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柔一踏入餐厅,就明显感觉不自在,似乎有道目光紧紧的瞅着她,让她有股夺门而出的冲动,而那种感觉是寒漠特有的,因为他总喜爱瞅着她,享受她的无助。
她瞄了下店里的客人,突然她楞住了,她看见了寒漠,而他冷冽的眸光正紧紧的瞅着她,仿佛在控诉她的不贞。她眼神无惧的迎上他,以证明自己的清白,但一看见窝在他身边的冶艳女子,她又急忙垂下头盯着自己的脚。
对于亲眼见到他与别的女子亲热,那份椎心刺骨的痛还是这么强烈,她明明说服自己不在意的,为何拚命建设的保护能在一-那摧毁殆尽。
他们之间真的算分手了吗?一连串争吵过后,他们现在正在冷战着,也许他们分手了吧!毕竟他说得那么决绝,但为何她还是觉得不真实呢?是她不肯接受分手的事实,还是这又是寒漠一贯的捉弄?
她被搞混了,但不想去厘清,只因清醒的她只会更心碎、更不堪。
「怎么了?」李杰生关心询问道。
「没有。」她头垂得更低了。
李杰生纳闷的望向以柔方才凝视的方向,「舒芸,你在这……真巧,寒总裁也在。」他迎上前去。
「是杰生,好久不见啦!一起坐吧!」舒芸虽招呼着李杰生,但眼角余光却注意着寒漠。又是那个女人,从她一进门,寒漠便毫不避讳的盯着她,活似一头豹在盯着它的猎物,那独占的眼神是她从未见过的。
「这……」李杰生犹豫的望向还站在入口处的以柔。
「请你女朋友过来一起坐,寒漠,可以吗?杰生可是我的老同学。」舒芸看向寒漠,等待他的反应。
「有何不可?」女朋友?他的小女人是别人的女朋友,她心虚得不敢来见他吗?认为他会生气、嫉妒?哈!他才不在乎她。
李杰生走向以柔。
「他们真是一对金童玉女,不是吗?」舒芸故意问道。
寒漠不语,只是瞅着似乎不愿前来却不得不来的以柔。她会怎么面对他,他很期待。
「以柔,这位是我的老同学舒芸,这位是你上次见过的寒总裁,他可是我学习的目标,我对他佩服得五体投地。」
「舒小姐-好,寒……先生你好。」以柔点头致意。她敢肯定,寒漠对于她再次出现在他面前,铁定觉得不悦,尤其在他的新欢面前。
「以柔是吗?很高兴再见到你。」寒漠伸出手停在她面前。
以柔无可选择的伸出手与他交握,「我也是,寒先生。」突然,她错愕的倒吸一口气。他竟趁握手时摩擦她的掌心,他太大胆了。
「是吗?」他很满意她脸红了,随即一个念头掠过他脑中,令他变得冷肃。李杰生的碰触也令她羞怯吗?
以柔不知如何答话,她知道寒漠是故意让她慌张无措的。
「寒漠,别开玩笑了!」舒芸占有似的吻上寒漠的唇,她无法忍受他俩暗藏的电波。
以柔别过头去,她的心像被拧紧般的难受。在报章杂志上看到的,她还能勉强自己不去在意,但亲眼看见两人缠绵的拥吻,竟让她的心无法平静下来,他怎能这么残忍?难道五年来她得不到他一丝尊重、一丝怜惜吗?
「你真坏,人家在看呢。」舒芸靠在寒漠身上娇嗲道。
「以柔小姐,你介意吗?」
「请不要顾虑我。」他曾几何时会顾虑到她已然破碎的心。
寒漠冷笑。
「杰生,以柔真是善解人意,你可挖到一个宝啦!何时请我们喝喜酒?」舒芸故意笑道。
「舒芸,你不要误会,以柔根本还没答应我的追求。」李杰生腼腆道。
这只驴子!难怪抓不住佳人芳心,她可不能让寒漠有机会。「以柔,你有男朋友了吗?」
以柔语塞,在寒漠面前说有只怕他会嗤之以鼻吧!毕竟他说她连当他情人的资格都不够。
「没有。」
寒漠深邃的眼睁对上以柔清澈的眸子,不禁动怒。那他算什么呢?这个女人真是越来越不顺他意了,她仗着五年来他未曾舍弃她,便认定她与其它女人是不一样的吗?没错,她是比较特别,但对他来说,于以柔不会是他的结局,不会的……他深信不会的。
「既然没有男朋友,怎不接受杰生呢?杰生条件不好吗?」
「李老板很好,是我高攀不上。」
「说这话可就是借口啦,我知道杰生对你一往情深,杰生,你也赶紧对以柔说些好听话。」舒芸敲着边鼓。
「以柔……我……」李杰生结结巴巴的道,他实在不习惯在大庭广众下表白对以柔的好感。「我……我去洗手间。」他慌张的起身离去。
「李杰生!」舒芸怒斥。真是扶不起的阿斗。
以柔松了口气。寒漠的女人都这么厉害吗?那她可真招架不了。该死的寒漠,他有必要死盯着她吗?让原本手足无措的她更慌乱了。
寒漠反常的只注意以柔更让舒芸冒火。「以柔,像杰生这么好的男人,这世上可难找,你可别净喜欢一些坏男人,而伤了好男人的心。」她以撩人的姿态抚上寒漠胸膛,宣告所有权。
「谢谢你的忠告。」她无意掀起战端,尤其是为了寒漠,那只会使他更看不起她。
「做杰生的老婆可是一辈子修来的福气,杰生文质彬彬、事业有成,对你又痴心,你怎会无动于衷呢?」这小丫头似乎很好打发。
「感情是要靠缘分的。」以柔为他看好戏的心态生闷气。
「一个女人不懂得抓住眼前的幸福,那就是愚蠢了,杰生就是你的幸福,你不会这么愚蠢吧?」她绝不能失去寒漠,寒漠是她所能碰到最好的对象,富贵、权势她都要拥有。
以柔深呼吸一口气以缓和情绪,「若李老板这么令舒小姐赞赏,舒小姐应该自己争取的。」
「你……」舒芸气结。
寒漠笑咧了嘴,小绵羊发威真是取悦了他,他不知道她还挺有个性的,像冷冬中的寒梅,他喜欢。
「寒漠,你看啦!」舒芸梨花蒂雨哭诉道。
「跳舞吧!」寒漠拉走舒芸。
以柔只能望着在舞池中亲密相拥的两人,心犹如刀割般痛楚。爷爷催促她回家的叮咛犹在耳边,她又找不出任何值得留恋寒漠的理由,理智告诉她是该结束了,但谈何容易呢?
以柔不自觉的喝着杯中的威士忌,只觉得脑袋昏昏沉沉、身体越来越燥热。
「以柔,你不是不会喝酒,怎么喝了这么多?」从洗手间回来的李杰生关心问道。
以柔打了个酒嗝,没理会李杰生的问话。寒漠该死的得在她面前跟别的女人表现得这么亲热吗?她敢打包票,他在享受她的痛苦。
「以柔,我能请你跳支舞吗?」
有何不可,她跟哪个男人跳舞,他也无动于衷吧!以柔搭上李杰生的手。
寒漠的目光落在他们身上,他不悦的撇撇嘴。他不喜欢其它男人握住她纤细的腰,那是他的专利,于以柔最好搞清楚,只有他寒漠能碰她。
「寒漠,你太过分了,从那个贱女人一进来你就死盯着她。」舒芸忿忿不平。
「注意你的用辞。」寒漠一脸冰霜。
舒芸马上噤口,她可不能惹恼了她的财神爷,寒漠换女人的速度像翻书一样快。「对不起,人家吃醋嘛。」
寒漠仍紧盯着远处谈话的两人。她喝醉了,全身散发一股不可抗拒的娇媚,她竟敢对李杰生如此娇羞的笑。
「寒漠,于以柔可是属于杰生的。」舒芸提醒着。
「她是我的。」语毕,寒漠走向以柔,一把将她揽进怀中。
以柔感觉自己撞向一堵坚硬的胸膛,她痛得惊呼。李杰生怎能抱她,还抱得这么亲密。
她本能的反抗,「放开我……」
「你竟敢叫我放开你!」寒漠语带浓浓的怒气。
以柔迅速抬头,「寒……漠……」
「不是你的白马王子,失望吗?」
他又嘲讽她,明明是他先跟别的女人亲热,怎能厚颜无耻的用好似抓奸的语气对她说话,她很生气。
「寒先生,请你放开我。」
「-喝醉了。」他无视她冰冷的口吻。
「是又如何?」
她真的喝醉了,否则她不会以反抗的语气跟他说话。
「我送-回家。」醉态可掬的她太迷人了。
「我自己会回家。」
「是吗?」他松开环住她腰际的手臂,在她滑落地板前稳稳的扶住她,他扣住她的下巴,强迫她的眼里只有他。
「你现在确定你还能自己回家吗?」
他好过分!「我……我能请李老板送我回家。」
寒漠烈火般狂怒的眼神直视以柔。她从不违逆他,总是柔顺得像只小绵羊,是那个男人给她勇气吗?「回你的香闺和那充满诱惑的床吗?」
一想到她与李杰生在床上缠绵的画面,寒漠的脸色更青了。
以柔拚命抑住泪水滑落,奋力挣扎。他竟把她说的如此下贱,她对他一颗真挚的心竟让他残忍的踩在地下。
她梨花带雨的模样触动了他的不舍,但他坚决不放开她。「松开你的牙齿。」寒漠命令道,她的贝齿竟将唇咬破了,血丝缓缓流出。
以柔只是不停的挣扎。
寒漠低咒一声,狂猛的唇印上她,他的舌头舌忝着血丝,进而敲开她的贝齿,舌尖滑入口中挑逗着她的舌尖。他原先只是要分开她的双唇,免得她虐待自己,但现在的他却要得更多,一个吻不能满足他。
以柔惊讶得忘了挣扎。他竟在众目睽睽之下吻她,在他无情的伤害她后,他怎能若无其事的吻她?以柔逃避他的吻,别过头去。
寒漠不接受她的抗拒,像扛布袋似的一把将她扛在肩上,不理会她的拳打脚踢,也不在乎舒芸、李杰生的叫喊,他很清楚,今天能送以柔回家的只有他。
***
以柔无法反抗的让寒漠送她回家,她选择不说话来表达她的愤怒,反正他们相处的时间也是不说话居多。
「你的老板很喜欢你。」他很介意以柔与李杰生的关系。
「那是他个人的事,与我无关。」
「一个男人以真心对待你,你说与你无关,以柔,你从我身上学会了无情。」他温热的鼻息拂在以柔脸旁。
「寒漠,你是想从我口中得到什么答案吗?」
寒漠脸色一凛,「你跟他上床了吗?」
「我没有。」以柔咬牙切齿道,她跟寒漠相处五年,这是她第一次这么气愤。
「他吻了-?」
「没有。」
他满意的抚上她细致的脸颊,「明天就辞职。」
以柔错愕,「你从不过问我的工作。」
「那你最好从现在开始习惯。」
不!她不要成为一个只等待寒漠临幸的女人,她的心已经沦陷,不能连仅存的一点尊严也被掠夺。
「寒漠,我的工作跟你之间是没有冲突的。」
「-不需要工作。」她的美吸引了太多不怀好意的苍蝇。
「我需要。」
「你一个月领多少钱?」
这有关吗?「三万五。」她照实答复。
「明天我会吩咐会计,每个月多汇三十万给你。」
以柔伤心欲绝的合上眼。对寒漠而言,她于以柔是钱可以左右的,难道这些年她所做的,并没有让他感受到她不要他的一分一毫吗?
「寒漠,给我再多的钱也不能买我的尊严。」
「一份工作就有尊严吗?」寒漠暴躁道。只有她会跟他提尊严,会不要他的钱、不要他送的贵重礼物,他应该在一开始就跟她分开,而不是一再的妥协,让她现在学会恼怒他。
「是的,我不缺手缺脚,我要一份工作养活自己。」
「我能养活你。」
「我知道你有的是钱,若我真的让你养,你养的会是一个没有喜怒哀乐的于以柔。」
「依附我让你这么难以接受吗?」
「能依附你的只有你未来的太太,而我是吗?」
他嫌恶的甩开她,她瘫软在沙发上,她有不祥的预感,她和寒漠似乎走到尽头了。
寒漠冷哼道:「你是在暗示我,只要我娶你,你便不工作,是吗?」说穿了女人都是一样的,要的不就是寒太太的宝座?
她知道他又把她归类成爱慕虚荣的女人,「寒漠,你爱我吗?」她终于问出她的心声。
寒漠震惊的看着她。她从不问他爱不爱她,他以为她是不需要爱的,她总是那么平静、无求,他接受这样完美的关系,并破例的让它延续了五年,一个无爱的男人,一个无爱无求的女人,这不是完美的组合吗?
「别破坏我们之间的关系。」
「只是一个简单的问题,你可以回答我的。」
「我不爱任何女人。」他大可说我不爱你,但他却不想这么说。
「我有可能是唯一的例外吗?」她仍抱持一丝希望。
「没有女人能成为例外。」
以柔沉重的叹息着,她双手紧握,连指甲嵌入肉里都不觉得痛楚。就像泼出去的水,没有办法收回,她说出口的话,也不打算收回,多年来的等待也该有一个结果,纵使是令她伤心欲绝的答案,她也不后悔往地狱走上一遭。
她对他的爱已溢满出心口无法隐藏,她也知道她只有两条路可走,一是让这个秘密永藏心中,放任自己不闻不问、不听不视,痴心的等着他偶尔的到来,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直到他离弃她。而那时的于以柔,她想,会是跟寒漠一样无心、无泪、无爱的女人,她害怕、恐惧,她不要自己是这样的一个人呀!
所以她选择了第二条路,倾诉她对他的爱,把答案留给他决定,喜的话她得到一生的爱恋、幸福,悲的话也不过心死,但至少她还保有尊严。
她要爱寒漠,但要爱得有尊严,就算失去寒漠,她也要有尊严的失去。
「寒漠,我爱你。」她柔情万千的倾诉。
「收回你的爱。」
「我不晓得自己怎么会爱上残酷的你,我也很清楚你不爱我,能轻易收回那就不叫真爱了。」她在赌,赌寒漠对她的心。
「爱只是你的借口,你要的不就是寒太太的宝座吗?」
「我从没想过。」
「那就别再问这些愚蠢的问题。」
「寒漠,一对相爱的男女是要对彼此忠贞的。」
寒漠大笑,他终于懂了。「-吃醋。」
「我爱你,我不能忍受你对别的女人亲热。」她当然吃醋,而且是常吃。
「一旦女人要求太多时,就是分手的时候。」
「别老是提分手,你真的认为我会为分手而改变自己吗?」激动的情绪涌上她心头。
「你不会。」他清楚她那高傲的尊严。
「我对你而言,真的一点都不重要吗?」
「别自取其辱了。」
不争气的泪珠终于滑落,她瘫软在沙发上,悲伤得不能自己。她渴望一份真爱、一个安定的家、一个相爱的男人,她压抑许久的希望,今天彻彻底底的破灭了。
寒漠对以柔的泪水无法视而不见,她从不要求的,是什么原因使她要得更多?他拭去她脸上的泪珠,唇轻柔的点上她的,「以前的你是我所喜欢的。」
「人是会变的。」
以柔此时的柔弱让他血脉偾张,她一向能立即引起他的反应,他需索的唇来到她诱人的颈项。
「你对我会变吗?」他的嘴摩挲她温热的唇。
以柔娇呼,意志力开始不集中,「你知道我不会的。」
他满意她的答案,她只能属于他一人。「明天别去工作,知道吗?」他很坚持。
寒漠连对她温柔都能带点命令,太霸道了。「寒漠……我……不……」
他以唇堵去她接下来的话,他不要再听到她的反抗,而使她闭嘴的方法便是燃起她的热情。
他将她压倒在沙发上,手狂野的滑入她的衣服内,不安分的抚模她发烫的肌肤。
以柔仅存的薄弱意志正一点一点消逝,她禁不住火般的逗弄,身子直往后缩,但他不想放过她,立即跟了上来。
「说你要我。」
以柔娇喘不已。这是她不愿说的,在激情的时刻,他总是要她说出来,她羞涩得说不出口,但她的身体却忠实地响应他坚挺的亢奋。
他月兑去她的上衣,炽热的唇挑逗她的酥胸,「说你要我。」
「我……」她蠕动着燥热的身体。
寒漠的脸孔再度埋入她的胸脯,只是他的动作不再慢条斯理,而是火焰般的燃烧她的唇、他的手所到之处。
以柔情不自禁申吟了起来,指甲紧紧的掐着他坚硬的臂膀,她早已忘了之前的争吵。
寒漠只是逗弄着她的热情,而不满足她,他知道自己失控、沉溺在与以柔的中,这是不曾出现过的,他一向能在中保持清醒的头脑,他不能沉溺其中,否则就该死了。
「以柔,说你要我。」他坚持由以柔先沦陷,纵使他亢奋得快控制不住。
她反手与他大手交握,寒漠存心考验她耐力般加强诱惑的热度,她根本抗拒不了,发烫的身子软软地任他抚触,率先沦陷在激烈的云雨交欢中。
「我……我要……你。」
寒漠扬起了嘴角,这是他坚持的,他要清楚的明了是她臣服于他,她是他一手能掌握的。
他不再压抑,掀起以柔的裙-,月兑去她的底裤,他狂猛的挺身而入,炽热的欢爱如狂浪般席卷而来,以柔无力招架,只能投以最后的温柔响应。
***
以柔一个人落寞的走在街上,她知道天色已晚,她应该回家,不然爷爷会担心,她搬离了那幢寒漠买给她的房子,然后她回到生长的地方。
爷爷苍老的声声催促让她再也无法狠下心拒绝,而寒漠不闻不问的残忍更加强了她的决心。
是该了断的时候了,为了怕自己犹豫不决、再次陷入痛苦中,她强迫自己搬回家,但基于所有的一切,她认为她有义务再见寒漠一次,五年多的牵扯,不应就这样草草的结束,而该清楚的画下句点。
寒漠不应该认为他的污蔑、嘲笑是她的应该,她有权利拒绝受伤害,他知道她的离开了吗?以柔不怀希望的苦笑。他是这么习惯以漠视来惩罚她,不要说知道她的离去,恐怕就连一通电话也没有,尤其在她的表白后,他一定是急于逃离她吧。
她也知道她不能再放任自己了,若寒漠真的决定离弃她,她也只能接受,她不能让自己的灵魂随着寒漠的离去而死去,她要有新的生活、新的目标,要强迫自己忘了寒漠,那她才算真正的得到救赎。
她径自沉思着,没注意到前方正在看衣服的人,她笔直的朝他撞去。
她的额头撞上了对方的下巴,她痛得抚着额头。
「对不起。」她赶紧道歉。
那男人心疼的看着以柔的额头。
「让我看看你美丽的额头,我的妈妈咪呀!都肿起来了,我这下巴真该死,应该施以满清十大酷刑。」
以柔被他夸张的语气逗笑,额头也仿佛不再那么痛了,明明是她的错,眼前的男人却自责得像是犯错的小孩。
「是我的错,我撞上了你。」
「人家说好狗不挡路,我铁定不是只好狗,挡了你的路,害你撞上我。」
「我……」她有点不知所措。
「你该不会让我撞得脑震荡了吧!你放心,我会负责照顾你一辈子的。」男人还以童子军的精神起誓。
「我没事。」
「你的意思是说我不用照顾你一辈子了?」
「我想是的。」
「我姓平原,你好。」他露出大男孩般的笑容。
平原俊友善的伸出手。
「平原先生,你好,我姓于。」她也伸手与他交握。
以柔对于他的友善,也回以真诚的对待。
「平原先生,你可以给我三十秒的时间吗?」
「我可以给你全世界。」他夸张的张开双臂。
以柔终于忍俊不住的发出银铃般的笑声,一扫之前的阴霾。这个平原先生过得很快乐,稚气未月兑的脸庞找不出一丝忧愁,仿佛活着便是最美好的一件事。
她很羡慕他能让自己快乐,这是她想做却达不成的境界。
「我只要三十秒。」
「不是要打我吧?」
以柔摇头。
「也不能踹我、更不能骂我。」在一一得到保证后,平原俊才安了心,「那你请说吧!」
「事实上是我心不在焉,才会莽撞的撞上你,应该是我的不对才是,你抢了我的错,会让我更不好意思的。」
「那我只好再把错还给你了。」
「谢谢。」
不知为何,她的心竟豁然开朗了起来,觉得今天这日子还不算太坏。
这世界还真是奇妙,有像寒漠这么极端的人,也有像平原先生这么反极端的人。
「为了怕你内疚得茶不思、饭不想,日渐消瘦进而破坏姣好的身材,我决定给你一个补偿的机会,你不用三跪九叩的答谢我,虽然我离圣人的目标不远矣。」
以柔拚命抑制自己失态,「不会是打我吧?」
「我不打女人的,那是上刀山、下油锅的罪刑,我怕下辈子投胎变成长两个胸部的男人。」
「也不会踹我、骂我?」
「我保证只踹你发丝、骂你的皮包。」
「那就请平原先生赏赐我这个赎罪的机会。」她难得调皮的笑道。
在遇见寒漠前,她也曾是个开朗、乐观的女孩,生活充满欢笑,日子过得无忧无虑,虽不懂得爱,但是很快乐。
如今明了了爱,快乐却离她很远了。
「我正需要一套西装,你能给我参考吗?」
「我很乐意。」
以柔和平原俊有说有笑的进入服饰店,在平原俊妙语如珠的感染下,一向不多话的以柔,也开始滔滔不绝的与平原俊一来一往。
原本是单纯的一件事,但看在某个人眼里,却是变成欺骗。
寒漠坐在服饰店对街的咖啡厅里,没有遗漏的看着以柔和另一个男人亲热的模样。
她倒是另外找到好户头了。平原俊,平原企业的笼头之一,她背着他与平原俊交往多久了呢?她竟然笑得如此开怀,她从不曾这样对他展开笑靥过。
他气恼的熄掉手中的烟。她竟敢对别的男人笑得花枝乱颤,对他却吝于一个笑容,她给他的只有平静、哀怨、悲伤的神情,但眼前以柔的表情却是多彩多姿,恐怕现在她的心里,早已忘了寒漠是何许人了。
他很不是滋味,也破天荒的取消今日全部的行程,他一根烟接着一根烟的抽,直到以柔与平原俊踏出服饰店,分道扬镳后,才拦下以柔。
「原来你阳光般的笑容是为别人。」
她明白他又再次误解了,但她不想解释也觉得没有必要,她不愿意最后的几次回忆都是争吵、不快乐。
「怎么看见我,笑容就不见了,你未免转变得太迅速了吧!」她脸上委屈的神情令他忿忿不平,他不禁狂怒道:「不说话,你刚才不是很多话吗?」
寒漠尖锐的讥讽一刀刀割在心坎,她实在为自己悲哀,就算对她的爱不屑一顾,他也不能残酷的一再伤害她,她已无力承受了。
「上车。」
「可以不要吗?」她真的好累,这样的残酷总是重复上演着,像是沦入万劫不复的深渊里,不见天日也遥遥无期。
「你知道我会怎么做的。」
他的警告她当然明了,他根本不在乎别人的眼光,只求达到目的。
她无奈的随他上车来到一处郊外,停好车,两人仍坐在座位上。
「-倒是很吃香。」他冷冷的开口。
「你可不可停止这无意义的猜测?」她真的受够了。
「我的女人最起码要诚实。」
诚实……她诚实的对他表达爱意,他也诚实的拒绝她的爱,诚实……是很伤人的。
「你们偷偷来往多久了?」寒漠从齿缝中迸出这句话。先有李杰生,后有平原俊,他不能再忍受以柔跟这些男人有一丝牵扯,她是他的。
她感到可笑,「多久?在你看到我的时候,到你拦下我的时候。」
「以柔,坦白点,也许我对你的评价会高一些。」他不相信她会对一位初见面的人放开胸怀。
「你的评价在于你自认的标准,我说再多也不能改变你,但我还是会告诉你,是为我自己不是为你,我跟平原先生认识的时间不到三十分钟,从不小心撞上他到帮他选了套西装,就如此简单,不值得你费神查问我。」
「你对他笑。」
「我当然可以对他笑,因为他诚恳,他对我笑。」他就不曾对她真诚的笑过,他的笑只有嘲笑、不屑的狂笑及令人寒心的冷笑。
她冲动的下了车,靠着栏杆呼吸着新鲜空气,若不如此她怕她会窒息。
「原来我已经开始令你难以忍受了。」
他亦步亦趋的跟着她,不给她一丝喘息空间。
「你好残忍。」她不该爱上他的。
「你早就知道我残忍。」
「而我还愿意守在你身旁,只因……」她爱他!是痴是傻,是执迷不悟,是自找罪受。
「而你学聪明了,晓得找份备胎。」
「这不是你所希望的吗?还是他不符合你的标准?」
「别惹恼我,你还是我的。」
「我总是常惹你生气吗?若是的话……我很抱歉。」
他总觉得哪里不对了,他越来越无法了解以柔,她变得令人难以捉模,一下子想索求他的爱、一下子又无所求。
什么时候开始,他的小女人已挣月兑他的掌握,要展翅高飞了。
他的嘴角冷冷的扬起。羽翼未丰的翅膀是会断的。
「寒漠,也许我的人格在你眼中是一文不值,但请你扪心自问,我真的是如此吗?你不是自认了解我,我很笨的,我无法一次应付两个男人,若我真的想要一段新的关系,我会先结束旧的。」
「我是旧的,平原俊是新的?」
她不想再做辩解,寒漠太自以为是了。「随便你怎么想、怎么说吧,假如它能让你舒坦些的话。」她凝望远方的蓝天白云,决定让自己今天快乐,没有争吵。
寒漠来到以柔身后,他的怒气竟无法再对她发泄,气恼的他只能以双臂圈住她,静静的与她一起享受这难得的平和宁静。