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免蝶儿受凉,宫齐月找来一堆枯树欲生火取暧,在不能用法力,身上又没有打火石的情况下,他只有用最原始的方法——钻木取火。
把火生好后,他道:“快把衣服月兑了,到火边烤一烤。”在看见她的颊上迅速染上一层晕红时,他才意识到自己的一时大意与无礼,“对不起,我忘了你……”
“没关系。”她羞涩地旋身,背对着他,湿漉漉的衣服就像第二层肌肤般紧贴着她,同时也勾勒出她玲珑曼妙的曲线,那是平常她着宽松的男装时发现不到的。
一旁的宫齐月看得不禁有些失神,而她的喷嚏声阻断了他的绮想,他思忖,夜幕低垂。风儿轻吹,一直穿湿衣服的她是会着凉的,该怎么办呢?他可不希望她受寒……
在苦思应如何解决她一身湿衣服时,突地灵光一现,咦,有了!他找来几根比较长且坚固的树枝后,便在火堆旁架起两个小型晾衣架。
指着那两个临时搭建的衣架,宫齐月道:“我们一人一边,我先把衣服月兑了晾上去,然后你再月兑,有衣服隔着,我不会看到你,而且我保证绝不偷看!”
迟疑了一下,段玉蝶点头应允,因为她想不出更好的办法。
不久,他的声音传来——
“我好了。”
段玉蝶慢慢地转过身,就看见他的衣服全挂在衣架上烤火了,她忧心地思忖,荒郊野地,她……该月兑吗?
突地,鼻子一阵骚痒,“哈啾”一声,又是一个喷嚏,她想起以前每次受寒都要喝一堆苦得要死的药汁,她决定还是月兑了的好,免得到时又要……她恨死那些药汁了。
不一会儿,她全身赤果地坐在火堆旁烤火,和他之间隔了两层衣服,修地,草丛中传来沙沙声响,段玉蝶还没来得及发出惊呼,嘴巴就被人捂住了。
“呜……”他怎么可以过来这边?!段玉蝶想抗议他的无礼,可惜嘴巴被捂住了,说不出话来。
“嘘!别出声。”宫齐月在她耳边道,“你待……”接下来的话在瞥见她胸口上的那点红点后消失。
宫齐月一震,他知道那不是胎记,那是封印!那她不就是……
草丛中再次传来沙沙的声响,显示敌人已在附近,宫齐月决定先把闯入者解决掉再说:“你待在这儿,我去打发他们。”不等她做出反应,就咻地走了。
段玉蝶真的呆掉了,不是被那间人者吓的,而是因为他宫齐月。
回想刚刚的情形……噢,天啊!杀了她吧!段玉蝶在心中哀嚎,她的身子居然被他看光了!他是个男人!而她……
她承认自己死皮赖脸地缠着他是有些卑……劣,可是……可是也犯不着拿她的……清白当报应吧!这教她以后如何见人嘛?尤其是……要怎么面对他?!
段玉蝶兀自陷入苦恼的沉思中,将眼前去而复返的宫齐月视若无睹,当然,她身上依然是一丝不挂。
“你……你是段玉蝶。
他的声音令段玉蝶猛然回神,意识到自己的“特殊情况”,她忙转身背对他,原以为他会有风度地离开,不料他不但没离去,还硬是扳过她的身子面对他。
“告诉我是不是?”宫齐月低吼,无视于她的困窘、她的挣扎,此刻的他只在乎答案,那个令他屏息的答案。
她不是叫慕容蝶吗?为何会有封印在她身上?除非……她骗了他!
段玉蝶懊恼他的无礼,肩膀传来的疼痛令她皱眉,她气恼地回吼道:“你说的没错,我就是段玉蝶,大理国的湘湘公主。”
宫齐月顿时松开抓着她肩膀的手,她的一番话犹如青天霹雳般地震住了他。
揉着发疼的肩,看着他震惊的表情,段玉蝶自然地以为他是被她不凡的身分给吓着了。
看了她身上的那封印,宫齐月心中早已清楚答案是什么,但由她口中亲自证实出来,却仍是令他感到无比的震惊,她真是他要找的那个人段玉蝶。
他该高兴的不是吗?因为他找到了段玉蝶,这也代表他的任务即将完成,为什么?为什么他反而感到无措呢?
没有“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的喜悦,也没有任务即将完成的释然,有的只是不愿相信这居然是事实,活生生摆在他眼前的事实。
为什么是她?为什么不是别人?却偏偏是她?他该趁眼前这个好机会打昏她,完成解除封印的任务,然后回天界交差的,可是他不愿意,不愿意离开她,多么盼望能和她永远在一起……
不,不可以,他不能这么想,这是错误的,仙凡恋是不被允许的,即使他贵为天帝子,依然不能违反天规,可是……
一个念头忽然闪进他的脑海——他可以带着她痕迹天涯啊!只要他不使用法术,那么他的行迹被发现的机会就小了很多,而她身上有小妹宣宣给的灵气,不必烦恼她寿命的问题。
一幅两人携手同游天地的幸福远景呈现在宫齐月的眼前,如果可以……但不可以呀!他不能这么做的,身为一个天神的他是不该知法犯法的。
就这样,情感与理智在宫齐月的心中拔河……
段玉蝶不明白地看着眼前这男人,为何他的眼神那么奇怪?好像很痛苦的样子,是不是他受伤了?
藉着火光打量他全身上下,嗯!没有受伤的痕迹呀!那到底是为什么呢?
忽听他道:“把衣服穿上。”他虽身为天神,但并不表示对,她雪白细致的胭体不感“性”趣。
段玉蝶这才意识到自己居然赤果果地站在一个男人面前而不自知,她惊呼一声后,飞快地转身背着他,拿起架上烤干的衣服直往身上套。
或许是因为太紧张了,她颤抖的手连一件肚兜也穿不好,她气死不自己的笨拙。
倏地一双大手接替了她双手的工作——帮她绑好肚兜的带子,为她套上亵衣、外袍。
段玉蝶羞死了,恨不得立刻在地上挖个洞,躲进去不再出来,这男人把她全身都看光了,她……她是非嫁他不可了,不然还会有哪个男人愿意娶她?她的清白已被他毁了。
着装完毕后,她便毫无预警地被搂人具熟悉的胸膛里。
天生的羞怯令她挣扎了起来,“你……别这样啊!我们不行这样的……”她的心怦怦地乱跳,心想,“宫大哥今天是怎么了?他不是一向很君子的吗?怎么今天……”
她以前曾听宫里的一位老姥姥说过,男人如果看到漂亮的女人会……会怎样?她怎么突然想不起来了?好像是会……呵!她想起来了,“兽性大发”,然后做出不该做的事情。
其实她也不知道那“不该做的事情”指的到底是什么事情,只知道不该做就对了。
她段玉蝶虽处算不上是顶尖的大美人,但至少也是有些漂亮的,那宫大哥会不会……对她做出“不该做的事情”?
应该是不会吧!她和宫大哥都在一起那么多天了,也没见他做出什么“不该做的事情”呀!何况要做早就做了,哪会拖到现在?
可是不知道被他抱着是不是属于“不该做的事情”,如果是的话,那和宫大哥相识的第一天他就做过了嘛!
那天,宫大哥驾着马车,她则坐在一旁,坐着坐着,她竟忍不住地钓起鱼来——打吨是也,弯曲的山路,崎岖不平是在所难免,突地一个大晃动,她来不及抓紧木板就往外边跌了去,幸好宫大哥救了她——已数不清是第几次了,她当时就是被他抱了个满怀。
那这算不算是做了“不该做的事情”呢……
她晕红的脸蛋像擦了胭脂似的,美极了,宫齐月情不自禁地覆上她的唇,而段玉蝶迟来的惊呼声也淹没在他的吻里。
这一刻,他忘了自己的身分,忘了任务。忘了天规,眼里只有她和满腔的柔情,是的,他违反了天规,爱上了一个不该爱上的女人,但他不在乎,他只要她,只想留住这一刻,直到永生永世、岁岁年年。
段玉蝶对他的“行为”好奇又惊讶,宫大哥在亲她耶!
记忆中,只有父皇和母后亲过她,不过他们都是亲她的额头或是脸颊,不是亲嘴的,而且自她懂事后,父皇和母后就不曾再亲过她了。
但现在宫大哥的亲吻和父皇、母后对她的吻很不一样,不止是亲的位置不同,那种感觉也有很大的差异。
以前父皇、母后亲她的时候,她会觉得很高兴、很温暖,而宫大哥亲吻她时,她不但会觉得很快乐、很温暖,还会有很甜蜜、很幸福,像置身在云端飘飘然的感觉,反正很不一样就对了。
宫齐月改轻啄她又女敕又红的脸颊,低喃,“知道这是什么吗?”
“你……你在亲我啊?”段玉蝶微喘着气地回答。
倚着他的胸膛,她感觉暖暖的,不知是衣服被火烘烤过的关系?还是因为在他怀里的缘故?但不管是哪,个原因,她不都不打算离开他的怀抱。
他浅浅一笑,“有没有人亲过你?”他希望没有。
“有哇!”段玉蝶很诚实地回答。
“是谁?!”愤怒的火焰在宫齐月心中燃起,是哪个不要命的男人竟敢偷走他的专利?他已经把段玉蝶当成是他宫齐月的所有物了。
“我父皇和母后嘛!”段玉蝶不明白他的怒气从何而来,她没说谎呀!
宫齐月在松了口气的同时差点失笑出来,他居然和她的爹娘吃醋?!
他又啄了一下她的唇,“喜不喜欢我这样亲你?”他忍不住地问。
段玉蝶羞涩地点点头,不好意思地把脸埋进他胸腔中。
这么可爱的小女人。他怎么忍心丢下她,自个儿回天界呢?宫齐月拥着她,忽然想到一个问题,他问:“你相不相信这世上有神仙?”
段玉蝶不知他为何有此一问,但仍诚实地回答,“我相信。”
“喔?!”她肯定的口气令宫齐月感到惊讶,遂又问道:“为什么你相信?”
“因为我遇过。”她老实地说。
“你遇过?”这答案更是令他震惊了,她指的不会是他吧?!
但想想,不太可能咧!他从下凡至今又没用过法术,她怎么会知道他非平凡人?
“你什么时候遇到的?在哪里?”他又问。
“就是在我八岁那年嘛!我……”段玉蝶把那年如何无意间发现她——萱萱,然后两人如何联手在一个月内把宫里弄得鸡犬不宁、人仰马翻的趣事说了遍,想想,还真怀念呢!
“哈……哈哈……”宫齐月边听边笑,不得不佩服“她”搞怪的本事,不过就可怜了那些“受害人”了,他们是何其的无辜啊!而且依照这些整人花招和“笑果”看来,蝶儿口中的“她”很可能是……
“你知不知道那个小女孩叫什么名字?”他问。
段玉蝶又是点头,又是摇头,“她只说她叫萱萱,其他我就不知道了。”
果然被他猜中了,除了自己那个调皮爱玩的小妹外,谁有那么大的胆子敢擅自下凡呢?
轻抚着段玉蝶如黑瀑般的秀发,宫齐月道:“告诉你,那个小女孩是我妹妹,她名字叫宫雪萱,我们都叫她萱萱。”
“什么?她是你妹妹?”由表情可看得出来她很惊讶,“那你不也是……神仙?!”最后两字她说得不是很肯定。
宫齐月点头,“对。”
段玉蝶的小嘴微张,她需要一些时间来消化这个令人惊讶的消息,神仙?!多么神秘的名词啊!想不到她段玉蝶居然遇见了两个神仙,这实在是……太兴奋了。
“那你也是下凡来玩的吗?宫大哥。”段玉蝶好奇地问,想起八岁那年和萱萱在一起的那一个月,充满了刺激和新奇,她爱死了。
“不是,我是下凡办事的。”宫齐月微笑着回答。
“办事?办什么事呀?”段玉蝶开始发挥她旺盛的好奇心。
“办……呢办……”他考虑着要不要把解除封印的事情告诉她。
“办什么事?你快说嘛!”段玉蝶所有的优点里一向不包括耐心这项。
“这……不能说。”宫齐片决定不告诉她,因他不希望让她担心。
“为什么不能说?”她换而不舍地追问,颇有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架式。
“呃……天机不可泄漏。”情急之下,他只有借用一下凡间的用词了。
段玉蝶不甘心地嘟起小嘴,“不说就不说嘛!谁希罕?”把头撒向另一边去,不看他。
“这样就生气啦!”宫齐月贴着她的脸颊,轻道。
她不理他。
“别生气了啦!那这样吧!等我们把打狗棒交给凌书恒后,我就带你到中原去玩,你说好不好?”他宠溺地说着,忘了他是天神的身分、忘了他的任务尚未完成。
段玉蝶闻言,双眼一亮,“真的?你没骗我?”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了。”宫齐月轻点她鼻尖。
她想想也对,于是便兴奋地抱住他,“哇!宫大哥,你对我真好!”她己经开始在期待“中原之行”了。
宫齐月搂紧她,“蝶儿,以后别再叫我宫大哥了。”他不希望她把他当成哥哥,他想当她的爱人、她的丈夫。
“那要叫什么?”她问。
“叫我的名字齐月。”他的声音轻柔。
一股异样的感觉流过段玉蝶的心房,不知名的羞涩一波波地涌向她,使得她脸上一阵燥热,她轻轻垂首,用蚊子才听得到的音量叫了一声,“齐……月”
“听不清楚,来,再叫一次。”宫齐月鼓励着她。
“齐月。”音量是有大声了点,不过,头也垂得更低了。
“嗯,我的蝶儿。”他疼惜地抱着她。
又是个相拥到天明的夜晚,火仍然燃烧着……
“到底还有多远啊?”段玉蝶一边走,一边用宽大的衣袖当扇子扇凉,五月的天气,热得令人受不了。
“最慢傍晚就可以进城了。”宫齐月回头看她,“我说要背你,你又不肯,现在后悔了吧!”
“我才没有后悔咧!男女授受不亲,我还是宁愿用走的。”说完抬头看到前方不过处有座小茶棚,她兴奋得差点跳了起来。“齐月,你看,”往前一指,“我们有水可以喝了,快过来?”说完就蹦蹦跳跳地朝茶棚奔去。
宫齐月微笑地随后跟上她。
灌了一大杯茶下肚后,段玉蝶又开始吱吱喳喳了,“哇,差点渴死我了?”见他桌上的茶水仍是满满的,一口也没渴,遂问:“你不渴吗?齐月。”
她不相信,从早上走到现在,整整三个时辰,他都不渴,不会想喝水。
宫齐月只是笑笑,不答腔。
“唉呀!现在有茶喝,你不用那么节省口水了啦?”
一路上,平均段玉蝶说二十句话,宫齐月还说不到三句,因此她认为,他之所如此惜言如金的目的就是在防止“水分”流失。为了不让她冒出更令人喷“茶”的字眼,他只好开口,“我不渴,你慢慢喝吧!”
“怪人。”她咕哝,在举杯喝茶的同时,眼角余光瞟到有一堆人挤在茶棚外的大树下,不知是在看些什么东西?
宫齐月一看她的眼神就知道她下一步想做什么,遂道,“坐好,等待会儿人少的时候再过去。”他不想让她去和那群人挤来挤去,除了他之外,他不允许任何人,尤其是男人碰她。
段玉蝶只好心不甘、情不愿地把抬起到一半的再黏回板凳上。
望啊望、等啊等,终于,让她等到了,她立刻飞也似地冲了过去看,只见树干上贴了两张画像,用红色圈出了斗大的两个字——悬赏。
看看那两张画像,呃……其中一张怎么愈看愈像自己,而另一张则像齐月?
段玉蝶转身问刚跟上来的宫齐月,“现在我们该怎么办?”
“走一步是一步罗!还是你想放弃?”
“不可以放弃,这是我亲口答应洪伯伯的,一定要做到。”她有恒心、有毅力。
“那就继续走吧!记着,有我在,不用怕,你愈心虚别人反倒愈会怀疑你,不要在意别人的眼光,就算他们看过那张画像,但他们毕竟是第一次看见你,心中必然不是很确定,只要我们从容应付,绝对不会被发现的,知道吗?”
“嗯”
“走吧!”牵起她的手,往目的地迈进。
黄昏时候,宫齐月和段玉蝶两人来到岳州城外。
“齐月,你看。”段玉蝶指着城门下的数位官兵。
每个要进城的人都得经过盘查,看样子,他俩想进城可就得多花点心思了,此时,正巧来了一对老夫妻,宫齐月脑海里突地灵光一现,他拉着段玉蝶去向那对老夫妻说明缘由后,并请他们帮忙。
原本那对老夫妻还在犹豫,但看这两位年轻人并不像坏人,于是便欣然答应了。
为了不让盘查的官兵发现,宫齐月相段玉蝶拜托那对老夫妻让他俩假扮成他们的儿媳一起进城,且段玉蝶在她那“白泡泡,幼咪咪”的女敕脸上涂了一层厚厚的泥巴,并伪装跛脚,把布包着的打狗棒拿来当拐杖,宫齐月则戴了破斗笠,一眼用布包起来假装失明,如此瞒天过海……
就这样,远远地,一对老夫妻身后跟着一对男女往岳州城而来。
待他们一行人来到城门下,守门的士兵拦下他们问,“你们打哪儿来的?进城做什么?”说话时,眼珠子还不断地往那年轻女子的身上瞟,使那女子害怕地偎进身旁高大男子的怀中。
“这位官爷,我们一家四口是从前面杏花村过来的,想进城投靠我的大儿子。”老公公拍拍身旁年轻男子的肩膀,“这是我的小儿子和去年刚讨的媳妇。”
“长得不错,可惜皮肤太黑,还跛着脚。”那士兵道,末了还轻佻地往女子脸上一勾。
“啊!”那女子吓得把整张脸全埋入怀中,身体轻颤着。
老公公及时拉住小儿子欲挥出的拳头,“我们是乡下人家,哪能和官爷您相比?”老公公拿出一些碎银子塞入那士兵手中,“一些意思,请官爷们喝个茶。”
士兵瞟瞟那几锭碎银,手不耐地挥了挥,“走啦!走啦!”
“谢谢官爷,谢谢官爷。”老公公忙带着他们离开。
士兵将银子往空中抛了抛,用另一只手——刚刚模了那女子脸颊一下的那只手,想数数看到底有多少碎银时,忽然发现指头上沾了层深褐色的泥土,他眉头一皱,突然想起他刚是用这只手去勾那女子的脸,而这泥土想必也是由那女子脸上“刮”下来的。
那士兵也不笨,一发现指上的泥土,立即警觉事有蹊跷,再看到原本跛脚的女子因放松而忘了伪装的脚后,便马上朝他们四人大喊:“你们别走,站住!”
然而他们当然不可能会听那士兵的话而停下来,又不是不要命了,只见宫齐月忙拉着其他三人往巷子里躲去。
“快抓住他们,别让他们跑了,快——”后头的士兵们穷追不舍。
东钻西钻、左钻右钻,终于看到了间破屋子,四个人陆续问了进去。
“快追,别让他们跑了——”
待士兵们的脚步声远去,四人才敢略略地探出头来,“呼——”大家都松了一口气。
“老公公、老婆婆,你们还好吧?真对不起,连累你们。”段玉蝶愧疚地道。
老公公喘了几口气道:“我们不碍事的,总是比较没用了点,才跑这一点路就累得喘吁吁。”
“您别这么说,老公公。”想起刚刚老公公拿了不少钱给那士兵,她忙向宫齐月道:“我们的银子呢?”
自从宫齐月见识过她用一锭白银买一串糖葫芦后,从此钱都由他掌管,免得被她平白浪费掉。
宫齐月明白她的意思,立刻解下肩上的青色包袱,递给她。
“老公公,刚才真是谢谢你们的帮忙,这些银子送给你们。”段玉蝶将包袱递给老公公。
“不用啦!我和阿凤真的是来投靠我们儿子的,我们待会儿就要去找他,钱我们用不着,倒是你们个年轻人,出门在外,没钱怎么过日子,这些银子你们还是自个儿留下吧!”老公公推辞道。
“可是,这……”段玉蝶不知该怎么说服他,求救地望向宫齐月。
宫齐月将包袱塞入老公公的手中,“这些钱您还是收下吧姥伯,银子我们身上还有,要是您儿子现在碰巧缺钱,不就用得上了吗?”
“这……好吧!”老公公答应了。
“老公公,我们得走了,您和老婆婆可要小心点。”
“这我知道,你们自个儿也要小心点,城里是有很多官兵的。”老公公叮咛道。
“嗯,那我们先走了。”宫齐月道。
“老公公、老婆婆,你们保重了。”段玉蝶挥手道别。
“你们也保重。”老夫妻目送他俩离去。
待夜色降临,笼罩整个大地时,老公公和老婆婆这才离开破屋,寻儿子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