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旷的大殿里,风影凝视着夕望。
“怎么了?你好像在偷笑哦。”风影跳到夕望的面前调侃道。
“什么偷笑,难道笑还要偷偷地吗?”夕望忙说。
“可你这几天神色很不对哦,居然对那个女人那么言听计从,还那么认真地学习,真的一点都不像你了。”
“我要学好了,难道不行吗?”
“学好?”风影微眯起眼,“难道我这样很坏吗?”
夕望没办法只得解释道:“我不是这个意思了,我是说我要改变自己。”
瘦小的风影很孩子气地裂嘴笑了笑,“你可以改变很多东西,但你还是夕望。”
夕望翻了个白眼,“我也没说我不要做夕望啊,我只是要变得让那些家伙们顺眼一点,这样才不会丢银雪的脸。”
“哦!”风影把声音拉得长长的,“怪不得呢,你该不会是喜欢银雪吧?”
“当然喜欢了,我可是他的主人啊。”
“不是这样的。”风影道,“我说的是那种喜欢……是不是?”
夕望脸色一沉,“你在说什么啊,他是兽耶,虽然有人的外形,可他还是圣兽。”
“这样啊。”风影明白地点了点头,“都怪他总是以人的面貌示人,我才会有那样的感觉,看着你们在一起的时候,总觉得他的眼睛就没有那么冷冰冰的了。”
“当然了,我人这么好,什么不能感化啊!”夕望说,表面笑笑的,但心却没来由地刺痛。为什么呢?她又不是那种喜欢银雪,怎么会难过呢?不要去想不开心的事,这样生活才会快乐。
静夜走了过来,这几天夕望还真的不错,学得也出奇的认真。
“准备好了吗?”静夜问。
夕望点了点头,“今天要学什么啊?”
“你会什么乐器?”静夜问。
夕望摇头道:“什么也不会。”
静夜笑了笑,“我已经猜到了。那今天咱们就学最简单的笛子吧!”她拿出了笛子,试了试音,很美妙的声音。
夕望一下就被吸引住了。
“大概多久就能学会?”夕望问。
“最快也要半年吧。”静夜说,把笛子的知识仔细地传授给夕望。
风影就站在一边看着,他是打心眼里不喜欢静夜,总觉得静夜的眼神里有着算计。
静夜当然知道风影对自己的想法,不过她是不会跟他计较的,她可是地位很高的贵族,和那种受圣女恩惠而住下的小偷是不一样的,更重要的是她的目的可不是什么简单的圣使女。
“风影,你要不要试试?”夕望把笛子递到风影面前。
风影犹豫了下,接了过去,悠扬空灵的声音就这样传了出来。
夕望是大大吃了一惊,“你原来这么会吹笛子!”
风影停了下来,“我父亲是个乐师,他曾教过我。”
“你居然没有说过,还真是深藏不露。”夕望惊喜地说。
风影害羞地笑了笑,“没有那么厉害啦。”
一旁的静夜虽什么都没说,但心里还是暗暗吃了一惊,没想到眼前的小子竟有这样的才华,那样的笛声连专业的艺人都吹不出。
“给你。”风影什么也不说,把笛子递给静夜。
静夜笑了下,“还不错嘛。”
风影听她的口气,皱了皱眉。
夕望一见风头不对忙说:“别这样,我们接着学好不好?”
就在这时,门被人推开,走入一个优雅的身形。金色的发上晕开一层极柔的光辉,无瑕的脸上是一双深若寒潭的眸,来人正是月长老。
从未见过月长老的静夜当下就愣在了原地,与银雪完全不同的阴柔之美,只是不知道他是什么人。正在纳闷却见他笑了,如月光般灿耀生辉。
“我听到了笛声。”薄唇微启,直直看向静夜手中紧握的笛子。
“是我吹的,吹得不好见笑了。”静夜柔声说,美丽的脸上浮现出一抹笑。
坏心眼的月没有说话,那双幽深的眼只是打量着静夜,那是一双并不安分的眼。
风影见到来人,心里闷闷的,怎么总有些家伙爱在夕望的边上转悠。
“你?”月话是冲着静夜说的,眸却盯在了风影的身上,眼前的少年有着令人很舒服的气,和刚才的笛声是一样的感觉。
风影发觉了月的眼神,道:“我想你听到的那段是我吹的。”
“嗯。”月长老漫声应着,“吹得不错,晚上来月宫为我好好吹一曲,如何?”
“对不起。”风影不想和这个据说很阴险的月有瓜葛,说道,“我和夕望已经约好了。”
“夕望……”月把头转向夕望,柔声道:“那就一起来吧!若银雪高兴的话,不妨同来。”
夕望看了看风影,看了看月长老,她根本就没跟风影约好,所以听了这话,尴尬地应了声,这个风影把她也拉下水了。
月宫,看那气质分明是王者架势,这么说他是月长老了?静夜想到这,忙说:“我是否有幸参观美丽的月宫?”
“当然。”月长老缓声说,如月华般的瞳里映着夕望出神的脸。
傍晚时分,夕望在自己的住所练习着早先学过的礼节。这次去月长老的宫殿,她可要让月长老见识见识她的成果。
“还在练吗?”银雪看着还在努力练习的夕望说。
“你看行吗?”夕望走了几步,“优雅吗?”
“你很努力了。”银雪边说边月兑去身上的披风。
“今天月长老邀请我和风影去他的宫殿,你要去吗?他说你要想去的话更好。”
银雪拧起了眉,这个月一定又在打什么主意。
“不去。”银雪想也不想地说,“你也别去。”
“可他又没什么恶意。”夕望不明白地说。
“等他有恶意就晚了。”银雪沉下面色,“还有以后离他远一点。”
“他不好吗?”可看起来很温柔,尤其是声音,那么悦耳,不过这话夕望可不敢对银雪说,银雪好像很讨厌他。
“总之以后对他要多加提防。”
“原因呢?”夕望问,讨厌一个人总需要些理由的吧。
银雪叹了口气,唇角微起,“他的脸。”
夕望笑了,“原来银雪也是个爱嫉妒的人,是不是嫉妒人家比你还要白啊?那有什么办法,他是月长老,可是有着月之光华的人。”
银雪愕然,“不是的。”挥开夕望拉着他的手,“总之你要小心。”
“知道了,可我今天都答应人家了,不去不好的,我保证我会早点回来的。”
银雪轻睨着夕望,她还是要去,真是麻烦。
月长老一早就摆好了宴席,做出了迎接的架势,而且也算好了银雪的到来。
“欢迎啊!今天的月宫可真是荣幸之至,竟可以请来尊贵的银雪。”
银雪扫了月一眼,夕望忙替冷淡的银雪开口道:“应该的嘛,这样才热闹。”
静夜早早就到了,见到银雪不禁一愣,如此棒的男人,却不过是圣兽所幻化,不过他的主人也太差了点,要是她的话……兀自想着,老天就是不公平,她这么优秀却必须成为那样无知的夕望的手下。不过她会改变这一切的,她相信她有那样的能力。
风影是最后一个到的,他一来月就非要风影吹笛子不可。
夕望陪银雪坐在离月长老最远的地方。
夕望笑着对银雪说:“风影吹笛子吹得可棒了,我要是有那样的才华就好了,不过静夜说要想学成至少也要半年的时间,好长。”
“你喜欢笛子?”银雪问。
“喜欢啊,尤其是风影吹奏的,好悠扬的声音。”正说着,风影就吹了起来,美妙的笛声飘荡在月宫的每一处。
一曲罢了,月笑着说,“风影真的是很有才华,不过咱们中还有一个人也是个好手,他的笛声可是会让天地变色的。”
“谁啊?”静夜好奇地问。
“银雪!”月恶质地说。
“你也会吹笛子!”夕望吃惊地看着银雪,“你居然都不告诉我。”
银雪冷淡地说:“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夕望看了看他,“算了。”拿起酒给自己倒了杯,月宫的酒还真是好喝。
“别喝这么急,会醉的。”银雪拦住夕望要往嘴上送的酒杯说。
“知道了。”有时候对她好温柔,有时候又那么冷淡,这样的银雪叫她一时开朗一时低沉。
夕望把酒杯放了下,看着银雪,问:“我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银雪看着她微红的脸,沉声道:“你醉了。”
“醉?”夕望模了模头,还真的有点晕,不过感觉很好玩,像是在飞,“没事,我没事。”她说,轻轻倚在银雪的肩上,头好沉,可还不想睡,她还没怎么吃那些美味的糕点。
“她醉了,我送她回去。”银雪说完,轻轻抱起夕望,不顾众人愕然的眼神,缓步走出月宫。
月的眼里闪着玩味,好玩的事似乎更多了。
“放我下来。”夕望迷迷糊糊地说,好像躺在一艘船里一样,睁开眼,看见的是银雪的脸,不是冷淡,也不是厌恶,只是微许的无奈,这样的银雪好奇怪。
“怎么了?”手不知不觉就抚上了银雪的脸,“我没事的,只是喝醉了。”
“我知道。”银雪说,因为抱着她,所以无法挥开她温柔的手,就这样任她抚过脸庞。
“不要走了,就这样待一会儿,好吗?”夕望说,以从没有的温柔声音轻轻地说着,“我想这样看会儿星星。”
“星星?”银雪抬头,星空还是像往常一样。
“我有好多话要对你说。”夕望笑了笑,捂住了脸,“不过我知道我一说你肯定会笑我,不过今天是特别的日子,知道为什么特别吗?”不容银雪开口,夕望兀自说着,
“你的眼睛很漂亮,就像天上的星星。”没来由地叹了口气,夕望继续说着:
“我有一个希望,能有一个好结实好结实的肩膀陪着我一起看星星,哪怕一次也好,这样才不会感到孤单,不会感到……无望,所以谢谢你……”话还没有说完就进入了梦乡,也不管银雪的反应如何。
夕望难得静下心神地凝视着天空,湛蓝的天上飘着浮云,圣殿的缎带也在空中飞舞着。清爽的空气中有着专属圣殿的芬芳。
“哎!”隐隐记起昨夜所发生的事的,夕望重重地叹了口气,仰首挂在窗台上,
“真的好后悔。”现在才知道,喝酒真的会害死人的,尤其是她这种最没酒品的人。这下可好,叫她怎么面对银雪啊?
“哎!”把头顶在窗台上,懊恼地想着,真是麻烦,她竟会做出那样的事,最主要的是,她竟不顾银雪的反应就睡了去,也不知道当时的银雪是怎样的。
门轻响,风影的头探了进来。
“你怎么了?昨天醉得那么厉害,是不是宿醉啊?”风影关心地探了探她的额头。
“没什么。”夕望无精打采地看着风影,
“你昨天怎么样?”
“你呀!还好意思问我,我倒霉透了。”风影气不打一处来地说,
“那个老混蛋居然让我做他的侍从,我当然是不会答应的,所以我就说我决定当……”看向夕望。
夕望感觉不妙地回望着风影。
“你的侍从啊!感不感动?”
夕望苦恼地皱起了眉,“别闹了好不好,我都头大死了。”
“好了,好了。”风影拍了拍她的肩,“不打扰你了,我去给你煮醒酒的药。”
风影刚说完,一名侍从便恭敬地走了进来,道:“银雪殿下已经命我为夕望小姐煮好了醒酒药。”
风影翻了个眼皮,“好体贴。”
“乱讲。”夕望忙接过药,一口气喝了下去,苦苦的药汁竟感觉甜甜的。
风影也不说什么,古怪地看着她,说:“总之你呀,还是……多保重。”风影也不明白为什么,突然有点郁闷。
夕望想,风影看着不大,人却很聪明,看事也看得挺准的。有时候比女孩子还要细心、温柔,对她简直好得没话说,可惜风影不是女孩子,早晚有一天会有一个女孩子得到他全心的爱恋,而那个女孩子太幸运了!算了,她已经有银雪了,虽然银雪有时候很冷,不过银雪现在已经改了好多。
放下药碗,夕望笑了笑,那么银雪并没有讨厌她,这就好,不过近期还是不要见他得好,省得尴尬。
可就在打定主意的时候,就听有人在外面叫着她的名字,夕望向外走去,见月长老正站在门外,脸上挂着温和的笑,直直地看着她。
“殿下在叫我吗?”夕望恭敬地问。
“是啊。”今天月长老的心情似乎格外好,脸上的笑也比平时灿烂了不少,“因为你昨天的样子,特意来看看你怎么样了。”
“谢谢。一觉醒来就没事了。只是昨天太失礼了。”
“没什么。既然你身体没什么了,想不想去看看祭祀?”
“祭祀?”
“是关于丰收的祭祀,一年只有一次,算是圣殿的大事呢!”
可银雪警告过她远离月的,夕望只好笑了笑,“我还是不要去了,我什么也不会。”
“那没什么。”月说,“何况银雪也在。”
庄严的神殿里,清烟袅袅,仿若天籁般的声音响彻整个神殿,肃静的殿堂里,圣女跪在正中,主持着一年一度的祭祀。
夕望远远看到耀眼的绿色光芒遮住整个神殿。
月长老解释着:“那是圣石的光芒,代表了生命。”
夕望并没有听月的话,双眼寻找着银雪的踪迹。
月脸上漾开恶意的笑,“他就在你眼前啊。”
巨大的白色的兽,像狮子一样,却有着鹿的角,微闭着眼静卧在神殿冰冷光滑的地面上,威严不可侵犯的圣兽。
看着你们在一起的时候,总觉得他的眼睛就没有那么冷冰冰的了。
你是说你认可我了吗?是真的吗?你愿意我做你的主人了吗?不,我不要做你的主人,我要你是我的朋友,不,也不是朋友,要是很重要很重要的人,我要这样的你,对,快乐,开朗,有什么事就说出来,对,就是这样的。
往事一幕幕地在眼前闪过,回眸间却看到一只白色的兽,夕望心口被压住了般,冰冷的感觉传遍全身。没有希望的话,就不会有失望,但万一失望了,该怎么办?只能默默忍受痛苦,忍受心口那莫名的撕扯,泪不甘心地流下,为什么梦要这么早地醒来。梦!她的梦?为什么会这样?她的梦,又是什么时候出现的呢?又是为了什么啊?不是不会有希望了吗?不是懂得舍弃了吗?不是知道的吗?不可以的啊,不可以,是的,一直都是知道的啊,只是好奇怪的感觉,就这样在心里蔓延着,好像不会有停止的那一天,可究竟又是为了什么呢?
猛地转身,夕望用尽全力地奔跑,要将生命耗尽般地跑着。能跑到生命的尽头就好了,什么都会消失,没有希望的世界一定很美!风就在耳边呼啸,看不清眼前的路,就这样被人紧紧地抱住了。是谁?为什么要抱住她,为什么要叫她的名字,透过凌乱的发,看到他的脸。
“你怎么了?”风影焦急地问着,远远就看见夕望疯了般地奔跑,不明白为什么的他忙跑了过来拦住她。
“没……”泪还在流着,就是止不住。
“还说没有。”瘦弱的风影竟横腰抱起她,“我马上给你叫医生来。”
“没用的。”夕望忽然笑了,平静地说着,“我只要一个人待一会儿就好了。”
“你以为我会这样放任你吗?”风影激动地道,夕望仿佛失去了心一样的表情让他没来由地心痛。
夕望只是看着他,灵活的眼变得空洞。
为什么会这样?刚刚还有说有笑地在一起啊。风影紧紧地抱着夕望,下一刻因夕望吐的名字神色一变。
焦急的人们向病床上的夕望看去,夕望忽然就病了,还病得很重。大家把眼光都集中到医生的身上,只见医生摇了摇头,“看气应该没什么事,大概是劳累吧。”
一旁的风影急了,“劳累能这样一直昏迷不醒吗?”
“也许真的是劳累呢?”月长老轻声说,倒霉的医生都快成炮灰了。
“对了,夕望最后是和你在一起的吧!”风影问,他记得侍从是这么说的。
“是啊。”月长老无所谓地说,话音刚落地,风影还没来得及说话,银雪已拎起了他的领口,
“你做了什么?”
“没什么啊,只是带她去看了看今天的祭祀。不过看到祭祀后她的脸色就不好了,该不是因为你没告诉她,把她气到了吧?女人啊,有时候就是这样小心眼。”
银雪无力地放开月,绿眸一黯,连最边上的侍从都能感觉出他身上散发的寒冷。
“我想应该没什么事。”圣女劝慰着大家,“让她安静地休息会儿就没事了。”
众人纷纷地离开,最后只剩风影和银雪。
风影复杂地看了眼银雪,“她在昏迷前叫了你的名字,我不知道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但夕望是个好主人。”
银雪什么也没说,转身离去。
三天了,夕望从不知道自己是这么脆弱。喝着苦苦的汤药,夕望双眼望向窗外,星空离得好近,好像伸手就可以取下一样,可一切都是幻境。
这三天陆陆续续地来了许多人,都前来问候她,只有他,他发现了吗?把药一口灌下,苦得咧了咧嘴,真的好难喝,好在风影给了她好多的糕点。她伸手取了一块放在嘴里,和着苦涩的汤药一起咽下。
从床上站起身,现在这个样子可一点都不像她,打定主意迅速穿好衣服,向外走去。
守护的侍从忙拦住她道:“光武有命,一定要好好看护您。”
“我知道,可我在这躺了怎么多天,难道就不能出去透口气吗?”夕望不理他们快步走了出去,太久没有活动的身子酸痛,夕望忍着不适问紧跟在身后的侍从:
“银雪现在在哪?”
“大概是在圣石殿,最近几天他一直待在那。”
夕望来到了圣石殿。
奇怪的声音,清脆无比,带着冰凉的感觉穿透密闭的空间四散在无穷的世界,闪烁着冷冽的翠绿光芒的石头被他握在手心,静静的。
夕望深吸口气,平复着纷扰的思绪,推开门,看到了熟悉的身影。缓步走入,心不可止地跳动,连呼吸都要忘记。
“你……一直都在这。”压抑着自己的声音,夕望发现自己的声音在发抖。
没有抬头看她,静静地端坐在冰凉的地面上,翠绿的光芒环绕着他。
“你怎么了?”夕望说,有什么东西就要从她的嘴里溢出,咸咸的,那是血的味道。
“化做人形是为了提高灵力。”银雪静静地说着,
“只是时间久了就会忘记自己的身份。”
夕望把头扭向另一边,“是吗?”泪为什么还要流啊?
空气凝固了般,静得连心跳都能听到。
手无意识地抚模着腕上的圆环,夕望听到自己的声音说着:
“原来你真的是兽啊,以前听你说,只看着你的样子,从没有想过,这并不是真实的你,也……不知道原来是这样的。”停了下,想看银雪的表情,银雪是背对她的,所以看不到,也许银雪根本不知道她究竟在想什么,或者根本就不在乎她的想法呢?叹了口气,
“我喜欢你。”无所谓地说着,喜欢就是喜欢,什么也不在乎地说着,也不在意这样的话对银雪是怎样的影响,兀自说着自己想说的话,
“以为是那种很简单的喜欢,想和你一起看烟花、看星星,吃你买的糕点,就这样,可突然发现不是的,原来不是的。你给了我希望,不该有的希望,却又没有办法让它实现,好残忍!”
猛地抬头,看入夕望泛起嫣红光芒的眸,银雪的脸从未有过的苍白。
自从夕望对银雪说了那些话之后,她就再也没有见过银雪,除了风影,人们好像忘记了她一样。这样的生活还要过多久?所有的人都知道了吧?可她一点都不在乎。风影说她傻,无所谓的,她耸了耸肩,她不是故意装出来的,而是她一点也不在乎。
有着一头的黑发,所以注定了她不洁的命运,也因为这,她比任何人都懂得忍耐,对失望的忍耐,对苦难生活的忍耐,所以她麻木地接受了发生的一切,只是……好不甘心。
风影担忧地看着夕望,现在外面的人都在议论这件事,那天跟在夕望身后的侍从把所有的事都说了出来,而月长老那张可恶的嘴也没有放过夕望。这一切对夕望太不公平了,只是喜欢上了不该喜欢的人,不仅得不到同情,还要受到大家的嘲讽,最可气的是静夜,还落井下石地欺负夕望,高喊什么下贱。所有的人都在一夜间改变了态度,夕望由注定的圣女成为了不洁的坏女人。
“离开这里吧。”风影说,他也厌倦了这里的生活,虽然是外人所敬仰的圣殿,却让人一点也不舒服。
“好啊。”过于洒月兑地笑着,夕望的表情有点夸张,不过风影什么也没有说。
“可这件事要是请示长老们,肯定是行不通的,我们只能偷偷地溜出去。”
“好啊。”夕望说,“可有困难。”
“我已经计划好了。”风影从怀里拿出地图,“这是我从光武那拿的地图,这里……”指给夕望看,
“守卫不是很严,而且咱们是从里往外走,警卫们不会在意我们的,主要是你门口的那个看门狗。”风影对那个家伙恨透了。
“一棒子就能解决。”夕望笑了笑,
“现在说出你全部的计划吧。”
灯火辉煌的大厅里,光武正在研究着明日要交给日长老的文件。
神色慌张的士兵跑了进来,
“光武将军,大事不好了,夕望小姐不见了。”
“什么?”光武一惊,连手上的文件掉落都浑然不觉,“什么时候?”
“有半天了。”
“半天?”光武沉吟了下,“快,封锁所有的通道,一定要把她给我拦下。”快速穿上外套向外走去,必须马上禀告三位长老。
“什么?”相对于日的冷静,月的了然与心,星暴躁的性子一下就腾起火来,“真是一群废物。”
从未被这样训斥过的光武羞愧地低下了头,
“我已经命人严守通道,我想她应该走不了。”
“走不了,万一……”星还没说完,就听月轻柔的声音响起,“这事是不是该告诉银雪?”
众人一愣,面面相觑。
“难道要瞒着他?”月恶意的笑再次展现。
日不快地扫了月一眼,“你惹得麻烦够多的了。”
“又不是我让他们跑的,怎么算到我头上来了。”月委曲地说道。
日不理他,对光武道:“尽快把她找回来。”她是与银雪订立契约的人,她一走,银雪的情绪可就难控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