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靳心容的校服事件,在学校引燃了轩然大波!据说校长对于有人以这种可怕手段伤害同学,相当震怒,下令严加彻查这件事,全校也因此进入戒严状态,不仅进入校门要随时抽查书包,连下课十分钟都会有训导主任来教室突击检查,看同学有没有携带违禁品或危险物品。当然剪刀及刀片,现在这种敏感时刻更是禁止携带入校,若被发现以上物品一律没收。
许多同学面临这种被当作嫌疑犯般无时无刻要搜查的情形,感到十分厌恶与气愤!他们纷纷把怨气出在“变态割衣手”身上!
变态割衣手——这是他们给割破靳心容校服的变态疯子的封号。
有人写海报呼吁变态割衣手尽快自首,否则对不起良心之类;也有人画漫画极尽讽刺变态割衣手是本世纪足以与奥萨玛-宾拉登齐名的疯狂人物;更有人在校园内发传单,要知道内幕的同学检举这位全校唾弃的疯子。总之,全校陷入一片鞑伐变态割衣手声中。
而靳心容也因这件事一夕之间成为校园名人。
她并没有和大家同声一气的指责凶手,甚至帮她们班上同学极力辩护,坚称班上同学不可能有人会做出这种事,她也无意再追究下去。她可是将注意力全放在等待GUCCI的新校服完成上。
她宽容的心胸不但让班上同学既愧疚又感动,更因此在校内一炮而红,成为许多同学心目中的善良天使。
“天使,今天比较早喔!你这套粉绿色洋装很漂亮呢,是——”
“NINARICCI。”靳心容微笑以对。
“天使!今天提的绿色皮包很特别喔!是——”
“LOUISVUITTON。”笑容未变。
“天使,你的鞋子跟上衣很配呢!是——”
“BALLY。”
一路上的不断问候声终于让靳心容再也受不了啦!她顾不得优雅,在下一个人看见自己之前迅速逃往另一个方向。
被人注目是一种骄傲,但被人注目又被问东问西就是一种骚扰!
人与人之间还是保持距离好,太多的关心反而是一种负担!
而且,还随随便便改了她的名字!靳心容挺好听的啊,干嘛老叫她天使?这到底是谁起的外号?
“天使?”
她吐了吐舌头,他们也太捧她了!她才没有这么好啦!
“Vivian,嘿!假扮的天使……Vivian!嘿嘿嘿!假扮的天使……”
靳心容突然想到徐若-这首歌。她现在不就如歌名一样,是名副其实的“假扮的天使”?
她自顾自唱了起来,“嘿嘿嘿”愈叫愈大声,也愈唱愈高兴,刚才的不快似乎也随着好玩的歌词一起抛诸脑后。她还学着MTV里徐若-摆腰扭臀的模样跳了起来,玩得不亦乐乎……
“好吵。”
一句不耐烦的声音打断了靳心容的歌声。
“谁?是谁躲在那里偷听?”她马上转过身喊道。
“明明是你跑来吵人,还恶人先告状!”宣铁笙从树丛边伸着懒腰坐起来,一脸的不愉快。
靳心容一看到他,立刻兴高采烈地跑过去。
“原来是你,好久不见喔!”她掩不住看见他的喜悦。“你在这里做什么?”
宣铁笙没好气地看她一眼。
“现在是中午午休时间,你说我在这还能干嘛?”
靳心容望望四周,小脸不禁皱成一团。“可是这里都是杂草,不但有虫子、青蛙,说不定还有狗大便,你睡在这里不觉得又脏又可怕吗?”
“不会。”说完他懒得理她,又倒头躺下去。
靳心容望着他安静的睡容,双脚怎样都舍不得移动,等她察觉时,已经在他身旁、她刚才还嫌脏的草地上坐下。
今天中午的阳光少了烫人的热度,显得十分和煦。
这一片草地属于女生部与男生部的交界处,大家都称之为“中间地带”,这也是本校男女生唯一可以大方共处聊天的场地。平日这里常有许多男女学生在此休憩用餐,热闹异常;但因今日活动中心有男子篮球赛,几乎所有学生全挤进了活动中心观赛,因此这里此刻显得格外冷清。
他还真会挑地方睡觉!靳心容四处望着周围环境,平常没人时她一个人一定不敢走来这里,因为此处位居偏僻,前有密布的灌木丛,后有浓荫的老树,形成一个天然的隐密屏障,加上阳光被层层树叶遮盖住,胆小的人还会被这里的阴暗氛围所吓到呢。
不过,他就在这里,所以她一点也不觉得害怕。
自从上次游泳比赛后就不曾见过他。有一星期了吧?他应该也听说了她的事,但是见到她,他却什么也没问,仿佛当她是陌生人。
他就是这个死样子!
唉!不管他有什么再过分的反应,她觉得自己似乎没办法真正对他生气。
看他闭着眼休憩,她不禁悄悄打量着他。他穿着简单的蓝格子衬衫,还有蓝色的牛仔裤,脚上穿着球鞋,从头到脚都是杂牌,连平民牌也不是。
“看够了吗?”他突然睁开眼,表情有些不耐。
“你这么厉害?闭着眼睛也知道我看你?”她睁大眸惊讶反问。
“你一向喜欢看人睡觉吗?”早知道就不必为了拒绝篮球邀约而跑来这儿睡觉,现在好好的午休又泡汤了。
“我没这么无聊!”她甩头。他以为她谁都看的吗?哼!
“现在不就是?”他没好气地说,干脆换个地方算了。
他一跃起身准备离开。
靳心容想也不想就拉住他的衣角。“不准走。”
“为什么?”他眉一敛看她。
“你为什么急着走?”靳心容嘟着嘴不悦道:“我们见了好几次面,也可以算认识吧?你为什么每次见到我就要装作不认识?”
“我有吗?”他挑眉惊讶问。
“有呀。像上次在游泳池遇到,你连招呼都不跟我打,还对我视而不见,认识我有让你很丢脸吗?”她马上把上次的怨气一古脑说出来。
“是很丢脸。”宣铁笙随即表情严肃点头。
“什么?”靳心容没想到他竟然承认,她突然觉得自己深受打击。
“你的加油声好尖锐,害我吃了好几口水,差点游不到终点。”他唇角一撇,对自己当时的表现既失望又感到好笑。
“你是说真的还是唬弄我啊?可恶耶你!”她沮丧的心情在看见他唇边的笑意时,迅速开出朵朵笑花。
是真的很丢脸啊!宣铁笙心底暗暗叹息。
他一向自认为够沉着稳定,不会轻易受外界干扰。从小到大,不管做任何事,只要他心一定,就能心无旁骛专心一致,任何杂音都进不了他的心,这也是他的成绩一向能名列前茅的原因。谁知这次游泳比赛,竟然首无前例的破了功,她的声音不但穿越他防卫的城墙,还让他第一次手忙脚乱!虽然他在极短时间马上让自己回复原来水准,但这次细微的疏失已在他心底留下纪录。
“宣铁笙。”她突然轻柔喊道。
“嗯?”他转头瞧她。
“我们是朋友吧?”她靠近他,笑得十分甜蜜。
她猛然欺近的气息让他很不自在。“嗯。”
“宣铁笙,下下星期五你有没有空?我请你吃饭好不好?”她笑眯眯问。
“请我吃饭?”他谨慎地望着她。“为什么?”
“你上次帮我解危,算是谢谢你。”
“不用,你已经道谢过。”他摇头。
“那不够!你就让我请你吃饭嘛,我才能心安。”她游说道。
他仍拒绝:“我没空。”
“你很不近人情耶!是朋友就不该拒人于干里之外,你就不能当作陪朋友一起吃饭吗?”她着恼地说。
“你有很多朋友可以陪你。”他神情淡然望着她。
“可是我只想要你陪呀!”
她直率不经大脑的回答,一出口不仅吓到她自己,宣铁笙顿时也无言以对。
两人之间陷入一片尴尬的寂静。
靳心容面红耳赤地搔搔耳朵,正想找个理由解释时,突来的交谈声出现在他们俩后方。隔着灌木丛,一个雄厚的男声清晰传来——
“怎么让我等这么久?我还以为你不来了!”
对方似乎没有发现宣铁笙与靳心容两人坐在灌木丛后,因此说话声并未刻意降低。
“我同学临时跟我借笔记本。”女生不满地娇嗔:“你这么没耐性,才等个十分钟就不高兴!”
“我哪敢,我是想赶快见到你嘛。”男生连忙哄着。
“少来!一定又是昨晚看太多,是不是?小弟弟又想来进贡了?”
男生突然急喘一声。
“喔!你这个小魔女居然挑逗我,看我怎么收拾你!”
声音突然中断,周围一片安静无声。
靳心容以为他们已经离开而准备起身定出去时,突然听到啧啧响声,她吓了一跳,不知是哪儿发出的怪声,正要问宣铁笙,他却以手势比唇,要她噤声。
她忍了好一会儿,怪声却愈来愈大,还夹杂着——声。
她终于忍不住揪住宣铁笙悄声问他:“那是什么声音?”
宣铁笙摇摇头后很快看向别处,脸上的表情十分奇怪。
没多久,传来断断续续的申吟声,接着是剧烈的喘息声,男女声交互响起,而且似乎还一搭一唱,此起彼落。
靳心容听得一脸疑惑,这是刚才那对男女的声音吗?他们俩是怎么了?是不是心脏不好?还是有气喘病?为什么叫得这么凄惨可怖?
愈听愈不对劲的靳心容认为自己跟宣铁笙不该坐在这里无动于衷,应该要赶快帮他们找医护室的老师才对!
就在此时,她听到女生突然大喊——
“不行了!我快受不了了!快——”
靳心容马上站起身,但下一秒立刻被宣铁笙用力按下。
“你……”
她嘴巴才一张开,随即被一只大掌牢牢捣住,让她一句话也吐不出来。
“安静点!”他耳语般的声音充满强烈的警告意味。
他怎能冷漠地坐视别人的求援而不理?不行!她不能不管!
靳心容拼命使力拨开他的手,费尽九年二虎之力后终于挣月兑,预备再度开口之时,突然一张脸快速压向她!
他在干嘛?
靳心容脑袋突然像电脑中毒一样,霎时间充满一堆乱码,完全无法运转。
有一个世纪之久……病毒仍蔓延……
“人都走了,你在发什么呆?”
他如雷般的声音,终于将她的病毒驱离。
“走了?”她如大梦初醒般跳了起来。“他们走得动吗?”
宣铁笙怪异地瞄她一眼。“才几分钟而已,又花不了什么体力,怎么可能走不动?”
“你怎么可以这么说!有时候生死交关就在这最关键的一刻!”有的人就是一口气喘不过来马上一命呜呼!刚才真是太危险了!还好他们已经能自己离开,表示应该没什么大碍才是。
宣铁笙皱眉,搞不懂她在乱七八糟讲什么。
松了一口气之后,靳心容马上忆起刚才他对她做的事。
“你说!你……你刚才对我做了什么?”靳心容气愤地冲向他质问。
“我只是暂时让你不要鬼叫。”他耸耸肩不以为意回道。
“我……我鬼叫?”她难以置信叫道。“刚才你没听到有人正在求救吗?你居然置之不理,还说我鬼叫?”
“‘求救’?”他一脸仿佛听到天方夜谭般。“谁求救?”
“刚才那个女生啊!”他是聋子吗?这么大声还没听到!“她刚才不是一直喊说她不行了,快受不了?”
宣铁笙张口结舌瞪着她整整一分钟。
“说不出话了厚?没看过像你这么冷血的人!他们刚才叫得这么惨,一定是身体很难过才会这样,而你居然坐在那儿不动,还说我鬼叫……”
她说到一半停了下来,因为她发现他突然捣住脸,全身颤动不止。
靳心容马上吓坏了,他该不会也生病了吧,怎么全身抖成这样?
“宣铁笙……”
不对!
靳心容偏着脸仔细盯着他,发现他根本不是生病!他会全身发抖是因为——他正笑得人仰马翻!
“宣、铁、笙!你太过分了!”她以很严肃的心情指正他刚才的错误态度,没想到他竟然笑成这样,真是儒子不可教也!
“算我服了你!”笑够了的宣铁笙终于开口。他第一次发现有人如此之蠢,竟然把高潮声当作求救声!难怪会跟他说什么生死交关的话。
“什么意思?”靳心容皱着眉看他。
宣铁笙突然咳了好几声,表情不自在地看向别处:
“他们刚才在。”
“做……”靳心容眼眸陡然圆睁,舌头几乎打结:“?”
“而且他们应该做得很愉快,才会有高潮叫声,而你居然以为是求救!”他瞅她一眼,瞧她脸胀红得像颗蕃茄一般,他唇角不禁又渗出一丝好笑。
“可是……真的叫得很凄惨啊!还一直叫不行了,谁会知道那是什么愉快的高……高潮叫声?”她连忙替自己辩护,但表情是难以置信又充满困惑。
“拜托你没有常识,也稍为看一下电视!”他翻着白眼。
“电视上哪看得到啊!”她驳斥回去。“何况做那种事不是都应该在房间里面吗?谁想得到居然有人会在这种又脏又可能有狗大便的草地上做?手一伸若不小心压到狗大便,那不是臭死了?真是一点都不浪漫!”
“他们要的是刺激!谁要浪漫?那是你这种爱幻想的小女生才会作的白日梦!”宣铁笙毫不留情地往她头上泼一桶冷水。
“什么叫作我这种爱幻想的小女生?难道你也会光天化日之下做这种大胆的举动吗?”她气呼呼问他。
“我何必要告诉你?”他一挑眉冷淡反问。
她一愣,“我才不想知道!”他那种跟她撇清关系的态度让她好不舒服,顿时气闷地不想说话。
四周突然静音。
猛地靳心容想起他刚才的罪行,忍不住又开口:“你刚才为什么那样做?”
“做什么?”
“你刚才为什么偷亲我?”那可是她的初吻耶!
“我有吗?”他一脸无辜的表情。
“还不承认!你刚才明明就是用嘴巴堵住我的嘴,没有我的准许就亲我,这不是偷亲是什么?”她理直气壮地指着他。
“你自己也说了,我是‘堵住’。这跟男女之间的亲吻又不同!”他仍是无关紧要的态度。
“什么?你随随便便偷走我的初吻,竟然还用这种敷衍了事的态度!宣铁笙,你太过分了!”从来没有人这样轻匆她,甚至还草率地把她的初吻不当一回事,靳心容觉得好委屈好生气。
眼眶一红,她一扁嘴转身就定。
“喂!”宣铁笙伸手拉住她手腕。
“我不叫‘喂’!”靳心容用另一手抹着快掉下的眼泪气道。
宣铁笙一时不知该怎么叫她,场面又尴尬地静下来,只听见她猛吸鼻子的声音。
好一会儿,他不自在地清清喉咙:“刚才我不是故意的。”
“那你的态度至少要充满歉意啊!”她揉着眼睛,转过身来不饶人的数落:“你知不知道女生的初吻很重要?那是要给最喜欢的人,好在爱情的扉页上留下最美的开始!你随便又草率的偷走我的初吻,还一脸毫不在乎!你这样教人怎么不生气?”
“是不是我道歉就可以?”他摊摊手无可奈何的问。她揉着眼泪的模样让他心里怪不好受,好像他对她做了什么天大的恶事,不可饶恕般。
“道歉有用的话,要警察干嘛!”她撇着嘴,故意学F4里道明寺最爱讲的一句话。
“那算了。”女生很难搞耶!不理她不行,道歉也没用!
“我不要道歉!”她拉拉他的袖子。“我要你赔偿我!”
“我没钱!”他直截了当拒绝。他不会把钱花在这上面,她若真要记恨就让她恨一辈子好了。
“我才不要钱!”她瞧着他的脸好一会儿,突然出声:“我可以打你一拳吗?”
“打我一拳?”宣铁笙眨了眨眼,有些错愕。
不管他是“堵住”还是偷吻,反正都被亲了,再怎么计较,她的初吻也回不来。靳心容想了想,决定这样做最好。
“打一拳你就不生气了?”宣铁笙试探问,他直觉事情不是这么简单。
靳心容点点头。
他认真端详她,那一脸的纯真,应该不至于耍花样吧?
“那你打吧。”反正女生没什么力气,又打不痛。
“你闭上眼睛。”她补充道:“你看着我,我下不了手!”
宣铁笙随即照办。
靳心容一见他上勾了,立刻按照自己刚才突生的计画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