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日本回来之后,母亲立即来到她的住处,又开始细说从头的一路数落下去,然后接到这次的事件。
「风玲,-真的让我很没有面子,人家王先生为了和-见面,本来要到大陆出差也延期了,没想到-却留在日本不回来-要想多留几天也应该早点打电话回来告诉我,我也好……」
风玲立在窗边不停地拨弄挂在窗前的一串七彩玻璃珠,叮叮当当的清音正可压过母亲的唠叨,这时伏卧在窗台上的猫好像被吵醒,慵懒的微抬眼而望,喵了一声,换个姿势,又继续的睡。
「风玲,-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话?」
「有啊!」
「好在人家王先生并没有不高兴,说愿意再找一天和-见面,-说哪一天好呢?」
「昨天。」这是真心话,因为大多的人轻易地把承诺都留在昨天。
「什么意思?」母亲一时会意不过来。
「对方若能找回昨天,我一定去和他见面。」
「-──」母亲气得白她一眼,「-这个女孩怎么这么刁啊!-告诉我,昨天都过去了,怎么找?」
风玲闪着黑亮的眼眸,贼溜的说:「不能的话,那就算了。」
「风玲,我就只有-这女儿,希望-能找一个好男人照顾-一辈子。」母亲顺顺气,好言的劝说:「这个王先生人品很好,又从事有前途的高科技工作,虽然大-八岁,不过却是会疼老婆的好男人,-应该好好的把握才对。」
「妈,这么多年来-一直在找一个能照顾-一辈子的男人,既然-这么中意他,那就让给-好了,反正-正值四十一枝花,风韵正盛,大他不过十岁左右,现在的社会观念很开放,已经可以大方看待姊弟恋了。」
「-给我认真一点。」
「妈,我是很认真的在替-着想。」
「-简直要气死我了。风玲,给-介绍男人-不要,那-也走出去认识男人,不要每天窝在家里写小说,不和别人接触。」
「我怎么没有和人接触?出版社的阿Ken不是每两、三天就打电话来问候,每个星期六还邀我出去吃饭。」
「-是说那个高高、斯文的男生,他是不是喜欢-?」母亲期待的问。
风玲诡笑一下。「妈,阿Ken是喜欢我,可是他爱男人。」
母亲叹惋一声,并责看风玲一眼。「他既然不喜欢女人,-干嘛和他走这么近?」
「我喜欢阿Ken,他是一个很好的朋友;最重要的是他绝对不会伤害女人。妈,我不要像-一样一再的被男人伤害。」
「-……我不管-了,万一-下半生真的要孤零零的一个人过,到时候-不要来怨我。」
这就是她的母亲风华,她一生下来就跟母姓,母女俩相依为命二十二年。说起母亲可真是苦情奇女子,十七岁当小妈妈,父亲当时也是一个未成年的大男孩,负不了责任,于是被他的家人送到国外读书,留给母亲一笔堕胎费和一个伤痛。
可是母亲选择留下孩子,说是要保留初恋的纪念品。风玲每次听起母亲说起这段往事时,总嗤笑母亲傻,但心里却很感激,否则她就不可能来到这个世界。
二十几年来,母亲始终对爱情不死心,不断地寻找一个能照顾她一辈子的男人。从小风玲就有无数个叔叔,可是这些叔叔们像候鸟一样在母边身边来来去去,至今没有一个男人在母亲身边筑巢。
然而,母亲还是屡败屡战,愈战愈勇,永远不放弃寻找一个可以依靠的男人。而她却选择不战不败,禁止越爱情雷池一步。她以为世上没有一个人可以照顾谁一辈子,唯有自己。
母亲翻看她的皮包,拿出一包包装完好的避孕药,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风玲,-在日本没有艳遇吗?那个旅行社领队林先生在日本的朋友是怎样的一个男人,你们孤男寡女一起去旅行,难道他都没有想和-……」
「想和我上床吗?」风玲又拨动一下风铃,淡淡的说:「妈,让-失望了,他一点都没有想和我上床。」
从她青春期开始,母亲就鼓励她谈恋爱、交男朋友,但会在她的身上随时放避孕药,以防爱得太过火,控制不了自己的时候,事后能加以补救。可是母亲白费心机了,因为她一次也没用上。
「好漂亮的风铃,日本买回来的?」母亲似乎很满意她在窗前挂一串风铃。「风玲,-知道吗?女孩在房间挂一串风铃,不时的拨动风铃,这样会替女孩招来爱情。」
风玲震了一下,「是迷信吧?」
「不管是不是迷信,-就好好的给我挂着,在还没有定下来之前不准拿下来,我有预感,这会是个好兆头。」
临走时,母亲顺手拨弄一下,每一颗珠子相互撞出清灵的声音,引领她跨过时光来到昨日──札幌的驿马车站前他将这风铃放到她手中、如海波浪的紫色熏衣草前的留影、眺函馆山之夜的一吻、以及温泉池那险些发生一夜的缠绵,这些片段的情景好像毒药,让她上瘾了。
石-就是这样对女人做出难忘的事,好教女人忘不了他吗?
她不应该时常盘桓在昨日,这太不像她了。
只有忘记,她才能得到以前所有的平静。
想了几天,风玲决定寄上一张支票给石-,当作付他北海道之行的费用。
此外,她一直想找个时间和旅行社的林世然道谢,可是时间总是和他错开了,刚回来时,公司的人说他带团到-里岛,今天她打电话到旅行社时,又说昨天他出团到日本,十天之后才会回来。
风玲本想偷懒一阵时间,可是阿Ken偏偏不饶她,三天两头的嘘寒问暖,吹捧逼缠,她只好又乖乖的坐回书桌前,拿笔杆将自己摇进另一个她创造出来的爱情世界。
一个星期之后,阿Ken硬把她挖出来喝下午茶,风玲双手奉上两个章节。
「这才是我的玲玲宝贝。这期的新月风文讯有-的相关报导,自己看一下。」阿Ken亲昵的捏一下她的鼻子,然后把杂志递给风玲,自己读起稿子。
风玲叫了杯蓝山咖啡,一边喝一边阅读杂志。她直接翻到有关自己的报导,一个斗大的标题跃入眼帘──风玲的黑色爱情世界。
笔者阐述了她前两本书《伤心不必是女人》、《别让爱情拖累你》的观感,点出千古写不尽的题材就是爱情,只是巧妙各不同,而大部分人均以粉红色调叙述爱情的浪漫和不朽,可风玲的笔触却是冷调,几近用写黑色笑话的方式来诠释爱情,让人读时莞尔,读后却被精准肢解的感受。最后笔者定了一个新词──黑色爱情。
「阿Ken,什么是黑色爱情?文章我读完了,可是还是不懂这是什么意思?爱情可以用颜色来分的吗?」
「-不用太在意这篇文章写的是什么意思,反正是用新颖独特的方式介绍-的书,这样一来,一定可以吸引更多读者因好奇而去读-的书。」阿Ken正好也读完她前两章的稿子,若有所思的注视她。
「你不喜欢吗?」风玲知道这份稿子和她之前的作品有很大的不一样。
「很喜欢,不过也很好奇。」阿Ken托着下巴,暧昧的问:「风玲,-在日本发生什么事情,从实招来。」
「招你个头啦!不是早就告诉你了,我不想去相亲,所以故意延后几天回家,去了一趟北海道看熏衣草,观函馆山夜景,然后就回来了。」
「游北海道是真的,但是-少提一个男人。快说,他是怎样的一个男人,竟能在短短的两天影响有男人冷感症的黑色爱情作家风玲小姐。」阿Ken怀着高昂兴致注视着风玲。
「什么男人,我不懂你在说什么?」风玲把阿Ken面前的抹茶红豆蛋糕拿过,埋头的吃着,不想对着阿Ken,他一向对这种事特别敏感。
「不可能没有,-的作品一向不站在男主角的立场来描述,可是这份稿子,-却对男主角有诸多着墨,可见-在写这本小说的时候,心里正想着一个男人。」
「对呀!那时我心里在想你。」风玲开玩笑的说:「阿Ken,如果你不是爱男人,你会不会追我?是你的话,我就会考虑接受。」
「不许-开我这种玩笑。」阿Ken严肃的说。男同性恋的人,最忌讳和女人有感情纠缠。
「对不起,阿Ken。」风玲带着恳求的口吻说:「他不是多重要的人物,也许我写完这本书之后,就会把他忘记了。阿Ken,等我写完这本书之后,如果我还没有忘掉他,那我一定会告诉你。」
「可怜的宝贝。」阿Ken同情的搓搓她的手,「其实男人并不如想象的那么不堪,只是-妈的运气比较不好,总是遇到不对的男人罢了。」
「我知道世界上还有好男人,就像你一样,是最好、最体贴的男人,只可惜你……」
「风玲,」阿Ken佯怒,「-再敢拿我开玩笑,我就永远不理-了。」
「我知道,阿Ken爹地永远都不会不理玲玲宝贝。」风玲有恃无恐的撒娇。阿Ken对她来说是一个很重要的人,是朋友,是姊妹,有时候也是让她撒娇的父亲,能遇到阿Ken是她的幸运,但是遇见石-呢?
她不想给答案,一个不会再见面、努力想忘记的男人,他是什么已经不重要了。
这天黄昏,风玲从外面回来,打开信箱取出信来,很快的将每一封来信看一遍,其中有一封信很奇怪,没有地址,也没有邮戳,于是她好奇地打开来看,竟然是在熏衣草园前照的那一张相片。
是谁送来的?她四处寻找投信的人。
「-在找我吗?」石-从旁边的圆柱走出来。他的声音有电波,眼睛有电流,震得她全身颤抖。
风玲吃惊的注视他,张开的嘴巴,许久叫不出声。
「当我将信投进信箱时,心里就猜-看到这封信之后的第一个反应会是什么?结果是回头寻找。」他一脸满意的样子。「看样子-还记得我这个人。」
「我已经忘记你了。」
「如果-心里没有我,哪里需要忘记?」
「你大老远从日本回来,不会只是来看我有没有忘记你吧?」风玲不带感情的说。
「我若说是呢?」说时,眼神是认真,嘴角却带嘲弄。他总是这个样子,像雾又像云,迷离不定。
风玲冷着脸说:「石-,你到底想干什么?」不是说时间可以冲淡一切,为什么见到他的时候,情绪还会如此激动?
石-跟着她走进电梯,目光始终锁住她。她侧过脸避开他的眼睛。
「别这么无情,我记得-来找我的时候,我可没有给-冷面孔看喔!」
「是呀!你给我一个火辣辣的香艳画面。」说完,她便后悔了。
他笑了一声。「说实在的,那个电梯女人的长相已经模糊了,不过我对电梯打开那一-那,-脸上那副惊窘羞红的表情可是印象深刻。」
她暗付:可怜多情女偏遇见潇洒无情男,世上最通俗的爱情剧。
「在日本的那两天,看在我对-热情的接待份上,起码给我一个欢迎的表情。」
这话让心湖起了小小的涟漪。风玲勉强的轻微扯动一下唇角,算是给他一个善意的表情。
「石-,你怎么会有我的地址?」
「我跟旅行社说我是-在日本认识的朋友,而且又跟林世然熟识,他们就把-的地址给我。」
「你回台湾有事?」
「我是特地为-送这张照片来的。」
他好像以挑她的敏感神经为乐。「别再跟我说这种话,我不是会为这种细节感动的女人,而且你也找错对象了。」
他耸耸肩。「幸好我了解-,否则我可能会为-的话而心碎。」
「够了,石-,我们不过是相处两天,连朋友都称不上,别以为你很了解我。」
「有人相处了一辈子也不了解身边的人,但是这两天对我来说却足够了。」
「就算你了解我,那又怎么样?」
「了解一个朋友也是天经地义的事。难道-从不了解-的朋友吗?」他收起戏谑的口吻,「我已经有三年没有回来了,许多地方都很陌生,我需要-这个导游陪我四处走一走。」
「你不是有一位当导游的朋友,怎么会找我呢?」
「-是指世然吧!那家伙一年到头几乎都往国外跑,关于这个地方,他可能除了公司之外,就只认得自己的家,最多再加上住家附近的超商。」
「我要工作,恐怕没有时间陪你游山玩水;而且我还是个路痴,不够格当任何人的导游,为免扫兴,你还是另请他人。」
她走出电梯,快步的来到住处,开门进屋,把他抛在门外。她靠在门上,心里不断地告诉自己,不必太在意他的出现,用平常心看待就可以了。
她深呼吸一下,等心情平静下来,便打开门。
他还站在门口,好像知道这扇门会为他打开。
「我想……我可以请你喝一杯咖啡。」
他进门,第一眼就看到悬吊在窗前的七彩玻璃珠风铃。
「没想到-会把这串风铃悬挂起来。」他走过去,拨弄一下,清脆声音缓和了屋内紧绷的气氛。
他又看到趴在窗台上的猫,于是开口嘘-,招手唤。
「别招惹波波,-的脾气不好,会用爪子抓陌生人的脸。」风玲口头提醒,心里却希望波波真的扑过去,毫不留情的抓破他这张经常带着冷嘲热讽的嘴脸。
风玲的话才说完,那只纯种白色的金桔拉猫立即朝石-跃过去,就在风玲暗暗得意的当头,波波却是示好的舌忝着他的脸,然后安静的偎在他怀里,这让风玲心里很不是滋味。
「看来-比-的主人还友善。」石-坐下来。波波舒服的躺在他的大腿上。
她讪然,责瞪波波怎么可以见色忘主人。
「没想到-真的养了一只猫。」他着-,-撒娇的喵了几声。
「我不能养猫吗?」她端来咖啡放在茶几上。
「记得吗?我说过-像猫。」他在咖啡里加两包糖、不加女乃精,然后喝着苦涩中带甜腻的咖啡。
「像猫有什么不好的,-独立不依赖人、不侵犯人,有时候对你撒娇一下,大部分的时候-们都可以自己照顾自己,人不需要太费心去照顾-,原因就这么简单。」
「还有,猫很聪明,洞悉人类最坏、最不可靠的一面。」他抬眼瞅她,说:「可惜,猫也很无情,不管平时多么骄宠-,-随时都有可能无声无息的离你而去。」
「别的猫会不会这样我不知道,可是波波不会。」风玲轻拍一下,唤道:「波波,过来。」
波波娇懒的抬起脸,湛蓝的眼珠子迟疑的望着风玲。
「波波……」手频招,声呼唤,-仍在磨蹭,她心急的命令说:「波波,快过来呀!」
于是波波站起来,朝石-喵叫一声,才跃到风玲身上。
她抚模-的背,然后从铁盒里拿出一块方糖让波波尽情的去舌忝,并嘉许的说:「真乖,我就知道波波不是见异思迁的猫。」
「原来给糖吃的不仅仅是男人而已。」
她微怔。「什么意思?」
「-说男人的承诺只是当时拿出来哄女人的糖,女人含在口中只是甜一时而已,过后还不停地的回味,而男人早就忘记他曾拿出一颗糖来。我想如果女人也能经常拿糖给男人吃,我想男人也不会轻易地见异思迁。」
「你……」她大吃一惊。这是她在《伤心不必是女人》书中提到的句子。
「我拜读过-的大作。」石-从口袋拿出一个信封。「今天我来主要是要把这个还给。」
风玲拿起来看了一下,是她寄给他的支票。
「那些费用应该由我来支付才对。」她又把信封推到他的面前。「而且我不想欠你人情。」
「我不觉得那两天的相处可以用金钱来计算,至于人情,-先欠着吧!我会给-机会用同样的方式来偿还。我还有事,谢谢-的咖啡。」他起身离去。
「等一下,石。」风玲拿起信封追到电梯口。「你一定要收下这些钱,我不想欠你什么,而且我也说过了,我无法当你的导游,也没有时间陪你,所以我们应该没有机会再见了。」
「世界再大,只要有心就能再见,何况这里又是多大的地方。」电梯来了,他摇一摇手,便踏进电梯里。「我会在台湾待上一阵子,风玲,我会跟-联络的……」
电梯门关上了。
几天过去,石-就好像不曾出现过一样,消失得无影无踪,遑论联络。
风玲有点失望,甚至很生气,明知道当男人说「我会跟-联络」,就表示谢谢再联络,她怎么会去期待一个男人说过的话呢?
不过林世然一从日本回来就立即和她联络。
他们约在旅行社附近一家叫「院子」的咖啡馆,风玲抵达时,林世然早就等在那里了。
「对不起,我迟到了,你等很久了吧?」
「不,-还早到五分钟,是我开完会就溜班到这里偷闲。」林世然招来服务生,并对风玲说:「这里的招牌是起司蛋糕和特制冰浮咖啡。」
风玲心领的对林世然一笑,然后点了她情有独钟的抹茶红豆蛋糕和一杯蓝山咖啡。
「我只吃自己钟爱的食物,至于人家介绍哪里的东西好吃、或者店家大力推荐的口味,从不会引起我的食欲。」服务生走后,风玲如此对林世然说。
「我可以了解。」在日本的时候,他便了解她是一个多么特立独行的女孩。
两人闲聊着,林世然三句不离本行,很快就把话题带到那一趟北海道之行。
「什么?石-没有带-游小樽运河?」
「要不是看在你面子上,我可能连熏衣草、函馆山夜景也别想看到,他是差劲的导游。」她意气用事的说。
林世然笑了。「我头一次听到有女人对石-表示不满。真可惜,到了北海道竟没有到小樽走一走,那是一个很优雅的地方。石-很喜欢小樽这个地方。」
「那么就是我的问题了,也许我不值得他浪费时间带我到他喜欢的地方。」
「不关-的事,是石-那个家伙的问题,我只是没有想到事情都过了三年了,他……」林世然看了风玲一眼,便住口不说了。「对不起,-一定觉得很无聊,我不应该跟-提这些不相干的事。」
不,她想听。风玲不想让话题从石-身上抽离而去,于是对他说:「石-是做什么的?」
「-不知道?」林世然觉得不可思议。
「我应该知道吗?」
「几年前石-是台湾很有名的音乐创作者和歌手,曾发行两张畅销唱片,现在则是日本颇具盛名的音乐制作人。」
「对不起,我太孤陋寡闻了。」也许正因为她不识大名鼎鼎的石-,所以在日本问他做什么时,他不想回答。「对了,上个星期石-先生来找过我,让我感到很意外。」
「他对-寄去的支票很生气,但是我没想到他会亲自走一趟,而且还打算停留一阵子,说想确定一件事。虽然他嘴里不说是什么事,可是不管如何,我很高兴那家伙终于愿意走出来了。」
说到这里,林世然脸上浮出一股怅然阴郁的神情,虽不似石-那般深刻,却也让人看了不忍,不过直觉告诉她,这其中的原因是相同的。
「林先生,有一件事我很好奇,当我提出要去北海道的时候,他好像很震惊,而你的声音听起很为难的样子。」
「作家就是不一样,对事情就是比别人敏锐。」林世然顿了一下,幽幽的说:「北海道是石-难忘又伤心的地方。」
风玲月兑口而出,「是不是和一个叫亚薇的人有关?」
林世然大吃一惊。「石-告诉-的?」
「不是,在熏衣草园子时,他突然对着我叫出这个名字。我们很像吗?」
林世然盯着风玲的脸看着,心想除了同是清秀佳人之外,她和亚薇的五官并无相似之处。
「不像。」
风玲松了一口气。「我想她一定是个身材姣好又漂亮的女孩。」
「她不是,亚薇是一个清纯可爱的甜姊儿。」
「怎么会?我记得你说过石-喜欢性感美艳的女人。」
林世然苦笑一下。「石-答应过亚薇,下一个女人不可以找和她一样类型的女孩,所以他现在只和美艳性感的女人交往。」
「她人呢?」
「死了,三年前死在北海道。」
「死了!」风玲惊讶,「这是怎样的一个故事,可以告诉我吗?」
「我没有资格替石-说这一段故事。」林世然不愿多谈的看一下时间,「对不起,我该回公司了。风玲小姐,我们再联络。」
又是这句话。男人好像习惯让女人坐在电话前等他的电话。
林世然走后,风玲的思绪回到北海道,试着想从石-那张变化多端的脸寻找他的爱情故事。
蓦地,脑海里的亚薇那模糊的影像瞬间变成了自己。
风玲惊吓的清醒过来。完了,完了,女人太过于耽想男人过去的恋情时,一不小心就会把自己编进故事里。
她不该对他逝去的爱情感到好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