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床了,懒猪!"小荷一手插着腰,一手掀开楚犷的被褥。
楚犷眯着眼,小荷的脸照亮了他整个视线。现在是什么时候?又是四更天吗?
站在他跟前的小荷歪着脑袋,像是在看什么有趣的东西。"喂、犷少爷,为什么你这边,那么高啊?"
楚犷一时没有听懂她的话,等到会意过后,赶紧抓起被子遮住,想要辩个两句,又不知道该怎么说。
"真奇怪嗳,小荷就不会这样,我娘也不会,我爹……好像也不会啊。"
"这,这是年轻男子每日的正常生理反应。"总算找出一句像样的话解释解释这个生理现象。
"是吗?"小荷还是一脸不明就里的偏着头来。"为什么一定是男子呢?也许,有的女人也会这样呢?"
"不会!一定不会!"给她这么一问,楚犷完全清醒了,顺手抓起就搁在一边的袍子披上。
"是吗?"小荷索性坐到楚犷对面,紧紧的盯着他看,楚犷给她看得乱不自在的。"可是,我还是觉得有些姑娘那边也会这么高嗳。"
"我说不会就是不会嘛!"楚犷给她惹得有些毛,今儿个她是怎么了,干嘛那么注意他的身体?
跟着楚犷一起站了起来,小荷踮起脚,瘪瘪嘴。"好吧,不会不会、那来吧。"
"干嘛?"看着小姑娘动手动脚的,楚犷赶紧退后一步。
"我帮你把他弄下来啊,不然不好看啦。"
闻言,楚犷整整后退十尺。"你别乱搞噢,穿上衣裳谁看得出什么高不高的。"
"怎么会看不出来呢?你看看你那个脑袋,有眼睛的都看得到!"
"脑袋?"偷空一瞥,镜中的自己活像长了两只竖起的耳朵,蓬松的头发活生生的往上爬了快要五寸那么多。
"哇!"顺手往上按去,高起的头发虽然平整了些,但,一松手,就又蓬了起来。"怎么会这样?"
"没办法,男人就是这样啦。"小荷好像很懂似的拿起梳子,一手将楚犷的蓬发压平,一手用力的梳着。"你们男人也真是可怜噢,每天早上起来头就会变成这样,蓬得这么高,梳也梳不下去。"
小荷一边梳着,口里一边叨念不停,手下却一点也不缓力,一梳一扯,弄得楚犷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
哭的是这头乌丝被小荷这么一弄,只怕得少上个几十根。好笑的是,自己刚才的会错意,让小荷接收到了奇怪的讯息。这下,不知道该怎么跟她解释才好。
"唉。"不知道怎么回事,小荷叹起气来了。
"小孩子叹什么气?"
"唉,犷少爷,你说小荷是不是大瘦了?"
"瘦?嗯,是不算胖。"
"是,你瞧瞧,我的胸部一点肉都没有,只有两个小小的,我记得我娘啊,那里好大好圆,好多肉噢,我爹每次都说她好美好美呢。"
她这么一说,楚犷还真不晓得该怎么回她话,只好模模脑袋。小荷那丫头为了帮他把乱翘的头发梳下去,洒了好些水在他脑袋上,用手指顺了顺湿透的头发,楚犷问道:"你真的不会想你爹娘吗?"这是她第几次提起他们了?
"当然不会啦,他们在天上住得好好的,我干嘛想他们?"绕到楚犷面前,楚犷这才看清小荷今天穿的还是昨天相似的小厮服装。
楚犷把她拉到跟前坐着。"如果你有想见面的朋友,也许,我可以找她来陪陪你。"
小荷用力的摇头。"没有、都没有了、我不是说了吗?除了爹娘,我只见过大伯,如果要说是朋友,我只有你一个朋友。"
"这样啊。"虽说楚犷表面上没有什么反应,但心下倒是高兴得很,这种独一无二的感觉,让他感到飘飘然的。
"我们今天要玩什么啊?我教你写字吧。"显然的,小荷对自己写的字,很有自信。
"今天?今天不行。"三风昨天回来了,这表示这些天他都会在家里,这也表示,楚犷这些天都得跟着他到铺子里去学做生意。
在长安城,楚家的胭脂香粉铺子"听书堂",可是大大的有名,除了城里的那些达官贵人,一般寻常百姓就算再有钱,听香堂也未必会做他们的生意。
"今天我得到铺子里去。"
"铺子里?你要买东西给我吗?咦,我看不出我需要什么啊。"这丫头真是自我到了极点。
楚犷对她的反应觉得好笑,便解释道:"不是,我得跟我爹到我们家的铺子里去盯着。"
"为什么?"
"我得学着怎么做生意啊,这些生意迟早都得交到我手中,如果我什么都不懂的话,咱们家的产业只怕就败在我手里了。"楚犷像背书一样说了出来,这些话不是三风跟他说的,而是四风临死前告诉他的。
好多年了,楚犷都没再想起这个当年跟他最亲的四叔。
"你不高兴吗?"
"啊?"
"我看你好像很伤心噢。"小荷模模楚犷的额头,像是在安慰他。
"我想起了我的四叔,我们刚到长安的时候,都是四叔陪着我的。"
"他现在到哪里去了呢?"
"死了,生病死了。"楚犷有点感伤。
"是吗?那也许他现在跟我爹娘在一起,他们都很快乐的在天上呢。"小荷抬起小脸,认真的看着窗外,那神情就好像她真的瞧见了大家挂念的亲人一般。
"是啊。"楚犷伸臂将小荷环人怀里。"小荷,你该不会也想去找你爹娘喝茶吧。"如果小荷离开自己的话……楚犷不愿意去想这个问题。
"想啊!"小荷几乎是没有思考就回答。"可是,我还没死掉,怎么去找他们呢?"
"是啊。"这不是个好话题。"总之,今天我要跟我爹出去工作,你就一个人乖乖的在家里等我吧。"
"工作?为什么有钱人家还要工作呢?"小荷有点不能理解。"当年我爹天天都在家里嗳,也没见他出去工作过,咱们家就有钱啊。"
"我想,就算他出去工作了,你也不知道吧。"
"嗯,或许吧,每个月他总要出门一天的,也许就是他出去工作了吧。"小荷漫不经心的回答着,等下她就要一个人了,想想还真是孤单啊。
"对了,你刚刚说什么刚到长安的时候,以前你不住在这儿吗?"什么话都好,只要能多跟楚犷多说上几句,什么话都好。
"噢,是啊。"楚犷还是抱着小荷,但他的眼光一直没有离开过大门,看看时辰,楚平应该就要过来了。
"那之前你们住在哪里呢?"
"之前?"楚犷还真的想不起来了。"不知道,听说我一来这儿就大病一场,把过去统统都忘了。"
"哇,真有趣嗳,要不要我帮你打听打听,以前你们家住在哪里啊?"
"你找谁去打听?"
"我可以去……"
不等小荷说完,楚犷便轻轻推开她,站了起来,楚平的影子已经落在门前了。"好啦,小荷,有话等我回来再说,你乖乖在家里,不要乱跑。"
"噢。"小荷有点失落的看着楚犷急急往外跑的背影。工作就这么重要吗?为什么楚犷会这么紧张呢?
落寞地朝着楚犷离去的方向挥挥手,小荷心里有了主意,她要去找总管,总管一定什么都知道。这样,她就可以帮楚犷问出来,他们家以前住在哪里了,不管怎么说,记忆不见了一段,心里一定会觉得怪怪的嘛。
如果她可以帮楚犷把那段记忆拼起来的话,他一定会很高兴的,如果他高兴,那么,小荷也会好快乐。
打定主意后,小荷难掩兴奋之情,几乎是蹦跳着,离开了景春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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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这样可以吗?"天庭、九重天外、昆仑仙界。不管你怎么说它,反正,那儿就是玉皇大帝率领他的天兵天将们住着的地方。
此时此刻,一大群人正围着玉波池,在那儿指指点点,池中显现的不是别人,就是咱们的男女主角,楚犷和小荷。
"我看是不行吧,要不要再多派几个人下去帮帮他?"说话的是个身长九尺,全身精壮的青衣大汉,在他身边,黏着一个小女人,那女人的衣着与他相似,但个头足足小了两号,两人像连体婴一般,身上大半的部分都靠在一块儿。
仔细瞧着,围着池边的这些人!全部都是成双成对、相连在一块儿的。
"别了,你现在下去,等你长到有记性了,人间又得过个十来年,你还嫌咱们的楼子捅得不够大吗?笨牛!"别瞧这些话说来尖刻,这可是出自一个漂亮小伙子,就见他朗目星眸,一双大眼灵灵动动,眼珠子竟是红通通的。
他的身边也黏着个女孩,一个长得高头大马的女孩,一个如果不看发饰、服装,就不知道她是个女孩的女孩。
"我没有惹你。"大汉双眉一竖,当场便抓起兔儿一般的美男子。
"放下他。"在他身旁的小女人,冷冷的说着,也不见她有什么动作,那兔儿般的美男子就又回到了他原来站着的地方,一切就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美男子扯扯衣领,闷声道了谢。"谢谢你,毗羯罗神将。"
原来围在这儿的,正是十二神将以及他们所驾驭的神兽,互古以来,十二神将各有与其配合的神兽,千万年下来,神将们与神兽之间的关系,更是密不可分。
与其说是主从关系,不如说是配偶关系更来得恰当。
"你们两个都别闹了,眼下事情已经闹得够大了,如果咱们几个再乱来的话,两个月后,玉帝那儿,咱们一个都逃不掉。"珊底罗神将,一个高大威猛的男性神,英朗的头上两丛卷曲的白发,像是羊的两角一样高高耸起。
他的身旁没有例外的也黏着个女人,她只是乖巧的点着头,没有要发言的意思。
"唉,说来说去,都是那只狗不好,平常瞧他老是的模样,好像以为自己多行,之前我就说过了,不能把东西交到他手上,他肯定会弄丢的,结果呢?你们看吧,不但弄丢了,还找不回来。"小亥,和真达罗神将的神兽,平时是以女性的形体出现。
和真达罗神将用力瞪了她一眼,算是给她的警告,惜字如金的和真达罗神将,与口无遮拦的小亥,一向是神将里问题最多的一对。
本来这次星君算出他们十二天将有一劫时,大家都以为此劫会应在小亥他们身上,怎么也想不到,最后问题竟然出在平素谨慎的戌君身上。
唉,若是此事真如大家所料,那么,也不能称之为劫数了,总之,戌君不知道为了什么,竟然掉落凡间,投成肉胎,他的主子兼伴侣的摩虎罗神将,只得跟着他一起投胎。
同他友好的一干神将也跟着往下跳,一时之间,十二神将中倒去了一半,由于大家落下的时间不尽相同,因此,在几对的岁数也不尽相同。
照理说,这些天兵神将们,应该在成年后就会记起自己的任务,可惜,戌君七岁的那年一场怪病,让他少了七年的记性,不然他应该已经将事情办好了。
"我真不懂,反正已经犯了错了嘛,为什么不干脆直接下凡去帮他们,还要投胎什么的,这一来一往的,不是挺浪费时间的吗?"小午拉长着一张脸,说出他的意见。
阿丑,穿着青衣的大汉,也跟着点头,表示赞同,一开始他就不明白为什么大家一个劲儿的往下投胎,如果发挥神力的话,应该不需一天的时间就可以帮戌君找到他掉落的东西了。
毗羯罗神将冷冷的看了阿丑一眼。"如果我们直接下去的话,过一天是一天,要是一个不小心,只怕在两个月后星官交替的时候,咱们都没办法办好事,如果是投为肉胎凡体,过一天算七年,怎么算都比较容易些。"
"太不干脆了!"阿丑还是不喜欢这个主意,但寡不敌众,再说,要下去的都投胎了,他也没什么好说的。
"别再吵了,看吧,再过个两年,他们两个都应该要想起来了。"
"说的是,只是我觉得奇怪了,那些跟着摩虎罗神将一起下去的,有几个应该已经成年了吧,怎么还没过去帮忙呢?"
"说的也是,摩虎罗神将一向动作慢、玩心重,我记得她是一块儿下去的几个人中最慢投胎的,别的不讲,那个动作最快的酉酉,早就应该记起来了啊。"
"嗯,啊,看到她了……咦,在她身边的那个人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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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城内,一名个头小小的太监,正贼兮兮地四下张望着,只见他一副浓眉大眼的模样,看来挺讨人喜欢的。
跟在小太监身后的,还有一个大太监,瞧那大太监的模样,看来就比较像个公公了,眼下他正亦步亦趋地跟在小太监身后。
小太监并没有发现有人跟在后边,只是蹑手蹑脚的往前踅着。
一步、两步、三步,快了,就快要离这个鬼地方了!离着大门越近,小太监的心中就越高兴,眼看他就要偷渡成功了,突地,一只大手,搭在他肩上。
"啊!"小太监惊地尖叫一声,整个人弹跳了起来。
"金姬主子,你还好吧。"大太监尖着嗓子,做起揖来,看来前边的小太监应该不是个太监,倒是个小公主来着。
金姬吓得帽子都掉了,露出一头编理得当的长发,模样怎么瞧得都是娇羞可爱,当她辨清来者时,一张俏脸气得煞白,细细看去,那头长发竟似五彩般。"又是你!丁永,你太过分了。"
丁永,看来是那个大太监的名字。他微微点点头,脸上一丝笑容都没有。"金姬主子,怡妃请您过去一趟。"
"哼!"金姬瘪瘪嘴,满脸的不高兴,这儿是内院深宫,皇城之中,从小到大,她从没有机会出得皇城一步,若是有,也只是跟着大伙儿上香,当天就回城里了。
可她心里知道,有一件事,她一定得亲自出城去才办得成,十四岁那年,她可是一点一滴的把事情都记得清楚了呢。
她,金姬,是由天上的金翅鸟转生的,她来人间走一遭的目的呢,就是帮助那只臭狗把事情办好,只是,现下她自个儿陷在这皇城之中,哪里也去不成。
"金姬主子,别怪小的多嘴,您今年也快廿了,不该再这么没定性,一年到头就想往外跑。"
"哼,我跑成了吗?还不是一次也没成功!"金姬有些丧气,这样下去,只怕大家都办好事回去了,她还杵在这儿呢。
"金姬主子,请更衣吧,怡妃若是看到你这个样……"
"我爱怎样就怎样,你管得着我吗?"金姬嘴里这么说,身子却自动往自个儿的屋子前进。
其实说来也奇怪,金姬并不是皇帝老儿的女儿,她只是怡妃的外甥女,不知道为什么,从她一出生就被送到怡妃这儿,一切以公主的待遇视之,皇上也认了她当干女儿。
一想到这儿,金姬就觉得呕。这皇帝老儿孩子还嫌不够吗?为什么硬要把自己也算上一份呢?
本来她算得好好的,投胎到那只臭狗家里,当他的小妹,结果一个不小心,投偏了两户,便这么阴错阳差的混到宫里来。
有道是侯门一入深似海,更何况是这宫门。
几次叹息之间,金姬已经换好衣裳,跟着丁永,来到了怡妃的房前,由于金姬的身份特殊,因此平日在宫中,除了怡妃,她跟那些正牌的皇子、公主们,都不是那么很熟。
也因为这样,只要是怡妃的要求,金姬几乎都会卖她个面子,努力做到。
"姨,听说您找我?"略略请了安,金姬这才发现屋子里人还不少呢。
"是啊,听香堂派了人来这儿,带了当季的好货色,我想,咱们两个可以一起选选。"怡妃轻扯金姬,用眼神示意让她往前看。
金姬抬眼,见眼前站着个呆呆愣愣的高大汉子,瞧他不过二十出头,两个眼睛亮得像是喷得出火来,那张脸,她看着挺熟,瞧瞧那两道浓眉,深目端鼻,一张薄唇略略下扯,是个挺好看的年青人,只是,为什么瞧得这么眼熟?
"我认识你吗?"那年青人,不消说,便是男主角楚犷楚大哥啦,才进这偏厅,楚犷就闻着股怪怪的味道,他并不是很喜欢,但是,却是让他感到亲切的一个味道。
这味道在金姬公主一出现的时候,更明显了,她并不像小荷,得要更进一步的接触时,才发有所现不同,在金姬出现的瞬间,甚至是在她还没出现时,楚犷就闻到了那股味儿。
向前走了两步,楚犷使劲的嗅着,模样无礼不雅尤有甚之。"我以前认识你对不对?"
刚见着楚犷时,金姬只觉得眼熟,待见着他这动作,金姬可是完全确定了。"臭狗,咱们总算见面啦。"
"臭狗?"楚犷不解的重复着,他上辈子肯定见过她。
三风连忙把楚犷往后一拉。"对不住,金姬主子,这是小犬,楚犷。"由于金姬的身份特殊,虽说是皇上的干女儿,但若真叫声公主,又有点奇怪,因此,宫里上上下下都是以金姬主子称呼她。
怡妃向来是三风最大的客户,三风当然是晓得金姬,也晓得她的状况。
"犷儿,快给金姬主子请安。"
"金鸡?"楚犷完全呆了,这个女孩到底是谁,怎么这么眼熟,连她的名字都有似曾相识的感觉。"你以前真是只鸡吧。"
此话一出,不止楚犷呆着,全屋子的人都呆了,其中以金姬最是愕然,忍不住开口就道:"天啊,瞧你今年没有二十也有十八了,怎么什么都记不得?"
丁永则是忿忿地叫着人,扬言要把楚犷拖下去,在这一团混乱中,金姬跳到楚犷身边,悄声问道:"你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
"我应该要记得什么?"
"我问你,你知不知道你下来是要做什么的?"
楚犷眨眨眼,眼前的混乱让他有些紧张,胸口一股闷气又想发作,但一想到这儿是皇宫,眼前的是贵族,可不是家里的人,这才压抑住,听得金姬这么问,楚犷可真的生起气来了,他睁大了眼,狠瞪了金姬一眼。
正要发作,三风却拦身挡在前边,口里不住的道歉。"对不住、对不住,小儿幼时曾发过高烧,很多事都不记得了,想来现下又是发病了,还望怡妃、金姬主子别跟他一般见识。"
"谁说我……"楚犷大声嚷了起来,可话还没说两句,就被金姬一手抢住口。"你干嘛?"
"别说了,反正我就知道,你这只笨狗,一定什么事都办不成的。"金姬一边说,一边将块圆牌塞到楚犷怀里,凑到他耳边,急急吩咐了几句。
"嗯?"楚犷一脸茫然,他们不是正在吵架吗?为什么要他过去找她呢?还要晚上?还要令牌?
"笨!笨狗子,你听懂我说的话了吗?唉,狗子就是狗子!"金姬见他面有呆色,知道他反应不过,口里忍不住又叨念了起来。
"你、你才是臭鸡!"
"是吗?我哪里臭,从以前我就是香得紧,只有你才是臭的,臭得要命又笨得要命的一条呆狗!"本来好好的在说话的两人,又突然漫骂了起来,让原本已经渐渐和缓的气氛,又紧张起来。
"你、你、你……"
"我怎么样啊我?"金姬完全不给他反辩的机会,只见她机伶的转身,面向三风。"楚老板,我对你们的东西很感兴趣,只今儿个我想大伙儿都有些倦了,赶明儿个,希望你和令公子,再带着东西来给咱们瞧瞧。"
毕竟是在宫里待久了,随便几句话,说来还挺像那么回事的,金姬不疾不徐的交代着,她每说一句,三风便点一次头,待得她说完,三风的头都快点到地上去了。
拉着儿子跪了安、道了谢,三风便急忙带着楚犷离开了怡妃那儿,结束了这场混乱。
金姬一直看着楚犷,直到他消失在自己的眼前,这才露出一丝满意的笑容。等了这么久,怎么也想不到那只笨狗竟然会自己送上门来,这真是天助啊。
怡妃偷眼瞧着侄亲,心底有点明白。"金姬啊,你瞧,这楚老板的儿子,怎么样啊?"
"啊?"金姬正想着自己的事呢。"噢,那只臭狗啊。"
"别这么说人家。"怡妃招招手,让金姬坐在自己身旁。
金姬才坐定,怡妃便托起她的手,一边模着,一边奇怪的笑着。"那孩子挺不错的,跟你也投缘。"
"若说到缘分,那我就没话说了。"金姬心想,自己跟那只臭狗可有几万年的孽缘呢。
"是啊,我也这么想,那么,你看就这样定了好不好?"
"定了?定什么?"
"文定啊,你年纪也不小了。"
"文定?跟那只臭狗?姨啊,我可也算是个金枝玉叶吧,为什么要我嫁给一个寻常百姓呢?"
"这个……"怡妃似有难言之隐,其实每次面对金姬,她都是这副模样,像是有一肚子的秘密,想说又不敢说。
金姬豪气的挥挥手。"再说吧,总之,我希望这些天能再见到那个楚犷几次,其他的,再说吧。"
"嗯。"听到金姬这么说,怡妃似乎放下心了,拍拍金姬的手背,示意丁永带她回去。
金姬现在一点也没有离开皇城的意思了,下次见到楚犷,得把事情跟他说清楚,然后呢?对啊,然后呢?
算了,到时就会知道要怎么办了,至不济就答应下嫁给那只臭狗,其实这样也不错,既可以出宫,又可以一起商量一下看看该怎么办,真是一举数得啊。
想通之后,金姬心情大好,忍不住又蹦跳起来,跟在她身后的丁永,还是一脸木然,好像主子不管做出什么事,都在他的预料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