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不相爱,所以结婚吧。
“什么!你要辞职?”两个姐姐瞪着眼睛,仿佛我的言语是一枚炸弹。
我沉着地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的决心。
“恋恋,你要考虑清楚呀!”大姐说,“天建可是跨国大公司,你又撞彩当上了副经理,到别的地方可没么好运了。”
二姐也情急地劝,“就算你不愿跟冷亦凡在一起也用不着辞职呀,钱包和你又没有深仇大很,何苦!再说,他是总经理,高高在上,我不相信你一个小小部门的小小副经理能天天碰到他。所以,躲什么呢?是不是因为你拒绝了他,他为难你?”
不,他没有为难我。没有再对我冷嘲热讽,也没有再当众绐我难堪,他对我友好极了,还派了专用秘书给我,就像……对所有普通的下属那样友好——这也许才是我真正想辞职的原因吧。一个前天晚上才提出跟你交往、吻了你、扰乱你心湖的人,忽然形同陌路,仿佛一切不曾发生,你能受得了吗?也许我这人见识不!”,不善交际,所以无法裁着面具;也许我这人比较贪心,十恶不赦,所以仍然希望他像从前那样同我嘻嘻哈哈,甚至故意欺负我,而不是对我视而不见——总之,我就是没有办法,除了辞职,永远离开他的视野。
“是不是为了孟希阳?”大姐自以为了解了实情,“恋恋呀,你叫姐姐说什么好呢?找男人起码要有三个条件——要嘛他很有钱,要嘛他很爱你,要嘛他很幽默、能逗你乐。这个孟希阳,别说三个条件,就连半个条件也没有,真搞不懂你跟他在一起做什么?”
上帝,长篇大论又来了!自从那天同孟大哥手牵手被两个姐姐撞互之后,我耳边每天都是这些爱情理论。
不听,不听,我抓起包包,捂住耳朵奔出门,把两个姐姐的叫唤抛在身后。
幸好还有孟大哥,他那里永远是安静的,我可以待在那里,不理会公司,不理会姐姐,不理会……冷亦凡。嘿,冷亦凡,他才不用我来理会呢,我算什么,这会儿,他一定搂着哪个艳妞,连我是谁都快记不起来了。
很快,我就要离开公司,很快,我跟他……不再有关系了,永远。
永远?不知为什么,一想到这个词,我就莫名地心酸。就这样,永远和他成为陌生人了吗?连普通朋友都不能做吗?
手中握着钥匙,一边任思绪胡乱飘游,一边走到了孟大哥家。
钥匙是那天孟大哥交给我的。当时激起我心中好一阵甜蜜——有了钥匙,是否代表我和孟大哥的关系已经固定?那种让人心安的关系,就像妻子的头衔,就像一种淡然的微笑。幸福大概就是如此吧。
客厅里一片漆黑,我点亮一座小台灯,坐在沙发上等孟大哥回来。边抱着靠枕,边翻报纸圈几个招聘广告,孟大哥回来后,一定会给我一个温暖的吻,吻在面颊上。他会心平气和地听我讲述换工作的想法,轻抚我的头发,给我支持和鼓励。他会到厨房煮一碗泡面,端到我面前……
想着想着,脸上露出微笑。我要的,不过是这些而已,不多,不是吗?
大概是笑着睡着的,睡在沙发上,因为太累,我一夜无梦。醒来的时候,天已露白,孟家大厅仍然宁静,座钟在晃动,靠枕和报纸滑至地面——孟大哥呢?难道,他整夜未归?
揉揉脖子,禁止自己胡思乱想,孟大哥是老实人,我不该担心——哪怕只有一点点,都是对他的侮辱。轻快地哼出歌,打扫被我弄得乱七八糟的屋子。早餐要准备双份吧?一会儿孟大哥回来,会饿的。他一定是在公司加班,而且累了。
开门声响起,熟悉的步子跨了进来。
“孟大哥——”我迎上去,搂住他的脖子。
“恋恋?”他看到我,似乎有些吃惊还有一丝隐隐的恐慌,哈,一定是我看错了。
“加班吗?好辛苦喔,你们老板也太坏了吧?有没有给你加班费?”我一连串地问。
“唔……是啊。”他支支吾吾地回答。
“我煮了早餐,一起吃好不好?”我脸上露出晨光般的笑容。
“恋恋,”他不看我的眼睛,只俯下头吻了吻我前额,拥我入怀,“对不起,让你等我。”
瞧,这就是我的孟大哥,温柔体贴,我选对人了,对吧?
“我做的是三明治。”享受完他的怀抱,我蹦进厨房,端出我的杰作。
“对不起,我……吃过了。”他没有接我递过的盘子。
“吃过了?”我一愣,随即马上大笑,“吃过了就吃过了嘛,用得着说对不起这么严重吗?正好,我今天早上不知为什么饿得很,想吃双份。”
我的孟大哥有个毛病——太有礼貌了,有时弄得我都不好意思。
抓过两块三明治,左手右手同时大嚼,真是……好饿。
“别吃了,恋恋,”孟大哥忽然露出不忍的眼神,倒过一杯水,“吃不了就不要硬撑,来,喝了它,慢一点,慢一点……待会儿我送你上班。”
端着水杯饮得一滴不剩。“孟大哥,我想告诉你一件事,天建那份工作好像不太适合我,所以我想另找一份,你说好不好?”
“啊?”他像是没听懂,惭愧地回答,“对不起,恋恋,我刚才有点出神,你再说一次,好吗?”
“喔,没听见就算了,反正不是什么大事,走吧。”我无奈地笑笑。
他定是在思考公司的事,我还是不要让他分心的好。
“恋恋,”他紧紧地抓住我的手,“真是对不起。”
“孟大哥,”我盯着他严肃的眼睛,“求你一件事——不要再跟我说‘对不起’,好吗?”
他低头无语,并不回答。
*-*-*
这是令我不安的一天,不知什么原因,我总觉得哪里不对。也许是因为孟大哥今晨奇怪的态度,他像电视上那些做过亏心事的男人——虽然明知他不是那种人,但……我仍然多心,唉,恋爱中的女人大概都是多心的吧。
下班时,孟大哥没有来接我。也对,男人忙起来,哪有空接女人?我自嘲地笑笑,站在站牌下等公车。
繁杂的声响中似乎有人叫我,一个女人的声音,明晰而熟悉。
“恋恋——”
然后,我看见一辆白色的豪华房车停在我面前,一个衣着考究的丽人推开车门,朝我招手。
她是谁?我好像不认识穿戴如此华丽,又如此亲切地唤我昵称的女子。
“恋恋,不认识我了?”她笑,“我是诗韵呀。”
“诗韵姐!”我吃惊,“你……你变得好漂亮!”
“我的生活……有了些变化,”她点点头,“恋恋,上车吧,我送你一程。”
“你是特地来找我的吧?”我恍然大悟,顿时感到危机四伏。上帝,不要,不要让我猜中!
“我是特地来请你把这个还给希阳的。”为我关上车门,她掏出一支钢笔,笑着说,“他昨晚留在我那儿忘记带走了。你知道,希阳很喜欢这支笔,总说没有它就无法工作,这还是那年我去法国买给他的礼物呢。”
“他昨晚在你那儿?”我月兑口而出,顿了顿,又问,“一整夜?”
上帝,难道我真的猜中了?不会的,我从来就很笨,小时候考试总猜不到题目,最近又常常估不准股市行情,所以,我一定是情错了。
“没错,”她却肯定地回答,“他昨晚是在我那儿,一整夜。”
“在你那儿?做什么?”我傻笑。
她也笑,因为我太傻。“你说我们在做什么呢?恋恋,大家都是成年人了,你不会以为我们在喝茶聊天吧?”
我愣愣地看着她,仿佛听不懂她的语言——如果,我真的听不懂,那该有多好。
“恋恋,我求求你,让希阳回到我身边吧。”她忽然握住我的手,最近很多人喜欢忽然握住我的手,表情各异,有请求,有愧疚。孟大哥今晨做这一动作时,是愧疚吗?
“既然想回来,当初为什么要走?”我听见自己冷冰冰的声音。
“因为……我有苦衷。”她低着头。
名车,华衣,还有缠在她脖子上那条白金镶钻的链子,我想我明白了她的苦衷。就像所有负心女人的故事中所讲述的——她为了这些离开,得到了这些后,又想回来。
“我帮不了你,诗韵姐,”我甩开她的手,“你能不能回来,只有孟大哥能决定。”
“如果他已经答应了呢?”她急切地问。
“那就叫他亲口对我说。”我推开她的车门,回头笑笑,“只有那样,我才会甘心退出。”
下雨了吗?天灰灰的,空气潮湿阴凉,我一直走到孟大哥公司的门口,呆呆地等他。鞋子有些磨脚,大概是走了太多路的缘故,似乎还破了一层皮,但我并不感到痛。
办公室的灯盏盏灭了,路边的霓虹片片亮起,我终于看到他走了出来,神情很憔悴,不知是公事繁忙,还是……为情所困?
我笑着走上去,他看到我,定住了。
“怎么了!”他轻柔地抚了抚我的发,“一个人站在这里淋雨。”
原来真的下雨了,心外的雨和心内的雨,同时在下。
“孟大哥,”我半晌才开口,“诗韵姐来找过我,要我代她还你这个。”
递上那支据说他不能离身的钢笔——另一个她那年送的礼物。
“喔,”他尴尬地插笔入怀。
“诗韵姐还说,你昨晚在她那儿……你已经答应让她回来。”我看着他,在他脸上寻找答案,“她说的是真的吗?孟大哥。”
没有回答。男人该说话的时候总不说话。
“我送你回家,恋恋,不然你会感冒的。”等了半天,我却只得到这样一个句子。
他不回答,是否代表我还有希望?也许,是我多想了,我的孟大哥仍然是我的。
一路上默默无语。车开到我家门口时,他只说了一句“恋恋,好好休息”,便离去。
我步入房间,松了口气。至少,他没有提出分手,不是吗?
留着期待,总是好的。
电话钤在沉思中猛然响了,吓醒发傻的我。
“喂?”大概是两个姐姐,方才没看见她们,又到哪家打牌去了吧?
“恋恋,是我。”
心一惊,话筒有些颤抖,听到这声音,我的不祥预感恐怕真的要实现了——那是孟大哥,刚分手两分钟,他就打电话过来,只说明一件事:他有难以启齿的话不好当面告诉我,只能打电话说。
“嗯,我在听。”无论怎样的答案,我都得听。
“恋恋,对不起。”他又在说对不起,尽管我求过他不要再说对不起,但他还是说了,因为他不得不说吧。
“我……我想了很久,发现……我还是报喜欢诗韵。
泪水再也忍不住,滴在话筒上。我的胸口像堵着巨大的棉花,直堵到咽喉,让我哽咽。
“恋恋,我真的很抱歉……”
“孟大哥,”酸楚的声音似从我心里发出,“我不要你抱歉,我只要你……爱我。”
电话线那头在沉默,然后,过了好久,“咔嚓”一声,挂上了。
他竟没有再跟我说一句话,就,挂,了,
也许,他再也找不到拒绝的方式,只好如此无声地了断。
我不怪他——把话筒狠狠摔到墙角的时候,我告诉自己,我不能怪他。
因为,每个人都有权选择自己的爱情。就像我选择了他,拒绝了冷亦凡一样。
*-*-*
昏昏的,像是热睡了一百年。但我不是睡美人,没有人亲吻,是我自己醒来的。
“醒了,醒了!”听到狂热的欢呼。
一张脸凑到我眼前,由于过近而庞大变形——怎么看上去有点像冷亦凡那家伙?
我在做梦,一定是在做梦。这阴魂不散的家伙竟追入我的梦中来了。过分!
“首先声明,我不是私闯民宅喔,是令姐替我开的大门并且亲自带我上来的……”
那家伙怎么在梦里还这么多话?唉,扛山易改、本性难移!
“你一定奇怪我来此有何贵干吧?”他独自聒噪,“苏三小姐,你无故旷职一个多礼拜,本总经理决定开除你,现在正式下达通知。嘿嘿,吓到了吧?怪事,听到这样惊悚的消息还没把你吓醒呀!喂,你色迷迷地盯着本总经理瞧什么瞧?再瞧可有危险了,喂,快醒醒!你这家伙怎么搞的,像磕了药,眼神痪散……”
我被解雇了,真的吗?也好,早就想辞职,现在正好可以偷懒不用打卡。失业和失恋竟然同时发生,蛮巧的嘛。
“苏三!”耳边又是一阵怒吼,“你以为失个恋了不起,是不是!居然不理人了!告诉你,本少爷曾经失过好几次呢,喏,就在上个月,还被眼前的你当面拒绝了呢,我都没寻死寻活的,你敢超过我试试看!”
这家伙在鬼扯什么?我哪有寻死寻活,只不过多吃了两颗安眠药,昏睡了几天而已,他就在造谣,还叫我“苏三”。唱大戏吗?真难听。
“醒醒,醒醒!”软得似无骨的身体被铁臂拎起,“劈劈劈”的巴掌落在我双颊上,刺冷冰袋直敷脸上的热辣。
“呃……”我骤然回魂,错愕地打量四周。
这还是我的房间,摆设照旧,只是多了一物——冷亦凡那头猪!
原来,竟不是梦。
“亦凡。”我犹豫地叫他。
“懂得叫我,一定没事了。”他惊喜地扣住我的腰,与我前额相抵,不断摩挲,像对待一只溺爱的布女圭女圭,“你知不知道你已经把你两个姐姐吓昏了?一进门,就看到你像具尸体倒在这里,安眠药撒了满床,要不是本公子学过几手急救措施,不等救护车来你就一命呜呼了。快谢我,快谢我!”
这家伙,也太夸张了吧?老姐们什么场面没见过,会吓晕?一定又是借此制造钓金龟婿的契机。这小子居然上当了。
“嗯,这身体是好了,但好像还没还魂。”冷亦凡见我没有反应,自说自话,“看来本公子要仿效睡美人的王子,把你吻醒才行。”
“不要!”我猛然跳起来。
“嘿嘿,”他嘻皮笑脸,“这招果然有效!”
“亦凡,我没事了。真的。”我畏惧地看着他。
“真的没事了吗?确实没事了吗?来来来,本公子胸怀宽!”,最擅长安慰失恋女性,想哭尽管靠过来,到时候只要赔我衣服清洗费就行了。很合算的,快快快!”他拍着胸口,大力引诱我。
我迷惑的凝着双眸,“你怎么知道的?”
“苏三……喔,不,苏大美女失恋之事旱就不径而走,传遍全城了。据消息,不少暗恋者已纷至沓来,均想趁苏大美女六神无主之时掳掠其芳心。区区在下正是这不计其数的暴徒之一,闻听此讯,立刻放下手头不知几千几万亿的大买卖,火速赶来了,就怕被别人占了先机!”
“一定是姐姐告诉你的,对不对?”
“呃……苏大美女真是冰雪聪明。”
“亦凡,”我掀开被子,虚弱无力地移下床,”可不可以帮我个忙?”
“喂,放着本英雄不用,独自挣扎,摆明不给而子嘛,”他急急上前扶住我,“说吧,想求我抱你去哪里?浴室是吧?晤……睡了这么多天,洗个澡是应该的,本英雄正好学过几手按摩术,到时可以……”
“呸,”我红了脸,“你就不能正经点吗?”
“到底要去哪?”他果然换了一本正经的面孔。
“去孟家,”瞳孔中浮现他的微微变色,“他家的钥匙还在我这里,总是要还的,对吧?”
强壮的手臂稍一犹豫,最终还是挽着我走到林阴路上。
“怎么不走了?累了?”他忽然关切地问。
我摇头,停下步子,是因为被往事触动了。
“那一年,我就是在那里见到他,”指着前方倚着灌本的草坪,“他随家人刚搬到这一区,把糖果分给邻居的小朋友,我记得,当时姐姐们都拿到了巧克力,轮到我却只剩下软糖。我讨厌吃软糖,差点哭起来。后来,他说,我用这个跟你换软糖,好不好?他就把自己的巧克力给了我。我发现他是个很漂亮的大哥哥,那以后,我再也没见过比他更漂亮的大哥哥。会爱上他,大概就是从那时候开始的吧。”
冷亦凡抚着我的背,柔声说:“像你这样的小女圭女圭,任何大哥哥都会愿意拿巧克力跟你换软糖的,没什么稀奇。”
“是没什么稀奇,”我浅笑,“也许一开始我就会错了意,误认为他对我也有那么一点点喜欢。所以,那时候,我才会每天放学后,在这条路上来来回回地走,希望能遇见他;知道他喜欢晨运,我就放弃懒觉,五点半起床,假装跑步。
“有一次,他称赞我一条裙子,我就整个星期都穿着它,结果天气忽然转冷,害我感冒发烧了好一阵子。
到国外念书的时候,我每天都在想他,拿着他的照片时时温习,虽然,那张照片是团体照,他站在人群中间,根本看不清他的脸。”透明的水珠再次情不自禁地滑落,“你听这些,会觉得烦吗?我很蠢,是不是?”
“不是,”他的声音有些沙哑,抚在我背上的掌似乎更温暖了,“你忘了,我也恋爱过,所以了解这种心情。”
抛动手中的钥匙,任它发出清冷的声响,半晌才犹豫地开口,“你说,这时候去他家,会不会遇上难堪的场面。”
“也许会哟,”冷亦凡笑道,“说不定一开门,啊,你猛然发现有两条赤果的人影正忘情地拥抱得难舍难分。”
“所以……”
“所以你想请本公子替你找个职业杀手,把你的情敌干掉?或者偷拍一些她不忠的黄色照片,离间他们?”
“嘿,”我被逗乐了,“不必那么麻烦,你只要代我把钥匙还过去,就可以了,我在这棵树下等你。”
冷亦凡听话地去了,有人为他开了门。我躲在树后,不让他们瞧见我,也不让自己瞧见他们。
没过一会儿,冷亦凡便回到我身边,点点头,示意钥匙已经归还了。从此以后,我与孟家再无牵扯,
“场面难堪吗?”我终于忍不住问。
“还好,他们两个坐在客厅里,有穿衣服。”他说。
我沉默,沉默中忽然被一双大掌擒住脖子,逼迫着抬起头,
“恋恋,我们结婚吧。”冷亦凡那双清澈的跟睛直视着我。
“什……么?”我的听力大概出了错。
“嫁给我。这个句子很复杂吗?怎么你一副莫名其妙的样子!喂,小姐,我知道现在求婚有点草率,没有鲜花,也没有戒指,但明天补,总可以吧?明天运一大车玫瑰给你,再去买只十克拉的大钻戒,喜欢什么颜色,说吧!”
“可是……”
“爷爷早就叫我娶你了。自从他知道你是那个什么素琴的孙女,就一直催我、逼我娶你。想必是年轻时没娶到你女乃女乃,竟要我这个做孙子的来补偿他的遗憾。如果我不从,他就会天天在我耳边唠叨,不把我逼疯不甘休,还有,还有,他还会取消我继承权喔。喂,小姐,你不希望你的救命恩人沦落街头当乞丐吧?”
这家伙又在鬼扯了。冷家高门大户,怎么容得我这种贫穷人家的女孩?我摇头,使劲的摇。“亦凡,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不相配的。”
“怎么不配!”他大叫,“对,我知道了,你歧视富人!”
“我歧视富人?”真被这家伙折腾得哭笑不得。
“喂喂,”他又甜腻腻地贴近我的面颊,“小姐,现在是二十一世纪了,人人平等,拜托你给我们这些富人一个机会,一视同仁好不好?否则真的太不公平了!”
天,他在说什么?我头昏了。
“亦凡,”缓了缓神,我正视他,“如果,你爷爷不同意你娶我,你还会跟我结婚吗?”
“不会。”他很坦白。
“如果……你从前的恋人回来找你,就是送你手表的那一个,你还会跟我结婚吗?”
“不会。”他答得很迅速。
这家伙,也太坦白了吧?
“可是,这有什么关系呢?”他笑,“你的假设都是不存在的,所以我们可以结婚。”
“有很大的关系,”我认真的凝视他,“这说明,你不爱找。没有爱,能结婚吗?”
“啊,原来是这样,“他点头,仍笑,“恋恋,就是因为我们不相爱,才要结婚呀。”
不相爱,所以……结婚?什么逻辑?!
“你想想,”他细心地解释,“你知道我的心里有别人,我也知道你的心里有那个姓孟的小子,这很公平,对不对?不像有些夫妻,因为爱得不平均,所以天天吃醋、吵架。我们呢?只会和平共处。这样不是很好吗?如果有一天,你的孟大哥反悔了,想回来找你,我也可以放手让你跟他走,不会为难、纠缠你,对吧?”
我简直被他的理论搞翻了,想不出一个句子来反驳。
“不说话?不说话就是默许了!现在准新郎要吻准新娘啦,当心哟!”冷不防,一个吻落了下来,辗转反侧,深入人心。
他的胸膛温暖厚实,很适合依靠。今夜,我打算在那里好好哭一场。
姐姐说,找男人起码要有三个条件——要么他很有钱,要么他很爱你,要么他能逗你乐。冷亦凡三个条件具备,是否是我该嫁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