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偃圣在倪欢儿额上烙下晚安吻,即准备离开。
不料,倪欢儿却伸手主动环住他的颈项,献上红唇。
他被她热情的举动震了一下,随即不负她所望的回报她的邀约,很快的,两人在床上热烈的交缠,传递彼此的气息、体温。
翻云覆雨过后,邹偃圣又黯下脸,靠在床头抽烟。
这是他的习惯,抽完一根烟后他便不再逗留,起身离开,而倪欢儿也不曾像他以往的女伴要他留下来过夜。
只是,今晚例外。
“圣,今晚留下来,好不好?”倪欢儿挽着他麦色的健壮手臂,将自己的头枕进他的臂弯。
他眼眸半眯,捻熄烟蒂,低头看着她。“为什么?”他意外自己竟平静如斯,换作以前,他会二话不说的丢下床上的女人,然后从此不相往来。
倪欢儿摇摇头,什么答案也没给。
其实她心里很挣扎、很矛盾,他很有可能是她的杀父仇人,导致妈妈至今下落不明,可这段时间相处下来,她却发觉自己似乎爱上了他,喜欢和他在一起的感觉,想融化他脸上的冰霜、抚平他始终深锁的眉头。
而她也感觉到,他对她是特别的、在乎的,今早她烫伤后,他那副呵疼的模样让她极写感动,她才会有勇气如此热情的表达自己的爱。
“留下来,好不好?”她再度询问。
沉吟半晌,邹偃圣终究还是让她失望。“不好。”他穿妥衣服便离开了。
倪欢儿失望的红了眼眶,吸吸鼻子,熄灯盖上棉被。
他几乎是用逃的!
邹偃圣极端厌恶内心那股感觉。
那该死的笨女人以为她是谁?只不过是他用来逃避婚姻的一着棋。
他的生命里,最不需要的便是爱,老天在二十几年前夺走他的最爱时,他便封闭了自己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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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倪小姐。”周瑾浅浅的一笑,予人娇柔温婉的感觉,这使得她在这里颇受欢迎。
“早,周小姐。”倪欢儿和她面对面而坐,“以后叫我欢儿便行。”她很喜欢眼前这个女孩,有着她所没有的娴雅、文静。
“嗯,那你也叫我小瑾就可以了。”
“小瑾,你会在这儿住多久?”
“两星期,我妈咪她不放心我一个人在国外,这已是最大极限了。”周瑾无奈的扁扁唇。
倪欢儿两眼滴溜溜的转了转后,建议,“既然这样,小瑾,不如我们去逛街、买东西,把握你在这儿的时间好好玩一玩。”她也可以乘机散散心,一扫昨夜的失落。
“Whynot?”
就这样,两个相差五岁的女人在餐桌上捧着瑞士地图,叽叽喳喳的讨论去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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逛了一整天,倪欢儿与周瑾终于在晚餐之前回到星联总部大楼,手上自然少不了两人瞎拼来的战利品。
女佣们迎上前去,“倪小姐、周小姐,你们可回来了。”她们接过两人手上的大包小包,“就快开饭了,两位小姐请准备用餐。”
“请问,圣回来了吗?”倪欢儿红着脸问,她最挂心的还是他。
一名女佣上前禀报,“圣少爷早你们半个钟头回来,正和他的得力助手梅尔在书房讨论事情。”“我去请少爷用餐。”一名脸上有小雀斑的女佣立刻接着说。
“哎!傻丫头,这事交给欢儿就成了。”周瑾挡住她,拍拍倪欢儿的背。
她娇嗔的瞪了她一眼。小瑾外表温婉,实则和自己印象中的香港女孩没啥两样,时髦、爱玩,喜欢讨论偶像、帅哥、衣服……而且对名牌的东西情有独钟。
周瑾轻推了推她,“快去,别让大家等太久。”
倪欢儿点点头,来到邹偃圣专用书房,门并未关拢,飘来浓浓的咖啡香及焕味。
“地王,你真的打算欺瞒倪小姐吗?”梅尔的语气里夹带着不赞同。
“她没有选择权。”邹偃圣的声音淡然依旧。
梅尔冒着触犯他的危险,开口道:“若让她知道,她会很伤心的。”
邹偃圣缓缓抬头,眯着的眼射出寒光。“她没有机会知道,就算知道了又如何?从头到尾,我就当她是一颗棋,我这辈子不需要什么见鬼的女朋友。”
什么?他在说什么?倪欢儿不敢置信她听到了什么。
她是他的棋子?天!他对她的温柔、关心根本全是假象,不是因为喜欢上她,他只不过是在演戏给所有人看,而她却傻到付出自己,包括心和身。
可恨的男人!
她要报仇,绝对要报仇。
她差点忘了,有一个最佳的报仇方法——偷他戴在身上的项链,这也是当初她不思逃走,决定待在他身边的原因,这次她一定要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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邹偃圣和梅尔相偕至总部大楼餐厅用餐,大伙始终不见倪欢儿前来。
“咦?我未来的儿媳妇呢?”邹烟放下碗筷,左看右瞧。“你把人弄到哪去了?”
邹偃圣对父亲的说法极为感冒,但他懒得辩解,“我又不是她的保镖。”言下之意即是——他不需要二十四小时随侍在她左右。
“她是你未来的老婆,理应要严密的保护她。”邹焕被他近乎无情的言语激怒。
又是老婆!“你那么喜欢她,干脆让给你当老婆好了。”
“你……你这臭小子,说那是什么话!”邹焕情绪一时激动不已。
见状,其他长老纷纷出面打围场。
“老邹,别气坏身子呀!”
“这不……不肖子,存心气死我。”邹焕气呼呼的。
“邹伯伯,你别这样,你的身体要紧。”周瑾伸手拍抚着他的背,试着让他情绪和缓下来。
“地王……”梅尔企图想要安抚邹偃圣,抬头看见他冷冽的眼神,有些很、有些空洞。
莫非地王的性格是他父亲造成的?梅尔脑中飞快的闪过这个念头。
而邹偃圣只是抓起钥匙漠然离去。
唔!肚子好饿。
倪欢儿在此种情况下醒来,她蹑手蹑脚的下楼,模黑到厨房,“有鲜女乃、面包,还有饼干、巧克力。”她准备把搜刮来的食物抱回房间,只是甫出厨房便与一堵肉墙撞个正着。
“呜……我的鼻子。”她痛得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你在干么?”
头顶飘来毫无温度的声音,让倪欢儿打了个冷颤。
喝!她大概知道自己撞上什么了,“我……我肚子饿?”
邹偃圣双眉微敛,“刚回来?”一整天没见着她,他竟有些气恼。“别忘了你的身份。”
身份?她的身份只是身不由己的棋子。“对不起。你呢?你上哪去?”他身上有酒味。
“轮不到你管。”他推开她,害她跌个踉跄,手上的食物洒了一地。
这个臭男人,她没因被利用而赏他巴掌,反让他当成出气筒,岂有此理。但是……“你有心事?”她问了与自己意念截然不同的话,气得想咬掉自己的舌头。
“你很烦。”他不再搭理她。
倪欢儿没空收拾残局,想也不想的从后面追上他。“圣,你……让我陪你好吗?”
邹偃圣沉吟半晌,没正面回答她,反问道:“你爱上我了?”
心猛地狂跳,她红着脸驳斥,“你!少往自己脸上贴金。”
“好,我成全你。”他让她进房,没有前戏,立刻褪下彼此衣物,双双倒在床上。
“你会后悔爱上我。”他在两人结合前,这么对她说。
她告诉自己,是为了偷得项链才和他在一起,可真是如此吗?她也很怀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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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咪!是我。”周瑾打了通电话给她母亲。
话筒那端传来温柔的声音,“玩得开不开心哪?”
“嗯!我在这儿认识了好多人,每天都有新鲜事呢!我还和欢儿去逛街,买了好多东西哦!”
“欢儿?”她的语气有着疑问。
“对,我在这儿认识的一个女孩,她姓倪,长得好漂亮,是邹大哥的女朋友,他们好相配。”
“倪……欢儿?”
周瑾听出母亲声音有异,“妈咪,你怎么啦?”
“有件事想请你帮忙。”
“什么事?”
“你会答应帮忙吗?”
周瑾笑开了脸,“当然。人家好不容易才和你重聚,你有任何事尽管告诉我,我一定帮忙到底。”“好,那你就照我的话去做,把倪欢儿带回香港,若她不肯就杀了她。”
“这……为什么?”
“电话里不方便说,我会请你爸爸用电脑跟你联络,跟你说清楚。”
“好,By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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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容易逼自己早起,结果还是已经九点钟了。
倪欢儿丧气的垂下双肩,抓起枕头往床头猛打。“可恶、可恶!他没事那么早起床干么!”本来她打算在圣熟睡之际偷走他的项链,没想到自己却在他怀中睡得像头猪。
而且她连何时回到自己房间都浑然不知。
“叩叩叩。”敲门声突地响起。
“请进。”她用十指大略梳了梳发。
“早,欢儿。”周瑾探头探脑的。
“早,小瑾。有事吗?”啊!真丢脸,小瑾八成是来叫她起床的。
“欢儿,你有没有去过香港?”周瑾确定里面没有闲杂人等后,才进门来到床沿坐下。
“有,不过是很久以前的事,已经没什么印象了。”倪欢儿歪着头,试着回忆十六岁时所游历的香港。
“那你想不想和我一起回香港?”
她摇摇头,杀父之仇尚未报,妈妈也仍下落不明,而爹地交代她的公司目前更不知道经营得如何,有太多事等着她。
周瑾柳眉稍稍一皱,但轻微得让人难以察觉。“只去三天就好了,我可以带你吃遍美食哦!”她恢复甜甜的笑,圈着倪欢儿的手臂摇晃。
“我考虑考虑,好吗?”倪欢儿的心沉甸甸的。
“好吧!明天给我确定的答案,我好安排行程。”周瑾勉为其难的允诺。“我先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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叼着烟,薰人的烟雾袅袅上升,邹偃圣跷着腿,两眼直视窗外。
出卖星联地下组织的叛徒逃亡藏匿,正虎视耽眩的等着将他干掉,瓦解星联的黑道势力,该死的是,他目前根本无心处理这件事,都是倪欢儿搅乱了他的心……
“圣,你在里面吗?”倪欢儿压低声音试探的问。
一听是她,他紧锁的眉心不由自觉的舒展开来,开了门,口气却不佳。“你又要做什么?”
她不请自入,扬扬手中昂贵的酒瓶,完全不在乎他的不悦。“我们来喝酒。”
他关上门,立在她身旁俯视她,一袭紫色低胸睡衣露出她光滑的果肩以及若隐若现的酥胸,春色无限。
邹偃圣眼底闪过一抹精光,双手环胸,他倒要看看她又想搞什么把戏。
倪欢儿将酒注入酒杯,端起一杯准备要递给他,又突然记起什么的把手缩回,“呃……我忘了加冰块,你这里有没有?”拜托,他一直站在旁边她怎么弄嘛!
“冰箱。”他还是盯着她。
她朝他展露足以令男人失魂的笑靥,走至冰箱前,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掺入事先准备好的安眠药,摇晃均匀,才夹了几块冰进杯。
转身前她开心的扬高嘴角,转身后即恢复正常,把酒杯递给他,“Cheers!”
邹偃圣未接过杯子,仅是脯着她,“别搞鬼。”
喝!他不会发现了吧?“哪……哪有!”为了取得于他,倪欢儿一口气喝光杯中物未加料的那杯。“怕我毒死你啊?你看,我不是好好的。”
“姑且信你一次。”他拿过酒杯。
看着他把酒饮尽,倪欢儿高兴得几乎要跳起来,她拉他坐在身边,又不断灌他酒。
好不容易,邹偃圣终于昏睡过去。
倪欢儿得逞的露齿一笑,“你总算睡了。”
那条项链近在咫尺,只要她取下,他就会命丧黄泉,然后她就可以替爹地报仇了……
只是,她为什么迟迟无法动手?
不,她不能心软。他可是她的杀父仇人哪!他让她原本幸福美满的家毁于一夜之间,她不能原谅他,她该恨他的。心一横,她解下他视为珍宝的项链,紧紧握在手中。
等天亮之后,她就可以飞回新加坡,到爹地的坟前告诉他这件事,以慰爹地在天之灵。
不过……在离开前,就让她陪着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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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刚露鱼肚白,倪欢儿便赶紧回到自己的房间整理行李,只带走皮包和一些随身用品,并将邹偃圣的项链戴在自己的脖子上。
背着包包,她小心翼翼的关上门,经过邹偃圣的房间时,她停下急促的步伐,心想,拿条棉被为他盖上好了。
进房为他盖妥棉被后,她不舍的蹲了下来凝望他的脸庞,“永别了。”一股推心之痛让她模糊了双眼,泪恍如断线的珍珠,滴落在他的脸上。
可她告诉自己不能逗留太久,免得想走也走不了。
下了楼,手才覆上门把,口鼻突地被人从背后捂住。
“唔——”倪欢儿被突如其来的状况吓坏了。
“你是地王的女人?”挟持她的男子别见她胸前的项链,露出狰狞的奸笑,“先让他尝尝失去最爱的痛苦滋味。”他举起装了灭音器的枪抵在她的太阳穴,又呵呵怪笑起来。
“我……我不是……不是什么地王的……的女人,你……抓错人了……”她的声音抖得厉害,四肢也不断发颤。
“不是?哈!跟阎王说去。”男子猖狂的仰头大笑,准备扣下扳机,满布血丝的双眼有着嗜血的快感。
倪欢儿绝望的闭上眼。
“放开她。”一把银制飞刀不偏不倚的射中男子持枪的手,他”吃痛,自然的松开手,枪枝掉落,连带的倪欢儿也获得自由。
“欢儿,过来。”慕冠优唇际扬着优雅迷人的笑容。一向早起的他,今早溜到诹訾星楼晃晃,没想到竟遇到这景况。
倪欢儿飞也似的奔到他身后,一手捂着心口,一手搭在他肩上。
“别怕,有我在。”慕冠优感觉到她的惊骇,对她眨眨眼以为安抚。
试图杀害倪欢儿的男子弯下腰拾枪,尚未站直,又飞来一支力从他的头呼啸而过。
“风宿,放下枪,我可以先饶你不死,毕竟你是圣的人,你的命就交给他决定。”
风宿耸耸肩,丢下捡起的枪,但旋即从腰间掏出另一把,朝慕冠优连续开了两枪,顿时烟雾弥漫。
慕冠优揽着倪欢儿顺势滚于一旁,惊险的躲过突发的危机,风宿也乘机逃得无影无踪。
“你没事吧?”慕冠优询问,手仍环在她腰上。
倪欢儿摇头,任他抱着,并未反抗。
他瞥见她挂于颈上的项链,扯了扯唇角,“你真的对圣动手了?这条项链千万要妥善保管,圣就交给你了。”他脸色发白,额头也冒出许多汗,笑容显得十分虚弱。
倪欢儿感到衣服似乎被什么占湿一大半,低头一看,“啊!血……好多血。”
“嘘,小声点,别把大家吵醒了。”他点住她的唇,脸色十分苍白。
“你受伤了?”她掀开他的衣服,左胸上有个触目惊心的弹孔,正伯汨冒着鲜血。
邹偃圣被一阵嘈杂声吵醒,一到楼梯口,看到的便是倪欢儿以暧昧的姿势趴在慕冠优身上。
这画面令他的心翻腾不已,直想把慕冠优丢太平洋喂鱼!
慕冠优看见他,故意加重力道搂着倪欢儿,“嗨,早啊,圣。”他腾出一只手,向气色不佳的邹偃圣打招呼。
圣?倪欢儿猛地回头,果真看到邹偃圣横眉竖目的站立在楼梯口。她不可思议的惊跳了起来,忘了身旁有个严重伤者。
“哎哟!痛,喂,我是你的救命恩人,你怎么可以丢下我?”慕冠优痛得龇牙咧嘴。
“他……他……”倪欢儿指着邹偃圣,久久不能回复正常。
“先救我OK?”慕冠优使出仅剩的力量哀求,话才说完,他便昏了过去。
“吵什么?一大早的。”一群长老鱼贯而入,有的打着哈欠,有的眼睛还半阖着。
“优他中枪了。”倪欢儿终于回过神来,她声泪俱下,赶忙拉住梁守岳。
“这不是我的专长,戴老……”梁守岳又打了个大哈欠,口齿不清的喊道。
其实他们就是透过客厅那未拆的摄影机察知优受伤,才会一起过来。
“来啦、来啦!甭急。”长老之一戴弘德医术精湛,堪称华佗再世。
他吩咐随侍的几名大汉,将慕冠优给抬走,准备到手术房动手术取出子弹。
“好了,没事了,我们先走一步。”梁守岳带头开溜。
他们人老,脑袋可不糊涂,邹偃圣那张比阎罗王还恶臭的脸,说明他目前处于盛怒中,不走的是笨蛋。
客厅霎时恢复宁静,倪欢儿一时间不知该如何面对邹偃圣,因此连忙道:“我去看优的情况。”跟着一溜烟消失了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