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衣社大厅。冷凝的气氛让在场的人都屏住呼吸,低着头不敢说话,只希望不被脸色难看的魁首点名,只因为魁首的客人不见了。
但司傲可就没那么幸运,这段期间魁首还特别交代要他好好照顾尉姑娘主仆俩,别出了差错,但现在……人除了在他的管辖范围内不见了之外,还多了两、三个昏迷的守卫,显然是被人下了迷药。
司傲战战兢兢地向管剑情投以求救的一瞥,但管剑情只冷淡地瞄他一眼,甚至还恶劣地用手在脖子上比了一划,分明是告诉他也没得救了。
“人呢?被迷昏的守卫又是怎么回事?”卫扣寒扫视全场,咬牙问道。
怎么回事……他怎么知道?司傲心头泛嘀咕,却不敢这么说出口,只得呐呐地回道:“呃……魁首,人……不见了。”但见卫扣寒眉头竖得老高,司傲看得心惊胆跳,连忙道:“魁首,我真的不知道哇!我……我下午去解手回来,就没瞧见尉姑娘她们俩,我以为……她们午憩去了……”
“那守卫怎么说?”冰雪般的声调依旧。
“守卫……很显然……被迷昏了……”
这不是废话么?卫扣寒闻言大怒:“该死!没有人知晓她们的行踪么?难不成你们下午全睡死了?寒衣社养你们这群废物做什么?!”
众人被骂得臭头,还是没人说出个所以然来,为什么寒衣社的两位娇客会突然不见了?
“魁……魁首……”过了许久,一名照顾花圃的长工被守卫带进来,战战兢兢地看着神色难看的卫扣寒一眼,才呐呐开口,脸色苍白地道:“属下有事情要禀报,尉姑娘的丫环紫芹,她……昨儿个向属下要了两件男装,今天尉姑娘二人就失踪,这!时间上太过巧合。”
管剑情听完,首先笑出声,在惊觉卫扣寒的寒眸射向自己,才勉强清了清喉咙,正经道:“魁首,看样子尉姑娘她们是换男装出门的,至于昏迷的守卫……”看来魁首当初故意取走她们的男装这举动,并没多大帮助。
“也是篱儿的杰作。”卫扣寒冷哼,他可没忘记当初李家四兄弟就是被篱儿的药给迷昏的,当初见篱儿驾轻就熟的手法,就知道栽在她手上的人肯定不少。
“司傲,要是人没找着,你皮给我绷紧点。”卫扣寒说完,便怒气冲冲转身出门,打算亲自去逮人。管剑情和司傲见状,也紧跟在后,其余人在他们离开后,皆如蒙特赦地松了口气。
***
“哇,紫芹,咱们上次逛的时候怎没这么多东西呢?”祈未篱从下午直逛下来,真是大开眼界,手中拿着根冰糖葫芦,忍不住嚷嚷。
“小……公子,咱们那天肚子饿,急着吃东西嘛!您……吃东西专心点儿,别噎着了。”瞧那冰糖葫芦这么大颗,郡主还能含着它讲话,紫芹还真有点害怕郡主的死法竟是吃东西噎死,那说出去可丢人了。
祈未篱笑睨她一眼,继续边吃手中的甜食边看周边的玩意儿,丝毫没有察觉街上姑娘惊艳的眼神。她男装的模样面如冠王,举手投足间尽是一派优雅,在告诉街上的姑娘们,他可是出身名门的世家公子,这可是姑娘们心目中的良人呢!但……为什么心目中的白马会在街上吃冰糖葫芦?众姑娘带着疑惑不解的眼神,随即又眉开眼笑。潇洒嘛!只有不拘小节的公子才会有此举动,姑娘们自顾自做着解读,又开始对祈未篱频送秋波。
“呃……公子,你有没有觉得好多眼睛瞧着咱们?”被女性同胞热情注目,紫芹觉得怪不自在的。祈未篱这才注意到投注在自个儿身上的目光,看到个个含羞带怯的江南花儿,她只得回以一笑。这一笑真是俊美绝伦,立即又收服了多个江南姑娘的芳心。
“公子……”紫芹全身起了鸡皮疙瘩。
“呃……呵呵,没想到我连着男装都这么吸引人啊……”
紫芹翻了个白眼,看了看天色,兴奋地道:“公子,天色暗了呢!看来那名声响亮的‘怡春院’应该也热闹起来了喔。”
说到“怡春院”,祈未篱眼神一亮,急道:“说的是啊,这‘怡春院’该怎么走?带我去瞧瞧,”是什么地方只有男人可以去?她好奇死了。
“这……我也忘了该怎么走,不过……听说‘怡春院’晚上最是热闹,又只有男人去,那咱们往男人多又吵杂的地方走,应该就是了吧?”
“说的是,瞧,那头好像全是男人呢!”祈未篱伸手指向市集旁的一条小巷,进进出出尽是男人。
“啊!是了,好像就是条小巷。”紫芹顿时兴奋地眼睛一亮。
“那就走哇!别蘑菇了。”祈未篱拉着她往小巷里钻,纤细的骨架在人潮汹涌的巷中溜来滑去,片刻已到了“怡春院”门口。在街上对祈未篱心仪的姑娘们,只得诧异又暗自神伤地看着心目中的谦谦公子进了花巷中,呜……她们的白马嫖妓去也,她们的心也碎成片片。
好热闹!紫芹终于领教到什么叫做生意兴隆、高朋满座。但令她诧异的是,门口竟有多位披着轻纱、浓妆艳抹的女子,娇媚地频对她们和其他男人送秋波。
“公子,进来坐嘛!”娇艳女子轻挥手中丝绢,不住掩面低笑。瞧她们身上披着的薄纱,实际遮掩不了多少,娇女敕的胸脯起码露了一半,若隐若现地直让上门来的男人流口水。
紫芹背脊一凉,吞了口口水,轻声低叫:“公子,这……该不会是……”
是“传说”中男人的天堂……妓院吧!?祈未篱一见这阵仗登时明白,这“怡春院”是家名副其实的妓院,她的兴致未减,反而又增浓几分。
“公……公子,我看还是回去吧?”紫芹怯怯地拉住她的衣角,无助地哀求。
“嘿,天下间有多少人能和我们一般幸运,出来见识见识男人心目中的天堂?你别担心嘛,顶多被抓包给轰出来,有什么大不了的?”祈未篱说完,便硬拉着紫芹往里头钻,须臾便进了“怡春院”大厅。
“哎唷!两位公子,瞧你们面生的,你们是第一次来的吧?”老鸨一见两人衣着光鲜亮丽、气质出众,连忙扭着蛇腰,风情万种地过来招呼。
祈未篱绽放笑容,豪迈地拍拍胸脯说道:“是啊,鸨娘,咱初到贵宝地,听闻‘怡春院’花名远播,特来惊艳一番,你可得将花魁摆出来,只要伺候大爷我俩高兴,要多少银两都不成问题。”她伸手拿锭元宝,大方交到老鸨手上。
那老鸨眼睛一亮,用力咬了金元宝一口!硬的,真材实料的金元宝!她喜孜孜地连忙笑道:“哎唷!公子,您请坐,咱们‘怡春院’好久没有像您一般的贵客上门啦。春花、夏莲、秋水、冬梅,下楼接客啦!”
瞬间四名如花般的女子翩翩下楼,脂粉味重的身躯向祈未篱靠过来。
“公子,妾身是春花,给您槌槌背!”说完手指便在祈未篱身上按摩起来。
“公子,夏莲好久没见着像您这么俊的男人了,您要多来这儿给夏莲捧捧场啊!”夏莲眼波轮转,眼光不舍离开祈未篱俊俏的脸蛋儿。
秋水织手探向祈未篱脸颊模了一把。“公子啊,您的皮肤好细致,比妾身还女敕呢!您是某个城府县市的公子哥儿吧?”秋水爱不释手地触碰“他”,好生羡慕。
“哎呀!瞧,咱们可别冷落了旁边这个公子呢。”冬梅见姐妹们没人睬紫芹,立即向她靠过去。
紫芹僵着一张脸,早已六神无主,期盼地看向祈未篱,见郡主玩得似乎挺尽兴的,不觉垮下脸。
“呵,乖……春花、夏莲……呃,秋水是吧?只要你们伺候本公子服服贴贴的,本公子重重有赏。”难得来妓院一趟,可得好好玩一场,可别辜负了这身行头。
老鸨眉开眼笑,喜呵呵直笑:“公子,春花四姐妹可是咱们‘怡春院’的镇院之花呢!她们准服侍得您麻酥稣、笑呵呵的,将烦恼抛到九霄云外去啦!”
“鸨娘,你煞是不公平,他们俩就占尽了春夏秋冬,那咱呢?”旁边几个货真价实的男人见美人都被两个矮小瘦弱的男人抢了去,不禁抱怨连连。
“不如让秋棠姑娘出来,给大伙儿见见面也开心。”另一名大汉建议,瞬间整个“怡春院”掌声雷动,吆喝声不绝。“是啊是啊,请秋棠姑娘出来吧!谁不知你们‘怡春院’有着江南第一名妓沈秋棠?让她给大爷弹个小曲儿听听。”“这……”老鸨一见大伙儿闹个不停,不禁面有难色。这沈秋棠还是个清倌儿,卖艺不卖身,要她下来弹个小曲儿,可要她本人同意哪。
祈未篱好奇心起,也道:“原来还有比春夏秋冬四绝色更美的?还是号称江南第一名妓?那本公子倒想瞧瞧!鸨娘,你就请她下来,给大伙儿见见面嘛!”
“这……唉!不是我不愿,这要秋棠本人同意才行。银月,你上去请秋棠下来。”
“是!”一名清秀的女孩立即上楼,去请花名远播的沈秋棠出来。
不一会儿,沈秋棠轻移莲步,婀娜多姿地下楼来,端庄秀雅地给大伙儿行礼,眼波流转,厅上的男人无不因她绝代的容貌而倒抽口气。她环视整个大厅后,轻声道:“各位爷这么给奴家捧场,奴家若再相应不理可就说不过去了。”她丢个眼神给一旁的小婢,那小婢立刻抬来一台古筝。沈秋棠柔柔一笑,道:“奴家这就给各位爷弹一首曲儿。”她慢慢坐下,姿态甚是迷人,在场的男人都给迷得说不出话。美!果然是个美人,说是江南第一名妓实不为过。
祈未篱凝眸欣赏这名号响当当的大美人,唔……肌肤白里透红,身段纤细高雅,轻纱下的白女敕胸脯直让男人垂涎欲滴,果然名不虚传,颇有艳冠群方之姿。
沈秋棠的古筝声萦绕于整个厅堂,温婉平静,煞是好听,在场的男人皆是一脸陶醉,疯狂于沈秋棠的绝色,又着迷于她的弹筝绝技。紫芹却颇不以为然。这沈秋棠美则美矣,却没有她家郡主天生丽质、不施脂粉的自然;沈秋棠的美和郡主比起来,倒像是刻意用胭脂包装出来的,假得让人觉得不舒服,这只能骗骗这些没见过京城里真正绝色的人。还有那弹筝技巧哪!啧啧啧,也不是说沈秋棠弹得不好,只是听惯郡主筝曲的人,保证对他人的筝音没啥感觉。“沈姑娘筝弹得真好,要我有这么个老婆,也不枉此生了。”
“是啊!秋棠姑娘人生得美,又有才华,真不知谁能幸运赢得美人心哪!”
那老鸨见众人如此夸赞她的“镇院之宝”,不禁得意道:“各位大爷,我们秋棠哪,可是卖艺不卖身的,等她哪天相中了哪位相公,我这个做嬷嬷的一定让她风风光光出嫁。”不过这被相中的男人可得给很多银两就是了。
沈秋棠闻言,淡淡一笑,这一笑倾国倾城,足以让众多男人愿意为她倾家荡产。瞧这些男人眼都盯直了,只差没当场流口水。
突地筝声倏止,只见沈秋棠愣愣地盯着刚步入“怡春院”、一脸铁青的男子。
众人为她突然停止弹筝顿感疑惑,好奇地顺着她的目光回头瞧向门口。
门口进来三名男子,为首的男人一身气派的紫衣,相貌英俊,眸似寒星,英挺的外貌瞬间掳获“怡春院”众美人的芳心,但他身上透出的寒气却让人想退避三舍。男人身后的其中一名黑衣男子,则是一脸焦虑心浮气躁;另一名倒是气定神闲,好似来看场好戏的怡然。
众人被为首男子的气势所慑,主动让出一条路,气氛瞬间僵凝。
怎么回事?祈未篱个儿原就较为娇小,身旁春夏秋冬四美人围绕,加上她坐在椅子上,无法看到门口的景象,不禁起身不住张望。等她看清来人后,暗叫不妙,欲拉着紫芹落跑早已不及。向她走来的不是别人,正是卫扣寒。
卫扣寒看到心中挂念的人儿安然无恙,这才安下心,但眼尖的看到尉篱正欲脚底抹油开溜,立即向前利落地拎起她,目光凶狠地瞪着她,警告意味甚浓。祈未篱甚为尴尬,挤出一丝笑容,陪笑道:“呃……卫大哥,真巧啊,在这里也能偶遇喔。”奇怪,她干嘛怕他?他又不是她的什么人。祈未篱暗自懊恼,但纵有此疑惑,仍不敢在虎须上拔毛,衡量情势,决定还是闭嘴为妙。
紫芹也好不到哪儿去,司傲责备的目光也黏在她身上,她只得心虚地低下头。呜……都怪他之前说得不清不楚,没跟她说这是妓院,要不然她死也不敢带郡主来凑热闹。
“大爷,您这不是来砸场么?怎地这样持我的客人?”老鸨忍住害怕扬声道。
是啊是啊,怎地这样拎着我,多难看啊!祈未篱眼光传出讯息。
“是啊!小子,敢这么打断沈姑娘弹筝的心情,简直是皮痒了!”一个大汉勇敢说道,得到的是卫扣寒一记冰眼,盯得他身子缩了一下,明哲保身。
卫扣寒剑眉一蹙,干脆将尉篱打横抱在怀中,打算将她抱回寒衣社里好好教训一番。众人好奇的目光透着些许惊疑,莫非眼前这两名男人有什么不可告人的暧昧关系?
“卫当家!”沈秋棠见卫扣寒就要离去,急着开口想留人。早在卫扣寒进门时她就注意到了,乍见之时心头暗喜,以为卫扣寒来到这儿是来捧她的场,怎地……见他又即将匆匆离去,甚至连瞧自己一眼都没有,沈秋棠心情转差,仔细瞧卫扣寒怀中的瘦弱男子。她阅人无数,一眼即看穿那是女子所扮,在她温婉无害的娇容下,一颗心越沉越深,手指也紧紧掐着古筝上的弦,抿紧唇盯着那女子,旋又看向卫扣寒。
卫扣寒闻声,往她方向一瞥,有礼回道:“原来是沈姑娘。”他和沈秋棠是在画舫相识,见面都在船上,从未来“怡春院”找过她,适才进门时只急着要找篱儿,根本没注意到沈秋棠。他对沈秋棠微点下头,算是打过招呼。
卫当家?沈秋棠说的卫当家准是卫扣寒没错!那老鸨连忙摇着柳肢迎向卫扣寒,眉开眼笑道:“哎唷!原来是大名鼎鼎的‘寒衣社’魁首卫公子呀,真对不住,奴家不知是您,有失远迎,还盼您见谅。”
啊?他就是“寒衣社”的魁首卫扣寒?众人震惊地窃窃私语,臆测卫扣寒来此的目的,也顺便揣测这谜般人物的真正性向。
卫扣寒皱眉,转身就走,丝毫不理会老鸨,更别说沈秋棠了。从以前到现在,他只当她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朋友,今天当然也不会为了她而停驻脚步。
司傲见状,也拖着紫芹跟上,垫后的管剑情耸耸肩,准备回寒衣社看好戏。
那女人是谁?前些日子在湖中被卫扣寒紧紧拥住的便是这女子么?被冷落的沈秋棠,手指因压筝弦压得过紧而渗出血。她默然盯着他们离去,心头流过一思幽怨,原本美丽的明眸微微眯起,缓缓闪过一丝让人难以捉模的心绪。
***
卫扣寒施展轻功,抱着尉篱快速飞掠往“寒衣社”。祈未篱则吓得抓紧他不敢说话,深怕一个不小心被摔死那可不值得。待风尘仆仆回到“寒衣社”,她才捧着胸口松了口气,露出脸蛋儿小心翼翼道:“卫大哥,咱们打个商量,先放我下来可好?这样给人瞧见了,很丢人咧。”
卫扣寒不理她,抱着她直往大厅,等挥退所有人后,才放她下来。
祈末篱松了口气,不禁嘟哝抱怨道:“卫大哥,我还没玩够呢!你这么莫名其妙把我带走,还这样抱我上山,以后我可怎么见人嘛。”
卫扣寒眉竖得老高,对着她毫不客气斥责道:“篱儿,你可知你这样多危险,两个女孩儿家独自下山,没有人保护也就罢了,竟然还给我逛妓院?!”
“逛妓院……会怎样么?只是……去开开眼界嘛!同是女人,给看穿顶多是被赶出来嘛!”祈未篱原想理直气壮的跟他讲道理,但见卫扣寒面色不善,只得支支吾吾,说服力顿时降低许多。
“顶多被赶出来?”卫扣寒觉得自己七窍冒烟了,他大声吼道:“你以为这么简单?在那种不正经的场所,凡事哪还跟你讲道理?若见你是天香绝色,怎可能不心存歹念!到时给你下药,我看你这辈子也别想离开那间该死的妓院!”
呃……有这么严重吗?“可是……我有迷药……”祈未篱怯怯道。
“迷药能迷昏多少人?那间妓院里有多少人你见识到没?”卫扣寒没好气地回道,真想敲开尉篱天真的脑袋,看她到底在想什么!
虽然知道卫扣寒说得有理,但祈未篱仍不免嘟嘴抱怨:“就当是我的错好了,但我也只是想出门逛逛罢了。”
“你想出门可以告诉我啊!”
“你这么忙,况且我也不想缠着你带我到处晃晃,到时候‘寒衣社’倒了我拿什么赔你?”
“即使我忙,也会派人带你们去,至少不会发生危险。”
“我才不想让这么多人跟着,要去哪儿都不自由,被限制这不能去那不能去,那我留在‘寒衣社’跟去找我大哥有什么两样?不如去找我大哥好了,反正我跟你又没什么关系。”祈未篱赌气回道,转身不看卫扣寒。
卫扣寒一听她想离开,心突地像被针扎到似的难受,不禁低叫:“篱儿!”
“哼!”她仍口气不佳。
深深叹了口气,卫扣寒难得低声下气解释道:“篱儿,不是卫大哥要限制你,只是你有没有想过,你这么闷声不响的消失,我会有多担心?若你出了什么意外,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
“我有紫芹陪呀!”祈未篱咬唇回道,不习惯卫扣寒温柔得醉死人的语气,但不可否认的,卫扣寒为她忧心受怕竟让她觉得感动。
“紫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丫头能有什么用?遇上了贼人她也只会尖叫,求救无门。”卫扣寒扳转过她,看着她的双眼,深情道:“篱儿,你听我说,我这辈子成天只想着要报仇血恨,从没这么在乎过一个人,也从没花任何心思在女人身上,你是第一个让我患得患失的女子,你的失踪让我手足无措、紧张兮兮的,整颗心全慌了,只怕失去你,你可知道……我有多在乎你?”
祈未篱睁大眼,震撼于卫扣寒深情的告白,她怦然心动,脑中顿时一片空白,温润的面颊燥热得像火在烧。怎么回事!为什么自己心跳得这般快!
“篱儿,别再说要离开的话,我禁不起失去你的打击。”
祈未篱哑然,盯着卫扣寒再认真不过的眼,不禁软语道:“我……我只是气极了才这样说,不是真的要走,你别……”
“篱儿,我爱你!”顾不得尉篱的意愿,卫扣寒捧住她的脸,在她唇上印上绵长的吻。
“唔……”祈未篱呆愣地感受他的舌探入自己口中,与自己的舌头交缠。卫大哥说不能没有她,卫大哥说他爱她,卫大哥的胸膛和王兄的胸膛不一样,一向严谨的卫大哥对她做赤果果的告白……祈未篱芳心仿佛注入一道激情,为卫扣寒的真情所悸动,慢慢地,她笨拙地回应,闭上眼真切感受这深情的一吻。
不知过了多久,卫扣寒才不舍的离开她唇瓣,两人皆为这激情的吻喘了口气。祈未篱低下头,脸红地不敢看他。卫扣寒温柔地抬起她的脸,柔声道:“篱儿,你……可喜欢我?”他问得沉稳,心却吊得半天高,紧张地等她回答。
“……”
“篱儿?”
“唔……算喜欢吧。”祈未篱声如蚊蚋,脸红得像苹果似的!
“篱儿!”卫扣寒顿时狂喜,情不自禁又吻住她,一时厅内有情人软语呢喃,厅外呕吐声此起彼落,可以想象待会儿会有一群人因偷听而遭殃。
***
坐在案桌前处理寒衣社公文的卫扣寒,合上最后一份由苏州送来的报告。他放松心情,捏了捏酸涩的双眼,忽地听到一阵古筝声,倾听良久,不由得被它纯熟的音色吸引,好奇心驱使下,他站起身往乐声的源头走去,越走越觉路径熟悉,一道念头从脑中闪过,使他更加快脚步。
不久,他即证实了心中揣测,眼中也瞬间溢满温柔,只见尉篱一脸哀愁地弹着让人痛彻心肺的曲调。卫扣寒也不打扰她,静静倚在回廊前倾听,欣赏尉篱从未显现的凄楚,见识他所陌生的另一面。卫扣寒瞧着瞧着,不由得痴了,愣愣地看着她痛楚的表情中饱含绝美的娇容,眼前的尉篱整个人像是个发光体,让他的眼光无法自她身上移开。
能有这么悲苦的容颜,想必是为自己所弹的筝声所感动了,真正的琴瑟高手就是这种境界吧!不过……为什么一旁的紫芹,却是坐在旁边无精打采、甚至猛翻白眼?跟着她主子这么久,不是应该会耳濡目染,多少对这些个乐器有一丁点儿概念么?卫扣寒暗自感叹紫芹不懂欣赏眼前的佳作,让主子缺了个知音,孰不知祈未篱的心思全然不是那么一回事。
过一会儿,仍未见尉篱有停歇的意思,卫扣寒怕她弹得太累,便自动出现在她面前,拂去她飘到前额的发丝,在她额上印上一吻,惹得紫芹急忙撇过头去。
“卫大哥?”祈未篱一见是他,便停下手中动作,眉开眼笑道:“你事情做完啦?”
“正好做完,就被你的高超琴艺所吸引,不由自主脚就往这儿走来了。”他轻点尉篱的鼻,亲昵说着。
祈未篱娇颜染上一抹红晕,轻轻一笑,得意道:“弹得不赖吧?嘻嘻!终于有人觉得我弹得不错了,卫大哥真是我的知音!”云祯和紫芹每每听到她弹筝,两人都是无动于衷的一号表情,害她很没成就感的。
“是啊,篱儿,能被自己的乐音所感动,除了证明你弹得极富感情,可也显示出你是性情中人呢。”
“啊?感动?”祈未篱半天模不着头绪,她适才有感动么?
“你刚才的表情多悲伤你可知道?我看在眼里,疼在心里。”
呃……原来是这样啊!祈未篱尴尬道:“卫大哥,我……不是被曲调所感动,我……只是在想,你派来的婢女说要去拿纸鸢过来,怎么还不见人影?我等得好无聊喔,只好弹弹筝解解闷了。”
“哈!”看到卫扣寒瞬间呆掉的表情,紫芹开心地笑谑一声,直到卫扣寒瞟来警告的眼神,她才稍稍收敛一下,轻咳一声,但心里笑得直抽筋。第一次听到郡主弹古筝的人,都会被慑去心神,但等看到郡主一副散漫的表情后,只有哭笑不得四个字能形容。
“尉姑娘,您要的纸鸢我拿来了。”一名婢女气喘吁吁地奔过来,将纸鸢递到祈未篱手上。祈未篱兴奋地拿着纸鸢左瞧右看,便扯着卫扣寒的衣袖道:“卫大哥,既然你忙完了,那陪篱儿去放纸鸢吧!”
卫扣寒回遇神来,愣道:“那……古筝呢?”
“古筝?放完纸鸢回来再说嘛!摆着它又不会跑掉。”
这……这是爱好古筝的人会说的话么?卫扣寒苦笑,还没为自己适才白白感动的心情哀悼,人就被拖着放纸鸢去了。
***
时间悄悄移进卯时。
清晨时分,初阳尚未由东方升起,一般黎民百姓皆尚未苏醒,四处静得连只针掉下来都听得见。而原本应与大地一般宁静的无幽山庄,此刻却一反常态地鸡飞狗跳,所有家仆忙翻了天,全为了即将驾临的山庄主人而准备。
无幽山庄总管纪悠然,顶着两圈黑眼圈张罗着,忙着巡视整个山庄,听取下人们的回报,一刻也不得闲。为了今年王爷提早到来,他卯足了劲彻夜未眠地核对堆得满天高的帐簿,早累得他焦头烂额,儒雅的面容多了些许疲惫,只深怕王爷对他的能力有所质疑。
怎地王爷会早了两个月?突击检查么?这说法太牵强了。纪悠然暗自嘀咕着,揉了揉酸涩的眼眶,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纪总管,探子回报,王爷一行人已到城门口了。”
“传令下去,命众人沉着点儿。”
“是!”侍卫领命,随即又匆匆离去。
纪悠然闭上眼深吸口气,运功调养气息,以便提振精神。一会儿,他张开如往常澄澈犀利、洞悉人心的双眸,与适才的疲惫判若两人,可见其内功修为不差,温吞和善的外表正巧可掩去他的深藏不露。
他整了整衣衫,举步移往山庄大门。
约莫一刻钟,祈驭风在展枫及四、五名侍从的护卫下,抵达无幽山庄。祈驭风的脸色实在不算好看,一方面担忧妹妹的安危,一方面又恼怒于一路上发生的种种事情,他们遇着的“土匪”可真多得不像样。
真的是土匪么?祈驭风怀疑。总觉得一切透露着古怪,巧合得似乎是事先安排好的。
纪悠然快步走至祈驭风面前,躬身道:“悠然拜见王爷,王爷这一路上委实辛苦了,属下带您进昊风楼歇息。”昊风楼是祈驭风在无幽山庄的居所。
“郡主可在无幽山庄?”祈驭风拂袖往昊风楼走去,询问纪悠然,神色阴沉。
郡主?纪悠然疑惑地望着祈驭风,一脸茫然。
“王爷,郡主也要来么?”他没瞧过郡主,怎知道郡主来了没?没人通报他啊!他无声询问一旁的展枫,却见他也是一脸凝重。
早知道结果会这样的。未篱即使安全抵达江南,也不会乖乖到“无幽山庄”报到。祈驭风皱眉,面容上闪过一丝担忧;他宁愿她真是一时贪玩,而不是出什么事才好。
“那可有个叫云祯的男人来过?”祈驭风脸色严峻,凝重问道。
“云祯?”是传说中名震江湖却无端消失的云祯?还是同名同姓?纪悠然一脸狐疑,但仍是乖乖回道:“王爷,属下不记得有这号人物造访。”王爷这次到江南似乎不是单纯为了视察山庄营运状况,也不是趁机小憩几天,而是有其它要事,纪悠然心中猜测着。
听完纪悠然的回答,祈驭风原本就不怎么好看的脸更加难看了。
“云祯没有出现在‘无幽山庄’?他搞什么鬼?!该死!”他猛地甩袖沉声咒骂,隐忍了许久的怒气就此爆发。
一旁的展枫连忙为云祯月兑罪,战战兢兢道:“王爷,云祯个性本就较为孤僻冷漠,悠然对他而言更是全然陌生的,想必他是为了节省不必要的麻烦,不愿与悠然多所接触。所以属下认为云祯可能利用深夜造访过山庄,没瞧见郡主踪影就往其它地方寻找去了。”
“无幽山庄固若金汤,怎么可能会有人闯入而不惊动守卫?展护卫这话悠然不能苟同。”展枫的话好似在说他所主事的无幽山庄有多脆弱不堪似的。
“云祯武功高深莫测,的确有此能力。”展枫瞄了纪悠然一眼,回敬他一句。没见过云祯身手的人,的确无法相信竟有人武功能高到那般不可思议的地步。
“展护卫,你的意思是悠然有失职之处!”纪悠然声调提高,挑眉瞪着展枫。
“我没这么说,要是今天‘无幽山庄’的总管是我,恐怕也无法制止云祯神不知鬼不觉的侵入。”展枫话语中肯,并没有刻意刁难纪悠然。
纪悠然哑然。展枫既然这么说,那这个名唤云祯的男人确实有两把刷子,莫非真是那失踪已久的剑宗弟子?“云祯究竟是谁?”他不禁月兑口问道。
“他是……”
“你们两个说够了没!”祈驭风不悦的低喝,两人顿时噤声,不敢造次。
快步踏入昊风楼,祈驭风重重往椅上一坐,才怒道:“即使云祯不愿与悠然多所接触,也应该由他口述,找人画下未篱容貌,让山庄派人手寻找!莫非他想一个人去找么!他以为江南很小!这么个找法岂不大海捞针!该死!”他怒喝完,才瞪向展枫道:“找人画出未篱的样貌出去寻找,记着,别惊动百姓。”
“是,属下明白。”展枫应完,暗中叹口气,转身出去办事。数天没合眼了,再加上王爷整日心情不佳,让他一路护卫下来精神异常紧绷,现在也不知云祯到哪去了。唉!郡主可真会折腾人。
郡主只身到江南,走失了么?原本毫无头绪的纪悠然听完适才的对话,理清了一点状况。“王爷,这些天您也累了,不如先歇会儿吧,郡主的行踪让属下和展护卫负责,您先别担心了。属下相信郡主洪福齐天,不会有事的,要是您弄坏身子可就不好。”纪悠然察言观色,小心翼翼地建言。
的确是累了,祈驭风难掩疲色,轻叹口气,但愿未篱真的没事才好。
***
不知大祸临头的祈未篱,仍和紫芹两人逍遥快活地穿梭在寒衣社的总坛。
这一日,祈未篱起了个大早,管剑情和司傲已随着卫扣寒动身下山办事。
用完午膳,她和紫芹二人就无所事事地绕着寒衣社,她正闲得发慌。
“紫芹,我好无聊喔。”
紫芹在一旁轻笑:“小姐啊,紫芹倒是觉得,您是在想卫当家哦,才过了半天您就嫌闷啦,果然是恋爱中的少女呢。”
“贫嘴。”祈未篱白了紫芹一眼,脸上出现一抹红晕。
紫芹装作一脸正经地道:“小姐,想人家就别逞强嘛,紫芹又不会笑你,呵呵呵!”最后终于忍不住笑了开来,眯着眼瞧着郡主难得羞红的脸蛋儿。她家的小郡主呀,的确也到了论及婚嫁的年纪了,卫扣寒文武双全,倒是个不错的人选,相信王爷应当不会反对才是。
“紫芹,你还笑,瞧我怎么修理你!”她粉拳往紫芹身上招呼,一个跑一个追,两人嬉嬉闹闹绕着花园转。
“尉姑娘,不好了!”一名“寒衣社”的弟兄上气不接下气的奔来,一脸焦急。紫芹和祈未篱不约而同停下脚步,疑惑地往他的方向看去。
“发生什么事了?”祈未篱蹙起峨眉,开口问道。
“尉……尉姑娘,魁首下山办事,遭到袭击中毒,现在被左右护法扛回咱们岭上,但如今仍昏迷不醒,江大夫束手无策!”
“中毒?”祈未篱粉面一白,急忙往卫扣寒所居住的地方跑去。怎会中毒呢?才下山半天竟然会遭到袭击?
“情况怎样了?”到了卫扣寒房中,她喘了口气,急忙问道。
管剑情表情凝重地望着她,声调不如以往的冷静:“魁首他……中了种莫名其妙的毒,江大夫目前仍诊断不出是何毒物。”
一旁的江文华绞尽脑汁深思,仍是摇头叹气,一副自责的表情,尽数落入祈未篱眼底。
“我看看!”祈未篱二话不说,连忙为卫扣寒把脉。
“尉姑娘!”连江文华这位“大夫”都诊断不出来,这小妮子能看出什么东西?司傲不禁低叫。
刚进屋的紫芹见状,连忙阻止道:“别吵,小姐可是柳布衣的关门弟子呢!”
柳布衣?屋内人诧异的眼光全望向尉篱,没想到她竟是医圣柳布衣的传人?小小年纪竟身怀绝技。当下屋内静悄悄,全部的人屏住气息等她开口。
祈未篱把脉须臾,愣了会儿,面色凝重。许久才放下卫扣寒的手,喃喃道:“他中了鸳鸯散的毒。鸳鸯散照理说应已绝迹,莫怪江大夫不得其门而入。”
“那还有没有得救?”管它绝不绝迹,魁首的安危才是大家最担心的,光知道是中什么毒有什么用,最重要的是——能不能解啊!
祈未篱迟疑一会儿,咬了咬下唇,轻轻点了个头。
“管护法,麻烦你清出一间密室,我要一大缸热水,可容得下……容得下两个人的大澡盆,还要十二支银针,就这样。”
“这……”管剑情神情透露着古怪。
“小姐!”容得下两个人的大澡盆?要这东西干啥?郡主到底想要做什么?
“别问,快照我交代的去做,迟了就来不及了,你们不希望你们魁首就这样英年早逝吧?”
管剑情和司傲互望一眼,立即交代下人去准备。
见紫芹仍是一脸迟疑,祈未篱给她一个安心的眼神。
“尉姑娘,这毒物怎生个解法?”江文华问道。虽说这尉姑娘不过二八年华,但柳布衣是何许人也,他的徒弟自然差不到哪儿去,他倒不觉得请教她面子会挂不住。
倒是祈未篱迟疑了,这……叫她如何开口?沉思一会儿,她决定敷衍了事。
“江大夫,其实并不难,只要将中毒者安置在热水中,用针灸之法点住他重要大穴,让毒自然放出即可。”
这么简单?江文华有点不敢置信。
“那不如由老夫来吧。”所谓男女授受不亲这观念,江文华自然还是有的。
“不,我要亲自动手为他解毒。江大夫,请您相信未篱的能力吧。”
“这……”江文华自然相信她的能力,但仍觉得应该谨守男女之别,才不会惹人闲话。原本想再多加劝阻,却让他不经意看到了尉篱闪烁不定的眸光,倏地住了嘴。莫非解毒一事并未如尉姑娘所说的那么简单?他的心也跟着沉了下去。
见他不再反驳,祈未篱明显松了口气。而管剑情和司傲不谙医理,只当尉篱是为了想亲手救情郎而未加以阻止。
所有用具和密室都准备好了,管剑情卸去卫扣寒身上的衣裳,将他小心翼翼放入澡盆里,十二支银针也一并交给祈未篱。祈未篱深吸口气,轻声道:“请诸位先行离开,麻烦管大哥和司大哥在外头为我们护法,任何人都不可进入,否则将功亏一篑。”
“嗯,密室外有我和司傲守着,尉姑娘你尽管放心,魁首的生死就靠尉姑娘了。”管剑情一个示意,厚重密室大门随即被关上,两人站在门口严密警备。魁首生死一瞬,谁也别想在这时候冲进去。
***
门“咿呀”一声被关上了,静谧的斗室中只留下祈未篱和卫扣寒。
祈末篱深情款款地望着毫无意识的卫扣寒,叹了口气,低声道:“卫大哥,究竟是何人要置你于死地,竟用了如此罕见的毒?幸亏遇上了我,明白这毒物该如何解。”沉默片刻,她轻抚着卫扣寒严峻的五官,喃喃叹道:“卫大哥,你我两情相悦,未篱今生决定非你莫嫁,原想在洞房花烛夜时,再毫无保留的献给你的,但如今看来恐怕得提早了。为了你,未篱心甘情愿,绝不后悔。”她褪去自己身上的衣物,滑入大澡盆内,快绝利落的将十二支银针插在卫扣寒的要穴上。她颤着身子,探向卫扣寒魁梧的身躯,脸上一片红潮袭来。祈未篱深吸口气,闭上双眸,将自己完全献给了她深爱的男人。
几个时辰过去,卫扣寒冒了一身汗,祈未篱亦然。初次的接触由她主导,累得她几乎晕厥,但救他的心一直支撑着她。忍着疼痛,她擦去污水,拔出早已由银转黑的银针,仔细审视一会儿,看来毒逼得差不多了。祈未篱满意的一笑,将十二支针全部拔除,披上衣裳,在案桌前用心写下药方。回头瞧了卫扣寒须臾,才推开密室的门。
“尉姑娘,魁首他……”管剑情和司傲见她出来,连忙问道,面容上是一片焦灼。祈未篱虚弱一笑,将纸笺交给他道:“没什么大碍了,你们帮他穿上衣裳吧!照这纸笺上所列的药给他服用,过没几天就能和以前一样生龙活虎了。”司傲和管剑情一听,顿时欣喜,松了口气。
“尉姑娘,这次多亏有你,‘寒衣社’上下对你感激不尽!”
“别说了,快去将你们魁首搬上床休息吧,本姑娘累得虚月兑,想歇息了。”摆摆手,她疲累地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