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这药丸子你回去交给你大叔服用,保证药到病除。」秦板儿一副精通医术的模样。
茶妹半信半疑的接过,「这真能治我大叔多年头痛?」
「嗯,这药丸子可是我家传配方,肯轻易施与你是因为你与我有缘,而且这些日子你服伺我也算尽心尽力。」她说得脸不红气不喘。
「是,奴婢感激不尽。」虽是疑信参半,茶妹还是先谢恩再说。
「可话又说回来,药没有平白送人的道理,那是不吉利的,你随意拿点银两给我便是。」她开口说。
「是。」茶妹会意的掏出身上仅存的碎银给她。
这未来少女乃女乃从天而降,什麽来历也没人知道,只知少女乃女乃颇为了得,上知天文下知地理,还懂医术,常为下人们解决许多疑难杂症,为人热心随和、不端架子,短短日子便已博得大夥喜爱,只是不知怎地,他们这些下人们的荷包却也渐渐空了。
茶妹好生纳闷。
收下碎银,秦板儿掩嘴偷笑。又进帐了,这些人都是老实人,哪知胡说八道对她来说根本是轻车熟路之事,她因而发了不少财呢。
被强迫住进凌府也有个十多天了,本想匕首也不要了,反正那匕首也不是她的,就当作是过路财,送给姓凌的吧,原想偷溜的,亏得发现凌府是个珠履玳簪、钟呜鼎食的大户,府里上下人口众多,是个聚财的好地方,脑筋一转便也留下了,现只等银子积够了便拍拍走人。
「茶妹,我收你这点银两可不是敛财,而是因为此生你们这些小人物无法做伟大的事,而我呢,此生是有使命的,我取你们这些小财,不过是为了能怀抱你们这些伟大的小爱来做大事。」末了她还大言不惭的为自己敛财的行为冠上崇高的使命,说得振振有辞。
「少女乃女乃,你真了不起。」茶妹听得感动不已,崇敬之情溢於言表。
「好说、好说。」她粲然微笑,得意之至。
「拍拍拍!」突然由身後传来鼓掌声。
「说得好,说得好!好个怀抱这些伟大的小爱来做大事。」凌赫兹走上前来,一脸的促狭。
「是你!」一见是他,秦板儿立即没好气。
「才几日工夫,你已将凌府变成你个人的『提金库』了,看来我太小看你的能耐了。」她还是不改本性,这回竟骗至他府上来了。他摇著头,怒笑不由他。
「我——」当场被捉包,她顿时面红耳赤。
「少女乃女乃,少爷说凌府成了『提金库』是什麽意思?」茶妹不解的问。
「这……嗯……」她更加尴尬,心虚得说不出话。可恶的家伙,没让她出丑他不开心吗?咬牙瞪了他一眼。
遭她白眼,他哪还会不明白,叹口气,朝茶妹说:「茶妹,我没别的意思,这没你的事了,下去吧。」他为她解围。
茶妹不敢多问,只得退下。
「板儿,你给的药丸是何成分?倘若有误可能会危及人命,玩笑不得!」凌赫兹板起脸孔说。
「放心,这药九子不过是寻常甘草制成,吃了对人体无害的啦!」她吐吐舌头,觉得没什麽大不了。
他不以为然的叹气,规劝道:「板儿,别再拿这些东西骗人了,总有一天会自食恶果的。」
「我……我也没做什麽大恶!不过就是骗骗人发点小财,真正十恶不赦的坏事我秦板儿还没胆子做呢!」
他笑出声。说得一点都没错,她只有小胆可没有恶胆。
「好了,在这儿住得可还习惯?」他柔声问。她念日著了一件紫罗杉、翠文裙,模样更显清新可人,他忍不住又想尝鲜。
这小妮子就是有办法勾起他无限遐想,惹得他心旌动摇,这是他二十多年来未曾有过的感受,也就是如此,在震撼之像,除了跟「封印」有关之外,他才会在第二次见面就毅然决定将鸳鸯玉佩交与她。
就是她了!
这股冲动说来连他自己都不相信呢。
尽管如此,当务之急还是先问出「封印」的下落,这得需要她的配合才行,就不知这小妮于肯不肯说实话?
「凌府朱漆绿瓦、雕梁画楝,富足傲人,住在这儿还能不舒适吗?」她有意讥讽。
「伶牙俐齿。」
「哼,你终於出现了,我当你死了。我的匕首呢?」她一见面就要要回失物。谁教他硬把她掳来後又对她不理不睬的,要不是这是金山银窟好骗财,她早掉头走人了。
「匕首是属於你的吗?」对她的出言不逊,他不以为忤,直截了当的探问。
「呃……当然是我的,你想吞了不成?快还给我。」哎呀,我的妈,他怎麽会这麽问,难不成他发现了什麽?
「板儿,你最好照实说。」他脸色忽地下沉,连声音都异常严肃。
「我……你要我说什麽?」她谨慎的应对。他此刻的神色就跟那日在溪边她要离去时开口唤住她一般骇人,她不敢再造次。
不过这事说来挺难为情的,不说也罢。
最主要她怕说出来让他瞧不起,毕竟由死人身上取物在江湖上是极不光彩的事。
「告诉我匕首是如何得来的。」
她低下头。「匕首是我……舅舅的,他上个月过世了……留下这把匕首给我——」
「你舅舅何姓名?又是怎麽过世的?」
「他姓赵……是死於重病——」
「胡说!」他大怒。她还是满口胡言,看来不严刑逼供她是不会说实话了。
她吓得颈子一缩。「你——」他怎麽知道她说的是假话?
「板儿,我告诉你,这把匕首的主人身负重任,已死於非命,事关重大,你再不照实说,休怪我对你动刑。」他不得不出言威吓。她一定要告诉他实话,否则连他也护不了她。
「动刑?!」她惊得连连倒退好几步。「好,我说,匕首是一个死人给我的。」瞧他一脸认真的表情,他真会对她动手?
「这个死人可是里叔?」他进一步追问。
「里叔?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无意间撞见一个死人,他在死前交给我的。」原来他认识那个死人!她惊异。有道是夜路走多了终会遇到鬼,莫非这回她倒楣的撞见了?
「这把匕首他从不离身,怎可能随便交给你这个陌生人。说,匕首是怎麽取得的?」他厉色逼问,上前扼住她的手腕,让她无从躲开。
秦板儿恼怒,手腕被他抓得疼痛难当,这人像是她身上的一只虫,说什麽都骗不过他似的。
「好吧,我就说实话了。我见他被人杀死了,从他身上搜括来的。怎麽,想笑就笑吧。」她豁出去了。偷就偷,反正偷骗一家,她干过的事也没什麽不能说的。她也不需要他瞧得起!
说完正等著他的讥笑声,哪知反见他大大松了口气。她不解。他到底在想什麽?而匕首、里叔又与他有什麽关系?
「里叔不是你杀的?」
「杀人!」她惊呼。「当然不是,才说我的胆子骗骗人还可以,杀人的勾当我哪有那个胆子做。」
「我当然知道你没胆子杀人,就算有也没能耐杀了里叔,但秦客商——」
「住口,不关我大哥的事,他并不知道匕首的事,他若知道了这把匕首准教他拿去典当,喝花酒贴姑娘去了。」她忙为秦客商辩解,不希望连累他。
他一脸的不信。
「真的,那日我独自行骗被人拆了局,是逃命当中所遭遇的,回去後我只字未提,所以这件事大哥并不知情。反正你叫那死人里叔,与他肯定关系匪浅,你若要要回匕首,拿去就是,我当作是物归原主。」她急忙说。
「你所言当真?」
「随你信不信!」她也火了。活像是在逼供似的,她又不是犯人。早知道就不图他的「提金库」,赶紧走人为妙,这一贪心,恐怕又要惹祸上身了。
他露齿一笑,也松开了手。里叔的死只要与他们兄妹无关,他就宽心了。
他真不希望他未来娘子涉及这件事,人一轻松也就笑逐颜开。
以为要大祸临头了,却见他露个微笑,著实喜怒无常,揉著教他抓疼的手腕,很是纳闷。
「这个里叔是你什麽人?」
「一个很重要的人。」
「多重要?」她好奇的问。是什麽重要的人,让他变得深沉骇人,几乎可以为了他杀人?
「现在还不方便告诉你。板儿,你可知里叔是怎麽死的?」他又板著脸问。
「我见到他时他已奄奄一息,身旁并无其他人。」感觉到这件事对他的重要性,她乖乖的回答。
「你见到他时他尚未断气?他可有对你说什麽?」他大喜。里叔若有气息,说不定会有所交代。
「他快死了,一口气上不来,哪吐得出一个字来。」
「唉!」他接著又心急的问:「你除了自他身上拿走匕首外,可还有拿走其他东西?」
「其他东西——」
「对,比方说铜钱大小的东西?」他急切的提点。
「这——」连这东西他也知道,可真神通了。她斟酌著是否要说出「印」的事情。
原来他追问了半天目的就是它!
「板儿。」见她神色有异,他轻唤。
「有,就一些碎银,并没有你所说的东西。」她撒谎道。这「印」她不想轻易交出。因为这些日子以来她已视此物为她的幸运物,不愿说出就此失去。
他大失所望。难道还是慢了一步?不,不可能!经他这些-子的打听「封印」应该还在她身上,她没有说实话!
她看见他失望的神情,有些不忍。
也许这「印」真隐藏著什麽大秘密,她不能因一己之私而在无意间闯出什麽祸来。
「喂,其实我——」
「板儿,告诉你一个好消息!」秦板儿正要说出实话,秦客商兴致勃勃地由外归来。
「秦兄。」凌赫兹朝秦客商微微颔首。要逼问板儿的事也只得暂时作罢,而板儿也好像还有话要说,但遭打断了,他好奇板儿要对他说什麽?
「哼,凌少爷,是你啊。」秦客商方从玉琼楼回来,见到情敌当然不甚痛快。
「秦兄,你回来得正好,在下正有事与你商量。」
「你贵人多事,有事说吧。」秦客商刻意讥嘲。
「长兄如父,今儿个我是来向你下聘的,择日迎娶板儿。」他这是提亲。
「什麽!」秦板儿大惊。这人前一刻还凶神恶煞般的逼供,转眼间竟可以谈笑风生的向她大哥提亲,他真想娶她?不是开玩笑的?
「你……要娶板儿啦!太……好了,来你府上也有好些日子了,你迟迟不出现也不交代,我差点就要上衙门告你骗婚了。快快快,快把我家板儿娶去吧!」秦客商先是震惊,接著才开怀的说。
凌赫兹观察入微,冷冷的瞧著他的反应。
秦客商不自然的笑了笑。
「大哥,我不嫁!」秦板儿浑然不觉两人异样的大吼。她被秦客商的话气死了。说得好似地是个一心求富贵,痴心巴著人家来娶的丑妇似的。
「为什麽不嫁?」秦客商反问。
「因为——」因为谁想嫁一个放浪形骸、独断专行、不可一世、家财万贯、仆从如云、俊挺轩昂又……
哎呀,越想越掰不出不嫁的理由。觉得嫁他似乎也不错,心头竟然喜孜孜地狂跳起来——
不不不,她摇摇头。她秦板儿不是随便的女子,更由不得别人说结婚就结婚的。况且她才不要嫁他,他太精明了,在他身上无法耍花招,而且对於她的心思每猜必中,嫁他只怕将来只有被他吃死的份。
「你不嫁,我却是娶定你了。」凌赫兹笃定的说。
她敛起笑容。「这我还给你,我们之间并无关系。」她取出鸳鸯玉佩意欲交还给他。
他立即变了脸色。「此物送出,没有退回之理。」她当他是儿戏,他有些动怒了。
「送人东西,也要瞧瞧人家收不收,一相情愿岂不强人所难。」她低低的说。
「你!」生平头一回认真考虑结婚竟遭拒绝,他眉毛竖起,熊熊怒火正逐渐燃起。
「收不收由不得你,我已定好成亲的日子,就在下个月初九,你什麽都不需要准备,我会为你备好一切。」他不容地说不,重新将鸳鸯玉佩收进她的袖缝内。这要传出去,他恐怕要成为众人的笑柄了。
「你这是逼婚!」她急得跳脚。长这麽大还是头一回遇到这种事。
「阿泰!」凌赫兹朝外大吼一声。
「来了,少爷。」阿泰应声。
「这是什麽?」秦板儿瞪著阿泰带著人抬进一箱又一箱的绫罗绸缎、精装发饰、珍宝玉器等各式礼品。
「我说过了,这正是为你所准备的大婚之物。」
这人真这麽做了!
「哦,凌少爷挺有心的嘛!送来这麽多礼,真是太大方了。」秦客商满意地吹了一声口哨。这下他和板儿发了。
「我拒收!」见著这一箱箱令人心动的宝物,她实在很想占为己有,不过要图这些付出的代价太大,她只好忍痛拒绝。
「拒收?!」阿泰惊嚷。这可是少爷送的大礼,多少女人梦寐以求却不可得,她居然拒收,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姑娘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麽?
凌赫兹脸色更是沉得可怕。
「板儿,你别开玩笑了,怎能拒收。」秦客商立即对她挤眉弄眼,要她收下。这丫头难道忘了他俩是靠什麽谋生的,哪有将送上门的白花花银子推出去的道理,更何况这些珍宝绝对够他们兄妹逍遥好一阵子,拒收?她疯了不成?
她将秦客商拉至一旁低声说:「我收了要嫁人的。」这些相当於她的卖身钱啊,她怎能收。
「嫁就嫁,姓凌的又不是缺胳臂歪嘴巴的,长得一表人才不说,还家境富裕,嫁他有什麽不妥。」他小声劝她,也想起他与凌赫兹的约定,他得帮姓凌的一把。图来谋去还是为他自已。
她瞪向他。「你倒与这姓凌的热络起来,你该不会有什麽事瞒著我吧?」灵慧的她有所发现。
「哪……哪有,别瞎说。」他吞吞口水不敢再多说,就怕心思教她察觉,保证自己吃不了兜著走。
「是吗?」她还是一脸的怀疑。
「当然,板儿,不是我要说,对方可是富甲一方、家世不凡的凌家独子,人又长得风流倜傥、才学风范更是当代翘楚,据我所知,多少姑娘曾不计颜面主动上门求亲,均遭拒绝而伤心欲绝,这会儿凌大少独具慧眼的看上你,你竟不领情?!板儿,你向来聪颖,怎麽这当头觉得你傻了呢。」他好言相劝。怕凌赫兹不耐烦,还偷偷向凌赫兹使了个「一切有我」的眼神。
「瞧,你尽说他的好处,教人怎能不疑心你有意将我卖了,你这做哥哥的难道没有一丝不舍?」她埋怨,衷怨的瞟他一眼。
好个无情的哥哥,他俩相依为命多年,他倒见财忘义,完全没了兄妹情。
「别这样,」他这才有些良心不安。「我说板儿,你怎能忘了咱们是干啥出身的,你若不想嫁,那还不简单,咱们搜括一顿後尽管逃之夭夭不就得了。」他好言提醒。
「你说逃婚!」
「嘘!」他赶紧捂住她的嘴,怕教凌赫兹他们听见了。
她直勾勾的瞧著一箱箱令人眼花撩乱的珍贵物品後,点点头表示知道该怎麽做。
他这才松了手。与她眼神交会了一下,两人走回凌赫兹面前。
秦客商提高声调故意道:「板儿!你可是凌少爷难得看上的女子,别错失这个难得的机会,还不快将大礼收下,谢过凌少爷。」
秦板儿马上一改态度的说:「方才拒收是因为这些东西太贵重了,这会儿经过哥哥的晓以大义,觉得不收就真是太不识抬举了,枉费凌少爷一片心意,所以……这些东西我就收下了。」她笑得奸巧。
凌赫兹哪会不知秦客商所谓的晓以大义是怎麽个晓以大义,这对兄妹一肚子鬼主意,他可明白得很,但想讹他可没这麽简单。
他们的如意算盘是打错了,到时谁著谁的道还不知道呢。他暗笑。
「那大婚就定在下个月初九,你可别忘了。」他笑吟吟的提醒。
「凌少爷,板儿不会忘的,试问,她怎能拒绝得了这天上掉下来的大好姻缘呢?」秦客商抢先说道。
「兹郎,我不信姻缘会天上掉下来。」紫潇以曼妙的姿态出现。
「你怎麽来了?」凌赫兹乍见紫潇出现,非但没有笑容,还露出了一丝不悦。
紫潇没见到他的好脸色,心头一阵失望。「是秦公子邀我过府的。」她委屈的说。
她哄著秦客商带她来凌府,原本是等在厅堂想见凌赫兹一面,但久等不到人,询问下人得知他在此,便自己寻来了,原以为凌赫兹见了她会面露惊喜,哪知他竟是不悦的皱眉。
「没错,我瞧凌府园艺别致,花品千种,所以自作主张邀紫潇姑娘一道前来赏美景,我想凌少爷不会怪我瑜矩私自约了客人吧?」秦客商以眼神提醒凌赫兹方才他在板儿面前帮了他一把,这回轮他为自己尽点力了。
「怎麽会!算来你可是我的大舅子,你邀请客人哪还有瑜矩之说。」凌赫兹上道的说。
「兹郎,难道我只是秦公子的客人,你我就不算至交?」紫潇忿忿的问,伤心凌赫兹的冷淡。
「呃——」凌赫兹一时无言以对。
「你是谁?我想起来了,你就是玉琼楼的姑娘嘛,我哥邀请你来,你不理睬他倒对姓凌的猛抛媚眼,岂不是太不知礼数。」秦板儿知道她是秦客商这阵子痴心妄想迷上的烟花姑娘,只是没想到他会将她请上门,再见她的狐媚样秦板儿就有气,那让秦板儿想起那日在玉琼楼地死缠著凌赫兹的模样,一团怒气直往上窜。
秦板儿有意和紫潇杠上。她最看不惯女人矫揉造作,偏偏这紫潇多情谄媚,最可恶的是她谄媚的对象正是她的「未婚夫」。
「我与兹印关系匪浅哪是你这个野丫头能明了的。」紫潇故意强调她与凌赫兹的关系。
「关系匪浅由你兹郎长兹郎短就听得出来了,相公,你说是吗?」她也不甘示弱的转向凌赫兹,笑容里的警告意味浓厚。
但这声相公叫得凌赫兹不惊反喜。「板儿,别误会了我与紫潇的关系,我们只是……」
「一对情人!」紫潇接口说。她要正身,才不要让那臭丫头当道,以为她好打发,今日该知难而退的人是那个臭丫头不是她。
「好个一对情人!」秦板儿怒火攻心。「姓凌的,前一刻你才信誓旦旦要我嫁给你,这会儿旧情人就找上门来了,你还真了得!」
眼看两个女人争风吃醋,凌赫兹还真有些头痛。都怪秦客商将紫潇找来,他要秦客商自己设法排解。
秦客商只得打圆场说:「紫潇姑娘,来了一会儿,咱们赏景去吧。」他拉著紫潇打算离去。
「我还有话要说!」紫潇甩开他的手,直奔凌赫兹怀里。「兹郎,几日不见,你不想我吗?我可是-夜盼望著你来,你怎能忘了我,又怎能移情别恋。」她哭得梨花带雨,好不悲凄。
「紫潇——」凌赫兹教她突来的举止为难极了,再瞧著秦板儿,见她气呼呼的德行,知道让秦板儿吃味是挺有趣的,但再像这样继续让紫潇贴著,这事情可就没完没了了。「紫潇,请自重。」不得已,他只得板起脸。
「兹郎!」紫潇对他的绝情伤心欲绝。
「别兹郎兹郎的叫了,我只当恶心!」秦板儿死瞪著她贴著凌赫兹的身子,掀起连自己都想像不到的醋意。她不是不在乎这个「过路」相公吗?怎麽此刻却像个妒妇般大动肝火?
「恶心?我与兹郎交好时,你这臭丫头还不知人在哪呢!」紫潇不甘示弱的说。
「哼,你没听说过『学无前後,达者为师』这句话吗?先认识又如何?瞧,下个月初九即是我与凌赫兹的大婚之日,眼下满屋子都是聘礼,那日你若有空,欢迎光临为我们贺喜。」秦板儿有意气死她,走向凌赫兹,以前所未有的甜蜜之姿搂著他说。
紫潇果真气得发颤。「你以为兹郎真会娶你吗,他不过是图你新鲜,不久就会厌弃你重回我身边了。」
「是吗?」秦板儿冷笑。
「在这京城有头有脸的人我紫潇见多了,可没一号姓秦且有闺女叫板儿的,你这个不知哪来的野丫头,身分绝对不会比我清高到哪里去,凭我的手腕与姿色尚入不了凌府,试问你凭什麽当凌府少女乃女乃!哼,不会当真以为兹郎对你如痴如醉,非你不娶吧?」
「我——」是啊,自己不过是一名人人喊打的骗子,又有犯案在身,姓凌的有头有脸、家世不凡,为什麽非娶她不可?这中间著实这著古怪。
是了,他并非锺情於她才娶她的,是因为那个叫里叔的吗?对了,他不相信她,仔细想想,从认识他至今,所有事都由他一手计画,他设下一连串的圈套,以结婚为幌子,目的在骗她交出「印」,她差点就上当了。
她深深望向他。对他的戒心与疑惑油然而生。
正所谓小骗子,遇上了大骗子啦!
难道紫潇才是他的真爱?
既然他非真心娶她,她也无意委身,两人都各怀鬼胎,谁也不欠谁,届时骗了他的财,他也怨不得她。人财而失算他倒楣。
心下思忖著,可一股疼痛却没来由地直往心里窜。
「板儿——」凌赫兹见她脸色阴晴不定,知晓她定是遭紫潇挑拨成功,不相信他是真心想娶她为妻,不免心急,正想解释,紫潇抢先一步。
「臭丫头,怎麽,掂掂斤两後,终於知道不自量力了吧!兹郎,你就行行好,别戏弄她了,赶她走吧,留我伺候你已足够,又何必让这丫头坏了咱们多年的情分。」
「妖妇,我不管你与凌赫兹曾经是如何情分,眼下你的兹郎眼里只有我,他已言明要娶我,连聘礼都已送来,这还假得了!该被赶走的人是你,你最好别再勾引别人夫婿,婚後我也不会让你有机可乘,你放心好了。」秦板儿狠狠的瞪她,证明地捍卫凌少女乃女乃地位的决心。就算明知与姓凌的没有结果,她也不会让紫潇称心如意,因为这女人惹人厌,偏偏她那笨大哥对她趋之若骛,虽然百般不愿这女人成为她的兄嫂,但总得帮自己大哥一把。所以说什麽她也不能让紫潇与凌赫兹配成一对。
「你……兹郎!」紫潇气不过,转过身要凌赫兹为她出头。
「够了,紫潇,现在我府上正要筹办喜事,无暇招呼你,你先请回吧!」他与秦板儿刚说定大婚之日,不想节外生枝。
「兹郎,你……我不想活了,你们大婚之日就等著替我收尸吧!」紫潇道他赶逐,羞愤难当,撂下狠话,掩面而去。
秦客商见状急忙追赶而去。
「紫潇,等等我!」美人儿寻死,他怎麽舍得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