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真的没有,到处都没有。
自从如平莫名的消失后,九月就比往常更小心的观察四周。都四天了,如平真的没再出现过。
她是到另一个地方去了吗?还是他的能力消失了,所以看不到她?想不透原因的九月,视线不移的落在种有一排白鹤芋的窗边。
四天前如平跟他来上班时,就静静的站在那里,眼神游移于窗外的灰色天空,及绿叶白花的白鹤芋之间。
那时,他不太爱搭理她,所以总是努力的当她不存在,而她也就静静的站在那个角落。等着他下班,直至上了车,才小心翼翼的问着,可不可以帮她一个忙。
她不吵也不闹只是静静的,一如她娴静的性子,但这样阴魂不散的跟着他,即使没半点嗓音还是让他觉得想抓狂。
于是四天前,他受不了的朝她大吼,但也就在那一天,他终于答应她的要求,可她却消失得无影无踪。
曾经,巴不得希望她快离开他的生活,但,现在她真离开了,他却仿佛失落了什么。
很奇怪的心情,是对她的恻隐之心吗?是可怜?同情?还是萍水相逢的友情?不知道,总之是很复杂的心情。
本来,他的任务就是让如男收到如平在另一个世界的祝福,现在,他做到了,事情算是有了交代,可以就此打住,这件事就当这么算了,可是他却发现自己总是管不住思想的去想着她她是个善良的女人,一个令人很放心交往的朋友,虽然认识的时间不多,但是潜移默化中,他跟她的友谊早已在心里扎根了。
如今,这个朋友消失。不见了,他当然放心不下。
也许,他要的只是一个答案吧,知道她现在好不好的答案。
可是这答案,谁来告诉他呀?她的出现是个谜,她的离开又是昱个谜,再加上罗家邦跟她们姐妹俩的奇妙关系,光她一个人,身上就是一堆谜,这加在一起更是一堆理不清的问号了。
照理说如平死了,罗家邦也另外有要好的女友,他该和高家断了关系才是,可他现在都还用着如平的男朋友身分出现在如男周围,还俨然一副护花使者的角色。还有,罗家邦跟如男又是怎么搞的?明明如平就说他们是水火不相容的两人,可是他看到的怎么全不是这么回事?,另外,如男也是怪怪的,他怎么老觉得她说话都像深思熟虑过的台词,人老得不真切。
要命,揖乱糟糟的一切到底起头在哪里?本想再去找如男的,可是又觉得不妥,还是等她来找他比较好,可是要是她一直都没消息,那他岂不就继续这么苦恼下去?
唉,没想到那善良的如平就这样留下一团解不开的谜能他,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九月叹一口气,脑袋都快烦炸了。
一连几天在办公室里,他都这么咳声叹气的,底下人也郡觉得奇怪。
因为这个年轻的小老板,向来都是开开心心逢人便笑的,不但一点老板架子部没有,反而还跟他们处得很好,可是怎么这几天都像吃错药一样7这时,同事小胖跟一旁的阿丽使了个眼色,要她看失魂落魄的九月。
随后两人用唇语及比手画脚沟通着。
“你不是说好了吗?怎么人还是怪怪的?”小胖指着九月的背,张着夸张的唇形。
“是好了呀,我朋友说确定赶走了。”阿丽也张着唇形“确定吗?”
“不会错的啦。”
两人就这么一来一往的靠着猜唇形沟通,旁人也没人搞得懂他们在做什么。
☆☆☆
汪家共有七个兄弟姐妹,九月排老四。
父母长年经营算命铺子,除了过年之外,否则几乎全年无休,而其他的孩子也随着时间的流逝,都各自有了自己的工作。生活圈及随着时间增长的朋友数量,故此能在一起的时间便少了。
也因这样,除了睡觉使难得在一起的家人,平常要能有聚在一起的时间,总会随性的一块出去做些什么。
今天,可难得了,除了忙着新闻节目的大姐汪七月晚点才会归巢外,其余总算凑齐六个人,再外加老二汪一月的未婚夫及小妹汪十二的男朋友,一伙共计八个人,索性买了烤肉用具及用品,杀到算命铺子外来场家庭烤肉大会。
汪家的铁算算命铺外有一空地,平常摆了长椅让人歇息,附近的老人没事便会上这来聊聊天。
此刻大伙正利用这空地,来场中秋节前的热身烤肉,也正好,这时间都没什么客人,大家乐得在一块东扯西扯。
所谓一家烤肉万家香,烤肉的香味溢满整条街。
男人们一边忙着品尝美昧,一边下棋厮杀。谈国事,而女人们除了尽力表现手艺外,有空的人也不忘在一旁拉起小时的童玩——橡皮筋,来场跳高大对决。
一家和乐融融好不快活。
这样的气氛也让九月暂且忘掉如平事件的不愉快,开心了许久。
在他开心的刚跳赢跳高的最后一关时,对街的一对男女吸引了他的注意。
是他,罗家邦。
罗家邦就如同九月第一次见到他时一样的热情,此刻,他右手挽着一名女子的柳腰,左手还不忘在她的脸上模个几把,两人开开八八的从九月的视线走过去。
看不真切那女子是否同上回停车场的那女子,但男主角是罗家邦却是铁挣挣的事实。
“大哥,有什么好看的?”小妹十二见九月盯着对街看也凑近看,但人潮一样来来往往的没什么特别。
“怎么,喜欢那味道的,“汪家老三汪四月朝罗家邦的方向努个嘴。刚才大哥盯着那女人发傻的镜头,她可没漏掉。
“哪个味道?”十二脖子伸得长长的问,生怕漏掉什么。
“别乱说,只是看到-个相似的朋友。”
“哦,是吗?那就好,不然人家都已经死会了,你根本没机会。”四月回到原地拉着地上的橡皮筋。
“你的意思是你认识她?对街那个穿黄色洋装眼男人搂在一块的那个?”为了确定,九月还重复了那女子的装扮。
“是呀,她是我学姐,以前我们学校的系花,她跟那个男的相识已久,都已经论及婚嫁了。”
“什么!!认识很久了,你确定?”难道她不是如平死后,罗家邦才认识的新欢?
“当然确定,我们学长追她两年,最后就是败在那男的手上,如果我没记错,这男人姓罗,好像在什么集团干什么经理的。”
“怎么会这样?”九月不敢相信罗家邦居然脚踏两条船,可……可要真是这样,那么如平死了,他还缠着如男做什么?“三姐,到底是哪个女人啦?我没看到。”一旁的十二搞不清谁是谁。
“哎呀,你不用知道啦,反正九月跟她是不可能占上边的,走吧,有东西吃了。”
满溢的香味。欢乐的笑声充斥在九月的周围,但他的心却给如平的事勾住了。这时,他想起罗家邦在桂花园里老口口声声说他要图如男什么。罗家邦为什么会这么说?罗家邦的话难道藏有什么玄机吗?
☆☆☆
“大哥,这问餐厅好棒哦,你什么时候发现的呀?”十二在桂花园里找着位置坐定后;便贪婪的吸着满屋子的桂花香味。
“是呀,装潢挺别致的。”四月也欣赏的打量着餐“厅四周。
“就是发现这里的不同才找你们过来吃饭呀。”九月刻意克制着想梭巡目标的眼睛。不知道高如男看到他的到访会是怎样的反应?他已经拉了两个姐妹作陪,应该不会引起什么误会吧?上帝明鉴,他是真的担心高如平姐妹俩的事,可不是要贪她什么。
“汪先生!”如男对九月的出现像是久旱遇甘霖般的兴奋,她几乎是冲到他面前的。
“嗨。”九月打招呼的声音不自主的颤着,心想,她的反应似乎是在期待他的出现。
“太好了,我正发愁不知道要怎么找你,你总算来了。”
“真的啊!上回我忘了留下我的联络电话。”原来如此。
九月懊恼的拍着额头。原来他等不到高如男的音讯是因为他没留下联络方法。
“哦,原来大哥是要来泡妞啊。”十二朝四月咬着小耳朵。
“是呀,明说不得了?人家女孩子比他主动多了。”四月有趣的打量着如男。嗯,鹅蛋脸,漂亮的细柳眉,标准的漫画式美鼻,丰厚性感的朱唇,配合她脸型的清秀短发,约一六五的中等身材,这么一眼随便看也有八十分。
可以了、可以了,汪家不缺大美人,用不着一百分的完美媳妇,只要心地善良就好,这女人够格了。
“你好,我是九月的三姐。”
“我是小妹。”
四月和十二不甘被冷落的自我介绍。
“呃……对,她们是我姐妹。”九月突然语塞的望着两姐妹,隐约中似乎感觉到一丝怪异的气氛。
“九月,对方是谁,你怎么不介绍?”四月用手肘推推发楞的他。
“我是高如男,你们好。”如男自己先大方的介绍。
“你好,请问你们店里什么好吃?”四月间。
“我们桂花园都是以桂花为主的料理,每一道都是我和姐姐自己研发出来的,每一样我都觉得很好。”如男的眼底闪烁着自信的神采,她非常以这一家餐厅骄做,这是她跟姐姐为了纪念父母的心血。
“好,那就交给你了,我们等着吃就是。”十二将菜单合上交给她。
“好的,请稍等一下。”如男收着莱单就往回走,但才跨出一步,她又回头对着九月说:“对不起,待会儿能不能占用你一点时间?”
“没问题、没问题。”九月巴不得有跟她私下说话的时间。现在她先提出了,所以他根本就没想到自己答应得太快会让旁人揣测。
“谢谢。”如男很快的便步回柜台。
“大哥,什么时候的事?”十二单手撑着脑勺,侧身瞅着他。
“什么东西?什么时候。”
“少来了,瞧你一副猴急又闷骚的拙样,想必这些日子在家里魂不守舍就是为了她。”四月一副看戏的模样。
“什么呀,”原来方才的怪异气氛就是这个,她们俩误会他跟高如男的关系了。“不是你们想得那样。”
“少来,你敢说这些日子,你天天像个白痴出神发叹的不是为了她?老实招来。”四月严然一副审判官的样子。
“什么啦,你们不要乱兜好不好?”
“谁乱兜了,你只要回答这些天你是不是在想她?”
“啊?”这些天他是想她没错,不过纯粹是为了罗家邦的缘故,他在犹豫到底该不该把罗家邦已有女友一事告诉高如男,就这样嘛。
“是或不是?”四月再次逼问。
“是……是呀,不过……”
“是就好了,其余不用多说了。”两姐妹心知肚明的开始唧唧喳喳不知道在嘀咕些什么。
唉,也罢,误会就误会吧,她们说得没错,其余的不用多说,因为说了也不会有人相信,就算相信了也只是徒增恐
☆☆☆
“有姐姐的消息吗?”如男迫不及待的问。
“很抱歉。”九月实在不忍心浇熄她脸上期待的神采,可是他也无能为力。
“哦。”掩不住的失望在如男全身蔓延开来。
“你还好吧?”
“好不好也都是这样了。”
“别这样,如平最担心的就是你,如果你爱她,你就要好好的打理自己。”也许是基于如男和如平同长相的关系.九月看到她便觉得像相识已久的好朋友,见她伤心,心里也墨着沉闷难过起来,心底有一股热切的关心及温暖急着想浇灌给她。
“都是我,是我鼓励她跟朋友去登山的。”要是她不鼓励姐妹出去走走,姐姐也就不会出事了。
“这不是你的错,如平也告诉过我,她最喜欢的休闲活动是登山,这是她的兴趣,跟你没有关系。”
“不,是我,是我害了她。”
“你别钻牛角尖了,如平要是知道会难过的。”
“爸妈走了,惟一的亲人也走了,留下我一个人,我怎么不难过?”如男忍着情绪咬着下唇说着。
“有我呀,如果你不嫌弃,你可以当我是亲人。是朋友,有困难你来找我,有心事你也可以跟我分享,好不好?”看到她的伤心,九月想也没想便月兑口而出,此刻的他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让她开心。
如男张着蒙上一层水的瞳子望着他。
“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你很让人信任。”很没理由的,才见两次面而已,她便觉得他是个可以深交的朋友,也许是因为他也认识姐姐吧。
“真的吗?很高兴你有这种感觉,那么我们来交个朋友吧。”九月伸出小拇指:要跟她打勾勾。这是他从小和兄弟姐妹们习惯的动作,虽然都长大了,但是只要有什么的定,他们还是用这种小动作来作为约定的仪式,所以,现在他想都没想便伸出小拇指。
如男看到他的举动,早在眼眶打转的泪水在这时夺眶而出。
“怎么啦?”九月吓到了,他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
“没事。”如男哽咽的回答着,右手的小拇指在这时勾上他的小拇指。
是缘分吧!遗个熟悉的动作,是她常常跟姐姐闹着玩的,所以现在看到这种动作,一时回忆涌上心头而不能自已。
也许,他真是上帝派来替代姐姐位置的天使,否则为什么,他给她的感觉是这样自然熟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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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时刻,办公室里除了有人低头吃便当。埋头睡大觉之外,还有着有事没事就发发呆的九月。
“九月!”一个雷般的叫声及粗鲁的拍打,击断了九月对如平的冥想。
九月一回头见是吴兴隆跟庄安裕,没好气的说:“吓死人了,这么大声做什么?”
“你一直神游四方,不这样怎么叫得醒你。”听公司里的人说,自从九月上回登山回来就一直怪怪的,现在还真的是像掉了三魂七魄找不回来。
“做什么?你们怎么有空来?”九月问。
“做什么?大哥你该不会忘了吧,我们约好今天吃中饭的。”庄安裕双手抱胸看着他。
“啊,是今天吗?”他记得好像是有这么回事,不过倒记不得是哪天。
“你到底怎么回事,太累了啊?”庄安裕问。
“没有啦,你们等我一下,我收拾、收拾马上好。”
“对不起,我找汪先生。”门口突然出现一位窕窕姣美的女子。
办公室的人视线都给她吸过去了,只有九月本人不自知。
“喂。汪先生,人家找你呢。”庄安裕目不转睛的望着门口的方向,手肘还一边敲着他。
“如平!你回来了?”瞪大了眼好一会儿,九月才惊觉到不对,“呃……如男,你是如男。”
门边的如男点点头。
“喂,九月,你是认识大多小姐了是不是,连人都分不清楚?”
没理会朋友的调侃,九月急忙上前。
“你今天穿如平的衣服,害我差点认错人了。”九月看着她身上的白衬衫、白牛仔裤,有一时之间还是转不过来。
“这套是我的,是我跟姐姐买的姐妹装。”因为上回听九月说姐姐是穿这套在裤的,所以她对这套衣裤特别有感情。
“很好看。”
“谢谢。对不起,我能不能请你吃个饭?”
“现在吗?”
如男点点头,“嗯,方便吗?”
“好,可以。可以。”几乎是没考虑的,九月便答应了她:“大安,阿隆,我们的饭局改天吧,我今天有事,我晚上再跟你们联络。”
话才落下,他人已偕同如男离开了。
“搞什么,九月哪时有了见色忘友的毛病?”
“是呀,答应得那么快也不问问我们。”给人晾在原地的两人不满着。
“喂,你们觉不觉得九月这阵子怪怪的?”一旁埋头在吃便当的小胖,突然挨近他们说着。
“怪?哪里怪?”
“哎呀,就是中邪啦。”同事阿丽也靠过来。
“中邪?”吴兴隆和庄安裕都双双重复着这两个字。
“是啊,他自从跟你们登山回来后就一直不对劲,老是对着空气说话,几天前我还看到他对着空气大骂。”阿丽把那天她躲在楼梯日看到的事都说出来。
“真的假的,”庄安裕和吴兴隆面面相愕。
“真的,不过不用担心,我已经想了法子了。”阿丽神秘地说。
“什么法子?”两个大男人问。
“收妖啊。”
“啊,收妖?”怎么听来像是电影里才会有的对白,好像事情挺大条的。
“没错,我认识一位学密宗的朋友,他专门帮人做赶鬼的工作,我几天前已经请他帮忙收服了。”
“真的吗?”吴兴隆看着庄安裕,心想,难道那天九月的话不是愚人节捉弄的玩笑,是真有这么一回事?
“阿丽啊,你那个朋友可不可靠啊?这几天虽然九月没再对空气说话,可是人一直恍惚的直盯着窗口看,到底事情是成还是不成啊?”小胖心里起了寒颤,说话也压低了音量。
生怕话里的那主角就在他们周围。
“应该是没问题的,我想可能是个给那‘东西’缠太久了,所以弄得元气大伤,不然我再跟我朋友要几道符来给他压压惊好了。”阿丽说话也悄悄的,可以知道她心里其实也是害怕。
语毕,各人心中都各自盘着心事,没人再开口,刹时间,不语的气氛也因为方才的话题而变得诡异。
似乎都有默契的,四人在对望了一眼后,便各自散开。
☆☆☆
“最近好吗?怎么感觉你又瘦了?”看着才隔几日便显得消瘦的如男,九月很心疼。
“连惟一的亲人也走了,我不知道日子要怎么过才算好。”手里搅动着咖啡,如男很无神的说着,而这样不设防的话是她的真实心情,就连罗家邦也不曾听过她的真心话。
“我不知道要怎么安慰你,不过,我相信你会找到新的人生目标的。”九月同时也想着,到底自己要怎么帮她才好。
“我不知道我还有什么生活目标,似乎,我的生活方式就是一直在思念追悼中度过,以前是思念爸妈,现在是追悼姐姐,我不知道我还有什么人生目标。”看着沁满水珠的玻璃杯,如男觉得自己就像这透明的杯子,杯外的水珠是她的泪,杯内的开水是她无味的人生。
“你是说你后悔成立桂花园?”
“也不是,只是……不知道怎么调整心态,以前和姐姐一起思念亲人是种享受,但现在却成为我的捆绑。
“而且姐姐的离去比爸妈的离去更难令我释怀,我跟姐姐是同年同月伺日生的双胞胎,一起结伴来到人间,喝一样酌女乃水。穿一样衣服。玩一样的游戏,什么都一样什么都一起,我们成长的过程几乎是用心灵相通的默契所砌成的生活点滴,这种微妙的感情很难用岂语形容。
“所以她的离去,对我而盲,失去的不只是个亲人而已,那更像是…失去了自己的一部分。”如男眼神茫茫然的说看,她此刻的身心都沉浸在痛苦中。
九月看着她,没有回答。对于如男的心情尽管他知道,明白,但是,这份知道。明白,还不足以深刻的体会到她的痛苦。
望着如男,除了替她心痛。合不得,他也不能做什么了。
“很抱歉我的出现只是徒增你的困扰,如果没有我的出现,相信你会过得更好。”见她不开心,九月怪起自己。想要没有他的出现,也许如男的日子会减少许多不必要的涟漪。
“不,我很高兴你带来了姐姐的消息,你不知道,我有多期盼她的消息,打从她出事起我便日日夜夜等着她回来。”
“对不起,本来,你不用等那么久的。”看到如男的期待,九月觉得自己是个绑架圣诞老人的坏人,他没收了一样天大的礼物,阻挡了一段早可了结的总念及心愿,要是他一个月前就答应如平的话,今天的事情不会变这样的。
“你别自责,也许这一切都是该这么发生的,无关谁的责任。”世上的事本来就没人料得到,人算不如天算,计画永远也赶不上变化,世事无常不就是这么回事。
“你虽然这么说,但是你不快乐。”
“也许需要时间吧。”大家不都说时间是精神情感最好的
“对不起,让你听我说一堆的废话。”本来找九月出来只是想同他有关姐姐的事,但现在他却成为她吐露心事的对象。
不过,:很奇特的是她竟能很自然的把心事告诉这位仅有三面之缘的男人。
“别这样,我很乐意听你说话,我们是朋友不是吗?”九月晃了晃自己的小手指;意思是说他们下过的定了。
“谢谢。你不会知道你的一举一动给我带来多大的冲击及莫大的意义,再次谢谢你。”
“别再谢了,哪有好朋友这么客套的。”
九月的话赢得如男的一个微笑,像是花开了一样,看得他也心花怒放。
不过他发现,此时的如男跟上回有罗家邦在场的她似乎是不同的两个人,上回她每句话都像是经过加工才出口的,就连一些听来让人感动的句子都像是在演戏。而此刻的她却完全像是把心掏在桌上一样,每个句子都是见肝见血的但白,是两种极为不同的性子。
奇怪了,高家只有一对双胞胎,就姐妹两人而已,难不成还有一个他不知道的妹妹?
“怎么了?”如男着着他满脸问号的表情。
“没……没什么,如男,记住你现在的笑容,我希望你以后每天都能这么开开心心的。其实你并不寂寞,在天上,你有亲人在祝福你;在地上,你有朋友在关心你,像罗先生,他不也很照顾你?”
“罗家邦?”似乎带着点不屑,如男无波无痕他说着。
感觉到她瞬间的表情僵硬,九月抓着机会试采着,“是呀,罗先生不也是你的朋友?”
“罗家邦。”生冷的口气又吐了这三个字,随后,像是又经过思忖再三,如男才开口,“是啊,他是很关心我。”
见她没有反驳和罗家邦的关系,九月本来想告诉她的话也硬生生的又吞回肚子里。
“其实,如平死了,他可以拍拍走人的,可是他没有,他还是一样的照顾。关心你,我想他大概也是个念情的人。”不能明说,只好这样暗示了,九月希望如男可以自己去发现罗家邦的怪异处。
“也许吧,老天知道答案。”
这什么意思?九月推敲着这模棱两可的回答。
“能不能再跟我说些姐姐的事?”虽然他已经重复跟她讲过好几次了,可是她就是还想听。
“你想知道什么?”
“全部。”
也许这不厌其烦的听着如平的事,是如男思念她的方法吧。九月有点懂了。
那么,也让他一同加人这思念的列车,她不厌其烦的听,他也愿意不厌其烦的说。
这是个奇妙的饭局,里头有奇妙的关系。奇妙的人物,以及在两个人之间不知不觉中所滋生的奇妙感情。
有谁会料到,因为一个不复存在的灵魂,竟牵起了一段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