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正深沉,漆黑的林子里看似平静无常,但是空气中却弥漫着诡谲气氛。
两名高大的男子,犹如神-般站在高耸的枝-上,两人所散发出的冷冽气息,渗透在寒风之中,使整片密林染上诡密的色彩。
突然一声尖叫划破宁静的夜空,只见一名眉宇之间带着邪气的男子,正强搂着一名清秀的女子走入密林,那女子衣衫不整、发丝杂乱,小脸上怖满恐惧,她一边挣扎,一边嘶喊着救命。
「我的小宝贝,别再叫了,这里是荒山野岭,不会有人来救-的,乖乖地听我的话,我会好好疼-的。」他一推倒她,便马上压在她那柔滑的身子上。
他狼手一仲,撕裂了那女子的外衣,扯下她的肚兜,一看见她的酥胸,便迫不及待地张开口品尝她胸前的蓓蕾,双手急切地抚模着,而女子的反抗,更是激起他的兽欲。
啪!啪!两个耳刮子甩出去,她再也没有力量反抗,只能闭眼承受着他婬秽的动作。
当他正想解下裤头时,忽然一个转身滚开,一片叶子正好钉在他刚刚所在的位置,两名身着黑衣、戴着面具的男子,顿时站立在他面前。
「姑娘,此处危险,-快走吧!-所受的羞辱,齐某会为-讨回一个公道的。」戴着银灰面具的男子,月兑下外衣,覆盖在那名受惊的女子身上。「左辅,还不动手杀了这个可恶的婬贼。」
「是,谷主。」戴着黑面具的男子立即提剑攻过去。
田九郎想飞身去阻止好不容易掳来的美人,但黑衣男子已经攻了过来,遂连忙拿起大刀抵御。
欲火被中断的痛苦,再加上熊熊怒火,田九郎彷如发狂一般,边应战边骂着:「不知死活的小子,竟敢破坏大爷我的好事,我先杀了你们,再去把美人给追回来!」
「哼!你这个不知羞耻的婬贼,今天我绝不放过你。」黑衣男子更加无情地挥动着锐利的剑身。
田九郎一见自己竟无法解决这名黑衣男子,即知自己遇上了高手,心下惶恐,刀锋越舞越凌乱,最后,黑衣男子一个反手,一剑直取他的咽喉,他转开头,险险地避过。
虽然避过这致命的一剑,但是,这一剑仍然伤及田九郎的右臂,痛得他差点丢下手中大刀。
好汉不吃眼前亏,他内心暗付,虚晃一招,便施展轻功遁逃。
「哪里走!」黑衣男子跃起直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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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走快点嘛!-前几天才刚从柯师父那里回来,老爷、夫人跟-相聚还不到一天,又急匆匆的北上去处理钱庄的事,今天他们回来,一定迫不及待地想见-,要是咱们没在他们到家之前回去,我一定会被责骂的啦!」
「红音,我也知道要在爹娘回来之前回到家,但是我真的玩得太累了,走不动了,坐下来歇歇吧!」管悠然捶着小腿肚,一就坐在树下。
红音其实也走得很累了,只能乖乖的在管悠然身旁坐了下来,直到一阵狼嚎的声音突兀地出现在她们四周,吓得她们立时跳起。
「小姐……那是不是野狼的叫声啊?」红音颤抖地望着她们所在的这片漆黑林子。
管悠然心里其实也怕得很,只是她必须镇静,否则若让红音这个丫头一下子情绪失控、放声大叫,反而会让狼群知道她们的方向。
「小……小姐,-怎么都不说话?-这样不出声音,我会吓死的。」
「红音,我们先躲在前面的树丛里,再放出火鹤信号向庄里求救,这样就会有人来救我们了。」
办法一定,主仆两人便轻手轻脚地走向树丛,可就在欲丢出火鹤的时候
「田九郎!今天你插翅也难飞。」
管悠然立刻禁止红音打开火鹤,一边把她拉进树丛躲好,一边注视着正在缠斗的身影。
田九郎?他不是江湖中恶名昭彰的采花大盗吗?听说他的武功在武林之中算是赫赫有名的,这也是为什么官府一直都捉不到他的原因。
哇!好兴奋喔!今天居然有人可以紧追着田九郎不放,这人一定是高手中的高手,真想看看那位高手是谁?她好奇地探头出去。
处于落败之势的田九郎,正不知如何才能摆月兑敌方的纠缠,忽地,他一瞥见树丛有人,立刻飞身一把捉住她。
「你们敢再过来一步,我就马上杀了她。」
看到小姐被捉,红音赶忙冲出来,想跑上前,却被那名戴黑面具的黑衣男人拉住。
「红音,-不要紧张,我没事的。」管悠然轻声安慰着。
「没事?」田九郎先是讪笑,而后恨声地说:「是啊!他们要是不轻举妄动,-当然没事,不过要是他们不肯放过我,我就割断-美丽的小脖子,让-这个小美人下地府陪我!」
「田九郎,你最好放开那位姑娘,否则后悔的人一定是你。」
蓦地,一道低沉的男音响起。
一名也是身穿黑衣、但戴着银灰面具的男人,正站在高耸的树枝上,他似乎站在那里很久了,久的足以看完这整件事的来龙去脉,在场的每个人却都未发现这个人的存在。
这一定是所谓的真正高手了,来去都不为人所知,真想看看他的功夫,管悠然无意识地想跨前几步,却被田九郎猛力拉回来,痛得她倒抽一口气。
「死丫头,居然想跑!」说完,管悠然的脖子就多了一条血痕。
「啊!小姐……小姐……」红音看到她流血,吓得哭叫起来,接着竟然就昏过去了。
天啊!她怎么会有这么胆小的婢女,主人都还没晕,她竟然就晕过去了,那她等一下月兑困之后,怎么把红音背回去啊?管悠然瞪着昏过去的红音。
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相信那个戴银灰面具的男人,一定会救她月兑离虎口。
唉!都是这只烂烂的采花「狼」,技不如人,还不乖乖束手就擒,居然捉她当人质,果然连当基本好汉的礼义廉耻都没有!
田九郎,我唾弃你,你一定会得花柳,还会生疮、发脓、全身上下都会腐烂,尤其是「那个地方」。
她在心里直咒骂着。
咦?烂掉?她怎么会忘了自己是个下毒的高手呢!嘿嘿!这可怪不了她,要怪就怪他惹了本大小姐,她立即装作疼痛而抚上田九郎握刀的大手
当齐浩看到她的颈子被划伤时,心口竟莫名地升起一股心疼的情绪,气得他立刻飞身下树,想把田九郎碎尸万段。
「田九郎,你真的不放她?」齐浩本来的怒容居然露出一丝古怪的笑意。
被齐浩那古怪笑意弄得全身毛骨悚然,田九郎心里闪过一些不祥的念头,但是他选择忽略它。
「笑话!放了这个丫头,我还有活命的指望吗?」他犹不知死活地大声嚷嚷。
「可怜啊!这下恐怕你想放她,也只有死路一条了。」
齐浩的话声一落,田九郎几乎是立即应声倒地,全身开始红肿发脓,他惊诧万分地瞪着眼前笑得宛若天仙的管悠然,口角抽动的似乎想说些什么,但是喉咙的灼烧感,却让他只能咿咿呀呀地强吼着。
「怎么?吓到说不出话了吗?哎呀!我真是胡涂,居然忘了你已经中了我的『七丝琼花散』。『七丝琼花』顾名思义,当毒性发作的时候会有七大症状,抽搐、红肿、发脓、腐烂,这些是外表的异状,当你无法说话、四肢呈现蜷曲萎缩、胸口有如万蚁蚀心的痛苦之后,就是你寿终正寝的时候。」她笑得一副不解世事的天真模样。
「你现在已经发作到无法说话的地步了,你想,你还剩多少时间,可以忏悔你这辈子的罪孽呢?」
「我不是早就警告过你,叫你放了她的吗?现在好了,我想留你一个全尸也不行了。」齐浩故作惋惜。
其实,齐浩在看到她的手抚上田九郎的手时,就知道她对田九郎下了剧毒,不过,要不是他眼力极好,在黑暗之中仍能瞥见她沾在衣袖上的白色粉末,他现在已经把田九郎解决了。
田九郎紧-着胸口、状甚痛苦,他撑着身子在齐浩面前跪下来,一脸乞求的模样。
齐浩只是冷冷地看着他痛苦的模样,没有伸出援手的意思。
这个恶贼毁了多少女子的清白,那些女子的痛苦比他更甚,当初青妹要不是为了保全贞节而跳崖,就不会失去记忆,也就不会认识封易,事情会演变到这种地步,都是他害的。一思及此,他眸中的冷冽之气化作万千利刃,朝田九郎射去。
田九郎看到他仇恨的眼神,马上放弃了希望他给他一个痛快的想法,他把脸转向一旁的管悠然,试着向她发出求救信号。
管悠然只是静静地看着齐浩。到底是什么样的伤害,能让这双瞳眸透露出足以使人冻僵的眼神?混杂在他眼里的悲愤又是为了什么?
她看向对她频频叩头的田九郎,不忍之心冒出,她从未用毒害死人,现在看着田九郎那模样,不禁同情起他,虽然她心里清楚,他做的坏事太多了,她救他只会残害更多无辜的女子。
不忍再看,她只好-着耳朵、紧闭着双眼,偏过头去。
齐浩看到她的动作,猛地抽出软铁剑,刺入田九郎心口,田九郎哼都没哼一声就去了,临死前还送了一个感激的眼神给齐浩。
「他已经死了。」齐浩淡漠地说着,彷若他刚刚杀死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只蚂蚁。
管悠然只是愣愣地看着他,动也不动。
「姑娘,-还是赶快回去吧!夜深了,-家里会担心的。左辅,我们走吧!」齐浩转身欲走。
「等一下!」管悠然这才回过神地大叫着。
燕天行一脸狐疑地转身,齐浩依旧保持着背对她的姿势。
她不好意思地清清喉咙说:「能不能请你们帮我把红音扛回去啊?」
「左辅,帮她把红音姑娘背回去。」
「谢谢你们,我家就在前面不远处。红音不会太重的,你忍忍,很快就到了。」她一边安慰着燕天行,一边偷瞄着齐浩。
因为瞄的太过专心了,根本没空去注意路上的小坑洞,等她意识到发生什么事的时候,她已经失去重心,即将仆倒在地。她看着冰冷的陆地,想象自己全身擦伤的画面,无奈地闭眼,准备迎接痛楚的到来--
预期的痛楚并没有发生,冰冷的陆地居然还变得温热,这可真是一件奇闻啊!睁开眼,可望进眼中的不是陆地的颜色,而是齐浩那双深邃的眼瞳。
「怎么这么不小心!」
这是怎么样的一个人呀?他的眼神可以凶恶的有如地狱阎王,也可以深邃的诱人心神,但这是一双没有希望和幸福的眼睛,瞳眸里全是一片灰涩的死寂。
她带着探索的眸光,细细地梭巡着他,完全忘记自己正在人家的怀中。
齐浩被她看得心神不宁,她灵动的大眼就像要看进他灵魂深处似的,在她的瞳孔中,他竟然看见自己无助悲伤的样子。
「姑娘,请自重。」为了定下心神,他冷言讽刺着管悠然这种不合宜的行为。
她在做些什么啊!简直就像是用眼睛剥光了别人的衣服。她忙不迭地推开他,暗骂自己。
她一逃离他的怀抱,他居然觉得有股莫名的失落窜进心口,对于这样的现象他百思不得其解。
他们就这样待在原地,时间似乎静止了,直到--
「小姐!红音!-们在哪里啊?」
不远处的林中,闪烁着火把的光芒,这声声的叫唤,唤醒了管悠然的神志。
「我们在这里!」她开心地大叫着。
「既然姑娘的家人已经寻来,我们就送到这里了。左辅,我们走吧!」他摆摆手,就想离开。
她看他好象在逃离什么恐怖的怪物一样,心想,一定是自己不礼貌的行为让他生气了,看来连邀他回家喝茶道谢也不可能了。
她鼓起勇气,对着远去的背影大叫着:「我很谢谢你救了我们,虽然我不知道你是谁,但是我想告诉你一句话--连一丝微弱的希望都没有的人生,是不会幸福的!到最后,你会发现所有的痛苦,都是你自己加诸在自己身上的!」
齐浩听到这些话,顿了一下,便加快脚步迅速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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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是后面有妖怪追赶似的,齐浩用超乎常人的速度,飙回「霁月谷」,一进大门就往「浩曦阁」的方向而去,丝毫不理会任何人。
「浩儿,浩儿!」齐家主母楼莞燕一见儿子回来,兴匆匆地招呼着。
可是齐浩似乎完全没有看见他们二老,一转身就消失了。
「浩儿,娘在跟你说话呢!你跑去哪啊?浩儿?浩儿?」
楼莞燕不死心地直跟在他后头喊着,直到他砰地一声把门甩上了,才悻悻然地闭嘴。
「夫人,-让咱们的儿子冷静、冷静吧!他在外面做事也许不太顺遂,就由他去吧!」齐家老爷齐跖仲安慰着老婆。
「你还说呢!你儿子这一年来,脾气变化莫测,整个谷内的人都快被他弄疯了。真不知道他想怎样,也不过就是没了青儿罢了……」
「燕儿!」齐跖仲不悦地瞅着楼莞燕
「对不起!一时口快。」她吐了吐舌头,「我知道青儿是个好女孩,也知道浩儿对她一直情有独钟,但是青儿不爱他是事实,感情是勉强不来的,他们之间没有缘分,又能怎样呢?
看着浩儿因为青儿的失踪,而伤心地吃不下饭;又因为青儿舍他而去,而萧索落寞,仲哥,我真的很怀念浩儿以前的模样,虽然那时他笑得飞扬跋扈、狂妄不羁,但那才是咱们儿子的真性情,我不要他现在一脸温文儒雅,笑起来却像是吊了三斤猪肉一样,我不要他这样……我不要……」说着说着,楼莞燕便哭了起来。
齐跖仲心疼地将爱妻搂进怀里,轻拍着她的背。燕儿说的这些,他不是不知道,只是浩儿都那么大了,很多事情已经不是他们这些做爹娘的可以控制的,现在他也只能选择相信,自己儿子有能力解开他内心里的死结了。他无言地叹了口气。
忽然,燕天行气喘吁吁地冲了进来。
谷主这家伙是赶着去投胎啊!跑得那么快,害他追得要死,也不过就几句话嘛!用得着反应那么大吗?
楼莞燕一看到燕天行,忙擦干自己的眼泪,端起当家主母的气势,准备好好审问一番。
「燕天行,你主子今天是遇上什么事了,脸色这么难看,还不赶快给我从实招来!」她装模作样地摆出一脸刻薄的嘴脸。
「干娘,-不要笑死人了,那副嘴脸一点也不适合-,拜托-换一张吧!」他一点面子也不给楼莞燕,自顾自地大笑起来。
这家人是不知道「同情」这两个字怎么写吗?没看到他喘的跟什么似的,不拿杯茶给他解解渴也就算了,居然还演笑话给他看,摆明了要他笑到喘死。喔!不行了,笑得肚子好痛啊!
楼莞燕看着抱着肚子在地上滚的燕天行,气得牙痒痒的,忍不住狠狠地踹了他两脚。
「死兔崽子,你胆子越来越大了!笑、笑、笑、笑个屁啊!还不赶快给我从实招来,否则我拧断你的耳朵,听到了没有?」楼莞燕一手揪着燕天行的耳朵,一边在他耳边大吼着。
「干娘,轻一点啦,都被-踹了两脚了!我今天可是冒着生命危险,带回来很值得听的消息喔!-快放手啦!」他痛得哇哇大叫着。
「哼!老娘可不会再上当了。你上次说什么千载难逢的好消息,害我高兴了半天,以为是我的新儿媳妇有着落了,结果呢?居然是浩儿在外面救了一头溺水的牛,还骗了我两碗的冰糖燕窝、一盘雪花糕和两瓮贵妃醉,这次你还敢藉消息坑老娘的食物吃!」她气呼呼地数落着燕天行的恶行。
齐家老爷子宛若没看到这荒谬的一幕,依然抱着优闲的心情,轻啜了一口茶,欣赏着这几乎每天都上演的「燕」氏闹剧。
「这次是真的啦!真的有好消息啦!-快放开我!」他不甘地想争取她的信任。
楼莞燕狐疑地望着燕天行,开口说道:「我就再信你一次,谅你也不敢耍我。」
燕天行模着充血的耳朵,将今天发生的事情仔仔细细地向齐家二老说明。
「仲哥,这真是太好了,这个姑娘这般聪颖,才不过见了浩儿一面,居然就可以把浩儿的心事说得如此贴切!狗腿行,她是哪家的姑娘啊?我们过几天就去把这门亲事订下来。」她笑的嘴都阖不拢了。
「燕儿,这会不会太莽撞了?我的意思是……浩儿对她到底有没有意思都不知道,-这样胡乱替他订亲,浩儿会不高兴的。」齐跖仲忧虑地提出自己的看法。
「要知道浩儿对她有没有心,那还不简单。狗腿行,上前领旨!」
「奴才谨遵差遣!」
「要是你家主子,叫你去查那姑娘的底细,你便即刻回报,不得有误。还有啊,你不可以把我未来儿媳妇的底细说出去,我要给他一个惊喜。」
楼莞燕说完,便和一脸贼兮兮的燕天行笑成一团。
齐跖仲看到爱妻和干儿子心意已决,只能替自己的亲儿祈福,希望他能安然度过这个阴谋。
正待在房里生闷气的齐浩,丝毫不知恶魔之手已经朝他伸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