也灌到肚里的时候,他赶忙抢下她手里的酒杯。
「你为什么阻止我,咦?你会分身术啊?有好多个你喔!」管悠然一脸醉意的看着他。
「哈哈!我抓到你了,分身术也不过如此嘛!」她娇笑地望着他,为了表示自己真的抓住他,她还伸出双手在他有棱有角的脸庞,来回不断地轻抚着。
「该死!妳这个小白痴,妳醉了!」他气自己怎么不早些阻止她,照她这种状况看来,她的头明天一定会痛死的。
管悠然被他的怒吼,吓得缩回自己的小手。哼!这个人怎么这么小气,让她模模又不会死,不甘心地绕过横阻在他们之间的椅子,心想着他不让她模,她偏要模个够,却差点被椅子绊倒,幸好齐浩脰明手快地接住她的身子。
「怎么这么不小心!」他皱着眉,温柔地看着她。
「这句话好熟喔!你的眼神也好熟悉喔!我在哪里听过呢?怎么……想不起来了。」她的眼睛定定地看着他。
又来了,又是这种眼神,他心头一惊,赶忙放开她,躲避她清澈如水的透视。
「你为什么不敢看我啊?」她追着他的眼睛跑。
谁也没想到,堂堂一个霁月谷的谷主,竟会像老鼠躲猫似地逃避着管悠然的眼神。
管悠然索性搂住他的腰,「这样你就跑不了了!」她得意的仰起小脸瞧他。
他想把她拉离,她却怎么也不肯放手。
在几番挣扎之后,她的襟口开了,露出水蓝色的肚兜,本来工整的新娘髻也掉了,一头青丝稍嫌凌乱地散落在胸前,加上她醉酒之后脸上更显嫣红,一双美眸尽盯着他瞧。
瞧着这副令人血脉债张的画面,任何男人都没办法抵抗,欲火在齐浩眼里翻腾着,她居然还不知道死活地在他怀里蠕动!他的下月复传来肿胀的吶喊,他低吼一声,使劲甩开她。
「啊!」管悠然痛呼一声,被他的力量甩在地上,娇小的身子重重地撞上坚硬的桌脚。
当他甩开她的时候、才惊觉自己用了过强的力道,赶忙跑到她身旁,想扶起她,看看她的伤势要不要紧。
她不领情地推开他的手,一径低着头看着地板。
试了几次,他也不耐烦了,他火大的抬起她的下颚,正想叫她不要闹脾气了,却看见她的小脸布满泪水,那楚楚可怜的模样,撩动着他的心弦。
「对不起,我一时失手,别哭了,快告诉我,伤到哪了?」他放软声音哄着。
她只是静静地看着他,一句话也不说,但是眼泪却越流越急。
「乖!乖!别哭了,都是我不好,我不该甩开妳的,是不是伤得很痛?妳别光是哭,快告诉我啊!」以为她痛得说不出话来,他急得一把抱起她,就想往门外走。
「哇……呜……你们都欺负人,呜……你和那个死老头联手整我,我最讨厌你们了,最讨厌你们了啦!」她突然痛哭出声,一双小手不住地捶打着他的胸膛。
「人家根本不想那么早嫁人,要不是那个死老头耍奸计,让娘站在他那边,我才不会嫁给你呢!」
管悠然提一口气后又继续说:「人家好歹也是女孩子嘛!虽然不是自愿的,可是都嫁给你了,当然也希望可以获得丈夫的怜爱,没想到你居然不让我模?呜……呜……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和那个死老头是一伙的!」
齐浩闷不吭声地拥着她坐在床上,轻拍着她的背,任她在他胸前捶打、痛哭。
「我本来想跟你说,既然我们已成夫妻,就算再不甘愿都已经是事实了,希望你能和我一起努力了解彼此,我不想大家永远抱着不甘愿的心情,这样会活得很痛苦的,可是你竟然甩开我!」说到这,她难过地埋在他怀里抽噎着。
是的,她当然会恐惧、害怕,要嫁给一个未曾谋面的人,完全不知道自己将会过着什么样的日子,她不过才十七岁,什么都不懂,当然会很不安。
反观自己做了什么?先是用掠夺的方式,抢了她的初吻,接着为了保护自己,又用蛮力伤了她,他真是个混帐,他内疚地反省着自己的所作所为。
他怀里的拍打渐渐地慢了下来,哭泣的声音也微弱了起来。
管悠然把整天的疲累及不满发泄完之后,终于忍不住周公的呼唤,在他怀里沉沉睡去。
齐浩失笑地看着她脸上纵横交错的泪水,眸光渐趋柔和,小心翼翼地用自己的衣袖帮她擦拭干净,然后动作轻柔地把她放在床上,自己也跟着躺下,搂着她和衣而眠。
看着她沉睡的娇容,他脑中反复咀嚼着她刚刚所说的话。
她说的也不无道理,他们都已经成亲了,虽然不是自愿的,但是总要试着和平相处吧!难道真的要相敬如「冰」吗?如果这样,两个人不是要折磨彼此至死吗?她一个小女子,都有这个勇气去尝试和他培养感情,那么他呢?
看着身边沉睡的可人儿,脑中却自动浮现出青妹的俪影,他沉重地长叹一口气。
罢了!既然一时无法将她纳入心底,又无法对她冷情相待,那么与之好好相处、疼宠于她,应足以弥补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