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身材微胖,脸上堆著幸福笑容的女子正是民宿的女主人。
晚饭前,志明和风骝在门口的小桌椅上高谈阔论,尤其聊起政治时表情更为激动;杜小蝉和女主人一块在厨房里忙进忙出,志明更拿出珍藏的小米酒,宴请他们俩,说著经营民宿的甘苦谈,也聊起夫妻之间那份微妙感觉,计画幸福的未来……
而当杜小蝉进厨房帮忙端汤时,志明太太忽然朝她神秘的耳语。
「我有一道养颜滋阴的好料理,可以分你一点点喔。」
「是什么菜啊?」那样神秘,害她忍不住好奇起来。
志明太太从冰箱拿出几颗泡盐水的生蚝。「这生蚝很新鲜,生吞有滋阴补阳的效果喔。」
杜小蝉惊讶地看著那几颗黑黑的海鲜。「生吞生蚝?!」
志明太太拿起水果刀撬开了壳,「要不要吃,很补的。」
杜小蝉猛摇头,没煮熟的生蚝好像痰,令她感到一阵-心。
「不吃?」
「谢谢,但我没你那么大的勇气敢吞生蚝、」她脑筋转得快,指著外面。「给志明和风骝吃吧,我想只要提到能『壮阳』两个字,他们很乐意与你分享。」
「这种美好的料理你竟不敢吃。」
「我不是不敢,只是……」
「对婚姻没信心的人,怎么会敢吃生蚝呢?」志明太太说完,又吞了一颗。
她皱皱眉头。「这两者好像没什么关系吧?」
「都是你没尝试过的事物,怎么会没关系?」
志明太太知道她的心结,一定是风骝告诉志明,他再转告她的吧。
这事一直是她心中的痛,他干么向别人说。
再说下去可能会和主人吵架,她是客人还是先闪一下吧。
「志明太太,我想回房休息了。「
「小蝉。」志明太太挡住她的路,不让她离开。「先听完我的故事後再离开也不迟。」
「故事?」
她笑了笑,拿下眼镜。「你有没有发现我两颗眼珠子有什么不对之处?」
杜小蝉认真一瞧,果然发现左眼球并不太会转动。
「你的眼睛怎么了?」
「我只有右眼有视力,至於左眼球是假的。」
她吓了一跳。「志明太太,你是不是发生过什么意外?」
「其实我十八岁从高中毕业後,就在我父母的安排下与我的族人结婚了。我前夫非常爱喝酒,一喝酒就打我,我的眼睛就是在那种情况下受伤的,也结束了我两年的婚姻生活。」
杜小蝉听完有点感伤,家暴事件总会让受害者身心受伤。
志明太太微笑地坐在板凳上,「小蝉,你想再听我接下来的故事吗?」
「嗯。」
「因为眼睛的伤害,我才能成功摆月兑我的前夫,对於婚姻我已经怕了,就算有别的男士再追求我,我也敬谢不敏。直到五年前,一次工作安排我和志明相识,我向他表明我的残缺及心灵上对婚姻的害怕,但他仍大胆的追求我,当时我心里想,我的视力仅有正常人的一半又曾离过婚,到底有什么优点让这么一位好男人为我著迷。」
「因为志明很爱你。」
「在看过他的付出及表现後,我鼓起勇气决定再赌一次,没想到被我赌到一份真感情。」
「赌?」
「现在想想,要是我当年被第一次婚姻吓得不敢再接受他,就会因而错过这段好姻缘。」
「我看得出来你过得很幸福。」杜小蝉微笑的说。光看志明抢著做家务,就能看出这个男人有多爱妻子。
「我的确过得很幸福,再过六个月,我们家里也会多了位小成员。」
杜小蝉一楞,注意到她抚模肚子的动作。「你有宝宝了?!」
「嗯。」她笑容很甜。「如今我们夫妻在这远离尘嚣的乡野间经营民宿过生活,在优美的环境及清新的空气中,我想肚子里的宝宝一定能健康地出生。」
「我相信宝宝一定会健康长大的。」杜小蝉开心地说。每个生命都需要众人的祝福,才能快乐成长。
「小蝉,人生就要像吃生蚝般勇於尝试,才能体会它的美味,不能因为过去某段不堪的回忆,把自己限制在框框里,去面对它,突破它之後,回头看看会发觉这并不是件多难的事情。」
她终於明白志明太太跟她说这个故事,是想帮她克服对婚姻的恐惧,志明太太的用心令她觉得心暖了起来。
「事情有这么容易想得开就好了……」
「有风骝陪你,你们一定会有美满的结果。」志明太太又撬开一颗生蚝。「看我的面子上,你吃一个好不好?」
冬天的夜风凉透人心,但乡间的夜空璀璨迷人。
躺在床上的杜小蝉望著窗外的月亮,看著那美丽恬静的月亮缓步移动,心有所思的她久久不能入睡。
她床边的地板上,有人打著地铺,翻来覆去发出很大的声音。
「小蝉。」风骝低声的唤。
「嗯?」
「没事……」他又安静地闭起眼睛来。
他翻了又翻,但明明累得快睁不开眼睛,为什么还是睡不著?
「小蝉。」他又叫了一次。
「嗯?」她同样以单音回应。
「没事,快睡吧。」他拉下眼罩,希望在黑暗中能快快睡著。
天不从人愿,眼罩下的眼睛睁得特大,一点睡意也没有。
「小蝉,你睡得著吗?」他再度开口。
「你每五分钟叫我一次,你说,我睡得著吗?」杜小蝉语中带点火气,她好想把他赶出房换来安静。
「小蝉,地板很硬又冷,我睡不著啦,我明天早上骨头一定会酸痛,你可不可以把床分一半给我?」
「不可以。」她回答得很快。如果在家里,分享他的温暖是挺好入睡的,但现在住好友的家,行为举止小心点准没错。
「你怎么那么绝情。」
「我就是这么绝情。时间不早了,快点睡吧,明天还要去采野菜、泡温泉,得储备好体力。」
「我辛苦开车把你带来花莲玩,却又不能好好睡一觉;我朋友说得果然没错,女人是生来疼的,却命苦了男人……呜……我好命苦啊!」
她哭笑不得。「三更半夜别耍宝了好不好?」
「小蝉,床分我睡嘛。」
「好啦!」她实在看不惯他可怜兮兮的样子,「分你睡,但你不能跟我分享这张被子,乖乖睡觉别给我乱来!」她警告著。
当风骝上床後,开心地占去大半的床铺,还不顾她的警告躲进她的被子里。
「你别乱来喔。」
「今晚月色好美,我怎么可能不对你起色心呢?」
她瞪大眼睛看著他,正要举脚把他踹下床,他的腿精准地夹住她的脚。
「你……想干么?」
风骝没搭腔,定定看了她好一会後,唇精准地封缄她微开状似邀请的唇,内心的激狂全倾注在这吻里。
没想到一个吻能引出的火花。
他们呼吸急促、血脉沸腾,诡异的气氛在他们之间流窜。隐约中能感觉到,在对方炙热的眼底流动一股原始神秘的吸引,呼唤著他们。
热吻暂歇,她顶著一张红透的脸蛋被他突如其来的热情吓到。
他眸底闪著黑亮亮的神秘光彩,注视满脸通红的她。「小蝉,我很珍惜你,所以忍耐了二十多年。」
简单的一句话,让她露出一抹浅浅的微笑。「从小到大,你对我所做的事我都记在心里。」
「那你肯把自己交给我吗?要不要试试看?」风骝音调感性地低问,决定权全交给她,如果她摇头他也不敢乱来。
她想起志明太太跟她说过的话,人生有很多事要勇於尝试,才能体会其中的美好。
「志明太太对我说过,很多事情都要试试看。」她伸手搂住他的脖子,在他耳边低语。「我一直让过去的往事牵绊住我的思考、我的感情,对你、对我都很不公平,或许我退几步,我们的关系会有更大的进步空间对不对?」
「小蝉,你……」
「看志明夫妇幸福美满的婚姻,顿时我也想拥有一个属於我的幸福家庭,但我要请你再给我一段时间,到时我会开口向你讨一颗订情戒指的。」
风骝开心的看著她,「请别让我等太久。」
「嗯。」她点点头後,羞怯又大胆的吻上他的唇。
这个吻波涛汹涌的击溃他们,顿时如火窜烧,吞噬他们,光是亲吻好似不够,激烈的让他们不激动都不行,他们赤果的抱在一起,他在她身上下了迷人的魔法,令她整个人置身在美梦里,然後,他进入她……分享情人间绮丽的私密。
飞翔航空飞往香港的班机将在一个小时後起飞,机组人员正在做最後的确认工作。因为是早上去,下午就回来,所以杜小蝉并没有带多大包的行李。
在整理机务时,座舱长秀芬看她春风满面的模样,贼兮兮笑问:「你休息的这段时间,看来风先生把你哄得很开心嘛。」
她故意闹杜小蝉,没想到这女人果然脸红了。
「你……干么问那么多?!」
秀芬边整理要发给乘客阅读的书报、杂志边说:「我只是关心你们感情进展的状况,结果好心问一句就被人嫌烦。你现在感情顺利,忘了我这位曾帮你解忧的好大姊,算啦算啦,就当我鸡婆多事,我自作孽不可活……」
「说得我好像是过河拆桥的无情人。」她是这种人吗?
秀芬笑了笑。「跟你开玩笑的啦!我是看你休了几天假,回到工作岗位後整个人都亮起来,才会多事问一下嘛。」
杜小蝉眉宇染上喜色。「我这几天玩得很快乐。」
今年的元旦假期她不但认识花莲的新朋友,也与风骝有更亲密的关系。
想到这里,杜小蝉小脸红透地掩嘴偷笑,那种惊心动魄的感觉现在想起来仍令她心脏狂跳。
「你的脸怎么突然这么红,嘿嘿……」秀芬笑得好暧昧。
「干么笑成这样?」杜小蝉怕怕地看著她,心生不妙,想快点闪人。
「你这回休假,应该做了一些见不得人的事对不对?」看她脸红的像煮熟的虾子,不打自招嘛。
杜小蝉吓了一大跳,眼神闪躲。「我去厨房帮忙。」
「等等。」秀芬及时拉住她,将她按坐在椅子上,微笑地问:「反正我们是好姊姊,可以分享一些私密问题。」
「我们在工作耶。」
秀芬笑得很诡异。「既然你们已经上床……」
杜小蝉突然捂住她的嘴,不满地抗议,「我又没有承认!」
「你是没说,但你的眼睛已经出卖了你。」秀芬看看手表。「乘客上机的时间快到了,等安顿好客人,有空我再好好逼问你。」
杜小蝉很无辜地跟在上司身後,来到机舱大门微笑迎接搭机乘客。
班机飞往香港暂留几个小时後,下午四点多,该班飞机平安降落中正机场,空服人员整理好工作後,闲不住的秀芬又开始为没有男朋友的姊妹们,办起我爱红娘的餐会。
「秀芬姊,这一次我可以不必参加了吧?」杜小蝉笑问,她已经有了风骝,不必再陪姊妹们玩这种变相相亲的活动。
现在的她,只想以最快的速度回家,陪风骝吃顿晚饭。
「不行,这次你还是得出席!」
杜小蝉错愕的瞪著她,「我已经有了风骝,你竟然还要强迫我做对不起他的事?!」
秀芬翻翻白眼,她这口气好像她是逼良为娼的老鸨!
「因为有一位小你五期的学妹临时有事无法赴会,只好拖你去凑人数。」秀芬握住她的手,表情慎重无比的看著她。「你不会连这小忙都不帮我吧?」
「这……」杜小蝉一脸为难。
「我知道你很爱风骝,但只是去吃顿饭,多认识点朋友不是坏事啊。而且这次联谊的对象是别家航空的机师喔!你是众多学妹的榜样,一定要出席。」
话说得这么漂亮,害她很难开口拒绝。
「时间在什么时候?」总得让她知道聚餐的时间,向风骝报备一声,以免他误会。
「今天傍晚六点,在亚旭饭店。」秀芬看看手表,惊慌张大眼。「已经四点多了,如果再塞个车,不知道能不能准时到达!」迟到可是件很丢脸的事。
「我刚下飞机,还穿著制服,怎么可以穿这样去联谊?!」
「有什么关系,大家今天都嘛穿制服去联谊。」秀芬对路边一辆休旅车的司机招招手。「我老公的司机开休旅车来接我们了,要参加联谊的姊妹们,快点上车。」
她现在最想见的是风骝,根本不想参加这种无聊的联谊会。
天哪!简直是酷刑嘛。
杜小蝉根本无力反抗,愁容满面,被秀芬拖进车里,一票空姐直接杀到饭店去。
今晚的聚会真倒楣。
起来上个洗手间时,一位服务生不小心把浓汤翻倒在她的裙子上,还好联谊的男士里有位法国籍的机师,正住在该饭店的豪华套房,於是好意把浴室借给她,也好在她的小行李里有一套衣裙,要不然真的会狼狈回家。
杜小蝉回到家里已经快十点了,她带著赔罪之意,在路口买了块香鸡排,来到风骝家门口时,竟然发现风家大门竟然没关。这人也太相信台湾的治安了吧!
「阿骝,我……」她的视线接触到瘫在沙发上闭目养神的男人,玩心顿起,她好玩地蹑手蹑脚接近他,恶作剧的放声大吼,「喂!」
风骝掀开眼,对她一笑後,随即又闭上眼。
她带消夜过来,却换来这种态度!杜小蝉将东西摆在桌上。「我买香鸡排给你吃,有撒点辣椒粉,很好吃的喔。」
「好。」
只要她飞回来,总会听到他如弃夫般的抱怨声,如今这般平淡的回应,勾出杜小蝉的好奇心。
「阿骝,你很没精神,是不是生病了?」她伸手探采他的额头,没发烧啊。
「偏头痛,很难受。」头痛让他心情恶劣、口气不佳。
「这是小事嘛。」她从柜子里找到一瓶风妈妈常擦的薄荷药膏,左右食指各抹上一点後,力道适中的按揉他的太阳穴及後颈。「这样有没有舒服一点?」
「好很多了。」药膏透过摩擦生热,窜进皮肤里,後颈被她按摩过,紧绷的筋骨得到舒缓。「我该怎么样感谢你的大恩大德?珠宝、金饰,还是要钻表,你想要什么就自个儿挑一样。」
杜小蝉不悦的拍一下他的头。「想不到你把我看成如此肤浅的女人!」
风骝立即站起身,拦住正要离开的她,飞快凑上嘴堵住她微张的红唇,这个饱含著温柔与宠溺的蜜吻缓和了她的怒意。
他意犹未尽的移开,发现她的脸有掩不住疲累。
「工作很累对不对?」
「嗯。」她点点头。
下午飞回台湾又被秀芬姊抓去参加联谊,已经浪费不少补眠的时间。
杜小蝉用手背揉揉乾涩的眼,极其孩子气的将头倚靠在他看起来似乎很好睡的胸膛上,打了个大哈欠。
一早飞往香港,下午又飞回台湾;明天下午还要飞一班前往泰国的班机,紧凑的航行让她一想起来就头痛。
「那我抱你到我的房里睡好不好?」看她爱困的模样,令他心疼。
「你的胸膛挺温暖的,先借我躺一下。」她懒懒回应。
「真的吗?」风骝受宠若惊的轻问,搂著她坐在大沙发上。「如果不舒服就说一声喔。」
他柔柔绵绵的声音具有催眠的疗效。「如果我太重你才要说一声,那我就回家去抱我的枕头。」
「我巴不得能整天抱著你!」
「那就好,你别吵我,让我眯一下。」杜小蝉的嘴角漾著灿烂的笑靥。这个怀抱是她今生最大的依恋。
「遵命。」风骝眉开眼笑的搂著她,她最适合在他怀里了。
「喂,你再闷闷的笑,我就要回家睡觉了喔。」发觉他像是在偷笑,她恼地张开眼瞪他。
「我收敛就是。」风骝调整心律,心满意足的搂紧她假寐。
自从他们从花莲渡假回来後,在志明夫妻的开导下,小蝉的心境有明显的改变,她不再极度排斥婚姻一事,这小小的改变让他窃喜不已,他的用心与真情能获得回报,感到无比欣慰与释然。
他相信顺利一点,他们会步上红毯的。
此时,突然有人推开风家大门,显得有些紊乱的高跟鞋声传来,惊扰这对相拥而眠的鸳鸯。
林子-眼眶发红,面孔扭曲宛如魔鬼瞪著杜小蝉。
「杜小蝉,你给我起来!」
风骝错愕瞪著眼前失控的女人。林子-是怎么了,一副寻仇的模样,有别於她平日优雅的形象。
「阿骝,帮我把耳边的苍蝇赶走。」杜小蝉赖在他怀里,爱困的不想醒过来。
「小蝉刚工作回来很累,如果你有事要找她,可不可以改日再来?」风骝心疼女友累到不想睁眼的模样,轻声细语的解释。
风骝这一解释更令林子-不平衡,心头那股怒意烧得更旺,她用力摇著杜小蝉,「杜小蝉,你给我醒过来!」
睡眠被严重干扰,杜小蝉火气顿生,坐好身子正想张开眼看来者是谁时,林子-无预警地掴了她一巴掌。
「林子-!」风骝惊愕看著林子-,不明白她为何要动手。
「你干么打我!」她长这么大还没被人挥过巴掌,林子-是哪根筋不对,竟敢对她动粗!
「我和我男友吵架了。」杜子-瞪视她,那哀怨的目光像在指责些什么。
她莫名投来的怨目让杜小蝉错愕。有没有搞错啊!他们吵架干她什么事?
「你和你男友感情不合,为什么要怪小蝉?」风骝体贴递上面纸给泪流满面的林子-,女友莫名被人赏巴掌,他当然要问清楚,以免让她受冤气。
「如果不是她的介入,我也用不著和安东尼吵到翻脸!」
「你在鬼扯些什么?还有我根本不认识叫安东尼的男人!」杜小蝉忿忿不平地吼著,她最讨厌无故被人冤枉。
「你今晚是不是曾出现在亚旭饭店?」
「我今晚是有去饭店吃晚饭。」
林子-抹著眼泪,如泣如诉,「安东尼是我法国籍的男友,今晚我去他下榻的饭店找他时,竟然看到……」她深吸一口气,眼光狠狠的瞪向林小蝉。「她和安东尼进房间!」
小蝉和别的男人进房间?!
风骝楞了好半天无法思考。这怎么可能,小蝉从小到大对其他男人不屑一顾,怎么可能和别的男人有暧昧的牵扯!
当他听到这个消息,没有生气倒是吓了一大跳,但他相信小蝉,相信她不会背叛他们好不容易换来的感情。
「子-,该不会是你看错人了吧?」
「我才不是那种造谣生事的人,我有证据能让她认罪!」她从皮包里拿出一只女用手表。「杜小蝉,你还认得这个东西吧?」
「这是我的手表,我当然认得。」当年风骝去当兵前,提前送她的生日礼物,好看又耐用,这一载就快七年。
风骝看到这只手表时心冷了半截,他当然认得他亲手送的礼物,但小蝉不会无故把手表月兑下,这表示林子-的指控有几分可信度。
「小蝉,你可以解释这只手表为什么会让子-捡到?」他虽不愿相信,口气却冷了三分。
「阿骝,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只想请你解释,你下班机後去了哪里?」他淡淡的间话里,夹杂著不信任和不愿听到答案的恐惧。
「我下飞机後是和同事到饭店吃饭,服务生不小心把浓汤撒到我身上,一位金发的法国男士很好心的把房里浴室借我,让我可以换上的脏衣服。不晓得我这样的回答你满不满意!」杜小蝉气极大吼。
「只有这样吗?」
这句话,彻底凉了杜小蝉的心。他认识她快半辈子,竟然还不相信她的为人。
「信不信由你。」她冷漠一笑,不理会他咄咄逼人的眼神,目光反而移到哭个不停的林子。「俗话说得好,『最了解自己的就是你的敌人』,你应该明白我杜小蝉最恨被别人冤枉!」语落,她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讨回一个巴掌。
林子-惊愕的捂住脸。
「你怎么可以随便打人!」风骝将哭成泪人儿的林子-护在身後。
「我什么都没做,为什么要挨她那一巴掌,还她一巴掌算是便宜她了!」她瞪了眼躲在他身後的林子。
「文明人就不该乱打人。」
「我说,我只是借个浴室整理脏衣服,不小心忘了拿走手表就被她说成是夺人所爱的狐狸精。子-,你大可拖你的男友来跟我对质,到时就能晓得我是不是和他有一腿。」
林子-被她讲得哑口无言。
她侧过脸,看了风骝一眼。「我们可以说是历尽辛苦才有机会在一起,想不到认识我这么久的你还是会对我有所怀疑。风骝,看来我们之间需要一些时间冷静,思考未来。」说完,她冷著脸离开。
风骝想追出去,可是想到她正在气头上,就算他说什么她也听不进去。
林子-被她吼得满脸羞愧。「或许杜小蝉说得对,我一味质问安东尼,口气又很冲,没让他有解释的机会,或许是我误会了这件事,对不起。」
她了解杜小蝉的心里只有风骝一人,绝不可能看上其他男人。她真的是被怒火及妒忌弄得失去正常的判断力。
风骝抹抹疲惫的脸。「我刚才说话的语气不该带著怀疑,害她生气跑回家。」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害你们吵架的。」林子-一脸愧疚,她的莽撞破坏了一对情人和协的感情。
为了避免加重林子-的愧疚,他笑了笑。「刚才那一巴掌,我代小蝉向你道歉。」
「这一巴掌她打得对。」这巴掌打醒了她,不分青红皂白就发睥气,不但惹毛了男友,也破坏别人的感情,她这大小姐脾气真的要改。
之後风骝帮林子-叫了一辆计程车,送她上车後,他站在杜家门口犹豫著该不该进去赔罪。
依她的性子,他实在不敢想像她会怎么惩罚他的不信任。
他们的感情好不容易有进展,她的心结也解开一点,现在被这事一搞……唉!他揉揉隐隐作痛的太阳穴,决定把这头痛的问题留到明日再来解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