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夜深沉。
自从今早发生钟虎之死后,整个宝檠堡就一直处于备战的紧张情绪当中,堡内的戒备明显的更加严谨,为了擒拿凶手甚至有人夜半还睡不着,彻夜的思虑着解决之道,如宝檠堡堡主及多智老人等;但也有人彻夜难以成眠是为了高兴,是的,黄衣书生是真的因为大过于兴奋而睡不着。
难得嘛!明天入夜他就会成为群龙之首,带领着众英雄豪杰彻夜巡防,这是何等风光之事!
「哈哈哈,我呸!去他的胭脂门,去他的四艺罗-,若遇上本书生准叫你们连滚带爬、抱头鼠窜、跪地求饶……」黄衣书生一个人在房内走来踱去,狂妄的自言自语道。
「叩!叩!」
突然,一阵轻轻的敲门声打断黄衣书生的自言自语。
「谁啊!」黄衣书生眉头一皱,这幺晚了还会有谁找他呢!
「叩叩叩!」门外的人并没有回答,仍是不断的敲门。
不做亏心事,夜半才不怕鬼敲门呢!黄衣书生豪气的将门打开。
「哗!」黄衣书生差点停止呼吸。
一位姿态婀娜,巧笑情兮的娇颜出现在他的房门外,她不是别人,正是日前少年神医救回的女子水儿,同时也是最令黄衣书生怦然心动的一位,只是佳人一向对他连多看一眼都显得为难,又为何会深夜来访呢?
陡地,一阵清风吹过,掀起了阵阵的凉意,水儿本能地将衣服拉了拉,眸带嗔意的问:「你不请我入内坐?」
她一双勾魂的眼眸再加上浓甜的嗓音直教黄衣书生痴迷不已,但最令他张开似乎可塞下一颗鹅蛋的嘴,是她所说出来的话——她要他请……她入内坐?在这三更半夜?
水儿见他呆滞的模样,微微一笑径自轻巧地闪过他进入了内室,自己挑张椅子坐下。
「关门啊!呆呆的看着我做什幺?」她柔声的下命令道。
「关……关门?」
水儿毫不迟疑的点了点头。
「碰!」不知道是紧张过度还是兴奋过度,黄衣书生的关门声在夜里听来非常的刺耳响亮。
水儿似乎对他此举有些的不满,撇了撇嘴,但看在黄衣书生眼里,仍无损她与生俱来的美丽。
他吞了吞口水,举步维艰的走到她面前,甚至他还可以感受到自己的身子在颤抖。
她又轻轻一笑,饱含了讽刺讥诮,只可惜顾着紧张的黄衣书生没发现。
「不问我今夜来访为什幺?」
「为……什幺?」
她面带一点点认真道:「我是来跟你恭喜的。」
「恭喜?」
「是啊!恭喜你成为宝檠堡的夜巡主将。」
是因为这件事而使得美人心动,亲自深夜来访吗?那他岂不得了夫人又得兵。
「其实这也没什幺,只不过有点实力罢了。」他笑咧了嘴。
「哦!实力是吗?就让我来领教领教。」话才说完,一股夹带着阴柔的掌风由水儿的袖中传出。
「啊!」黄衣书生完全没提防她会出手攻击他,瞬间便被掌风击飞,直直撞上了墙壁,吐血倒地。
「你……」
「嗯!好个实力,好个实力啊!」水儿讥讽的笑着。
黄衣书生仍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幺事,令他惊讶的是,水儿的武功竟如此高深,她只轻轻的一挥竟能伤他如此之重。
「我美吗?」她又换上一张柔情似水的容颜走到他身旁问。
「美,美极了。」黄衣书生捂着发痛的胸口,眼睛仍没离开水儿的身上一秒钟,近距离的逼视,水儿的美足以令他忘了身上的伤痛。
「比起天仙呢?」
「过之有余。」
水儿又笑了,非常的开心。
「你喜欢我吗?」
「喜欢,喜欢。」
「哦!我不信。」水儿摇摇头。
「真的,真的!我好喜欢你,不信的话我可以发誓……」黄衣书生因太过激动又呕出一大口血。
「发誓?呵!」水儿像在逗一只小狗玩一样。「早上你不是说就算我长得再美丽你也不可能爱上我,而且方-你不是说要我们连滚带爬,抱头鼠窜的?」
「我……」黄衣书生不记得早上有见过水儿,而且他也不是在说她。「你误会了,我是在说胭脂门的人。」
「没错啊!我就是烟之琴,四艺罗-之首。」她轻描淡写的道,彷佛那是件再正常不过的事了。
「你……烟之琴?」黄衣书生觉得血液都冻结了。
水儿点点头。「你怕我吗?开始讨厌我了对不对?你是不是很想杀了我?」她脸色一变,没给他机会,蓬的离了他一大步远。
「你骗我,明明你就说你讨厌我的。」
不知道为什幺,黄衣书生总是无法将柔弱的她和杀人不眨眼的女魔头联想在一块。
「我喜欢你,自见到你的那天开始。」他坦白的道。
「真的,就算为我死也心甘情愿?」
「是啊!」如果这样能令美人开心的话,他会不厌其烦的说上千万次。
「很好,那就让你如愿为烟之琴而死吧!」水儿眼神瞬间变得森冷。在黄衣书生未来得及再多说的同时,一把无情的刀柄已笔直的刺入他的心窝。
「啊!」黄衣书生凄厉的叫声才喊出,水儿马上丢了一床棉被掩住了他的声音,及那对至死仍不敢相信的眸子。
事情完成后,水儿不再多看一眼,冷冷地一笑,然后用一只紫巾掩住了她的容颜,开了房门施展轻功欲离去。
谁料,门外立着的,赫然是宝檠堡大小姐——杜丹苡。
「你杀了黄衣书生。」杜丹苡不可置信的喊道。
她今夜因睡不着出外走走,路经此处听到从黄衣书生的房内传出凄厉的叫声赶来一探究竟,竟见到一位蒙着面的女子由房里快速窜出,房里满地的血渍。
蒙面女子没说话,顿了顿,又向东边掠去。
「可恶。」杜丹苡哪能任由她自由来去,一面追一边提起一掌便毫不犹豫的向蒙面女子背后打去。
谁知,令杜丹苡自豪的掌风并未能伤蒙面女子分毫,她仍往自己的方向前进。
难道她真的是胭脂门的人?思及此,杜丹苡加快了自己的脚程,凌厉的掌风更加毫不迟疑的打向蒙面女子。
可能是杜丹苡的掌风威胁,蒙面女子终于停下了脚步与她正面对峙。
「嘿!」蒙面女子信手摘下一片树叶丢向杜丹苡。
杜丹苡赶紧闪开,树叶由她身边掠过,嵌入在她身后的树干上,入木三分,其功力之高令她花容失色,但这不表示她会因而退让。
「好个胭脂门的妖女,今天要你葬身在宝檠堡内。」她举起剑刺向蒙面女子,招招不留情。
蒙面女子显然不愿恋战,只是一直的躲避,想乘机遁走。
「为什幺不出招?拿出你对付黄衣书生的方式对付我啊!」见她越是逃避她越生气,不跟她对打,显然是看不起她嘛!
被她狠毒的剑招逼急了,蒙面女子眼神一冷,再度向杜丹苡射出几片树叶,这回杜丹苡可没那幺幸运了,其中两片树叶射中了她的肩胛,痛得她弯。
蒙面女子似乎不是真的想伤她,见她痛弯了腰,还想趋前看她,不料杜丹苡却忍住伤痛,手一扬便揭开了蒙面女子面纱的一角。
蒙面女子一惊,转头向东边林中跑去。
但来不及了,杜丹苡已见到了她的真面目,她呆滞的站在原地一会儿后,才想起要追人——
「水儿,果真是你,这回纵使你有百口也莫辩了。」杜丹苡咬牙切齿的道。
急切的叩门声吵醒了才入睡不久的水儿,她带着疲惫的步伐打开了房门,杜丹苡那怒气冲冲的脸停立在眼前。
「这幺晚了有事吗?」水儿轻声问道。
「有事吗?哼!」杜丹苡怒气腾腾的看着她。
她从来不知道有人竟可以在一瞬间转变这幺大,不过这回可是她亲眼所见,所以纵使水儿如何的狡猾她都不会再上当了。
「水儿,或许该叫你烟之什幺的,刚刚我已经看见你的真面容了,所以不必要对我惺惺作态,那个样子只会令我想吐。」
「你在说什幺?我怎幺一句也听不懂?」她一直在思考她和华-晨的事,直到方才才入睡,她又哪儿去惹到了这位大小姐?
「听不懂?」杜丹苡生气的将她推倒在地。「你少跟我来这套,我不会相信你了,我要杀了你。」她抽出了长剑指向水儿。
「杀我总该说理由吧!」
「理由?你比我还清楚。」她气愤的问:「为什幺要杀钟虎?为什幺要杀黄衣书生?
为什幺要在宝檠堡杀人?你混进宝檠堡又有什幺目的?」
「我……我没有杀人,我甚至不知道钟虎和黄衣书生是谁。」水儿张大无辜的眼神道。
「我亲眼所见,难道还会有错?」
「亲眼所见……」水儿真怀疑她这句话,近来她一直很少出门,更不曾在夜半外出。
「没错,我肩胛上的伤还拜你所赐。」杜丹苡忿恨的道。
「不是我!我今晚没出过房门。」她由地上站起来,对杜丹苡说。她才不要帮别人背罪名。
「那我见到的难不成是你的鬼魂?」杜丹苡讽刺的道。
「鬼魂?我不明白你的意思。」水儿摇着头。
「少装傻,我明明就见你杀人了,你还不承认。」杜丹苡一剑刺去,划伤了水儿的脖子。
「你……你到底想怎样?」
「我要你伏首认罪。」
「要我替别人认罪我办不到。」水儿倔强的说。
「啪!」一声清脆的巴掌声响起,水儿的脸上多了五条指印,在她细白的颊上非常的鲜明。
这一掌真重,打得水儿眼冒金星,头开始疼痛不已。
「你以为随便安我一个罪名,就能赢得了晨哥的心吗?别作梦了。」水儿-住疼痛的脸颊冷静道。
「这不关-晨哥的事。」杜丹苡大喝一声,她讨厌水儿用那种眼光看她,彷佛她真的是因为华-晨,她才不是那种人呢!
「骗人,你说谎……」水儿因华-晨态度的转变,而怀疑是杜丹苡从中做梗。
「你才是骗子!」
杀了人不敢承认,还敢说是因为华-晨的关系,这口气杜丹苡真的隐忍不下,她的双眼因大过生气而涨红,此刻的她已在理智和疯狂的边缘游走,突然,她抓住水儿的头发,用力的将她的头往柱子狠狠地撞击。
「清醒了没?想起你杀人了没,想起了没……」
「啊——你……想杀我……」
「你该死……」
「不……」水儿觉得天地开始旋转起来,眼神也渐渐有些涣散。
由于她们吵闹的声音过大,住在隔壁房的画儿赶忙跑过来看,这一看可不得了,她赶紧推开已失去理智的杜丹苡,救下血流满面的水儿。
「救命啊!救命啊!」画儿见到怀中的水儿一动也不动,赶忙高声呼救。
不到片刻的时间,水儿的房间已充满了人,包括华-晨。
他一进门就看见血流满面昏迷不醒的水儿,心中一阵抽痛,这和第一次见到她受伤时心里的感觉已大不相同,在此刻他才恍然大悟,明白原来擂的心里她的地位已无可动摇;这种感觉从何时萌生他已无从想起,只是原本想与她保持距离,以理清两人之间莫名情愫的计画,在转瞬间灰飞烟灭。
二话不说他便将她抱到床上,施以救治,刻不容缓。
「怎幺回事?发生了什幺事?」堡主杜泵赶到,连忙问坐在地上的女儿。
「她……她杀了黄衣书生。」杜丹苡指指床上的水儿向父亲申诉道:「我亲眼看见她杀人的,可是她不承认。」
「什幺?黄衣书生死了?」这个消息震惊了在场的众人,很快的有人跑向黄衣书生的房内想要证明这项消息。
「爹,画儿昨天见到水儿由钟虎的房内出来,今天我亲眼见到她杀人,你说这还假的了吗?我们引狼入室了,她还以树叶打伤我呢!」
宝檠堡的大夫刘大三闻言,赶忙抢上前检查着杜丹苡的伤势。
「回堡主,这的确是为树叶所伤,而且能用树叶伤人至此,肯定功力高深。」
「以树叶伤人?那不是烟之琴的拿手绝活吗?」
此话一出,人人畏惧的看着床上正昏迷不醒的水儿,任谁也不敢多吭一声,当然更没人会想到那柔弱的水儿会是烟之琴。
「小蚂蚁,这话可不能乱说。」说话的人是离开宝檠堡几天,到长啸堡分会办事的谷劭。
「到现在你还护着她。」杜丹苡生气的瞪谷劭一眼。
「我只是就事论事,别说水儿现在昏迷不醒不是你的杰作。」
「她活该,装可怜,你们都被骗了。」她泪眼迷蒙的看着正专注为水儿医治的华-晨,她也受伤了,为什幺他不来看她呢?此刻她好恨好恨水儿,她恨不得扯下水儿的伪装面具。
谷劭往床上的水儿一望,他道:「不管真相如何,我们都得等水儿醒来再说,我们出去吧!让-晨专心的医治她。」
「医治?我们应该杀了她。」杜丹苡忿恨道。
堡主只是摇头,他叹了口气道:「就等她醒来再说,走吧!」他强押着倔强的女儿离开,其余的人也纷纷离去。
「你还待这做什幺?」谷劭问房内的最后一个杂人——画儿。
「我想知道她有没有问题?」画儿的眼神中透着极度的担忧。
她的担心之情并非作假,谷劭一眼就看得出来。
「既然你那幺担心她的安危,为什幺还要跟丹苡搬弄是非?」谷劭冷眼逼视她。他压根儿不相信水儿会杀人。
「我……我只是说见到她,我又没说她杀人。」她紧张的低下头,嚅嗫的道。
「走吧!」谷劭像透视她的心般的道:「你的目的达成了。」
画儿紧张得差点跌倒,幸好一旁的谷劭实时扶住了她,与他目光相接,画儿有股莫名的恐惧。这男人聪明得过火,也嚣张得可怕,难怪他的头那幺值钱,连她都想雇杀手杀了他。
头痛欲裂,整个脑袋瓜子就像千斤一样沉重,好象要暴裂开来,说话声……似乎人在她的耳边说话,但她无法听清楚他到底在说些什幺,她极力的想要看清楚身旁的人,呵!可是为什幺?她的眼皮撑不开来,朦胧中她见到了一个似乎熟悉已久的身影,可笑的是她竟一时想不起来他是谁?
睡神又再度召唤着她,迷迷糊糊中她又昏昏沉沉的睡去。
「唉!」华-晨已衣不解带的守她两天了。
这两天宝檠堡因杜丹苡的一席话而谣言四起,风风雨雨,诸多险恶的猜测纷纷出现,且都指向至今仍昏睡不醒的水儿。
杜丹苡可真是狠心,居然能对她下此毒手,华-晨了解水儿绝不会是真凶,但是,有谁会相信他呢?
他一直思虑着解决之道,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幺办才好。
「你就一直睡着也好,免得遭受无情的对待,而我也才能好好的看着你,守护着你。」
华-晨轻声的在水儿的耳边道。抚着她如绢的长发,任长发在他的指尖流泄,或许这是最后的机会。
美若芙蓉般的面容犹如熟睡的婴孩,是那幺的无邪,那幺的令人倾心;玫瑰般的唇瓣充满着诱惑,她是仙子和魔女的化身,吸引他全部的视线,他所有的心思。
「水儿,要怎幺做才能和你自由的做一对神仙眷侣呢?告诉我,请告诉我该怎幺做……」时间在转瞬间流逝,白天换上了黑幕,没有点上蜡烛,房内唯一的光线就是窗外的月光。
迷□中,她又再度醒来,这回她能睁开眼睛了,只可惜她见到的是一片的漆黑。
「啊——」她以为自己眼盲了。
身旁失了神般的华-晨在她的叫喊声中终于又回过神来。
「你还好吧!」他无比关怀的问。
「我?」原来是华-晨挡住了月亮的微弱光线。「原来我并没有瞎眼,我看得到外头的月亮。」她松了口气般。
「你当然没瞎。」华-晨失笑的道,她没头没脑的话语教他提在心口的一颗心松懈了下来。
「为什幺不点蜡烛?」
她手轻轻一挥,桌上的蜡烛莫名的被点亮了,瞬间屋内一片光亮。
华-晨被她此项功力给骇住了,莫怪她是四艺罗-之首。
「咦!你是谁?不对,这不是我的房间。」她陌生的眸子在房内四处梭寻。
「你不认得我?」这下可令华-晨惊讶了。
「我该认识你吗?」水儿冷冷的反问。
华-晨看了她良久,他回答:「不该。」
是啊!他们是不该认识的,她忘了他也好。
水儿盯着他的脸看了一会儿,突兀的说:「不对,我应该认识你的,否则我不会对你有种熟悉的感觉。」这是她的直觉告诉她的。
她真的忘了他吗?华-晨饶有兴趣的看着那双带着迷惘的大眼睛,这女孩太特别了,她不会是记起了以前的种种,而忘了她失忆时的记忆吧?
「你知道自己是谁吗?」
「我当然知道。」她讽笑道,彷佛他问了一个白痴问题。
「那你告诉我,你是谁?」他想亲口听她说。
「我是……」她的眼神开始出现防卫。
她的身份令她难以启齿?华-晨突然很期待她自己亲口承认,同时也想知道她原本的个性,真是有趣,他喜欢上了一个「陌生」女子。
「你无法信任我?」华-晨感到莫名的难受。
「不是。」她冲口而出,说得大快大着急让她自己也觉得奇怪,她那幺紧张他吗?
好奇的眼眸忍不住又在他脸上多溜了两下。
「那你说!」其实他也非常紧张水儿接下来会说什幺。
水儿看向他的眼神还是充满着防卫,不过心中倒是有个奇特的声音在告诉她,眼前这个人绝不是敌人。
「我能告诉你我真实的身份吗?」她似乎在自问。
「当然,你相信我的。」华-晨肯定的看着她。「其实我只是想要证明自己的一项猜测。」
「什幺猜测?」
「你是不是烟之琴?」他的音量虽然只有非常接近的两个人才听的到,但是……应该说是烟之琴的脸色一下子遽变,变成十分的惨白及讶异。
她心跳急速,疑问的眼神望向他。「你是谁?」他怎幺会知道她的身份?烟之琴感到诧异不已。
她果然是。华-晨没有太多的惊讶。
「我是华-晨,听过吗?」在这节骨眼上华-晨突然玩心大起,他想知道几天前才说对他永不死心的人现在心里想些什幺。
「华-晨,华-晨……」好熟的名字,好熟的身影,好熟的语气……烟之琴就这幺定定的望着他,突然她微微的一笑,玫瑰般的唇瓣趁华-晨不注意偷偷地印上了他惊讶的嘴唇。
蓦地,她忆起了他及一切。
「晨哥。」烟之琴轻唤了一声。只是看着他仍微张的嘴唇,她一时涨红了双颊,刚刚她怎会突生勇气去主动亲他呢?
「你记得我?」华-晨对于她刚刚的小动作有点惊讶,幸好她没忘了他,他真的是由衷的高兴。
烟之琴点点头。
「我真的感到欣慰。」他自嘲的说。
烟之琴轻轻一笑,接着又忧郁的看了他一眼问:「难道你不怀疑我是杀人凶手?」
「杀人凶手?」
「杜丹苡说……」
「我只想问你,你是吗?」华-晨截去了她要说的话问。
「不,我不是,我真的不是,你一定要相信我……一定要相信我……」她投入了他的怀中忍不住哭泣起来,这幺多天来他避不见面,而她又被诬蔑,满月复的委屈教她真的不知道该怎幺办才好。若说她是烟之琴,而钟虎和黄衣书生不是她所杀的,有人会相信她吗?
华-晨心疼的为她轻轻擦去泪水,她的委屈他全部知道,但他却没有办法帮她。
「我相信你,不过……」
「不过别人却不见得会相信我。」烟之琴吸了吸鼻子,勇敢的一笑安慰自己说:「没关系,我不在乎别人的眼光,我……我只在乎你,只要你相信我就够了。」
一双柔媚似水的眼神里写了满满的信任,华-晨将抱住她的臂膀更加缩紧,心中的确动容不已,如此纤弱的娇躯他该怎幺做才能帮忙她,让她不再受到伤害,不再受到惊吓?看着她额头上的伤,忍不住他又自责了起来,没能够将她好好保护是他的错。
「我想你不能待在宝檠堡了。」离开或许是最好的方法。
「我……我也不想待在这里,我好久没回去见姥姥了。」烟之琴想起了那个虽然看来严厉,却对她有如母亲般疼爱的美妇人。「不过我这一走,那你呢?该怎幺办?」
「我想为你洗刷冤屈。」华-晨认真的说。
烟之琴轻轻一笑。「我才不在乎别人的误会,反正我没做就是没做,只要你能相信我就行了。」
「你的意思是要我请人到胭脂门提亲?」华-晨逗着她问。
「晨哥……」烟之琴的脸一下子又染上了几朵的红彩,她思考着:「我想我还是先回胭脂门跟姥姥说一下……会比较好。」她的头一下子垂得好低。
以前的金银梦一下子离她好远,现在就算是金山银山对她来说,根本比不上和华-晨说话时的快乐,她突然有个念头,如果能与华B94B晨就此做对只羡鸳鸯不羡仙的伴侣,跟随着他游走四方悬壶济世,不再过那种刀口舌忝血的日子,那该有多好!
「我有些担心。」华-晨突然叹了口气。
「担心什幺?」她正想象着将来美好的梦。
「担心就算宝檠堡的人相信你并没有杀人,而放你走;胭脂姥姥也不会放过你,成全我们。」华-晨可不像她那般天真。
「会的。」烟之琴肯定的点头,盈盈笑道:「放心,姥姥是最疼我的,只怕你不愿意这幺做。」她佯装落寞的低下了头。
「真这幺有把握?」华-晨抬起了她的下巴问。
「是。」烟之琴自信满满的道。
「那好,我们分头进行。」
「分头进行?」她不解。
「我说的是帮你辟谣的事。」对于这件事华-晨仍耿耿于怀,他坚持做人一定要清清白白,他希望有机会为烟之琴洗刷冤屈。
「随你吧!」
「那你现在还是好好休息,等伤好一点再说。」
「嗯!」
她开心的应声,一会儿又睡着了,心中编织着美好的未来的梦,但她从来没想到事情竟然会演变成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