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儿!’皇远流轻快地在走廊上奔跑、叫唤。
这阵子以来,这幕景象可说是不时上演。起初同学们还以为自己眼花了,俊帅斯文的学生会长,居然会毫无形象地在走道上奔跑、叫唤?不过日子久了,大家也慢慢习惯了。
偶像学生会皇远流流和傲慢转学生天念水云之间的事,早就传遍整个若叶学院了。
所有人都知道,除了上课时间外,只要有天念水云的地方,皇远流也就会再哪。这使得那群“拥皇派”亲卫队,终苦无机会接近伊黎。
皇远流大刺刺地进入一年C组教室,快步走到伊黎的位子旁。
嗨,贝丝,今天你又帮水儿准备了什么好吃的午餐?”他照例先向到了午餐时刻,总会早他一步到伊黎教室的贝丝打招呼。
贝丝操着不太标准的日文回道:“今天是吃贵国的料理。这是我第一次尝试,希望二小姐及皇少爷别嫌弃。”她对这位有礼,总是笑容满面的日本男孩印象非常好。
“怎么会呢?贝丝的手艺可说是一流名府的水准呢,托水儿的福,我才有这份荣幸吃到你准备的料理,我高兴都来不及了。”这不是恭维而是事实,自从认识水儿之后,贝丝每天中午都会准备不同的各国料理让他们食用。
贝丝微笑以对,“那么,我先回去了。下午我再来接二小姐。”说完,她便起身离去。
“水儿,你的父母呢?他们没和你一起来日本吗?”他很好奇,打从认识她到现在,从不曾听她谈过自己的父母或家人。
“我没有父母。”伊黎咬一口炸虾,诺气平静地说,“从不知道自己的父母亲是谁。”在她心里,雷和天岚不但是兄、姐,同时也是她的父母。
闻言,皇远流着实为她感到心疼,“对不起,我不知道……”
“你不需要道歉,也不需要用那种同情的眼光看我。”伊黎将一块鲑鱼寿司塞进口中,嗯,果真如皇远流所说,贝丝的手艺确实很棒。“我不觉得这有什么好让人同情的,我反倒很庆幸,如果当初没有被父母遗弃,我便不可能和现在的家人相遇。”
“听你的语气,似乎非常喜欢你现在的家人。”
“当然。”想到意大利的一切,伊黎的神情不自觉地柔和下来,带笑的眸子直视他说:“我不但有三个至亲的亲人,还有一群宝贵的家人。就连贝丝也是我重要的家人之一。”
“他们对你好吗?’一定很好,这一点从贝丝身上就可以印证了。
“当然。”她从不曾怀疑过,只除了雷。
“既然如此,为何你会连篮球是什么都不知道?”他一直想不透。“好像你过去的十五年都被人家给锁着,与世隔绝一样。”
“与世隔绝?”伊黎哺道,拿起另一块寿司慢慢咀嚼。真的是这样吗?
皇远流伸手不断在她面前摇晃,轻唤道:“水儿。水儿?”
伊黎回神,注视桌上的食物,低声道:“原因出在我身上。
皇远流早已拉长耳朵准备洗耳恭听,怎知伊黎却没有说下去的意愿。他难过地凝视着正咀嚼食物的伊黎,她不愿意说,是表示他没有资格知道吗?“水儿”
“嗯?”
“你有没有想过要寻找自己的亲生父母?”虽然水儿不想让他知道太多她的事。但他还是想多了解她。
“没这个必要。”
“为什么?你恨他们?”
“不。我说过,我非常庆幸他们遗弃了我。”
皇远流无法从伊黎乎静的紫眸着出任何情绪反应,但他认为她并非真的不在乎。
“或许当年你并不是被遗弃,而是和父母走散了。”
皇远流的这番说辞,让伊黎轻笑出声,紫色眼瞳锁住他,“你想,一个在发出恶臭的垃圾堆上被发现、连脐带都还没断的小婴儿,会和父母亲‘走散’吗?”
“水儿……”他的心整个都揪在一块了。
“或许‘寻根’对其他人而言非常重要,”就像岚姐姐一样。“但对我而言,一点意义也没有。既然给了我生命的人选择舍弃我,就表示她或他们一定下了相当的决心,不论是什么理由,不论他们现在幸福与否,对他们而言,早在十五年前,我就已经不存在了。”她语气淡然得像在述说别人的故事。“就算我找到亲生父母又如何?只是徒然打乱彼此平静的生活罢了。我又何必多此一举?”
皇远流的眼神仍然写满感伤,为她的遭遇感到心疼。
伊黎轻叹一口气,实在拿这多愁善感的家伙没办法。
“好吧,就算我真的有心想要找到亲生父母,”她突然把脸凑到皇远流面前,“你看我眼睛的颜色像是哪一国人?世界这么大,一个连自己真正国籍都不知道的人,能到哪儿寻找遗弃自己十多年的父母?”
“可是……”
伊黎受不了地将一块寿司塞人他口中,“要我怎么说你才会相信我说的是真心话?我真的不在乎自己的身世。而且在来到日本之前,我也一直过得非常幸福。”
皇远流倏地刷白了脸,低垂着头,左手景抓着椅座。
“来日本留学,你很不开心吗?”
“开不开心又有什么差别?我人都已经在这儿了。一话虽是这么说,她可还没原谅雷的擅作主张。
“是吗?”他艰涩地苦笑,终于明白为什么水儿对每个接近她的人,都不给予好脸色了。
片刻后,他深吸一口气,惯有的温和笑容再度浮现。
“水儿。”
“嗯?”伊犁解决了最后一条炸虾,抬头注视他。
“我爱你。”认识伊黎之后,这句话几乎成了他的口头禅。
“你每天说,不腻吗?”
他摇摇头“我只是想让你知道”
“我知道。”
你知道,却感受不到!皇远流在心底大声呐喊。
“水儿。一他脸上的笑容不变,“我真的好爱你。就算你觉得烦,我还是要不断的告诉你,我爱你!”
深浓的爱意让他顾不得是在众目睽睽之下,倾身上前,无视右手还握着筷子,双手环住伊黎的颈项、“好爱、好爱、好爱你……”声音因四唇相接而湮没。
在场所有人全看得目瞪口呆,前阵子在体育馆,因为皇远流拿书本挡着,大家仅能以两人之间的距离来猜测可能发生的事,但如今这一幕毫无东西遮掩,众人全都看清楚了。
遇见伊黎之后,皇远流完全变了。先是跷课,不再到学生餐厅用餐,在走道上奔跑、大喊,现在竟然还在大庭广众下和她接吻。
皇远流一直以来的完美形象全被伊黎给毁了!
一吻结束后,伊黎瞧见皇远流餐盒内的食物几乎没有动,“你该吃饭了、贝丝特地为你准备的午餐,你要是没吃完,她会很难过的。”
他开心地夹了块小巧的三角饭团放人口中,“如果你对我有像贝丝的一半好,我就心满意足了。”
闻言,伊黎微挑一眉、“我对你不好吗?”在这所学校里,她对皇远流可算是特别待遇啊。
“我希望能够更好。”
“更好?”怎样才算更好?-
“嗯。不过,现在只要这样就够了。一只要能够待在她身边就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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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
皇远流仰躺在自家剑道练习扬的门口中央,望着满天闪烁的繁星,突地,一张与他有几分神似,但较为成熟的男子面容,出现在他正上方。
“圣?!”
皇远流迅速弹起身,兴奋地拥抱许久不见的哥哥。“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刚到。”皇圣修用力回拥弟弟,稍微拉开彼此的距离,一只犀利却饱含笑意的眸子,仔细地将皇远流上下梭巡一番。“你长高了不少,不过,身上还是没几两肉。”
皇圣修是目前权握日本玫、商、警、视界,皇氏一族的第七代掌们人,同时也是掌拴亚洲黑社会的两大龙头之一,人称“修罗”。
“你怎么有空回来?”皇远流笑着问。自从圣接任掌门人后,已经有四年多没回家了。
“我准备将本部由九州迁到东京,所以这次回来是打算在家中久住的。”
“太好了!”-。
自小他们兄弟俩的感情就非常好,不过打从皇圣修继任掌门之后。成天忙于本家及他在高中时期一手创立,如今已颇具规模的“修罗组”的事务,一直没空回家,现在皇圣修决定将本部迁到东京,对他们家人来说真是天大的好消息。
幸好大哥不像父亲和爷爷那么固执,他们这些前几代的掌门认为,皇氏一族既是在九州崛起,便该将本部留在九州。
“以后要是你忙不过来的话,我还可以就近帮你处理一些杂务。”他真的很希望能够为大哥分担一些重担。
幸好皇氏直系血脉的长子是沉稳、内敛的大哥,否则,皇氏可能会毁在他这个外表稳健,实则容易浮动。不安的人手上一一这点是他认识本儿之后的体认。
“听老妈说,这阵子你心情亢奋得就像踩在书端似的,怎么我看却不像那么回事?”
“哥,你相信有一见钟情的爱存在吗?”皇远流背靠着木门,注视一旁的皇圣修问道。
“你别傻了。那只是小说、漫画里才有的情节。”皇圣修对弟弟提出的问题感到好笑。
“我曾经也和你抱持一样的想法,直到我遇见了水儿,一切都不同了。”他的唇点点地往上扬。
“水儿?怎么,你恋爱啦?”皇圣修带丝取笑意味地拍了下弟弟的肩膀。
提及心上人,吴远在的笑意更深了。“当她不仍然地来到我面前,用她那对远比任何宝石还要浪激无还的紫色眼眸凝视我的瞬间,我觉得我的灵魂完全被她吸了过去”
皇圣修的神情倏地正经起来,“紫色?”
会是“她”吗?不太可能!“他一怎么能放得下心让珍贵的小鸟离巢?但紫色的眼眸,这世上会有第二个拥有这种特殊瞳孔颜色的人吗?
“嗯,水儿眼睛的颜色是天生的”
“她姓什么?”只要知道这点,”就能确定是不是“她”了。
“天念。天念水云。”纵使只是这样唤着她的名字,皇远流都能觉得心里暖弹弹的。
“她是日本人?”如此一来,就不可能是“她”了。
“不是,水儿是意大利人。‘天念水云’是她到这儿念书的日本名字。”
“意大利人?”这未免也太巧了吧!“她原来的姓氏是什么?”
“我不知道……哥,你很奇怪哩。”皇远流忽然发觉兄长有些不对劲,“怎么突然对水儿的事情变得这么热中?”
“这是当然。”皇圣修立即又回复调侃的语气,“一个光凭一眼就能轻易夺取我弟弟灵魂的女孩,我怎么会不感兴趣呢?这位天念水云到底是个怎么样的女孩?”。
“她是个奇特的组合,也是个谜。”皇远流抬头仰望星空,民扶也变得迷蒙。语声温柔的说:“她很美,美得教图个拣回接近能翻翻的在会不自觉地加快。.
“她讨厌上课,却非常喜欢万书。然而,书本以外的东西她全都不知道,她不知道什么是社团,什么是篮球,甚至连电视节目都没看过不过她很聪明,学习能力和领悟力都很强,任何事槽织要看过或教过一次,她马上就吸收应用。
听了皇远流对天念水云的描述,虽然不曾见过天念水云,但皇圣修几乎可以肯定,天念水云就是传说中那位被黑暗皇帝保护得滴水不漏的天才少女。
但他不明白的是,为什么天念水云会出现在这儿?黑暗皇帝到底有什么打算?
“听你这么说,我还真想见见你这位苛特的水儿呢。”皇圣修笑道。见了天念水云,自然就知道答案了。
皇远流机警地皱眉,斜月兑他一眼,“别打水儿的主意,她是我的。”
皇圣修轻敲下他那颗胡思乱想的脑袋,“你是想到哪儿去了!我像是那种会和弟弟争夺所爱的人吗?我只不过是想见见她罢了。”说着,他目光认真地凝视皇远流,“看样子,你是真的很喜欢天念水云罗。”
“我爱她。”“喜欢”两字根本无法解释他心中那肢因水儿而起的强烈悸动。
皇圣修闻言吃了一惊,先前他为天念水云的出现感到震撼,没有注意到她是弟弟心仪的人,但在听了流的托后,让他不得不担心。
“流,如果可以,我希望你别对天念水云投注太多感情。”在确定天念水云来日本的目的之前,他不得不防。
“为什么?”皇远流心中警铃大作,刚刚还对他的恋情充满好奇的大哥,怎么会突然说出这种话?
‘爱情’本身就充满着许多不确定因素,尤其像天念水云这种谜样的美丽少女,更是让人无法捉模。大哥希望你别一下子投人太多感情,以防万一有一天
“不会有万一!”皇远流惊惺地大吼,“绝不会有万一!”
“流……”皇圣修试图安抚他的情绪。
“我爱水儿!水儿一直都知道的,只要我还爱着水儿,她就绝对不会离开我!我有预感,只要我时时守着她,水儿会爱上我的,她会爱我的!我们之间不会有什么万一!不会有什么不确定因素!’这些话他根本就是说给自己听的。正因为他非常清楚水儿待在日本并非出于自愿,大哥的一番话又碰巧说中他隐藏的恐惧。
或许大哥认为感情可以收放自如,可以随自己高兴投人多少就投入多少,但只有他自己知道,早在他允许自己爱上水儿开始,她就已经无法回头了!
皇圣修心疼地拥着为情所苦的弟弟,安抚地轻拍他的背。
“好、好,我知道,我知道,你和水儿跟其他的情侣不同,你们会共同克服所有的难关。你和水儿一定会幸福的。”唉,但愿如此。“哪天有空,带水儿到家里来坐坐吧。
皇远流情绪渐稳才缓缓点头,他轻轻惟开皇圣修,注视前方的石子路。
“圣,我真的好爱水儿。”
“我知道。”皇圣修的愁绪更添了一层。
爱上黑暗皇帝的人,照这情形看来,流的感情之路必然还有一场硬仗要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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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黎拿着网球和球拍正要经过体育馆,却被一群女孩子拦住,她来回环视拦下她的人。
“我不认识你们。”她淡淡地道。
“我们认识你就够了。”站在中央的长发女孩说道。
“等了这么久,终于等到你和皇分开了。”另一名女孩开口说。
‘你们要找皇远流,应该到学生会去。”说着,伊黎迈开步伐准备越过她们,“没事少来烦我。”
“站住!”长发女孩大声地唤道。
伊黎听而不闻,继续往前走。
“我叫你站住!听见没有!”长发女孩大步上前,一把捉住伊黎的手腕,“天念!
伊黎停下脚步,愤然甩开捉住她的手,紫色的双眸燃烧着怒火。
“不准叫我天念!”
“笑话,你的名字就叫天念水云,一惠不叫你‘天念’,要叫你什么?”一旁的女孩好笑地反驳。
“我说不准叫就是不准叫”她讨厌“天念”这两个字。”
“自以为长得漂亮就了不起吗?连个名字也不让人家叫。皇怎么会看上你这种人呢?”长发女孩加藤一惠不屑道。
“是呀,我看皇一定只是想和她玩玩而已。”
“我看,她一定有去整容。”
“她眼睛的颜色一定是因为戴隐形眼镜的关系。”
大伙你一言、我一语,不断在伊黎身上找话题挑剔。
“你们要真觉得我眼睛颜色漂亮的话,我很乐意帮你们换个颜色。还有,你们要是对自己身上哪里不满意,我也不介意帮你们改一改。”伊黎不客气地反讽回去,“愚蠢!”对于这毫无知的少女,她简直是嗤之以鼻。
“你说什么?”
“可恶!”
天念水云居然敢这样耻笑她们!加藤一惠老羞成怒地用力推了伊黎一把。
伊黎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重心不稳向后退了一大步。
“大胆!”伊黎的眼睛从清澄的亮紫色转为暗沉的芋紫色。“谁准你这样对待我的?”
长这么大,从不曾有人怀疑过她的人格;活了十五年,更不曾有人敢如此大不敬推她。别说是那些到意大利找她求医、解难的人们,就连雷和岚姐姐也不曾如此对待过她。
“你以为你是谁啊?”众人一阵讪笑。
“你的意思是说,我不能推你罗?像这样吗?”加藤一惠挑衅地又推她一把。
“该死!”伊黎狠狠拍掉加藤一惠的手,“不准碰我!”
“你敢打我?大家一起上!’加藤一惠气愤地发号施令,“让她知道抢走皇的后果。”
“对!让她再也不敢独占皇。”
一群女孩上前将伊黎团团围住,对她又推又打。伊黎一个重心不稳踉跄倒地,女孩们依旧对她又踹又踢,而伊黎也任由她们踢打,不做任何反抗。
“住手!
刚开完会,准备到网球场和伊黎打球的皇远流,才到半途竟让他看见这幕教他气血沸腾的景象,他忙不迭冲上前,怒视惊愕的众人。
“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这”
“皇……”
“我们……”
女孩们一个个支支吾吾地不知所措。
皇远流根本无心听众人的解释,急急地扶起坐趴在地上动也不动的伊黎。
“水儿……”
“不要碰我!’伊黎挥开他的手,“谁都不准碰我!滚!全给我滚!”她猛捶着地,愤怒地吼道。
是远流猛然抱住她,阻止她继续自我伤害。“别这样.水儿。你的手都流血了。”他一颗心疼得要命。
“不要朋我!”伊黎在他怀中奋力挣扎,”‘滚!你们全给我滚!听见没有?”
“好、好。”皇远流抬起头,怒目瞪视其他人,“听见没有,全给我滚!”
女孩们被皇远流难得的暴怒吓得失了魂,一个个没命似的做鸟兽散,霎时跑得不见人影。
“没事了,水儿,她们全走了。”皇远流轻声地哄着她。
“你也走,”伊黎使劲挣月兑他的怀抱,“现在我不想看见任何人。”
伊黎起身用力跑向操场,站在舍大的操场中央,抬头仰望湛蓝的天空,发了疯似的狂笑。
“天念……天念……好个‘天念’……”她狂笑的脸庞上滑落两行清泪。“你要真爱我、宠我,真念着我,就不会把我丢在这遥远的国度里,任人羞辱、践踏。”她以意大利文哀声道:“她们是怎么欺负我的,你知道吗?雷——”
始终默默站在她后头的皇远流,仅能忧心地守着她,看着她无助、哀伤地仰望天空,好像是在对某人诉苦似的,以他听不懂的语言,断断续续说着一连串的话语,直到他再度听见那个熟悉的单字。
没错!那是他和水儿第一次见面时,水儿所说的第一句话。那是个人名吗?是“皇”的意思吗?
“水儿……”
皇远流手才刚探出,尚未碰触到伊黎的身子,又听见她愤然地大喊。
“这就是你坚持要我过的另一种生活方式吗?”伊黎气急败坏地蹋着草皮出气,一个不注意,身体失去平衡,整个人跌坐到地上。‘可恶!可恶、可恶……”她猛捶着草地骂道,“该死!我恨你!听见没有?我恨你!雷-费兹-阿尼斯!我恨你、我恨你……”
皇远流一把将她搂人怀里,心疼道:“别这样,水儿。”
虽然他听不懂水儿话里的意思,却能够真功地感受到水儿的无助、悲伤与愤怒。
“走开!不要管我!’伊黎不断在他怀中扭动挣扎。
皇远流却怎么也不肯松开手。
“该死!我叫你放手,听见没有”
皇远流咬着牙,坚定地摇摇头。
“为什么连你也要跟我作对?”她从不曾这么气馁过,“我原本就不该在这儿的,这是个错误。我讨厌你们,讨厌日本,讨厌这儿所有的一切!我不明白,我待在这里有什么意义?”
她的话就像把利刃,将他的心残忍地捅了一刀。
“我知道你生气、难过,可是别说这种气话。”那番话好像也一并否决他的存在似的。“我希望你知道,你不是一个人,你还有我——”
“我要你做什么?”她不假思索地月兑口而出。
皇远流的心瞬间被人给剁成了千万片。
他紧搂着怀中人,心痛得无以复加,“别这么说,水儿,求你别这样说,你不知道我的心有多痛……”
皇远流受伤的语气让伊黎从自怨自艾中回复过来,她疑惑地凝视他,“我的话伤了你吗?”
“不要紧。”他不要她内疚。
“怎么会不要紧?如果我说的话真的伤到你,我可以向你道歉。”
我要的是你的在乎,不是你的道歉!
“水儿,你受伤了。”她的手肘、手腕及膝盖部分都破了皮,身上也有多处淤伤,看得他心疼不已。可恶的加藤!
伊黎随意地瞟了伤处一眼,这点小伤不算什么。”伤得最重的是她的自尊。
“我是说真的,刚刚我情绪非常糟,如果有说出什么伤害你的话,我愿意道歉,我是无心的。”她又回到原先的话题。
“我真的不要紧。”皇远流强撑起笑容,好让伊黎放心。“这样吧,如果你真要道歉,就让我帮你疗伤。”
“这点小伤我可以自己处理。”
“我知道,可是我还是想帮你。”他轻抚着她红肿的额头,“让我为你做点事好吗?水儿。”
皇远流的要求令她非常为难,以往她都是扮演医护人员的角色,想不到令天竟会被当成伤患看待,而且还是一些轻微得连她自己都懒得理的小伤。这种角色的变换,让她难以适应。
考虑片刻后,她终于点了点头,“好吧。”既然他想这么做,就由着他吧。
不晓得为什么,每回只要见了皇远流的笑容,她总不忍心拒绝他的请求。
皇远流的笑容益加扩大,小心地扶起伊黎,“我们先到医护室处理伤口再回教室。等你伤口好了,我再陪你练习网球。”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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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生会议室内,皇远流单独会晤啦啦队队长加藤一惠。
皇远流仁立窗口前,背对加藤一惠。以往若是这种情形,加藤一惠不高兴得飞上天才怪,而今,加藤一惠一颗心却忐忑不安地直跳个不停。
“加藤,”沉默许久的皇远流终于开口,“你应该清楚我请你来的原因吧?”
她垂首,不敢看他的脸,“是。”
“你该知道我和水儿……天念水云的关系吧?”皇远流依旧背对她,语气平稳地询问。
她的脸更低了些,“是。”
“那么,你更该知道,天念水云是你们碰不得的禁忌吧?”他的语气平稳得听不出丝毫情绪。
皇远流的语气愈是和缓,加藤一惠愈是紧张。“是……是。”连个简单的单字,都应得有些结巴。
他缓缓转身,脸上挂着微笑,举步靠近她。
“你知道伤了天念水云,我会有多生气吗?”
加藤一惠不由自主地退后一步,迟疑地点了下头。
“既然你都清楚,为什么还要做出惹我生气的事?”皇远流的笑容开始变冷,“你该知道,我一向最讨厌暴力的了。”加藤一惠惶恐的面容,让他的笑意再度升起。‘你看,我该如何处理你们这件校园暴力才好?是该提报理事长那儿,将你们退学……”
“不!”被学校退学的话,她当议员的父亲会很丢脸的。
“或者,教学校各记你们一支大过,再将通知单寄回家里。”对付好面子的若叶学生,这种要胁方式最有效了。
“不”加藤一惠已被逼过到墙角。
“再不,就将你自学生会除名吧。”
加藤一惠拼命地摇头,能进人学生会,对学生来说是种无上的荣誉,然而一旦被学生会除名,就会成为全校学生的笑柄。
皇远流不再和她多说废话,一脸正经地注视她,正声道:“既然你们啦啦队这么喜欢打群架,我看,这种社团也没有存在的必要,干脆把它废了吧。”
“不!皇,我们_…请再给我们一次机会。”
“称可以出去了。”说着,皇远流转身再度背对她,“废社令这一、两天就会下来。”
加藤一惠黯然地离去,她知道皇远流一旦决定任何事情,绝不会轻易更改,就算她说破了嘴,他仍旧不会收回废社的成命。
该怎么办?加藤一惠脑中灵光一现。
不!还有一个人可以改变皇的决定!
她不敢迟疑地直奔一年C组教室,大口大口地喘着气,站在伊黎面前,深深一鞠躬。
“我为昨天的事情向你道歉,请你救救我们的社团。”
伊黎听得一头雾水,她根本没有参加任何社团,这个女孩道不道歉,以及她的社团和自己又有什么关系?
“皇为了你,要废掉我们啦啦队。”瞧伊黎一脸的茫然,加藤一惠只得向她解释。
“我?”伊黎还是不明白,整件事情和她有什么关系?
“是的。”加藤一惠知道来找伊黎帮忙,在立场上站不住脚,但除了她以外,没有人帮得了她。
“他在哪儿?”她找皇远流,并不是为了帮加藤一惠的忙,只是单纯的想弄清楚原因。
加藤一惠喜出望外,她完全没料到伊黎会这么爽快的答应。
“在学生会议室。”
“走吧。”
伊黎起身随加藤一惠来到学生会议室,她直接开门进去,里头只有站在窗前凝视窗外景象的皇远流。
“听说你为了我,将要废掉一个社团?”
听见伊黎的声音,他猛然回头,“水儿?”
他不假思索地冲到伊黎面前,握住她的手,“我没想到你会来学生会。”现在他脸上的笑容与刚才的是大相径庭。
“我只是想知道问题的答案。”
皇远流的视线瞥了站在她身后的人影,然后深情地凝视着伊黎。
“没有的事。”他知道水儿一向不喜欢他插手管她的事情。“校规上明文规定不可以打架,加藤一惠聚众打群架,明显违反了校规,我对她们的惩治完全是依照校规处理。”
“这样啊。”看样子事情根本与她无关嘛。伊黎暗忖。
“嗯”
“可是皇,我们……请你网开一面。”见伊黎没有要替她求情的意思,加藤一惠可急了,“再给我们一次机会吧。你废了啦啦队,教我们以后该怎么办?”
“那是你们的事。”他毫不留情面的冷声回道。
“远流。”伊黎听着他们的对话,轻声叫唤。
皇远流闻言一愣,不敢相信地注视她,“你叫我什么?”
“远流啊,有什么不对吗?”伊黎不解地仰望他。
“没有。”简直是对极了!他兴奋得差点跳起来。“水儿,这还是你第一次叫我的名宇。”
“是吗?”她倒没发现,只不过是个名字,值得他那么开心吗?“你不是告诉我,社团是一群兴趣相同的人.聚集在一起活动的总称吗?”见他点头,她继续往下说:“现在你把啦啦队废了,以后她们该到哪儿活动呢?”
“你不希望我废掉这个社团?”
“我不希望你废掉任何一个社团。”所有的杜团对她来说都是新奇的。
皇远流迅速在她唇上一吻,“好吧。我答应你,啦啦队免除被废社的命运。不过,”加藤一惠还来不及高兴,他又下了但书,_“一个月内啦啦队不准进行任何活动。”
“可是皇,一个月后全国啦啦队比赛就要进行预赛了,要是我们都不练习的话……”
“这我管不着。或者,你想重新考虑我先前提议的几点惩戒办法?”对于加藤一惠她们所犯的过错,他不可能不罚。_。
“我知道了。”加藤一惠再度黯然的离开,不过,情况已比前一次好多了。
拥着伊黎,皇远流柔声道:“水儿,告诉你一个小秘密。”
“如果是那句老掉牙的话,就兔了。”
“这次不一样。”他郑重其事地将唇附在她耳际,柔声道:“水儿,我每个今天都比昨天更爱你。’”
她斜睨着他,“这有什么不一样?”
“大大的不一样。”说完,他低头吻上她的唇。
有什么不一样?聪明绝顶的伊黎始终想不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