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欸……听说二少爷,最近好像恢复正常了。’
‘你会不会觉得,步姑娘有些神似二少夫人?’
‘是呀,如果二少爷痊愈了,娶步姑娘为妻,岂不是桩美事?看来可以办场喜事冲冲喜,冲掉大少爷带回府的煞气,不然我一天到晚,老觉得浑身不对劲……’
两名女婢,仗着大清早,四下无人,她们又在最偏僻的月影楼打扫,便肆无忌惮地嚼起舌根。
殊不知,今日意外早起的上官翼,将这些话全听进耳里。
他捏紧手中的信笺,是天还没亮透就起床的求安留给他的,信上说,她今日要准备一道特别的菜给上官鸿,所以她必须早起准备。
其实,她一醒来,一向浅眠的他自然也醒了,榻上没了她甜甜的味儿、软馥的身子,他根本没有多待一刻的必要。
这几天里,她几乎缠着他,而他也逐渐适应她的存在,他的身上一共有三十来处伤口,一天说个几则,几乎已经说了一大半,只剩下胸口的伤,他还没告诉她。
她真的说对了!
每说一则,他心里的压力就少了一些,郁闷的情绪有了抒发管道,就会情不自禁将所有的痛苦往那出口倾倒,只希望自己的内心能够因此获得平静,可他却忽略了,那些沉重的记忆,对她来说会不会同样可怕?
虽然她每次都以笑容回应他,她的心还有很多空位,可以容纳他的痛苦。
她知道的秘密越多,他就越将她视为自己的一部份,强烈的占有欲,滋长的速度令他心惊。他似乎忘了,步求安是他为上官鸿要来的。
算了算时辰,这个时候她应该在宝扇楼。她说鸿的状况已经改善许多,希望他能以兄长的身分去看看他,毕竟血缘关系,是无论如何都无法抹灭的,但他却怕极了──手足眼中的那抹怨怼。
纵使他无心,遗憾却已造成。
犹豫了许久,他决定试上一次,如她所说,只要他还活着,就有弥补遗憾的机会。
上官翼走出月影楼,沿着小径,来到宝扇楼前的庭院,在庭院里有座小亭,从亭子那里传来笑声,他顺着声音的方向望去──
上官鸿坐在亭子里,脸上的表情满是喜悦,而求安正在踢毽子给他看,她同样绽出令人心暖的浅笑。
瞬间他浑身一僵,全身抽紧,一种很不对劲的情绪,充塞在他的四肢百骸,上官鸿的表情,相当愉快且兴奋,一边用膳,一边帮她的毽子数数儿,两个人远看之下,还真像过去的上官鸿与楚晴。
上官翼握紧拳心,脸色冷凝,好不容易舒缓的情绪又沉重起来,刹那之间,他有股冲动,想冲上前直接告诉上官鸿,那爱笑的人儿,不是他思慕的楚晴,而是他的……求安。
他的……
他心头大惊,胸口隐隐作痛,他习惯性地捂住嘴,接下来必定有阵猛咳……
没有出现预期的遽咳,伤口也没渗出血来,他狐疑半晌,可他的胸口却依旧疼的难受,喉间多了股酸呛味。
难道……是忌妒?
突然之间,对于手足,他不再有满满的愧疚,凭什么他可以藉着发疯,而回避他不愿再想起的事,而他却必须清醒地承受这一切?
上官翼神色复杂地望了手足一眼,全身绷的死紧,视线还是不由自主溜到人儿身上。
下一刻,他敛下眸子,收了视线,转身走回月影楼。或许他根本就不该回来,如果就这么战死在沙场上,对上官家的每一个人都好吧?
亭子里,上官鸿看的尽兴,求安也玩的高兴。
‘三十一、三十二……四十五……六十七……七十……’
‘我不行了。’求安拎着毽子,气喘吁吁地走回凉亭里。
‘晴儿,怎么才踢七十下?你以前都可以踢两百多下啊。’上官鸿问道。
求安望了他一眼,一听到他闭口开口,都喊自己晴儿,难得恼怒的她,一股火气也涌上来。‘我才不是晴儿,我是、我是……’
求安极欲说出口的话,在想起上官翼孤寂懊悔的表情,旋即咽回月复内。
她真的不想再装下去了,她根本不是楚晴,也不可能当她的替身,与其短暂欺骗上官鸿,还不如想办法让他接受事实来的好。
可她烦恼了好多天,就是找不到适当的时机,和上官翼商谈这件事,毕竟假扮楚晴,是他一开始要求她帮忙的事。
‘你怎么不是晴儿,你明明就是。’上官鸿坚持地道。
求安翻了翻白眼,坐了下来,决定先试着和他谈谈。‘上官鸿,我知道你一定听的懂我说什么,很多事情不是你一厢情愿相信,就什么都不会发生,你为何不试着接受事实?逃避并无法解决问题,反而会造成更多的问题,你知道吗?’
‘晴儿,你在说什么?我怎么一个字都听不懂?’上官鸿傻楞楞地望着她。
她真的受够了,每次一遇到他无法接受的事实,他就装迷糊逃过。
‘够了,上官鸿,你还要逃避多久?你知不知道,最痛苦的不止你,还有翼,他身上有三十多处伤痕,每一处伤都有可能致命,你为何不去担心,你这世上唯一的手足,随时都有失去的可能?’
激动的语气,夹杂着心疼的泪水,看着他错愕的表情,她连喘了几口气,求安知道自己失控了。可她真的无法再忍受下去了。
‘我……我……他害死了晴儿,我恨他、我恨他……他为什么不死在战场上?他明明可以回来救我们,可他却选择他的荣誉,他不愿背负怯战的罪名,只好牺牲亲人?这就是他的难处吗?’
上官鸿面孔狰狞,凄厉地狂叫狂笑,疯狂的样子让人心惧。
看着他癫狂的样子,求安恐惧地退了一步,上官鸿方才极富条理的内容,更是让她心惊。‘你、你……没疯?’
疯子根本说不出这样的话来,那她这阵子的努力,不就是白费工?
半晌,求安才吐出这句话来。‘你是故意……装疯报复他?’
‘算你聪明,不过你是无辜的,没必要淌这浑水,趁早离开这里,留在这里对你并没有任何好处。’上官鸿冷哼。
‘不!我不会离开,我更不允许你伤害他,你们明明是兄弟,为何要闹到这样的地步?你以为他不自责吗?你知道他是带伤赶回来的吗?他比谁都还要怨恨自己的过失,你怎么可以这样苛责他?’
求安痛哭失声,她真的不知道,事情会演变成这样,一想到上官鸿可能对他不利,她的心就痛的无法呼吸。
‘你不是当事人,你永远无法体会被背叛的痛苦,如果你执意跟着他,将来总有一天,你一定会尝到被他以“保国卫民”抛弃的痛苦,到那个时候你才有资格跟我谈,这么做到底公不公平。’
‘你……’他怎么知道,她对上官翼……
知道她的疑惑,他哼了哼。‘他藏的很好,以为没人知晓,可他的诡计,早让我看穿了。’
上官鸿模模仍有些疼痛的颈子,他以为上官翼的一举一动,已经完全在他的掌控当中,没想到他竟为了她,敢承受对手足的愧疚,伤害他这个‘发疯’的弟弟。
‘不是这样的,他是真心为你好,真的担心你,你怎么能如此残忍,践踏他的好意?’
‘算了,不跟你辩,等着看结果好了。’上官鸿睨了她一眼,转过身,正要离去时,他忽然又接着道:‘步姑娘,我知道你是个好姑娘,如果……没有上官翼,或许我们能当朋友,如果没有你,或许我真的会疯了,也说不一定。’
话说完,上官鸿便头也不回地离去,留下慌张无措的求安,哭倒在凉亭里。
老天爷!她到底该怎么办?
情况已然失控!
夜里,如同往昔,求安走到月影楼,只是今晚她的心很沉、很沉。
她不知道该不该告诉上官翼,关于白天发生的事,更担心上官鸿真会对他,做出不利的事来。
可她说了,他会信吗?
站在房门前,她吸了一口气,捏了捏脸部僵硬的肌肉,努力往上拉,看能不能扯出一抹笑来。
她不希望她的不快乐影响到他,他……好不容易,走出悲伤的阴霾啊──
目前,她唯一能做的,便是赶在离开上官府前,治好他的伤。
她敲了敲门,熟悉地推开房门,不忘露出笑容。‘抱歉,我来晚了,今天我请徐嬷嬷到城里的医馆拿一帖药回来,听说加在热水里,泡一泡,对伤口的愈合很有帮助呢。’
‘是吗?辛苦你了。’他回以一记淡笑,深邃的眸子还是忍不住,定在那张娇丽的脸蛋上,明明他早告诉自己,别再对步求安有过多的奢想,可……
‘快来试试吧,说不定这一泡,你的伤明天全好了,那名女大夫可厉害了,我托徐嬷嬷将你的病症告诉她,她马上说你会吐血,乃是瘀血塞积体内所致,只要瘀血散了,内伤自然不药而愈。’
她也笑着,笑的很辛苦、很勉强,其实,她好想哭,很想告诉他事实的真相。
‘那真是太好了,既然那名女大夫这么了不得,不知道鸿的病……’
一听到上官鸿的名字,求安马上拧起眉心,她走进屋内,拉着他的臂膀。‘快走吧,水快凉了,凉了可就没药效了。’
‘嗯。’两人回到房里,浴桶早已备妥,求安从怀中拿出药包,撕开将药倒进水里,再亲自用手搅拌。
‘我听徐嬷嬷说,那名女大夫,医术不输宫里的御医,听说是从外地来的,打算在遥安城里定居呢,这样更好了,有她在,只要你又受伤回来,她一定可以把你治好,你瞧,这样多好。’她一边说话一边低着头,搅散水里的药粉,丝毫没有注意到,她的泪,也落进水里。
‘怎么了?为什么掉眼泪?’他还是忍不住对她心软,内心建筑多时的铜墙铁壁,根本挡不住她一滴泪。
直到上官翼温暖的指尖,轻轻抹去她的泪,这才惊觉她竟然哭了?‘喔……没啊,可能是药味太呛了,才会掉眼泪吧,我这么爱笑,怎么会掉眼泪?’她抹去眼泪,强撑着笑意。
‘是吗?’黑湛的眸,丝毫没有忽略她眸中不稳的流光。
她肯定有心事瞒着他,只是她为何不肯告诉他,他们不是相互信赖吗?
这一点,让他有些愤懑,想赶快知道她埋藏的心事。
‘嗯,水快凉了,快泡泡吧,那我先出去了。’她走到门边,又停下脚步,转过头道:‘我就站在门外,如果……有什么需要……唤我一声便成。’
求安一走出房门,眼泪再度宣泄而下,小小的身子缩在门边,脸蛋则是埋进掌心里,好掩饰她的啜泣声。
半晌,门内忽然传来上官翼的嗓音。‘安儿,我的伤好像有些不对劲,你进来看看好吗?’
一听到他的伤,她马上抹去满脸泪痕,冲进屋里。‘我来了。’
‘伤……怎么了?’她一脸焦急,在瞥见他赤果的胸膛后,羞红了颊,她不敢太靠近浴桶,就怕看光了他,光是看到他光溜溜的上半身,就足够引起她的遐思。
觑着她涨红的脸蛋,视线最后停留在,她让水给打湿却犹不自觉的身子上,湿透的衣衫,印出她穿的女敕绿色肚兜,更让她的纤细一览无遗。
上官翼咽了口唾沫,月复下己明显有了。‘你站那么远,能瞧得清楚我的伤吗?’
存心诱惑她似的,他压低了嗓音,在静夜里,格外有种蛊惑人的魅力。
今夜,他或许疯了,一想到她可能属于上官鸿,他宁可疯了。
他黝黑的眸,在晕黄的烛光下,更显幽深,他赤果的上半身,布满那些令人惊心动魄的伤口,每看一次,她就好心疼,恨不得为他寻遍天下良方,好治愈他的伤疤。
她知道呵,每一个疤,都牵扯着一段几乎丧命的记忆,差那么一点,他就可能不存在这个世间了。等等,他、他刚刚唤她安儿?
从来没听他如此亲匿喊她,求安双颊更热、更烫了,本该定住的双腿,却出乎她意料之外,直直往他的方向走去,走到浴桶边,她瞧见他胸口上的伤,又开始汨汨流出血来,她主动撕下裙摆,小心为他擦拭着伤口。‘又流血了,这伤……究竟该怎么样,才肯痊愈呢?’
滴咚、滴咚……滴咚。
泪珠顺着脸颊,落进了水池里,她抬起泪眼,无言地凝视着他。
瞥见她的眼泪,他的心也跟着一阵疼,擦去她的泪。‘你今晚为何哭个不停?我不习惯。’
他习惯她的笑,是不是他给她的记忆,太沉重了?她负担不了?
‘我、我……’她顿了顿,接着道:‘我有东西送你。’她拿下戴在手腕多年的佛珠,改戴在他的手腕上。
‘这是什么?’
‘这佛珠是我大姊到瑞安寺帮我求来的,因为我常在厨房里切切煮煮,难免伤了许多生命,她说这佛珠可以镇压百鬼邪气,你比我更需要它,只要你自认手上的刀,用的是正途,这佛珠绝对能保佑你。’
说来可笑,这几个月下来,恐怕只有她一头热,她曾对他坦承她喜欢他,可他从来不对她表示什么,但只要他接纳她的存在,她就满足了,就算日后分离,她也希望他幸福。
他垂眸盯着手腕上的晶玉珠炼,她残留在炼上的体温,正绵绵地传递到他的体内。
她总是如此懂他呵……
‘其实……是我、我怕失去你,我怕连思念你的机会……都没有,如果这珠子在你手腕上,或许你会……记得,曾经有个叫步求安的女人,傻傻地爱着你。’她的唇畔噙着浅笑,只是那笑有些无奈。
上官翼微微一惊。敢情他们真能心灵相通?
不然她为何知道,今夜将是他最后一次,在别人面前释放他的感情,他已经够恶劣了,不能够再夺取手足唯一的幸福,今日白天见到的,已经证明了一切,往后他将再恢复过去,那独自咽下所有情绪的人。
‘别胡思乱想。’他温柔地笑着,以笑容取代他的心虚。
‘我想知道这伤的故事,你能告诉我吗?’她指着他胸膛上未愈的伤口。就算以后不能有他的陪伴,至少她还保有他的秘密。
‘可以。’对她,他不想再有任何的隐瞒。‘去年的九月,有一场与碎叶的对战,他们带头的将领,年纪轻轻却已身手不凡,我们比画好一阵子,都无法将对方赶下马来。皇朝的军队终究强了些,很快的,碎叶国被我们击的渎不成军,我们开始追击他们,他竟然压后,替士兵们掩护。
就在我以为可以将他一刀砍下马背时,他竟然还使出一记回马枪,我砍下了他的枪头,没想到他的枪暗藏玄机,那是一把子母枪,还有一个子枪头,我来不及闪躲,枪头就这么扎进我的胸膛。
而我的长刀,也在他的脸上砍下一道疤,我们两个都痛的跌下马来,他是个可敬的对手,所以我放他走,希望有机会再跟他较量。’
想起战场上的一切,上官翼的眸子绽出熠熠光辉。
‘那这伤……是愉快的记忆啰?’她相当惊讶。
‘不,是这场遗憾的开端。’他敛下眸子。‘这伤,和上官府遭遇变故的时间差不多,可我却该死的选择留在边境,不然也不会眼睁睁看着上官府,遭遇如此惨事,就算打了胜仗又如何,我却连自己的亲人也保护不了。’
瞥见他的眸子又覆上一层哀伤,求安泪落的更凶了。‘不,不是这样的,我相信上官伯父,一定以你为傲,如果没有你死命抗敌,今天失去亲人的,就不止上官家,所以……你不要再责怪自己,好吗?’
她的小手紧紧握住他的大掌,温热的体温彼此交递着,分不清究竟是谁在汲取谁的温暖。
‘在这场遗憾里,没有谁对谁错。’她一直是这么认为,发现他的视线,像火一般烙印在她身上,她脸颊瞬间烫红了,抽出被他紧握的小手探探水温。‘呀,糟了,水快凉了,你得快泡一泡,不然可就浪费了,伤口的血也止住了,那我……先出去了。’
不敢多看那仿佛会摄人的瞳眸,求安心慌地转过身,想离开他的视线范围。或许是她心虚,不然她怎么突然觉得,他看她的视线瞬间炽热起来,眸里夹着一股熊熊烈焰,随时能将他们焚尽。
她才走没几步,一副有力的臂膀忽然拦腰圈住她。‘怎么回事?’她惊呼,他臂膀一个使力,她还没弄清楚状况,己经向后跌去,以为要跌个四脚朝天,她却先跌入浴桶里,淋的浑身湿透。
‘上官……’来不及发出疑问,求安红润的唇瓣,先让上官翼占领了。
坚实的手臂牢牢圈住她纤细的腰身,顾不得湿透的她有多惹火,压抑多时的占有,彻底化为实际行动,灵巧的舌尖窜入她甜蜜的唇齿间,逗弄着她生涩的丁香。
‘唔……’求安瞠大了眸,不敢相信他竟会主动吻她。
圈住纤腰的手臂收紧,将那柔软的身子贴向他,这的火势,来的猛烈、来的突然,来的让人无法招架,轻轻的撩拨,在两人的体内点燃了熊熊烈火,唯有依偎着彼此,才能免去被灼伤的可能。
‘安儿……’他扯下她敝体的衣物,疯狂地啮吻她每一吋肌肤,直到亲眼目睹那一身白皙无瑕的肌肤,漾出瑰红的色泽,和布满青紫的吻痕。
求安同样惊讶于接触,所带来的奇妙感受,这是她从未感受过的,却也是她极欲渴求的,她对他的渴望不亚于他,小手拼命模索他的一切,试图要将他全身的肌理纹路,烙印在脑子里,深深刻刻永不忘。
求安闭上双眼,仰起颈子,好方便他的啜吻,小手圈住他的颈项,试图让他的湿吻,敉平她体内躁热。‘天啊……翼……翼……’
她放肆地尖喊他的名字,这一辈子,她只要有他这个男人就够了。
乍听到他的名字,上官翼楞了一下,意识到自己正在做的事,他惊慌地停下一切动作,瞳眸望着近乎赤果的她,愧疚如浪潮般袭来,几乎要湮灭了他,他连忙弯腰拾起他的外衫,为她披上。
‘差一点,我就做了难以挽回的事。’
若在明知没有结果的情况下占了她,他永远无法原谅自己。
他恢复平静的瞳眸,仍难掩方才的激昂情绪,只是眼眸里更藏着一些不舍与心疼,明知道这会伤了她……他还是必须如此。
求安眨了眨眸,脸颊上红潮未褪,她低垂着头,搂紧赤果的身躯,眸里有着深深的失落。‘我……我真的不行吗?’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而是……’
‘那就要我──’她吼出声,眼泪再次夺眶而出。她有预感,她就要失去他了,现在,是她唯一拥有他的时候。
‘你──’
来不及将话说完,香甜的唇瓣主动迎上来,细女敕的丰盈,若有似无撩拨他坚硬的胸膛,逐渐退温的水温,让他们同时发寒,不得不偎近对方取暖。
她大胆却又羞涩的举动,再次成功挑起他的,习惯掌握主控权的上官翼,主动搂紧她。
他吻遍她每一吋肌肤,张口轻咬住她粉女敕的肩头,指尖轻轻揉捏她的蕾尖,直到红梅在他手中,变挺变硬,他的抚触,都让她的身体如遭雷极,全身一阵颤动,几乎要虚软在他的怀中。
‘嗯……嗯……唔……’她轻吟着,微张的小嘴逸出柔软的娇吟。
他以腿格开她紧闭的双腿,试图让她的柔软感应他的巨大,炙热的硕铁早已蓄势待发,只等她准备好接纳他的存在。
‘你,真不后悔?’上官翼以残存的理智,问最后一次,心底早有了打算,不管她答应与否,他都要她成为他的,他要在她的身上,烙下属于他的印记。
‘不……我要你……我要你……’她虚弱地嘶喊着,情绪却是异常高昂。
‘安儿……喊我的名字、喊我的名字。’
‘翼……啊……翼……’
最后,理智上的考量,他还是决定,以手指让她成为他的。
至少,不要因为他的贪欲,而毁了她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